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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抛弃了我却还妄想撩我-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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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他们吃完,李韬笑着令人将膳食撤下,答:“回小少爷,具体时辰说不准,偶尔早朝后圣上宣见,就会晚些。”
  似懂非懂地点头,福宝歪歪脑袋,拉着豆苗儿撒娇:“娘,福宝想吃糖葫芦,还想去见慕春姐姐和学成哥哥,咱们多买几串去找他们玩吧!”
  知将军府再去不得,至少她带福宝去不得,豆苗儿抚摸他额头:“慕春姐姐和学成哥哥忙着照顾沈将军,很忙,没有时间陪你玩耍,娘带你去买串糖葫芦好吗?但你不能多吃。”
  “嗯嗯,好吧……”
  牵着福宝起身,没走几步,管家李韬一脸为难地站出来挡在他们身前,尴尬道:“赵夫人,买糖葫芦这种琐事还是让下人们去吧,老奴马上让人给小少爷买回来如何?”
  豆苗儿直直望着他,蓦地轻笑,隐隐透着几丝讥讽:“他吩咐的?”
  “首辅也是担心您与少爷太过疲累。”
  不想在福宝面前流露太多情绪,豆苗儿明白陆宴初是想把他们囚困住,果然,他现在的行事风格很附和他的身份。蹲下身,豆苗儿勉强温声对孩子道:“我们去选福宝想住的院子好不好?糖葫芦等会儿吃!”
  “好啊好啊!”听到可以自己选,福宝立即开心地蹦起来。
  李韬乐见其成,立即引着娘儿两去瞧府上空置的院落。
  实际上除了翰承院,整座府邸都很空,宅子在圣上赐下后进行了简单翻修,大部分维持原先风格。福宝全程精神抖擞,在他做主下,挑了绿韶院,因为他喜欢里面的小池塘,能养鱼儿。
  巳时,陆宴初匆匆回府。
  翻身下马,他目光阴沉地扫向府邸周遭,旋即睨了眼跟在身后的陶平。
  心领神会,答:“人还在,据属下观察,他们大抵在黄昏交班,由此可见,的确是为了赵夫人而来,并且……”话说一半,撞上首辅冷冽眸光,陶平及时闭嘴。
  将马交给旁人,陆宴初方要踏入门槛,出来迎他的李韬交给他一封信,道是将军府大小姐沈慕春写给小少爷福宝的,一个时辰前送到府上。
  气不打一处来,陆宴初僵笑着接过信笺,很好,不仅在府邸周围安插眼线,竟还敢拿福宝当挡箭牌?忍住撕掉的冲动,他拂袖阔步进府,问:“他们人呢?”
  “在绿韶院。”
  脚步一顿,调转方向:“院子可收拾妥当了?”
  “老奴命婢子打扫整理后,赵夫人说喜清净,让大家出去,老奴不敢不从,过会儿去瞧,这院门便从里落了栓。”
  “怎么回事?”陆宴初皱眉,“你给我说说他们起身后的事情?她面色如何?心情如何?”
  “看起来尚好,只是早膳后,小少爷想吃糖葫芦,赵夫人准备带他出府,老奴想起您的叮嘱,将他们挽留在府邸,遣人去外买了几串回来。”
  “谁让你拦着他们了?”
  李韬震惊:“不是您……”
  陆宴初气得胸脯起伏,觉得这次比窦娥都冤:“我是让你多派几个护卫跟着他们,人别丢就行,不是叫你限制他们自由,你这样谁能高兴?”
  “首辅恕罪,是老奴的错。”
  “自己给自己惩罚。”陆宴初烦躁不已,嘀咕道,“你不确定可以问我,罢了罢了,怨我,日后该说的话真是一个字都不能省。”
  李韬满脸通红,羞愧不敢作声。
  行到绿韶院,陆宴初推了推院门,推不开。
  自家府邸的院子,居然进不去,说出去都是个笑话。
  绿韶院空间大,陆宴初没脸扯着嗓子喊他们开门,他揉了揉一直跳动疼痛的太阳穴:“去搬个梯子来。”
  “府邸里没有梯子。”
  陆宴初忍住情绪:“那就去隔壁绥王府借个梯子用用,绥王府没有,就去隔壁的隔壁谢太师府借。”
  “是。”满头大汗,李韬拱手急急离去,带人找隔壁的大人们借梯子。
  让身边其余人等退下,陆宴初烦躁地在绿韶院前走来走去。
  从宽袖中拿出信笺,越看越碍眼,他猛地塞入袖中,眼不见为净。
  李韬自知办砸了差事,这会儿十分尽心,兵分两路去隔壁绥王府与隔壁的隔壁谢太师府,不过片刻功夫,十分有效率的共借回两把梯子。
  陆宴初吩咐他们把梯子固定在一边墙侧,挥手示意众人离开。
  首辅要爬墙这种事,想来也不愿被瞧,丢面儿,下人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散了。心中愈加肯定赵夫人与福宝这对母子的地位,首辅大人新晋上任,却极少在府中摆谱,数月过去,没有对任何下人红过脸,也就这两天最兴师动众。
  凛冬,府中大半树木只剩下光秃秃的树枝,唯有少数常青树依旧葱绿蓬勃。
  陆宴初稳了稳梯子,摇头,叹着气往上攀行。
  他实在想不到别的法子,福宝太小,敏感脆弱,又死心塌地站在她那边,他总不能让护卫强行冲撞开大门,便只能丢丢脸出此下策!
  坐在墙顶,陆宴初吃力地将梯子换到另侧。
  却听墙下一声惊呼:“爹,您在干嘛呀?”福宝瞪大圆溜溜的双眸,左手拿着个啃了几口的苹果,一脸好奇地指向高空,“爹,您是想帮福宝看树上鸟窝里有没有小鸟吗?”
  陆宴初眉头一跳,随他视线往上看,绿韶院墙角下一棵光秃秃的树上高处确实有个鸟窝,他轻咳一声,认真给他解释:“冬天小鸟们都去温暖的……”
  奈何福宝过于兴奋,根本没要听他说话,原地高高蹦了几下,他扭头就喊,“娘,爹好厉害!娘……”
  “别。”陆宴初伸手阻止,却晚了。
  豆苗儿本就离孩子不远,听他叫娘,三步并作两步小跑过来。
  “娘,您说鸟窝里没有小鸟,爹现在要帮福宝亲眼瞧瞧,爹是不是好厉害?”星星眼地扯豆苗儿衣袖,福宝兴奋得眉开眼笑。
  豆苗儿望向面无表情坐在墙头上不上下不下的陆宴初,突然觉得有些可笑,不过他们现在处在僵持之中,可不能率先示弱,再者,不是他想要把他们俩给圈禁起来?撇了撇嘴角,她冷着脸走去前方,将绿韶院大门敞开。
  陆宴初心底有气,他反正已在墙顶,何必再折返走正道?
  将梯子搁稳,他顺着长梯往下。
  福宝在地上蹦蹦跳跳:“爹,您刚才看清楚了吗?鸟窝里有小鸟吗?福宝可以上去看看吗?”
  “没有小鸟,等来年春天,爹再带你看。”
  “好呀好呀,春天什么时候来?”
  陆宴初笑着抱起他,盯着他天真的眼睛,心柔软的一塌糊涂:“快了!”
  父子说说笑笑进屋,豆苗儿站了半晌,提裙跟上。
  倘若真的可以在首辅府辟出一方清静之地,他忙碌公务时她带福宝,他清闲时陪伴福宝,倒也不错。
  但……不是长久之计吧?
  见她踏入门槛,陆宴初搂着福宝,不耐地从长袖拿出信笺,递给她,忍住讥诮,尽量平静:“将军府送来的。”
  豆苗儿愣了愣,接过,信笺有折痕,封口那儿有点破损。
  “我可没看。”见她盯着信出神,陆宴初忍不住冷冷道。


第46章 
  豆苗儿睨了眼面色深沉的陆宴初,展开手中信笺,视线由上至下匆匆扫过。
  她看得专注,忽听身侧不远传来一记极轻的哼声。
  拧眉,豆苗儿撞上他意味不明的眼眸,此时他站得离她那般近,什么意思?
  “首辅若想看,说一声,我岂敢不从?”语罢,将已看得差不多的纸张递给他。
  陆宴初拂袖避开那张薄薄的纸,顾自牵着福宝走到另一边坐下,盯着福宝吃苹果的可爱模样,他嘴上不以为意:“怎么?沈将军担心你受我挟制,一大早就迫不及待想对你施出援手?那你可得好好把握机会,哦,要不要我马上为你备纸研磨,让你立即对他发出求救的信号?”
  信中沈临邑确实有几分这意思,但他们在扬州有些交情,他牵挂他们母子,她应该感恩。豆苗儿望向气定神闲的陆宴初,语气不乏质疑与愠怒:“你不是说你没看过信中内容吗?”
  眸色一变,陆宴初见福宝懵懵懂懂望着他俩,再气也得忍下去。
  “谁稀罕看?”他淡淡道,“不用脑子都猜得出来里头写的什么。”
  福宝咬着苹果,不太懂大人之间的对话,但隐约能感受出不同的气场,他小大人地摇摇头,叹道:“爹与娘能不能好好说话?你们这样好像互相斗气的蟋蟀哦!”
  豆苗儿按捺住脾气,眸含指责地望向福宝。
  噘噘嘴,福宝抱着苹果乖乖认错。
  陆宴初摸摸他脑袋,转移话题:“想不想看看爹家里养的小猫小狗?”
  双眼放光,福宝立即期待不已地巴巴点头。
  若有深意看豆苗儿一眼,陆宴初牵着孩子步出厅堂。
  “娘,娘您不来吗?快来呀!”走出不远,福宝扭回头,望向留在屋内的豆苗儿,笑容满面的邀请她。
  知陆宴初说的是大黄与黑妹,豆苗儿眸中逐渐沁出湿润,她顿了片刻,情不自禁地提裙跟上他们步伐。
  陆宴初将它们养在距厨房不远的大大院子里,除了壮硕很多的大黄,黑妹也变成了个圆润的黑球,猫不如狗那般具有灵气,黑妹已不太能认得她,倒对陆宴初很亲近,喵呜着就往他脚边蹭。
  “它肚皮好柔软啊!”福宝有些胆小,陆宴初握着他手轻轻抚摸黑妹身体,惹得他惊呼不断,新奇又兴奋,“哎呀,爹,您看猫猫它好舒服,躺平了。”
  蹲下身子,福宝慢慢替它顺毛,和它聊天:“猫猫你困了吗?”
  回应他的则是黑妹一本满足的呼噜呼噜声……
  豆苗儿站在一旁瞧着,神情愈加柔软。
  有一瞬间,她突然联想到了从前在泖河村的自己,外祖母刚去时,她怕极了,夜夜都要将大黄黑妹留在屋里陪她。
  要是没有它们,那些日子该有多难熬?
  从而又想到陆宴初。
  她真的该谢谢他,在对大黄黑妹这件事上。目光落在他看向福宝专注又含笑的脸颊,豆苗儿定定望着,怎料他有所察觉,视线忽的朝她投来。
  下意识收回,豆苗儿略微局促。
  走到她身边站定,陆宴初顿了顿,故作平静问:“你还要不要给将军府回信?”
  “不必,请首辅托人帮我带句话就成。”豆苗儿留意着不远处玩耍的福宝,斟酌道,“就说我们很好不必挂念,另外……”她望向陆宴初,“福宝的随身行李都留在将军府,我没来得及带走。”
  陆宴初“嗯”了声:“待会让人载回就好,我会让管家备上厚礼,以答谢沈将军对我儿子这段时间无微不至的关照。”
  “陆……”豆苗儿蹙眉改口,“首辅,你大可不必如此介意,我此次带福宝上京,目的便是带他来见你,所以你能不要再生气了么?”
  “我没生气。”
  豆苗儿扯唇不语。
  “福宝叫我爹,你却总喊我首辅,我听着倒像讽刺,你以后……”话语突然停住,本来听她那番话十分顺耳顺心的陆宴初眉尖簇起,他攫住她脸颊,沉声道,“赵寄书,你什么意思?你说要带福宝来找我,那你呢?你不是离不开福宝?你不是不屑于待在我府邸?所以你想做什么?把福宝交给我之后,你想去哪?将军府?”
  “没有。”豆苗儿怒目否认。
  “那你给我个理由。”
  两人克制着压低嗓音,豆苗儿深吸一口气:“从始至终都不关沈将军事,我不懂你为何总要将怒火牵扯到别人身上,我必须把福宝带到你身边的确另有苦衷,但抱歉,我现在没办法向你解释。”她回瞪陆宴初,半晌,蓦地轻笑道,“是你你愿意待在这样的屋檐下吗?没有自由,就像是小鸟误入了不属于它的森林,里面还有只老虎动不动咆哮,能共处吗?它们早已不在同一阶层,无法沟通也不需要再沟通。”
  “我没有不给你自由……”用力挤出这几个字,陆宴初眼眶渐痛,他攥紧袖下双拳,心中憋得慌,他不想生气,从来都不想,是……
  “都不重要。”豆苗儿望向蹲在树下逗猫的福宝,嘴角笑意很浅,“你既然不觉得碍眼,愿意让我陪在他身边,没有自由也可以。等你不再需要了,只要是在为福宝好的前提下,我什么都能接受。”
  不远处抚摸着黑妹的福宝一脸童真,这样美好的画面,怎么看都不够。
  陆宴初怔怔盯着她专注的脸颊,随之望去。
  她没说错,在她眼里,这里不是她的家,她打心底排斥他,不仅仅是因为身份。
  一切发生的都太快了,陆宴初闭眸,从她出现直至这刻,不过寥寥数日,他好像都没时间去消化所有的过程,只是本能的肆无忌惮的发泄情绪,她越隐忍,他越无法压抑自己那满腔的嫉妒与抓狂。
  正如她所说,这里不是泖河村,单纯烂漫的岁月一去不复返,他们分开六年,太多不确定需要时间慢慢去求证。
  只要她愿意留下,他又何必步步紧逼?
  晚膳在绿韶院,作为福宝的爹娘,他们好像有一种无言的默契,在孩子面前扮演和睦,尽管虚假。
  陆宴初有意把书房挪到绿韶院,但恐她心生不适,认为他是在监禁他们,只得将计划稍微推迟,他想给她足够的安全感。
  年底京杭运河两案历经数日,水贼仍在通缉,老侯爷长子一门遇难案则成功告破,真相水落石出,惹得朝中满是嗟叹,说是一桩姻缘引发的血案也无可厚非。荣国候侯府夫人及相关女眷已被打入大牢,年轻的圣上大怒,剥爵贬斥,盛极一时的荣国候侯府崩塌溃散。
  陆宴初忙碌了一阵,等清闲下来时,已临近过年。
  这半月,他日日会到绿韶院陪娘儿两用晚膳,陪福宝念书写会大字。
  绿韶院有小厨房,豆苗儿时常做些糕点给孩子,再没踏出府邸一步,福宝闷着了,便令管家护卫带着他去市集上逛逛。她有自知之明,陆宴初防的自始至终是她,而不是孩子。
  这日暮色深沉,陆宴初在灯下抱着福宝读书,怕坏了眼睛,豆苗儿进来将福宝抱走去洗漱。
  书桌上置着一碟方才她送来的桂花糯米甜糕,目送他们离去,陆宴初捻起一块尝了尝。
  许是怕孩子吃多了对牙不好,并不怎么甜,但软酥可口,唇齿留香。
  如此夜色和灯火,总让他有种错觉,好似回到了泖河村,一碟糕,一盏茶,还有她笑得烂漫的容颜……
  不多时,管家来找,说是陶平下扬州回了,陆宴初当即起身前往翰承院书房。
  福宝大了,仍没有大名,陆宴初拟了几个,令陶平送去德善书院请曹老帮着挑选。另外,他也想让陶平从侧面打探打探这些年他们母子的生活。
  一身风尘与疲惫,陶平行礼后将曹老的书信递给首辅,退后数步徐徐说出他了解到的往事。
  陶平年纪不大,但首辅初到京城时他便跟着他,一路荣华富贵,因着原先日子清净平淡,哪怕现在恭维奉承他的人多,性情倒没怎么改变。
  首辅在找人的事他最清楚不过,每当有线索,首辅不便出面时,就由他启程去当地雇几个熟门熟路的人查找证实,不过线索本就很不靠谱,多是故乡乡民传来的讯息,人海茫茫,大人的失望难过他看在眼里,却无法理解。如今看着绿韶院的赵夫人与那孩子,他好像有些懂了。
  在德善书院,他听人提起赵夫人,也曾唏嘘不已,一个女子当书院院长,还独自抚养孩子,委实不易。
  但当赵夫人的孩子摇身变成首辅儿子时,这就真的不太妙,果不其然,首辅大怒……
  分明近在咫尺,却擦肩而过。
  首辅能不气吗?
  陶平不懂这个赵夫人,为何不在大人在扬州时就说出真相?但这些日子,听曹老和书院学生提起她更多的故事,他突然觉得这个女子真的很善良坚韧,不论她与首辅之间有什么瓜葛,她都是令人尊敬的女子。
  灯苗隐约晃动,陆宴初微垂的面颊在光晕下明明灭灭。
  听完陶平叙述,他孤身坐了许久。
  周遭寂静,全身僵麻,他木然行去绿韶院。廊下灯笼盏盏,内室却黑暗,他们歇下了。
  走到寻常教福宝习字的书桌,陆宴初点了盏灯,提笔蘸墨,缓缓在纸上书写。
  “这么晚你怎么来了?”察觉到光亮,豆苗儿掀开纱帘,紧了紧肩上厚披风,蹙眉望向灯下的身影。
  愣了愣,陆宴初回眸,朝她弯唇道:“吵醒你了?那过来瞧瞧,我与曹老为福宝拟好了名字,你看如何?”
  “叫什么?”
  “你自己过来看。”陆宴初笑笑,复又提笔,“原先拟了好几个,你可以挑选。”
  豆苗儿只好朝他行去,福宝的名字自然是要事。站定在他身侧,因他袖摆遮挡,看不全,豆苗儿压下腰,朝他那方凑近。
  “我……”陆宴初抬眸,蓦地一怔。
  两人面对面,中间不过几寸之距。
  气息缓缓,隐约热了面颊。
  豆苗儿望着他如深潭般的眼眸,猛地挺直身子,略慌乱的目光滞顿片刻,落在桌面纸张上。
  “福宝已经五岁。”他的嗓音落在耳畔,如潺潺流水,没有焦躁与愤怒,柔软却有力量,“这些年,哪怕你忙碌,也应该抽得出时间为他起个名字,为什么一直没有,反而拖到现在?”


第47章 
  为什么一直没有给福宝起名?
  豆苗儿被问住,双眼空洞无神,其实,她也不知为什么。
  没有强逼她必须给他一个答案,半晌逝去,陆宴初拾起纸张,弯唇朝她笑道:“曹老回信中道‘端’字不错,端,正也,立容直也。你认为如何?”
  “端……”细细在嘴里品着,豆苗儿明白字里对福宝的期望,福宝这一生,她不求他站得多高多远,她只求他品行端正,事事问心无愧。颔首,豆苗儿满意道,“很好。”
  “既然你喜欢,就叫陆端,等他成年,便字念卿。”
  “念卿?”
  “嗯。”望入她染了灯星的眸,陆宴初嘴角勾起,“这些年,我很挂念你,以及福宝。”
  他低沉的嗓音好像飞絮落在耳畔,淡淡的痒在心底。豆苗儿怔怔望向他,他也正在看她,所有一切都仿佛静止,唯有胸腔里的一颗心,噗通噗通不断加速。
  油灯烧至尽头,火苗疯狂摇曳数下,突然熄灭,厅房蓦地陷入黑暗,伸手不见五指。
  豆苗儿下意识退后一步,似撞到什么东西。
  “别动。”陆宴初蹙眉,“疼不疼?”
  “不疼。”
  “嗯,等我去取盏新灯过来。”
  他脚步声响起,一路有阻挡物,步子略踌躇。豆苗儿捂住有些疼的左肩,努力在昏暗中寻找他身影,却什么都看不见,也突然再听不见他脚步声。
  “陆宴初?”她忍不住试探地开口唤他。
  “别怕,我在这里。”伴着回应,忽的一下,灯火闪了闪,室内恢复明亮。
  陆宴初站在斜前方桌旁,手里握着刚点燃的青铜烛台,淡橘色的光晕氤氲他周身,将他含笑的脸颊衬得愈加柔和。
  不敢再看,蓦地低眉,豆苗儿忽然想到那年,她从木桥摔落到泖河,河里的水真冷,死亡的滋味是什么?那是她第一次感觉到,但他出现了。以至于后来扬州突变,她躲在破缸里连大气都不敢喘,包括后来一次又一次濒临绝望,她脑海里都会闪现出他的模样。
  哪怕怀疑他会改变,可从前的陆家哥哥永远都在她心里活得很好。
  所以?她一直拖延着不给福宝起个正正经经的大名,是不是还存在着那么点期冀?是对泖河村里那个陆宴初的期冀!
  “怎么了?”陆宴初走到她身前,试探着碰了碰她衣襟,见她怔怔的,没有太过抗拒,便给她整理好披风,“天冷,去歇着吧,我送你过去,免得待会儿福宝醒了见不着你害怕。”
  豆苗儿点头,随他往前走。
  掀开纱帘,她回眸看他一眼,什么都没说,回到里屋。
  福宝在榻上睡得很踏实,豆苗儿脱掉披风躺在他身侧,拥着他出神。
  岁月易变,人性易改,但陆宴初……
  他有变化,却也没有变化。但周遭的一切一切,真的变了太多。京城不是淳朴的泖河村,哪怕在泖河村,她孤身一人生下福宝,也为世人所不容。不过,只要陆宴初能保护好福宝不经受轻视不经受影响,便已足够了!
  辗转着迷迷糊糊入眠,天亮被福宝吵醒,要吃她亲手做的牛肉萝卜面。
  娘儿两用完早膳,管家李韬送来几箱烟花爆竹,说是首辅特地为小少爷备下。
  福宝兴奋得嗷嗷大叫,围着箱子跑了几圈,头晕得不行了就往豆苗儿怀里扑,哼哼唧唧喊头痛。
  替他揉着太阳穴,豆苗儿嗔了数句,陪他捡了几样烟花,去院外体验。
  陆宴初这几日更忙了,京杭运河命案告一段落,他稍稍清闲数日,年关将至,番邦数国使者相继抵达京城朝贺,礼部忙得脚不沾地,他更是忙成了不停转动的陀螺,就连陪福宝念书习字的时间都空不出来。
  福宝当然不高兴,嘴噘得高高,能挂壶。
  住在首辅府的这些天,福宝过得喜忧参半,喜的是有爹的生活特别不一样,爹的举高高和娘的举高高差别太大,他喜欢爹爹抱。忧的是身边小伙伴都不在,被举高高的兴奋心情无人得以分享和炫耀,就连慕春姐姐与学成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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