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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婚之后-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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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想说什么?”
  瑞婆就是之前那个骂懒汉的婆子,她面露难色,还是咬了咬牙道:“夫人,那个,那个,您这次是和新姑爷一起来京城的?”
  此话一出,仿佛提醒了所有人,他们面上原本淡淡的喜色又变成了惶惶然的神色,几乎在同时,齐刷刷的全看向了她。
  “新姑爷,什么新姑爷?”
  “哦,”瑞婆大抵是觉得自己说错了话,着急解释道:“奴也不知该如何称呼那位爷,奴想着您好歹也算曾是咱府里的人,再要改嫁了,那位奴称呼一声姑爷也不算错。”
  楚寻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
  气氛有些凝滞。
  瑞婆恍然意识到自己大抵是说错了话惹夫人不高兴了,心里一抖,张皇失措的看向德叔。
  但他们再是惶恐不安,也没下跪,撇开刚刚相认情绪激动跪了那么一会不说,现在冷静下来,也都意识到了一点,这位早就不是他们府里的夫人了啊。虽然是嫁给了本家,但也不值得他们这些侯府老奴一跪。
  “你们在胡说什么呀!我们细君为你们家侯爷整整守了十年陵,几时改嫁了?你们这屎盆子扣得也忒不人道了!”这次还是小殷先发了声,她声音很大,想来是气极了。
  府内众人悉数瞪圆了眼,满脸不可置信。
  楚寻觉得这就有些意思了,慢腾腾的一手支了下巴,“你们是听谁说我改嫁了?”
  一屋子人,你看看我,我瞅瞅你,没一个人吭气,他们这才想起来,他们从未收到过本家递过来的信件,也没人去验证过这个消息。似乎是在某一天吧,京城里风言风语就传开了,更重要的是,大伙儿都信了。但京城王侯贵胄众多,每天都会发生很多新鲜事,楚寻改嫁的消息并未掀起任何风浪,留给人的印象就是“哦”“知道有这回事”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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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说另一头,薛夫人为了侄儿王荣一事到处奔走,奈何被晋王一句话给压了下来,她心中气不过,找薛丞相哭诉,反被丈夫呵斥了一顿。薛丞相因为平昌二郡的案子正焦头烂额,苦心遮掩,亲儿子这边都忙不过来了,又怎么可能顾忌到妻子的侄子。现在恨不得拿内侄的伤卖晋王个面子。薛夫人不解其中缘由,暗恨晋王霸道,后又被弟媳妇王夫人口不择言嘲讽了几句,气得面上青白交错,急匆匆去了福王府。
  临出门,小女儿薛思琪不知怎么地过了来,笑问,“母亲这是去哪?女儿陪您一起吧。”
  薛夫人看女儿冰雕玉琢的模样,心中欢喜,抬手摸了一下她的头,口内却道:“不用了,我去去就回。你乖乖在家练琴,再过些日子……你也知道的。”
  再过些日子,到了七巧节,太后就要替晋王等贵胄子弟选妻,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薛思琪面上闪过一抹羞涩,拉着母亲不放,娇娇怯怯道:“母亲,您不是常说女儿家要主动把握自己的幸福,怎么您去辅亲王府反不带我一起了。”
  薛夫人疑惑了下,旋即反应过来,斜眼看了下站在自己身侧的姆妈。
  姆妈是薛夫人的奶娘,薛思琪也是她一手带大的,姆妈视薛思琪犹如亲孙女,疼爱异常,这就导致了薛夫人这里一有什么风吹草动,只要她认为对薛思琪有利的都会差人告知她一声。
  譬如,上午的时候薛夫人得到消息,辅亲王妃和小公主都有惊无险的被接回王府了。薛夫人也让姆妈打点了礼物,预备登门拜访。
  薛思琪大抵是知道这些,听说薛夫人离府,立马赶了过来,甚至还可以打扮了一番。
  薛夫人很理解小女儿的小心思,这也是她平常耳提面命,凡事多用点心思,长个心眼。好男人都是靠自己争取来的,而不是默默等待。
  薛夫人能嫁给薛丞相那就是现身说法,薛夫人原本是五品官吏家的庶女,能有此造化,与她的小心机分不开。
  不过她的小手段也就在后宅能兴风作浪,但因为她切实得了好处,反当做人生信条,悉数教了俩个女儿。
  “你荣表哥受了伤,我这是去福王府,求你阿姐替咱们讨个公道。”薛夫人的目光落在小女儿可爱的小脸上,虽然她习惯到哪儿都将她带着,但是福王府嘛……
  果然,薛思琪一听说要去找她大姐,瞬间松了手,不过她还不知道她荣表哥是被晋王的马伤了,只当他是游手好闲又惹了事要母亲摆平,心里不得劲,气鼓鼓道:“母亲永远看侄子要比亲女重要,现在哪家夫人不是挤破了头,趁着这个机会去辅亲王府探望,偏就您……”
  薛夫人对女儿包容的很,揉了揉她的小脸,“别小孩子脾气,我这还有事呢。况且现在都下午了,哪有这个时辰去探望人的。”言毕,又看了姆妈一眼,暗怪她多嘴,折身离开了。


第26章 薛氏母女
  薛夫人被下人引进福王府,薛灵珠正盘腿坐在榻上,她边上的小几上摆放着各色瓜果糕点,刚拨开的糖炒栗子金黄金黄的,勾的人食指大动。
  薛夫人进来,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嫌弃,在薛灵珠抬眼时,快速隐去,只噙了一抹慈爱的笑。
  薛灵珠的目光落在母亲光滑细腻的脸盘上,又落向她还算饱满的胸部,最后停在她几乎将自己勒成葫芦的腰部,暗自瘪了瘪嘴。薛灵珠心内没来由的生起一股烦闷情绪,以前只针对妹妹,现在她居然连自己的亲生母亲都心生嫉妒了。
  恰好边上伺候的婢女递上一把刚剥好的瓜子仁,送到薛灵珠面前,“王妃。”
  薛灵珠哼了声,挥挥手,“给薛夫人吃吧。”
  婢女托着小盘子送到薛夫人跟前。
  薛夫人是个美人儿,虽年色渐长,但容色不衰,反越老越有味道。为了留住薛丞相的心,薛夫人可谓是下了血本的,举个例子,自从嫁给薛丞相后,她连一顿饱饭都没吃过,原因无他,薛丞相喜爱身轻如燕的女子,尤其对女子不盈一握的蛮腰几乎有着近乎偏执的喜爱。凡此种种,不一一枚举。好在薛夫人的付出是有回报的,薛丞相虽然妾室也有七八房,但真正能留住他心的还是薛夫人,更匡论,那些妾室没一个生出儿子。几名庶女不成气候,年长一点的早就被她做主配了人家,还有一个年纪小的,将将八岁,也不得老爷喜欢。
  薛夫人看着眼前那一碟子瓜子仁,又悄悄瞅了眼女儿圆润的脸盘,堆成两圈的下巴,心里就有些抗拒,笑了笑,说:“这才用过午膳……”
  薛灵珠的脸色一下子就不好看了,不等薛夫人说完,讥诮出声,“母亲,现在已经申正了,酉时福王府都该用晚膳了。”
  薛夫人尴尬一笑,接过瓜子仁,只拿了一两个在手里,用齿尖儿慢慢的吃,说:“你荣表哥……”
  薛灵珠越看越恼火,压根不想听母亲说话,再次打断,“我这还有新鲜出炉的糖炒栗子,母亲要不要来点?”
  薛夫人是有正事的,几次三番被打断,心中也很恼火,不自觉加重了语气,“灵珠,娘今儿过来是有正事的……”
  “娘哪次过来不是有正事?”也只有惹了麻烦才会想起她!薛灵珠从鼻孔里哼了声,满脸的不屑一顾。
  “薛灵珠,”薛夫人终于恼了。
  姆妈一看情况不对,招了招手,让随侍在侧的几名丫鬟都退出了房,守在外头。
  薛灵珠大恨,“都哪儿去?到底谁是主子?”
  薛夫人突然欺身,挡在她面前,在薛灵珠发难之前,抢声道:“楚寻回来了!”
  仿若被施了定身咒,薛灵珠的声音突兀的卡在了喉咙里,半晌,面上显出几分狰狞的神色,“怎么可能!她已经死了。”
  薛夫人疑惑的蹙了蹙眉头,她并不知道薛灵珠暗中派人谋杀楚寻的事,只当她消息不通,误信了谁的谣言。薛夫人坐到榻上,放低了声音,将今儿个发生在郁府门口的事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又将楚寻误打误撞和靳炎绯一起被绑的事也给说了,末了,愤愤不平道:“这楚寻不是被关在郁封的陵墓里么,十年不见天日,她怎么没死?还入了京?”
  薛灵珠咬牙切齿道:“是太后!数月前也不知听了谁的话,得知楚寻并未嫁人……你也知道她的,喜欢摆出一副菩萨心肠,就下了道懿旨命人将她接回京。可是我已经……”
  “怎样?”
  薛灵珠却怎么也不想再说了。
  薛夫人着急,又有些气恼女儿如今与自己离心,当年薛灵珠摔坏了腿成了瘸子。薛夫人生怕女儿因为残疾找不到好婆家,情急之下,故意设计福王看了灵珠的身子,逼得他不得不娶了灵珠。
  福王是皇后亲子,打从娘胎出来,就先天不足,汤药灌得多,后来就养成了个大胖子,脑子也不怎么灵光,成天乐呵呵的,也不知高兴个什么。
  在薛夫人眼里,福王虽无缘皇位,但好歹也是个正儿八经的王爷,瘸腿的女儿嫁了他不亏,不仅她这样想,京城里的权贵也都是这般想法。某种程度上说,薛灵珠也成了京城贵女圈的一大笑柄。
  但那会儿薛灵珠心气极高,得知被母亲设计后,甚至还闹死闹活过一段时间,后来大抵是渐渐认清了现实,也就认命了。可这满腔的不甘愤恨总要有个发泄口,悉数都砸向了已经嫁给死人的楚寻身上。她薛灵珠原本该是站在云端的人,如今落成这般田地,怎么不叫她恨不得楚寻生死无门。
  皇后不是傻子,弟媳妇如此坑自己的儿子,她焉有不知情的,可到底是自己娘家人,虽气不过也只得忍了这口恶气。但皇后也曾严正的和自家兄弟说过,大儿子已经娶了薛家女,小儿子就绝不会再娶薛家女了。
  皇后育有两子,长子福王,次子也就是当今太子靳珩。
  靳珩不娶薛家女,也就是说薛家女这一代再无为后可能,薛夫人捡了芝麻丢了西瓜,早些年常常在长女跟前抱怨,为了给大女儿求得一门好归宿,累得幼女痛失后位。
  薛灵珠听得多了,不可谓不扎心,终于再一次薛夫人抱怨的时候,爆发了。
  薛灵珠痛斥母亲害了她一生,她根本就不爱福王,如今却困在这富贵笼子里郁郁寡欢,成了贵女圈的笑柄。又指责母亲妇道人家看不清局势,如今父亲贵为丞相,皇上忌惮皇后母族外戚干政,无论处于何种考虑都不会再继续让薛家女为后。皇后那般说,也是故意借题发挥做出姿态给皇上看的。父亲都心领神会了,母亲却脑子转不过弯!
  薛夫人被女儿骂的一愣一愣的,尤自不信。
  薛灵珠深恨母亲如今满心满眼都是妹妹思琪,大吵过后与母亲彻底离了心。
  自此后,薛灵珠大抵是自暴自弃了,不再修饰自己,也不读书写字了,每日里除了睡觉就是吃吃喝喝听戏看杂耍。
  因她嫌弃福王貌丑没出息,与他房事也不多,且事后总要喝药,不愿给他生孩子。
  这个秘密,皇后并不知情,也就薛夫人留在薛灵珠身边的陪嫁丫头悄悄跟她说了,薛夫人将灵珠一骂,薛灵珠转头就将陪嫁丫头悉数都远远发卖了。她不仅自己不顾形象的吃吃喝喝,身子日渐发福,见到妹妹过来,就会想到自己曾经的风光,甚至忍不住回想,如果她没断了腿,现在又该是何等光鲜模样。想得多了,心里痛苦,看薛思琪的眼神都不对了,总会逼着她吃东西,出言讽刺挖苦。薛思琪在家中也是掌心宝般被疼着长大的,因此姐妹俩个如今也有些水火不容的意思。
  薛夫人不用她回答也猜到了,攥紧了手中的帕子说:“听你这意思,你是在太后派的人里头安排了杀手?看样子是失手了,呵……早几年我就劝过你,既然那么狠她,给她一杯毒酒杀了就算了,南疆那块地神不知鬼不觉的。你非说什么要她生不如死,将她关在郁封的陵墓里,慢慢折磨,生生逼疯她,可结果呢?她不仅熬过了这十年还出来了!你说你呀,你既然知道太后让人接她回来,为何不知会我一声,我就知道你这丫头办事不牢靠,这下好了,她一回来就害得你表哥断了腿,只怕是来者不善……”
  薛灵珠也不知想到了什么,眸中闪烁着不正常的疯狂,仿若是死去多时的人突然有了生气,或者说她消沉了太久,突然找到了活着的乐趣,表情扭曲的笑了,“她回来了,回来了,好!好!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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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寻大清早的是被一阵阵浓郁的屎尿味给熏醒的。
  她捏着鼻子下床,推开门就见一个头发雪白稀疏的老人家正舀着小便浇院子里新栽的辣椒秧苗。
  昨天楚寻已经在郁府逛了一圈,发觉这府内上下,只要是能种稻米蔬菜的地方都被开坑了。大概也就除了郁起的院子还好好的,其他地方无一幸免。
  老人家是个聋子,干完这一片,挑起粪桶继续转战下一片。
  小殷打了水给她洗脸。
  楚寻转头看她一眼,忽然道:“你怎么还在这?”言毕,方才想起,都过了一天了,徐乘风跟他弟怎么回事?竟然没来接小殷!
  **
  酉时,一名少年手中提着长矛步履略显疲乏的赶回徐府,他额上系着一条长长的红色抹额,随风飞扬,衬的少年俊俏的脸益发鲜活。只是他脸上都是汗,身后也都是大片汗渍。
  家丁远远瞧见二公子回府,早早就开了大门。
  少年轻快的跃上台阶,正要入内,忽听一声急喊,“徐昭。”
  徐昭没来由的心头一紧,倏忽回头。
  长长的莫问巷微风吹过两边的腊梅树,树叶沙沙作响。
  巷子尽头远远走来两人,皆是长身玉立,丰神俊秀,徐昭只当那一声是幻听,扬了笑,正要迎上那二人。
  忽的一声,“徐昭!”
  “二公子,那呢!”家丁有些不忍直视的指了指斜对面的一棵枣树。
  徐昭转头看去,就见一颗硕大的枣儿迎面砸了过来。
  “是你!”
  作者有话要说:  蠢作者自此后会好好更文的,日更,日更,日更。
  你们要信我。


第27章 物是人非却不知
  徐昭也不知自己此刻到底是惊还是喜,只一颗心蹦蹦蹦乱跳,几乎要从胸腔里跳出来。
  楚寻今日穿的是一身淡青色的裙子,照样从头蒙到脚,斜依在树桠上,绿树掩映间,几乎要与那满树的果子枝叶融为一体,灵动间又仿似树中精怪。不过早几个时辰她可不是这般打扮,通体的一身黑,吓着了好些徐府的访客和慕名而来的路人。后来徐府的家丁挥舞着竹竿要将她这作弄人的“皮猴”打下去,楚寻无法,只得让小樱赶紧去成衣店买了套新裙子换上,照旧猴在树上等人。
  “徐昭,你可认得我了?”楚寻作势就要摘下头巾。
  徐昭不自觉的做了个按住胸口的动作,面上的欢喜真真切切,“你怎么来了?”随即一跃而上就登上了墙头。
  远远的徐乘风看到弟弟上了郁府的墙头,表情变了下,徐家规矩多,乱翻人墙头要是被父亲知道了,少不得一顿责罚。
  楚寻见他认得自己,便没揭蒙面,说:“徐昭,我等了你一天了。”
  徐昭压下心口乱撞的小鹿,吐口而出,“你是专门来找我的?”
  “当然。”
  徐昭激动的不行,还要再言,远远的徐乘风呵斥道:“徐昭!干什么呢?”
  徐乘风与靳燕霆并肩而来,身后是万丈晚霞,火烧一般的颜色,迫得人禁不住眯了眯眼。
  “我哥来了,快走,”徐昭莫名的心虚,一下子就跳下了墙头,就跟干了见不得人的坏事,着急掩盖罪证逃离现场似的。再一抬头,那道绿色的倩影依旧端坐在树上,反摇了摇手中的枝条,扬声喊,“徐大公子,晋王殿下,好啊!”
  二人不料树上有人,齐齐看去。
  有那么一瞬,仿若时光倒流,靳燕霆怔住了。
  徐乘风执扇敲着手心,一下下的,一派从容,笑,“小阿寻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喜欢爬树吓唬人啊!”
  可不是,有一回,她爬上了数丈高的大树,等靳燕霆从树下过,突然大喊一声,“燕霆哥哥。”而后毫无预兆的突然跳了下来。
  那时靳燕霆也是半大的孩子,力气并不多大,他本能的去接,结果是俩个都摔的不轻,靳燕霆更惨,成了肉垫!
  大抵是想到了这些并不愉快的回忆,靳燕霆微微蹙了眉心。
  楚寻闻听此言,愣了一瞬,暗道:“原来我这会爬树的技能是原主自带的啊。”自嘲一笑,言,“小时候是调皮了点,不过我今天是有事专门在这等大公子和二公子呢。”
  恰在此,金乌上前,附在徐乘风耳边一番言语。
  靳燕霆耳力好,听了个完完全全。
  徐乘风看了靳燕霆一眼,表情认真了几分,仰头看楚寻,“小阿寻,听说你今天在树上待了一天?”
  “嗯。”楚寻不觉有异。
  徐乘风表情变了变,“找我有事?”
  “嗯。”
  徐乘风神色又认真了几分,一跃上了墙头,声音都低沉了几分,“可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楚寻直起身子靠近了几分,“徐大公子,昨儿我说的话你是不是忘了?你打算什么时候让你弟弟把他的新娘子接回家?”
  徐乘风安静了好一会,不确定道:“就为这事?”
  关于这事徐乘风昨儿问过徐昭,徐昭很烦躁,说是被一个疯婆娘坑了。
  恰在此,徐昭突然炸了,“你说什么?”
  楚寻低头看向他,“你别装!我知道你听见了。”
  徐昭先前看俩位哥哥和她这般熟络心中已然起疑,正努力回想“小阿寻”又是何方神圣,忽然听她提了那桩糟心的婚事,只觉方才满腔的爱火都碎成了渣渣,登时因爱生恨,怒从心起,大骂,“疯婆子!大哥,你别理她!她就是个骗婚的!”
  楚寻揪了一把挡在身前的枣儿就朝徐昭扔去,“始乱终弃的负心汉!”
  枣儿没砸上徐昭,反波及了一直站在原地的靳燕霆。后者面上一黑,莫名的生出一种,她在指桑骂槐的恼意。
  徐昭气得跳脚,“神经病!”
  楚寻不再理他,一把揪住徐乘风的袖子,“徐大公子,你要是做不了你弟弟的主,明天我就登门拜访去找徐老太爷了!”言毕,扭头看向徐昭,喊话,“别给脸不要脸!”旋即,纵身一跃,直接跳进了郁府的围墙内。
  靳燕霆一直没看他们那边,却在她纵身一跃的刹那,忽然抬头。徐乘风面上的诧异之色仍旧挂在脸上,与靳燕霆的目光接触后,摇了摇头,表示没事。
  徐昭脸都气青了,见楚寻走了,也一头冲进了徐府。
  徐乘风手中摇着扇子,若有所思,忽然道:“子麟,你觉得现在的阿寻怎样?”
  靳燕霆有些不高兴的样子,“什么怎样?还是和小时候一样,不知所谓,一点规矩都没。”
  二人一路沿着九曲回廊往徐乘风的书房去,途中有小厮请安,徐乘风顺口吩咐了句,“告诉厨房,今晚就在书房摆饭了,对了,去玉仙阁打一壶他们家的桃花醉,晋王爱喝他们家的酒。”吩咐完这些,他也不知想到了什么,自言自语道:“万幸,小阿寻还是这样喜庆活泼的性子。”
  靳燕霆不防又提到了她,本以为中间隔了十年,又出了那样的事,二人再见面一定会尴尬万分,他甚至都做好了,被她仇视的准备。不想又跟小时候一样,她还是那副老样子,一点没变,鬼灵精怪的,不顾场合,烦人的很。
  他忍不住白了徐乘风一眼,“怎么又说她。”
  徐乘风挑了书房的一边竹帘入内,闻言,顿了下,“我今天才得知了一件事,话说,子麟,咱们是听谁说小阿寻改嫁了?”
  “听谁说?”靳燕霆不以为意,“反正别人都这么说。”具体谁说的,他也记不清了。
  “可我今天才知道,小阿寻并没有改嫁,这十年来她一直规规矩矩的替郁封守寡,因为太后的一道懿旨才回了京。”
  靳燕霆的目光慢慢转向徐乘风,有惊诧有难以置信更多的则是莫名其妙。
  但他知道,既然是徐乘风查出来,就根本不可能出错。
  “没改嫁?那谁传出来的谣言?”靳燕霆喃喃道。
  “这也是我好奇的地方,”徐乘风转了下折扇,忽而又笑了,“好在小阿寻……”
  话未说完,书房的门嘭的一声被撞开,徐昭表情纠结的站在门口,半晌挤出一句话,“哥!那个疯女人到底是谁?”


第28章 物是人非却不知2
  许氏兄弟面面相觑片刻,徐乘风一笑,手中的扇子将他一勾,“你来的正好,快来跟我详细讲讲,你跟小阿寻是怎么遇上的?”
  徐昭面色古怪,有些着急,又似乎心知肚明却不愿相信,“你们说的小阿寻到底是谁?”
  徐乘风掉转扇头在他头上敲了一记,“你到底怎么回事?”
  少年一脸倔犟,怕心思被看穿,梗着脖子,故意道:“不会真是楚寻吧!”
  徐乘风笑的和煦如春风,“不是她还有谁?怎么,你还记得她?我还当你这不记人的性子早就将故人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徐昭只觉得胸口热血涌动,一口凌霄血差点喷出,“居然真是她!难怪那么讨人厌!哼!”掉转头又跑走了。亦如他来时那般,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喂!”徐乘风站在门口喊了一声,见他消失在竹林里,摇了摇头,自言自语,“跑什么,问他的话还没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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