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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珠似宝-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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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梳得乱糟糟,还是碧桃接过手,给楚楚梳了个百合髻。
  待两人梳洗完毕,都快到用午饭的点了。
  自诊出有孕以来,楚楚的胃口就一直不好,贺时霆喂她喝了些温水,问她有没有什么想吃的菜。
  一提起吃饭,楚楚就不太高兴地皱了皱脸。她虽吐得没那么厉害了,但还是没有食欲。
  贺时霆见她不回答,也不催她,任她慢慢想,并时不时给她一些建议。楚楚听着那些菜名,没有半点胃口。
  如今她的口味连她自己都琢磨不透,更别说贺时霆了。
  但不吃饭小宝宝会饿着,霆哥哥也会担心。
  因此楚楚再不想吃,也还是在认真地思考,记忆中有哪道菜的味道还算能入口。
  两人边想边讨论,还真让楚楚记起一道菜来。
  “霆哥哥,我想吃倚云楼的豆腐皮包子。”
  倚云楼的豆腐皮包子做得白嫩可爱,豆腐皮薄而不碎,十分入味,馅也好吃,鲜香适度,口感丰富,虽然比别人家的味道淡,却更合楚楚此时的胃口。
  贺时霆听到楚楚报的菜名,凤眸微挑,意味不明地问:“只想吃倚云楼的豆腐皮包子,没别的了?”
  楚楚闻言,又仔细想了想,又道:“那里的酱焖鹌鹑还不错,不过我现在不想吃,霆哥哥想尝尝吗?”
  好一会儿,楚楚都没等到贺时霆的回答。
  她仰着小脸追问:“霆哥哥,你怎么不说话……”
  贺时霆直直地盯着楚楚,好半晌,夸了她一句:“对倚云楼还挺了解。”
  楚楚顿觉失言,飞快地捂住嘴。
  倚云楼是去年京城里新开的青楼,里面的姑娘个个风情万种,色艺双绝。
  她试图挽救,“我是听别人说的,我没去过。”
  贺时霆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不说信,也不说不信。
  楚楚哪里被他这样看过,顿时乱了阵脚,承认道:“我,我去了。”
  又此地无银地补充:“只是去吃饭,没看漂亮姐姐。”
  所谓越描越黑,大抵就是如此了。
  楚楚心虚地环住贺时霆的脖子,就近亲了下他的唇角,“你别不说话,我害怕。”
  贺时霆冷淡地觑了她一眼。胆子大得反了天了,自己一个没看住,连青楼都敢逛,居然还知道害怕?
  “什么时候去的?”
  楚楚见他肯理自己了,不敢再撒谎,老实地回答道:“去年。”
  贺时霆的眼睛危险地眯起,“去年?”
  楚楚缩了缩脖子,小小声地答应,“对。”
  “和谁去的,去了几次,都做什么了?”
  “和玉器铺的姚娘子去的,去了一次,没,没做什么。”
  贺时霆越听越头疼。背着自己去逛青楼就罢了,居然敢连护卫都不带,跟个女人一起去。万一出点什么事……
  他竭力忍住教训楚楚的心,黑着脸不轻不重地在她臀部落下一巴掌,“胡闹!”
  贺时霆压根没使力气,楚楚却委屈得不行。
  她什么时候被贺时霆打过,顿时连声音都变了调,带着哭腔道:“真的没做什么,我就是听说那里的葡萄酒好喝,去尝了尝。”
  其实楚楚早忘了自己喝过什么,她当时净顾着瞧美人了。可她不喜欢贺时霆打自己,就吸了吸鼻子,没敢承认。
  她的眼泪砸到贺时霆手背,贺时霆神情松动了些,“小骗子。倚云楼哪有葡萄酒?”
  “啊?”楚楚愣住,眼泪还在不自觉地往下流。
  贺时霆抵着她的额头,笑话她:“撒谎都不会。”
  他心疼楚楚,便没再计较那些事,只用湿帕子给她擦干眼泪,简单训了她几句,不许她以后再找姚娘子,便把这件事揭过去了,还派人去倚云楼买她喜欢的菜肴。
  贺时霆吩咐完下人,一回身,就见楚楚狐疑地盯着自己。
  “霆哥哥,我怎么觉得你对倚云楼很熟悉啊?”
  作者有话要说:  呦吼,完蛋!
  (其实我今天双更啦,如果觉得这章的情节和上一章连不上,可以去糖罐子逛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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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贺时霆不想楚楚突然这样敏锐, 一时不知该如何解释。
  不说话就是心虚!楚楚登时从椅子上下来, 几步走到贺时霆面前,想要审问他。
  她动作很急,贺时霆生怕她摔着,赶紧将她抱起,“小心些。”
  楚楚任他抱着,用手去揪他的脸皮,趾高气昂道:“献殷勤也没用。现在我问你答, 知道吗?”
  贺时霆在心中叹了口气,“知道。”
  “你为什么去倚云楼?”问完这句话,楚楚倨傲的神情有些维持不住, 咬了咬唇,犹犹豫豫地补了一句,“睡过花娘没有?”
  贺时霆闻言, 气得对着她的屁股打了下, 以示惩戒,“这种话也可以浑说?”
  楚楚被打了,不可置信地看着贺时霆, 这回明明是他做错了事,怎么还是自己挨打!
  贺时霆见她同炸了毛的猫儿似的, 又心疼又好笑,给她揉了揉被打的地方,哄道:“不许胡说,我怎么可能会做那种事。”
  楚楚被他揉得心尖乱颤, 强自镇定下来,翻身跪坐在他腿上,提着他的衣领,居高临下地道:“那你去倚云楼做什么,喝葡萄酒吗?”
  贺时霆的手一直虚虚圈在楚楚腰间,待她坐稳了,才解释道:“那是晋王的地方,他为掩人耳目,几次邀我于那里议事。”
  楚楚听了,第一反应是庆幸。原来那阵子霆哥哥也去过倚云楼,还好当时没和他撞上。
  若自己当场被抓包,霆哥哥肯定不会像今日这般轻轻放过。
  她想着事,有些心不在焉地问道:“这么说你是去谈正事的?”
  所谓正事,不过是晋王绞尽脑汁施展排除异己的手段罢了。
  贺时霆心中冷笑,见楚楚坐得摇摇晃晃的,便环紧了着她的腰,帮她稳住身形,答道:“是。”
  楚楚跪坐得久了,不免有些腰酸,顺势卸下力道,靠在贺时霆手臂上。
  只是这样一来,贺时霆就腾不出手了。
  楚楚狡黠地一眨眼,故意去捏他的下巴,问道:“你谈事的时候,没有美人作陪?”
  这个动作实在轻浮,也不知她是和谁学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贺时霆皱眉,因为腾不出手,只好任她作怪,“并无。”
  楚楚见他皱眉,自己也跟着皱了皱眉:他一定是心虚了!
  她不肯再靠在贺时霆的臂弯,立直上身,严肃地拷问道:“你仔细想想,到底有没有?”
  贺时霆道:“没有。”
  楚楚不太相信,“你不想叫美人作陪,难道晋王他们也不想?”
  贺时霆顿了顿,实话实说:“他们叫了。”
  楚楚一副我就知道的样子,鼓着脸颊,酸溜溜地问,“那她们有没有勾引你?”
  贺时霆没说话。
  不说话证明什么?证明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楚楚凭空吃了一大缸的醋,又酸又恼,气得连骂人的话都说不出,像只找不到尾巴的猫,急得团团转。
  她突然恨恨地咬住贺时霆笔挺的鼻梁。
  楚楚咬住不肯松嘴,眼泪瞬间落了下来,“你讨厌!”
  贺时霆心疼,不敢再逗她,“我都拒绝了。那些庸脂俗粉,哪里比得上我们宝宝的一根头发丝?”
  楚楚哭唧唧地推开他,看到他鼻梁上深深的红印,仿佛是自己烙下的印章,有了几分满意,别扭道:“说得好听,你当我没见过世面吗?倚云楼的花娘生得那般俊俏,即便,即便不如我,美人投怀送抱,谁知道你有没有心猿意马。”
  她越说越委屈,“我嫁给你,还怀了孩子,不美了,成了糟糠妻黄脸婆了,哪有外面的莺莺燕燕新鲜?”
  贺时霆见她越说越不成样子,待要训她,见她黑眸中汪着的泪,又说不出重话,只好哄着,“我没让她们碰我,一根指头都没有。”
  楚楚垂着眼,兴致不太高地拨弄着他的喉结,“这么说你还坐怀不乱了?”
  贺时霆头疼,他就没碰过那些人,哪来的坐怀不乱?但他此刻也不敢答不是,只好勉强说了个是。
  楚楚却像是抓住了什么把柄,娇蛮地哼了一声,拿玉葱儿似的指尖戳了戳他腰腹处的隆起,“还说什么坐怀不乱,我看你乱得很!”
  贺时霆被她折磨了一早上,这会儿又被她这样撩拨,若是忍得住,早成圣人了,抓着她的手往下按,“只对你乱。”
  楚楚被他突然的情话惹得玉面染满胭脂红,一时间都忘了把手抽出来。
  忽而,一阵急切的敲门声传来,“侯爷,夫人,该用膳了。”
  贺时霆和楚楚不防,齐齐朝门口看去。
  只见大病初愈,第一日走马上任的谨和站在门边,一脸不赞同地看着他俩。
  楚楚不知怎么心虚起来,整个人伏到贺时霆怀里,没有再说话。
  贺时霆清了清喑哑的嗓子,“行了,你下去吧。”
  谨和看看侯爷鼻梁上的痕迹,又看看夫人心虚的背影,在心中叹了口气。孩子才两个月大,夫人年纪小,不懂事,怎么侯爷也这般胡来?
  碧桃几个到底年岁小些,不通人事,想来这几日也不知劝诫。
  贺时霆抱着楚楚去外间用饭,用完饭,又哄她喝了最后一剂安胎药。
  楚楚磨磨蹭蹭地喝完药,谨和递上荔枝蜜饯,贺时霆接过,用勺子舀了一颗,喂到楚楚嘴里。
  贺时霆见她含着蜜饯,小脸不再因为苦而皱巴巴了,笑着问她:“待会儿去宝楼午休?我们可以先下局棋。”
  楚楚含着蜜饯点点头,又去拉他的手,示意再给一颗。
  谨和候在一旁,忍了忍,终究还是没忍住,委婉道:“侯爷,夫人腹中胎儿月份尚浅,按规矩您和夫人该分房睡。”
  楚楚闻言,吓得荔枝都不吃了,紧紧抱住贺时霆的腰,“霆哥哥!”
  贺时霆拍了拍她的背,哄她把嘴边那勺蜜饯荔枝肉吃了,“不会分的,别怕。”
  楚楚还是有些不安,委委屈屈地伸手,让他抱自己去宝楼,一路软声软气地撒娇,要他待会儿下棋让自己五个子。
  贺时霆自然答应,帮她把腰间的斗篷掖得紧了些,抱着她逐渐远去。
  谨和本该跟上去伺候,却被贺时霆转头时,瞥去的淬着寒光的眼神钉在原地。
  她心中十分担忧,侯爷和夫人感情和睦是好事,只是他们俩和睦得与别人也太不同了些。
  凡世间夫妻,开头再恩爱,相处几十年,最后大多也都同床异梦了,连举案齐眉的都少见。
  可侯爷和夫人自开始就和别人不同——从没见过能恩爱成这样的。
  夫人年纪小,惹人疼,爱娇爱闹,多数时候要侯爷哄着宠着才行。侯爷便一味纵着,简直像是没有底线的溺爱。
  这看上去,仿佛夫人是两人感情的主导者。
  可谨和前几日才知道,原来侯爷不在的时候,夫人也可以全然不同,坚韧、聪慧、果敢,为了侯爷什么都敢做。
  其实这些从往常也能看出端倪。
  夫人主持中馈,看似并不经心,但府中一切皆井井有条,从未出过任何差错。只是夫人在侯爷面前太过娇气,常常让人忽略她的冷静机敏。
  反倒是侯爷,自婚后起,对夫人的占有欲便日益加深。
  从前侯爷不知顾忌什么,还有所收敛,自那日夫人被从襄王府救出后,侯爷便肆无忌惮了。
  她听碧桃说,她们几个这些日子压根没近过夫人的身。
  从早起洗漱到用饭脱衣,夫人的所有事,全都是侯爷在亲自照顾,半分不假于人手。
  夫人甚至连脚都没落过地,走到哪都是侯爷给抱着的。
  几个小丫头只觉得主人们感情好,以为是因为夫人动了胎气,侯爷心疼,故而贴身照顾。
  可谨和的直觉告诉她,侯爷是故意的。
  即便没有动胎气这件事,侯爷迟早也会这样做。
  往常相处,看似是夫人一动,侯爷便一退。但焉知不是夫人熟知侯爷的心思,在按着他的心思对他极尽依赖?
  那些无休无止的小脾气和娇嗔,究竟是谁更需要?
  谨和没有想到,夫人会这样纵容侯爷,任由侯爷霸道地将她生活中每一缕空气,每一寸光阴都掌握在手里。
  这样全然地被一个人占有,不留半点空间,即便爱得再深,难道不会觉得窒息吗?
  谨和想不明白,也没有再想。
  夫妻之事,大约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吧。
  那厢楚楚和贺时霆已经到了宝楼。
  楚楚心有余悸,下棋下到一半,突然没头没尾地对贺时霆道:“不能和我分开睡。”
  贺时霆的心仿佛被什么刺了下,隔着棋盘,给楚楚一个极温柔缠绵的吻,“不会的,宝宝别怕。”
  楚楚心安下来,追着他温热的唇瓣又索了一个吻,才有心思去看被自己下得山穷水尽的棋局,“下盘要让我十个子。”
  贺时霆凤眸温和地弯着,“好。”
  他太过包容,楚楚莫名的心虚,忙蹭蹭蹭跑到他身边,挨着他一起坐,“算了,八个就行啦。”
  贺时霆把她抱到腿上,“宝宝对我这样好,我该怎么报答?”
  楚楚听到报答二字,脑子里满是话本中的桥段,咽了口口水,道:“报答,都是要以身相许的。小书生,你可愿意?”
  贺时霆微怔,很快反应过来,一脸凛然正气地拒绝,“小生功名未就,恐耽误姑娘终身。”
  楚楚没想到他这样会玩,兴致勃勃地接道:“要的就是功名未就,那些状元榜眼,我们狐狸精都玩腻了,你这样的才好玩呢。”
  贺时霆抚着楚楚的后颈,宽厚的大掌炙热而缓慢地抚摸,无端透出几分危险,“哦?”
  作者有话要说:  情深之至,或显畸形,却又极尽绮丽,极尽缱绻。
  我超喜欢吃这种爱到“变态”的文,可惜不太多。如果哪天出现好多这种文,我就可以什么都不写,躺着吃粮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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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楚楚毫无所觉, 勾着贺时霆的肩膀, 使劲朝他抛媚眼,“呆书生,你到底要不要报恩?”
  贺时霆收紧了手中的力道,待楚楚不自觉地往他怀中靠,眼中冷戾才消退些许,“姑娘连状元都玩弄过,如何还看得上小生?”
  他这话酸得很, 竟是连个不存在的状元都要醋一醋,楚楚不禁莞尔。
  她努力从贺时霆的束缚中挣脱一点点,仰着脸认真地同他道:“自然是看上你好看。”
  贺时霆似是不信, 冷声问她:“哪里好看?”
  楚楚环着他的脖颈,在他眉骨落下一个轻轻柔柔的吻,“这里。”
  转而往下, 亲了亲他的双眼, 还顽皮地用嫩软的唇瓣在他的睫羽上蹭了蹭,“这里。”
  再往下,对着被她咬得还有淡淡余痕的鼻梁心疼地连连啄了好多口, “这里。”
  最后吻住他的薄唇,唇肉相贴, 无尽的缠绵在唇齿间传递,“都是我心头至爱。”
  她说话时,眼神不曾有一刻离开贺时霆,清眸流盼, 媚眼如丝,试图勾走贺时霆的全部心神。
  恍然若山间精气化作的鬼魅,妖气十足。
  贺时霆把楚楚整个圈在怀中,吻住她不断张合的樱唇,略有些粗暴地扫荡过每缕津液。
  ……
  珍贵的黑白永子散落一地,清脆的声响没有唤醒陷入情海的爱侣。
  到底孩子月份尚小,两人不敢闹得太过分,不过略微解解馋也就罢了。
  楚楚觉得有些乏,像是被抽了骨头似的,懒懒地躺在贺时霆臂弯,任他抱着自己去午休。
  香甜一梦。待冬日稀薄的阳光逐渐西移,楚楚睡得香腮泛粉,方才醒来。
  她眨了眨惺忪的乌眸,乖巧地朝贺时霆笑,“霆哥哥。”
  “醒了?”贺时霆亲亲她粉嫩的唇,将她抱起来。
  楚楚软软地靠在他怀里,同他有一搭没一搭地说了会儿话,才完全清醒。
  “霆哥哥,我想去楼上弹琴。”
  贺时霆自无不应,抱着楚楚往二楼去,“怎么这样有兴致?”
  楚楚睡饱了,小嘴抹了蜜似的甜,“因为我想与你谈情呀。”
  她最会哄人,不过上个楼的功夫,便把贺时霆哄得连连亲了她好多次。
  自两人婚后起,府内外大小事不断,一日都没消停过。如今正赶上楚楚有孕,为了养胎,贺时霆做主,给楚楚停了孟先生的课。
  停课前楚楚正在学琴,她学艺不精,又疏于练习,此时用玉笋般的指节轻拨琴弦,却想不起几首完整的曲子。
  贺时霆于音律上颇有造诣,教楚楚是绰绰有余的,便站在楚楚身后,手把手地教她弹。
  琴通情思,两人一个教,一个学,也不知弹的是什么情。
  时日悠长,两情缱绻。
  朝中因晋王襄王失势,齐王平庸,很是平静了几个月。
  年底,皇帝生了场大病,政事大多交由几位重臣主理。大约是年纪大了,病中多思,皇帝免了两位王爷的闭门思过,给他们上朝参政的机会。
  皇帝病重,朝中众人不免蠢蠢欲动,谁也不愿在此时站错队。
  齐王在这几月逐渐形成了自己的班底,晋王的势力虽有所削减,却仍有不少支持者,而襄王则另辟蹊径,搭上了回京述职的镇西将军封祈。
  一时间风云暗涌。
  晋王襄王二人明面上争斗不休,暗地里却联手给贺时霆使绊子。
  贺时霆作为皇帝钦点的监国重臣,有手腕有权力,手中还握有四十万禁军,两人没从他手上讨着半点好。
  前段时日,他就如暗中蛰伏的野兽,飞速扩张势力,朝中隐有他权利过大,易生不臣之心的流言,皇帝不信,反而对他越发倚重。
  直至今日,两位皇子联手,都已不能撼动他分毫。
  年后,皇帝的病虽反反复复,却是在逐渐好转了。
  皇帝恢复上朝后,各派的明争暗斗都收敛许多。
  早春多雨,阴湿寒凉,此时楚楚已有孕四月余。
  她孕后食欲一直不振,即便贺时霆养得再精心,也没有因此多长半两肉。四个月的身孕给她带来的改变只有小腹微隆而已。
  楚楚爱俏,觉得小腹隆起不美,特命人绣制了一批腰身宽松,飘逸风雅的春裙。
  如此一来,非但不显孕肚,反而衬得楚楚身姿曼妙,行动间袅袅娉婷,仿佛未出阁的妙龄少女。
  近日天凉,楚楚不爱出门,成天在家中捣鼓那些钗环衣裙,贺时霆怕她闷,盘算着带她去京郊的庄子上泡温泉。
  他后日沐休,明日下朝后只需随便寻个名目,推了平王嫡三子的满月酒,便可带着楚楚悄悄出京,去庄子上松快松快。
  楚楚知道后,喜欢得不得了,立刻着人收拾东西,预备去庄子玩。
  次日中午,她午饭都比平常用得多些。用过饭,楚楚被贺时霆抱上马车,在上面小憩一会,再度醒来时,马车就已经到庄子了。
  她哄着贺时霆先去泡温泉,自己则去换了身柔粉色的云影纱裙,裙内不着片缕。
  云影纱轻软如云,薄透似影,层层叠叠堆了四五层,最外层以银线勾勒大朵合欢花,穿在身上,仿佛看见了莹澈的玉肌,又仿佛只看见云烟般的粉纱。
  楚楚端了一壶酒,并一只酒盏与一个十八面铜骰。
  贺时霆泡在温泉池中闭目养神,等着那小娇娇所谓的惊喜。
  熟悉的脚步声渐渐逼近,他撩拨水面的手指微顿,往声源处瞥去一眼,依稀只看见袅袅水雾中一簇粉合欢花款步袭来。
  “这位公子,您点的酒到了。”
  他耳畔传来琼浆倾倒的声音。
  楚楚拉长了声调,故作娇嗔道:“您点了人也到了,小奴名唤合欢。”
  贺时霆闻言,眉心猛地跳了跳——这是倚云楼的套路,合欢这种名字,也是倚云楼惯用的花名。
  不知楚楚意欲何为,他没有轻易搭话。
  他没反应,楚楚便无法进行下一步。她有些无奈,只好咬着唇瓣,从他背后伸手,环住他的脖子。
  轻薄的纱袖浸了水,贴在楚楚玉臂上,露出那对丹珠金绞丝镯,衬得楚楚皓腕纤纤,皎如凝脂,勾人极了。
  她靠在贺时霆耳畔,按着记忆中倚云楼花娘的做法,朝里面轻飘飘吹了口仙气,“公子为何不理小奴?是不是在外面见多了世面,瞧不上小奴了?”
  温泉池太热,贺时霆的额角登时滴落大颗汗珠,他凤眸微阖,满是深不可见底的情、欲。
  楚楚在他背后,瞧不见他的神色,仍旧软着腔调,吐气如兰道:“公子可曾喝过花酒?”
  贺时霆忍住把楚楚从白玉池台上掳下来的欲、念,陪着她演戏,“未曾。”
  楚楚娇娇地哼了一声,也不知是信,还是不信,只道:“既然如此,我来教你。”
  她把带来的骰子放到贺时霆手中,“你扔这个骰子,若扔到‘酒’字,就喝一杯酒,若扔到别的字面,就喝两杯,若两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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