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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珠似宝-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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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时霆的眼睛红得几乎要裂开,强迫自己冷静。
  李耀没本事把楚楚藏得这样深,他背后定然还有别人。
  话分两头。
  楚楚被敲昏后,在一辆颠簸的马车上幽幽转醒。
  这辆马车太颠,她觉得自己浑身都要被颠散架了,后脖颈也很疼。
  疼得有些发懵,她一时没反应过来自己在哪,下意识就委屈地呢喃:“好疼……”
  可是那个只要她一喊疼,就会来哄她的人此刻不在。
  楚楚含着泪,看了一眼自己所处的马车,发现车上不仅有她,还有被五花大绑的李耀。
  她也被绑着,动弹不得。
  李耀正昏迷着,楚楚心里发慌,不知道出了何事。
  她明明在院子里和李耀对峙,怎么现在他和自己一起被绑在这里?
  楚楚咬着唇,试图把身上的绳子挣开。
  这麻绳很粗糙,楚楚被磨得生疼,却半声都不哼,使劲地挣扎。
  马车忽然停下,有一双手掀开车帘。刺目的光照进来,楚楚忍不住闭上眼睛。
  然后她的眼睛就被巾帕蒙上,被两个人押着,一直走一直走,走到一间房里,两人押着她坐下。
  房门被关上,楚楚被留在里面。
  这里面很安静,什么都没有,楚楚看不见,觉得自己仿佛身处一个幽深的洞穴中,恐惧充斥着她的内心。
  “吱呀——”一声,门被打开。
  楚楚被突如其来的动静吓得浑身一抖。
  随即,她的手脚被解开,眼前的巾帕也被摘下。
  楚楚眨了眨眼睫,慢慢睁开了眼睛,面前是一个苦相的严肃妇人。
  那妇人上下打量了楚楚几眼,拿着从她身上解下的绳子,出去了。
  临走前,那妇人对楚楚道:“老实待着。”
  那妇人关门时,楚楚看到门外守着两个人。
  她的手被绳索磨破了皮,娇嫩润白的肌肤红肿不堪,甚至渗着血丝。
  明明应当是很痛的,楚楚却一滴泪都没落。
  她咬着牙,舒缓了下有些发麻的脚,扶着桌子站起来,沿着这间屋子走了一圈。
  这间房布置得很奢华,里面摆着一张格外大的红木床,挂的是烟罗软帐,铺的是锦缎绣被,都不是寻常料子。
  楚楚走到窗边,窗户半开着,她试探着往外看了看。
  此时是傍晚,一轮硕大的红日坠在天边,照在这寂静的院落里,显得十分冷清。
  她努力睁大黑白分明的眼睛,观察窗外的两条路,试图寻找能从哪里逃出去。
  这样晚了,贺时霆肯定已经到家。
  他回去若看不见自己,会很担心的。
  作者有话要说:  他担心疯了。
  收到1000瓶营养液啦!谢谢大家的支持,今天稍晚点会加一更,爱你们,么么哒~
  感谢雷:雪山肥狐扔了1个手榴弹,YaADc扔了1个地雷,不可谖扔了1个地雷;
  感谢营养液:“YaADc”+16,“狐狸家的胡胡”+15,“小糯米”+3。


第34章 
  从窗户看出去, 能看到的范围实在有限。楚楚还没研究出逃跑路线, 倒是先见着了一队巡逻的护卫。
  护卫们个个腰间配剑,看着很凶。
  楚楚抿着唇,扶着窗沿的手发颤。
  这间屋子似乎很久没人住,虽然装饰得簇新奢华,窗户却老旧了。楚楚只是扶着它,就让它发出刺耳的嘎吱声。
  突然,门被推开。
  “你在做什么?”
  方才那个严肃的妇人端着饭食进来, 她见楚楚站在窗边,放下饭食,很快地走过去, “嘭”地一声把窗户关上。
  “安分些,少动歪心思。”她警告楚楚。
  楚楚垂下眼睑,看不清神色, 但她似乎被吓着了, 柳枝般细软的身子晃了晃,低声应了“是。”
  那妇人见她这般胆小,语气温和了些, “吃饭吧。”
  楚楚应了好,坐到桌前。
  桌上的菜都重油重盐, 太过荤腥,楚楚被养得娇气,对这些油腻的饭菜没有一点胃口。
  但不吃饭就没有力气逃出去,楚楚强迫自己吃了小半碗饭。
  那妇人见她这般做作, 连一口菜都不吃,眉心皱成一个川字。
  楚楚实在吃不下了,乌黑的睫羽垂着,端着杯水润嗓子。
  她安静地喝了一会水,忽而怯怯地抬头,问身旁的妇人:“这是哪里啊?”
  妇人板着脸道:“你不需要知道。”
  楚楚似是被她的严肃吓着了,本就发白的小脸更白,抱着水杯的样子看着羸弱不堪。
  那妇人见楚楚这般,有些心软,但她没说什么,收拾了桌上剩下的饭菜,提着食盒就走了。
  不久,那妇人又端了一碟子绿豆糕来。
  绿豆糕比干咽白饭好吃多了,楚楚含着笑对妇人道谢,吃了几块绿豆糕。
  她又小心翼翼地问了妇人几个问题,妇人大部分都没有回答,最后楚楚只知道她唤做杜大娘。
  杜大娘见楚楚吃够了,就端着碟子出了门。她心里叹了口气。
  这看着是个好人家的孩子,单纯又稚气,和往日那些妖妖调调的不一样。
  也是作孽。
  杜大娘对门口看门的两个侍卫道:“若里面有什么传唤,随时叫我。”
  房里又只剩下楚楚了。
  她依旧不知道这是哪里,他们抓她来做什么。
  贺时霆肯定急坏了。
  楚楚想到这里,忽然从袖中解下绑在红绳上的金线铃,试着摇了摇。
  说不定他能听见?
  但金线铃的哑声哪有可能传得那么远,贺时霆显然是听不见的。
  楚楚摇得右手腕越来越肿,四周却依旧平静无比,没有一点反应。
  她心里隐约猜到是这个结果,失落了一阵,又趴回窗边。
  只要从这个房间逃出去,就总有希望能离开。
  窗户已经关上,楚楚看不到出去的路,她千般小心,万般仔细地推着窗户,力求不发出一点声音。
  慢慢地,窗户被打开了半扇,就在楚楚松一口气的时候,窗户发出一声不太明显的“嘎吱”声。
  楚楚慌乱不已,不知道外面的人有没有听见,她急着想掩饰自己开窗的动作,几乎是在窗户发出声音的同时,把白瓷茶杯砸到门边。
  外面的人打开门,楚楚说自己失手碎了茶杯。
  门口的护卫把茶杯碎片收拾走,便离开了。
  楚楚长舒一口气,还好他们没往里面看。
  她不敢再动窗户,只能就着半开的窗户往外看。她盯着那些巡逻的护卫,盯得眼睛都酸了,才琢磨出他们巡逻的规律。
  算出规律后,楚楚屏着呼吸等。
  就是这一刻。
  她手里捏着头上拔下的一根金簪,以一种诡异而柔软的姿势,从半扇窗户里钻出去,轻巧地落在地上,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她快速跑过前面那片空地,躲到墙沿下的阴影中。
  楚楚哪里做过这样惊险的事,她靠着灵巧的身姿,一路连滚带爬,躲过好几次巡逻队伍。
  但她的方位感很差,又对这里的地形不熟,来回路过同一个地方好多次,才从关她的小院落中跑出去。
  院落外还有其他院落,楚楚几乎迷路。
  她东躲西藏,跑到一面极高的墙下,隐约猜出这面墙外应该就是街道。
  楚楚沿着墙根走了好一会,却怎么也找不到出口,期间又逃过了一队护卫的巡视。
  等那支巡逻队离去,楚楚靠着身后的高墙,心里紧张不已。
  再这样下去,不用多久,就会有人发现她不在房里了。
  楚楚看着这面极高的墙,咬住唇瓣,狠了狠心往上爬。
  她不曾爬过树,也不曾爬过墙,对此没有经验,爬了几次,都滑下来了。
  最后一次差点把脚扭伤。
  楚楚坐在地上,抱着自己的脚,紧攥手中用来自保的金簪,簪身的累丝玫瑰把她手心勒出几道血痕,都没觉得痛。
  这个墙角黑漆漆的,冬日的冷风偶尔裹挟着几片碎叶打在她身上,外面是随时可能出现的护卫。
  空气里浮动的全是危险气息。
  楚楚缩成一小点,带着哭腔呢喃:“贺时霆,我好怕。”
  那点委屈的声音很快随着冷风消逝。
  这里没有人会把她抱起来,哄她说不怕。
  楚楚躲在墙角,看着前面又一队守卫路过,心里清楚自己没有多少时间了。
  她咬着牙,再次试图爬上高墙。
  这次爬得意外的顺利,楚楚离墙顶很近了。
  她使劲往上爬,额上一滴汗落进眼里,视野有些模糊。
  楚楚眨了眨眼睛,下意识想伸手去揉,虽然忍住了,却因为这一瞬的迟疑,脚下打滑,差点摔下高墙。
  她蹬着墙缝,双手死死抓着墙顶。
  因为右手上攥着金簪,使不出所有的劲,楚楚干脆扔了手里的簪子,试图再往上爬。
  金簪落在墙外空无一人的黑巷中,发出一声脆响。
  快了,快靠近墙顶了。
  楚楚脸上还来不及露出一个笑,身后就传来纷乱的脚步声。
  有人高呼:“在这!”
  被发现了!
  楚楚的手一软,差点摔下去。她控制住狂跳的心,右手猛地一使劲,半个人骑上墙顶,闭着眼睛就要往外跳。
  却忽然动弹不得。
  楚楚惊恐地回头,见到自己的左腿被两个侍卫拉住。
  一阵混乱过后,楚楚被押回房里。
  杜大娘黑着脸对她破口大骂,骂了几句,又仿佛顾忌什么,住了口。
  楚楚的脚后知后觉地泛着疼,冷淡地坐在那,不发一语。
  她被看管地更严了,窗户被钉死,门口时刻不停地守着人。房里的茶水凉透了,也不见有人进来换。
  楚楚在床上抱着腿坐了一夜,身上又凉又麻。
  她睁眼想了一夜,逐渐认清自己没有机会再逃出去的事实。但她并不害怕。
  贺时霆肯定很快就会来救她的。
  楚楚等了一整天,终于等到这扇门再次打开,来人却不是贺时霆。
  房里亮起数盏明灯,楚楚不适地微眯起眼。
  她看到了鲁王。
  鲁王见着楚楚,脸上扯出一个兴奋的笑,几步上前,就要抱住她。
  楚楚的腿还有些疼,身形没有往常灵巧,根本躲不开。
  “别过来!”
  她吓了一跳,眼里瞬间落下泪珠,轻颤的身子仿若湖面荡漾的涟漪,微弱又绮丽。
  美人落泪自然是迷人的,鲁王眼里的兴味更浓,勉强装出斯文的样子,“好好,我不过去。”
  楚楚不知道他要做什么,试探着示了弱,见他居然真的没有过来,一颗心悬在嗓子眼。
  她动也不敢动,生怕自己做了什么动作,会刺激到鲁王,于是只能维持着这个姿势落泪,一声不吭。
  鲁王一开始还看得饶有兴致,后面就不耐烦起来。
  他机缘巧合掳到这小美人,还没好好享用,贺时霆那个疯子就发疯地在京城里四处搜罗,他好不容易才找个机会来别苑,哪能就干看着她哭。
  而且这些日子他处处被贺时霆针对,失了朝中好多个助力,又几次三番被父皇训斥,实在心烦意乱。
  难得有机会操、弄这么个绝色,还能给贺时霆戴顶绿帽子,他自然要好好出口恶气。
  左右这锅有人背,贺时霆暂时查不到他身上。
  贺时霆的女人,上起来定然别有滋味。鲁王看着楚楚哭得梨花带雨的脸,粗鲁地伸手握住她的手腕,就要强上。
  楚楚乍然被他压住,吓得脸色惨白,短促地惊叫了一声。
  她再不经事,也知道鲁王这个动作中含着的情、色意味。
  楚楚被鲁王压在身下,心中满是绝望。她瞥过脸,不堪忍受地闭上眼睛,心里几乎存了死志。
  她忍下所有的惊惧,用力咬了咬唇肉。
  唇瓣被咬出娇艳的颜色,她慢慢转过脸,拿哭得水光潋滟的眼睛斜鲁王。
  洇着薄红的眼尾清纯至极,竟显出几分媚意。
  鲁王被这一眼看得魂飞天外,摁住她的手一松,去摸楚楚娆丽的眉眼。
  楚楚却仿佛被他这一动作惊着了,长长的睫羽脆弱地颤动,扫过鲁王的手心,也扫过鲁王的心。
  “我,我想吃石榴。”
  这个时节,京城里的石榴已经很少了。
  可美人如此娇怯,鲁王心都酥了,自然满口答应,“好,我着人去买。”
  这一招拖不了多长时间,鲁王的下人很快弄来了一碗剥好的石榴,盛在白玉碗中,玲珑剔透,娇艳欲滴。
  楚楚没有吃,她黑玉般通透的眼眸一转,娇软地对鲁王撒娇:“我只吃您剥的。”
  鲁王大笑,立刻让下人去拿小刀和未开的石榴来。
  他当日惊鸿一瞥,只当楚楚是个清纯美人,虽然容貌艳丽,性子却单纯,哪想她在床上这样娇媚。
  难怪能哄得贺时霆为她如痴如狂。
  征服贺时霆的女人,自然比征服一个普通美人来得有趣。
  鲁王顺着楚楚的意思,拿着小刀剥了大半个石榴出来。
  楚楚拈着他剥出来的石榴,一颗颗地吃,灯光朦胧,映着她染了艳红石榴汁的丹唇,看得人一颗心直跳。
  鲁王再也忍不住。
  装什么矜持美人,反正迟早要被他操的。
  他拉着楚楚,就把她往床上带,力道之大,丝毫不容楚楚拒绝。
  猜到他接下来要做什么,楚楚的脸白得和纸一般。
  她一双眸子黑漆漆的,深不见底,声音却很清柔,“您等一等,我喂您吃点石榴好不好?”
  鲁王见她这样麻烦,很不耐烦,但为了待会儿的情趣,只好勉强点了头,让她去桌上拿石榴。
  楚楚背对着他,站在桌前,眼里一片空洞,握住那把染着石榴汁的小刀。
  刀上滑落一滴石榴汁,仿佛落下一滴血。
  鲁王吃了楚楚喂到嘴里的石榴,兴奋地就要去解她的裙带,全然没看楚楚的神情。
  楚楚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虚空中的某一处,在鲁王毫无防备的时候,一刀捅进他的肚腹。
  鲁王身上突然袭来一阵剧痛,他不可置信地看着楚楚,暴怒着推开她。
  “贱人!”
  他捂着剧痛的腹部,对外痛呼,“来人!快来人!”
  可外面忽然火光涌动,脚步纷乱,十分喧闹,无人听见他的叫喊。
  鲁王的脸色很难看,他撑着腰站起来,伸手去抓楚楚。
  楚楚看着他腰间的血,吓得手不自觉地狂抖,怎么也停不下来。
  鲁王过来抓她,她也是呆愣在原地,直到鲁王的手攥紧她的肩,她才浑身一颤,猛地往后退。
  楚楚突然爆发这样的力量,鲁王一个不及,不仅没把她掀到地上,反而自己摔倒在地。
  他正面朝下,腰间的匕首抵着地面,顿时插得更深了。
  鲁王嘴里吐出一口血,好一会都没有再动弹。
  楚楚看着他静止的身体,几乎不会呼吸了,眼前出现无数幻影。
  她杀人!她杀人了!
  外面很吵,一直有尖叫声,楚楚却什么都没听见。
  她摔坐在地上,脑子一片空白,木然地摇着手上的金线铃。
  贺时霆,你在哪?
  这次她摇的铃有了回应。
  “哐”地一声,门被整个踹翻在地上,贺时霆满身血气地闯进来,很快找到坐在地上的楚楚。
  他两天一夜都不曾合眼,双目猩红,狼狈不堪,终于找回了他的珍宝。
  楚楚落进一个熟悉的怀抱,宽厚温暖,她发直的眼珠转了一转,靠在贺时霆肩头,无意识地呢喃:“我杀人了。”
  贺时霆见她神色呆滞,怜爱地吻住她的眼睛,又安慰地吻过她额心,眉骨,两颊,鼻尖,最后落在她苍白的唇瓣上。
  楚楚被他长满青茬的下巴刺得有些回神,恐惧地抱住他,眼里的泪如溪河般不断流下。
  “贺时霆,我杀人了,我杀人了……”
  贺时霆心疼得仿若刀割,抱着楚楚,帮她拭去脸上的泪,“宝宝不怕,我在。”
  他淬毒般的眼神瞥过躺在地上的鲁王,却发现鲁王还没有完全断气。
  贺时霆当机立断,单手把鲁王的身体翻过来,握着楚楚的手去感受他的呼吸。
  “他还活着。”
  鲁王腰腹处的血流个没完,染红了整片地,可他确实还有呼吸。
  贺时霆见楚楚有些反应不过来,亲了亲楚楚的唇瓣,哄她:“他没死,你没杀人。”
  不过流了这样多的血,就算现在要救,也回天乏力了。
  贺时霆没有半点犹豫,拔出鲁王腰腹处的刀,照着他的心脏处又插了两刀。
  血溅了贺时霆一身,甚至有几滴血珠溅到他脸上,合着他猩红的眼眸,长满青茬的脸,仿佛地狱阎罗一般。
  鲁王喉间发出一声低哑的噜噜声,下一刻,整个人软下去,一点气息都没了。
  楚楚被这一幕吓得尖叫,恐惧地往贺时霆怀里缩。
  贺时霆把手里的刀扔掉,吻住楚楚的唇瓣:“不怕。是我杀了人,宝宝什么都没做。”
  作者有话要说:  我来加更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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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5章 
  温热的唇带着无限爱怜, 抚慰了楚楚惊惧的心。
  她无意识的尖叫声逐渐缓和下来, 软软地蜷在贺时霆怀里,不说话也不动,安静得连呼吸都不太明显。
  贺时霆侧头,亲了亲楚楚的耳朵,顺带遮住她看向鲁王的视线,“马上就带你回家,别怕。”
  听到回家两个字, 楚楚满是伤痕的手指微微颤动,有了些反应。
  贺时霆抱着她,坐到稍微干净些的床上, 给她手上的伤上药,顺带处理现场。
  他手下的几个亲兵进了这间房,看到鲁王的尸体和贺时霆怀里的小姑娘, 虽然面含震惊, 但都沉默恭敬地等着贺时霆发话。
  贺时霆派其中一人拿着玉璧出去,就说晋王的东西已经找到,让外面的禁军都撤了, 又派其中几人把鲁王的尸体搬到京郊荒凛山上,并把这里处理干净。
  他语速很快, 但把事情处理得有条不紊,像是在处理一桩随手就能完成的小事。
  楚楚被他抱在怀里,不发一言,安静漂亮得像个玉娃娃。
  贺时霆处理完事情, 烧了身上染血的外袍,把楚楚抱回定平院,让谨和服侍她洗漱,自己也简单清洗了一番,又着人悄悄去请晋王。
  楚楚惨白的脸蛋没有一点血色,谨和心疼得不行,饶是今日被打了几板子,还是半抱着楚楚进了浴桶,小心地帮她洗澡。
  在定平院里养了这么些日子,楚楚原本已经越来越活泼,可今日却安静得过了份,谨和不敢问她遭遇了什么,只好一味地柔声哄着她。
  楚楚对除了贺时霆以外的人都没什么反应。
  谨和只好快速帮她清洗完,送她去见贺时霆。
  贺时霆担心她,早就清理完自己,在门口等着了。
  楚楚刚洗完澡,小脸湿润莹白,被热汽熏得微微泛粉,饶是这样,她见到贺时霆,说第一个字就是:“冷。”
  这也是楚楚回来后说的第一个字。
  怕她脱衣裳穿衣裳再着凉了,贺时霆干脆拿了条大绒毯把她裹起来,抱去了书房。
  楚楚在他怀里待了一会,逐渐暖和过来了,又吐出一个字:“疼。”
  贺时霆立刻接道:“哪里疼?”
  楚楚委屈地伸出手,给他看自己红肿的手腕和伤痕累累的手背。
  今日发生了太多事,贺时霆为了保全楚楚费尽心神,一心想着要怎么把鲁王的事遮掩过去,都没注意到楚楚洗完澡,手上的伤还未重新处理。
  他吻了吻楚楚的手背,和她道过歉,才给她上药。
  伤口乍然被敷上药,是有些疼的,楚楚难耐地拧着眉心。
  贺时霆见她难受,把动作放得更轻了。
  楚楚抿着唇,突然说:“再亲一下。”
  贺时霆上药的手顿住,他问楚楚:“宝宝说什么?”
  楚楚乌溜溜的大眼睛一眨不眨,道:“再亲一下就不疼了。”
  哪能不疼?
  贺时霆知道她疼,也恨不得替她疼,却只能无力得抱着他的小乖乖,一下又一下地亲着她的手。
  他的亲吻仿佛比药还有用,楚楚因为痛楚而皱起的眉舒展开,甚至连手腕发抖的症状都好转了。
  谨和端着小厨房刚熬好的松茸鸡汤进来。
  贺时霆很快地给楚楚上完药,把她的手裹回毯子里。
  他环着裹成一团的小宝宝,端起鸡汤吹了吹,哄她:“张嘴。”
  楚楚听话地张了嘴,贺时霆给她喂了大半碗鸡汤,又把鸡腿肉拆出来,喂她吃了一点。
  煨汤的鸡肉不那么鲜嫩,楚楚吃了一口,就不太喜欢地皱皱鼻子,但还是听话地又吃了一口。
  贺时霆发现她不喜欢,把碗放下,道:“不喜欢怎么不说?”
  楚楚乌黑的眼珠子眨了眨,依赖地往贺时霆怀里缩了一点,但还是不说话。
  贺时霆拿她没办法,又喂她喝了碗安神汤。
  安神汤哪比得上鸡汤好喝,若是往日,楚楚早就要撒娇歪缠着不肯喝了,今日却很乖地喝完。
  贺时霆知道她不喜欢,但她今日受了这样大的惊吓,若是不喝,只怕会心悸一晚上。
  他狠着心喂她喝下一整碗。
  楚楚喝完汤,被贺时霆哄着合上眼,靠在他怀里睡一会。
  今夜的风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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