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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宁长公主-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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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没说的是,帝王该庆幸自己还算年轻,若是再晚几年,这样动怒昏厥过去,搞不好就歪嘴瘫在床上了。
  帝王身体虚弱,猜忌的心仍旧一刻未歇,把医士都赶走,独独留下连云为自己熬药。
  连云就在帝王寝榻前用红泥小炉煎药,一举一动皆在帝王眼皮下。
  炉子的火舌摇曳,呼吸沉重的帝王在银丝炭噼啪作响中,慢慢说道:“姬家和楚弈又搅和到一起去了,嘉宁多半是跟那楚弈旧情复燃,明明同在上郡,居然只字不提收复北地一事。若不是北胡议和,楚弈送信来,他们恐怕还要继续瞒着朕!”
  连云低着头,望着开始咕嘟咕嘟作响的药罐,轻声回道:“陛下,收复北地于陛下来说是好事……”
  突然一个什么东西却直直朝他砸了过来。
  他没有动,那东西反倒砸偏了,砸在药罐上,药罐一歪,在地上发出碎裂的声音。溅起的几滴药汁就落在他手背上,霎时烫出一个水泡。
  “你是想要给嘉宁说情吗?!还是你也跟他们一样,都想着反了朕!你们这些逆臣!”
  皇帝喘着粗气,半个身子探出了寝榻,面目狰狞。
  连云在他突如其来的暴怒中缓缓跪下,神色极平静:“陛下莫要动怒,臣不敢。若陛下觉得臣也不可信任,不过一句话就能要了臣的性命,何必不快给龙体添不适。”
  青年淡然如水,不卑不亢,武帝死死盯着他片刻,终于再躺倒,长长吐出一口气:“是朕糊涂了。当年朕就不该让你们连家和嘉宁退亲,让嘉宁养了那么只会咬人的狗……阿云,你是朕自小看着长大的,你实话告诉朕,你还想不想娶嘉宁。”
  **
  赵乐君风尘仆仆回到洛城的时候,居然在城门处就遇到了连云。
  他穿着一身细布的棉袍,未束冠,用一直桃木簪固定着发髻。
  她勒停马,诧异看着这清贵的青年:“不可能那么巧吧。”
  连云抬头,看见她脸颊沾着灰尘,弯眼笑:“自然不能那么巧,我特意在这里等君君。”
  赵乐君闻言反倒一愣。
  在离开洛城前,因为他给胡人送了楚弈不在上郡的消息,两人其实是闹得不愉快的。眼下他的态度,仿佛先前的不愉快都不曾发生过一样。
  而且……他在这里等她,说明他知道自己的行踪。
  赵乐君勒着马,沉默地跟他对视,他却转身去牵过马,和她说:“等到了长公主府,我再跟你细说。”
  这里确实不是说话的地方,赵乐君颔首,率先策马归家。
  窦正旭听闻赵乐君回府,高兴到门口迎接,不想就看到跟在后方的连云。
  “公主怎么这么快回来了,不是说还有胡人使者回到洛城来面圣。”
  议和的事情已经传遍了洛城。赵国封锁国线,已经近二十年未有胡人来朝拜,不少百姓都翘首都等着看看胡人的模样。
  赵乐君听着窦正旭的话,知道如今洛城应该是传遍了。
  “楚弈等到他们前来的王子就一起启程,大约还有十日左右就该到了。”
  她边说着边往屋里走。
  有连云在,窦正旭不好再跟进屋,就到廊下守着。
  赵乐君是赶路回来的,银镜没有跟着,使女们见到主子突然归来,慌乱了片刻,去打水和到厨下。
  连云很自在的就坐在她桌案前,静静看她被使女围绕着净手净面。
  赵乐君洗去一脸的沙尘,总算是感觉清爽不少,在他对面坐下。
  他这才开口:“陛下收到楚弈的来信后震怒,当时就叫了太尉和大将军,说要以反叛的罪名诛杀。”
  她眸光一闪,定定地望着他。
  连云继续说:“是大将军出言相劝,止住了陛下的杀心。但陛下准备拿住楚母,要让楚弈先回洛城,结果发现楚母早早被他接出洛城,为此昏厥了过去。”
  “楚弈的母亲离开,我当时知道,我也知道上郡如今不能缺了他,所以没有阻止。陛下事后在猜测,说你跟他旧情复燃……”
  他三两句把进来发生的事情快速说来。
  赵乐君听到那句旧情复燃,长长的睫毛颤了颤。
  连云凝视着她,哪怕她细小的表情都没有错过。他缓缓吸了一口气,问:“君君,你准备再和他在一起了,是吗?”
  面对他直白的询问,她呼吸微滞,在他注视中说:“是。”
  一个字干净利落,落入连云耳中,让他忽地笑了。
  笑容带着苦涩,他其实已经知道她的选择,只不过就是想听她亲口说出来罢了。
  “我知道了。”他轻柔地说,“但楚弈能不能再把你娶回去,只能看他本事了。陛下有意为你我赐婚,他不愿意姬家和楚弈再度结盟,让楚弈势力再壮大。”
  赵乐君吃惊,看向他的目光也渐渐变得复杂。
  连云朝她微微一笑:“当时陛下说我是否还想娶你,我回答是。第一是我心中确实有你,其二,不是我,也会有别人。起码我还能拖延陛下下旨的时间。”
  “楚弈必然痛恨我先前不磊落,那我就等他回来。”
  “连云!”
  赵乐君惊疑不定喊了一声,他已经站起来,深深看她一眼,转身离开。
  不过刚回到洛城,就有让人不能掌控的事态,赵乐君看着连云远去的身影出神,在不自知中咬了唇。
  “——豁嘴可不好看,肉都要咬掉了,到时你那些旧情郎嫌弃,都不敢娶了怎么办。”
  在她出神的时候,打趣的声音传来。
  赵乐君侧头,看到魏冲居然不知何时跑到跟前了,倚在走廊的柱子边,笑得漫不经心。
  窦正旭拿手拽了他袖子一把。
  听墙角是什么光明的事情么,还巴巴给说出来!
  赵乐君一愣,下刻没好气睨他一眼:“你这张嘴就不能够饶人一回?上次把谢星整得那么可怜,好在人家豁达,还在我跟前给你讲好话!”
  魏冲嘿嘿地笑,抽出在窦正旭手里的袖子,大刺刺步入屋内坐下。
  只是他坐没坐相,人家都是跪坐,他是往桌子一靠,翘着腿坐。歪歪扭扭地转头跟她说话:“那小子太傻,好哄骗,正好拿来逗逗乐。”
  说着,嘴角啜着八卦地笑,又问:“怎么,我们公主殿下这就要二嫁了?我该不该说恭喜?”
  赵乐君算是怕他了,不得不沉下脸低斥一声:“住嘴。”
  魏冲这才把笑了敛起,不情不愿地转过身,在她面前总算是工整地坐好了,给她汇报她离开洛城之后都发生了什么。随后极认真地说:“如今公主要紧的事,是要让陈家彻底翻不了身。陛下迟迟不发落那老匹夫,还是打算着用恒王压制太子,毕竟陈家是世家,势力还是有的。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公主以为呢。”
  “我心中已经有了计较,所以才着急赶回来。太子暗中保了南阳王和霍廷,让他们能够安然离开,我父皇心中多半也不痛快的,陈家的事,我晚些就吩咐下去。”
  魏冲如今身为她的谋士,尽责提醒,见她有谋算,就不再多话,咧着牙动了动腿,嘀咕着站起来。
  “我怎么就是不习惯这样坐,麻了麻了。”
  沉重的气氛就被他闹得都散了,赵乐君好气又好笑:“你这个样子,跟别人说你是世家出来的,都不会有人信。”
  “不信正好,省得丢了我祖宗的脸,要气得入梦找我算账。”他跺了跺腿,一拐一拐往外走,走到门口,突然又转身说,“真不要我道声恭喜啊?”
  一笔直接就朝他脸面砸去,让他一溜烟地跑走了。
  赵乐君听着他远去的脚步声,哭笑不得,当年怎么就收留了这么个嘴上不饶人的祸害。
  不过被他一闹,赵乐君心里倒是轻松了不少。吃了些东西,她就更衣沐浴,让人准备车驾,进宫面圣。
  既然知道父皇病了,哪里能不去探望。
  武帝罢朝三日,在寝殿内修身养性,总算是有了些精神。
  这几日政务都让太尉过问着,如今已经见好,就来到堆了高高一摞奏疏的桌案前。
  哪知才坐下,就听闻说赵乐君已经回到洛城,进宫求见。
  他拿着奏疏的手一抖,好不容易压下去的那些火气又在心底翻涌着,刚刚还觉得呼吸顺畅,这会居然又提不起劲来了。
  他扶着桌沿,半天才从嘴里吐出两字:“不见!”
  他不想这个时候见这个女儿,不想听她为姬家辩解!
  然而,帝王的金口玉言也有不中用的时候。
  赵乐君已经径直来到了大殿上,朝正对自己咬牙切齿的父皇淡淡地笑:“女儿回城便听闻父皇龙体抱恙,心中忧虑惶恐,未经传召就匆忙而来,还望父皇恕罪。实在是女儿放心不下。”
  帝王险些就被生生怄出一口老血。
  反了!真的是要反了!这个昔日小心翼翼,伏低做小的长女也敢在他跟前耀武扬威了!


第42章 
  赵乐君话落,大殿却死寂一般,安静无声。
  帝王台阶之上高坐,双目赤红盯着不请自来的长女,愤怒不必宣之于口,从那双眼眸中泄露出来。
  赵乐君视若无睹,脸色依旧是淡淡地笑。
  父女无声对峙,帝王到底因为愤怒略逊一筹,忍耐不住冷冷下逐客令:“你不到朕跟前来,朕便好得很。”
  “那是女儿的不是了。”赵乐君闻言朝他又施一礼,直起身后才继续说道,“既然父皇不待见,为了父皇的龙体着想,女儿就此告退。”
  说罢,居然是真要转身离去。
  本就被她的到来气得难受的帝王猛然呵斥一声:“放肆!朕这里什么时候容你来去自由,目无尊上!”
  父亲难缠,赵乐君倒是神色轻松,再度回身,对上他圆睁的怒目淡然道:“那女儿恭听父皇吩咐。”
  她始终从容不迫,不为天威惶惶或被激怒,反倒叫武帝越发觉得憋气,就好像一拳头打在了棉花上。
  他用力喘了几口气,理智回归一些,冷声道:“你在上郡,却瞒着军机不上报,又让姬家军无旨调动。你今日敢调动姬家军到上郡,明日是否就要把姬家军调遣到这皇城之内!”
  责备的话连二连三,赵乐君口中说了句不敢:“上郡当时岌岌可危,姬家军英勇卫国,从无僭越,父皇何必过多猜忌。女儿知道这些年来,您总是疑心我与太子要谋朝篡位,一而再的打压着姬家。可是父皇……”
  她抬起头,看那个已经不再对自己慈眉善目地父亲,一字一字地道:“女儿说句大不敬的话。太子已经是太子,他不必争不必抢,往后就是帝王,我与太子为何要谋逆?如若母后还在,父皇可还会听信他人谗言,视我姐弟如毒蝎?!”
  这是她首回在帝王跟前说出这些年来的委屈。
  武帝有片刻的愕然,下刻咬牙道:“你是在指责朕吗?!如若你母后还在世,也要被你如今的桀骜不驯所惊!”
  “父皇!”赵乐君此时心底有悲与怨翻涌,语气也变得犀利起来:“如果母后还在,只会心寒!她的父亲在你年轻时倾尽举家之力支持,她的兄长为国为君,马革裹尸。姬家满门忠烈,可换来的只有父皇你无穷无尽的猜忌!我该幸母后不在了,不然要又要经历多少痛彻心扉!”
  “赵乐君!”
  在她失态的嘶喊中,帝王勃然大怒。
  姬家是他最不愿意提起的亏欠,正是因为心中有愧,才更想要处处抓出姬家的错处,似乎这样才能够把他的亏欠给遮掩,让世人所遗忘。
  赵乐君听见他呼自己的姓名,心中涌起更多的怨怼。
  乐君乐君,悦君悦君。
  她母后将所有都给了心爱的郎君,可最后换得了什么。
  只是换得他对她的血亲征讨,欲除之后快!
  帝王父女在大殿中就争吵了起来,宫人早已经惶恐跪下。而把心中怨气都发泄了出来的赵乐君,反手抹了一下眼角,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已经泪流满面。
  可是那一下并不能让眼泪停止,反倒越发汹涌,让她以手掩面。
  武帝坐在高位,那一声咆哮后,也似乎用尽了力气,只能无言张大嘴呼吸着。
  良久,他在女儿无声的哭泣中,愤怒的神色一点一点消散,最终被浓浓的疲惫感吞没着。
  刚才那一声,也让他想起了女儿名字的含义,想起了元后离世前,紧紧握着自己的手说一定不能叫姐弟受了委屈。
  他当时是怎么答应的……武帝居然有些想不起来了。
  那个时候,他已经纳了陈后为妃,多在她宫里,贪恋陈后年轻的身体。
  再后来,胡人势不可挡,陈后产子,姬家频频在战场上失利,国土丧失,群臣皆责难姬家。
  他顺势而为……夺了姬家一半的兵权,让姬成临残兵疲将的苦守北地。
  陈年旧事不断在脑海里徘徊,让他头痛欲裂,更加不想去分辨错对。
  他是帝王,天下之主,天子威仪,不管是谁都只能臣服!
  帝王目光沉沉,抬头看向已经擦干眼泪的长女,在她那酷似元后的面容中有一阵的恍惚,最终闭眼道:“你今日放肆,朕容忍了,但绝无下回。去吧,看看你弟弟去,再好好准备议和一事……还有,朕觉得你与连云还是相配的,朕希望你莫要辜负他一片爱慕。”
  赵乐君走出大殿时,眼中的泪已干,不论是悲伤还是愤怒,都已经在帝王最后一句话里碎裂,消散。
  她脚步没有停留,步履沉稳地去了太子那里,一颗心宛如固城。
  太子已经打听到阿姐进了宫,犹豫着要不要到帝王跟前,却见她眼眶微红,明显是哭过的样子走来。
  他心中大惊,三步做两步,一把去扶住她:“阿姐,你怎么了?”
  为什么哭了?
  “……他呵斥你了?!”
  少年从焦急道目有冷意,声音不自主的拔高了。
  赵乐君回握住弟弟的手,朝他灿然一笑:“无事,不过吵了一架,你近一个月可好?”
  太子手掌里一片冰凉,叫他心疼,忙宽慰她:“阿姐安心,弟弟好着呢,昨儿我还用了两大碗米饭,吓得宫人都不叫我再用了。”
  赵乐君眼神都温柔得能拧出水来,拉着弟弟坐下,见到桌案上放着新鲜水果,宫里也井井有条。
  这些日子以来的担忧总算是放下了。
  “平时用得少,突然增食是要伤了脾胃,谁敢让你海吃。南阳王一事我听魏冲说了,你做得很好。”
  太子被突然夸赞,露出腼腆地笑说:“不过是跟在后边推波助澜,大功劳还是上郡的战事,让父皇不敢再起内祸。”然而,说了两句,脸色就古怪了一些,“南阳王好摆平,不过两万兵力的藩王,不足为惧。但霍廷就不好说了,手上兵力五万,被夺回铁矿之余还平白受冤屈,恨上陈家不说,怕要跟其他武将有心思。”
  武将好不容易跟世家有了抗争的底气,再被打压,帝王猜忌亦重。今日一个霍廷,明日还会有许多个霍廷。
  “他们有心思就有心思罢。”赵乐君淡淡说了一句。
  太子诧异地喊了声阿姐,就听到她又说道:“门阀政治,早已经叫皇权旁落,才让父皇近十年来拼命提拔寒门武将,想以此抗衡。可依旧无法抑制世家大族对朝廷的渗透,这样一个千疮百孔的帝国,倒不如彻底乱了!”
  去疮需挖毒去肉。
  如今无法过多牵制的武将是毒,那些世家就是身体里的一部分肉,剜去自然疼,可祖宗基业不能就此被腐蚀到衰败!
  赵乐君坚定的话,叫太子心头怦怦直跳,连眼睛都亮了。
  **
  随着赵乐君回洛城,最紧张的还数陈后,她父亲如今还被关在大牢中,姬家如今北地已经收复,在朝中声望务必大涨。
  她惶惶地害怕赵乐君要开始对她父亲下手,接连几日都想到帝王跟前探探口风。
  然而帝王有恙以来,后宫妃子一概不见,叫陈后数日来都心惊胆战。就像脖子上悬着柄大刀,在她不经意的时候就会落下。
  她煎熬了数日,却发现不管是太子还是赵乐君,或者是跟姬家有关系的那些朝臣,都未曾提出过一句有关陈家的事。仿佛她们陈家被人遗忘了。
  在陈后恍惚度日中,楚弈与胡人使团已经接近洛城。
  赵乐君收到消息,说大约两日后使团就能到达。帝王这几日召见了她几回,跟着太尉一众商议迎接使团事宜,父女间都未再提起那日的争吵。
  至于帝王有意让她嫁给连云一事,赵乐君不作回应,连云亦守着先前对她的承诺,等楚弈回来。
  离着使团到来的时间越近,赵乐君免不得有不安,这夜碾转反侧,迟迟无法入眠。
  此时时节近端午,天气变得闷热,赵乐君贪凉,屋里的窗都打开着。
  外边一时风动,徐徐送入屋内的夜风叫她终于感到一丝困意。
  她缓缓闭上眼,安静中突然听到屋内有轻响,吧嗒一声,像是什么东西掉落了。
  她本不以为意,下刻却是被耳边多出的呼吸声惊得坐起来。
  眼前的黑影伸出胳膊,有力的将她楼在怀里,他沉沉地呼吸在她耳边,声音跟月色一般幽幽。
  “你回来后就不知道给我送封信?”
  熟悉的嗓音传来,属于他的气息笼罩着她。
  赵乐君默了片刻,说:“被你的信闹出了阴影。”
  她可不想再收到一封满页缠绵字眼,直辣眼睛的回信!


第43章 
  楚弈连夜赶回城,就在她身上吃了个憋。
  提起那信,他脸上也有着几分不自然,悻悻地说:“叫人报个信也使得的。”
  偏偏只言片语都没有,让他总忍不住去想,是不是她回到洛城,见到她那无双的旧情郎,就又开始摇摆了。
  楚弈心里患得患失,手臂慢慢收紧。
  赵乐君不习惯他这种黏糊的劲儿,伸手推了推他,反倒让他顺势就推了自己一把。他带着夜露的衣裳微微潮湿,身体却滚烫,交融在一起,贴近着她,是说不出的缠绵。
  “你沉。”她被压得瑟缩了一下,悠悠吐息。
  楚弈鼻端是她身上的香味,霎时填满他心湖。他一手撑着床缓缓支起身子,幽暗中她眸光似星辰,让人心动。
  他覆又低头,唇轻轻碰在她眼角,贴着她温暖的肌肤低语:“君君,能亲你吗?”
  赵乐君被他问得愕然。
  以前他不是说亲就亲,前不久还将她压在城墙下,什么时候询问过她这种事情。
  这让她要如何作答?
  赵乐君沉默了,楚弈的唇已经从她眼角徘徊到嘴角,她抵着他胸前的手不自觉揪住他衣襟,但他只是轻轻一碰她红润的唇就翻身坐了起来。
  昏暗中是他急促的呼吸声,赵乐君片刻后才跟着坐起身,意味不明的目光在他身上扫了一圈。
  两人曾是夫妻,她当然懂得他此时怎么了,也明白他此时克制是遵守着先前的承诺。
  赵乐君抿抿唇,理了理被他压凌乱的长发,问他:“你先赶回来了,胡人的使者呢?南胡是派了谁前来?”
  楚弈平复呼吸,将刚才压着她柔软身子撩起的旖旎抛到脑后,沉声道:“南胡的单于亲自前来。北胡是如今的二王子,还有那个三公主,两人是亲兄妹。他们离洛城还有半日路程。”
  她眉尖就蹙起,说:“怎么那个三公主还跟着来了?”
  当日被楚弈羞辱,居然还往洛城来。
  “怎么敢不跟。”他嘲讽道,“她就是被送来讨好圣上的,被北单于知道她违抗命令,连着她皇兄也要吃挂落。北部如今几个王子相争,那三王子就是绑,也会把妹妹给绑过来,估计恨不得五花大绑给丢圣上床上。”
  赵乐君闻言一叹:“这么说,那三公主还是有些可怜的。”
  这个世道,女子常常被当权的男人当做物件,用来换取利益。出身越高贵,命运越难掌控在自己手中。
  当年她姑母也被嫁给北单于了,用做联姻,红颜薄命,嫁娶几年光景就陨在政治中。
  她现在不也面对着这种情况。
  父皇怕姬家和楚弈再联合,逼她要嫁连云。其实也不是对连云多看重,不过是想用她来巩固连云对他的忠诚,一举两得罢了。
  “楚弈……”她喊了他一声,把事情告诉他,“我父皇要下旨赐婚,给我和连云。”
  楚弈神色一僵,猛然扭头,不过瞬间眼神已经变得狰狞。
  “——你说什么?!”
  “帝王心里,只要皇权。”赵乐君声音有丝丝颤抖,不是害怕,而是想起来就心寒,“连云说,他欠你上郡士兵的性命,可他不悔,他迟早都是要让胡人攻打上郡。但他拖延了父皇下旨的时间,说等你回来……”
  等他回来,让他陷入两难的局面,想看他怎么挣扎。
  连云对楚弈的怨忿比她想的要多得多。
  楚弈呼吸沉重,在她的话语中沉默,旋即啧的一声笑了。
  “伪君子!这回不缩王八壳里了!”
  他骂了一句,又不说话了。
  赵乐君也静了片刻,深思熟虑后说:“楚弈,别跟他硬碰。如今的局面对你来说是最有利的,没必要再给自己添麻烦。”
  “所以要我看着你嫁他?!”
  “——他做梦!”楚弈霍地站了起来,厉声厉色,“老子的女人,轮不到他来染指!”
  赵乐君见他暴怒,居然是想笑,在他跟头牛一样喘气中说:“楚弈,你别鲁莽行事,一切等胡人议和了再说。以前我和连云定过亲,最后不也是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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