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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歌-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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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歌》
作者:滚木擂石
他是个极端不成功的广告画家,毛笔字倒是写的差强人意!但除此之外,啥也不会了。
当他因为拉肚子而被穿越之后,居然灵魂附体,成为了大明最令人惋惜的崇祯皇帝,如此不着调的穿越,如此不着调的皇帝,却自崇祯元年始,凭借层出不穷的妖蛾子和馊点子,大明朝这辆古旧的战车,居然渐渐地脱离了历史惯性的轨道……
鹧鸪天
春暖冰排解木舟,浮鸢满天花满楼。江水添香有君在,凭栏积雪立桥头
无奈何,三千里,松花如雪君不复,寄语西风书尺素,白山无语筝独奏!
第一章:打拼新世界
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彻底将城市带进了寒冷之中,凛凛的北风任意刺激着都市,一夜间,原本挣扎着坚持最后一抹绿色的树叶终于不支而在地上铺满。雪转瞬即化,黑褐色的水浆搀杂着枯黄的树叶,看得人心里阵阵地泛呕。而流感却仿佛黑色幽默般在人群中传播,到处是头疼、咳嗽,满街清黄两色的痰渍和浓淡不一的鼻涕。漫天的沙尘,又让沙眼流行。街上的行人喃喃咒骂着,穿行于车流之间,绕来绕去依然发现自己处在一片片的工地之中。
似乎对人类的戏谑,下半年从天空中落下来的,无论是雨水还是脏雪,都少的可怜。如今,雪花也逐渐的演变成了细雨,在灰暗色的雨雾中,摩天大厦模糊在天际,雨水划过间隙,穿过凋零的枝条,扑散在路上,声音呜咽又单调。
由于事先的预报与实际截然相反,很多行人都没有携带雨具,任凭衣服、头发的湿漉,走在雨中的样子,勇敢而又可笑。汽车驶过水洼,激溅起团团水花,那肮脏粘稠的积水,极不情缘的被驱赶着,跃过路肩,迎上行人的裤脚,迅速渗透进去,逐渐洇开形成一块不规则的阴影,阴影重叠着散开,在前仆后继的相互渲染后,也带给人一种痒痒的、冷冷的难受无比的感觉。
简由著便是忍受这种痛苦的行人之一,他坚持地行进着,湿冷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尤其是中午不知道吃了什么,现如今肚子在抗争了一下午之后,开始了崩溃。他紧紧抱着怀中装满画笔和墨彩的袋子,左手略颤抖着掏出烟盒,佝偻着腰身,用腾出来的右手,抽出一枝红梅,伸着脖子,叼在嘴里,烟盒被雨水沾湿了不少,但他顾不上这个细节了,右手三根手指夹着烟盒挡风,左手用火机点燃,青袅袅的烟雾在躲避着雨水飘向空中,谈谈的融入雨雾中。“我这,是不是正在创造碱雨?”他脑海中为了抵抗肚腹中的报警,而胡思乱想起来。
但无论如何,他已经来到了租住两年的小平房前了。
“糟糕,又忘记锁门了!”破旧的门虚掩着,上面贴着一幅碎裂的福字,随着风轻轻舞动,湿哒哒的邀请着主人。
屋子里的东西全是二手甚至N手,没有一样是值钱货,这也解释了他为何总是忘记锁门。他身上最值钱的,是怀中的那个信封,回来的路上,他不止一次怀着敬畏的心思抚摸过。
三千元,这次的广告公司老板,的确够意思,连画了六大张彩板和构思,竟赏了他三千元,还允许他在公司里免费食宿,让他在遥远的城市里,又回味了一次遥远的温暖睡眠。如果不是现在绞痛的肚子,今晚这一切,岂非不是完美?
进了屋子,他赶忙把笔袋和湿漉的烟盒散扔在床上,然后从床底下,抽出一个简易马桶,迅速的脱下裤子坐了上去,昏暗的小屋中,弥漫开来香烟的味道,混杂着丝丝恶嗅的气息。
突然,霹雳一声,闪电划亮了夜空。惊雷裹挟着狂风,撞开了破木门拥进房间,一阵冰凉的雨水盖在了他的脸上。
不知道是因为这突兀的惊吓,还是冰冷的刺激,肚中的苦痛忽然剧烈起来,哆嗦的嘴唇再也叼不住烟卷,落在桶边的大腿内侧,灼烧的剧痛,使得饥寒病苦的他彻底崩溃,大叫一声,身子瘫软下去,连同着马桶摔倒在了地上,昏厥过去。
此刻又是一道闪电,闪着妖异光芒,落进了这个屋子里。世界的游戏由此开始。
※※※。
李红梅是天启五年方被选入宫里尚膳监,做一名传菜的宫女,两年多来,她只想多积蓄点银子,好在七八年后按例出宫的时候,能给阿牛弟弟买几亩田,娶上个媳妇,然后在自己留点做嫁妆,她的想法如此简单的原因是因为她很丑,又很胖。宫里挑人向来如此,要么聪明漂亮,要么粗壮有力气。显然她属于后者。
因此,她的日子过的简单又快乐,只要房里的师傅做好菜,她便用檀木红漆的大锦食盒装着,然后和其他伙伴一路小跑,跟在主子们的听事公公身后,把盒子送到宫门外,交给主子们的长随公公或者姐姐手上,她们就可以趁机立在门外喘口气,等锦盒重新递出来,再送回厨房,然后只要再睡前把这些锦盒碗筷清洗干净,这一天就算过去了。简单而又轻闲,单调而又乏味的生活,对于她来说,却是一种欢乐的幸福,因为弟弟的希望,因为她自己的下半辈子。
但今天她却笑不起来了,玖千岁招摇的出休返乡了,原本这跟她并无多大的干系,但刘公公临行前,偷摸交给尚膳监的监工小李子一个玉瓶时,恰被偷懒打盹的她给相见了,刘公公随着玖千岁致休了,但小李子还在宫里。到了晚上传膳时,留了心的她,瞧见小李子将那玉瓶中的白色粉末撒在了御筷和御碗之中。她觉得小李子平时为人不错,玖千岁如今也倒了架子,只要她把碗筷重新换一份,兴许这事就过去了,头脑简单的她,想的法子也不是很妙。
本来事情也许就这样过去了,但仓促行事的她仍不免手忙脚乱了一些,加上传膳的公公一个劲的催促,她匆忙间漏过了一个碟子。
随后她便在乾清宫前发呆了好一阵时间,等到长随公公把锦盒交还给她的时候,突然间平地一声炸雷,闪亮了整个皇宫。红梅的手一抖,险些将锦盒摔在地上。公公瞪了她一眼,便连忙回身去侍侯皇上去了。红梅抬头看看黑漆漆的夜空,含糊着心神往御膳房走去,还没等红梅回到厨房的时候,便听得乾清宫那边忽然乱声大做。
红梅胆战心惊的没等多大的功夫,随着皇上慈庆宫一起过来的曹公公,就浑身惊抖地带着一帮子侍卫闯进了尚膳监。
“来…来人啊,这房里的人一个也不能漏了,全给咱押了。连夜拷问,一定要抓着谋刺皇上的逆犯!”
世界的游戏由此开始。
“我是简由著,我是画画的,我是……”
还不等简由著口齿不清的喊完,药力就已经开始作用,简由著脑袋开始犯晕,眼睛也像想被泼了胶水一般,越睁越干,又涩又疼,只有闭上眼睛才感觉舒服一些。眼睛闭上可就睁不开了,脑子里乱乱的,想东想西,就是不想想他是否真的‘穿’了。
‘等等,我是拉肚子,他们灌我安眠药干什么?取肾?’
脑子里突然跳出来的,是传来传去越传越广的有关人体器官黑市买卖的传言,简由著吓的清醒一些,但他还是闭着眼睛,可心脏已经嘣嘣的大跳起来,连带全身都有规律的抖动起来。
“刘太医!怎么万岁爷身上起了鸡皮疙瘩啊?”
“回禀娘娘,此药安神固本,但略显凉拔,如今又天寒地冻,只需多加几个火炉便可!”
“可是万岁主症腹泻,为何还用凉泄去火之药?”
“回禀娘娘,正所谓正则以偏辅治,而偏当用顺疗之法,唯有借用药力显途,方可祛毒痊愈!”
“娘娘,刘太医之言,属下也是同意的,只是这雪上加霜,寒地成也,若万岁遗留后症!”这是一边的章太医,他害怕万岁痊愈却落下病根之后,将来有麻烦!
“哎!”张皇后一摆手,拦住了章太医的话头,“本宫见万岁气息已较先前粗壮了许多,先用刘太医之法吧。现在一切以救驾要紧!嘿,你们几个还站着干嘛?去多搬几个火炉来!”
边上几个还敢看热闹的太监宫女,连忙跑出去了。这边上的混乱之中,简由著只迷迷糊糊地听清了几句话,什么皇上,什么娘娘的,乱死了。但他现在也没精力领会这些争论,因为他现在是‘浑身’肚子疼!他只能从自己的理解来解释这件怪事儿。明明自己一个人在凄风苦雨中独享拉肚子的快感,却忽然被雷给击晕了,醒来一看,身边竟然多了一堆的人,七手八脚把他给摁住不让动不说,还被强行灌了一大碗苦的让舌头都发木的汤药。以至于在哼哼完肚子疼之后,他说的话,他自己都听不真亮了。
“取肾的黑社会,一定是这样吧?”
简由著继续自己吓唬着自己‘男怕伤肾,女怕伤肝!’尽管属于伪科学,但简由著还是惊恐的认为男人如果没了肾就全毁了。虽说他算不上处男吧,可也不能说领略过了,就不用再领略了呀!简由著挣扎着,但随即被误认为万岁冷了。立刻,
“来人,来人啊!你们几个赶紧护住主上!火盆呢?快点拿火盆!”
好家伙这通乱,话音一落,几个脑筋明显不够使的太监立刻冲了上来,抱腿的抱腿,护腰的护腰,甚至还有一个起码2百斤的大胖子,扑腾一下就趴在了皇上的身上,立刻把简由著压的翻起了白眼。
“曹化淳,你给本宫滚下来!”
大胖子还没趴利索呢,又立刻往下爬,胖手胖脚没头没脑的按来按去,简由著本身肚子就没利索,这胖子刚好一个胳膊肘,就整捣在小肚子上,脐下三寸为丹田,丹田下一寸为气海,但不管是腹股沟还是丹田穴,就这一下子,就听见‘噗哧,噗哧’两声细响。简由著又‘穿’了。
“曹化淳?崇祯的太监?500年前?我‘穿’了?”
简由著惊怒之下,选择了解决应急事件的最好办法,彻底的昏了过去。
“皇上?皇上?”
见皇上突然不动了,殿内所有人都吓的停顿思维3秒钟。随后,趴在腰上的太监高起潜,欢快的喊着:
“娘娘,万岁爷还有气儿哪!”
“滚!”
皇太嫂张皇后,再也不能容忍这些愚蠢的太监了,她哆嗦着双手,指示太医上前去查看皇上体征。
“启禀娘娘,万岁气息稳固,脉相平稳,显见得才刚这次泻,把毒性解有大半了。”
“如此,有劳太医了!”张皇后说完,立刻回首对着身后的王承恩说道:“承恩,你找几个手脚利索的,赶紧替万岁净身。再有,几位太医也别来回来去地跑了,就在侧殿起炉煎药吧,记住,一应汤药,都要你亲自过目!”
王承恩躬身施礼,刚想起身去张罗,张皇后又再次开口:
“对了,现在人手不够,先甭管能干不能干,只要忠心就够了,慈庆宫的老人虽说脑筋笨了点儿,但忠心够了,让他们看守殿门就是。”
“臣等遵旨!”
王承恩和太医都连忙应着。张皇后交待完这些,回身一牵新一届的皇后。
“娘娘,这里咱们也帮不上什么忙,先出去吧。”
天启大行,张皇后就成了皇太嫂,她的身份虽说是先皇皇后,但这宫里的主位,已经是眼前这位只有15、6岁的少女了。小姑娘能懂什么,也就跟着张皇后懵懵懂懂的走了出去。
两个皇后才出寝殿,就听见外面一个脆生生的女声高高响着。
“曹化淳,我问你,御膳房的人你可都收押了吗?”
“回娘娘的话,自然是都押起来了,我让张彝宪看着呢。”
“他一个人怎么够?你,王坤,还有杨春,你们几个都过去帮忙去。”
说话的人同样宫装打扮,年龄也不大,娇俏的脸上透着一股子机灵劲儿。旁边还站着一个嫔妃装扮的,个头略略高一些,但一脸敦厚。显然是个做不了主的人。
两个小姑娘转头看见两位皇后出来了,连忙行前几步施礼。
“见过皇太嫂,见过娘娘。”
“阿萝啊,不单要抓御膳房的人。现在咱们两届慈庆宫的人加起来也不过70来人,最好还要让人先把武监拿过来。”
“是,皇太嫂教训的是!”
“你们这边有合适的人吗?”
“回禀皇太嫂,高起潜幼年时曾在‘禁中内操’里呆过,又是慈庆宫的老人儿,忠心没问题。”
阿萝正这说着呢,一边的高起潜,立刻颠颠的跑过来扑腾跪倒。
“也罢,承恩,你现在跟高公一起去武监,一切以高公为主。”
皇太嫂毕竟不是皇后了,主次还是要分开的。王承恩这时刚从寝殿里面出来,听到这句,略略一愣,因为他还有活没干完呢,张皇后刚才让他负责煎药来着。周皇后也不是笨人,她立刻明白王承恩为难的地方,连忙施礼跟张皇后说:
“好叫皇太嫂知晓,妹妹这边的方正化,能文能武,以前在您这边帮过忙的!”
“哦对了,去把方正化找来,竟把他给忘记了。”
新皇崇祯现在是三个老婆,周皇后,田妃(就是阿萝),袁妃。当初信王选妃时,就是皇太嫂帮着张罗的,因为她非常喜欢周皇后,所以大婚之后,还特意从自己手边拨了几个太监和宫女,派到那边帮忙伺候。方正化能文能武,不论是在内书堂还是禁中内操,成绩都是很优秀的。现在要警戒宫中,自然是最合适的人选。等方正化和高起潜离开之后,乾清宫正殿的几位娘娘,都愁眉对坐。一时间没有人说话。
……
接下来的几天,魏忠贤的罪行,也在张彝宪的严刑逼供下,渐渐清晰起来。从皇上下旨轰他出禁城去替先皇守灵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不等他到地方,追魂夺命旨就得跟过来。眼见大势已去,他竟然想到了下毒谋逆。但因为这个想法只是临时起意,所以一直拖到了走,也没正式施行。只是在出宫时,才托上御膳房老刘,给他徒弟小李送了一包药。但至于送的什么药,魏忠贤也不见得清楚。他临走前,这也要拿,那也要带的,按他的话说,‘死也要都占上,能多看一会儿是一会儿’。所以,早先准备自用的毒药,反倒都找不到了。仓促之间,只好叫御膳房的老刘帮着找点药。药到了小李子手上之后,就发生了之前的事情。
这边忙活着审定投毒案件,那边宫里也热闹上了。当天深夜,皇上大喊:
“看清楚,我是皇上?”
“是。。。啊,您。。。就是皇上啊!”
然后皇上就晕了过去。
第二天,皇上又喊:
“镜子,我要镜子!”
“镜。。。子?”
太监逡巡着退出去了,留下简由著一个人呆呆的发愣!他闭上眼睛,重新睁开,没用,这个动作他已经重复很多次了,每次都没有任何变化。他的思想占据了崇祯皇帝身体的判断,已经开始成型。但有一点让他很难正视这个问题,因为每当他闭上眼睛,脑海中就会出现一些支离破碎的模糊记忆,有原来的,也有这个皇帝留给他的,似乎这次的精神穿越很不完美,前后两人的记忆都保留了一些,也都丢失了一些。正是因为这种清晰与模糊,真实和虚妄的相互掺杂,使得他更接近一种梦境的幻觉,于是他还是不死心,很希望自己能恢复‘正常’。
“皇上,镜子来啦!”
他睁眼一看,立刻再次昏倒。因为太监给他拿来的,是一副水晶眼镜。
第三天,
简由著终于得到了一面光可鉴人的铜镜,看到铜镜中黄乎乎的影像之后,他没有像前两天一般立刻昏倒!而是挺有闲情的捋了捋唇上微髭,然后捏了捏自己的脸,确实很疼,看来这事儿有八成是真事儿了。
“大冬天儿的,几月几号了啊?”
“回万岁,壬子丁卯。”
‘晕,但千万别晕,再坚持一下’他一边给自我打着气,一边努力地重新组织语言,“一月还是二月?”
“啊?皇上?魏大本这个天杀的出宫时,是十一月初一,今天是十一月初四啊!”
‘早这么说不就结了嘛?”看着眼前比他还糊涂的小太监,心中怒骂。可是突然他才醒悟过来,那些已经逐渐融合的记忆,也进行了迅速的运算和统合,‘你娘,明年才是崇祯元年,还有17年?这日子可怎么混啊!’
想到此,气往上撞!可又不知道该怎么发泄,索性一闭眼,但因为直到现在,脑袋还裂开一样的疼着呢,所以昏厥已经成了条件反射,只要一闭眼往后一倒就是了。
但在昏倒前的最后一刻,他算是明白了,也相信了,他简由著真的‘穿’了。成为了大明崇祯皇帝朱由检,刚好是自己名字的颠倒念法。
世界的游戏,真的开始了。
注:慈庆宫,是崇祯登基前住过的地方,因为属于未之国的王爷,这边的条件很差,甚至少年的崇祯看书时,因为找不到老师,只好自己查‘字典’来自学,因为供应克扣,崇祯甚至还要呆在太监的房间里取暖。由此也让历史上的崇祯,养成了喜欢自己解决问题的性格。贬义词叫刚愎自用,褒义词叫圣裁决断。
后来天启大行后,魏忠贤因为跟皇太嫂张皇后有隙怨,特意将张皇后安排到慈庆宫居住。因此有了‘两届’慈庆宫的说法。
第二章:皇帝的心声
乾清宫外,几名听事的太监和宫女站在凛冽的寒风中,正瑟瑟的抖着。现在已经11月了,前儿个还刚下了场雪,正是北风凌厉的时节,虽说这乾清宫处在皇城的正中间,但透过建筑与建筑之间空隙,袭来的阵阵贼风最是透骨。加上连日来,这宫里的万岁爷时醒时寐,醒来便问一些奇奇怪怪的话,凡有答不上来的太监和宫女,全被皇太嫂和皇后叱责一通,搞的大家心有戚戚,现在便愈发的冷了。
要知道,现如今这些宫里宫外伺候的公公和宫女,都是慈庆宫的老人儿,大家相互之间倒也默契,她们的命运都系在宫里面正在救治的这位万岁身上,如果当今圣上一崩,她们能逃的了伺候不周的罪责,也逃不过新皇身边亲近之人的压制。更何况,听闻福王那边的太监总管比玖千岁好不到那去。想着想着,便越想越怕,越怕就越冷了起来。
忽然小角宫门一开,王公公急慌慌的跑了出来。王公公是伺候皇太嫂的老人了,向来没见过这么慌张,外面等消息的几个人,立刻感觉一阵阵的眩晕,原本就快冻僵的双腿越发的软了起来,心中都暗叫“苦也!”。
“嘿!你们还愣着干嘛?”王承恩保养的还算不错的脸上泛着一层细汗,“赶紧的,通知几位娘娘去,万岁爷能坐起来了。快去啊!”
“好嘞,孩儿这就去。”谢天谢地,万岁爷终于挺过来了,闻听到这个好消息,盯各位主子的宫女太监们,顿时觉得这冬天的暖阳是这般的美好,连忙不迭的赶着报信去了。
这时候,里面又出来一个小太监,看见王承恩正站在宫门外的台阶上眯着眼睛看太阳,连忙行前几步,打了一个千儿,“小的恭喜提督公公。”说完笑嘻嘻的等着讨赏。
王承恩也高兴,这么多天了,万岁算是把内臣们给折腾惨了,一直昏睡倒还算好,最怕的是皇上说胡话,每天睁开眼就问些莫名其妙的话,搞的这些一天十二个时辰伺候在皇上身边的人头痛不已,好在后来的两天,万岁爷的问题也少了,问的内容她们也都能一一回答了。今天辰时起,皇上醒了有整整两刻,起来之后,虽说照例问了几个问题,但最后却说了一句“王公公护朕有功,回头朕请过皇太嫂后,给王公一个司礼监提督的职位吧。”这句话,可把王承恩激动坏了,颇有总算守得云开见明月的架势,舒坦,这叫一个舒坦。
“张师傅那里话来,往后还靠咱们一起帮衬才是。”说完这话,王承恩又随口问道:“万岁爷可有吩咐?”
“哎呀,小的竟险些忘了传皇上话儿,万岁爷要阁臣今日未时入见。”
王承恩气的原地转了个圈子,说来也是,原本慈庆宫就是舅舅不疼姥姥不爱的地界儿,被打发到这边的就没几个机灵的。几个月前,陪着皇太嫂搬过去的时候,他就领教过这些人添乱的本事了。
“张师傅,请您赶紧出宫去文华殿那边,四位阁老和六部九卿的大人们都轮值守宫呢!”
看着张彝宪慌慌张张的往外跑,王承恩叹了口子气,转身进去了,刚进去,连忙又折返出来,招手叫过来一个小宫女。
“快去把高起潜叫过来,就说皇上坐起来了,让他把着宫门,看守的紧一些才是。快去吧!”现在人手不够,两届慈庆宫的人加起来,也不过才70来人。只要够忠心就是了,先不问能干不能干,这便是皇后娘娘的原话。
果然,不一会的功夫,高起潜喳喳呼呼的举着一把明晃晃大刀,正立在玉阶上,害的王承恩又特意跑出来嘱咐一番,这位爷才算把刀给收入鞘中。
乾清宫中的新皇朱由检已经在宫女的服侍下,穿戴整齐了朝服,来到了一层正殿之中。因为龙体初‘愈’,再则天寒地冻,围着皇帝身边放置了六个火熏炉,把偌大的正殿烘的暖融融的。
此刻,身边的皇太嫂张皇后、皇帝本人的周皇后和田妃、袁妃,以及太医院的两名太医,再算上各位皇上的近身侍从,整整20来口子人,团团把皇上的御榻给围着,一个个都哭红着双眼。
这一双双红眼睛,看的新皇(以后基本叫小朱了)心里这叫一个爆寒,不过想通了其中的关节,心里面也挺不是滋味的,他自己一个人的性命,可牵连着眼前所有这些人的身家性命,不仅是这些贵妇人,还包括紫禁城外面世界里数千万同胞的性命。为了她们和他们,小朱决定要好好活下去。当然啦,他好不容易从三餐不保的社会底层人员,稀里糊涂的当上了万人之上,不,万万人之上的皇帝,他更要好好活下去。
他只是有些遗憾自己实在太点儿背了一些,哪怕当天启也行啊,虽说只当了七年,但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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