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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珠似宝-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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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把带来的骰子放到贺时霆手中,“你扔这个骰子,若扔到‘酒’字,就喝一杯酒,若扔到别的字面,就喝两杯,若两次都扔到同一个字面,就喝四杯。”
  贺时霆转了转手中的十八面铜骰,似乎对这不公平的游戏规则有些不满,嗓音粗哑地开了口:“为何无论怎么扔,都是我喝酒?”
  楚楚瞪了他的后脑勺一眼,他不喝,难道自己喝吗?
  孕妇能喝酒吗!
  不过她这会儿不是楚楚,是合欢,只好闭着眼睛胡诌:“花酒就是这样喝的,再问就罚你十杯。”
  贺时霆似乎相信了,不再质疑她,配合地扔出骰子。
  骰子骨碌碌滚了半天,在白玉池台上滚远了,最后呈现一个“酒”字。
  贺时霆见不着骰子,便转身去找。一回头,整个人全然滞住。
  只见楚楚身着纱裙,仙姿玉质,鸦发高挽,只用一支合欢花金簪固定。偏偏纱裙内不着一物,那柔纱沾惹了水汽,便隐隐露出她通身的冰肌玉骨。
  大约是被温泉池的热气熏透了,楚楚雪肤泛泽,乌眸剪水,鬓侧垂下的几缕乌发凝在那张芙蓉面上,娇娆似妖。
  她款款对贺时霆送了个秋波,“是‘酒’字,要罚酒哦。”
  贺时霆没说话,浑身绷得似铜铁般坚硬。
  楚楚用嫣红丰软的唇衔住酒盏,就着半跪在白玉池台的姿势,将酒液逐滴喂进贺时霆口中。
  最后一滴酒滑入贺时霆喉里,酒盏随之掉落,唇肉相连,吻得难舍难分,芳香清辣的酒味充斥着楚楚所有感官。
  良久,楚楚才被放开,她手脚发软,眸光迷蒙,却还记得自己是来做什么的,问道:“公子,小奴是不是你见过最美的花娘?”
  贺时霆闻言,便猜到楚楚今日这一出是为了什么。他心中百感交集,酸辣又甜蜜,却故意答道:“不是。”
  楚楚刻意装了大半日的风情万种,不想得到这么个答案,气得破了功,拿起一旁的骰子,砸到贺时霆身上,“你肯定在外面养了狐狸精!”
  贺时霆叹口气,不但没否认,还拎着酒壶,对着壶口饮起酒来。
  楚楚原先只是玩玩,见他这般,倒真有些动了气,伸出爪子就挠了贺时霆一爪。
  贺时霆仿佛被她挠醒了似的,垂着凤眸,状似愧疚地道:“你虽生得美,却远不及我家娇妻天姿国色。我却在此喝花酒,着实不该。”
  楚楚哪里晓得他这样贫嘴,笑也不是,骂也不是,提着裙摆,转身就要走。
  她一起身,被潮气洇湿了的裙摆便紧紧附在她细白的玉腿上。里面不着寸缕,隐隐能见桃源风光。
  贺时霆登时红了眼。
  楚楚尚未反应过来,就被掳进温泉池中。
  她身上的霞粉纱裙霎时湿透,整个人被贺时霆牢牢圈在怀中。他近乎咬牙切齿地道:“宝宝,你究竟知不知道花娘是做什么的?”
  楚楚本能的感觉到危险。她想逃,却因不会凫水,在宽阔的温泉池中无处着力,而只能依偎在贺时霆怀里。
  她摇摇头,双瞳清澈见底,纯洁仿佛雨后林间的小鹿,佯作乖巧地答道:“不知道。”
  贺时霆笑,深邃凌厉的五官因此略显柔和,仿佛蕴涵着无限包容,“我教你。”
  遂教。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没有隐藏内容,我准备金盆洗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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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6章 
  水雾缭绕的温泉池中, 楚楚闭着眼靠在贺时霆怀里, 芙蓉面上水珠晶莹,不知是汗还是泪。
  日暮西垂,天渐黄昏,若她在此时睡熟了,晚上恐要失眠。贺时霆抱着人,在她耳边低声哄:“好孩子,醒醒。”
  楚楚睡得香甜, 嫌弃他吵,用满是红色淤痕的莹白手指堵住他的嘴。
  贺时霆就势在上面落下一个温柔的吻,“吃了饭再睡好不好?晚上后山有萤火, 带你去抓萤火玩。”
  听到有好玩的,楚楚勉强睁开一只眼睛,里面满含湿漉漉的水光, “我困呢。”
  贺时霆把她放到地上, 哄道:“走一走就不困了。我们去挑琉璃瓶,晚上用来装萤火,宝宝喜欢什么样式的?”
  楚楚没骨头似的背靠着贺时霆, 懒洋洋地往前挪,“我想要圆球形的瓶子, 用来装萤火肯定好看。”
  贺时霆圈着她的腰,扶她慢慢往屋里走,“还喜欢什么样的?若这里没有,趁待会吃饭的功夫, 我着人去买。”
  被诱着说了会儿话,楚楚逐渐有了些精神,用过饭后,同贺时霆一道去后山。
  两人直玩到半夜。若不是贺时霆哄着她回去睡觉,她能玩一晚上。
  楚楚幼时不似其他孩童那般,可以在外面肆意玩闹,因此有许多东西都没见过玩过。贺时霆有意弥补,不仅是爱,别人家孩子能拥有的乐趣,她也都要有。
  两人闹到深夜,洗漱过后,楚楚很快就睡着了。
  晨光熹微,偌大的拔步床上,楚楚整个儿被贺时霆拥在怀里,两人呼吸交织,缠绵静谧。
  屋外忽而传来很轻的动静。
  楚楚不耐地翻了个身,埋首在贺时霆腰腹间,继续酣睡。贺时霆却立刻睁开眼睛,锋锐的光一闪而逝。
  他把楚楚从身上剥出来,在她皱眉之前,迅速往她怀里塞了个枕头。
  抱枕头的感觉和抱贺时霆天差地别,楚楚于睡梦中不太乐意地皱了皱小脸,勉为其难地抱着枕头继续睡。
  门外没等到回应,动静更大了些。
  贺时霆快速穿好衣裳,动作轻快地打开门,看到门口的灰衣劲装男子后,朝男子使了个眼色,往隔壁走去。
  劲装男子紧随其后。
  贺时霆等他关上门,才开口道:“何事?”
  劲装男子恭敬答道:“属下接到密报,昨夜陛下的病况忽而转急。宫中封锁了消息,知道此事的人甚少。”
  贺时霆面色凝重,若仔细看,他眼中含着担忧,“陛下病况如何,为何突然加重?御医怎么说的?”
  男子答道:“陛下的病来得急,具体情况属下不知,只知道陛下昏迷,至今未醒。”
  此事十分蹊跷。
  皇帝的病日益好转,昨日上朝也很有精神,还有兴致给齐王嫡三子赐名,为何到了晚间,病势突然严峻起来?
  按理说,皇帝病重,几位皇子应连夜入宫侍疾,为何宫中没有半点风声露出?
  贺时霆思忖片刻,道:“是谁下令封锁了消息?”
  劲装男子答道:“属下不知。陛下昏迷后,只有皇后与慧妃往兴德宫侍疾,现在两人都在兴德宫,没有出来。”
  贺时霆敏锐的直觉告诉他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他沉默良久,往屋外走去,“盯牢晋王,我入宫一趟。”
  劲装男子对贺时霆的决定不是很认同,“将军,此时形势不明,不宜轻举妄动。”
  贺时霆脚步未顿,“陛下重病,我身为臣子,焉能不去看望?”
  此时宫门未开,贺时霆若是即刻往宫中赶,恰好赶上开宫门,便太引人注意了些。他让人备了马,却没有立刻离开。
  贺时霆先去吩咐了谨和,早饭要有楚楚昨夜念叨过的槐花饼和草莓软酪,再让厨娘照楚楚最近的口味,看着添几样时令粥点。
  谨和尚不知宫中出事,低声劝贺时霆:“夫人正睡得香,想来不会起得太早,您要不先自个儿用些早饭,别饿伤了脾胃。”
  贺时霆没有胃口,让她下去了。
  屋内,楚楚好梦正酣,牢牢抱着怀里的小枕头不肯撒手,倒是把被子踢开了大半。
  春日的早晨很有些寒凉,贺时霆用锦被将楚楚裹好,把她连人带被子一起抱进怀里,“宝宝,醒一醒。”
  楚楚睡得沉,贺时霆怕惊着她,声音放得很轻,喊了许多声,楚楚才揉着眼睛醒过来,小声嘟囔道:“宝宝不要醒,宝宝要睡觉。”
  贺时霆抱着她,亲了亲她睡得粉嫩的脸颊,嘱咐道:“宝宝,陛下重病,我需入宫一趟,待会儿睡醒了,不要闹脾气,记得用早饭。”
  楚楚困得发懵,一个字都没听进去,茫然地点点头。
  贺时霆抱着她,紧锁的眉心略松了些,“我很快回来,你待在庄子里,别四处乱跑。昨日我们出来得低调,无人知道你在这。为防万一,我派了三千亲兵守在庄子外,你可随意调遣。”
  楚楚靠在他怀里,早就沉沉睡去了,也不知听进去几句。
  见楚楚实在困,贺时霆放弃和她沟通,转而给她留了封信。
  他知道楚楚醒来见不着自己会担忧,便详细把事情的原委写下,嘱咐她好好待在庄子里,若有风吹草动,让三千士兵护着她往西边的旗云山躲。
  贺时霆写完信,旭日初升,千丝万缕的金光透着窗棂照进安静的屋内,也照拂着山河大地。
  他换上朝服,嘱咐谨和照顾好楚楚,别让她贪玩,便跨马准备往京中赶。
  谁知此时,灰衣男子再次自庄外赶来。
  男子带来个消息:今早宫门一开,皇帝胞弟平王便入了宫,从兴德宫捧出一道圣旨。
  旨意大致为陛下病重,立晋王为太子,代为监国。
  贺时霆自马上翻身而下,边听边往庄内走,周身气息越来越冷冽,“他们都有何反应?”
  灰衣男子答道:“晋王已入宫谢恩,齐王对此颇有不忿,并不信服。襄王昨日于齐王府大醉而归,还未醒来。”
  这道圣旨来得太突然,也太巧了,怨不得齐王不信服。
  只不过旨上的宝玺印是真的,圣旨又是由德高望重的平王宣读,齐王无法反驳。太子之争终于尘埃落定。
  这下皇帝危矣。
  无论皇帝为何会突发疾病,晋王又为何会拥有封太子的圣旨,如今天时地利人和,只要皇帝“病重而死”,晋王就能名正言顺地继位。
  以晋王的狼子野心,至多两天,很快就会对皇帝下手。
  皇帝一旦驾崩,接下来就轮到贺时霆了。
  贺时霆早有谋反之心,他若不反,那三位无论谁登了帝位,都不会轻易放过他。
  只是皇帝对他恩重如山,他即便再狼心狗肺,也绝不可能在皇帝在位的时候谋朝篡位。
  可惜他没反,晋王却先反了。
  此时皇帝危在旦夕,贺时霆却没有晋王意图弑父的证据,他若闯宫,定会被扣上谋反的帽子,他若不闯,便只能看着皇帝被害死。
  贺时霆只能佯作正常进宫请安,见过皇帝后再做打算。
  此刻,宫中只怕早已布了天罗地网等着他,他最好不要妄动,等晋王与襄王等闹起来,再坐收渔翁之利。
  可他等得,皇帝却等不得。自古天家无亲情。
  贺时霆要进宫,也要铺好后路。他令手下四十万禁军整装待发,若午时一到,宫中未有自己的消息传出,便以晋王谋反,保护皇帝的名义闯入宫中。
  他又写下三封密信,令人暗地送往昭华长公主等三处府邸。
  贺时霆安排好一切,正要出门,却见楚楚只穿着绫袜便从屋里跑出来。
  他眉心一跳,迅速把她抱起来,“伺候的人呢!怎么让你就这么出来了。”
  楚楚被他抱到床上,脚丫子也被他握在手心捂着,“你别骂她们。我醒来没见着你,心里害怕。”
  贺时霆要训她,见她秀发睡得乱蓬蓬的,侧脸上还有一道粉红的压痕,乖觉又可爱,又舍不得训了,“你乖些,我出去一趟,尽快回来。”
  楚楚醒后还未来得及看信,也丝毫不记得贺时霆方才说过的话,支棱着脑袋不答应,“我和你一起去。”
  贺时霆把她焐热的脚放进被窝,将事情的轻重缓急与她说了一遍。
  往常他也会和楚楚提起些朝中之事,楚楚对朝局了解颇深,她怕贺时霆在宫中出事,但也知道皇帝对贺时霆很好,这一趟贺时霆是非去不可。
  楚楚拧着细眉,“霆哥哥,真的不能直接带兵闯进去吗?只要救出陛下,陛下定会为你正名,不会判你谋逆的。”
  贺时霆摸摸她乱乱的绒发,“傻孩子,我若就这么直直地闯进去,晋王定会立刻杀了陛下,推说是我谋逆,害死了陛下。但我若佯作不知,正常进宫请安,晋王怕惹嫌疑,便不敢在今天便谋害陛下。”
  楚楚还是担心,“可你谁都不带,只身进宫,晋王要害你怎么办?”
  贺时霆道:“宫内有当值的禁军巡逻,我进去并不是完全孤立无援。且我已经命令宫外军队,见势不对便闯宫。”
  楚楚听得心慌,“那若陛下是真心想封晋王做太子,禁军一闯进去,你就是确确实实的谋反了。”
  贺时霆沉默,他抱着楚楚,没有说话,良久,才道:“我会平安归来。”
  四十万禁军,他即便真的反了,也只会成功,不会失败。
  楚楚相信自己的夫君,却忍不住担忧,她强撑着冷静,道:“或许你不用入宫,我,我去求见皇后娘娘……”
  贺时霆吻去楚楚眼角的泪珠,“求见皇后,需宫人来回通传,来不及的。”即便来得及,他也不会让楚楚冒险。
  “宝宝别怕,晋王这件事破绽百出,只要我找出他伪造圣旨的证据,或是见到陛下,定能全身而退。即便事情真到无可挽回的地步,我也不会让自己出事。”
  他说到最后,眼里已凛然尽是杀意。
  事已至此,楚楚知道贺时霆不可能坐视晋王害死皇帝,只好支持他的决定。
  “霆哥哥你去吧,不用担心我。我会乖乖待在这的,昨日我们出京,没有几个人知道,他们一时间也找不到这里。我和小宝宝都在这里,等你来接我们。”
  “好乖。”贺时霆没有时间再拖延了,他喂楚楚喝了几勺姜汁奶,哄她自己好好吃饭,便跨马自京郊往皇城飞驰。
  偌大的皇宫异常平静,并没有因皇帝病重,或是因晋王被封太子而起任何波澜。
  兴德宫内更是安静,皇帝病重,御医俱都聚在侧殿,而晋王则守在皇帝寝殿外,一副孝子模样。
  除此之外,兴德宫中只有几个宫人来来去去,连皇后和慧妃都不在此处。
  贺时霆进宫后,没有受到任何阻碍,一路顺畅地到了兴德宫。
  他步伐沉毅,深邃俊朗的面庞宁肃沉静,看不出任何情绪,如入鞘的利刃,不似以往锋芒毕露,浑身威仪却令人望之生畏。
  “臣贺时霆参见太子。”
  晋王颇有几分意外,没料到贺时霆能这样恭敬地对自己行礼。
  他被贺时霆压制许久,难得有机会见贺时霆向自己低头,素来温和的唇角高扬。
  贺时霆没等到晋王免自己的礼,也不在意,自己站直了,转身往皇帝的寝殿内走去。
  如此目中无人!
  晋王成为太子之后,脸上隐隐的骄矜之色顿时僵住,“贺侯止步,父皇病体未愈,需要静养。”
  “是么?”贺时霆停下脚步,回头看了晋王一眼,淡漠的眼中似含深意,又似乎不含任何意味,“今日怎么没瞧见丁公公?”
  晋王眼中出现刹那的闪烁,“丁公公在侧殿与御医商讨药方。”
  贺时霆凤眸微眯,凌厉的光转瞬即逝,他朝晋王淡淡一笑,“陛下病重,臣身为陛下最信任之人,自当守在陛下身侧,听候差遣。”
  晋王被贺时霆的话一激,脸上的笑更是维持不住,“本宫说了,父皇需要静养。安奎,请贺侯出去。”
  一旁的小太监赶紧小步跑来,想请贺时霆离开兴德宫。
  贺时霆一脚踹开晋王的人,径自往皇帝寝殿内走去,“太子为何一再拦我,莫非心中有鬼?”
  晋王见他冥顽不灵,干脆撕破脸皮,道:“贺时霆擅闯父皇寝殿,意图谋反,来人,将他抓起来!”
  贺时霆进宫时一路走来,发现越靠近兴德宫,禁军越少,取而代之的是晋王的亲兵,而兴德宫外,更是守着数千晋王亲兵。
  他神色不改,嗤笑道:“晋王不如先操心操心自己?平王已被我的人擒获,招认与你伪造圣旨的罪行。”
  晋王脸色突变,“给我把这个乱臣贼子抓起来!”
  贺时霆方才那些话,都是诈晋王的,晋王的反应让他对皇帝的处境有了八分了解。
  兴德宫外的人虽多,却抓不住贺时霆。他传了个信号,宫中禁军立刻朝兴德宫涌来,和晋王的亲兵打做一团。
  晋王武功不好,被护着退进侧殿。
  兵刃交接,混乱不堪,贺时霆趁乱进了兴德宫正殿,也就是皇帝的寝殿。
  禁军护着正殿大门,晋王亲兵护着侧殿大门,双方一阵混战。
  正殿内除了床上的皇帝,空无一人。贺时霆栓好门,疾步赶到龙床边,“陛下。”
  皇帝病得昏昏沉沉的,听到声音,猛地咳嗽了好几大下,才睁开有些浑浊的眼睛,“是你啊。”
  贺时霆跪在皇帝床前。
  这会儿明明是白天,殿内却很昏暗,皇帝对此似乎习以为常,“外面在闹什么?”
  贺时霆道:“今早晋王拿出一封圣旨,摇身一变,成了太子,此时正要诛杀奸臣。”
  皇帝咳嗽一声,语含调侃,“谁是奸臣?”
  贺时霆没回答,转而道:“陛下,晋王伪造圣旨,意图篡位,其罪当诛。”
  皇帝冷笑,他气虚,笑了一阵,复又咳起来,“你倒是什么话都敢说!”
  贺时霆跪在那,恭恭敬敬地道:“臣不敢。”
  皇帝定定地看着他,忽而冷哼了一声,“你有什么不敢?”
  贺时霆跪得笔直,“臣不敢伪造圣旨,意图篡……”
  皇帝撑着床沿坐起来,贺时霆忙去扶,被皇帝嫌弃地瞥了一眼,“行了行了,朕从前怎么没发现你废话这样多!朕被自己的儿子害了,说出去难道很有颜面吗?”
  贺时霆重新跪回去,“是臣救驾来迟。”
  此时外间无数兵刃撞击,锵鸣声,嘶吼声不断。
  晋王亲兵时不时还要吼一嗓子,“贺时霆谋反,你们难道也要跟着反吗?你们为奸人所蒙蔽,铸下大错。但太子殿下仁德,若你们即刻停手,定会饶你们不死。”
  皇帝浑浊的眼睛睁大了些,里面不时闪过鹰隼般犀利的光,“朕仔细一听,怎么仿佛是你要谋反?”
  不等贺时霆回答,他的目光钉死在贺时霆身上,重复问道:“你要谋反?”
  两人方才还在玩笑,却因小兵一句话,殿内的气氛突兀地紧张起来。
  贺时霆沉默。
  他不想在这个时候谋反,但他确实盘算过今日该如何谋反。
  面前这个人是皇帝,是世间最多疑之人,贺时霆却不愿骗他。
  皇帝老了,一向乌黑的鬓发已经染上花白,素来明亮的虎目也有些浑浊,大约是瞪眼睛瞪得多了,眼尾和额间都有几道深深的皱痕。
  英雄迟暮,不复以往君临天下的霸气,沦落到为自己儿子所胁迫的地步。只有那双眼,即便浑浊,依旧深不可测,依旧叫人打心底里臣服。
  贺时霆不想骗皇帝,却不知此时该说些什么。
  眼前的人,在他年幼受尽屈待的时候,带他进宫,让他跟着皇子学习;在他连中三元,却执意去边境的时候,力排众议,允许他去边境做个小兵;在他权倾朝野,非议不断的时候,给他全部信任。
  是皇帝给了他无上的荣耀和权利,甚至,连他那点卑微的,不敢奢求的父爱,也曾从皇帝身上偷得。
  贺时霆不愿,也不能在皇帝面前,说自己觊觎他身下的龙椅,说自己想杀死他的儿子。
  静默良久,贺时霆道:“陛下咳得这样难受,药怎么还不送来?臣去请太医再过来瞧瞧。”
  皇帝佯作疑怒,等了半天,居然就等到这么个答案,他本就头昏脑涨,登时被气得更晕了,骂道:“瞧个屁!”
  堂堂帝王,言辞这般不文雅。贺时霆有些沉默地看着皇帝。
  皇帝被看得尴尬,靠在枕上,调了调位置,咳嗽了几声。
  贺时霆帮着他把枕头扶好,一时两人都有些无言。
  明明前一刻皇帝还在怀疑贺时霆谋反,气氛剑拔弩张,这会儿却莫名的尴尬。好似所谓谋反,不过是两人间的一个玩笑。
  贺时霆再能揣摩皇帝的心意,此刻也猜不透皇帝在想什么了。
  皇帝究竟想要一个什么答案?或者皇帝到底有没有怀疑过他意图谋反?
  门外越来越乱,晋王的兵马虽多,却不敌禁军武功高强,落败是迟早的事。
  刀枪撞击声未止,殿外竟突然传来无数踏踏的马蹄声。
  皇宫内不能纵马,这声音来得蹊跷。此马蹄声重而疾,是陇郡马的特征。
  封祈的人来了。
  有小兵急切地敲门,边喘边道:“将军,襄王与封将军进宫,带了两万兵马,朝兴德宫一路杀进来。他们说晋王和您一起伪造圣旨,意图杀害皇帝,要来清君侧。”
  晋王谋划了这样久,将圣旨、平王以及皇宫内的各种变数尽都考虑周全,甚至试图将贺时霆一网打尽,却不料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皇帝冷眼看着贺时霆,“嚯,这下你要留在这给朕陪葬了。”
  贺时霆皱着眉,语气也不太好,“葬不了。那起子人一逼宫,我瞧陛下的病都好了大半,面色红润,至少还能再活三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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