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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世将宠-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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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洛渊的语意间是毫不掩饰的轻佻挑衅,恪王的面上丝毫未变,道:“逸王客气了,贵国使团已达京中鸿胪寺驿馆,正等着逸王汇合好入宫面见父皇,车舆已经备好,逸王请。”
拓跋洛渊又是轻轻一笑,然后大步往前走去,经过宁祁的身旁停了一停,眸光在宁祁旁的钟意身上轻轻扫过,最后继续大步往前。
恪王跟在逸王的身后,对着宁祁点了一下下颌,同逸王一同穿过龙甲卫的合围,翻身上马。
“将军。”景阳看着绝尘而去的拓跋洛渊,满脸不甘。
宁祁伸手拉住钟意的手臂,沉声道:“收兵。”
语毕,带着钟意一道往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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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中本有阵法,是以宁祁的马都停在林外,宁祁扶着钟意上了自己的马背,转身吩咐道:“景阳,你带兵回军营,本将等明日再回军营。”
“是。”景阳拱手领命,然后抬起头看向坐在马背上的钟意呲牙笑了,“将军的战马可是从来没让别人碰过,将军对夫人果真是与旁人很是不同。”
“呃……”钟意低眸看着一眼正替自己牵牢了马缰的宁祁,一时没说出话来。
宁祁翻身上了马,不愠不火地瞥了景阳一眼,“还不带兵回去。”
景阳低头,仍旧笑得灿烂,“是,末将这就带兵回去。”
宁祁没有再搭理景阳,手上的缰绳一抖,带着钟意先行离去。
☆、第47章 此处开始甜甜甜
回程的路漫漫,只有一条官道,宁祁和钟意的马在前,却走得并不是很快,后头乌压压的龙甲卫略略隔了一小段的距离,慢吞吞地跟着。
雨后的秋风寒气瑟瑟,偶尔裹挟着一两滴雨点吹到钟意的面上,钟意看着前方的长路漫漫,身后是宁祁穿着甲胄的胸膛。
一路的静默,只有身后跟着的那一群龙甲卫身上的铁甲发出的泠泠声响,钟意的眼睫微垂,顿了一顿,然后低低开了口。
“宁祁,”钟意唤了一声,嗓音平静无波,“你有没有什么话想同我说?”
宁祁的沉沉的眸光微微颤了一下,握着缰绳的手掌紧了紧,嗓音有些喑哑,“阿意,我对不住你。”
“对不住?”钟意的唇角浅浅勾了一下,带着一丝讥诮,“哦?那将军可否说说,是哪里对不住我?”
身前娇软的身躯温暖,即便是隔着甲胄仿佛依然能够清晰地感觉的到,那样美好。
宁祁默了一下,环绕着钟意的双臂缓缓发僵,“我没有告诉你我的身份,我也没有说你爹的事,我隐瞒了你。”
钟意听着宁祁的声音,唇角冷诮地弧度透出的嘲讽愈加浓郁,凉凉道:“还有呢?”
宁祁罩着甲胄的身子终也僵硬,由内透出了一种萧瑟的寒意,宁祁深吸了一口秋风的寒气,很用力很用力地才压下了心中升起的苦涩与惶然,明知钟意看不见却还是微微扬了一下唇角,“我……我不该强娶你进门。”
隐瞒是为罪一,而利用圣旨强娶,是为罪二。
钟意放在身前的手掌不由紧握成拳,指节发白泛青。
“所以,将军便想休了我?”
宁祁眸中划过一抹惊色,连忙就要解释:“我……”
却是被钟意的话语冷冷截断。
“当初瞒着一切娶我进门的是你,如今依旧试图瞒着一切休弃我的依然是你?宁祁,难道至始至终在你的眼里都是一样没有知觉不知痛痒的物件吗?”
“始乱终弃。宁祁,你娶我到底是为了报答我爹的救命之恩,还是故意来报复我的?”
钟意的嗓音冰冰凉凉,可到底在最后的时候没有控制住心中的波动,尾音高高扬起,厉声质问。
“我没有!”
听着钟意的话,宁祁的心中只一阵急切,“我从没有过想要休你的念头,你在我的心中也不是不知痛痒的物件,我娶你,是因为我真心想娶你!”
钟意的眸子依旧垂着,毫不退让咄咄逼人地质问道:“那我在你书房捡到的休书又作何解释,难道府里还有旁人需要宁大将军来写休书么?”
“那……那是我……”宁祁的眉心紧蹙,当时正是心烦意乱的时候,写下那两个字纯属鬼使神差,他该怎么解释?
“那时拓跋洛渊拿我隐瞒于你的事来讥讽于我,我叫他扰乱了心神,才不知觉地写了这两个字,可我对天发誓,从未真心起过这个念头,再者你我乃是圣旨赐婚,我怎么可能给你写休书。”
钟意又接着问:“那你为何始终要把一切瞒着我?让我知道你是谁有这么难受吗?”
“我……”宁祁的喉咙一梗,为什么要隐瞒?因为他不想让她想起当年那个蠢得连字都认不全的蠢将军,不想让她疑心他的求娶是别有用心,不想让她知道其实那个蠢将军已经偷偷关注了她很久很久了。
宁祁答不出话来,是自尊心作祟,也是心虚作祟。
钟意也不再那问题上多做纠缠,这个如今并不重要,只换了一个问题继续往下问,“那你娶我,可是为了报我爹的救命之恩?”
宁祁正是为钟意的上一个问题心中纠结到死结,乍一听了下一个问题,心中凛了一下,仿佛准备了很久,又仿佛早已期待着这一日,答得干脆而肯定,“不是。”
他知道钟意的戒心重,学多了阴阳谋通了心窍也是九曲百折的绕绕心思从来想得多。开始的时候,他不说是因为钟意会碍着这一层的原因不肯接纳他,远离他,这样根本难以下手,便想着今后再说。可后来的时候他更怕说出来钟意会疑心他的真心而不敢提起,只因他这一点点的恐惧之心,便让自己陷入了一个死的循环永远不敢说。
钟意勾着讥讽笑意的唇角慢慢退去了冷嘲,问道:“那你娶我,是为了什么?”
“是因为……”宁祁的眸光微闪,心中微微颤抖着仿佛随时就要坍塌,握着缰绳的手紧了又紧。
他能说吗?如今他还能说吗?钟意会不会信他,会不会以为他巧言令色?会不会回以冰冷的嘲讽?
宁祁知道,自己的心如今正是仿佛多宝格上的琉璃摆件,只要钟意碰一下就立即回碎成粉末回力回天,堂堂男子汉大丈夫就这般能耐,宁祁的心中很想唾弃自己,可是他是真的怕了,上战场都从来不曾怵过。
“因为什么?”钟意问得悠悠淡淡,似乎并不着急听宁祁的答案。
“因为我是真心喜欢你的。”宁祁咬了咬牙,心中一横,道:“阿意,我从很多年前就想能够有一天凯旋回京娶你为妻,所以我一回来就娶了你。”
宁祁的话说得并不动听,也很直白,却明明白白地传达了他最想表达的意思。
因为我喜欢你,喜欢了你很久很久,所以我娶了你。没有任何特殊的原因,就是单纯的因为我喜欢你。
我喜欢你我的姑娘,所以我只是做了我最想做的事情罢了。
宁祁横着心把话说完,然后绷紧了身子,等着钟意的反应。
他单纯地喜欢她娶她,可是他至始至终刻意忽略了一个问题,他从来没有问过她愿不愿意。宁祁的心仿佛悬在半空之中,冷冷反问若是自己被人强行成了亲会如何?答案惨不忍睹。
“宁祁。”
良久,钟意终于开了口,却是反问,“你觉得这些日子以来,我有没有喜欢过你?”
宁祁没有答,可是答案很明确,钟意对他客气恭敬,相敬如宾。
钟意也没有逼问,只是停了一下继续往下说去,嗓音平平淡淡,听不出喜怒,“宁祁,如果你在战场之上时敌军忽然拱手让出城池,你会不会以为敌军在唱空城计,你会不会觉得一定是有诈?”
宁祁听着钟意的话,眼中的光芒一点点下沉。
“你会。”钟意替宁祁答道:“只要是有那么一点戒心的人都会。所以宁祁,你觉得我在从天而降多了一个战功赫赫的朝廷新贵大将军做丈夫的时候,心中是如何感想?”
总归不会是天上掉了馅儿饼,而且这样的新贵丈夫还对她好到出奇,不仅自愿和她做挂名夫妻,还不管她做什么他都无限包容,简直好到仿佛黄粱一梦。
“我相信,这世间上绝不存在无缘无故的好。”所以她始终防备。
“阿意……”宁祁的喉结艰难滚动了一下,嗓音有些沙哑,请容许的他的懦弱,他不想再听钟意继续说下去了,不想听到真正决绝的话从钟意口中而出。
“宁祁。”钟意忽然回过了身来,眼眸倏然对上了宁祁落寞狼狈不堪的面容。
“阿意……”宁祁不敢去看钟意的眼睛,将眸子垂的很低很低,“如果你要走……”
宁祁的拳头紧握,皮肤下的青筋仿佛随时都能爆裂开来。
如果你要走,那么我可以放你走。
宁祁死死攥紧了拳头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却依旧不能将这后半句话说出那怕一个字。
放?他不想放。
“宁祁你看着我。”钟意淡淡命令道。
闻言,宁祁的眼睫微微颤了颤,抬起了一点点,正好能将钟意的面容收进眼里。
钟意看着宁祁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晰,“宁祁,你想不想亲我?”
诶?宁祁眸底的光芒一滞,仿佛钟意所言乃是番邦之语,让他半字不能理解。
钟意的手在马鞍和宁祁的身上一个借力,双腿在马鞍上利落地一个调转便换了骑马的方向,身子正对着宁祁。
钟意看着宁祁滞然的面容,伸出双手捧住了宁祁的脑袋往下一拉,贴上了自己的唇瓣。
“可是我想。”
☆、第48章 甜腻腻
钟意手上力道用得有些大,闭上眼睛双唇撞上宁祁的唇瓣的时候不免撞得有些脑袋发震,但这并不重要。钟意的唇瓣微启,一口攥住了宁祁的下唇,扣上了自己的贝齿,不重,却又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狠狠啃咬了一口,接着放开,用力的嘬了一口,吮着宁祁的下唇缓缓睁开了眼眸。
宁祁的黑眸低垂,正对着钟意的眸子,可面上的神色却是凝滞,定定地看着钟意。
钟意亲吻的动作很快,啃咬到嘬吮不过须臾之间,若非是唇间地麻痒感觉仍在,宁祁真的怀疑方才的一切是否为臆像。
她怎么会主动亲吻自己呢?
宁祁的眸波倏然一动,伸手抓住钟意的肩膀推开,挣开了钟意捧着自己脑袋的双手。
“阿意……”宁祁看着钟意的眸中有惊喜,有讶然,可更多的却是疑问。
他从来没有奢想过钟意在知道自己隐瞒的事情之后竟然会亲他,而且明明之前也一向都是相敬如宾的不是么?
“宁祁,”钟意沉声道认真道:“虽然我始终对你有防备,抗拒过你,疑心过你,可是你的身份却一开始就是我的丈夫。”
“宁祁,若是遭遇空城之计,除了退却以保安稳,难道借机以将计就计之计,借势而为,再生出制敌之计真正拿下城池不才该是我等研习兵法谋略之辈应当做的吗?”
“我承认我排斥过你,可我也真心接纳你。人心都是肉长的,宁祁,”钟意顿了一顿,澈然灵动的眸子对着宁祁眸底翻腾而起的暗涌,一字一句清晰,“我也是真的对你动心了。”
也许就是方才拓跋洛渊挟持着她说出那一番污蔑她清白的话之时宁祁毫不犹豫地维护她相信她的时候,有或许是更早以前宁祁无微不至地对她好的时候。
相处的日子那么久,泡在宁祁给她的蜜罐子里那么久,纵使再多的戒备之心抗拒之心也是叫融出了缝隙来。
心上的壁垒未碎,却已不知觉让那如流水般的柔情填满了所有的缝隙旮旯,一切犹如春雨润物细无声。
她是动心了的,无关知不知晓宁祁曾经是她的谁。
“阿意……”宁祁眼中的波光微颤,搭在钟意肩头的手缓缓收紧。
求之不得,辗转反侧。梦寐以求,多年所求所愿所想的事情在他认为最不可能的时候倏然降临,宁祁只觉着身上的胸膛里的心脏飞快地炙热,膨胀,火烫的血液从心脏里头奔涌而出,融化了浑身冰冷的经脉。
“宁祁,”钟意伸手轻轻抚上了宁祁的脸颊耳畔,唇角轻轻勾起,“你现在是不是很想亲我。”
女子的朱唇轻挑,眼波流辉,就那样轻笑着直直地看着宁祁,透露出来的是赤条条毫不遮掩的邀请。
宁祁的唇角终于勾起,很浅很浅的一下,却是瞬间彻底融化了始终笼罩在心头的不安阴霾,天地间刹那春暖花开。
“想。”宁祁轻轻地说出那一个字,然后抓着钟意的肩膀就势俯下了身子,一口含住了钟意的双唇,研磨,啃咬,舔舐,挑逗攥取着他心底最渴望的芬芳。
唇瓣厮磨,唇齿交缠,明明都是最青涩的初出茅庐之辈,却莫名地就探索到了其中的技巧所在,投之以桃。心神颠倒之际,钟意下意识地手上紧紧勾住了宁祁的脖颈,然后报之以李。
满天的阴霾压顶,呼啸的冷风萧瑟,却是丝毫无法撼动两颗缓缓交融的心脏,仿佛暖阳高照。
不远处压在后头缓缓跟着的龙甲卫顶着迎面胡乱拍来的寒风与湿冷,只觉脸上身上哇凉哇凉的。抬着脑袋眼睁睁地看着坐在将军前头的将军夫人忽然手脚并用地在马背长掉了个面儿一把捧住了毫无防备的将军就亲上了小嘴。
真真儿地看着自己在战场上百炼成钢的将军弱弱地挣开了将军夫人,然后在两句话以后又亲在了一起。从他们跟在背后的角度里来看,分明就是将军夫人在第一次捧着将军的脑袋强吻了以后又一次勾死了将军的脖子逼迫着强吻,瞧那用劲儿的模样,将军的身子都仿佛摇摇欲坠要被勾倒了呢。
龙甲卫们只觉得真是没眼看了呢,眼睛感觉火辣辣的,好像捂住自己的眼睛呐……
将军夫人果真是不同凡人,拉着将军在马上强吻,好威武雄壮的样子呢……
“咳咳咳咳……”景阳骑在马上,低下了头来,官道已行至岔路,一条往京城里去,一条往军营里去。景阳伸了手臂往旁一挥,示意龙甲卫跟着自己安安静静往军营里去,莫要被眼前的……呃,有那么一点小激动的场面晃昏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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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是水乳交融,可唇舌纠缠之间却并未沾染多少情色欲念,只是将心底的感情统统宣泄了出来,一点一点地让眼前的人细细体会着自己的心意,将整颗真心交付。
“阿意……”宁祁满足地轻轻喟叹了一声,终于放开钟意的唇瓣,单手暗着钟意的脑袋,双唇从钟意的鼻尖一路滑到额头,缓缓调整着自己紊乱了的呼吸。
“阿意……”宁祁的双唇在钟意额头的发际线处轻轻厮磨,低低问道:“你不怪我吗?怪我隐瞒了你,甚至还隐瞒了你爹的事情。”
钟意伸手抱着宁祁的身子,道:“怪,可又不怪。”
宁祁不语,听着钟意继续讲下去。
“我怪你竟然瞒着我你曾经是谁,还装着不认识的样子来娶我,看着我一点儿都认不出你来你是不是觉得很得意?脱胎换骨了嗯?”钟意的尾音微微挑了一挑,然后落下,“可我又不怎么怪你,你没有告诉我你是谁也不是犯了什么不可饶恕大错事,你瞒着我我爹的死因……”
钟意微微顿了一下,“平关一战,都是战死的结果,死在南翎军的刀下。是救了你一命而死的,还是单纯地被南翎军所杀,结果都是一样的。”
当年平关一战,几乎全军覆没,上到主帅,下到各个将领,根本没听见有幸存下来的,都是死于最后同归于尽一般的拼死一搏,她的爹爹是左翼军的将领,怎么样都是要战死的。
都是战死的结果,死法的区别罢了,她没有什么能够不能接受的。而且她那个爹爹本来就是个爱兵如子的,总是为他人的性命着想挡刀挡枪。
战场之上,两军厮杀,刀光剑影,不论是他为了救宁祁而死的还是为救旁的人而死的,纵使被杀红了眼的自己人杀了,hūkūāī她都不会有什么悲愤的感觉。
她在伤兵营里瞧见过多少残得奇形怪状伤兵,听过多少乱七八槽的死法,那是在战场之上,都是军人,是宿命,她能说什么呢?
“宁祁,”钟意忽然话锋一转,问道:“你不会觉得我知道我爹是为了救你而死的之后会膈应地想找你报仇吧?”
“嗤。”宁祁不由让钟意的这个想法闹得笑出了声来,那他得是把钟意当成了多蠢的人呢?
“我若是从一开始便同你说我是谁,你爹救了我一命的事情,你还会这么容易地就嫁给我,还能这般平静地面对我么?”
“不能……”钟意回答地相当诚实。
想想若是当初宁祁忽然跑到她面前说出这些事情,而且还要娶她,这不是来报恩的是啥?
再者……钟意想了想如今宁祁这一副玉树临风饱读诗书学富五车人模狗样的样子,再想想当年肥嘟嘟一身结实膘子肉,满脸傻不愣登连写自己的名字都要缺点少划只知蛮力的胖将军……
反差这样大,想想这会儿都还有些接受无力,若是当初一开始就知道,她一定会无眼看宁祁的。
青梅竹马大换模样地跑来,还娶了自己,还很有可能是为了报自己老爹的救命之恩,她一定会别扭至死的。
“就知道你一点良心也无。”宁祁忽然一点都不难过自己隐瞒钟意的事情了,看如今的情况,简直做得太对了!
“才没有。”钟意抗议地嘟囔道,这事儿跟她有没有良心没有任何关系好不好……
宁祁大白牙轻轻在钟意的额头皮肤上啃了一口,“你若是有良心,怎么会一直不知道我的名字,也不知道我活着。”
“是你自己从来没跟我提你的名字好不好,谁当初全军营炫耀让别人叫你显贲将军的?”宁祁说她的这一句着实是冤。
一个立功心切的少年将军终于晋升到了将军的称谓,虽然是品级最低的,还是忍不住满心的骄傲,但其他营里高品级的将军多如牛毛,实在是炫耀不出去,也只能往伙头营这样的地方去狠狠显摆了。
宁祁哼哼了一声,“你不也从来没问么。”
是呀,钟意撇了撇嘴,没有反驳宁祁,看着那牛气哄哄的少年将军,比起知道他的真实姓名,她感觉唤他显胖将军或者显笨将军的感觉更加美妙,反倒真不太在乎宁祁大名叫什么了。
“其实,”钟意的眸光黯了黯,“当初平关惨败的消息传来的时候,我曾去城里的都督衙门打听过你的消息。”
“可是我不知道你的名字,我问他们你还活着没有。”
“嗯。”宁祁淡淡应了一声,要不要表扬这个丫头其实还是有良心的?
“结果他们问我是不是来领抚恤金的。”
☆、第49章 往事
夜色愈浓,清冷的月光下,只见五个或飘逸或矫捷或灵动的身影在云京城中那些或高或矮的屋顶上起起落落。
飞身跃下屋顶,楚月拂了把额头上的碎发,然后感觉着身后一串人接连落地。
她真的是来查案找线索的么?这个架势与人数,真的是出来暗暗地将人贩子逮住并查到老窝的么?
瞥了眼己方三个人的黑衣黑裤,再看看贺琛新荣自家花园散步的家常装束,楚月觉着,这组合这画风,着实看着有些诡异。
“从这一直往前便是云京里最为偏僻的几条巷子,京里大多的穷苦人家都住在这儿,最是肮脏混乱不过,但同时若是要偷孩子,也是最方便不过。”新荣低低在旁解释道。
薄薄的云层从月前飘过,楚月举目望了望四周,果然是一派贫民区常有的破败景象。
夜风吹来,亦带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奇怪味道,几只老鼠被他们惊到,慌乱地吱吱吱叫着哧溜从脚边窜过。
贺琛的眉心一皱,嫌恶地侧身避了避。
“小玉,奴家怕……”媚玉的花容失色,趁机上前,一下钻到楚月身边,将站在楚月边上的贺琛挤开。
手臂蓦地被紧紧缠住,连着人脚下都跟着踉跄了一步,楚月无奈皱眉,僵笑着边安慰边使巧劲儿一挣一推,“不过几只老鼠罢了,媚玉姑娘莫怕,小翎,媚玉姑娘的周全就交给你了。”
听着被点名,站在后边的翎白下意识伸手接了一把,然后眉心微皱,不着痕迹地一错身,将人挤到了新荣边儿上。
“哎呦,小玉。”一切都发生在瞬间,待媚玉缓过神来,已经被挤到了够不着楚月的边缘。
夜风轻拂,各种奇怪的异味在空中时浓时淡,贺琛的眉头一蹙,道:“这云京城中竟还有这等地界儿,那皇帝老儿不是最讲脸面的么,还有那巡城御史,昨儿太子还惹得夸了他一通,真真是不要脸。”说着手一摊,自有新荣递上一方香巾掩鼻
楚月却是听得眼皮一跳,皇帝老儿?一句话听来纯属大不敬,赤条条在鄙视了皇帝太子,但后半句听着又轻蔑又嫉妒,身为纯太子心腹,鄙视皇帝推崇太子,若把后半句往嫉妒方面想倒是瞬间解释地通。
啧,不过瞧那清高样儿也不像是个会嫉妒的,算了,管他是什么心态呢。
“呵呵。”楚月笑了两声道:“咱们走吧。”
贺琛香巾掩鼻,“楚大人请。”
楚月下意识接上,伸手一引,“贺大人请……”
呸,楚月暗啐一口,还请,请什么请,到底是来查案找线索,还是请客吃饭踏青来的!
“嗯。”
奈何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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