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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宁长公主-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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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弈被人无视,就那么干巴巴坐在吃饼。
姬尚礼实在见他可怜,就把姑母夹给自己的蛋给楚弈分一半说:“楚将军,你吃鸡蛋。”
来自男孩的善意,让他神色放松了许多,婉转谢道:“阿礼长身体,阿礼多吃……”
“没事的,楚将军。”姬尚礼摇着小脑袋,想岔了安抚他,“虽然姑母生你气,但是你不用害怕到连个鸡蛋都不敢吃,这是我的。”
正吃肉的谢星差点被噎着,转头连连咳嗽几声。怎么他兄长成了受气的小媳妇一样?姬老太爷那威严的面上也要绷不住,清咳一声。
啧啧,真没有面子。
满屋就姬尚礼懵懵懂懂的,不知道他们都在咳嗽什么,转头一看楚弈黑成锅底的脸,更加心疼和坚决的把鸡蛋喂到他嘴里。
“楚将军,你吃!”
被塞了鸡蛋的楚弈:“……”
赵乐君余光扫了眼尴尬的楚弈,继续低头淡定地用自己的饭。
**
到了入夜后的一个时辰,南单于才来到姬家军营。
他暗中离的军营,自然不敢明目张胆,只带了十来个亲信,就过来谈判。
赵乐君不是首回见南单于,早些年两方还讲和的时候,他就来过洛城。
不过那已经是她十岁的时候,如今见到人,依稀还能认出他面容来。
南单于见到一个妙龄女子也在场,先是被她欺霜赛雪的面容给惊艳,很快就反应过来,这是自己多年不曾见过的赵国长公主。
南单于下意识还看了楚弈一样,想到两人是夫妻的事情,忙将视线给收回来,客客气气和几人拱手。
“单于坐。”姬老太爷比了请的手势。
两人便都坐在木榻上,赵乐君在对面坐下,不想楚弈恬不知耻地也在她身边落座,还特意挨近她。宛如他们还是从前亲密的夫妻。
她漠然扫了他一眼,楚弈就在她耳边低语:“君君,胡人如今还不知道我们和离的消息。”
轻轻一句,制止了她所有的抵触,容忍他就挨着自己。
南单于已经用还算流利的汉语跟姬老太爷切入了正题。
他要得不多,甚至退到愿意和赵国带一定数量士兵戎守属于他南胡的边界线,来表达自己的诚意。甚至提到了如今赵国却的战马,可以以粮易马,而且议和的时候会先无条件赠送一批到姬家和楚弈手上。
可以说南单于的诚意十足,而且条件赵国是完全可以接受的,甚至是占了大便宜。
只要他们出兵戎守,那就是说南胡成了属国!
楚弈双眸幽深,姬老太爷亦在沉吟,良久才不急不缓地回复:“我们会将单于的话转告圣上。”随后就朝守着内中的亲兵说,“那酒来,我请单于喝酒。”
南单于听到最后一句,知道这场利益的交换已经打动姬老太爷,眯着眼就笑了。
等酒上来,士兵给一人到上一碗,就在男单于抬手相敬姬老太爷的时候,他身后的亲信突然阻止说道:“单于且慢,我们也带了酒来,何不用我们的酒来敬诸位贵人。”
南单于脸色一变,看着手中的酒,绝对是喝不下去了。
赵乐君几人神色也渐渐冷了下去。
但对方有警惕,他们也能理解,毕竟是一族的王。
楚弈先嗤笑一声,自己把酒干了,说道:“单于喝不惯我们赵国的酒也无妨。”
话是这么说,嘲讽意味也浓重。
南单于脸色几变,最后还是干笑着,接过亲信手中的水囊。
就在这一瞬间,赵乐君却把手中的酒一放,喊了声:“且慢,单于自己带了酒,也还是检查一下再入口的好。”
她的话让那个亲信眉心一跳,几乎就是在他话落同时,那亲信从中拔了刀直接朝南单于的脖子划去……
此举快到叫人措手不及,姬老太爷里南单于最近,猛得把酒泼到行凶人脸上,拽了要被割破动脉的南单于一把。
那名亲信被酒辣了眼,飞快就朝外跑,在抹掉酒的时候正好扫到坏他好事的赵乐君,用最快速度扑了过去。
迎面而来的风劲让她毛骨悚然,赵乐君察觉他意图,被惊得往后退,
身边一个身躯快速将她挡在后边,屋里响起刺啦一声皮肉被割裂声音,有腥热的血沾到了她脸上。再眨眼,那个挥刀扑来的胡人已经被楚弈一个肩摔重重砸在地上。
他弯腰掐着对方脖子,把人再提离了地面。剑眉下的一双眼眸内是狞色,被割伤的手臂鲜血直流……
第32章
精心布置过的会客之地,被一场突发事件给闹得一片狼藉。
赵乐君没有想到自己一句话真的引发了所担忧的事情。
她是见南胡人小心翼翼,而且那个亲信当着他们的面就暗喻酒水有问题,退一步来说就是在挑拨离间了。
所以她才提醒一句,也是想告诉南单于,他们莫要以小人之心渡君子之腹。
不想那亲信确实有问题。
只是他要害南单于,是受了谁的指使?!
疑虑从心中起,赵乐君目光沉沉望着被楚弈掐在手掌中的胡人,眼角余光扫在打斗中掉落在地上的水囊,快步走过去先拾起来。
她晃了晃,酒水还没有洒光,就将水囊攥在手里再回到楚弈身边。
“他还不能死。”她抬头看他,看到他眼里涌动的戾气。
楚弈恨不得当场掐死这个敢把赵乐君当目标的胡人。
如若他慢一步,她就得落到对方手上,甚至是受伤。是他希望能见到她,才拖着她出席的,刚才那一瞬间,让他一颗心都差点要跳出来。
她要是今日出了事,他悔一辈子也无用!
赵乐君在边上看他不为所动,那个胡人已经脸色泛紫,唇色发青,再掐下去真要当场毙命了!
“楚弈!先松开他,你手受伤了!”
赵乐君伸手去掰他手指,楚弈到底是还要理智的,不然早早咔嚓一声拧断这胡人脖子。
他一甩手,将人狠狠摔到南单于跟前。
南单于和他的亲信都被他狠厉的样子惊得眉心直跳。
赵乐君松了一口气,忙回头喊人找东西来,先给他止血。
听到动静进来的谢星当即把衣服一撕,撕成布条,然后先绑住义兄的胳膊上端。
姬家军已经死死押住了那个人,为了防止他自杀,还掰开他嘴检查里面有无藏毒囊。
姬老太爷在变故中平复了一下心情,看向脸色发白的南单于,沉声道:“这是你的亲信?却想把你毒害在我军营中,他是要挑起赵国和你南部的争端,还是想要谋你南部?”
随着他的问题,南单于也快速思索着,很快就拿胡语骂了几句什么,他身边的人脸色几变。
赵乐君此时看着谢星在处理伤口,闻言回头,眼神冰冷:“单于,这人是对你意图不轨,却是在陷害我军。你最好现在就让人送信回去,说明你是安然的!”
南单于死在这里,最得利益的自然是北胡人。
他们可以乘乱吞了南部的兵,而南胡人在悲愤中,再被北胡人挑唆利用,势必会倾尽权利和他们不死不休!
那么北胡人可以免于过早议和,再趁机一鼓作气看能不能夺回北地。
算计可真好,占了便宜又卖乖!
南单于得赵乐君一提醒,当即也反应过来。
就在此时,外头传来嘹亮的一声报。
斥候跑了进来,焦急地说道:“将军!外边集结了一批胡人!看样子是要进攻!”
“来得可真快。”姬老太爷冷冷一笑,看向南单于的眼神有几分意味不明。
“姬将军!我这就出去看看情况,如若是我的人,见我安然势必就此退去。这也是他们的挑拨!”
南单于知道他在想什么,当即抱拳解释。
姬老太爷颔首,楚弈此时看向谢星,眼里都是红红的血丝,咬牙吩咐:“放信号,谁敢越雷池一步,杀!”
青年杀意森森,让南单于就差哀呼了,心里恨死了设计的人。
当即就和亲信要去阻止被挑拨起来的战事,而他身边一个亲信要去把那反叛者带走。
赵乐君扬声又喊了声且慢:“人,你们不能带走。这是证人,我赵国是那么好说话的么,什么人你们带来就带来,说带走就带走?!”
如果这个真的是北部的人,那么议和的时候,就是他们这边一个筹码!
也能正好解决她一桩苦恼事。
一个女子凌厉起来气势丝毫不比男儿差,南单于算是见识当年她一个少女,是如何和姬家军相互扶持,死死守住一半的北地。
南单于心中肃然,郑重地说:“长公主殿下,我在此表达我的歉意。人你留下,此事了结后,必当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他身边的亲信都慌忙想劝。
人留下了,那他们也就没有证据指向北部的狼子野心。
但是南单于一抬手,阻止了他们的再多说。
姬老太爷看到这里,对南单于的处理还算满意,吩咐士兵:“挑一队精兵护送南单于归去。”
可别半路被人弄死,最后还是麻烦他们。
南单于谢过,带着对北部的怒火匆忙离开。
谢星已经去发信号,楚弈仍旧沉着脸坐在那里。
姬老太爷一眼就知道他是什么心思。虽然外孙女今儿出现,是他特意所为,但他方才的表现也还算另人满意。
老人就不打算再对此事说什么,而是跟外孙女说:“那酒水留好,人我先让关押看管起来。”
说罢要往外去。
外头声势浩大,他不可能不管。
赵乐君看出他的打算,在老人身后喊他:“外祖父,夜深露寒,我去督军。”
“我又没真老到不能动了,你且在这里先在这里处理他的伤。”
丢下话,头也不回走了。
楚弈的伤口比较深,这么会功夫,还是往外渗着血。
士兵已经去找了军医过来,等到上完药,才见慢慢止了血。
赵乐君算是送口气,顾不上处理手上染的血,转身就要往外去看看情况。
刚才响起了几声号角声,也没听见士兵撤退的动静,她放心不下。
一直没有说话的楚弈紧跟着站起来,依旧一言不发,用没有受伤的手一把拉住她的手。
抓住了那柔软温暖的柔夷,他手指就穿过她指间,紧紧地和她十指相扣。
赵乐君被他闹得一愣,低头看了眼被他握紧的手,手上已经传来拉扯的力量。
“不是要去看外边的情况?”
他低沉的声音传来。她抬头,对上他坚定的视线,慢慢又垂了眸,任他就那么拉着自己一路往外去。
姬老爷子站在高塔上,遥望下边染着炙热火把的一片胡兵,凝神静气。
赵乐君和楚弈也攀登上来,天色暗,他也没有留意两人相扣的手,朝外头努嘴:“看来是解决了。来的是南单于几个儿子,北胡人动作真是快啊。”
高塔上夜风吹得他们衣袂猎猎做响,赵乐君凝视着在火光下如浪潮远去的胡军,心里还萦绕着今夜的千钧一发。
如若真叫北胡人得手,苦的还是这边的百姓。
她眺望那发出沉重脚步声的人浪,等确定他们真的完全撤退,长长舒了一口气。
姬老太爷手还握在栏杆上,不知想到什么,笑了两声,然后拍了拍栏杆:“行了,都回吧。人也在我们手里,出不了妖蛾子了,等审好了,明日把信送到北胡将领手中就可以。”
估计今晚他们南北两部也还要先过过招的。
但这就跟他们没有什么关系了。
“亏得我们君君警醒,和北胡人的议和,主动权完全在我们手中了。”
姬老太爷话语中有深意,扯着嘴角皮笑肉不笑地看了眼楚弈。
赵乐君在这个时候想要挣开他的手,偏他还握得紧紧的,顺势侧身让道给姬老太爷。
老人这才发现两人的小动作,眉头当即皱了起来,再抬头看到外孙女瞪圆了的眼,自然知道是楚弈强拉着人的。
“有伤风化!”
姬老太爷丢下一句话,转身就下了高塔。
赵乐君脸都被臊红了,他怎么就那么厚的脸皮!
“楚弈,松开!”赵乐君终于爆发了。
可是扣住她手的男人,手指仿佛是在她这里生了根,完全甩不开,下刻还被他用力一拽,直接把她搂到怀里。
他身板硬得跟铁似的,撞得她骨头都作疼。
两人身体因为贴进而亲密无缝,他身上的血腥味就笼罩着她,浓郁得让她呼吸微滞,让赵乐君想要推开的动作一顿。
低哑的声音从她头顶传来:“幸好……”
只说了两个字,就没有下文,尾音飘散在夜风中,是他的歉意和后怕。
楚弈心里的不安在这时才算稍稍缓解,揽着她腰身的手越发收紧,仿佛是要将她嵌入到身体里一样。
方才紧急地一幕就又在赵乐君脑海里闪过。
如果他不是反应快,如今确实还不知道是个什么样的局面。
她抵在他胸前的手缓缓落下,可放下后又发现自己一双手拘束得无出安放。
而他低了头,唇碰在她耳垂。他在耳边的呼吸起伏不定,撩在她肌肤上。
夜风似乎就不那么清晰了,被他的呼吸声所掩盖,他唇微凉的温度也叫人心跳都漏了一拍。
“君君……我真是卑劣得很,但我还是那句话,我不会在此事上退一步。”他若退了,她必然逃了。
赵乐君觉得他挺会煞风景的,想生气都懒得生气了。
“松开,该下去了。”
还有后续的事情没处理。
楚弈却还是倚着她说:“我头晕。”
她真是服气了。
明明失血,还非要跟过来,也不怕摔下去了!
赵乐君没好气,伸手去抓了他手臂,侧身要扶着他,给他借了个支撑点,两人慢慢一步一步走下台阶。
明亮的星空在头顶闪烁着,月色下两人的身形紧紧相依。
楚弈低头,看到彼此交缠的影子,嘴角往上微微扬起。
等回到方才待客的营帐,楚弈的不适越来越多,甚至还有要呕吐的症状。
赵乐君把军医再喊了过来,想到那水囊里的酒可能下毒,问道:“是不是那刀子上也淬毒了!”
军医把匕首拿过来对着火光细细看了又看,不解道:“并没有,或者是因为先前止血用了些许时间。”
说着走到楚弈跟前:“楚将军,我再帮你把把脉。”
然而军医把了左手又把右手,也还是没能得出什么问题。
听到他又欲干呕,军医突然就抬手去按他肚子。
“楚将军,这里可胀得难受?”
楚弈皱起了眉头。
军医就细细问他今晚吃用了什么,楚弈迟疑了片刻一一说来,军医再问用量。
张了张嘴的楚弈没有接话。
但是军医已经得出病症所在了,起身朝赵乐君拱手说:“公主,楚将军的病情与伤势无关,应该是晚上吃多了,腹胀不好消化。我去开些催吐的药来。”
楚弈:“……”
站在灯下的赵乐君斜斜看了他一眼,想起他晚间挤到自己身边坐着吃饼,还吃了她侄儿的一个鸡蛋,面无表情往外走。
这人,自己受着去吧!
第33章
入夜的军营,偶尔传来士兵巡逻走过的脚步声,他们腰间刀剑相碰的清脆声响,传入寂静的营帐内。
楚弈躺在床榻上,听到士兵第三回路过,终于在黑暗中闭上。
片刻后,他发现闭眼也无用。自从姬家军营回来,他就碾转无法入眠,脑海里都是今夜的事情。
关于那个袭击的胡人,关于赵乐君待自己的态度,关于他丢的脸面。
林林总总都挤在脑子里,让他心一刻都静不下来。
赵乐君扣下那个胡人,肯定是要拿来作为谈判主导权,至于她想要谈判的内容,他大概已经猜到了。
她说过,只要她不愿意受逼迫,就一定有办法破局。
赵乐君要跟胡人谈判的条件应当就是不允许他们提出跟赵国和亲。
楚弈想到这里,头就隐隐作疼,似乎伤口也开始撕裂的作疼。
一个足智多谋的女子,日月星辰都不能遮住她的光辉,唯独就是追求起来叫人伤透了脑筋。
以前局势所迫,他这星点莹辉才入了她眼,如今再对上她,每一次出拳就宛如都打在棉花上了。
还在她跟前丢尽了脸!
楚弈越想越挫败,牙关都咬得咔嚓作响。
偏还阻止不了自己去想那小妇人,鼻端更有若有若无的香味,撩拨得他心绪总是闪过那张面容。而这些香味是她在自己住了几日留下的气息,明明已经过去几多时日,也不曾散去过,连空气都被渗透了一样。
楚弈难耐地坐起身,用没有受伤的手把身下垫着的兽皮给扯了出来,在抬手想要甩出去的时候,又缓缓放下。
他听着自己在这方寂静中的呼吸声,有那么几丝凌乱,和他狼狈地心情一样。明明是凉如水的夜,此时额间却还冒着汗。
他敛了敛神,重新再躺下,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慢慢睡过去。然而梦里也尽是她,执念至此。
谢星一大清早来看义兄伤势情况时,发现他睡得昏昏沉沉,还在梦里呓语什么。
他迟疑了片刻,靠前静静听了片刻,发现喊的是他公主嫂子的名字,让他牙根发酸咧了咧嘴。
虽然打扰别人的美梦不太道德,谢星还是伸手去轻轻推义兄,想喊他起来问问情况。
哪知手碰在他中衣上,就被滚烫的体温惊着,再探手贴他额头,发现义兄居然是在高热。
谢星一双眼都睁大了。
他们在军中摔爬打滚,在沙场上小伤大伤,早就习惯了,他还从来没有见过义兄因伤口高热的。
义兄哪来是梦里都是嫂子,分明是烧得迷糊了!
“军医……”小少年转身就跑,响亮的声音惊动了一片人。
很快几位副将都知道楚弈高热的事情,围在屋子里,催促军营熬药。
刘副将跟了楚弈最久,担忧中又疑惑:“将军身体向来都不见病痛的,怎么说倒下就倒下了!是不是那胡人的刀子真有什么邪坏的东西!”
几人也答不上来,东西都还在姬家那里。
谢星却是想起了一件事,昨日义兄操练回来,直接就浇了好几桶的井水。
恐怕加上伤,回来前还脾胃不舒服,累积在一块,让他这铁汉也被腐蚀个口子,一举倾倒了。
不过他没说出来,只若有所思,皱着眉看已经扎过针都还迷糊呓语的义兄。
楚弈高热,众人都心照不宣,闭紧嘴巴。
现在正逼胡人议和的紧张局面,任何有不利自己一方的消息都不能透漏。
上郡军营里一片肃穆,赵乐君则跟着外祖父再听了一回那个胡人的口供。
就如同她猜测那样,胡人北部心思狡诈,想要一举吞了南部。这个南单于的亲信,因为脾气太冲,总是被其他人排挤,受了气找南单于说了几回都没有得到很好的排解。渐渐的就有了离心。
正好北部的人驻扎在这里,两军要结盟,来往多了,被北部那帮油嘴滑舌的人吹捧得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居然还交心了!
就这样再被北部的将军用事情重用的诱惑,对南单于倒戈,从中挑起是非,让他们赵国背上杀的黑锅。
赵乐君听着都替南单于心寒。
把口供一一记录下来,检查无误后,赵乐君就让人直接送给北胡的将军。
不需要再加别的,南胡已经和他们再度决裂,这一份口供,就可以让他们面临压力。
让他们每日都活在可能会被举兵剿灭的恐惧中。
北胡营地。
昨夜事败,已经让北胡将领惹上一脑门的官司。
南单于回去带着兵马就逼迫他们拔营滚蛋,北胡将领见他没有带回来那个反叛责,还一番胡搅蛮缠,说是赵国的算计。
阴谋诡计耍得溜,嘴皮子也厉害。
若不是南单于一句人如今还在赵国长公主手里,让北胡将领抵赖不了闭上嘴,他都快要真信北部人那嘴里的鬼!
北胡将领见是彻底事败,知道自己也桶了个窟窿,面对让拔营,不然就要开战的南单于,根本就是雪上加霜。
剑走偏锋没走好,反倒给自己扎了一刀子。
北胡将军都恨不得把先前提议的那个副将弄死在当场,最后连夜带着人退离到南胡的边界线,灰溜溜的跟丧家之犬一样。
等到下午收到赵乐君派人送来的信,知道自己没有别的办法,先拔刀子杀了献计的人。
吩咐道:“把他的脑袋割下来送给单于。此人私下行事,让赵国与南部迁怒我们,如今我军已经退至南部边界线,南部要和赵国再结盟,随时可能出兵征伐我部。”
满嘴推脱和胡说,把自己扒拉得干净。
其余几个将领盯着那尸首眼角抽动,敢怒不敢言。
此时也只能要一个人来担大局的责任。
北胡将军推脱责任后,当即再修书一封,让来传信的人带回去给赵乐君。
信里表态会说服他们的王与赵国议和一事。
**
赵乐君为胡人的事情忙碌半日,刚刚坐下要喝口水,就听闻谢星求见。
她把人请了进来,谢星见着她摸着后脑勺,踌躇地说:“阿嫂,你能去看看我阿兄吗?他高热,昏昏沉沉的,一直在喊你的名字。”
赵乐君就一愣。
她以为是楚弈昨日丢了大脸,不好意思自己过来,是让谢星来帮着过问胡人的事情。
结果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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