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掠宠韶容-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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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于何达或胡韦如的家族,他们作为新晋的贵族,传承尚且不算久,暂时不能以世家相称。
  如今从一辆马车上走下的活泼少女,名为颜亦蓁。她生得一副好容貌,打扮却并不张扬,看着让人十分舒服。
  颜家主母近日染了风寒,顾由她来送最小的妹妹颜亦彤入上书房。
  这是世家三岁左右的孩子们首次入上书房,晋武帝允许这日由族中长辈陪同入学。
  颜亦蓁入宫最早,见自己牵着的颜亦彤止不住地打呵欠。她脑筋一转,询问身旁引路的宫女道:“这位姐姐,可否带着我和七妹在近处走走?这么干站着,她怕是要打瞌睡了。”
  宫女思量后笑着点了点头:“好说,奴婢带您去上书房后院逛一圈吧,那儿有假山池塘,想来不会让人乏了。”
  “多谢多谢。”颜亦蓁连忙拍拍颜亦彤的小身板,带着她走入上书房后院。
  然而不料三人刚一走入,一抹侍卫衣装的身影便冲了出来。
  宫女反应较快,险险避开了他。可颜亦蓁却与他硬邦邦的身子撞到了一起,她立即松开了牵着颜亦彤的手,自己却摔倒在了地上。
  这侍卫不是旁人,正是本该待在迢迢身旁的王韫。
  “你走那么快干嘛!”颜亦蓁坐在地上,没好气地抬起手掌,发现蹭破了点皮。
  王韫额上流汗,神色皆是焦急,他直接走过了颜亦蓁,向外头跑去:“公主在后院池塘落水了,在下正要去叫人呢!”
  宫女听后大惊失色,她立即打算与王韫一同去叫人来。
  地上的颜亦蓁也马上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慧文公主乃当今皇上唯一的子嗣,重要性非同一般。
  于是颜亦蓁余光瞥见这间跨院角落竖着根长竿,便连忙自地上起身:“你二人去叫会游水的人来,这儿我先想想办法!”
  “快!”王韫一马当先,冲出了跨院去寻人。他并没有游水的经验,慌乱之中唯有出此下策。
  而颜亦蓁叮嘱颜亦彤在原处别动之后,便持着那长竿入了后院。
  池塘内的水并非很深,然而对迢迢来说,脚尖却是难以碰到地面。因此她整个人止不住地在池塘内扑腾,嘴中呛了好几口水:“娘亲,救命……王大哥……父皇……”
  颜亦蓁急忙跑到了池塘边,将长竿凑到了迢迢伸出的手旁:“公主,抓住这根长竿,我这就带你上岸!”
  迢迢难受之际听闻这道声音,顿感如同天籁。她费力地睁开双眼,拼尽力气抓住了那根长竿。
  颜亦蓁面露喜色,随后她将长竿慢慢地收回。没过多久,迢迢的手终于触到了岸边的岩石,随后被颜亦蓁一把抱上了岸。
  “咳、咳……”迢迢皱着眉头,咳出了好几口水,她感觉肚子里全是那池塘的水。
  颜亦蓁则轻轻拍着迢迢的背,帮助她将水给吐出来。
  此时王韫和宫女带着几名侍卫赶来,见迢迢已然无恙,王韫这才松了口气,同时他心中泛起阵阵自责和后怕。
  先前迢迢非要爬那池塘边的假山,结果一个不慎落入了水中。王韫在旁边看着都没用,他到底还是缺乏经验。
  此时迢迢浑身湿透地躺在颜亦蓁的怀中:“多谢这位姐姐……”
  “这是臣女的本分。”颜亦蓁笑了笑,粉唇两侧倒是与迢迢一样,有两个小小的梨涡。
  王韫见迢迢仍旧不太舒服,连忙道:“在下去叫太医来!”
  颜亦蓁听闻这道男子的声音,顿感十分熟悉。然而待颜亦蓁转过头望去之时,王韫早已背对着她,只留着一抹高大的身影。
  方才慌乱之际,谁都没多余的心思细想。可如今乍闻人声,颜亦蓁觉得王韫十分像一位故人。
  
  不一会儿,迢迢便被宫女送回了凤藻宫的偏殿。
  尹擎苍本在上朝,他听闻迢迢落水,穿着一身朝服便赶来了凤藻宫。
  此时太医正坐在迢迢的榻前,为她诊脉。而元蓉则立在不远处,双手捂着唇,显然受到了十分的惊吓。
  尹擎苍并未让宫人通报他的到来,故元蓉并未发现他,直到尹擎苍从身后搂住了她的肩头。
  “皇上……”元蓉转过头,双眼睁得大大的。在下人面前,她连行礼都忘记了,虽然以前也很少做。
  “没事,朕待会就去填掉那片池塘,再移走那处假山。”尹擎苍此刻拍了拍元蓉的肩头,安抚完自家皇后,他沉声问道,“公主情况如何?”
  那年迈的太医院令先是与宫女们一同行了跪礼,随后答道:“回禀皇上,微臣以为并无大碍,公主只是受到了惊吓。待微臣开个安神的方子便可。”
  尹擎苍听后稍稍放下心来,他朝太医院令挥了挥衣袖:“下去吧。”
  “微臣告退。”太医院令随即起身退下。
  尹擎苍大步上前,坐到了迢迢的床榻边,他已然听说了事情始末:“以后可还要贪玩?”
  “不贪玩了。”迢迢躺在床榻上,她见自己的母后满脸担心,便朝尹擎苍张开双臂,想被抱到元蓉怀中。
  尹擎苍却将她的两条小胳膊重新按回了锦被里:“好好躺着,朕还没找你的王大哥算账呢。”
  那王韫可真不靠谱,才上任第一日,便将他的女儿送到了池塘里去。
  迢迢以为尹擎苍要惩罚王韫,她连忙出声:“不关王大哥的事,是迢迢自己要上假山玩的。”
  尹擎苍忍不住伸手,捏了捏迢迢的脸颊:“若非有那颜家五姑娘救你,你小命都快没了,对王韫的惩罚不可免。”
  迢迢还欲再为王韫开脱,元蓉却柔声制止了她:“迢迢听话。”
  若是王韫看护公主不力,还并未受到任何惩罚,日后下人们谁会重视看管迢迢?
  “好吧。”迢迢实际上很听元蓉的话,此刻她扁了扁小嘴巴,不再多说了。
  元蓉在尹擎苍身后询问道:“皇上可有政务要忙?”
  “已经下朝了,有事等明日再说。”尹擎苍转过头,突然想起救了迢迢一命的颜亦蓁来,“那颜家五姑娘呢?召她入殿。”
  
  颜亦蓁原本已换掉了沾湿的衣裳,手中牵着颜以彤,与王韫一同等候在凤藻宫院内。她不时拿余光注视着王韫的侧面,总感觉越看越是熟悉。
  此时有宫女前来通报:“颜五姑娘,皇上召您入殿。”
  颜亦蓁看了看身旁矮矮的颜以彤,朝宫女道:“有劳姐姐帮我看一下七妹。”
  “自然。”宫女听后笑着点了点头。
  随后颜亦蓁目不斜视地走入了凤藻宫的偏殿,跪在地上道:“臣女见过皇上皇后娘娘,还有慧文公主。”
  “起吧。”尹擎苍态度少见地和缓,他坐在迢迢的床榻前道,“这回颜五姑娘有功,要何赏赐?”

    
第46章 封后
  颜亦蓁听闻尹擎苍如此说; 良好的教养使她跪于地上谦虚道:“臣女不求赏赐。” 
  尹擎苍听后; 突然话锋一转; 朝身旁立着的元蓉问道:“蓉蓉以为该如何?” 
  元蓉对于这突如其来的发问; 微挑了眉:“臣妾以为,颜姑娘救了公主的性命; 自当重赏。”
  实际上她作为皇后; 还并不熟悉宫中赏罚这一套,不过笼统地说一番还是没问题。
  尹擎苍本也没指望元蓉说具体赏赐何物; 他这么说,是为了给元蓉面子。
  因此得到元蓉机智的回复后,尹擎苍唇边划过笑意,转而朝颜亦蓁道:“听闻颜五姑娘喜好书法; 那就赏前代宫和大师字画一幅,另宝石千斗,黄金千两。”
  颜亦蓁闻言心中喜不自胜,想着以后自个儿的脂粉钱不愁了,她不禁抬头扬起一抹灿烂的笑意:“臣女多谢皇上皇后赏赐!”
  元蓉见此不禁莞尔,惹得尹擎苍转头望向她。
  顿时,颜亦蓁跪于地上看得分明,她心想帝后当真是恩爱呢。随后颜亦蓁被挥退; 王韫则被叫进偏殿。
  二人在殿门口又一次遇到; 颜亦蓁望见王韫苦大仇深的脸,忍不住心内想笑。不过想起这是在皇宫,她还是憋了下去。
  这个高大的侍卫; 当真是像呢。
  
  待王韫进殿后,尹擎苍的面容便陡然沉了下来。
  王韫心知自己看护公主不力,扑通一声跪在了地砖上。对于迢迢落水,他没什么好辩解的,且王韫也是自责不已:“卑职知罪,望皇上重罚!”
  先前受训的几日中,王韫已改掉了乡下的口音,听着倒是有了那么点京城人的味道。
  他既被升为迢迢的护卫,就应当保护迢迢不受伤害。未料到这才第一日,自己办事就出了这么大的差错。
  尹擎苍冷笑,他是该把王韫处死呢,还是处死呢?
  王韫未听到尹擎苍说话,便依旧跪着不动,然而心绪并不平静。他满心眼儿想的都是,自己失职在先,还愧对……当朝皇后元蓉的信任。
  元蓉在旁看出尹擎苍眼中的戾气,正想着该如何为王大哥求情。
  结果迢迢锦被下的小手伸出,扯了扯尹擎苍宽大的衣袖:“父皇息怒,迢迢以后一定好好念书,不再乱跑了。”
  尹擎苍回过头,见迢迢一脸乖巧诚恳的模样,明亮的眼睛还朝他眨巴个不停,顿时他气笑:“再有下次,朕要了你王大哥的命!”
  这出口威胁的,颇有几分阴狠的模样,然而又带着几分雷声大雨点小之感。
  元蓉未料到尹擎苍这么快就改变了主意,她有些惊讶。而迢迢立即躺在床榻上笑开,面上露出可爱的梨涡:“父皇最好了!”
  尹擎苍唇角抿了抿,对于自家女儿的马屁还是受用的,尽管尹擎苍对迢迢所言还是持怀疑态度。
  他看得出来,迢迢只爱玩,不爱读书,这才早早地开设了上书房。
  眼下尹擎苍先解决王韫的事,于是他冷声朝低头跪着的王韫道:“公主宽厚,还不谢恩?”
  王韫听后立马回过神来,再度响亮地叩首:“卑职叩谢公主恩德!”
  尹擎苍挥了挥衣袖:“下去领十板子!”
  迢迢躺在床榻上,踢被子抗议:“这也太多了!明日迢迢要王大哥陪着入上书房!”
  尹擎苍转过头,按住她的一双小脚:“好好说话!”
  元蓉连忙上前,给迢迢重新掖好被角,免得让她受了凉。
  迢迢继续为王韫求情,想伸出一根小手指,却被元蓉立即按住:“一板子!不能再多了!”
  王韫听见迢迢对他的维护,立即在地砖上又磕了个响头:“卑职承蒙公主厚爱,但卑职看护不力在先,惩罚不可免,还望公主体谅,勿要为难皇上!”
  说出这一长串话时,王韫几乎没怎么思考。他头一次觉得,这种文绉绉的说法,其实自己也挺习惯的。
  同样发觉这一点的,还有尹擎苍。
  晋武帝心想这人还适应得挺快,不过他见王韫态度还算诚恳,且出于内心深处对迢迢的惧怕,尹擎苍最终还是没让人对王韫下重手:“退下领罚吧。”
  随后迢迢这才罢休,安静地闭上眼休憩。
  元蓉见此,轻叹了一口气。迢迢的性子确实跳脱,尤其是对除元蓉以外的人,她以前倒并未发现。
  兴许是元蓉这个做娘亲的以前太过温柔,这才没将迢迢培养得温顺些。
  尹擎苍瞥了眼元蓉的神色,起身握住她的手,将自家皇后带出了偏殿。
  “迢迢这般性子,朕也有责任,你不必太过自责。”
  他竟是在宽慰元蓉。
  “……”元蓉抬起一双明眸,复又低垂着眼睫,良久后方才低声说了句,“臣妾只是觉得自己无能。”
  之前仓皇逃出骊山也是,若没有遇到王韫,元蓉根本不知该如何应对危急的情况。
  “你已经给了迢迢一个无忧的童年。”尹擎苍出人意料地继续宽慰元蓉,他执起她的手,认真地望着自责的元蓉,“接下来,交给朕便是。”
  元蓉确定自己没听错后,她不禁莞尔,反握住尹擎苍的大手:“真是有劳皇上了。”
  “你呀,负责讨好朕便是,别想太多。”尹擎苍点了点元蓉光洁的额头,“尤其是晚上。”
  元蓉小脸顿时微微泛红,转开视线不去看他。尹擎苍见此,不由轻笑出声。
  
  待迢迢恢复无恙、入学后第二日,尹擎苍率文武百官前往天坛和太庙,举行盛大的祭祀。
  这是为了封后大典作准备。
  在此之前,礼部已然拟旨,交于中书省,随后再递交给晋武帝。
  翌日,百官上朝之际,他们出奇地静立于朝堂内,谁都未先开口。
  尹擎苍一身黑红双色的龙袍,端坐于龙椅宝座之上,威严的气势浑然如同天成。
  而一名太监则缓步上前,禀报道:“回禀皇上,吉时已至。”
  尹擎苍微颔首,道:“宣皇后入殿!”
  随后一顶金玉打造、飘荡红纱的轿子一路被抬过汉白玉台基,入了重檐庑殿的朝堂。而这一路的地砖上,则铺设了朱红色的地毯,两侧各有宫女洒稀有的粉色蝴蝶兰花瓣。
  众人翘首以盼中,工匠特意打造的纱轿稳稳停下。
  当朝皇后宫内的掌事宫女,司琴上前,扶下了一身朱红金丝滚边朝服的元蓉。
  她款款走上殿内的台阶,身后衣摆拖长,显出一只栩栩如生的金色凤凰,并有纷繁的金榴花点缀其上。
  这朝服极其繁复,却也绚丽无比,直叫人目不暇视。
  尹擎苍起身,走到龙椅前。他望着缓步而来的元蓉,面上扯出一丝满意的笑来。
  而宦官待元蓉走到尹擎苍身侧后,开始在一旁高声宣读着诏书: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惟正乾坤之位,端万化之原。缅怀贤淑之隆,愈念匡襄之德。皇后元氏,夙承华阀,暨正宫闱,作朕良配。兹仰遵慈谕,命以册宝,立尔为皇后。钦哉。”  
  随后另有几名小太监,端着个墨玉案,呈上皇后独有的金册和宝玺。
  元蓉转过身,朝尹擎苍半福了福身:“臣妾谢过皇上恩典。”
  尹擎苍抬手扶住元蓉,将她的身子托起:“皇后请起。”
  随后元蓉让司琴收下了这金册和宝玺,文武百官见此纷纷跪于地面,高呼万岁。
  元青平跪于地砖之上,心内甚是激动。这一回,是他跪得最心甘情愿的时候。
  而胡韦如恰恰相反,她见到尹擎苍给元蓉的排场如此奢华,满心眼儿的都是嫉妒。
  她衣袖下的十指,忍不住握得愈发之紧。
  至此,不论众人心思如何的各异,封后之礼已成。
  尹擎苍冷峻的目光扫过底下众人,随后道:“诸卿请起,今晚于宫中设宴,共庆立后之喜。三品以上官员可带家眷参加。”
  底下的文武百官听后纷纷道:“谢皇上恩典。”
  
  晋武帝这一声令下,当晚的宫中便十分忙碌。好在这是继祭祀和大典之后的最后一关,只消过掉今晚,宫中众人便能松一口气。
  于是自太和殿内宝座,至院内台阶以及到门口两侧,按各级品秩分设王公大臣以及女眷的席位。
  待王公大臣和女眷们依次入席后,宫廷乐声庄严地奏起,以迎帝后入席。
  在众人一片跪地行礼中,一身奢华宫装的尹擎苍和元蓉分别坐入上首的雅座席间。
  随后尹擎苍低沉浑厚的声音响起:“诸卿请起。”
  众人纷纷恭敬地叩谢:“谢皇上。”
  尹擎苍待各人坐定之后,再道:“今日之宴席,是为庆朕得皇后之喜。望诸卿能以皇后为表彰,女眷则依从皇后之言行,贤良主内。”
  诸位王公大臣及各自的女眷听后自然应是,心内对元蓉愈发升起敬意。
  王韫在殿门口低着头,他余光瞥见今日明艳动人的元蓉,不由在心中泛起苦涩。
  尹擎苍赋予元蓉的荣华富贵,王韫给不了的。
  酒过三巡,宫中一片和睦融洽。然而就在此时,四大世家之一的齐家家主,齐瑞安突然出声,话语直指上首的皇后元蓉:
  “听闻皇后自幼颇善厨艺,在锦和县十分出名?”

    
第47章 初宴
  元青平坐于席间; 听闻齐瑞安这话; 立马皱起了眉为元蓉辩护:“齐国公何处听来的坊间传闻?如今怎像个妇道人家一般嘴碎?”
  不少文武大臣或是女眷闻言纷纷竖起耳朵; 王家家主王蔺之还算淡定; 元青平兄长一家则基本都冷眼旁观,颜家颜亦蓁则微挑了眉。
  事关一国皇后; 若是元蓉善于那等低贱的厨艺; 即使颜亦蓁不觉得有什么,可她也知道这就有些打晋武帝的脸了。
  古语就有言; 君子远庖厨。这厨艺素来被世人嫌弃,一国皇后如此…… 
  胡韦如低垂着眼睫,掩去眼底神色,可唇角却勾起一抹愉悦的弧度。
  至于宴席角落里、作为护卫的王韫; 其面色骤然阴沉。幸好今晚迢迢有些闹肚子,并未前来,可王韫记得元蓉曾说会做几道菜,这可如何是好? 
  元蓉望着底下这一幕,也跟元青平一般蹙起了眉。只不过她是觉得自己的身子,有些异样的……酥|痒。
  齐瑞安顿时冷笑,他睨了眼神色微异的元蓉,面容得意道:“微臣可是听说……”
  尹擎苍早就沉了脸色:“休得妄言!”
  齐瑞安却丝毫不惧; 继续得意地说道:“皇上; 这也是一段值得流传的佳话。微臣听说,皇后还是祁王妃时,曾为皇上做过一道松鼠桂鱼; 这可有假?”
  尹擎苍未想到齐瑞安竟会拿元蓉会厨艺一事发难,想来是听过去的王府下人所说,当真是个长舌妇。
  元蓉衣袖下五指握紧,不管身子如何异样,她打算先应付了眼下局面再说:“齐国公所言,当真令本宫惊讶。”
  这话说得十分有玄机,可谓能进能退。若是齐瑞安拿得出过硬的证据,元蓉此时的惊讶也情有可原;若是他拿不出证据来,污蔑一国皇后,那就是大罪。
  齐瑞安见元蓉给他来这一招,心想看来这皇后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了,于是齐国公冷笑间击掌道:“将人带上来!”
  “齐国公,你好大的胆子!”
  尹擎苍已然动怒,他并未跟齐国公多说一句废话,凭借无上权势直接盖棺定论道:
  “皇后是否善于庖厨之艺,朕还不够清楚?你作为朕的臣子,妄自打探朕在王府的私事,现如今还想污蔑皇后?”
  而就在此时,元蓉突然感到一阵极其明显的痒意袭来,她怕是撑不下去了。
  可如今进退维谷,若是元蓉称病告退,则有心虚之嫌;若是元蓉继续忍着,迟早也会被人发觉异样。
  齐瑞安被尹擎苍一通抢白,正气得面色通红。可当他发觉一直注意的元蓉不对劲时,心中却划过得逞的喜意。
  于是齐瑞安更要吸引尹擎苍的注意力,他当即面露委屈道:“微臣是一心为皇上着想,让众人都知道皇后贤淑端良……”
  齐国公身旁的人神色各异,心想齐瑞安睁眼说瞎话的本事不小。
  尹擎苍注意到元蓉面色有些泛红,不禁转过头望向她。元青平也细心地发觉这一点,顿时满脸皆是担忧,暂时忘记了替元蓉辩解。
  而角落里做侍卫的王韫突然出声道:“什么人!有刺客!”
  顿时不少侍卫听后涌入席间,拔刀护在尹擎苍和元蓉周围。尹擎苍瞥了眼朝他使眼色的王韫,当机立断道:“刺客来袭,宴席到此为止,摆驾回养心殿!”
  齐国公设下的局因此被打断,他是满脸的不忿,差一点就能给皇后的声名留下污点了!
  席间不少人都因此注意到打断齐国公的侍卫王韫,尤其是王家人和颜亦蓁。当王蔺之看到王韫那张脸时,瞳孔不由骤然紧缩。
  上首,尹擎苍扶起了身形有些不稳的元蓉,看上去就像因为危险,将她护在怀中一般。
  临走之前,尹擎苍还丢下一句话:“给朕打胡言乱语的齐国公二十大板!”
  齐瑞安闻言,满脸皆是不可置信。他本以为就凭自己乃四大世家之一的齐家家主,晋武帝至少会给他几分薄面,未料到尹擎苍竟这般狠辣。
  二十大板,齐瑞安从出生到现在,都还未受过这等屈辱的皮肉之苦!
  胡韦如在席间紧握着酒杯,神色极力克制。对面注意到胡韦如脸色的元莺,当即挑高了眉梢。她是元青平兄长,元青峦所出之女,生得十分貌美。
  至于元莺身旁还坐着的另一名少女,她神色并未有多大变化,名叫元茜。茜,乃红色之意,故她穿着一身精致的浅绯色衣裳。
  
  尹擎苍扶着元蓉离开众人视线后,当即将她一把拦腰抱起,大步前往最近的养心殿。他低头看向怀中面色泛红的女子,问:“蓉蓉,你怎么了?”
  “皇上,好热……”元蓉咬着唇,说这话时她都快哭了。
  这种异样的感觉,想来也只有那勾栏院的春|药,才能有如此效果。到底是何人,竟下在了她的身上。
  尹擎苍听元蓉这么一说,再看她异样的脸色,当即沉着脸明白过来。他将放在她腰侧的五指立即捏紧了,脚下步伐愈发之快。
  一炷香时间后,晋武帝抱着皇后到了养心殿。早已被叫来的太医院令候在此处,朝他恭敬地行礼。
  元蓉一路上只感觉心头如同被蚂蚁啃咬。这药效不过短短片刻循序渐进,竟如此猛烈,使她不由抓紧了尹擎苍的衣襟。
  尹擎苍见此愈发皱紧了眉,抱着元蓉匆匆走过太医院令:“快进来配解药!除此以外,所有人都出去!”
  太医院令听后连忙起身,跟在晋武帝的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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