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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嫁-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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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忍不住“嗯”了一声,喉咙里滚动出来的呻…吟,在他的唇舌下滑了一圈又古怪地吞咽下去。她伸出手臂欲缠住他的脖颈,他却在床上跪直了身子,“哗啦”一下拉上了床帏。

    背着灯火,他身躯上坠落的水珠陷进被褥的重重褶皱里。他的表情晦暗不明,喉咙轻动:“殿下。”

    “先生……”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可是不行。她已经乱了,她甚至希望自己能继续乱下去,至少在这一个刹那,她愿意放弃一切。“叫我阿敛。”她说。

    “阿敛?”他低低重复一遍,话音沉得危险,“您的前几个丈夫,也这样叫过您么?”

    她一怔,还当真去想了想,“大约不曾……”

    “阿敛,”他却又唤了一遍,“你为何一定要嫁我?”

    她咬住唇,轻声道:“为了锁住你。”

    “你已经锁住我了。”他说。他的声音几乎是绝望的。

    她怔怔地看着他,伸出手去按在他的肩膀上,然后她慢慢坐起,慢慢朝他倾身过来,闭上了眼睛。

 第25章

    第25章——*底

    最初的时候,还只是吻。

    他的动作很轻柔,她不知道男人在床上是不是都应该这样轻柔,但她想若真如此,她不讨厌。他耐心地诱引她的舌,仿佛在与她玩一个新奇的游戏,躲闪,跳跃,纠缠,偷袭,唇舌之间的呼吸渐渐急促起来,她抓在他衣角的手指一分分收紧了,睁开眼,眼里一片惶恐的水光。

    他有些想笑,可他自己也是惶恐的,他竟笑不出来。

    他又安抚地吻了她一下,谁知她却在这时候伺机反击,重重在他唇齿里探过。他“嘶”了一声,她的眼神却像一个点燃了烟花的顽童,站在离危险最近的地方洋洋自得。他的眸色发暗,却不还击,任由她胡闹,她莫名急了,拥抱已不够用,她拽着他跌回了枕褥间——

    他护着她的头,远开几分,低着头看她。

    她仰躺着,视野里全是他,一个巨大而模糊的阴影,透着沐浴过后的清气,如山间云雾将她缭绕。“你在想什么?”她忍不住发问,话音里隐隐含着埋怨,手掌从他的领口探了进去,沿着某条脉络找到了他心跳的位置。

    她按住了它,感觉到咚、咚、咚的跳动,她才能确定他是真的。她那么爱他,可却那么害怕。

    他似乎叹了口气。他纵容了她在自己身上煽风点火,自己俯下身去,一手拥着她,另一手轻轻拉下她的衣带,打开了她的衣衫。她咬着唇,努力装出一副并不在意的样子,眼神却不断地往外飘。好在这个时候他并无暇来笑话她,他自己也有些焦头烂额——他解不开她的亵…衣……

    她抱紧了他的颈,自己稍稍起来了些,声音低如蚊蚋:“上边……”他的手探过去,却刹那滑过一片光裸的背脊,险些抱不稳她。明明曾经还给她背上上过药,这个时候,这个女人却又变成了全新的样子,教他无法应付了。

    她抿着唇,下颌搁在他的肩窝,感觉到他的手指穿过自己的长发,轻轻解开了亵…衣上的结。一瞬间失去所有依恃的空旷感令她抱紧了眼前的男人,他悄声地回应着她:“无事的,阿敛……我会小心……”

    她不吭声。

    他将她轻轻放回枕上,小心翼翼吻过她的肌肤。偶尔抬起眼时,便见她将手臂横在额上遮住了眼,嘴唇轻微地发颤。他知道这时候不该再多话,可他心中却有着无数个问题,他想问她,您想好了吗?您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您知道这对我意味着什么吗?可是又有一个邪恶的声音在催促着他,快一些吧,纵然是初冬的夜晚,也不可能无穷无尽,待到破晓时分,还不是要现出原形……

    “嗯……”难耐的呻…吟从她喉间溢出,汗水淌下来,很快被他轻柔地吮去。他移开她的手,逼迫她直视他的眼睛,她呆呆的样子好像全然的懵懂,又在懵懂中仍然掺杂了本能的羞耻,她张了张口:“先生……”

    ***

    她一直知道这会是件很疼的事情。只是她上过战场,受过比这严重得多的内伤外伤,她以为自己承受得住。然而就在他望过来的时候,伴随那一刹那极致的痛楚,竟逼得她叫出了声。

    “——很疼?”他停下了,眼里透着紧张,撑在她头两侧的手在发抖,“我慢一些……”

    她大口呼吸了一下,然后闭上了眼睛摇摇头。

    这是完全不同于刀剑造成的痛。这是连着心腔的痛,整个人都忍不住要蜷缩起来,可是却不舍得;然而这种不舍得,又反过来成了最痛的缘由。她看见他忍耐的表情,心里有一块地方,柔软得一塌糊涂。

    她愿意把自己最柔软的部分都送给他,不计回报。

    毕竟冬夜亦短,寒冷转瞬即逝,她只能在这样的时候,感觉到他是真的需要着她。两个孤独的身躯贴在了一起,并且为了这片刻的温暖各个藏好了自己的刺,在某个瞬间她甚至还感到了快乐,只是她不敢高声,她怕惊碎了这个羞于启齿的夜。

    她的手抓紧了他瘦削但结实的肩膀,忽而听闻他极低地喘了一下,似是被刺痛了什么。她下意识地抚摸过去,却在他后肩上摸到了一片伤痂。

    她微微凝了眉,好像在思索什么,“你这里有伤……”

    他突然低下身子来吻住了她。一个用尽全力而令她惊愕的吻,仿佛含着太多未尽的话语,全都要在这柔软的吞咽和舔舐中说与她听,却全都在这无边无际的黑暗中忍耐着沉进了深深的海底。他勾弄着她,取悦着她,她很快就不能再思考其他事情了。

    男人的温柔就像一个陷阱,吸引她坠落,吸引她在疼痛之后,仍然义无反顾。垂帘不断地摇晃着,筛动满室烛风月影,冬夜的霜在地上铺了浅浅一层,窗外渐渐响起簌簌的落雪之声。

    “先生。”

    “嗯?”

    “先生这么多年……有没有过女人的?”

    “……”

    “先生……我方才好痛。”

    “……”他抱紧了她,自责的话音里透出几分难堪的羞涩,“是我不好,下回……下回不会了。”

    “先生也是第一回吧?”她却不管不顾地追问,眼睫毛在他的颈项间扑闪扑闪的,让他没来由地心浮气躁。

    “……是。”

    “先生过去都没有喜欢过谁吗?”她还在问,“没有喜欢的女人吗?”

    “殿下,”他终于无奈地道,“我听闻,聪明的女人不会问丈夫这种问题。”

    她理所当然地道:“那我便不想做聪明的女人。”

    “……”

    她的手臂圈紧了他,声音轻而翩然,“先生,不管怎样,我都是喜欢你的。”

    他的身子僵了一下。

    没敢去看他的表情,徐敛眉将头靠在男人胸膛,心想,可总算将这句话说出来了,原来也不是那么难的事情。说出来之后,整颗心都因某种不堪重负的期待而发着颤,却偏偏悄无声息,她想用惯常的笑来掩饰,却笑不出来,或许只是太郑重,反而显得生硬了。

    从他的方向看去,只见她那红红的耳尖,像一只笨拙的小动物。

    他轻轻拍着她的背,低低地道:“那真是在下的荣幸。”

    她怔了怔。隐约感觉对这回答不是很满意,但她也不知自己期待的是什么,更加不知道寻常人在这种情形下都该是什么样子。可是她听得出他的话音是轻松的,好像他也很快乐,而他的这快乐是她带给他的——这样一想,她又释然了,于是她含糊地点点头,便靠着他的胸口闭上眼。她实在有些累了,她不知道这原来也是件累人的事情,身心都松弛下来,万事万物在他的心跳底下都渺如飞烟。

    在她依偎之处,他绷紧了肌肤,胸口下三寸有一块胎记随呼吸起伏,宛如一弯在夜的海水中浮沉的月亮。

    他睁着眼凝望着帘帷撩动的虚空,许久,才轻声道:“我过去并不曾喜欢过哪个女人。”

    “嗯?”她似将睡熟了,只困倦地应了一句。

    他却不再说下去了。

    ***

    “若是如此,那在下不想回家,殿下。”

    “在下的父母兄弟,就是被楚厉王的军队杀死的。”

    “我在亡父的尸身下躺了两天才逃出来,连家人的尸首都不敢收殓。”

    黑暗如波浪,将回忆的暗沙汹涌席卷而来。

    她的第二个丈夫楚厉王,是在莒侯的宴会上对她一见钟情的。

    他有着楚国王室中少见的挺拔身材,平淡无奇的脸容上,那双眼眸里好似总有着无穷的亮光。他仿佛是个永远不知疲倦的男人,他为她杀了莒侯,他带她去云落山上围猎,他为她踏平了南吴国都。

    可是即便这样看似愚蠢的男人,也有私心。在攻入南吴王宫的前一夜,他还向所有人保证着降虏不杀,可转眼间他便屠尽了南吴王室。

    他这么做,却只是为了让她再也没有回头的余地。

    她觉得自己很傻。一次一次,以为自己嫁了个爱自己的男人,就可以放心去利用他们的好;可一次一次,却发现自己才是被所谓的爱愚弄了的那个。

    十三岁的她,在举目无亲的异国,做着旁人口蜜腹剑的王后;可心里却还是有过那么一刻,以为自己得到了男人的爱。——这本身就是件很可笑的事情。

    楚厉王的尸首从东江里打捞出来时,挺拔的身形已浮肿变形,青白的脸上双目凸出,似含了无穷的苦恨。深夜里不见繁星,东江上的冷风彻骨刮过,她蜷紧了自己,无意间却仿佛撞开了一扇温暖的门——

    所有的寂寞和寒冷,突然都消散了。

    “梦见什么了?”一个温存的声音轻轻地响在梦境上空,“您出了好多冷汗。”

    楚王。她发不出声音。楚王死了。他那样恨我吗?他为何要瞪着我?

    那声音轻笑了一下,好像冬日里的一缕日光,轻悄悄就驱开了重重阴云,“您在我的怀里,却梦着别的男人?”

    怀里的女人却不说话了。她嘴唇发白,修长的眉毛紧抿,不知是梦见了什么可怕的事情,柳斜桥凝视着她的脸,心中时而紧张、时而苦涩,只想闯进她的梦里去看个究竟。

    她忽而向着他转了个身,整个脸都埋在了他的胸口,双手紧紧地抓着他的衣襟,身子都在发颤。

    他怕她是发热了,给她盖好被子,又摸了摸她的额头,才舒了口气。可这样一来,他便再睡不着了。

 第26章

    第26章——冷香外

    这一日徐敛眉醒来时,眼前的光景似乎与以往都不太一样。她迷迷糊糊地眨了眨眼,身边便伸过来一只臂膀将她扶起,也不说话,就这样耐心地等她回过神来。

    恍惚间她好像想起了昨晚发生的事情,如梦一般。她任性地不想醒,双手覆在脸上,很久才道:“天亮了?”

    他轻声回答:“大亮了。”

    她懊恼地“噢”了一声,挪开手,便对上他清澈的眼瞳。她的脸又红了,转过头去望向窗外,又加了一句:“真亮。”

    他有些不着边际地道:“是啊,下雪了,殿下。”

    她这才反应过来自己那句“真亮”简直傻兮兮的,转头想拿回点面子,却见他并没有笑,沉默的神容里,好像在思索什么,又好像只是怔忡。她张了张口,却不知该说什么好——在经过了这样的一夜之后,她该说什么才能不那么跌份?心在缓慢地下沉,像被铅坠子拴住了,她却不敢问,万一他后悔了怎么办?

    他回过神来,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也不说话,便下床去开了门。她连忙缩回被子里,但听得他在门边同鸿宾说了几句话,然后端着水盆走了进来。

    “洗漱吧,殿下。”他淡淡道,“鸿宾说您还要去奉明宫议事的。”

    至少他的语气还是温和的。她仰着头,吐出一口气,“所以我不喜欢留在岑都,每日里总有数不尽的事要议。”

    “朝会集议是祖宗法度,总不可轻废。”他一边拧毛巾一边道,“在下却是佩服殿下,可以驭群臣于股掌之中。”

    “你喜欢这种感觉吗?”她忽而侧过身来,一手撑着头,懒懒地看着他,“你喜欢这种运筹帷幄、计算人心的感觉吗?”

    他倾身过来,折起巾子轻轻地给她擦脸,“在下尚不清楚那是什么感觉,是以无从谈起。”

    她长叹一口气,“比起这些,我更喜欢战场。”

    他看她一眼,“那不如让世子与您易地而处,您去冲锋陷阵?”

    她的手指玩着他腰间的玉佩,慵懒地笑了笑,“那大哥可要怪你的。”

    他也应景地笑了一下。她坐起身来,浑身依旧乏力,却不想说出口,手扶着床栏站了起来。他看着她,轻声道:“您若真去了冲锋陷阵,我也要怪我自己的。”

    她抬起头,他的手轻轻揽住了她的腰,正给了她一份足以支撑但不至于僭越的力道。他静静地凝注着她,清浅的眼底,却藏了深深的漩涡。

    她动了动口,仿佛承诺般道:“那我便不去了。”

    他垂下眼帘,似笑非笑地道:“在下可不敢向您要求什么。”说着,松开了手,欠了欠身,“我先出去,不扰您了。”

    她还想再说什么,他却已离开了。

    ***

    徐敛眉梳洗一番,便冒着风雪匆匆赶往宫中。今日没有多大事情,倒是今年第一回下了雪,群臣都有些兴奋,贺喜的话说了不少。然后便是将领们挨个来禀报全境防务,易初也在其中。

    易初统辖的正是岑河上的重要守备,飘雪之后,岑河的冰期便成了徐敛眉最关切的事情,依往年常例,驿船将停,而河边的守备却要增加,这是当初莒国进攻带来的教训。

    徐敛眉同易初谈得累了,回府的时候,在辇车上险险要睡着。鸿宾到车中来给她塞了个暖炉,也不言语,只是盯着她瞧。她被这样瞧得不自在了,“怎的了?”

    鸿宾竟然也脸红,低声嗫嚅:“昨晚婢子听见,您和驸马,房里……”

    徐敛眉整张脸哗地通红,只得拿怒意遮着羞意:“乱讲什么呢!”

    “其实今早婢子真不想叫您去议事的。”鸿宾软声道,“您一定累坏了吧?”

    “……”徐敛眉再不想接话,干脆闭上了眼。鸿宾倾身过来将车窗放下,一边好声好气地道:“殿下,不管如何……婢子很高兴。”

    “什么?”徐敛眉懒懒发问。

    “婢子原本以为,”鸿宾偷眼觑她,神色里像有些难过,“您不会对任何人……”

    “放肆。”徐敛眉蓦地截断鸿宾的话,她睁开眼,冷冷注视着她,“这种话也是你说得的?”

    鸿宾低下了头,被公主毫不留情地数落,心里却更加为公主感到委屈,眼中几乎要坠下泪来,却也不敢让公主瞧见,“是婢子放肆……可婢子真心希望,殿下能同柳先生好好地过,过一辈子……”

    徐敛眉看了她许久,终而,伸出手去拍了拍她的手背,“鸿宾,我们是一起长大的,我心中总是将你当姊妹一样看待。”这样的话她甚少说,说出口便觉生涩,“你这样关心我,我很感激,但我同柳先生……”

    鸿宾抬起头来,疑惑地看着她。

    有那么几句话,翻来覆去梗塞在喉头,却终于是对着最亲密的鸿宾也说不出口。徐敛眉最后也只是又拍了拍她,便闭上眼睛,“……让我休息一会儿吧。”

    ***

    “殿下。”

    柳斜桥站在车门前,一手扶着车辕,一手挑开帘幕,安静地迎接着她。

    她看他一眼,没有说话。

    两人走入府中,留给下人们一个伉俪和谐的背影。房中已摆上了晚膳,柳斜桥将牙箸递与她,一边平平地道:“我去厨下看了看,添了几道菜。”

    她朝桌上看去,是惯常朴素的五菜两汤,只中间那条清蒸的鱼十分显眼。

    “……”她道,“本宫不爱吃鱼。”

    他也不恼,“这是我自己做的,可能……不合您的口味。”

    她复看他一眼,执箸尝了一口,细嚼慢咽,“倒是颇得鲜味,不似北方做法。”

    柳斜桥道:“在下本就是南方人。”

    她道:“丰国也并不算南方,反而偏西。”

    他叹口气,颇有些无可奈何似的,“这种事情,我总是辩不过殿下的。”

    她耳根发了红。胃口不佳,心里发堵,草草吃了几口便放下,自去了一边翻书。未几柳斜桥走过来,踌躇着道:“您若不高兴,往后我便不这样……自作主张了。”

    她轻轻地道:“我没什么不高兴的。”

    他将她手中的书抽了出来,她却转过了身去。他从后方拥住她,用哄小孩的语气道:“不要不高兴了,嗯?您不喜欢的事情,往后我都一定不会做的。”

    不知他这半日都学了什么,到了傍晚,竟知晓这样来哄她了。可无论如何,女孩子总是喜欢被人哄着的。徐敛眉低着头,嘴角却弯了弯,“真的?”声音悄悄的,好像害怕惊破了什么。

    “自然是真的。”他说着,牵住她的手,“昨晚……”他顿了顿,“是我不好……”

    怎么又是这件事!她咬住了唇,还未发作,却听他声音沙哑了几分:“我真的没有想到……”

    她皱了眉,“什么?”

    他低垂眼帘,眼睫在微微地颤抖,“我今日早晨看见时,是被吓坏了……您……流了好多血……我真不曾想到……所以我一时……”

    她一下子甩脱了他的怀抱,话音发冷:“你说清楚。”

    他闭了闭眼,仿佛有些不能承受的痛苦,“我原该再小心一些。”

    她脸上阵红阵白,方才好不容易攒聚起来的气力一时又散尽了,身子一旦发起软来,便只想靠在他怀里,却还拉不下颜面,只道:“你又知道怎样是小心了?”

    他被她这一问噎住,半晌才道:“我……我可以学。”

    她盯着他瞧,蓦地扑哧一声笑了。

    看她笑容绽放出来,他才终于松了口气,好像刚刚经过了一道很紧张的审讯一般。她心情舒畅了,便觉出饿来,“你方才也没吃多少吧?”

    柳斜桥却只是看着她,“您若有心事时,我也吃不下。”

    “这是何必。”她看到桌上都已收拾整齐,眉毛拧了拧,“那条鱼呢?”

    他道:“殿下还想吃的话,想必还在厨房。”

    徐敛眉却一把拉住了他的手,一边往外走一边道:“小时候本宫有个恶习,饭桌上的东西从不好好吃,偏喜欢去厨房里偷食吃。本宫看先生也没吃饱,不如便陪本宫走一趟吧。”

    厨房里的张大娘已到了老糊涂的年纪,看见公主、驸马纡尊亲临,吓得连碗都拿不稳了:“殿、殿下,奴婢正要洗碗……”

    “您洗您的。”徐敛眉伸手将长发草草挽了一半,“晚上那条鱼去哪儿了?”

    “殿下要那个?”张大娘指了指,“所幸还未扔呢,奴婢原想着,殿下既然嫌弃,奴婢便……带家去喂孩子……”

    徐敛眉转过头,见柳斜桥脸色颇有些古怪,便笑得格外娇艳,“那可不成,这是驸马给本宫做的菜,本宫怎么会嫌弃?本宫将它拿走啦,其他剩菜您随意挑吧!”

    张大娘“哎”了两声,便见公主小心翼翼将那盘鱼捧走了,驸马一言不发地跟在她后面。张大娘不由得揉了揉眼睛,碎碎念叨着:“这可好,殿下这可好……”

 第27章

    第27章——襟袖上

    徐敛眉一手高高托着盘子,踩着从厨房到后院的一路积雪,偶或回头望他一眼。柳斜桥也不说话,只是紧张地看着她的步子,似乎生怕她摔了。夜色降临,女人的身影模模糊糊地投映在雪地上,从背后看去,谁也看不出她是那个叱咤风云的徐国公主。

    他一时觉得迷惑,一时又觉得欢喜:她只有在他面前,才会露出这样的稚气,像是个还没有来得及好好玩乐过就被迫长大了的孩子。

    她自顾自在后院的石阶上坐了下来,他低声道:“冷的,殿下!”

    她笑眯了眼,“殿下怎么会是冷的?”

    他竟尔有些脸红,自在她身边坐下了。她瞧得有趣,凑近他一些,却忘了手中还托着食盘,汤汁都洒了出来。他伸袖子给她擦拭,她却并不管他,自己拿筷子戳起了鱼肉。

    “你不要笑话张大娘。”徐敛眉衔着筷子道,“我记得我五岁的时候,莒国围城,城里缺粮,祖父不给我东西吃,还是张大娘去军营里偷来了米给我做饭吃的。那时候宫里不能开火,她在自己家里做好了,揣在兜里带给我,我就在灶台边上把它吃得干干净净。”

    她说这话时带着笑,好像那只是一件童年趣事。他的心却微微一沉,“徐文公怎会不给您东西吃?”

    徐敛眉想了想,“他不喜欢我母亲。”

    “您的母亲?”

    “是。张大娘给我的吃食,我还揣了一些,回去喂给母亲吃。那时候她还怀着身子……她已是那么虚弱了,但我祖父无论如何都还想多个男孙。”她回过头来瞟了他一眼,“先生家中兄弟众多,大概不会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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