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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春院-第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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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后,便一直坐在了窗子前的摇椅上托腮想着事情。
家里也收到了从元陵来的信件,祖母听闻沈家已经不与二伯计较了,心中便是一松,可是一听说二伯还被关押在了衙门里头未被放出来,嘴上不说,面上已是一片愁容了。
堂妹陈香儿不知如何又被县里的恶霸给瞧上了,那恶霸扬言着二伯陈本善欠了他大把的银钱,已经承诺将要用香儿堂妹做抵押,要讨了她回去做妾氏。
林氏已经派人写了信送去元陵江家寻求江夫人的帮忙,又派人送了银钱回元陵,现在母亲与爹爹正商议着,要不要亲自回一趟元陵呢。
春生只庆幸回了一趟家,忙安抚了家里,说这事儿她已经在处理了,不久后,二伯就会被放出来的。
她不知道这件事儿跟那沈毅堂有没有什么关系。
若是跟他无关,寻他帮忙,对他而已不过怕是动动嘴皮子的事儿吧。
若是跟他有关。
春生只垂着眼,眼中若有所思。
正在凝神想着事儿,春生听到脚步声响起了,便微微回过头,见素素进来了,冲着她道着:“姑娘···那人···那人已经回来了——”
自从素素知道那沈毅堂已有了妻室之后,尽管心中对他有些畏惧,却是如何都瞧他不顺眼了,虽然当着面不敢如何忤逆,可是背地里,却是各种在春生跟前埋汰着。
恰逢那日沈毅堂入宫那日。
许是私底下有人在说闲话吧,被素素一把撞见了,气得素素只将手中的袖子都给撸了起来,只插着腰,指着人家的鼻子便开骂了起来。
其实,人家小丫头也没有说话,不过是议论了几句“那个是正房太太吧”“那咱们院子里的那一位岂不是”诸如此类的。
素素一时没忍住骂了几句“吃饱了撑的”“瞎嚼舌根”之类的,还觉得不解气,见春生安慰着她,一时忍不住说了几句那沈毅堂的不是。
嘴里愤愤不平的道着:“姑娘,您这样的想找什么样的婆家找不着,为何委屈着自己,跟着···跟着这样一座千年冰山,整日里板着一张脸,好像姑娘欠着他什么似地,姑娘原先是何等 的自在,凭什么得日日瞧着他的脸色,何况,何况——”
素素犹豫了一番,便又继续道着:“姑娘这样的该寻个举世无双的翩翩公子才是,眼下那人···那人比您大了那么多不好,竟还··还有了···委实与您不配——”
说到这里,素素话语只猛地一顿,随即身子一僵。
春生一抬眼,便瞧见那沈毅堂不知何时已经立在了身后,只一动不动的盯着素素,眼中已是一片阴霾。
素素吓得身子都在打颤了。
至此,见了那沈毅堂便愈加害怕了,恨不得绕了道走才好。
是以,每每提及,嘴里便由着“那人,那人”代替着。
心中是又惧又嫌弃。
春生听闻那沈毅堂回来了,沉吟了片刻,便立马起了身子,走出了卧房。
到了厅子,便瞧见那沈毅堂满头大汗,自个正在翻解着衣领,一旁丫鬟婆子早已经备了凉水、巾子恭恭敬敬的候在一旁了。
春生一出去,那沈毅堂瞧见了她,解衣领的手一动,微微停顿下来了,看了她一眼,复又扭了头,朝着丫鬟那头伸了手,菱兰见状,立马用凉水将巾子打湿复又绞干了,正欲递给那沈毅堂。
春生却是一把接了,对着菱兰淡淡的道着:“我来吧。”
菱兰闻言微微一愣。
沈毅堂见状亦是微微一愣。
第206章
春生接了巾子; 觉得有些凉,顿了顿; 便对着一旁的小丫鬟道着:“在兑些热水吧。”
小丫鬟忙闻言,忙拎起了一个长嘴银壶,往银盆里倒了些热水。
春生伸手往银盆里探了探,嘴里道着:“可以了···”
这才重新将巾子放入了温水中,将巾子绞干了; 来到了沈毅堂跟前。
沈毅堂抬眼看着她; 眼睛微闪。
春生垂着头,没有看他,而是随手握着他的手; 拿着巾子一下一下往他的手上擦拭着; 曾经做过无数次的事情,倒也还算是得心应手。
擦完了右手换到左手; 只瞧见他左手大拇指上戴了一枚通透的玉扳指,而扳指的下头,隐隐可瞧见一排整齐的牙印; 那是被咬伤的痕迹。
春生见状,动作不由一停。
只捏着他的大掌,瞧了许久,微微愣住,不由便又想起了曾经将他的手咬伤时的情景。
末了,只见那沈毅堂将大掌缓缓地抽了回去。
春生这才反应过来。
忙转了身子,重新将巾子洗了洗; 复又递给了他,令他自己擦脸。
沈毅堂看着垂着眼的春生,微微眯着眼。
接了,只随意往额头上擦了把汗水,便对着身后的菱兰吩咐着:“摆饭吧。”
顿时,丫鬟婆子鱼贯而出,不多时,桌子上已经摆上了许多精致的菜肴。
沈毅堂大步越了过去,在桌上坐了下来。
春生置于腹部的双手微微握了一下,随即,缓缓地跟了上去。
菱兰候在一旁布菜,只将菜式上合着的盖悉数接开了,将汤类食物各自给沈毅堂与春生盛了一碗。
顿了顿,又举着筷子要去与给那沈毅堂夹菜。
沈毅堂冲着菱兰摆了摆手,只淡淡地吩咐着:“去取些酒来。”
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前几日从宫中带回来的那一坛。”
菱兰闻言有些惊讶,只忙看了沈毅堂一眼,嘴里立即回着:“是。”
春生闻言,亦是抬眼看了那沈毅堂一眼,默默地举着勺子舀着碗里的汤喝了起来。
心中盘算着,该如何与他提起此事。
沈毅堂这段时日忙碌得紧,时常早出晚归的,这桩事儿她其实已经搁在心里头有好些日了,自那日收到了信后,便琢磨着该如何张嘴。
只那是刚好赶上了身子骨不适,紧接着又是忙得整日整日碰不到人,这才好不容早早的回了,势必得要开口了,不然,还不知将要拖到几时。
很快,菱兰便将酒取了过来,用精致的酒壶盛着,只将酒壶放在了沈毅堂的手边,又取了一个酒杯。
春生见状,沉吟了些下,只抬眼对着菱兰道着:“也给我取个杯子来。”
菱兰有些诧异,末了,复又忙替春生取了一个来。
沈毅堂一直并未抬眼,只举着筷子自顾自的吃着菜。
春生犹豫了下,便端起了沈毅堂手边的酒壶,主动替那沈毅堂倒了一杯酒。
末了,又替着自己添了一小杯。
随即抬着眼,只端着酒杯朝着那沈毅堂低声道着:“我···我敬你一杯···”
沈毅堂听春生忽然这样说,却是不动声色的放下了筷子,抬眼看着春生。
末了,倒是举起了酒杯,放到嘴边轻轻的抿了一口,却是未置一词,只仍不接话。
春生喝了一杯酒,觉得喉咙里有些辣乎乎的,脸上一冲,只觉得一股热流涌了上来,直皱起了眉。
半晌,待面上微微平复了些了,一抬眼,便见那沈毅堂复又举着筷子吃了起来,只觉得极饿似的。
春生微微咬着牙,复又替着自己满上了一杯酒,举着冲着那沈毅堂道着:“我···我再敬你一杯···”
春生一连着敬了那沈毅堂三杯酒,三杯酒下肚,面上已是泛着红,舌尖已经开始有些打结。
而那沈毅堂仍是不动声色,分明是故意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故意与他较着劲儿,还是如何,春生觉得,回回皆是由着她在妥协,她主动找上的他,主动搬入了这座宅子里住着,甚至两人在一处,也是她主动与他说的话。
而现如今——
春生只咬着牙。
正欲再次倒酒时,便瞧见一只长臂举着筷子过来,往她碟子里夹了一块鸡肉。
春生一抬眼,便见那沈毅堂看着她,淡淡的冲着她道着:“吃罢···”
春生捏着杯子的手微微一顿。
看着碟子里的鸡肉,脑海中微微有些恍神。
末了,春生举着筷子默默地吃了。
沈毅堂抬眼看了春生一眼,随即便匆匆的用了几口饭,又自个倒了几杯酒自顾自的吃了。
用完饭后,沈毅堂便直接回了卧房。
春生吃了些酒,脑子里有些恍惚,只站在院子里吹了下风,散了下酒气。
心中还在想着那人到底是何用意,明明知道她定是有事相求,却是故意装聋作哑,甚至还打断了她的话。
春生立在屋外吹了下风,素素在身后道着:“姑娘,回屋吧,这大晚上外头凉,回头可别着凉了···”
春生闻言,只觉得脑子里的热气消散了,这才对着素素点了点头,道着:“好罢···”
一进了卧房,便又一眼瞧见了那沈毅样坐在窗子前的摇椅上,手中拿了本书在瞧着。
近来每日皆是如此,只要回得早了,基本都是这般度过的。
他看他的书,她偶尔歪在贵妃榻上,瞧瞧话本子打发时间,或者绣绣帕子之类的。
两人相安无事得紧,直到每回他安歇时,春生早早便已经歇在床榻上了。
这一日与往日一般,春生一进来,司竹便立马上前问着,要不要先沐浴,春生往窗子口那边看了一眼,随即点了点头。
沐浴洗漱完毕,出来,坐在梳妆台前,素素替她将头发绞干了。
屋子里的丫鬟将浴房收拾妥当后,便悉数退下了。
素素伺候完春生擦干头发,又随手拿了一件披风给她披上,便也如同往日那般退下了。
屋子里只剩下春生与沈毅堂两人。
若无意外,定是她先歇下了,他忙完后,便也随着随着安寝,然后一夜无话吧。
有些话,还是不适合在床榻上说的。
春生这般想着,便拉紧了肩上的披风,冲着那头窗子的方向走过去了。
春生直接立到了那沈毅堂跟前驻足,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一鼓作气的道着:“我···我有事想要请你帮忙!”
沈毅堂一抬眼,便瞧见春生穿着一身凌白的里衣,外头披着一件玉色锦缎的披风,她双手握紧了披风,将整个身子包裹在了里头。
沈毅堂目光在她双手护着的胸前看了一眼,随即目光往上游移着,直到落在了她的脸上。
握着书的手微微一紧。
半晌,沈毅堂这才开口沉声道着:“何事?”
声音有些低沉,细细听来,夹杂着些许黯哑。
春生闻言,酝酿一下,半晌,只微微咬着唇,如实道着:“我···我二伯还被关在衙门里没有放出来···”
沈毅堂闻言,视线在春生的唇上看了一眼,只不动声色的道着:“沈家已经与衙门打过招呼了,关于他偷盗那桩事情沈家已经未在计较了——”
沈毅堂话音还未落,春生便立马接着:“我知道,他许是还犯了旁的什么事儿,我是想——”
顿了顿,许久,春生才继续道着:“我是想请你帮忙,想办法将我二伯弄出来,他一来没有染上什么人命官司,二来与沈家的渊源早已经了解了,却不知缘何还被扣押在了衙门里头——”
这官场里的门道,她虽并不懂,却也知道,若是有人故意刁难,总该有的是法子名正言顺的拖延着。
就不知道,究竟是有人故意刁难,还是如何。
终归如何,却也是心知肚明,不过就是他们这些权贵之人一句话的问题吧。
沈毅堂沉吟了片刻,却是忽而挑了挑眉,眯着眼问着她:“你这是在央求我么?”
春生闻言,面色一白。
双手不由抓紧了手中的披风。
半晌,只点了点头,咬着道着:“是的,我是在央求你,求你想办法将我二伯给救出来——”
声音又急又快,只觉得带着些许说不清道不明的恼怒。
屋子里静默了片刻。
只听到那沈毅堂不动声色的低声道着:“这求人,得该有求人的姿态,求人的本钱,你的本钱在哪里?”
顿了顿,又漫不经心的道着:“或者,换而言之,我若是帮了你,我可以得到什么好处?”
春生听了立马抬着眼,却见那沈毅堂一动未动的盯着她。
许久,春生才咬着牙关问着:“你想要什么好处?”
沈毅堂视线在春生身上游移着,末了,只盯着她的脸,淡淡的道着:“该是我问你,你能够给到什么好处?”
第207章
老夫人身体前倾; 仔细打量一番; 见下面一排丫鬟个个皆是眉眼整齐,端正伶俐; 左边那四个瞧着忠厚老实,该是个安分守己的,便暗自点头。又见右边三个齿白唇红; 相貌明显更胜一筹。忽然见其中一人; 削肩细腰,体格丰盈,满面含春; 目含秋波,倒是微微诧异,便指着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丫鬟见老夫人突然发问,吓了一跳; 战战兢兢的地道:“回···回老夫人,奴婢···奴婢名唤艳儿···”
老夫人又问道:“你是哪家的?”
那叫艳儿的丫鬟见老夫人语气和善,倒也不似初始那般紧张; 怯怯道:“回老夫人,奴婢的爹叫李兴德; 原是广源街上兴源斋的掌柜!”
“哦?”老夫人听后笑了笑,侧头问一旁的林嬷嬷:“可是咱们府里的那个点心铺子?”
林嬷嬷屈身回道:“是的; 夫人,正是咱门府里百年的老字号兴源斋。”说完又指着一旁几子上的糕点向老夫人低声道:“咱门府里常用的奶香桂花糕,六月荷花酥; 枣泥山药糕等皆是出自这兴源斋。”
老夫人听罢倒是点了点头,觉得这丫头家里头还算是正经稳当,复又看了一眼那名叫做艳儿的丫头,只心中觉得此丫头人如其名,实在是长得过于娇艳了点。随即,便又想起自家那个混世魔王,便是无法,只得睁只眼闭只眼,将将淌了过去。
这老夫人本是出身贵族世家,原是位诗礼簪缨之族的贵夫人。她见多识广,极有修养。她嫁到沈家四十余年,见证过两朝更新换代,培养子成才女成贵人,更是几次躬逢接驾盛典。本是位睿智,见识卓越的尊贵老人,这到了晚年,福寿双全,便放下了家族的家政大权,尽情归到这元陵城中颐养天年。
这老夫人心如镜,胸如海,教养子孙素来娇而不纵,唯有对这晚年得来的宝贝幼子沈毅堂宠爱得没边,可谓是掏心掏肺当做“命根子”般珍视溺爱。
这沈国公管教极为严厉,家中的儿女无不畏惧,偏那小儿子敢处处触其逆鳞,小时候沈毅堂顽劣,且性子极为倔强,又爱惹是生非,常常被沈国公追着满院子棒打,偏偏下人们一个个不敢上前阻拦。有一回直打得这沈毅堂足足榻上躺了半个月之久,直把这老夫人心疼得日日掉金豆,五十来岁的老夫人直扬言要与之和离,把这沈国公气得吹胡子瞪眼,后保证再也不会动手打人了这才作罢。
原来这日,这宝贝儿子沈毅堂沈五爷原是在屋子里陪着老母说话逗趣,这老夫人年迈,最喜欢儿孙满堂,儿孙绕膝的情景。这日这沈毅堂过来陪她解闷儿,直把老夫人喜得整日里没合过嘴,道:“不枉费我含辛茹苦把你拉扯大,总算还记得我这个老婆子···”
这沈毅堂自幼与老夫人亲厚,又素来是个没皮没脸的,总算没同小时候那般泼滚撒娇,却也是极为亲昵的偎在一旁,直道:“天地良心,忘了谁也不能忘了太太您啊,我原在京城便是日日把卿思,夜夜与您共赏同一轮明月,只盼着能够寄托儿子的思念之情,时时刻刻能常伴您左右啊!”
这老太太见他尽说些个没皮没脸的混账话,想装作恼怒,却终是忍不住被逗得开怀大笑。
这沈毅堂妙语横生,逗得老夫人心情大好,两人有说有笑,屋子里一派和睦。后这沈毅堂无意间听闻屋里那林嬷嬷原来是去挑选丫头去了,忽地来了兴致,欲要亲自前往挑选,直道:“这自家院子里的人,怎么的也得过了自个儿的眼才行,别说是一个两个丫头,便是那一花一草也得合了爷的意方能入爷的地儿。”
说着便起身欲前往那修礼堂,亲自相看,最后还是候在院子外头的杨二颠颠的跑进来说是外院有人拜访,这才作罢。走之前还特意点了屋子里的一丫头,直到:“快去,让林嬷嬷挑几个合意的送去爷的院子里。”
这才禀了老夫人去了。
直把这老夫人气的牙痒痒,直道:“这个小混账东西,成天惦记着这些莺莺燕燕的,也不知道这骨子的东西到底随了谁地!”
虽是佯装恼怒,却也被弄得苦笑不得,到底还是唤了莺儿去告知林嬷嬷紧着这位爷的要求来。
于是便有了这世安苑里的这一幕。
这老夫人瞧着唤作艳儿的丫头过于艳丽,但是另外两个倒是瞧着还是不错,长得精致可人,灵气脱俗,较为顺眼,尤其是那个小的,小脸灵秀,低眉顺眼,小小年纪身上便有股子说不出的韵味在里边,让人瞧了莫名生出探究之欲。
罢了罢了,这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不过是自家这位格外挑剔了点罢了,孩子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便随他去吧,反正也不是多大点事儿。
林嬷嬷察言观色,见老夫人如此,便问道:“夫人,这几个丫头可是合意,如若不然,那修礼堂还有十余个,也还有些不错的。”
便见这老夫人摆手道:“罢了罢了,那就这几个吧,瞧着都是些聪慧的。”便对一侧默默伺候的云雀道:“云雀,你领这几个送去凝初阁,这几日那边院里手忙脚乱地,手底下缺人使唤,便让那赵婆子好生教导着。”
又对这头的林嬷嬷道:“紫鸢,剩下这几个你便亲自领往那斗春院里罢,年前自那秋雁丫头配出去以后,院里还未添人的,此番擎昇这孩子会在这元陵城中久住,便一并给收拾好。”
擎昇便是沈毅堂的字,擎,寓意顶天立地,昇,乃兴盛之意。
待出了这世安苑,众人皆默默地吐出一口气,直觉着憋了一辈子终于活过来了。这世安苑有种莫名的贵族严谨之气在流淌蔓延,无论是屋子布局,里边的饰品摆件,皆是华而不显,奢而不糜,处处透着真正大家子低调地古朴气息。
便是那老夫人,瞧着和善可亲,可是那一双睿智的眼睛总是能一眼望进人心,让人不敢小觑,不敢与之对视。
到了外头,众人轻松之余不免又有另一番紧张,那唤作艳儿的美貌姑娘忍不住做娇憨状,好奇的问林嬷嬷:“嬷嬷,咱们这去的斗春院是哪里啊?”
林嬷嬷瞥了艳儿一眼,见后边两个皆是安安分分,唯有这个心思活络,顿了顿,方道:“这斗春院是五房主子爷居住的院子,爷院子里规矩多,你们过去得处处谨言慎行,精心伺候。”说到这里,林嬷嬷又看了那艳儿一眼,道:“下月爷大婚,到时候五房奶奶便要入门了,这几日府中事物繁多,可得紧着心,切莫要闹出什么幺蛾子,这爷的院里可不比别处,犯了错可不是几通板子这么容易混过去的。”
林嬷嬷说的不动声色,便见那艳儿听得起意,只面上瞧不出什么,且不知内里是个怎样地。
却说这边春生听到林嬷嬷提到那“五房”二字,心中一愣,心中暗道:不会是那人的地方吧?便又想起在庄子里的那一遭,心中直觉得倒霉,怎地好巧不巧,府中那么大,却偏偏派到那等荒淫无耻的无赖院子里。随即又想到这院子唤作“斗春院”,一听便知不是什么地方,只怕是院如其名,果真是满园□□,处处与之斗之,玩焉。
春生想到往后要去伺候那人,原本就不乐意入府的心愈加觉得烦闷了。
府中偌大,林嬷嬷带着春生等人绕了许久,便见前方出现一个六房大院子。院子威武大气,正面六间上方,皆是雕梁画栋,后边耳房无数,院子后头树林山石俱在,两边穿山游廊林立,一眼便区别于闺房院子,刚正大气,一眼便知是男子的居所。
只是来往之间,便见许多艳妆丽服丫鬟随处穿行,游廊台面上坐着几个穿红着绿的丫头。
还未到院子口,便见一个约莫八九岁,穿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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