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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宿敌成亲了-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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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劫,你算是熬过了; 但这件事不会是波折的结束,而是开始。以后的路; 须得你自己去闯荡。”冯祭酒的目光落在虚无的远方,翘首道; “木秀于林; 风必摧之,最勇敢的人未必会是最幸运的人……其实若你能等; 兴许太子即位后,阮玉之案会有转机。”
  姜颜眸子清澈; 缓而坚定道:“祭酒大人,学生不希望有朝一日阮玉醒来; 等待她的仍然是真凶逍遥和流言蜚语。这世间藏污纳垢; 对女子和弱者有太多的偏见和不公,事到如今,我已不是为阮玉一人而奋斗。”
  她心意已决; 冯祭酒遂不再多言; 只叹道:“首辅大人一句话,比皇后娘娘的一句话分量要重得多。他今日为你发言已是破例,这份恩情你要记得。”
  姜颜点头:“学生必当铭记!”
  正说着; 偏殿的大门打开,小太监引着朱文礼从殿内出来。见到二人还在廊下闲聊,朱文礼脚步顿了顿,朝冯祭酒点头致意,目光又落在姜颜身上。
  冯祭酒会意,朝太子道:“殿下,臣还要主持鹿鸣宴,先行告退。”说罢,他一拱手,朝奉天殿行去。
  姜颜怕苻离担心,也拱手欲走,谁知才刚转身便被太子唤住。朱文礼屏退左右内侍,和煦道:“可否借用些许时间,与姑娘一叙?”
  姜颜回身,投去不解的目光。
  朱文礼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示意边走边说。
  长廊九曲八折,移步换景,阳光透过叶缝在阶前交映。姜颜跟在朱文礼身后半步,随他沿着曲折的长廊绕过殿宇,问道:“殿下所为何事?若学生能帮上忙,必当竭力。”
  朱文礼回过神来,低低叹了声,一手负在身后,一手平放身前,儒雅道:“我十四岁那年是朝堂最动荡的时候,那时刘贵妃还未薨去,允王最得宠,母后为保我的地位夙夜难眠,想尽办法寻求母家和薛家的帮助。后来刘贵妃病逝,父皇长病不起,薛、张二家斡旋朝堂,父皇才迫于呼声诏立我为太子……”
  听到这,姜颜心下明了,太子此番话多半是替皇后解释,便随性一笑道:“这天下之事,本就难以两全。我说过,我不怨恨娘娘,相反甚是感激她,也……感激殿下。”
  闻言,朱文礼微微侧过脸颊,浓黑的眉目带着笑意,问道:“哦?感激我什么?”
  “感激殿下‘君子有成人之美’,没有让我做东宫的金丝雀。”停顿了些许,姜颜又安慰他道,“天下好女子何止千万,殿下一定会娶到最好的太子妃。我很害怕被拘束,皇宫这么大,可不知为何,每次我走进来都觉得甚是逼仄。”
  朱文礼认真倾听,闻言摇了摇头,忽然道:“其实,我说谎了。”
  姜颜微微怔神,没有反应过来他所说的‘说谎’是指何事,遂投去疑惑的一瞥。
  朱文礼没有立刻解释,只是深吸一口气徐徐道:“刚入东宫时,苻首辅兼任太子太师,苻离是我的伴读。记得也是这么个阳光柔软的秋日,苻首辅讲解《诗经》,说到‘琴瑟友之’‘钟鼓乐之’两句,你猜,苻离是如何质疑的?”
  提及苻离,姜颜来了些许兴趣,脑中回想了一番两年多前苻离的模样,便噗嗤一笑,学着苻离冷傲的嗓音道:“有这个时间去取悦女人,倒不如练剑呢!”
  朱文礼哈哈大笑,险些丢了东宫之主的礼仪,半晌才气喘吁吁道:“与你所言,一般无二!”
  姜颜甚至能想象出苻首辅面色沉沉,苻离拒不认错的模样,嘴角也带了些许笑意,问道:“那殿下如何质疑?”
  朱文礼自嘲一笑,“我啊,那时刚成为太子,年少轻狂,总觉得天下江山尽在我手。于是我便对苻首辅说,若我将来有了心悦之人,何须以钟鼓琴瑟劳师动众?倒不如下一道旨意,求娶进门即可,反正我是太子,太子的指令,天下莫敢不从!”
  原来朱文礼以前是这样的少年么?姜颜忍不住道:“殿下一定被苻首辅罚了。”
  “不错,那是我第一次挨戒尺。”说到少年时的傻事,朱文礼无奈摇头,“苻首辅说:天下一切美好的东西都不应该不劳而获,而是要不懈追求上下求索,女子如此,大道亦是如此。强取豪夺与禽兽无异,乃暴君所为,将来无论谁家女子、无论喜欢与否,都应以礼待之。这么多年过去了,苻首辅说的很多话我都已忘却,唯有这番教诲始终铭记于心。”
  好像明白了什么,姜颜不由停住了脚步,望着这个青年宽阔孤寂的背影,半晌无言。
  朱文礼也停住了脚步,却没有转过头来,叹息般道:“说实话,姜颜,我甚是喜欢你,也曾想过若你在身旁会是何情形,但我也清楚地知道,我们中间终究横着一个苻离……先生教导,我一日不敢忘;苻离为我挡过刀剑,我亦不能夺他之爱,所以你放心,我绝不会像薛睿那般下作。”
  未料到如此,姜颜怔了许久,才挠着鬓角道:“姜颜何德何能,承蒙殿下厚爱。”
  “今日一吐为快,让你笑话了。走出这段回廊,你便忘了罢。”正说着,不远处的画桥上隐隐传来了谈话声,朱文礼循声望去,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赏菊的是李沉露和薛晚晴,身旁还跟着一个二十出头的男子,身穿衮冕五章郡王服,眉峰如刀颇有戾气,一手端着个镂空骨雕蟋蟀盒子,一手揽着李沉露的腰肢,二人一同俯首看着桥上陈列的几坛金丝菊,姿态甚是亲密。
  姜颜也顺着朱文礼的视线望去,轻声道:“那位,想必就是允王罢。”
  “不错,正是二皇兄。”朱文礼似是想到了什么,浓黑的眉轻轻皱起,道,“你说,父皇此番亲自出马严查你科举之事,会否另有隐情?”
  这么一说,姜颜倒有些警醒。莫非真是李沉露和允王在推波助澜?
  花苑中的一行人并没有察觉到回廊拐角处有人,嬉闹着走远了。姜颜和朱文礼绕过拐角,刚穿过前庭的石阶,又见一人按刀迎了上来。
  见到姜颜平安归来,苻离冰封的面色总算消融,只是眼底还残留着几分担忧,朝朱文礼抱拳道:“太子殿下。”
  “行了,你我之间还讲究这些作甚?”朱文礼温雅地笑笑,朝一旁的姜颜使了个眼色,用轻松的语气对苻离道,“姜举人是我最器重的人才,就命你带她四处转转。记住,你可要替我护好她。”
  周围礼部人员和宫婢内侍来往不断,有了太子这番话,两人私自相处游玩便是件合情合理的事。
  苻离这才面色稍霁,立即领命:“是,臣遵命。”
  姜颜跟在苻离身后,朝奉天门外走去,走了十余步,她停下脚步回首望去,太子已然伫立原地,不知在想些什么。见到她回头,朱文礼颇为讶异,笑着伸手朝她挥了挥,示意她快走。
  瓦蓝的天空下,朱墙黛瓦,姜颜回身顿足,朝朱文礼拢袖长躬。
  行礼毕,这才微微一笑,小跑着跟上按刀等候在前方的苻离。
  “你没事罢?”无人的角落里,一棵虬曲的枣树盘旋遮盖,苻离将姜颜拉至大枣树后藏好,忍不住问道,“皇上可有为难你?”
  “没事,全身而退。”姜颜毫不在意地笑笑,“只是皇上勒令我科考入朝皆要以男子的身份,以后怕是不能常做姑娘家打扮了。”
  苻离显然不信,拧眉道:“就没有别的了?”
  果然什么事都瞒不过他……
  姜颜想了想,又小声道:“两三年后,便由皇后娘娘做主赐婚……但是我同皇后娘娘说了,我只会嫁给你。”
  似乎早料到如此,苻离握紧刀柄,眉间的阴影更浓了些,低声道:“此事不用你担忧,我自会解决。”
  “好,正好我乐得清闲。”姜颜欣然应允,又道,“不过你也要小心,宫中的凶险,我今日算是领教了。”
  “我入宫年岁比你长,哪用你操心。”苻离极低地说了声,又垂眼沉沉地望着他,不甚愉悦道,“你与太子比肩而行,说了什么?”
  ‘比肩而行’咬字极重,带着些许酸意。
  姜颜忍不住笑道:“百户大人,我明明在他身后一步好么?你哪只眼睛瞧见我与他比肩而行啦?至于聊了什么,倒是说起太子殿下年少时由苻首辅讲解‘琴瑟友之’‘钟鼓乐之’的事,当时某位不识好歹的伴读还质问苻首辅,说什么‘有这个时间去取悦女人,倒不如练剑!’”
  说到此,姜颜抬眼望着苻离,啧啧笑道:“你听听这像什么话?也不知这位口气狂妄的少年郎是谁,总之,若他将来的女人得知自己还比不上一把冷冰冰的刀剑,定要伤神伤心了。”
  苻离露出些许恼怒,扭过头道:“这是朱文礼胡诌出来的离间计,不可信。”
  他恼羞成怒,姜颜偏要凑上去,故意拉长语调问:“当真如此?”
  苻离抬手抵着鼻尖干咳一声,转移话题:“你想去何处逛逛?”
  “……”又来这招?
  见姜颜但笑不语,苻离自作主张道:“可要去翰林院看看?”
  翰林院是历代状元才子的汇集地,闻言,姜颜也顾不得打趣苻离了,笑吟吟说:“这次应天府乡试,我只考了第二呢,你就这么相信我会得殿试前三?”
  “能和我一较高下的,必定状元之才。”苻离嘴角泛起一个矜贵浅淡的笑意,朝她抬了抬下颌道,“走。认识了路,也便于我以后来找你。”
  两人从长安左门出,经过宗人府,右拐,便见一座静穆的殿宇,牌匾上书“翰林院”三个金灿灿的大字。姜颜伸手摸了摸门前的石兽,绕着高墙走了几丈远,隐约听见里头有人员来往的声音,皱了皱鼻子,空气中能闻到淡淡的书墨香。
  殿内闲杂人等不得入内,姜颜便在外墙和门口看了几圈,即便如此,也足以令人心潮澎湃。
  这便是翰林院,国史之源,诏书起草处,亦是无数才子仕途的起点。
  不知想到了什么,姜颜忽的回过头问苻离:“若是今日我未能全身而退,你会如何?”
  苻离怀抱绣春刀倚墙站立,道:“动用一切关系,带你走。”
  “若我将来落榜呢?”
  “我便养你。”
  姜颜心中一动,却仰首望着墙头横斜的枝丫道:“谁要你养?我若能被驯服,便不是姜颜了。”
  空中几点鸟雀掠过,阳光正好,落在她纤细的身量上,映着红墙黛瓦,如同一幅明丽的画。
  ……
  许是会试临近,姜颜整日奔波于各位博士、司业之间,求学请教,作诗策论,回过神来时应天府已笼罩在一片隆冬的萧瑟中。
  落叶已尽,枯枝横斜,姜颜手拿书卷敲着掌心,一袭素色的儒服飘飖蹁跹。刚从典籍楼出来,便在月洞门前撞见许久未见的魏惊鸿。
  这人还是吊儿郎当的老样子,逢人三分笑意,手中折扇不离手,扇面上写着‘惊鸿踏雪’四字,竟是巧妙地将自己的名字和邬眠雪的名字融于其中。
  “正找要你!”魏惊鸿弯着桃花眼倚在月洞门上,合拢纸扇直入主题,“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要听哪个?”
  姜颜握着书卷,慢悠悠点评道:“许久不见,你这搭话的本事还是这般俗气,不见一点长进。”
  “那就先说好消息罢。”魏惊鸿自顾自道,“听说苻离立功不少,明年有望升从五品副千户啦!”
  这么快!
  这几个月苻离到底做了什么?明年他也才及冠的年纪,竟能成为副千户?
  真欣喜着,又见魏惊鸿抖开扇子,啧啧摇首道:“可惜花香百里便有狂蜂浪蝶,这坏消息么……”
  姜颜懒得同他卖关子,道:“快说。”
  “苻离少年英才,身上又没了婚约,兵部严侍郎闻风而动,有意献出自家小妹与之结秦晋之好。”
  闻言,姜颜眼皮微颤,握着书卷的手紧了紧。
  一切尽收眼底,魏惊鸿好整以暇,继续激她:“这都一个多月不见他了,你若再沉迷文墨冷落苻离,媒人就真上门为他说亲了!”
  十一月初,朔望。
  天有碎雪,呵气成冰,放眼望去,应天府的远山近水、楼台亭阁全成了雾蒙蒙白茫茫的一片。
  茶舍临街的雅间内,小炉上热水沸腾,茶匙和茶包皆准备齐全,姜颜却无心理会,只专心致志地捧着手录的经义卷宗,时不时用朱笔在上头勾画圈点批注。
  不多时,沉稳的脚步声靠近,继而一身青黛色武袍的苻离推门进来,解下积了薄雪的斗篷道:“久等了。”
  姜颜穿着松青色袍子,跪坐在茶舍的案几后,‘唔’了一声当做回应,忙着批注勾画,没空理会他。
  室内静谧,苻离挂好斗篷,在姜颜对面坐下,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坐了一会儿,他伸手捻起茶包至于紫砂壶中,沏了茶坐定,姜颜依旧垂着眼睛看书,如老僧入定,超脱世俗。
  将茶盏推至姜颜面前,苻离忍不住问:“姜颜,你没有话要问我?”
  姜颜眼也不抬,云淡风轻道:“问你什么?”
  “魏惊鸿不曾告诉你?”苻离拧眉,暗自将‘办事不力’的魏某人剐了一千遍。
  姜颜从书卷后抬起眼来,看到苻离冷着脸坐在对面,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便搁笔搓了搓冻红的指尖,懒洋洋道,“如果你说的是兵部侍郎家的妹妹这事,我想,我知道了。”


第62章 
  暖室茶香四溢; 窗外可听见簌簌雪落的细微声响。苻离等了许久也不见姜颜的下文; 忍不住问道:“此事; 你如何看?”
  雪日的光透过薄薄的窗户纸,给姜颜的脸颊镀上冷玉一般的柔光,逐渐长开的眉目愈发清艳脱俗。她将指尖搓暖; 抿了口茶热身,又捧起书卷研读起来; 手撑在茶案上笑道:“我一不知晓那严家妹妹的容貌,二不知晓她的品性; 能有何看法?”
  苻离对这个答案颇为不满; 道:“我并非是问你对她的看法。”
  姜颜淡绯色的唇轻轻勾起,漫不经心道:“你年少有为; 文武双全,有那么一两家看上也实属正常……”
  “姜颜!”苻离伸手; 以佩刀压住姜颜手中的书卷,试图将她的视线从书卷拉回到自己身上; “你就不怕别的姑娘把我骗走了?”
  “这有什么好怕的; 我信你呀!魏惊鸿告诉我这个消息的时候,我的确略微吃惊,但还没到要找你兴师问罪的地步。你以前是万众瞩目的苻大公子; 那么多姑娘心仪你; 你都不曾动心,没理由如今有了心上人了还脚踩两只船,那不是你会做的事。”
  姜颜想了会儿; 继而道,“而且,你若心中有我,天仙也骗不走你;你若心中无我,我也留不下你……既是如此,倒不如随缘。”
  “这是什么歪理?”苻离不悦道,“你就不吃醋?”
  “我又不是你,天天抱着醋坛生活!”姜颜低低一笑,跪坐着抻了个懒腰,“有时间来取悦你,还不如看书呢!”
  这句话显然是在打趣苻离年少无知时说的那句‘有时间来取悦女人,倒不如练剑呢’。苻离面色一沉,偏生又奈何不了她,只低低道:“若不是吃醋,你今日约我来作甚?”
  “你曲线救国,让魏惊鸿来激我不就是想见我么?”姜颜道,“你最近是怎么了,平时一月两月不见也不见你这般着急啊。”
  “……”苻离自然不会承认自己是在‘曲线救国’,只略一沉吟道,“九月二十八,我递了帖子入国子监,在上膳斋等了你许久。”
  姜颜一愣,下意识问道:“有这事?”
  然后才回想起来,那几日冯祭酒正为国子监中举的二十三人讲学,还搜罗了一车往年会试的卷宗来,命中举的学生七日内研读完毕并撰写策论,姜颜忙着解题对答,守门监丞递来的拜帖一律压在桌案下,不曾拆阅。
  她只当那些拜帖是想要结识她的士子、贵女递来的,却不料其中有苻离……等等,九月二十八?
  想起什么似的,姜颜猛地抬眼道:“那日是你的……”
  “生辰。”苻离淡淡道,“我就是想见见你。”
  苻离的话彻底印证了姜颜的猜想。她后知后觉地瞪大眼,面上的轻松闲适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真切的窘迫和慌乱,极慢极慢的‘啊’了一声,小声说:“我竟是……忘了。”
  说罢,她猛地抬起书本捂住脸,只露出一双微红的耳朵,声音嗡嗡地传来,懊恼重复道:“我竟是忘了!”
  往常她过生辰,苻离又是送梅花又是千里赶往兖州给她送簪子,而如今苻离十九岁生辰,她竟是溺在书海里全然忘却!
  忘得一干二净!
  见姜颜是真的懊恼自责,苻离的心又软了,目光也柔和些许,试图伸手将她捂住脸颊的手拉下来,装作大度的样子道:“你既然来此,我便原谅你了,反正重要的也不是什么生辰,就是想着见你一面。”
  他这般说,姜颜更是过意不去,将手放下,露出一张捂得绯红的脸来,果断道:“不行,今日我给你补上生辰。”说罢,她拉着苻离的手腕起身,“走!”
  苻离下意识拿了配刀起身,问:“去哪儿?”
  “今日下雪,不知街上可否还有卖冰糖葫芦的。”姜颜舒展眉眼笑道,“若是没有,我就带你去上膳斋吃最新品的菜式。”
  她这副模样,竟是一点女孩儿的羞涩都没有。苻离嘴角一扬,道:“我不吃糖葫芦,也不去上膳斋。”
  “那你想要什么?尽管说便是,只要是我能做到的,我定当奉陪!”
  “陪我去莫愁湖边赏雪罢。”苻离想了想道,“带上一坛好酒。”
  “只是如此?”
  “如此便可。”
  姜颜心想,这个要求未免也太简单了些。但既然苻离提了,她必定满足,便道:“好罢,我们先去东街酒肆买酒……你想要什么酒?”
  苻离道:“玉春露。”
  姜颜将书卷收拾齐整包裹好,抱在怀中笑道:“你们江南人就是风雅,连酒水的名字都这么风雅。兖州盛产高粱酒,入喉如刀,入腹似火,下次带你尝尝!”
  苻离拿起木架上的墨色斗篷给她裹上,闻言提醒道:“玉春露虽名字柔和,但后劲十足,不比你们的高粱酒差。”
  姜颜轻哼一声,不以为然。
  雪日极寒,行人寥寥,万籁俱静,湖边的厚雪上连脚印都甚为稀少,只有几位头戴斗笠、身披蓑衣的船夫还在撑杆运货。
  姜颜提着两小坛刚温过的玉露春,同苻离一起绕过莫愁湖的西北处葫芦口,从石桥上艰难行过。因天气太过寒冷,亭中空无一人,可望见湖面雾蒙蒙的冷气萦绕,满目银装素裹,唯有远处高楼的檐下能瞧见些许孤寂的暗青色,如淡墨留白的一幅水墨画。
  寒风袭来,吹得满树的积雪簌簌落下,姜颜鼻尖微红,风中凌乱。
  湖中来仪亭中的风实在是太大,坐在里头多半要受寒,苻离担心姜颜的身体,便临时折道租了一艘乌篷船,牵着姜颜的手将她引入船篷中。
  两人也不划桨,只任凭渔船在湖中缓缓飘荡。篷中有小火炉,倒也还暖和,姜颜递给苻离一坛酒,问道:“听说你要升官儿啦?”
  苻离放下佩刀随性而坐,平静道:“最终如何,须得明年考核功绩之后定论。”
  “既是有这个风声,多半十拿九稳了。”姜颜与苻离一碰酒坛,笑吟吟道,“提前贺你升迁!”
  “也贺你来年春闱高中,杏榜提名。”苻离回砰酒坛,拔去红布包裹的软木酒塞,仰首痛饮了一口。
  其实姜颜很喜欢苻离饮酒的姿势,一身武袍英姿飒爽,仰首时下颌连着滚动的喉结形成诱人的曲线,像个浪荡江湖的年轻侠客,说不出的英气。姜颜忍不住多看了两眼,戏谑般道:“约莫是做官的原因,你近来说话越发好听。不过话说回来,按照你这般升迁的速度,兴许再过两年便能胜任镇抚使了。”
  “现今官职还小,上头又知晓我与太子亲近,自然会升得快些。”苻离说不出是谦虚还是不甚在意,清冷道,“以后官职越大,便越难爬。”
  姜颜饮了一口气,砸吧砸吧品味一番,眯着眼说:“这酒颇为甘甜。”
  苻离见了,忙按住她灌酒的手道:“这酒后劲足,慢些喝。”
  “放心,我酒量很好的。”姜颜颇为自信道,“以前和阿爹喝高粱酒,我也未曾输过。”
  苻离将信将疑。
  半个时辰后。
  湖面几只水鸟飞过,簌簌的落雪声中,姜颜面色桃红,双目游离,眼尾一点艳色,一本正经地指着乌篷船外的湖面道:“苻离,这里面有鱼你知道么?”
  苻离无言半晌,伸手去夺她的酒坛,平静道:“你醉了。”
  姜颜死死地抱着酒坛,扭过身子道:“你不信,我这就跳下去给你捉两条。一条红烧,一条清蒸!”
  苻离生怕这醉猫真会跳入冰冷刺骨的冬水中,忙倾身按住她道:“小船不稳,别乱来!”
  “水中不只有鱼,还有月亮!”姜颜挣开苻离的手,执意起身,“我给你捞上来,送你做礼物如何?”
  她说这话时,眼眸中满是意气风发的笑意,就像是天上星辰的光辉落在她的眼中。只需她用这样的眼睛望着,苻离哪里还顾得上天上的明月?
  忽的船身一阵摇晃,姜颜本就醉软了身子,踉踉跄跄朝后仰去,苻离慌忙去扶,却被她带着朝前扑去,将姜颜结结实实地压在了身下。
  坚硬的胸膛与柔软的胸脯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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