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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花缘(甜宠)-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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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就说,”为首的主母硬着头皮,道,“你恬不知耻,勾引我家老爷在先,害他将家中的金银细软,一股脑儿都给你了!你叫大家伙儿评评理!有你这么干的么!你叫我们孤女寡母的,站在街上喝风拉屁呀!”
  当中有人忍俊不禁,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那该找你男人算账才是,你上这儿闹有什么意思呢!”
  花绫子的脸被划拉的一道一道,隐隐生疼,她倒吸一口气,暗道这下手还真够狠的,明摆着让人破相呢!心里憋着火,气得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这些个女人呐,成日里和别的女人撕打拉扯,还把这当能耐,真特么哔了狗了!
  “能有男人什么事儿?你不勾搭他,他能这么干么?家里女人够多了,不可能不知足哇,可不就是你这骚狐狸精干的!”
  “……”
  花绫子本来还想再说些什么,一回头看见绵绵站在人群后面望着她,表情茫然,心头难免生出几分尴尬,最近遇见他都是她和别人闹的正凶的时候,上次她糊了满脸泥,这回更好,披头撒发,人不人鬼不鬼,彻底没样儿了。
作者有话要说:  
存稿君马上要和作者说再见喽,接下来就要靠各路英雄好汉的收藏评论来给作者打气,让宝宝坚强勇敢将日更进行到底,加油↖(^ω^)↗!
呃,如果亲们不喜欢这个故事,珂安也认了,即便失去日更的动力,宝宝也会努力做到不坑,有木有很感动?

  ☆、第十八章

  “滚!”
  花绫子无心纠缠,打发了前来滋事的女人,扭头进了院子反手闩上门。
  “没劲呐,还以为花掌柜的要怎么收拾这帮娘们儿呢…,走啦走啦,回家睡觉去喽…”
  几个女人得了特赦令,溜得比兔子还快。众人一看没戏,都散去了,陆锦怅然若失,望着紧闭的大门,对着石头念叨,“怎么办?她又关上了,我。。。。我该怎么进去啊。”
  今日陆锦休沐,新拜的老师杨老太傅也没拿捏他,好不容易腾出空来,顾及花绫子的喜好,特地换了身素净的衣衫,头发也只用缎带束着,风驰电掣往包子铺赶,结果又吃了闭门羹。
  “公子,今儿不合适,”石头挑挑眉,劝道:“你没看人家的主母都找上门来了?花掌柜的哪来的心情招待你啊?”
  言毕又忍不住感慨,“知人知面不知心呐…,公子…。”
  “她是那样的人么?亏你还叫人盯着报信儿呢!!”陆锦瞪他,眼里闪过一丝疼惜,“那些个混账女人,都把姐姐划拉成什么样儿了?那得多疼啊,不行我得进去看看!”
  石头张了张嘴,终究把话咽下去了,毕竟这个时候再说花掌柜的不是绝对会死的很惨。
  一愣神的功夫,自家公子已经撩了袍摆,又开始翻墙,石头慌忙和来福两个拖住他,“别啊,公子你真没眼色,这事儿还闹不清楚呢,你跟这儿裹什么乱呐!”
  “有什么不清楚的,她们找错人啦!也亏得绫子姐姐脾气好,这帮人忒不是东西,就该把她们头发全薅下来!”
  石头傻眼,望着老槐树的半截断枝,默默道:公子啊,花掌柜的脾气还好?您可真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她不稀得和女人斗,你倒好,上赶着要薅人家头发,…。你们俩,可真是绝配!
  “要不这么的,让花掌柜的先冷静冷静,咱们去整点儿那抹伤的膏药,回来送她,如何?”
  石头没辙,又出个主意,总算将陆锦劝离了包子铺。
  …。
  天色已晚,花绫子掌了油灯,进屋看王玉娘,她依旧缩在墙角,满脸愧色,半响,低声说道:“对不起,…。是我连累你了。”
  “这就是你给自己找的出路?”花绫子冷笑,“你可真有出息!”
  “不然怎么着?刘老爷有钱有势,傍着他,总好过在包子铺里打杂干活强吧。”王玉娘说着说着,倍感委屈,眼圈一红,拿出帕子擦眼泪,“他在外头置了房子安顿我,哪里知道那母老虎那么凶……”
  “你疯了吗?!”花绫子颇为吃惊,“和几个女人为个男人成日里撕来斗去,这就是你想要的生活?就你这样的,还不给人生吞活剥了?”
  “那又如何?”王玉娘吸吸鼻子,道,“我懒得和她们计较,男人跟狗一样,谁有本事谁就遛着呗,不是说和谁斗就能怎么着的。你瞧她们今日嚣张,可刘老爷心不在她们哪儿,再怎么闹也没用。”
  她口中的刘老爷便是最近这些日子逛街时无意间勾搭上的京城土财主刘富贵,据说家中金银堆山,王玉娘动了心思,没过几天就让刘富贵钻到了她的裙子下面。
  “嗬,真是闻所未闻,”花绫子瞠目结舌,“那你的意思是这位刘老爷一心一意就待你一个人好?他要真有这份儿心,干嘛还要留着其他女人?他今日和你睡,明日又爬了她们的床,你,…。。你不难受么?”
  “绫子,亏你在市井坊间一个人拼了这么久,怎么都不明白呢?”王玉娘有些轻视她,又有些可怜她,“你觉得我会在乎这个?男人什么样我比你明白,情情爱爱山盟海誓能当饭吃呀!绫子,我们也算同甘共苦过,实话告诉你,我不是因为喜欢他才心甘情愿给他当小妾,名分又算得了什么?我爱的是财物,爱的是我生活的保障,倘若你对一个男人没有感情,他和谁睡又有什么关系?他若只给我财物,少碰我,我倒乐得自在…。”
  她曾受过虐待,对男女之事多少有点排斥,姓刘的财主不明其意,还觉得她不善妒,娇媚可人,对她反倒比大老婆还好。
  “玉娘,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道儿要走,我不拦你,”花绫子坐在王玉娘身旁,“你有没有想过后路?万一,我是说万一,将来你人老色衰,被——”
  “我明白,”王玉娘截了她的话,“你放心,绫子,你的好我会记着的。我也没那么傻,母凭子贵你总知道吧,我现在跟了他,再给他生个儿子,到时候他爱怎么着怎么着,我有儿子们依仗,还怕什么呢?”
  花绫子无言以对。道不同不相为谋,或许王玉娘更习惯过那样的生活吧。
  “绫子我该走了,本来我今天就是来和你告别的,只是不知道怎么跟你开口,那外宅就在银碗胡同,有空来找我,咱俩叙叙旧,”
  见花绫子垂眸不语,王玉娘打起精神强颜欢笑,继续道,“你大约不会来,没关系,我会来看你,不管怎么说,谢谢你收留我,没有你,可能我还真不如现在呢。”
  花绫子自始至终没说话,刘老爷很明显就是个凉薄的人,今儿闹了这么一场,也不见他的影儿,更别提派人来接王玉娘。不过她看王玉娘也不在乎,收拾了包袱,悉心打扮一番,在街面上雇辆轿子,径自上银碗胡同去了。
  花绫子有些唏嘘,倚在炕头上,还在想自己的将来,王玉娘在,乡里乡亲的,或许是个伴儿,她走了,一个人哪能照顾周全?看来,不得不雇些帮工了。
  门口传来咚咚敲门声,她愣了一下,翻起身走过去问,“谁啊?”
  “是我,陆锦,姐姐,快开门呐…”
  “不认识。”
  陆锦:“……”
  花绫子转身就走,又听陆锦在门外喊道,“那绵绵你总认识吧?姐姐,我是陆绵绵,你妹妹陆绵绵啊。。”
  石头站在陆锦旁边,听的鸡皮疙瘩掉了一地,拉着来福躲到槐树底下去了。
  花绫子依旧没开门,转身回屋。“陆公子,天晚了,孤男寡女多有不便,请回吧。”
  她言简意赅,弄得陆锦无言以对,花绫子一向大大咧咧,没那么多讲究,这样说不明摆着轰他么。
  好在陆锦不气馁,简直越挫越勇,绫子今日受了伤,他非得见她一面才肯安心。想了想,向石头和来福两个招招手,借着小厮的肩膀,爬到槐树上去,横坐在树杈上,往小院儿一望,花绫子显然没有出来赏月,屋里的灯忽明忽暗,他看着窗棂上她身影绰约,似乎又拿起针线,缝补什么。
  一股暖意从心中流过,陆锦取了随身携带的竹笛,那还是秦州庙会上花绫子买来送他的。竹笛轻放唇边,一曲悠扬悦耳的《凤求凰》在空中回荡。
  花绫子听愣了神,不由自主沉浸在往日的回忆中,不知谁家的狗狂吠了几声,打破了优雅的旋律,紧接着有人高声骂道,“吵死了!大晚上的,还让不让人睡觉!大黄,给我狠狠地咬!”
  一通狗吠,引起了无数狗吠,花绫子心里咯噔一下,奔过去开了门,就看见陆锦从树上掉下来,他的两个小厮早跑的没影儿了,一群恶狗从金鱼胡同窜出来,扑向陆锦,说时迟那时快,她一把捞起陆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进了院子,啪嗒合上大门,堵在了门背后。
  恶狗们又狂吠了一会儿,才离开包子铺大门口。花绫子心有余悸,心扑通扑通跳的好厉害,喘息了好几下,才发现自己用一个极其怪异的姿势,搂抱着人高马大的陆锦,而陆公子,正含情脉脉地看着她。
  花绫子一哆嗦,猛地撤手,陆锦咕咚掉地上,哎哟哎哟叫个不停。
  “你小点儿声!不叫会死么!”
  她剜他一眼,陆锦知趣,立马闭嘴,似乎不甘心,又小声嘟囔着,“姐姐你真狠,说扔就扔,都不懂得…怜香惜玉…”
  花绫子噗嗤一乐,“德行!摔疼没?…。。。。”
  她伸手扶他,陆锦立刻牛皮糖似的黏上来,跟缺了骨头一般,微弯了腰,靠在花绫子肩膀上,“疼啊,我先前就摔了一跤,结果又摔一跤,又不是铁打的,哪能不疼。”
  他撒娇的手段,和绵绵从前一模一样,花绫子心头一软,“那回屋,我给你看看。”
  “好嘞——!”陆锦瞬间喜笑颜开,跟着花绫子进了屋。
  花绫子挑了灯芯,房屋内明亮了许多,她招呼陆锦坐在炕上,“摔哪儿了?”
  陆锦本想将自己扒拉了指给她看,见她满脸抓痕,才想起正事儿,忙将衣袋里的玉香膏递给她,“还是先治治你的伤吧,我怎么瞧着,你比我严重啊。。”
  花绫子愣了一下,接过来,“你倒有心。”
  陆锦嘿嘿两声,还有些腼腆,“姐姐受伤,疼在我心。”
  “绵绵啊,”花绫子些微触动,轻声道,“姐姐看着你好好的,就踏实了。当初还以为你被女皇陛下抓走了,担心了好一阵子呢。”
  “哪能啊?”陆锦不好意思的摸摸头,刚摔地上,额头起了大包,鼓囊囊的,“都是误会,皇上压根儿就不喜欢我,她不过是要我爹给她一个可靠的保障!”
  他笑起来,很不好意思。当初偷听到早就和离的父母坐在一起规划他的将来,谈及朝云公主有意让他入府,母亲调侃父亲,说这桩婚事也不赖,如果你儿子能混个驸马的话就更好了,不知道殿下肯不肯给他这个名分。他闻言当真,翻起来就跑,忽略了他爹陆远的后半句话,“不管殿下看没看上他,只要锦儿不愿意,我都不会让他进公主府,她得拿出点诚意,我们才能助她图谋大事,长公主殿下是个聪明人,孰轻孰重,分得清楚。”
  一场乌龙而已,过了就过了。其实这样也挺好,因为误会,遇到了心爱之人,这一趟远行,他一点儿也不后悔。
  花绫子听他简单解释一番,点点头,“那就好,那我也放心了。以后别往这儿跑。人多嘴杂,对大家都不好。”
  “姐姐,你不高兴,是不是。。。。。。还在怪我欺骗你?我想过要回秦州找你,可是我爹不放人,又赶上科考……。”
  “找我做什么?过你的日子不就好了!”
  花绫子刚才还是阳春三月,此刻又成了数九寒天,陆锦心下黯然,跟泄了气的皮球一样,低了头轻声道,“我真不是故意的,我…。。以后再也不骗你,。。我发誓!”
  “你别动不动就发誓,我不爱听!”
  花绫子佯装生气,将陆锦刚举起来的手指头又给掰回去,陆锦乘机握了她的手,瘪着嘴道小声哀求,“你原谅我吧,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花绫子拿他没辙,正准备批他两句,就听见门口小厮石头朝里头喊,“公子,老爷喊你回家睡觉了!话说你没事儿吧。 。。。。。那什么……刚才我和来福是跑去捡棍子了,准备帮你撵狗呢!”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所有收藏本文的亲们,还有评论的你们,珂安爱你们,努力码字中。

  ☆、第十九章

  第二日天还没亮,花绫子起来蒸包子,才开了门,门口几个女人齐刷刷站成一排,跟鬼魅似的,她吓了一跳,借着浅浅的月光仔细打量,正是昨天闹事的人。几个见了花绫子,二话不说,扑通一声跪下,头磕得砰砰直响,“花掌柜的,咱们有眼不识金镶玉,您大人有大量,饶恕妾身无知之罪!”
  花绫子还没来得及说话,为首的女人已然将额头磕出青红一片,诚意十足,“您行行好,我家老爷真不是通/奸,也没有骗拐良家妇女,他和三姨娘(指王玉娘)两情相悦,老爷之前打过招呼,咱们早就预备妥当了,就差没有抬进门,谁知道出了这档子事儿,还得麻烦您上府衙走一遭,在公堂上做个证啊!”
  …。。
  花绫子听来听去,算是听明白了些,大概是王玉娘的新男人刘富贵的大老婆张氏昨日在金鱼胡同聚众滋事,骂花绫子勾搭他男人,被人借题发挥,以通/奸罪为由告发了刘富贵,官府行动麻利,当晚派人去银碗胡同,将刘富贵和王玉娘都给绑了,暂时关押在牢狱里,等候过堂论罪。起初刘富贵在牢里态度比较傲慢,结果让牢头们好好“教育”了一番,刘富贵实在受不住,急忙托人给大老婆递信儿,这才发生了当下的情景。
  这里头有些个说道。原来,京城权贵富庶之家纳妾,实属平常,国朝律法规定纳妾虽不比娶妻那般严谨,但也需一纸文书和公证,更需获得主母首肯。但如果没有这些,有可能被人捏住把柄,以通/奸或者骗/奸告发。与人通/奸会以重罪论处,有官职者革职丢官,无官职者,罚银五万两,以上统受杖刑四十,苦役一年。女子犯通/奸罪者同样杖刑四十,苦役一年。
  刘家的主母张氏一把鼻涕一把泪,频频给花掌柜的磕头认错,她压根没想过会惹出这么大的乱子,更没想过让淫/妇进门,可现在形势逆转,迫于无奈,连夜找人做好了纳妾的文契,希望能将她男人捞出来。
  张氏憔悴不堪,很是后悔昨天一时冲动,惹到了太岁头上,一个不起眼的包子铺,竟然靠着一棵遮天蔽日的大树,花掌柜的要是不痛快,今儿就算没有老爷的通/奸罪,也会有别的法子报复刘家,保准让刘家上下生不如死。王玉娘这个贱人死了也就算了,老爷可是刘家的天,是她的主心骨,要是有个什么闪失,她要怎么活啊…。。
  女人越想越伤心,越想越害怕,禁不住嚎啕大哭。
  “行了行了别哭了!”花绫子蹙蹙眉,看在王玉娘还在牢里关着的份上,这一趟肯定得去了。“卖完包子,我跟你走一遭。”
  刘家主母磕头谢恩,将自己一些拿得出手的首饰和名贵的胭脂香粉孝敬给花绫子,花绫子没收,退还给她,冷冷道:“自个儿留着吧,哪天你男人要是真倒霉,兴许就派上用场了。”
  张氏觉得花掌柜的说话很晦气,心里不高兴,当着花绫子的面还得挤出个笑脸来,人家现在是奶奶,那可是锦衣卫陆指挥使过问关照的人,绝对绝对不能得罪!
  事情处理的很快,到了下午,王玉娘连同她的刘老爷一齐给放出来了,大约念着花绫子的好,刘家新上任的王姨娘带了贴身的丫鬟当面来感谢她,花绫子淡淡的,叮嘱她自己过好就成,王姨娘热脸贴了冷屁股,讪讪回去了。
  此后王玉娘便和花绫子不怎么来往,各过各的日子。刘富贵家的王姨娘成日里披金戴银,听戏赏曲,过的非常滋润。花绫子的包子铺风生水起,她雇了几个干活的伙计,这里头还包括街面上的小混混六子。六子早就和她化干戈为玉帛,对花绫子这位女中豪杰佩服得五体投地,更是拿她当老大一样敬仰,花绫子还雇了六子的爹妈做包子铺的二掌柜,自己也开始盘算找时机扩大门面,招揽更多的来客。
  包子铺势头正劲,花绫子手头本就有些积蓄,她不想挪地儿,想着还是做平头老百姓的生意,所以打算将金鱼胡同连着包子铺的两家一进四合院租下,前面起上两三层楼,宽敞透亮,后面简单收拾一下,给自己做个窝就成。
  其实,要是能买下来,那就更好了。
  可惜花费大,风险也大。花绫子有了淡淡的惆怅,她的跛脚师傅薛重经常到包子铺来转一转,所以再忙,她都要抽出空当儿来陪他说说话,听薛重指教几句。
  这日早上,薛重一边吃着徒弟的包子,一边看着外面人们争先恐后抢买包子的情形,不由说道:“绫子啊,把你的店面扩一扩,再这样下去,会引出乱子的。”
  “师傅我正有此意,只是…”花绫子咬咬嘴唇,“这计划还不成熟…。”
  “说来听听,师傅或许能给你出个好点子呢。”
  花绫子将想法简单叙述了一遍,薛重听完,将筷子搁在小碟上,笑道:“这有何难?师傅这里还有些积蓄,不如你拿去使唤吧。”
  “这怎么能成啊?”
  “算师傅借你的还不行吗?”薛重不以为然,徒弟有心,自然要助她一臂之力。
  “不行不行,师傅别担心,绫子自己想办法!”
  花绫子吓了一跳,师傅就算有钱,只怕也是自己的棺材本,她捞去用了,合适么?
  “有什么不行的?师傅老了,一个老头,又不拉家带口的,要那些钱有什么用呢?你继承师傅的衣钵,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师傅死也瞑目啦。”师傅慈眉善目,和蔼一笑。
  花绫子是无父无母之人,听师傅这么一说,不由得红了眼圈儿,起身跪在师傅跟前,郑重道,“师傅放心,绫子会照顾师傅,给师傅养老送终,不会让师傅孤孤单单一个人!”
  “那就听你师傅的!”
  …。。
  不久之后,花绫子果然用公道合理的价格将胡同口连着包子铺的三个院子非常顺利地买下来,整装翻修一个月,重新开张,取个响亮的名儿,叫做丰乐楼。
  这期间,陆锦隔三差五来看她,见她忙,主动打下手帮她干活,不过每次都待那么一小会儿,便带着石头和来福匆匆离去。她对于陆锦因为欺骗而造成的怨恨渐渐淡忘了,甚至对他从前穿着裙子梳着花髻的样子也有那么丁点儿模糊,虽然在心里总还觉得他就是陆绵绵。 
  当然花绫子身边的人可不这么想,谈起时常出现在花东家身边的陆公子,都认为他是那种只要一出现在丰乐楼,大家都会忘记吃包子的美男子,当真叫人赏心悦目。
  花绫子做东家,比从前轻省多了,但凡有时间,也会亲力亲为,包子馅儿的食材作料都是自己一手抓,账面上的事务也会详细过问,她学识不高,不过从前在秦州,陆锦教了她不少算账的方法,应付当下的银钱往来,还是绰绰有余的。
  跛脚师傅依之前所言,踏踏实实在花绫子这儿住下了。他养了一只猫和一只狗,还有一只画眉,成天遛鸟逗狗,时不时的指点上两句,日子过得逍遥自在。他从不提及自己的过往,花绫子谨言慎行,也不过问,一心好好孝顺他,时间一长,师徒之间亲情浓厚,偶然也会无话不谈。
  时间一晃,整个夏季都过去了,天气转凉,树叶儿发黄,花绫子闲暇之余,去绸缎庄扯了几匹锦缎,说是要给师傅坐衣裳,师傅慈眉善目,怀里窝着京巴狗,笑一笑,“绫子,买现成的就得了,何必费那功夫?”
  “那不一样,师傅的衣服,得我自己做,才显得有诚意嘛。”
  “我徒弟心灵手巧,谁要是娶了她,谁就有福喽。”
  “师傅你就笑话我吧,”花绫子佯装生气,“我这么厉害,人在背后说我是卖包子的花大虫,街知巷闻,哪个敢娶呀!”
  “怎么说话呢?我徒弟多优秀啊,这么的,”师傅若有所思,道:“咱们肥水不流外人田,干脆你嫁给我大侄子得了。”
  “呀!”花绫子吃了一惊,“您不是孤家寡人举目无亲嘛,怎么还会有大侄子啊?我竟然不知道…。”
  “绫子你不知道的事情多了去了,难道师傅要给你一一汇报不成?”
  师傅得意地笑笑,眼里闪过一道精光,花绫子突然又想起了一个词语:老奸巨猾。
  师傅见她目瞪口呆,不疾不徐解释道,“绫子啊,师傅可不会害你,我那大侄子呢,才貌双全,年纪轻轻就中了举人,往后前途不可限量,京城的姑娘们巴巴儿地盼着嫁他呢,师傅藏了私心,就希望你以后嫁给他,和和美美过日子。哎哟,师傅年纪大了,想抱孙子喽。”
  花绫子噗嗤一声,“师傅你把他夸得天上有地上无的,别不是娶不上媳妇儿吹出来的吧,到底是谁啊,能这么厉害?”
  跛脚师傅嘿嘿乐了,“说出来吓你一跳——”
  眼看就要揭晓答案,六子蹬蹬蹬跑后院里,门也没敲,进来就大声嚷嚷,“老大,老大!了不得了,那谁来了!”
  “谁啊,慌慌张张的,”花绫子瞪他一眼,“说你多少回,还这么毛毛躁躁的,真让人不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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