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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婚之后-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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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人也跟着附和道,“我儿子从出生到现在都没尝过一口肉,我走的时候他还病着,也不知好了还是……”话没说完,嗓子就哽住了。
其他人也跟着说起家中情形,原本欢快的气氛,眨眼间又凝满哀愁。
也不知是谁忽然唱起了歌,是家乡的民歌。
惨淡的情绪,浓浓的乡愁。
几乎所有人都陷在这股忽然而至的悲伤情绪中,也没人注意到周遭早就发生了变化。
等十八回神,嚯的起身,一只羽箭自她头顶飞过,铮的一声,深深扎进对面的树干里,一人厉呵道:“蹲下,不许动!”
众人如被雷击,面色惨白。
但老十八本就在靳炎绯身侧,所以她很容易的抱住靳炎绯,将她掐在怀中,目光直接对上那骑着通体漆黑的高头大马缓缓自林中出现的锦衣男子。
楚寻默默围住头脸,随时准备离开。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感到两道视线落在自己身上,但很快的又收了回去。
“放了我的兄弟们,不干他们的事!”十八垂死挣扎道。
靳燕霆一手握弓,一手执箭,声音冷硬如寒光凌凌的兵刃,“死到临头还敢和本王谈条件?”
他一挥手,一名身上挂着镣铐的男子被推上前来,两名侍卫,一左一右,在他脖颈处搭了两柄匕首。
十八面色大变,尖声喊,“哥哥!”
作者有话要说: 未免先入为主,解释下,其实靳燕霆和楚寻之间是有误会的。
靳燕霆那会儿虽然已经十几岁,但正是中二病爆发的年纪,又被有心人利用,才造成了楚寻的悲剧。
第21章 营救2
“哥,我没事,你别担心!”靳炎绯也跟着后面喊,顿了顿又道:“你快些叫你的人收了刀剑,他们不是坏人。”
靳燕霆眯了眯眼。
靳炎绯将十八扣在自己脖子上的手拿开了些,指着还在火架上的烤野猪,大声说:“你看!刚才我们还一起吃肉呢。”
被两名侍卫架住的王冲也在此时喊出声,“十八,王爷答应替我们做主了,你且先放了人,跟王爷磕个头认个错。”
“大哥,”十八眼中噙了泪。
“听话,晋王乃正人君子!我信他!”
“哥,”十八眼中的泪夺眶而出,仿若这么久的故作坚强,在看到可依靠的人后,终于撕开面纱,露出脆弱的本来面目。
靳炎绯重获自由,欢快的奔向靳燕霆。
靳燕霆下马,同时示意那两名侍卫放下匕首,王冲面上露出笑意,那十几个人也同时松了口气,面上扬起了淳朴的笑。
王冲抬步朝妹妹走去,十八也迎了上去。恰在此,变故陡生,站在王冲左后方的一名侍卫忽而握刀狠狠朝王冲背心捅去。
时间静止。
胸#前慢慢渗了血,王冲难以置信的低下头忽而又看向十八,眼泪瞬间就流了下来,留恋,不舍,悲哀,绝望。
“杀了这些乱民!”那侍卫拔出刀,大喊一声。
原本潜伏在四周的弓箭手只当是晋王下的命令,也不知谁射出了第一箭,嗖嗖嗖!余下的人也都跟着纷纷松了早已拉满的弓。
“住手!”靳燕霆暴喝出声。
“靳燕霆!”十八嘶哑了喉咙,哭喊出声。
楚寻被人压#在身下,脑子还有些儿懵,她不喜欢旁人触碰她,更不喜欢男人身上奇怪的味道。但此刻老七却整个人将她压#在身下,有温热潮湿的液体滴在她脸上,她抬头,看到老七布满大胡子的脸,先前吃的肉渣子还糊在胡子上,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后只抽了下就动也不动了。
楚寻推开他,这才看到他背上早已被扎成了马蜂窝。
楚寻眨了眨眼,忽然看向靳燕霆,觉得心口有些漏风。
她又转头看十八,她腿上中了箭,表情因为悲伤愤怒已经狰狞了。
那是一种强烈到极致的感情。
楚寻偏了下头,眸中透着茫然。她忽然意识到,自她醒来,她虽然也会开心生气,不过情绪都是淡淡的。
就像此刻,老七为了救她活生生的死在她面前,她觉得自己不应该反应这么冷淡,可她真的生不出过于强烈的情绪。
她觉得自己也该对靳燕霆感到痛心难过,即便过了十年,他对自己仍是这般的狠心,不过旋即她就释然了,她不是楚寻啊!因为不是,所以她从未对他有过期待,又何需感到难过?
倏忽,一股大力将她擒住,老二手中握着一把匕首死死抵在她的脖颈处。
那匕首上有浓郁的肉香,就在这之前,他们还用这把刀切肉呢。
那是老七的刀,先前切肉给她的时候,仿似是怕嫌弃,他还特意解释过,“美人儿,这匕首干净着呢,只削过果子皮,没杀过人!你别看我长的凶,我从来没杀过人,只吓过人!”
“嘶”楚寻疼的蹙了眉,那匕首锋利,她能感到自己的脖子被划出了一线血痕。
“靳燕霆,你老婆孩子还在我们手里,识相得放我们走,否则我们……”我们?还有谁呢?地上躺着得都是尸体,除了腿上中箭的十八还活着,也只剩他了。老二恨得眼圈都红了,他们就不该信了官府的鬼话!
那侍卫早被靳燕霆一剑斩了,只是变故已生,无力回天。靳燕霆只觉胸口一股滔天怒火无处发泄,原本清隽的贵公子此刻面色阴沉的骇人。
靳炎绯亦吓得躲到了他身后。
“刚才是误会,”徐乘风也下了马,走上前来,说完这句后,目光落在横死的尸身上,心内凄然,一时也不知该如何解释了。
“误会,”老二从齿缝里吐出这俩个字,握刀的手猛得用力。
“二哥,别!”十八眼疾手快一把按住他的胳膊,没用得啊,她不是靳燕霆的女人,更没有什么所谓的孩子。她也是被牵连进来的无辜女人,他们都是被权贵坑了。
靳燕霆瞧清这边情形,神经一紧,正要说话,徐乘风先他一步开口,“对面可是楚寻?”
楚寻蒙着面纱,因而显得她的眼益发的深邃黑亮。
当年楚寻跟着靳燕霆屁#股后面跑,徐乘风是靳燕霆的至交好友,二人出行从来都是一对,因此他对楚寻的印象尤为深刻。
记忆里,她有一双火#热的眼,奔放,热烈,眼中的情绪很明显,或悲或喜或怒,叫人一眼望到底。
而现在,这双眼,波澜不惊,黑沉沉的,看得久了,竟有种被拖拽进去的感觉,莫名的生出一股绝望的情绪。
“徐大公子,你真要眼睁睁的看着故人死在你面前?”楚寻并不看靳燕霆而是直直看向徐乘风,眸中没有情绪,语气很淡。
似是料定了自己不会救她,转而求助了徐乘风?靳燕霆一时也不清楚心里是何滋味。他长这么大,虽然曾经年少无知时干过一些荒唐事,可真要说对不起的人,独独只有楚寻一个。
没有人知道,他对她一直心怀愧疚,若不然在她远走南疆的第三个月后,他也不会毅然决然的去了北地。
可他是高高在上的晋王,从出生就被封了王,无上尊荣,骄傲不可一世,天生便被赋予的尊贵,让他只会俯视不会低头。更何况,十几岁的年纪,年少气盛,面子看得比天大,即便心知有错,也不会表现出一点愧疚之色,要他靳燕霆说一句“对不起”简直比登天还难。
他没有挽回,任由错误继续着,甚至还给自己找了许多借口,直到偶然听说她虽然在郁家祖宅守陵,但郁家上下待她不薄,甚至在三年守陵期满后,一直将她当女儿般养在本家。直到十五岁及荆嫁了郁家本族的青年才俊。当时他听说后,愣了会神,想起了她的一颦一笑,心中有些许触动,但更多的则是松了口气。她过的好,便好。那感觉,仿似他年少一时冲动犯了的错也得到了救赎。
这之后,他不再想起她。
时光荏苒,岁月无情。
又过了五年,在他都已经忘了她的时候,她突然回来了。
“你且放了人质……”徐乘风手握折扇,正待耐心解释,靳燕霆忽而出声,“备马,放他二人离开!”
徐乘风抬头看了他一眼。
靳燕霆心知那二人已不再信他,僵持下去,只怕又生变故,唯有先放了他们才不至激怒他们。
侍卫得令,火速牵了两匹马过来。
十八也是一愣,微微皱了眉头看向楚寻。
“我知道你们现在已经信不过本王了,不过本王定会给你们一个交代,”他随手解下腰间钱袋,扔了过去,“这些银两,够你们路上盘缠了。你二人要是觉得安全了,请将她放下。”看在年少的情分上,他不可能不管她。
楚寻似乎颇为意外,微微睁大了些眼。
十八接过银两,强忍着眸中的滔天恨意和老二纷纷上马。楚寻抱住十八的腰坐在后面。
二人策马飞驰之时,楚寻回眸,那眸似淬了湖光,波光潋滟。
靳燕霆微微晃神,脚往前抬了一步,又收回。招了一人上前,“你二人莫要带兵器,远远跟着,待他二人放了人质,仔细着点将人质带回。”
二人得令,卸了兵刃,不紧不慢得跟了上去。
靳炎绯皱着细细的眉头,疑道:“徐大哥,你们认识那位姐姐?她是谁呀?”
“楚寻,小阿绯难道忘了?”
“楚寻?”靳炎绯拧着眉头细细思量了番,忽而吃惊的用手掩住嘴,“难道是那个嫁给了死人的楚寻?”
徐乘风眼角的余光扫了靳燕霆一眼,微微点了点头,又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或许是靳炎绯无心的一句“嫁给死人的楚寻”触动了靳燕霆。他在原地站了一会,冲徐乘风说:“我还有事,这里先交给你处理。”
“何事?”
靳燕霆拍了拍马鬃,没有多言。破云扬蹄,飞奔而去。
“我哥,这是……”
徐乘风摇了摇折扇,勾起嘴角,“小阿绯,看破不说破。”
作者有话要说: 小仙女们,我昨儿晚一直在看我的文名,觉得不够有特色,也不够吸引人,我思来想去,也想不出个好名字,后来我想干脆改成《楚寻寻寻》,如何?有没有被惊艳到?是不是很特别?
第22章 营救3
淇河之畔,十八一扯缰绳,头也没回,冷声道:“你下去吧。”
楚寻原本抱着十八的后腰,闻言闲闲的收回手。
“你走吧,趁我还没改变主意之前。”
老二愤愤道:“放了她作甚!就算她不是靳燕霆的女人,也是他们一伙的!他们杀了我们那么多兄弟,我们杀了她,也让他们尝尝这种滋味!”
楚寻双手拢在袖中,自十八身后偏开身子看向老二,漆黑的眸子一眼锁定他,跟个鬼魅似的,直看得他头皮发麻,面色发白,嗓子就跟堵住似的,连声儿都发不出了。
十八只当老二自愧言语失当,并未放在心上。
楚寻却叹了口气,慢声道:“我冷眼瞧着,靳燕霆并没有要害你性命的意思,或许这中间有奸人作梗。反正你也没地方可去了,又受了伤,不如别跑了,跟了我吧。”
十八表情古怪的看了她一眼。
楚寻一瞬不瞬的看着她,只觉又多了个拖油瓶心情沉重,有感而发道:“唉,你不在我身边,我不放心啊。”万一你要是死了,我有个反噬什么的……虽然还没机会验证,但防患于未然嘛。
“有病啊你!”随着十八一声暴怒大叫,马儿被她猛扯缰绳。嘶鸣一声,前蹄腾空。
楚寻一个没防备,一咕噜栽到草地上,若不是她护住脑袋,非磕个头破血流不可。
靳燕霆远远瞧见这边情形,打马过来,他原本跟的最远,却因为破云实乃万里挑一的良驹,又通人性,他一着急,扯得缰绳急了些,破云心有所感,几乎是眨眼间就到了跟前。
只是在离她五步开外的地方又被他猛扯缰绳停了下来。
楚寻生怕往后和十八再无相见的机会,顾不得沾在身上的杂草,一下子跳起身,扯着嗓子喊,“哎!我叫楚寻,你要走投无路记得来寻我!我给你找个好婆家呀!”一转身就看到坐于马上的靳燕霆。
二人一上一下默默对视片刻。
靳燕霆瞧她神色活泼,心内稍宽,看来这么些年她并未受苦,这般想着年少时的一些记忆毫无预兆的涌入脑海,那些他原本以为已经忘记的记忆。
“晋王,”楚寻率先打破了沉默。
靳燕霆满脑子里都是阿寻小时候魔音灌耳的“燕霆哥哥、燕霆哥哥”,现下突然听她这么叫了自己一下,愣了下,才点点头,“楚寻,”算是打过招呼了。
楚寻心中先前因为飞射乱箭涌出的些许爱恨早就消失殆尽了,心思一转,想到自己消失这一天一#夜,小殷那傻丫头别弄丢了,心内一急,抬步走向晋王。
靳燕霆神色不动,只是悄然握紧了缰绳,出乎意料,破云不仅没有表现出攻击的姿态,反而连连后退,被楚寻一把抓住马辔头,一人一马僵住。
靳燕霆心中的震撼可想而知,他的破云可是性子出了名的暴躁,当初小阿寻想讨好它,还挨过它一脚,要不是他及时赶到,只怕就要被它踩得肠穿肚烂,因此那一次阿寻被靳燕霆骂得尤其的凶,以至于后来阿寻一见到破云就跟老鼠见到猫似的,怕得恨不得挖地洞。
“晋王这马可真是匹好马。”楚寻仰脸笑了下。
她虽然戴着面纱,但那眼中的笑意是显而易见的,靳燕霆微微愣了下神,后知后觉得意识到自己坐于马上,俯视她似乎不大好,这才下了马,只是又蹙了眉心,又惊又疑,“眼前这女人真的是楚寻?”
方才那一笑,眼中的神采倒有几分像了,可周身的气息却又感觉不对。
“晋王,可否借你家破云一用?”楚寻自他臂弯下钻过,拍了拍马身。
靳燕霆恪守男女之防,在她钻过自己臂弯之前,忙让开两步,避开身子,同时也松了缰绳。闪避的如此匆忙,仿似嫌弃她似的,靳燕霆心内暗恼,即便要避嫌,他也可以做得更从容。
果然,楚寻回头看了他一眼,笑意就有些意味不明了。
靳燕霆很想说,他闪避不是因为嫌弃她,而是因为年岁大了,男女有别。
其实,他又哪里知道,现在的楚寻根本不会在这种无聊的事上费神费心。
她一脚踩上马镫,翻身上马,冲着尚未反应过来的靳燕霆道:“晋王,你不回话我就当你默许了。”言毕,一抖缰绳,破云扬蹄,疾驰而去。
猎猎夏风,吹起她翻飞的衣裙,一骑绝尘。
靳燕霆傻了,不仅他傻了,随行的几名侍卫更是呆若木鸡。
破云,破云这是叛主了?
快到城门口的时候,楚寻追上了先行护送靳炎绯回府的徐大公子。
楚寻就跟道影子似的,唰得一声自他们身侧飞驰而过,快得徐乘风都没反应过来,摸着下巴问贴身的侍卫,“金乌,刚才那是破云吗?”
金乌尚不及答话,岂料那匹马又调转了马头,去而复返。
因为坐骑是破云,直到楚寻到了徐乘风身边与他并驾齐驱,他的侍卫也没想起来持剑阻拦。
“徐大公子。”
徐乘风愣了愣,“楚寻?”目光再看向破云就有些诡异了。
“你弟弟徐昭在南疆被食人族擒住差点被生吃,是我义妹小殷救了他。”
徐乘风张了张嘴,面上显出吃惊色,正要详细询问,楚寻继续道:“后来二人一见钟情,情投意合,未及禀报令尊灵堂就在一农户家拜了天地,结为夫妇。”
徐乘风眼角一抽,这是有多国色天香,这么等不及?逗他的吧?
“我要说的是,现在小殷在我处,你回去跟你弟弟说一声,叫他赶紧的把他媳妇接回家,”她说完这些就要走,又想起什么似的,扭过头,“我记得徐公府和郁候府在一条街吧?也罢,你们就去郁府接人吧。”她说完这些再不停留,驾马离去。
楚寻离开没一会,靳燕霆就赶了过来。
徐乘风看看他,又看向他的坐骑,要笑不笑,一脸八卦。
靳燕霆黑着脸,一言不发。这个楚寻还真是一点变化都没,不,比小时候更讨人厌了。
破云认主,从来不会让除主人以外的人骑,但还有一种情况,那就是靳燕霆首肯的。
所以此刻,徐乘风只当是靳燕霆自己让出马给楚寻,大感意外。脑子一转,想到了别处,“我记得楚夫人曾经就是艳绝天下的美人,楚寻小的时候就很可爱,倒不知她现在是何模样了?”
靳燕霆瞪他一眼,“无聊。”言毕打马先行走了,丢下一句,“我先去刑部一趟,你随后就来。”
徐乘风却还在牵挂楚寻的容貌,慢了些,等载着靳炎绯的马车靠近了些,矮下身子,压低声音问,“小阿菲,楚寻为何一直用面纱蒙着脸?”徐乘风是风#流公子,爱花惜花,只是当着小姑娘的面不好表现的太直接,因而迂回了些。
靳炎绯想了想,道:“说是见不得太阳,怕光。”
“怕光?”徐乘风疑惑得嘀咕了下,忽而有侍卫来报说是已经将王冲等十几人收敛入棺了。
徐乘风一时心情沉重起来,没了玩乐的心思,道:“多花点钱,找人好生安葬了。”
侍卫领命而去。
徐乘风眸色暗沉下来,扣住缰绳的手用了力,嘴角却还带着他惯常的漫不经心的笑,“薛家。”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没更新,蠢作者现在的心情是胆战心惊,胆战心惊啊……
前头留言也没脸看,特别有种暑假作业没写,不敢面对老师的羞愧恐慌感。
唉,这心情微妙啊。
蠢作者自己都受不了自己,要是连着更新了,能蹦跶得跟个猴子似的,没更新了,就羞愧得恨不得挖洞自埋不敢见人。
第23章 郁府
楚寻目标明确,直奔郁候府。
她心里清楚的很,既然她到京城的事靳炎绯他们都已经知道了,她就不可能悄悄得来又悄悄得走。
不过,她也没觉得有所谓,毕竟作为一个没有记忆的人,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也不晓得该往哪里去,那么这世间的任何地方对她来说都一样了。待得舒服就留下,待得不开心就走,不会为谁停留,来去自由随心。
虽然十年未曾回京,但她记忆向来极好,当年为数不多的几次出宫,她去过一次徐公府,而徐公府的斜对面就是郁候府。记得当时鼎盛的权贵们都喜欢住在开阳街,门庭巍峨,出入排场极大,等闲庶民都不敢经过开阳街,就怕不走运冲撞了哪位贵人。靳燕霆的家辅亲王府就在开阳街。而徐家则在莫问巷,当然,这并不是说徐家门第不行,徐老太爷曾是历经三帝两朝天子帝师,而徐老爷如今也是官居内阁首辅,徐大公子文韬武略俨然人中龙凤,虽然徐昭略略废了点,但为人也是出了名的机灵义气翩翩佳公子。徐家和辅亲王府又有姻亲关系,不可谓不位高权重。只不过徐家簪缨世家,书香门第,好风雅。不喜与权贵扎堆挨在一处,便另寻了个清静的地方建宅子。当年莫问巷远没有现在有名,冷冷清清的,只住了郁老侯爷一家。
徐老太爷是在某一年的冬天经过莫问巷,被那整条街的腊梅吸引了过去。文人墨客最是容易触景感怀瞎激动,徐老太爷一激动就将家给搬到了这里。后来巷子被拓宽,青石板路可供两辆马车并驾齐驱,只不过沿街的两排腊梅原封不动的保存了下来。
果然,不多时楚寻就找到了莫问巷,十年过去,腊梅树也粗壮了许多,显出峥嵘之姿。
有意思的是,莫问巷的入口,靠左手边的墙上嵌着一个木牌“请勿攀折”。
一路青瓦白墙都是徐家的围墙,虽然过了许多年,但墙体崭新,看上去像是才翻修过。楚寻不由得看向它对面,那是郁候的府邸,那墙面也是崭新好看。楚寻暗道郁府的大公子虽然死了,但看样子皇上待他们郁家不薄,亦或者小公子也争气?因为单从郁府的墙面看,并不显颓色,反而一派欣欣向荣。楚寻大感欣慰,她现在回来,吃穿用度不用操心,还有人伺候着,她没道理放着郁候细君的尊荣身份不要在外漂泊流浪。
她一路沿着腊梅树往前走,很快就看到了徐府的大门,虽不奢华巍峨,却独有一种厚重之感,尤其是门廊前的题字,极有风骨。欣赏完徐府的大门,她赶紧转过头望向郁府,心里还在思量着,待会儿怎么叫他们相信自己就是郁封的妻子,转念一想,小事一桩,反正徐乘风能证明她的身份。眼下奇怪的是,对面仍是腊梅掩映下的围墙,楚寻抓了抓脑门,她确记得徐府的大门斜对面就是郁府,几乎俩家站在自家大门口都能清楚的看到对家迎来送往,怎么自己这一眼望过去,根本瞧不见郁府的大门啊。
楚寻尤不相信,一直往前走,直到走到尽头,看到两家墙面相连,也没见着郁府大门。
楚寻记得那后面有一座湖泊,当时郁候府就以这湖泊做天然屏障,圈了一半。后来徐家建府,因老爷子爱这片湖泊,将剩下的一半圈到了自家宅院。因而这两家便隔湖相望。曾经郁候府风光无限时,俩家毗邻而居,隔湖相望,也曾是一段美谈。
楚寻不再耽搁,心下狐疑,沿着郁府的围墙出了莫问巷,尚未出巷子,迎面走来两名家丁模样的人,一人手里抱着一坛酒。
二人见楚寻骑马,面上显出惊诧之色,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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