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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婚之后-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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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啪”的一声。
  “哎呀,我的酒。”
  入鼻清香甘醇,靳燕霆只需轻轻一嗅,就闻出那是他最爱喝的桃花醉。
  一个酒葫芦被拦腰斩断,酒水洒了一地。
  彼时太阳并未完全落山,霞光万丈。
  一名女子一身黑衣斜靠在一棵大树上,虽只露了一双眼,但那眼里盛满了笑意。
  靳燕霆看清是她,肃了神色,“有事?”
  楚寻笑呵呵道:“晋王,所谓吃人嘴软,拿人手短,你喝我这么多天的酒就这个态度,恐怕不大好吧?”
  靳燕霆立刻反应过来,心头一阵古怪,不由自主的就回想起楚寻幼时的纠缠,心里没来由一阵烦躁,他想他对她简直都有心理阴影了。
  “无聊,”也不等她说话,转身就走。
  “哎!哎?”
  靳燕霆已施展轻功,一阵风似的,消失无踪了。
  这……
  当她是瘟神吗?
  去!
  作者有话要说:  今晚有事,一直忙到九点半才开始码字,刚写完,太迟了,抱歉,么么哒。


第42章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小殷; 你说我是不是太迂回了?”楚寻偏过头问站梯子上趴在墙头的小殷。
  小殷无比赞同,“寻姐; 我就说做人要直接点,你非说一般人都不喜欢太直接的人,但万一对方是个笨蛋; 根本体会不到你的良苦用心呢?就像晋王这样的,你时间耽搁了; 银子也浪费了。要我说你就直接跟他讲,你求他放人; 问他有没有想要你帮他做的事?人活世上不可能无欲无求吧,就算暂时没有; 先欠着也成啊。”
  楚寻摇头一叹; “我原想送几坛桃花醉,先搭上话再说。”
  次日,天微微亮; 靳燕霆一身锦衣华服,腰束玉带,昂首阔步的出了辅亲王府; 翻身上马; 正要去早朝。
  突听一声清脆的女声; “晋王。”
  靳燕霆循声望去; 眼角不自觉的狠狠一抽。
  楚寻一袭黑衣,施施然自马车内探出一个头,微微一笑; “晋王,早啊!”
  小殷坐在前面,闻言,回身提醒,“说正事。”
  “晋王,我找你说点事,你早朝后有空不?我在玉仙阁等你。”
  “没空!”晋王回的干脆,一夹马肚,破云飞驰而去。
  楚寻:“哎?”
  小殷也是目瞪口呆,“寻姐,这人嫌弃你嫌弃的很啊。”
  楚寻:“唉。”
  “寻姐,我瞧着他都这么大把年纪了待人接物还一点都不客气,可想而知,小时候对你有多差劲,你怎么就那么想不通,当初干嘛喜欢他啊?”
  “是的呢,关于这点,我也很好奇呢。”
  “不过也正常,那会儿你年纪小见识少,吃过一个肉馅的烧饼就以为是人间美味了,却不知这世上还有蒸羊羔儿、蒸熊掌、蒸鹿尾儿、烧花鸭、烧雏鸡、炉猪、炉鸭、酱鸡、腊肉……”
  “啧,听你这么一说,我觉得自己好像饿了。”
  “白爷爷,走,咱们先回家吃点东西。”小殷拍了拍赶车的老头儿。
  这马车是前儿楚寻出银子才买的,当时德叔、瑞婆还有好几个老爷子一起去的,讨价还价,赶回来后,一大家子高兴的不行,就跟过大年了似的。
  用早膳的时候,瑞婆一脸的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忍了。
  楚寻让人送桃花醉去辅亲王府,也没瞒着谁,就遣了府里的人送的。
  大伙儿私底下都说,夫人可真是个死心眼儿,因为那位遭了大罪,却还是放不开,这一辈子恐怕都要磕死在那位身上了。
  府内众人,有感慨其至情至性用情专一的,也有摇头叹息为她感到不值的。
  瑞婆是过来人,也曾一心一意只待一人好。她的前半生大概可以分成两部分,一半用来深爱,一半用来悔恨。如今年岁大了,早就练得心如止水,古井无波了。因此见到楚寻这般年轻的女孩儿,执迷不悟,深陷一份感情不可自拔,不由自主的感同身受,为她痛苦难过。几次三番,都想开口劝一劝,又不知从何说起。若不是曾弥足深陷过,又岂能体会个中滋味。这事儿吧,除非自己想通,旁人劝得越多,反而越激得局中人义无反顾。况,瑞婆也知道自己立场尴尬,她怎么说也是跟了郁府几代的家奴,由她开口去劝,即便是好意,也怕被夫人误会。毕竟,自楚寻回到郁府也才不过半个月,彼此间,尚且不算熟悉。一切,都还在摸索试探中。
  且说楚寻用过早膳后,将面前的碗一推,抱着一条腿,想心事。
  郁府的老仆们手里拿着鸡毛掸子,扫帚,一边心不在焉的搞卫生,一边拿眼偷偷瞅她。
  “不行,不能等了,”楚寻嚯的站起身。
  小殷吧唧吧唧将面前的半碗稀饭一股脑儿的灌进喉管里,打了个饱嗝问,“寻姐,想到法子了?”
  楚寻拍了一下桌子,“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此路不通另辟蹊径。”
  “啥意思?”
  楚寻眯了眯眼,“杀去辅亲王府!”
  在场众人无不僵住了动作,似乎空气都安静了。
  “咯咯咯咯……”一只母鸡昂首挺胸的跳进前厅,“噗”一声,拉了一泡鸡屎。
  楚寻表情变了变,“呃……出门访客总不能空手去,德叔,你让人抓几只鸡给我带上。尤其是这只到处拉屎,不安分守己的!”
  她已经不止一次的看到这只芦花鸡到处乱跑了,上次她屋里的一泡鸡屎十有八、九就是它拉的!
  楚寻主仆再一次赶到辅亲王府门前都已经快巳正(上午十点)了,没办法,那只母鸡太难抓,一家子老小追得满院子扑腾,差点跑断了气,终于给擒住了。
  楚寻大摇大摆敲开了辅亲王府的门,门房愣了下,正待询问,楚寻自报家门,道:“郁候细君楚寻。找你们王妃有事,开门。”
  这不客气的态度……
  门房狐疑的将她上下一看,暗自思索,今天王妃宴请的夫人们好像没有这位吧?但又不确定,问,“敢问这位夫人,您有咱府上的请柬吗?”
  “请柬?”楚寻顿了下,“没有,我是不请自来。”
  门房:“……那,夫人您有拜帖吗?”
  “拜帖?什么拜帖?”说完后才想起来,达官贵人就是事儿多,去哪家拜会还不能说来就来,还得提前递帖子,先告知主人一声。楚寻转了下眼珠子,“你等会。”
  言毕,转身冲小殷说:“去给我找纸笔来。”
  小殷什么也没问,转身就跑走了。
  等她回来,手里就拿了张巴掌大的宣纸,一截眉笔头。
  “寻姐,我跑了一条街,没人肯借纸笔,中街倒是有好几个代笔写信的,可他们说我要是把纸笔借走了,他们就工具干活了。”
  “你没给银子?”
  小殷一脸的耿直,“原打算要给的,但他们狮子大开口,我就借用一会笔墨,他们就要我二十文!我看上去那么像冤大头吗?”
  “那这是怎么回事?”
  “哦,我捡的。”她邀功一般,笑得颇为得意,“这张纸是书社的抄书先生抄错了前头,废掉了,我从废纸篓里捡的,裁掉了一半。眉笔是从卖胭脂水粉的摊主那捡的。”
  楚寻,“……”
  “这些达官贵人就是事儿!明明通报一声就能解决的事非搞的这么复杂,反正他们也是看一眼就丢掉的。寻姐,快点写吧。”
  于是楚寻就趴在马车上,手里捏着眉笔,一笔一划的在白纸上写。
  写了“辅亲王妃”几个字,后面就不知道怎么写了,抬头说,“小殷,你来写。”
  小殷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寻姐,你写得字真好看。”
  楚寻大受鼓舞,“真的?”
  小殷点头如捣蒜,“我就没见过比你写字更好看的人了。”
  楚寻害羞道:“过奖过奖。”
  也不会写什么四字成语装饰门面,想了想直接一句“辅亲王妃,我找你有事,楚寻。”
  写完了,抖一抖,递给小殷,“你看看,怎么样?”
  “王……我……你……啊!这俩个字我认识,楚寻!哈哈,寻姐,您的名字我专门练过。”
  楚寻眨了眨眼,“小殷,你不识字?”
  “识得几个,就几个。”耿直!
  楚寻:“……”那你还说我写字好看!
  小殷小心翼翼的捧着她寻姐的墨宝递到了门房手里。
  门房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抽了抽,“你们等着,我进去通报一声。”
  过了好一会,门房开了门,态度就非常不好了,赶苍蝇似的,“走吧!我们王妃说不见。”
  楚寻今儿个是铁了心要见辅亲王妃,闻言直接跳下马车,往门前一站,“那可不巧了,我今天非见她不可了。你跟她讲,她救命恩人就在门口等她,她要是不怕丢这个人,反正我是蒙着脸的。”
  门房气得瞪圆了眼,骂了句,“无赖!”嘭得一声关了门。
  小殷凑到身边,一脸的得意。
  楚寻看她一眼,“小殷,你这表情不对哦,我们吃闭门羹,你还高兴。”
  小殷仰着脸,一脸的求表扬,“幸好我们刚才用捡来的纸笔写的拜帖,不然人家这个态度,咱们又白花了银子,岂不是要呕死!”
  又过了许久,大门终于开了一条缝,跟在后面的还有一个婆子,拉着一张后娘脸,“郁候细君,请吧。”
  楚寻微微一笑,抬步跨进门槛。
  走了一会,婆子回身,“敢问细君,这是什么?”
  楚寻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老实回道:“鸡啊。”
  “我是问,你来我们王府带一只活鸡干嘛?”
  小殷抢先答道:“咱们初来贵府总不能空手而来,所以抓了只鸡,给王妃娘娘补补身子。”小殷笑的一脸灿烂,目光真诚。
  婆子一脸无语,让下人将那只母鸡给接了过去。而后一路挺胸抬头走在最前头。
  楚寻慢了一步,轻声问,“我记得来的时候我们抓了六只啊,怎么就提了一只进来。”
  小殷小声道:“寻姐,别那么想不开,意思到了就行了,而且……”她放低了声音,笑的不好怀疑,“这只鸡是那只喜欢到处拉屎的。”
  穿过九曲回廊,又经过假山怪石,一路到了后院。
  花团锦簇中,远远的看到几位衣着鲜艳的夫人在说着什么,不一会发出悦耳的笑声。
  “别看了,不是那边,”婆子提醒了句。
  又上了一座小桥,辅亲王妃就站在一棵巨大的垂柳之下,只是风景宜人,王妃的脸色却很不好。
  婆子将人送到就躬身离开了。
  王妃冷冷的注视着她,眸中不带温度。
  原本嘻嘻哈哈的小殷也被这气势吓住,不自觉的躲到了楚寻身后。
  “王妃万福。”
  辅亲王妃冷哼一声,细长的眉毛斜飞入鬓,端的是气势凌人,“楚寻,我不管你心里到底是个什么打算?但是有一点你给我听清楚了,你跟我儿是不可能的,就算是妾也不行。”
  楚寻,“啧。”
  “既然你搞不清楚自己的身份,那么我提醒你一下,你是郁候细君,已经嫁过人的女人?就凭这样的身份,你还一直纠#缠我儿,你难道一点廉耻心都没吗?”辅亲王妃拧紧眉头,张口欲说更难听的话。忽被一声“母亲!”打断。
  大概是因为在家里,靳炎绯没戴面纱,而是一边将白纱扣在发上,一边垂了下来。
  她匆匆跑来,看了楚寻一眼,一脸尴尬,“母亲,你为何要要楚寻姐姐说这样难听的话!”
  辅亲王妃一直在儿女面前都是慈爱而优雅的,突然被撞破说了失了身份的话,她也很慌张,问,“你怎么来了?”
  “母亲!”
  “你还不快去后花园陪几位夫人,我这里有些事,待会就过去。”
  “母亲,邀请楚寻姐姐一起吧。”
  辅亲王妃面上难堪,她视女儿若珍宝,不想让女儿失望,可……
  “小公主,您还是听王妃的话,去后花园招待贵宾吧。我来是和王妃说点事,说完我就走。”
  “楚寻姐姐……”
  “小公主请吧。”
  靳炎绯以为要说什么不适合她听的话,犹豫着离开了,还不忘叮嘱,“母亲,你不能再对楚寻姐姐说那样的话了。”
  待靳炎绯走远了,辅亲王妃面上的慈爱不见,冷着一张脸。
  “王妃婆婆。”
  辅亲王妃整个人一震,难以置信,“你,你刚叫我什么?”
  “王妃婆婆。”楚寻喊的轻快。
  “大胆!”
  “不敢,可我分明记得,上回是您老人家先牵着我的手管我叫儿媳妇的呀,啧啧,”楚寻眯了眯眼做出一副回味无穷的样子,“当时好一副母慈子孝的感人画面啊,王妃婆婆,初见时分明是你先认下的我,怎么现在反而骂我不知廉耻,这是何道理?”
  辅亲王妃面上青白交错,一回想起当日情景,简直恨不能时光倒流。
  她是个要面子的人,长这么大,还从未被人这么当面挤兑过,一时羞愧的鼻尖都冒了汗。
  “呵,”楚寻上前,略使了点力将王妃握在手中的团扇拿过,冲着她猛扇了几下,口内温和道:“婆婆,你羞愧什么呢?儿媳妇伺候您,为您牺牲,还不是应该的。”说完还冲她眨了下眼。
  这个媚眼抛的,
  妖精!


第43章 难得有情错付深情
  靳燕霆下了早朝后; 莫名觉得今□□臣们看他的眼神透着几分古怪。因着薛定安的案子,最近背后议论他的人不在少数; 靳燕霆也没放在心上,谁还没在风口浪尖待过啊。
  只是这指指点点的感觉实在让他不爽。
  靳燕霆没多做停留,直奔京畿营而去。原本他刚从北地回来; 太后都说了让她这亲亲孙儿先休息一段时间,簪花宴之前都不要给他派公。岂料他倒好; 趁着没公务缠身,他自己跑去平昌二郡将薛定安给拿下了。
  因之前毫无预兆; 突然闹了这么石破天惊的一出,就跟天被捅破了似的。
  一时间朝臣人人自危; 生怕晋王看谁不顺眼就出其不意的跟谁干上了。
  后来; 大臣们大概是觉得不能让晋王这么闲,闲了他就喜欢去管别人家的事。他打小就这样啊,看到不平事; 就喜欢去横插一脚!
  于是一个个的开始上书朝廷,求圣上赶紧给晋王找个活干,越繁琐越忙越累越好!
  圣上也算是顺水推舟吧; 刚好大都统一职空闲许久; 就这么顺理成章的落在了靳燕霆头上。
  薛丞相这次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这个职位他都盯好久了; 原本是打算让自己的一个远方侄儿干,谋划着寻个机会让他立个功,然后再暗暗使力将他给推上去。但儿子出事后; 他作为父亲少不得受连累,如今被圣上罚了个教子无方闭门思过。
  薛丞相这个思过,等于是换回了儿子一条命。朝臣与君王之间维持着微妙的平衡,不说破,却也各自心中有数。
  靳燕霆去了营地,这一忙就忙到天黑。
  徐乘风悠着扇子来找他,开口第一句话就是,“小阿寻又对你死灰复燃啦,你打算怎么办啊?”
  靳燕霆莫名其妙,“说什么鬼话?”
  “别装,”徐乘风上前勾住他的脖子,“今早阿寻去你家门前堵你,不少人都看到啦。还约你去玉仙阁,你怎么没答应?”
  靳燕霆面上有些不自然,挥开他的手,“勾肩搭背的成何体统!”
  “哎,别顾左右而言其他嘛,朝臣们都议论开了,反正又不是什么秘密了。”
  靳燕霆一愣,面上一黑。
  “哎,你!不至于吧,怎么还跟小时候一样,一开这种玩笑,你就黑脸!”
  “那你不能不开!”
  “食色性也,这就说明男人好#色是仅次于吃饭的第二大重要事。不聊女人,那男人的生活该多无趣啊!”
  “滚!”
  “哎,我可听说了,你上朝后,小阿寻又登门拜访了王妃。”
  靳燕霆脚步一顿。
  徐乘风笑得不怀好意,“难得小阿寻痴心不悔,我真是都有点佩服她了!不!是非常非常佩服!就没见过比她还死心眼的女子。”
  靳燕霆不等他废话完,吹了声唿哨,跃上破云,瞬间就消失在了黑夜里。
  回到辅亲王府,靳燕霆放开破云,由它四处乱晃,张口欲问楚寻是不是来过,可话到嘴边,不知为何竟有些难以启齿,临时又变成,“今日府上可来了什么奇奇怪怪的人?”
  “没啊,今日王妃在府上宴请了几位夫人品茗赏花,一切安好。”
  一声马响鼻,继而一串“咯咯咯”,伴随着翅膀挥动的声音。
  破云追着一个小东西在府内小跑了起来。
  靳燕霆蹙眉,“什么东西?”
  管家看了看,道:“像是母鸡。”
  “可叫我找到了!”一小厮哈的一声,又气又快乐的嚷嚷道。
  管家看了晋王一眼,扬声喊,“克保,你怎么回事?怎么让一只鸡到处乱跑。”
  那小厮苦叫道:“还不是那位郁候细君,也不知怎么想的,来咱府上还带了一只鸡。这母鸡太鸡贼了!厨房的人一不留神它就跑了,满府的找,幸好破云回来了,给找着了。”
  靳燕霆状似无意,“郁候细君?”
  管家似是想隐而不报,见晋王这般问了,只得点头应声,“是啊,郁候细君今儿个过来了。”
  “有事?”
  “奴才不知。”
  靳燕霆沉默的看了管家一眼,没再为难他,挥退了他。
  打小就是,靳燕霆一直知道母亲不喜楚寻,可并不知道为什么。
  靳燕霆去了王妃屋内请安,王妃照例嘘寒问暖日常关怀一下,其他的什么也没说。她不说,他也就没问,退下去后,让厨房准备饭菜,直接送去书房。
  酒菜刚刚上桌,靳炎绯站在门口喊了声,“哥。”
  靳燕霆看她一眼,淡淡应了声,“嗯。”
  靳炎绯背着手在他屋里走了个来回,忽然往他手里塞了个纸条。
  靳燕霆不觉有异,展开一看……
  这字可真是奇丑无比!
  靳炎绯站在他身后,忽而大笑出声,说:“我长这么大还第一次见有人这样写拜帖。”
  “这有什么,你是没见过她小时候干过的蠢事。”或许是被妹妹的笑声影响,他的嘴角也不自觉的勾起了一抹极淡的笑。
  “好讨厌!”靳炎绯坐在她哥右手边,双手捧着下巴,“这么好玩的人儿,我小时候居然还跟着薛灵珠她们一起嘲笑她。不过我不太记事,除了嘲笑,也不知道有没有做更过分的事了。”
  靳燕霆夹菜的动作慢下来。
  靳炎绯用胳膊肘碰了碰他,轻声道:“今天楚寻姐姐来咱家了,母亲说了好难听的话。”她声音压的低低的,时刻注意着哥哥的神色。
  过了会儿,靳燕霆才问,“说了什么?”
  靳炎绯抿了抿唇,又咬了咬牙,才道:“母亲警告楚寻姐姐,叫她不要打你的主意,就算是妾也叫她不要妄想。母亲还骂楚寻姐姐不知廉耻,认不清自己的身份。”
  靳燕霆面上无甚反应,只是放在腿上的左手暗暗攥紧。
  靳炎绯见哥哥一脸毫不在意的神色,幽幽一叹,“你果然和娘想的一样吧!唉,楚寻姐姐真可怜,她又没做错什么,只是她刚好喜欢的人不喜欢她罢了。你们又何至于如此糟践哥……”她抱住他的胳膊,使劲摇了摇,“答应我一件事好不好?”
  “嗯,嗯?”靳燕霆回神。
  “就算你不喜欢她,也别欺负她好不好?我真的真的很佩服她,一心一意只待一人好。哥,你对感情无所谓,你是真不知道,这样的感情有多难得。不过我也明白,感情的事强求不得,尤其楚寻姐姐现在身份尴尬,你们俩是不可能有结果的。”
  靳燕霆心里莫名有些乱,他不想在妹妹跟前表现出来,揉了揉她的头发,转移话题道:“你最近是不是话本子又看多了,什么情啊爱的。你一个小丫头片子懂什么?还是说你心里恋着哪个小郎君?快,告诉哥哥,大哥给你做主!”
  岂料靳炎绯俏脸一红,鼓着腮帮子,“不理你了。”言毕,转身就跑走了。
  屋内重新归于安静,靳燕霆发了会呆,不经意间目光落在那小纸片上,歪歪扭扭的十一个字。
  十年过去,一点长进都没。
  他笑着摇了摇头,一时间情绪复杂的他自己都懒得深究。
  **
  且说楚寻白日里大胜而归后返回郁府,刚一脚踏进门就听守门的老头儿说:“夫人,您可回来啦!有人找,已经等了一个多时辰了。”
  楚寻心下狐疑,抬步进屋,转到前厅,就见一人垂头丧气的蹲在菜畦边,大略是听到了脚步声,缓缓抬头。
  楚寻一愣,转头看向小殷,“早知道咱就不应该迂回!瞧王妃这效率!”
  十八目露不解,站起身,咽了口吐沫,表情有几分尴尬,肚子又在这时不合时宜的传来了两声“咕咕”。
  楚寻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走,请你吃饭!”
  十八挣了下没挣开,表情别扭,面上微微泛红。
  楚寻中午也没吃饭,和小殷十八一起洗了手。瑞婆说:“福王妃中午又遣人过来了,只是听说您去了辅亲王府,将东西丢下后,就匆匆离开了。”
  楚寻看着那两碟酱猪蹄,由衷感慨道:“我以前对薛灵珠有成见我道歉,我要和她结拜。”
  吃完东西,十八难以启齿道:“你,你能不能借我点盘缠?”
  “你要离开京城?”
  屋里没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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