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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世荣华:婢女上位史-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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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忘川无以为报,嘴上又显得笨拙,只好更卖力地亲吻着琳琅的眉心、眼睛、鼻翼,一直缠缠绵绵拖延到嘴唇处。虽说是个情场新手,毕竟也是叱咤风云的人物,脑子清明灵活,只是笨重地贴在琳琅嘴唇上,完全不能满足他此刻奔腾的心绪,接下来该走哪一步,他几乎是无师自通,舌尖温柔地撬开琳琅的檀口,然后开城掠地而入。
琳琅第一次遭逢此种经历,血色上涌到脸上,羞涩却不讨厌,老爷做的任何事都让她欢喜。老爷很聪明,知道如何挑逗她的情绪,灵动的软舌滑过她的糯米银牙,慢慢探路,继而吸吮着彼此的温度,那么痴缠,好似难以分割。
纪忘川悄悄睁开眼,却见她闭着眼,任由他摸索升华着技巧,心里更添了自信与喜气。她爱他,纵他,所以,甘愿把一切都奉献给自己,她多么干净,多么美丽。
他柔柔地问,可是丝毫不欲双唇分离太久,哪怕一瞬间的空隙都怕被空气占据。“琳琅,老爷是不是有点不厚道呀?”
琳琅想回答,可是嘴巴却被老爷堵上了,只能微笑着摇了摇头。
彼此的热情涌动着体内纠结的情绪,纪忘川有些手足无措,欲望慢慢腾起在心头,一只手揽着琳琅纤弱的腰身,另一手不知所措。
思忖了好一会儿,手掌上燃烧着热辣辣的欲火,撕开她的交领覆盖在珍珠般剔透的肩头上,稚嫩的肩膀只够他一手掌握,微微摩挲,引来了琳琅一身颤抖的疙瘩。她如此纯洁透明,勇敢地迎合着他的情欲。
“琳琅。”纪忘川勉力自持,他体内游走着闹乱的血气,一直风平浪静的小老爷不安分的充血上头。他不敢再跟琳琅继续缠绕下去,这一绕怕是回不了头。
“老爷。”
纪忘川最怕听到琳琅软糯糯的叫他,此时的琳琅更像是水做的玉人儿,纯净透彻的双眸染上了情惑的魅力,她是一个等着他开启芬芳的少女,等着他为她挽起青丝,成为他纪忘川的女人。
他多想拥有她,一瞬都不分离,可是家仇摆在他面前,在琳琅糊里糊涂的时候占有了她,只会给她带来无尽的悔恨。这一刻,她是情愿的,难保下一刻,她会痛不欲生。
正文 第六十四章痴情司(二)
纪忘川嗅了嗅空气里夹杂而来的焦味,说道:“闻到了吗?是什么味道?”
琳琅涨红的脸更涂了两抹红笔,羞道:“哎呀,大灶里煮饭呢,糊了吧。”
她连忙脱开老爷的怀抱,整了整衣衫往厨房里跑,口中还埋怨道:“琳琅真笨,连饭都煮糊了,老爷可别恼。”
他哪里还有吃饭的胃口,满脑子的歹念都是吃她。可残留的一丝理智让他不能轻举妄动,若有一天彼此心无芥蒂,他要明媒正娶才能一辈子拥有她。
急哧哧的一通缠绵,毫无预兆,情之所至发生了,回忆起来还是心跳如雷,不止琳琅一人站在厨房里用脚在地上画着圈儿不敢出门,纪忘川也难掩羞怯。他一个老大爷们,二十多年来初涉情爱,很生涩,他摸了摸自己的嘴唇,很想问一问琳琅,他吻得好不好?她喜不喜欢被他这样吻着?可是这样问题不成体统,怎么能问出口!
纪忘川压抑着雷暴一般的情绪,试图舒畅地呼吸了几口,落落大方地坐下。手边只有一壶水酒,一碟花生米,他提起酒壶就斟了杯酒,想想不妥,好不容易压制下来的欲望,再经过酒气一折腾,怕是又要腾绕起来。
恰逢此时,琳琅端上来一碗茶,纪忘川释然地抬眼一笑,她羞赧地报以微笑,大抵彼此之间都觉得刚才那场欲火来得有些突然,现在回过味来发觉有些尴尬。
“老爷,您品品茶吧,静心品茶,没准能悟道。俗话说,清风生两腋,飘然几欲仙。”琳琅装出端肃的语气,一脸的忠心事主的模样,再不是适才妖媚惑主的小妖精。
纪忘川两指捏起瓷茶盖放在石桌上,茶碗中漂浮着柔静的绿云,青绿的茶色,氤氲的蒸汽让茶香飘洒,仿佛一杯茶盛满了春天的气息。他趁热细细品了口,方华之液,畅然舒心,滋味醇鲜。他笑道:“碧螺春。”
琳琅微笑着赞美道:“老爷,真厉害,一品就品出来了。”
他只是笑,心想这小妮子是故意来迎合她的,就算他喝不出来,也认得出这茶叶。不可否认,自琳琅入了将军府,入了他的心之后,他的确对品茗生出了三分兴致来。若是早些月份,他哪里能认得碧螺春是绿的,还是黑的,是长条的,还是螺旋的。“你这饭还做不做了?”
“要委屈老爷您今儿个吃素呢。”琳琅嘟嘟囔囔道,“可不能怪我厨艺不好,不能掌大勺。老爷您不准琳琅出门,这满庭芳里只有些青瓜、生菜、鸡蛋、豆腐、番茄的,连给老爷炖只肘子都不能够,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呐。”
“有什么吃什么,老爷不挑嘴。”纪忘川和善地看她,脸色照旧是红扑扑的,一点都没有隐退的意思。这样挺好,天然的胭脂色,除却清纯,还有娇媚。
琳琅把丑话说在前头做了一通铺排,然后端着菜铺了一桌子,小葱拌豆腐、番茄鸡蛋、酸辣拍青瓜、蒜泥生菜,满眼青青绿绿、红红黄黄的色泽,真有点置身百花园的况味,红花绿叶般配地扎满石桌子,琳琅是用花匠的眼光在认真做厨子。
纪忘川把想吃琳琅的欲望化为了吃饭的胃口,琳琅眯着眼看老爷捧场地吃了许多菜,还添了两碗饭,真心实意地满足这样的相处模式,这大概就有点居家过小日子的味道。
老天爷给了脸面,云开雾散,只是夕阳余晖早已落幕,可漫天的星辰眨眼就缀满整片天幕。
琳琅收拾碗筷进了厨房,纪忘川从房里搬出了两张躺椅,用手巾拍了拍干净。琳琅一出门就看到老爷长身躺在一张藤编的躺椅上,他伸出一只手拍了拍身边的躺椅,诱惑地眨了下眼睛。“过来,一起看看星星。”
“嗯。”琳琅不虞有他,乖乖地躺在纪忘川身边,两张躺椅并排放着至多不过五指的距离。“老爷,下午起乌云沉绵,怎么这会儿云散出星星了。”
纪忘川调笑道:“大概老天爷想咱们能一起看星星吧,要是下雨就不妙了,两个人只能在房里大眼看小眼,那可怎么办呢?”
初初见老爷时不可一世的桀骜和出尘绝伦的脱俗哪儿去了?现在总有股子痞痞的占便宜的腔调,随意说两句,都扰得琳琅面红耳赤。
晓风拂面,星辰闪烁,再也没有比今夜更柔美的风光了,即便人生只停留在今夜,对纪忘川而言,也是一种圆满。他可以没有负担地拥着这个瑰丽色的美梦,度过不知何时终结的下半生。
这一夜无月,却有疏疏朗朗的繁星,好似东海夜明珠被敲碎了一地,被人随手一扬,缀在漆黑的天空上,成为了天上的星。
琳琅望着天空有些出神,纪忘川看她流露出向往的神色,那美丽可掬的侧脸,是夜色里最好的鲜活色彩。琳琅絮絮低语,情人之间总有些温软的语调,是对着旁人说不出来的声音。“小时候怕黑,夜里入睡吵着要点灯,爹爹又怕点了灯睡容易走水,所以就想了个办法,买了许多东海夜明珠回来。在床榻的帐子里挂满了夜明珠,只要一入夜吹熄了蜡烛,整个人如同睡在了夜空里,伸手就可以摸到璀璨的星辰。”
纪忘川的心里惘惘的,她的过去越是美好,他的罪孽越是深沉,是他一手摧毁了琳琅养尊处优的旧日。他没有搭话,只是侧着脸看她,而她恰好扭过头与他对视,四目相视,恍如迸发出无数的电光火石,彼此按捺着,纪忘川终究是忍不住探了一只手拢在琳琅的长发上。“头发干了,可以睡了,明儿还要早起呢,可别贪凉了。”
“老爷,再过一会儿吧,我还不困呢。”琳琅说完,困意就缠缠绵绵地侵袭上眼皮。老爷出门了两日,她整宿整宿地呆坐在房里,生怕错过了老爷回来的时辰。难得与老爷相处,今日傍晚又把话都说开了,心里敞亮又喜悦,哪里舍得就这样与老爷分别。
正文 第六十五章一步遥(一)
纪忘川猜到她心里的想法,不作勉强,只是彼此之间闲闲说了几句。琳琅终于体力不支,被瞌睡虫完全击倒。
指尖轻轻地拂过琳琅的侧脸,把和风吹拂起的碎发捋了捋整齐。卷翘上扬的睫毛乌黑成密实的黑线,挺挺的鼻子让人想咬上一口尝一尝味道,那檀口微开,喘着悠然如昙花的气息,她总是那么触动人心。
他抱起轻盈的她,就像抱起一只停在花丛中的蝴蝶,手上没有沉重的分量,可这份重量却压在了心上,多想就此扛起不再放下。
动作迟迟地放在床上,小心翼翼地替她掖好被褥,怅惘地望了稍许工夫。他总是舍不得离开那专注的视线,可尚有绣衣司的公务在等他处理。
星辰寥落入了黑幕中,已是后半夜。
无厌藩篱在益州南郊一处荒地,建在隐蔽的地下,被关押在无厌藩篱的囚犯整日都笼罩在无穷无尽的黑暗中。
纪忘川穿一身暗色缂丝牡丹花窄袖圆领袍衫,蹀躞带上挂一排精致的七事,坐在玫瑰大椅上,紫檀木浮雕案台上呈放着审案的笔录,一目了然的空白,甚至连抓来的这个女人的名字都未知。
他语气不善,说道:“绣衣使长本事了,这么个女人关了四五个时辰了,一点消息都套不出来!”
底下的人栗栗然站着,垂首不敢抽大气。纪忘川不好相与,表面上阴沉冷漠,说话都不吼大声,但是行事作风雷利狠辣,对于办事不利者的处置,并不亚于处置死囚,扒皮刮骨,都是等闲小事。
项斯硬着头皮,双手向前一拱。“属下办事不利,请主上责罚。”
纪忘川冷漠起身,唇角无奈一抿,只见暗色袍角一转,人已经径直走向无厌藩篱深处。项斯连忙跟上前去,其他三名绣衣使识相地守在原地。主上不让跟着,自然不要堵在他眼皮底下让人不待见。
在无厌藩篱熬了四五个时辰,纪忘川嘱咐过项斯不必上刑,但只是在这黑天瞎地的地牢里呆着,嗅着漫涌上身的死亡气息,也能让人感到地狱就在身边,随便踏上一步,就会跌进无穷无尽的黑暗里。
女人坐在大棚草堆上,仪态照旧是妥妥的,只是神色不佳。纪忘川极少亲自审问,这十八张人皮藏宝图他寻觅了许久,却在近来发现琳琅与这宗任务有关,让他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对付。
琳琅的娘亲林紫瑶身上就纹着一块,那么眼前这个异国美人与林紫瑶必定相熟,这十八个女人之间一定有一种非常密切的联系。
无厌藩篱中流动的空气都夹着腐朽衰败的况味,纪忘川只觉喉咙有些干涩。他无声地清了口嗓子,抛下了一句。“什么都不肯说吗?”
美人动了动起了死皮的嘴唇,说道:“这些年,你屠杀了我们这么多姐妹,我还有什么可说的。在这里,总脱不开一死。”
纪忘川一哂,火光照射下,异国美人的眼下有暗暗的青影,可是她的眼眸子依然明彩照人,这是一双天生的好眸子,那鲜黄色的亮彩,在人群中那么扎眼。
“我常常在想,这些年,你们分布在大江国各州各县,明明有许多地方可以逃散,为什么总要留在大江国境内,直到最近我突然想通了。”纪忘川说话间特别留意美人的神态,他总是这样观察入微,细枝末节的变化都能被他窥测到情绪中的真伪。美人眉峰萎顿,极快之间又舒展开。“你有双明黄色的眸子,这不是中原人的眸色,那些被割下人皮的女子和你一样,都是这种眸色。大江国虽然地大开阔,中原大陆上各国经商贸易交往走动繁密,但是,要找年龄在三十至四十之间,眼眸色泽光鲜明黄的女子,虽然有些难度,却不是天方夜谭。绣衣司地毯式搜寻你们,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这一点,你们心里应该清楚。可你们却一直逗留在国境内,唯有两个可能,你们在找人,抑或在寻找某样东西。但我猜,多半你们在找一个人吧。”
美人笑了,露齿朗笑,毕竟迟暮,眼尾露出了鱼尾纹。“尉迟云霆一手栽培下的绣衣司果然了得,暗杀重臣、搜罗消息,的确江湖中无人能出其右。既然如此,你怎么不查查我们在找谁?为什么要找那个人?那个人跟大江国龙脉有什么关系?恐怕,你绣衣司查出真相之时,便是尉迟云霆端掉你绣衣司之日!”
纪忘川目色如灰,口气不善,怒斥道:“荒唐!口无遮拦,肆意叫嚷圣主名讳,张嘴!”
项斯领命上前,刮掌如烈风,啪啪打出躁动的声响。
敢堂而皇之叫嚣当朝崇圣帝名讳之人,必定与崇圣帝有过密切的联系,也许那些异国的女子都曾经来自大江国的后庭。想及此,纪忘川为这大胆的猜测稍一心震。寻寻觅觅多年,照着这女子的口供,要查出真相,也许会牵动国之根本。国本不固,谈何龙脉!
“什么崇圣帝?”女人冷笑,嘴角已流出血痕。“不过是个弑父夺权的卑鄙小人!”
纪忘川走上仕途,不过是纪青岚的铺排,加入绣衣司更是无心之举,多少人在背地里骂崇圣帝昏庸无道,根本无关他的痛痒。他不过是顶着官职的头衔,在其位谋其职罢了。他冷静下来,问道:“你们在找谁?”
“哈哈哈……”纪忘川一扬手,项斯得令退至一边。女人嘶吼道:“找天下归心之人。”
他心底一沉,天下归心之人,必定是君主。这群女人妄图以一己之力倾覆大江国,何等狼子野心,可是,她们不过是些女子,到底凭什么让她们有如此底气?她们要找的人究竟是谁?
“满口胡言乱语,邹明,余下交由你处置。”纪忘川厌烦地转头就走,该问的都问了,其他再不会有更多的消息了。另一位绣衣使邹明侯在地牢外,听见主上喊他,立刻闪身进了牢房。邹明是无厌藩篱里一把用刑的利刀,他割人皮肉的功夫最好,一整张人皮卸下来,不沾血污,不会有褶皱,摊在桌子上是一样的齐平。
正文 第六十六章一步遥(二)
纪忘川用丝绢帕子掖了掖鼻子,嫌弃地踏出牢狱。他是个精致的男人,这腐朽的气息与他格格不入,若不知道他背后的身份,真以为他是有着天潢贵胄般的优雅,玉雕成的俊人。
他走在前面,项斯跟在身后,他头也不回地吩咐下去。“替我查一件二十多年前的旧闻,二十多年前崇高祖到底是怎么薨的?薨在哪个妃子的床帏内?妃子如今在何处?”
项斯拱手侯在他背脊后。“二十多年前宫廷秘闻,史书中记得不尽不实,要查恐怕有些难度?”
他冷笑道:“没有难度的事,养你们作甚?”
他不爱管闲事,也不爱翻找角落旮旯里陈年八股的秘闻。但是当他笃定要做一件事的时候,就一定要做的漂亮,像他一样漂亮。林紫瑶的人皮至今挂在他位于长安城绣衣司的无厌藩篱内,可林紫瑶的女儿月琳琅却挂在了他的心上。他要月琳琅一生相托,就必须尽早解决那十八张人皮之事。
绣衣司直属于皇权,只要向崇圣帝一人交代,故而一旦完成了寻找龙脉藏宝图的任务,他就向崇圣帝请辞。
翌日,纪忘川骑乘千里良驹从益州出发,赶赴沿海抗倭重地。副将莫连累日来的书信,战事吃紧,此次倭寇聚集于江浙一带,并有大江国内巨商富贾与之勾结,故而倭寇与豪民为市,在山东、南直隶、浙江、福建、广东沿海大肆烧杀掳劫掠,肆行劫掠。沿海一带民众被杀者达数十万人,严重破坏了大江国数年奠基而来的太平盛世,影响了大江国和平的通商环境,兹事体大,若不尽快赶赴战地控制战局,恐怕朝堂上言官口诛笔伐怀化大将军失责失职之罪在所难免。
战局多变,纪忘川一刻都不能耽搁,只能把护送琳琅的任务托付给项斯。项斯是他唯一信任的人,也是唯一知晓他与琳琅关系的人。
行行复行行,琳琅在平头马车里颠簸了十日,呕得肠子都要搅在一起了。项斯知道琳琅的来龙去脉,明明是大小姐的一副身子骨,硬逼着自己昂起脖子耐摔打,难受得抵在车厢内咬紧牙关,也不让项斯停下马车来歇一歇。
项斯嘘停了马车,叩了声车门,琳琅推开门,探出半张青青白白的脸,眉心笼着虚汗,我见犹怜。“将军,出什么事了吗?”
琳琅和善客气,逢人都往高了称呼,项斯却应不下这个称呼。“琳琅姑娘,可不能这么称呼,项斯受不起。姑娘可以叫在下的名讳,或者姑娘不拘,叫在下一声项大哥亦可。”
琳琅问道:“项大哥,这半道上停车,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项斯奉命送琳琅去浙江,为了节约时间白天夜里都是马不停蹄,连他一个行伍出身的大老爷们都体力亏空,何况弱质芊芊的女流之辈。一来也怕护送不利,到时候送去个病秧子被主上斥责,二来琳琅善良温婉,寻常男子都不愿见这样一位好姑娘受累。“琳琅姑娘,是不是连日赶路太辛苦,看你脸色不佳。”
“不妨的,项大哥。”琳琅以手巾捂了捂口,清嗓子后说道,“只要早日见到老爷,琳琅身子底子好着呢。”
项斯也不执着,姑娘都挺着,且这执拗的口气,生动的眉眼,冷心如铁的主上会拜倒在她的裙下,想来也是顺理成章之事。
农历四月芳菲尽,越是往南下,江南春色逐渐往后退去,东升西斜的日色拉得越来越长,转眼临到了农历五月。
项斯护送琳琅南下,沿途会收到飞鸽传书,大抵都是战局状况,信中极少问及琳琅,但是在项斯看来,素来主上只会发号施令,吩咐他该做什么,从不会像如今这样告诉他抗倭战况。唯一的可能性是,纪忘川故意写信告诉项斯战局动向,让他时刻规避风险的地区,继而能够把琳琅安全的送去他身边。这般缜密的思维,又不愿落得儿女情长的扭捏,这点高瞻远瞩的小心思看得项斯忍俊不禁。
怀化大将军到达沿海城池,一呼百应。沿海百姓对倭寇抢掠劫杀恨之入骨,纷纷响应籍民为兵政策,短短半个月就募集征兵八万人之众,他治军有方,亲自训练精锐之师,严格军队教育,教以击刺法,长短兵选用。众将士杀贼保民,怀化大将军所经之处,受到万民爱戴。
随后倭寇来袭,怀化大将军主动迎战出击,在龙山大败倭寇。继续挥军扫除余孽,在台州沿海迎头痛击企图逃跑的匪患,进而扫平浙东。
整整两旬的时间,怀化大将军居功至伟,创造大江国抗倭历史上不可复制的神话。
项斯护送琳琅走江南道,一路直达杭州,再继续南下,经过越州、台州,继而到达福州境内。
整个月长途跋涉,马车踏进福州城门时,琳琅的心都快提到了嗓子眼儿,分别了一个月,却比过去十年枯槁的岁月都要难熬。
福州城因怀化大将军镇守,城内井然有序,来往行商走贾之人虽不多,但是在动乱的局势中,把握好比开金矿发得快。
要在军营行走必须是男子身份,索性琳琅对女扮男装已经颇有心得,一身深蓝色云气纹深衣,藏蓝暗花腰封,如清波兰翠,不染风尘的悠然少年郎。
沿海倭寇动乱,明面上的沿海贸易处于停滞状态,故而怀化大将军临时办公府衙设在福州市舶司。项斯把琳琅送至市舶司衙门附近,嘱咐了琳琅几句,把临行前纪忘川的将军令递给琳琅。项斯是绣衣使只能存活于暗处,琳琅不知道项斯的真实身份,幸好,她没有刨根究底的个性,旁人不愿说,她也不上心问。
进福州城已经是红霞隐没的傍晚,福州市舶司衙门位于通商的口岸,进城门一直向东,沿途穿街走巷耗费了不少时间,等到琳琅收拾妥当立在衙门口时,已是漏夜更深,繁星满天。
项斯目送琳琅走向市舶司衙门,从袖口中拿出将军令递给门房驻军过目后,一看是怀化大将军的通行令牌,立刻伸出一臂向前为琳琅领路。
正文 第六十七章和风暖(一)
驻军循例都为问一问来人的出处,因琳琅手执着纪忘川的通行令,应该是与将军关系匪浅之人,故而问得态度比较亲和。“这位公子是?”
琳琅装出男子强调,双手一拱。“小人是怀化大将军府上的副总管,府上老夫人担心将军一人在外难免疏于照顾,故而让小人来照看大将军起居饮食,以策万全。”
领路的军士一脸虔诚,说道:“老夫人有心,大将军夙兴夜寐,操持军务,确实劳心劳力,属下心中记挂担忧大将军身体,却碍于身份低鄙见到也不好劝慰。”
琳琅跟着前头带路的军士,一步一步走得很稳重,但心跳早已塞到喉咙口了,勉强咽了口唾沫,掩饰自己此刻无以复加的激动心情。
军士把琳琅领到市舶司正中同华堂门口,堂内灯火如昼,按这军士的描述,纪忘川布军打仗每每通宵达旦,有时三餐不继,废寝忘食,根本无暇顾及身体。听及此,琳琅觉得心疼,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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