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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抛弃了我却还妄想撩我-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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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现在是去镇上搭车么?”
  “不,宋里长帮忙安排了一辆马车,在毛河畔旁边的大道上候着。”
  “哦,那咱们边走边说吧!”因着前日的事儿,豆苗儿心中还是挺尴尬,她想帮忙替他拿点东西,却被他侧身拒绝地避开了。
  “没关系,不沉。”视线落在她脸上,认真停留片刻,陆宴初带着她穿过竹林,低声道,“你一个人在家也多多注意,别再瘦了,脸还是圆润些好看,我顶多半年就能回。”
  颔首,豆苗儿抱着毛毯偷偷瞄他,她有几个问题一直藏在心底。关于他们俩现在的关系,她有很多疑问,又有好多……
  比如他是不是娶谁都无所谓?要是别的女人与他有了肌肤之亲,他是不是就去娶别人了?他对她更多还是责任?可那晚他去找她又算什么?
  不过还是别问了……
  扭头看了眼跟上来的猫狗,豆苗儿随他慢慢地走。
  有些答案,问清楚了反倒不美,倘若到时他仍不嫌弃她是个累赘,她就跟他走!以后的日子……看着过吧!
  脚步渐慢,陆宴初几度启唇,却开不了口,离别之际,怎会变得词穷?
  哪怕速度放缓,脚下的路并不会变长,走着走着,目的地终是到了。
  “回吧!”望向停在不远处的一辆简朴马车,陆宴初驻足,目光落在她脸上,移开,又情不自禁地挪回。
  “一路小心。”豆苗儿看他一动不动,只能率先转身,走了几步,侧头看他还定在原地,便道,“你也去吧!”
  “好!”
  二人道别,各自转身。
  没入竹林,豆苗儿看了眼跟在脚畔的猫狗,心底突然空落落的。
  三月或半年说长不长,她就是……
  难以形容这股从未体会过的感觉,豆苗儿往回走,站在路口摇摇望去。大道上的马车匀速驶向远处,一路树木遮挡,越来越看不真切……
  石路上,马车轮子轱辘轱辘行驶,路不好走,摇摇晃晃的。
  陆宴初放下肩上包袱,他默默看了半晌,解开蓝底碎花的包袱,笔筒呈圆柱形,用灰棉布细心包裹,放在包袱最外面。
  拾起,去掉棉布,陆宴初盯着簇新的笔筒,忽的一笑。
  指腹划过凹凸的纹路,他不知她雕出这样一幅图何意,绵密三月桃花朵朵绽得精致,树下搁着两坛桃花酒,大黄与黑妹在一旁玩闹嬉戏,一猫一狗的动态娇憨可爱栩栩如生。
  短短一日时间,她能做得这般精巧细腻,定耗费不少心神,只是瞧着这两坛酒,他却惭愧,因为他的第一反应不是欣赏,而是……
  目光定在那两坛酒上,他满心旖旎,脑中全是那晚她波光潋滟的眸,以及那股浓郁的酒香!
  罪过罪过。
  闭目,陆宴初脸红地放下笔筒,并用棉布重新裹住。
  包袱里剩下的俱是糕点,被她仔仔细细用纸分别包严实了,有桂花糕糯米团卤鸡蛋等,此外另有不少咸肉干。
  这些加在一起,她可还有时间休息?
  小小一包糕点不沉,可捧在手里却重如千斤。陆宴初认真将它们搁好,手却无意间触到一团硬物,里面还有东西?
  翻找出来,是个香囊,陆宴初捏住底部,眸中顷刻复杂万分,是银子,应该不少……
  雾气渐渐散尽,太阳探出了脑袋。
  冬天的太阳人人都爱,豆苗儿回到家,怅然若失了会,把昨儿没时间洗的衣裳洗净晾好。
  院里的桃树光秃秃的,待它抽芽开花结果,陆宴初就该回了!
  轻笑进屋,豆苗儿整理屋子。
  其实她送他那个笔筒上雕刻的画,寓意可单纯简单了,意思是待他金榜题名,回来喝她的桃花酒呀!
  她想,陆宴初那么聪明,肯定瞅一眼就能明白的,何须多言?
  日子一天天逝去,一月过,年就彻底结束了。
  村里每家每户恢复往日的忙碌,男人耕田打零工,女人在家带孩子做饭维护菜园。
  春天是播种的季节,豆苗儿在镇上买了些蔬菜种子,分给孙大娘一半,两人相互帮忙,在园子里播种。
  关于她终身大事,孙大娘始终牵挂,有意无意的经常提及这个村的李某某那个村的王某某。
  豆苗儿含糊过去,不敢跟她说陆宴初的事儿。
  其实当初她提着酒去小木屋找他时,就下定决心,若是成,她以后再不嫁人就是!毕竟她已非完璧之身,只是不能嫁人的理由她不敢跟孙大娘挑明,哪怕过意不去,对她除了敷衍也就只有敷衍了。
  已经二月,也不知他此时过得怎么样!身子还熬得住么?
  豆苗儿拿着锄头在院子里翻土,一边劳作一边胡思乱想。
  旁边种的春笋苗已经长茁壮了不少,翻完土,她撒上青菜种子,浇水后用棉布盖上。
  擦了擦额头汗渍,豆苗儿拎着锄头铲子等回家,路途中她数次蹙眉揉了揉腰,不知怎的,最近腰总是酸软无力!难道歇了一个冬身子骨不利索了?奇怪地推开栅栏们进屋,她摘掉头顶帽子,倒了杯凉白开润喉。
  春天总是容易犯困,简单吃了午饭,豆苗儿去里屋睡觉。
  一觉醒来,竟已近黄昏。摁着隐隐泛痛的太阳穴,豆苗儿站在院子里瞅着晚霞犯愁,月事推迟了数日,加上疲惫嗜睡腰酸背痛,赶明儿她是不是得去瞧瞧大夫?说着,转身进屋翻出一吊钱放在显眼位置。
  翌日,豆苗儿带着钱去镇上看大夫。
  一路诸多林木,其中夹杂着许多野生的果树,譬如橘子李子野桃儿等。
  想起未成熟的酸涩橘子,豆苗儿忽觉胃中一阵恶心,干呕着拿出帕子捂嘴,她靠在大树下歇息。
  果然是病了?
  微风吹拂,豆苗儿缓了片刻,重新赶路,走出数步,速度减缓,直至完全停下。
  面无表情定在原地,豆苗儿冷静的眼底闪过几丝慌乱,掌心攥紧,站了良久,她怔怔地折身按原路返回……
  惴惴不安过了半月,豆苗儿几乎肯定,她怀孕了。
  慌乱无措恐惧忐忑过后,她出奇的平静下来。
  最初她提笔就给陆宴初写信,只是才起头,就无奈地搁了笔,这信,她要往哪儿寄?她都不知他在何处落脚。
  陆宴初说快则三月慢则半年就回,可无论三月或是半年,对眼下的她来说,都是个考验。
  三月还能勉强隐瞒过去,半年怎么遮掩?
  整个二月,豆苗儿表面若无其事的继续种菜,施肥浇水,与孙大娘结伴去镇上卖鸡蛋,与寻常一般无二。但晚上一个人在家,她就默默地开始为后面早做准备。
  她想了许多法子,都行不通。无论待在镇子上还是村里,都很危险。
  万一被人识破,她不知将会面临什么……
  豆苗儿轻轻触了触尚且平坦的腹部,眸中湿润,所以,为了他,她不得不走吧?


第25章 
  三月初,辗转镇上多日的豆苗儿打探到个消息,西街王大叔即将举家前往锦城,进货的同时顺带游玩数日。豆苗儿不想放过这个好机会,便去找王大叔好好商量,恳求他捎上她一起去。
  “带上你没有问题。”王大叔捋了捋下颔微须,做生意的人笑起来和气,“只是豆苗儿,我们家同样是搭乘别人便车。几天前有支商队途经竹安,听说咱们这盛产好竹,想收点材料或是竹雕,可咱们都是半吊子,正好你爹是行家,你打小耳濡目染也算半个行家了,我带你去给他们认认竹,三日后你就跟我们一家搭乘商队的车去锦城如何?”
  “没问题。”豆苗儿喜出望外,连连点头。
  王大叔笑得眼眯起来,温和提点她道:“到时你就紧跟着我妻女同住同行,记得保护好自己。”朝远处望去,他指给她看,“呐,他们在那儿,你别怕,大叔跟你过去。”
  “谢谢王大叔。”
  豆苗儿既感激又高兴,与商队里为头的唐当家谈完,她先回家,约好下午寅时,带他们进山找竹。
  久悬的一颗心终于落稳,豆苗儿下意识摸了摸腹部,眸中微湿。
  自打怀孕,她就再不胡思乱想了,陆宴初娶她究竟是责任还是旁的都不重要,她想生下孩子和他好好的过日子。
  面带笑意,豆苗儿与他们道别,按原路返程。
  只是一转身,就瞅见孙年安站在不远处的小摊前,正面无表情看着她。
  他身旁女子笑容灿烂,在挑选小孩玩的拨浪鼓,想必是他新婚不久的妻子?
  目光落在她腹部,豆苗儿朝孙年安友好地笑笑,没打招呼,拾步离去。
  到了家,豆苗儿坐在内屋给陆宴初写信。
  她没出过远门,不知天有多大地有多广,更不知去往何处。关于外面的事情她都听镇上人说的,不知真假。
  思考许久,她决定抵达锦城后南下到扬州,扬州大运河是陆宴初前往京城的必经之路,她会在潜麟寺等他来接她。
  潜麟寺乃道徵大师所在寺庙,她坚信这世上定有这么个地方!
  二月春闱,若再有殿试,就要到四月,其中诸多变故,不定要耽误多少时间,加之往返折腾至少一个月,也就是说,陆宴初要么四五月去接她要么就得到六七月。
  豆苗儿言简意赅,在信中交待她怀了孕,前去扬州潜麟寺等他来接,便落了笔。
  吹干墨迹,她用信封装好,因内容过于私密,她不敢交给旁人,直接锁入了抽屉。
  起身,望着角落里不知她要离开的大黄黑妹,豆苗儿喃喃哽咽道:“我会回来接你们的,别怕。”
  次日,豆苗儿把家里余下的粮食干菜全拿去给孙大娘。
  胡乱编造许多理由,豆苗儿硬着头皮安抚好孙大娘,并将大黄黑妹托付给她,“大娘,这几把钥匙您帮我保管,有大门钥匙,也有抽屉的。”顿了顿,她不好意思道,“等陆宴初回了,您帮我交给他行么?我床边最后个柜子里有封信,请您一定记得让他看。”
  面色变幻数次,孙大娘摇头叹气,心想原来两人还是没断成,她能说什么?收好钥匙,点头:“你在外面记得照顾好自己,什么时候回?”
  豆苗儿依依不舍地答:“谢谢大娘,秋天前定能回来,大黄黑妹就拜托您了!您若嫌麻烦,就一日喂两次,我屋子里还有许多红薯,您煮给它们就行……”
  安排好所有一切,三月五,豆苗儿跟着商队启程。
  她手里不剩多少银子,上次陆宴初赴京,她心想在家什么都不缺,便将一半儿都给了出去。
  可未知的路途漫漫,她缺钱啊!
  途中,她无意瞥到唐当家在把玩几个收来的竹雕,那成色雕工在她看来十分一般,唐当家却面色满意。于是她试着拿了个几年前刻的竹雕过去问问行情,看能不能卖得出去,孰知唐当家高兴得很,十两银子当即买了下来。
  豆苗儿眼都直了,这么值钱?
  唐当家却不以为意:“竹寓意清廉君子,加之这些年竹雕越发巧夺天工,送礼或是收藏都很抬脸面。有钱人或是权宦里,真正的收藏家有之,附庸风雅的却占大多数。”他摸索着手里竹雕,像是在开玩笑般挑了挑眉,“你这种质量的竹雕若是巴蜀赵家出来的,最少一百两银子。所以说,你打哪儿来的这玩意儿?还有没有?”
  消化片刻,豆苗儿点头,却隐瞒这些竹雕出自她手,只道:“我姥爷爱做竹雕,可他几年前去世了,我手里不多,唐当家收么?”
  “可惜了。”唐当家摇摇头,颔首,“若是质量和这个差不多,哪怕低些,我也收。”
  豆苗儿立马回屋找了两个竹雕,若是条件允许,她恨不得偷偷躲着再刻几个卖给他,不过先不提成色有异会被识出,她身上银子多了也不安全,做人不能太贪婪!
  约莫五六日,抵达锦城。
  找了个理由与王大叔一家分别,豆苗儿孤身上路。
  风餐露宿的日子不好受,她打扮得低调,白日得防着坏人,晚上也不敢睡踏实。
  有时夜里醒了,豆苗儿眼眶里转着泪,她从前没敢想,原来有朝一日,她的双脚会经过那么多地方,会见到那么多人……
  一路提心吊胆,她心眼多,倒没出事,就是瘦了不少。
  孩子在她保护下也算不错,三月底,她饱经沧桑的平安抵达扬州。
  在城内找了家看起来靠谱的客栈歇脚,豆苗儿打听到扬州确有一座潜麟寺时,眼泪顿时汩汩往外淌,这瞬间,她只觉一路吃的苦都值,她终于能什么都不管不顾,就好好地养身子了……
  四月乃农忙季节。
  泖河村的早稻黄了一片,家家户户都在收割。
  清晨,孙大娘拿着镰刀出门,看到几个小孩子在豆苗儿院子旁嬉嬉闹闹,她皱眉准备数落几句,想到虎子家的娘彪悍护短得很,便忍了。
  在田里忙到中午,忽远远听到焦急的大喊大叫声,她心中一紧,赶紧往家走。
  走至半路,无意抬头望去,孙大娘瞬间僵住,前方巨大的火球熊熊燃烧着,四处浓烟滚滚,火焰像地狱里钻出的魔鬼般张牙舞爪,烧得令人心都慌了,而且瞧方向,是豆苗儿家!
  猛地快步奔去,孙大娘赶到时,已有不少村民都在。
  他们脚畔放着不少水桶,但显然已放弃抢救,这么大的火势,救不回了……
  火一直烧到晚上才灭,孙大娘把大黄黑妹领回家,次日天一亮,她沉着脸让老头子去请里长,把纵火的几个小孩都揪出来。
  可事已至此,打骂无用,再说豆苗儿不在,一切都不好谈。
  说来也巧,没过几天,赵家来人伐竹,一打听,豆苗儿竟从未去找过他们。
  孙大娘又怕又担忧,豆苗儿与她说去赵家办事儿,人呢?莫不是半路出了事?眼下如何是好?
  小镇小村里,一把火烧了房子算大事儿,家家户户闲来无事都要说上几嘴,关于豆苗儿的行踪更是众人牵挂。
  渐渐地,不知谁最先造谣,等孙大娘知道时,到处已经传遍,说豆苗儿被前来经商的男当家看中,娶回家做小妾了。
  怄气怄得整夜没睡,孙大娘不信,奈何事情越传越逼真,什么有人亲眼瞧见豆苗儿与那男当家举止亲昵,又什么笑得像朵花,无论孙大娘怎么争辩,他们都笑而不语,固执地认为豆苗儿就是给有钱人当小妾享福去了!
  连着一个月,孙大娘瞧着守在灰烬旁的大黄黑妹,总忍不住抹眼泪。
  她可怜的孩子,眼下性命安危都不知,却被附近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人拼命抹黑,这什么世道……
  时光一去不返,一晃五月都已过半。
  五月扬州烟雨蒙蒙,是赏景的好时节。
  潜麟寺位于湖畔,四周景色怡人,近来香客渐渐增多,寺中一直热闹。
  豆苗儿捐了些香火钱,住在西面一间安静的寮房。她来时已问过领她熟悉环境的小沙弥,他道道徵大师游历仍未归,按照规律,年底指不定就回。
  不过可惜的是明年她早不在这儿了!
  怀孕四个多月,她肚子慢慢鼓了起来,豆苗儿在潜麟寺过得自在舒适,手里银钱够她滋润的过到陆宴初来接她,闲着无事,她也会刻竹雕以备不测,若差钱了卖掉就是。
  只是寺院里什么都好,就斋饭全素。为了肚子里这块金贵的肉,她不得不常常出街下馆子,吃些鱼肉养身体。
  在外但凡遇到打听她相公的,豆苗儿便作出垂泪哀伤模样,旁人一瞧,就晓得事儿不好,连连一脸沉痛的道歉。
  次数多了,豆苗儿装得很娴熟,也不脸红心虚了,就是不晓得他们家新科状元知道这事儿后该作何感想?
  殿试四月举行,放榜后天下公示,五月初消息便传到了扬州。
  陆宴初摘得魁首,她既认为理所当然,又觉不可置信,心情激动,她掰着手指数日子,算来算去,算了百遍,想着他顺利的话,六七月应能来接她了。豆苗儿盼啊盼,等啊等,睡得迷迷糊糊时都会想,陆宴初知道她怀孕会高兴吗?会惊得合不拢嘴吗?她好想见他……


第26章 
  琼林宴毕,陆宴初被当今圣上授予翰林修撰一职,三月后走马上任。
  时间紧迫,京城所有流程走完,他立即启程,经大运河抵达扬州,驿站短暂歇息一夜,次日继续赶路,又走十多天,从锦城顺利回到竹安县。
  一整个月的马不停蹄,陆宴初心底的大石终于卸下。
  他信守承诺,半年之内赶了回来,不算言而无信,希望她也初心依旧,谨记当日她答应他的事。
  只是——
  任陆宴初如何忐忑,却从未想过事情竟会这般。
  怔怔站在满目荒凉之中,陆宴初不可置信。昔日绿意盎然的温馨小屋烧成一片废墟,旁边高大粗壮的桐树槐树只剩光秃秃的枝干,呈枯槁贫瘠形态,仿若七旬老者。
  所以,豆苗儿她人呢?
  双腿发软,唇齿打颤,陆宴初狼狈转身,去找孙大娘。
  未进门,犬吠声响起,一团黑影如风般窜到他身前,是大黄。陆宴初眸中一亮,直接推开没关严的栅栏门,急急喊道:“豆苗儿,你是不是在里面?”
  “喵,喵……”黑妹跟着大黄起哄,巴巴跑到他腿畔绕来绕去。
  陆宴初像溺水的人终于上了岸,呼吸逐渐顺畅,这两只小东西一贯跟着她寸步不离,她一定在里面是不是?
  厨房切菜的孙大娘闻声出来,菜刀还拎在手里,她望着眼前消瘦不少的年轻男子,眸中渐红,看到他,她就想起了至今毫无消息的豆苗儿。
  “孙大娘,晚辈有礼。”陆宴初拱手客气问:“豆苗儿可暂居在您这儿?”
  “她不在我这。”孙大娘揉揉眼角,哑声道,“你进屋,我给你说。”
  嘴角笑意僵住,陆宴初定在原地久久无法动弹,连日疲惫,他身体已至极限,此时孙大娘这般反应,他只觉头晕目眩,如有重重一锤狠敲在心口,疼得麻木。
  孙大娘不催他,等他失魂落魄进了屋,她边倒水,边把这数月的种种传闻一一讲给他听……
  指尖攥入掌心,陆宴初垂眸不语。
  “这是她家钥匙,有封信说要给你,但房子没了,信也没了。”悲伤太久,孙大娘语气已很平静。
  伸手接过钥匙,陆宴初张了张嘴,想问信里写了什么,可谁又能知道?老天么?
  室内静寂,孙大娘陪他枯站了会儿,摇头进厨房。
  “孙大娘。”陆宴初盯着掌心的钥匙,哑声问,“她说去锦城赵家,事实是抵达锦城后便与王大叔一家分别,那时她人很安全,那么所谓的商队当家是真实存在的人?”
  站在厨房门口,孙大娘转头看他:“确实有这么个人,所以你也觉得豆苗儿随他私奔了?”
  摇头,半晌又苦笑,陆宴初眼神迷茫痛苦:“我不知道。”
  “你要怎么想是你的事情。”孙大娘扯了扯唇,语气陡然变冷,“你走吧,该说的我都说了。”
  全身如坠冰湖,陆宴初阖眸缓了片刻,双腿虚无地拾步离开。
  回小木屋,他躺在床上,睁着眼望头顶。
  大黄跟进来,两只前爪趴在床沿,憨憨冲他吐舌头……
  昏睡了整整一夜,陆宴初醒来便额头滚烫,拖着病体,他亲自问访与她有接触的王大叔一家。
  中午走出王家时明明艳阳当空,他却感觉昏天暗地。
  小儿不擅说谎,王家女儿银铃般的童音仍回荡在他耳畔,“唐当家对豆苗儿姐姐最好啦,说话都笑眯眯的,还给她糖吃,都不给我们哩!”
  王大叔跟在旁边送新任状元郎出门,笑道:“恭喜恭喜,贤侄是不是即将前去京城上任?王某……”
  “王大叔,她真的跟那人走了?”
  “话不能说得那么肯定。”王大叔皱眉,瞧他面色不好,思忖片刻道,“在竹安时,豆苗儿与唐当家不过数面之缘。抵达锦城后,我们全家一进城门就与商队分开,要去看货,豆苗儿她说要去赵家办事,正好商队同路,可能会继续捎她一程……”王大叔知豆苗儿的事已传遍竹安,他最初只觉荒谬得很,却听膝下几个孩子总念叨那几块糖,久了他突然觉得唐当家对豆苗儿确实不错,加之都过去三月有余,豆苗儿渺无音讯,他不得不想,若她不是遇到了什么不测,或许真与唐当家有了姻缘呢?
  “晚辈知道了,谢谢。”陆宴初拱手告辞,面无表情下台阶,才走两步,瘦高的身影突然晃了几晃,险些栽倒在地。
  王大叔眼疾手快地搀住,急道:“当心。”
  站稳言谢,陆宴初摆手强撑着说“无碍”,他晕晕乎乎晃去眼前重影,迟钝地迈步离去。
  木屋昏睡两日,陆宴初醒时隐隐闻到一股呛鼻的药味儿。
  这气味他熟悉,她给他煮过,猛地起身,他虚弱地快步循着味道找到厨房,眸中欣喜:“豆苗……”
  孙大娘扭头望向他,低眉继续往火炉里喂柴,冷漠语气里含着几丝不易察觉的关切:“你是新科状元郎,万里挑一,前途无量,怎么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伤寒高烧不是小事,若不是大黄一直咬着我裤腿不肯松口,并带我到了这里,我看你耗死在这里都没半个人知道。”
  “谢、谢谢您!”眼中喜悦熄灭,陆宴初唇色苍白地倚在门侧。
  “这猫狗倒对你忠诚。”孙大娘笑,“一只赖着我,一只睡在你枕边守着你。”
  苍青的脸上露出一丝罕见的笑容,陆宴初望着屋里的两只小东西,低声道:“拿人手短吃人嘴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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