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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抛弃了我却还妄想撩我-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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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远处成堆站着的人群中,一个干瘦的老头拼命昂高脖颈,透过缝隙往大门口瞧。
  此人正是陈老三。
  他定定盯着首辅府邸,暗暗感叹。
  说来都是缘分,不仅赵家的,连带陆宴初以及他老子陆文晟,大家都同一个小地方出来,小小竹安县,竟多了这么多造化。
  可惜老乡见老乡,生不出惺惺相惜来。
  低眉扫了眼腕上佩戴的木念珠,陈老三知道里头定有天生福运之人。
  天子脚下,福厚的人其实不少。
  这几年,赵静书夺了赵寄书和别家千金不少气运。毕竟以她身份,当初要进太子府不容易,包括后来太子膝下没有子嗣,甚至小承郡王是如何保住的,都有猫腻。
  欲望没有止境,她始终无法满足。
  而他为了银两,也一次又一次替她做嫁衣,去将别人的造化与机运转移到她身上。
  本来他胆子没那么大,一度害怕闹出人命波及自身,可六年前赵寄书那边突然断了讯息,这不合常理,唯一能解释的就是赵静书贪得无厌,直接耗光赵寄书福运精气,使之送命。他那会儿慌乱心悸,害怕赵静书遭到反噬,担忧自己被她牵连。
  不过日子一长,赵静书并没有太大异样,渐渐地,在这件事上,他们二人放宽了心,越发肆无忌惮……
  皱巴巴的脸拧成一团,陈老三不解地直直盯着挂满红绸的首辅府邸。
  既然赵寄书没死,那她当初是如何挣开邪术束缚的?
  他懂如何施术,却不懂如何解除,难道她背后也有高人指点?
  不过这些暂时都不要紧,陈老三面色蓦地严肃,赵静书不是还想要福运来抑制她身上的反噬吗?
  最后一次,干完这票,他就不干了,赵静书不知死活,他知。
  太阳西斜,一些名门家眷陆续告辞。
  马车一辆辆从首辅府邸门前离去。
  陈老三猫在暗处角落,想从这些人里面找个千金小姐交差。
  反正他只管找人,邪术需生辰八字、几根发丝、鲜血才能施展,这些都是赵静书的任务。
  时间一点点逝去,没遇到特别合适的人。
  陈老三蹲坐在灌木丛,饿的前胸贴后背。他从胸口拿出个冷馍馍,胡乱往嘴里塞。
  木念珠反应一直极淡,像赵静书现在的情况,必须找个福厚的,不然经不起折腾,他真的不想闹出人命,他从始至终求的是财,但也要先保住性命才能花钱是不是?
  他不像赵静书,毕竟赵静书已经快疯了……
  冷馍馍又干又硬,噎得他喉咙管子生疼。
  烦闷地锤了两把胸口,陈老三动了动,想去讨杯水喝。
  首辅陆宴初今日大喜临门,不至于连杯水都吝啬吧?
  扶着树干起身,他腆着脸朝大门行去,不多时,便有一个冷面护卫阔步走来,呵斥一声后,厉声问他要干什么。
  捂着喉咙,陈老三艰难说完,抱拳讨水喝。
  蹙眉,护卫没辙,想着不能辱没首辅好名声,只得让人去里面给他端出来。
  “你就站在这,不准再靠近半步。”
  “是是是。”陈老三忙不迭应声,站在树下偷偷摸摸地观察来来往往的宾客。
  目光扫来扫去,腕上没什么反应的木念珠陡然发烫,一股源源不断的温热沿着皮肤涌入身体。
  陈老三赫然睁大瞳孔。
  “喂,你的水。”从侧门出来的小厮探头探脑找了一通,快步朝陈老三跑来,把碗递给他,不耐烦催促,“你喝不喝的?不喝我拿走了。”
  “谢谢。”陈老三飞快接过碗,仰头往胃里灌。一双眼睛却飞快在人群中扫荡。
  首辅府邸门前。
  沈临邑告辞,他接过仆人牵来的马绳,跟站在面前的妙龄女子说话。
  “学成在后院与福宝玩耍,你回时照顾好他。”喜宴毕,沈临邑不愿久待。他与陆宴初之间的尴尬不少,虽然纳塔公主如今已被圣上指给别人,但他曾经对赵夫人若有似无的那么一点心思,想必从未逃出陆宴初眼睛。此时他怅然倒不大怅然,唏嘘嗟叹还是有的。
  “嗯。”沈慕春蔫蔫应声。
  上马前,沈临邑眼神微变,想起来的叮嘱道:“你脾气直,稍微收敛收敛,晋阳候世子不嫌你整日疯疯癫癫,你就趁这次机会与他适当接触,你大了,不能一直跟着爹在边关胡闹,爹不想为你找个和爹一样常年不着家的夫君,所以,你就当是为了爹下半辈子在外安心,收收你那风风火火的性子。”惭愧笑笑,沈临邑无奈叹气,眸中尽是抱歉,“说来也怪爹,爹只晓得持刀握剑,从没教过你什么女儿家的大道理,往后的路只能你自己摸索,爹现在就希望能找个良人,让路能走得轻松些。那世子品性都不错,你好好考虑考虑。”
  “嗯……”埋首盯着脚尖,沈慕春眸中弥漫一层水汽,默了半晌,她低声道,“您先回吧,我待会儿带学成回府。”
  “好。”想再说些什么,却不知从何说起,况且这地方更不合适。沈临邑定定看她一眼,策马离去。
  目送他身影消失在深巷,檐下呆站了许久,沈慕春抹了把眼角。
  身后突然传来一声略显刻意的咳嗽,她权当闻所未闻,置之不理。
  孰料那道咳嗽仿佛与她杠上,又近距离凑过来咳嗽好几声。
  掩在袖下的拳头握紧,沈慕春下意识触上腰间皮鞭,猛地回头瞪去。
  目目对上,两人皆是一愣。
  咳嗽的不是旁人,正是乔装出宫的年轻皇帝宗越。
  恩师大摆喜宴,又是内阁首辅,他不走一趟,说都说不过去。再者,他受够了宫中日复一日的枯燥,好不容易处理完手上要事,就急着出来放风。赶巧一来就撞上“熟人”。
  此时熟人眼眶红红的,倒有了点女儿家的模样。
  宗越微张的唇闭拢,把要说的话给咽了下去,人都快哭了,他身为堂堂一国之君,不能火上浇油吧?
  眸中怒意湮灭,沈慕春瞄了眼周围。
  此处人少,竟还没人发现他的身份,要不要行礼?
  瞧出她心思,杜丁开口道:“公子只是过来向首辅道贺,不愿兴师动众。”
  沈慕春后退一步,拉开距离,中规中矩答:“首辅被灌醉了酒,不省人事,送去了新房。”
  “莫不是装的吧?”杜丁嘴快,抢道。
  宗越淡淡斜他一眼:“先生岂是这种人?不许污蔑他。”又望向与他刻意保持距离的沈慕春,心底莫名的十分不爽快。
  杜丁眼珠一转,心思活络道:“对对对,小的该掌嘴。不过既然首辅醉了,公子您想吃上次的炒粉吗?小的不大记得地方了,不如让沈小姐带路?”
  挑眉,宗越不吱声,视线落在她脸上。
  沈慕春心一沉,自知在劫难逃。她咬咬牙,挤出一丝笑意,颔首。
  两人拾步走下青石阶,因街道远,不得不上同一辆马车……
  愣愣端着空碗,马车就从眼前经过。
  陈老三怔住。
  好生强劲的福气,这是他前所未见过的。
  伸手捂住木念珠,他厚着面皮去还碗,小厮自然不稀罕再要。
  不过陈老三一向死皮赖脸,没过多久就打听出,这姑娘是沈临邑沈大将军家的,原来是沈家大小姐。
  浑身舒畅,陈老三笑着活动了下筋骨,圆满地打道回破院儿……


第62章 
  几个护卫把不省人事的陆宴初架回来时,豆苗儿吓了一跳。
  她帮把手,把床上的桂圆花生清理干净,总算腾出了位置。
  护卫们捂嘴暗暗偷笑,行礼告辞。只道首辅今儿个高兴,一不留神,就喝大了,一路还尽说胡话!
  送走他们,豆苗儿关上门,用手扇了扇空中挥散不去的酒味儿,哭笑不得。
  既不会喝酒,偏喝那么多,天没黑就被抬了回来,他这首辅,今日可在众人面前闹足了笑话吧?
  无奈摇头,她转身去看躺在床上的男人。
  帮他将染了酒香的外袍脱掉,豆苗儿唤人端盆热水进来,亲自拧了帕子给他洗脸,就像他方才那般仔细为她擦拭一样。
  擦着擦着,她手腕蓦地被捉住。
  定睛再看,方才毫无动静的人不知何时睁开了双眼,他眸中氤氲着薄薄的湿气,正冲她浅笑盈盈。
  满目红色之中,他笑容煞是好看。
  “醒了?”豆苗儿脸颊发烫地给他擦脖子,“你喝了多少?”
  “没多少。”
  “没多少能醉成这样?”话说到这里,觉出不对劲,豆苗儿蹙眉,斜睨着他,醉酒的人话能说得这么利落?而且他眼神清明,并无多少醉意的样子。
  “你该不是……”
  陆宴初挑了挑眉梢,“嘘”声道:“也不能这么说,我还是醉了的。”
  他似乎很得意,豆苗儿将手收回,懒得给他继续擦脸:“确定没让人给看出来?”
  “怎么会?”陆宴初握着她手不松,难受地“嘶”了声,“我又不是没有喝醉过的经验,再者,我方才没少喝,头现在是真的疼……”
  看他确实难受,豆苗儿蹙眉放下帕子,弯腰用指腹轻轻给他揉捏太阳穴。
  “好受多了,谢谢。”陆宴初专注地凝视她一举一动。
  妆容褪去,她脸颊清透润白,唇是自然的红,眉宇间散发着淡淡的柔和,能让心瞬间平和,仿佛回到了泖河村岁月静好的日子。
  嘴角逐渐牵起笑意,陆宴初轻声央道:“你能不能再叫我一声?”
  “陆宴初?”豆苗儿眼神古怪,不解地盯着他。
  好笑:“不是这个。”
  “那……夫君?”
  陆宴初愣了下,满意:“这个听起来不错,不过我眼下更想听的是……”他压低嗓音,话里有股引诱的暧昧,“你以前怎么叫我的?”
  “陆宴初啊!”
  “泖河村的时候。”苦笑,陆宴初莫可奈何地提点她。
  泖河村?豆苗儿咬唇思索,脑中突然灵感一现,他说的莫不是……陆家哥哥?
  旋即怔住。
  豆苗儿瞪圆双眼,不可置信又不好意思地扭头不看他。
  他怎么突然想听这个?抿唇尝试几遍,奈何“陆家哥哥”这四个字一直堵在喉咙口,怎么都没法说出来。
  不行,她真叫不出,她可不是当初没脸没皮不知害臊的小姑娘了!
  “怎么不叫?”陆宴初晃了晃她手腕,细声催促,像极福宝撒娇时的样子。
  豆苗儿嗔道:“你喝醉了。”
  “没醉。”
  “醉了。”豆苗儿跟他叫板,好笑不已,“告诉我,你哪里没醉?”
  陆宴初知她这是故意逃避,他挑了挑眉梢,捕捉到她眼底一闪即逝的狡黠,很好,他还以为他和以前一样拿她没辙是不是?
  “真不叫?”陆宴初再问一遍。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嗯,你不知道我在说什么?”见她开始装傻,陆宴初神情一本正经,手上却突然用力,蓦地将她往自己胸口拽过来。
  重心不稳,豆苗儿猝不及防地扑倒在他坚硬胸膛,速度之快,以至于她都来不及惊呼。
  还没稳住身体,陡然一阵天旋地转。
  她被他反压在柔软鲜红的喜被上。
  “我没醉。”食指压在她饱满莹润的唇上,陆宴初双眼迷蒙的证明自己。
  “没醉就没醉。”豆苗儿犟嘴道。她试着动了动手腕,可惜他攥得太紧,挣脱不了。
  “你喊我一声,我就松开你。”
  豆苗儿羞得脸颊胀红,不敢对视他认真的眸子。
  他确实喝了不少酒,却又没到醉的地步,这情况最难办了。
  要真彻彻底底醉了,哪儿知道逗她?
  豆苗儿很想依了他,喊一声“陆家哥哥”讨饶又不会怎样,可是——
  莫名感到羞耻。
  她就是没有办法叫出口。
  “夫君你觉得不行?”豆苗儿放软音量,颇有些求饶的意味。
  “嗯,夫君我觉得不行。”
  好笑又好气,豆苗儿抬起下颔,一副不怕开水烫的模样,将装傻进行到底:“我真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陆宴初俯首凑近她脸,细碎的吻落在她微微翘起的精致鼻尖,然后咬住她耳朵,加重语气:“对,你听不懂我在说什么,需要我再好好的提点。”鼻息渐重,浑身滚烫,他好像把她柔软的身子也染烫了,两个人仿佛困顿在热水之中,额头沁出薄薄细汗。
  “以前巴巴跟在我身后的时候,你叫我什么?”陆宴初额头抵着她额头,彼此亲密无间,“每回做了香喷喷饭菜送到小竹屋的时候,你在篱笆栅栏外唤我什么?”继续道,“我醉酒不知轻重弄疼你的时候,你哭着叫我什么?”
  本就胀红的脸瞬间要被烫熟了。
  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他怎么都记得?
  她什么时候哭着喊他陆家哥哥了?简直强行栽赃嫁祸。
  豆苗儿急红了眼睛,鼓着脸辩驳:“什么时候?我没有。”
  “哪件事没有?”
  “最后一件事没有。”豆苗儿顺着他的问题反驳,陡然觉得哪里似乎不对。
  陆宴初眸中晃过一丝得逞的笑意:“没有什么?你不是说听不懂我在说什么吗?”
  “我、我是听不懂啊。”
  她生气娇羞又郁闷的神情实在太可爱,陆宴初亲了下她嘴,好笑道:“真听不懂的话,那我无话可说了。”
  豆苗儿顷刻松了口气,以为自己的坚持最终迎来了胜利,孰知下一瞬,他铺天盖地的吻汹涌袭来,如潮水般拖拽着她,与他一同卷入深渊。
  耳畔他轻飘飘的话湮没在彼此交缠的舌尖里:“既然说没用,那就做吧,我帮你回忆。”
  豆苗儿:“……”
  她想起来了,真想起来了。
  不过,没说话的机会就是了。
  天色渐暗。
  外院依然闹哄哄的,晚上的宴席已经开始。
  不过大家都知道首辅醉得稀里糊涂,连路都走不稳,中午说了不少糊涂话!简直开天辟地头一回,够文武百官们乐呵几个月了。
  所以,谁还会那么没眼力见儿,非把神志不清的首辅拉出来再喝一拨?
  无人主持大局,管家李韬只能惴惴不安地控制全场,额头满满都是冷汗。
  下午圣上登门道贺,却带着沈家大小姐走了,他没来得及禀报首辅,眼下要不要去瞧瞧,看首辅醒了没?
  纠结了半天,李韬远远站在新房檐下,许是人老了,伸长耳朵也听不见里头有没有动静。
  都醉了,不能有什么动静吧?
  再者,夫人日日都在府内,不过话不能这么说,福宝与夫人最亲,母子时常腻歪在一起,首辅似乎也不大容易为所欲为?
  说起来,福宝与沈家小公子现在还在别院玩孔明灯吧!
  啧啧,首辅好不容易把孩子支开,却把自己给灌醉了,真亏。
  李韬暗叹了句可怜,干脆转身走了。
  毕竟他再一细想,圣上赏赐早早就到了,他人过来时没通传,首辅又醉得厉害,没别的法儿啊,他也只能明早与首辅提一声便罢!
  夜色逐渐浓郁,无风。
  一轮弯月挂在苍穹,难得的是还钻出了好几颗璀璨的小星星,一闪一闪,像会说话的眼睛。
  夜色极美,奈何首辅府邸根本无人有闲情欣赏。
  仆人们累了一天,除了值守的护卫,都酣睡在榻。
  沈学成被沈慕春接走后,福宝吵着要见爹娘,却在被来香抱来的路上睡着了,来香转头又将福宝抱了回去。
  至于新房内的两人,则同塌而眠交颈而卧,满室旖旎……
  寂静了整夜,窸窸窣窣的嘈杂渐生,晨光熹微,慢慢唤醒沉睡的世界。
  新房内,豆苗儿迷迷糊糊翻了个身,往外挪。太热了,她想凉快凉快。
  结果没多久,她又被一只手给捞了回去。
  睫毛颤动,她睁开双眼,揉了揉,揉走惺忪,望着近在咫尺的俊颜:“你不困吗?”
  陆宴初好整以暇:“不困,昨晚天没黑不就睡了?这都六个多时辰了吧?”
  无言以对,豆苗儿粉唇翕合,很想说,算起来是六个时辰,可实际上,哪儿睡够六个时辰了?她一整个晚上,是睡了又被折腾醒,醒了继续被折腾。
  定定瞧着他精神的脸,豆苗儿心底不服气。
  他昨晚是满足得很,逼着她叫了好几声“陆家哥哥”。
  哎,彻底没地位没尊严了。
  豆苗儿蔫蔫把脑袋埋进被子里,嗡嗡道:“我再睡会儿。”
  “睡吧!”陆宴初拍拍她头,“我去瞧福宝,与他商量翰承院的小学堂怎么摆置,都快六岁了,他是该好好温习功课把心思转移到学业上,一天到晚腻在你身边不行,以后也是要当兄长的人,你说是不是?”
  “是。”豆苗儿没认真在听,回的也马马虎虎。
  “那好,我去了。”得到鼓励,陆宴初不怕冷地迅速穿好衣裳,吻她额头,“我走了。”
  “嗯。”豆苗儿敷衍一声,良久,四周静寂,她懵懵地掀开被子,什么兄长?福宝什么时候成兄长了?


第63章 
  喜宴毕,整座府邸颇有些松了口气的感觉。
  豆苗儿开始掌家,有先前德善书院的经验,倒不难上手。
  清点此次婚宴的礼金后,不差钱的豆苗儿也有些咋舌。
  嗯,若陆宴初成心揽财,这样的筵席摆上几次,确实比做官强得多。
  这两三天,父子二人腻在翰承院,探讨怎么布置小学堂,十分专注。
  福宝在陆宴初面前仍保留最后的羞涩,不敢拿在豆苗儿面前撒娇坑蒙骗的那一套应付他。
  父子两相处的其乐融融,陆宴初每晚都要夸她把福宝养得乖巧且懂事,又道既然养的这么好,再养个呗!
  豆苗儿:“……”
  休沐最后几日,他们带福宝去寺庙上香,去护城河赏景,去郊外骑马。
  时光飞逝,快乐充实的日子总是短暂,陆宴初要重新上朝点卯了。
  福宝闷闷不乐了一个时辰,得知学成哥哥即将过来与他一起念书后,再度兴奋雀跃起来,惹得陆宴初好一阵醋意。
  整个三月就这么岁月静好的悄悄走至尾巴,豆苗儿也逐渐习惯了作为首辅夫人的日常。
  除却关上家门的琐事,就是别家夫人们经常递来府邸的请帖。
  豆苗儿不好次次都婉拒,偶尔出门赏花赏鸟,慢慢融入群体。
  女人们聚在一块儿,无非聊些似是而非的传闻。
  有一次提到沈慕春,只说她与晋阳府上的那桩婚事不错,这个晋阳候世子不像一般世家子弟,为人勤恳自勉,是京城夫人们抢着要的好女婿。怎奈世子独独相中了沈将军家的大小姐,或许再过数日,便要定下来了呢!
  知两家交情不错,夫人们向她求证。
  豆苗儿随口应付好奇的夫人们,心底隐隐担忧。
  学成与福宝如今在府上一起上学,慕春时常亲自接送。
  她性子依旧爽直利落,却瞧不出将嫁的喜悦,嫁人这种事,攸关一辈子的幸福,实在马虎不得。
  四月初,豆苗儿摘了些今年新开的桃花做酒,正欲以此为理由把慕春唤来说道说道。
  这孩子早早没娘,身边也没说话的闺中姐妹,她们年纪差距并不那么大,想来她不会太排斥她。
  还未差人去将军府下帖子,管家李韬匆匆赶来,他面色着急,神情紧绷道:“夫人,鸿胪寺卿陆大人亲自前来拜访,是迎还是不迎?”
  豆苗儿清洗粉色花瓣的动作戛然愣住,陆文晟?
  他来做什么?
  若别的事情,兴许她能定夺,可关于陆文晟,便棘手多了。
  “他人现在就在府邸外。”李韬紧紧蹙眉。
  豆苗儿怔怔拿着帕子擦手,思忖着下决断:“先让人去找首辅,看他怎么说,然后……”
  “已经差人去禀明首辅。”李韬同样一个头两个大,“然后呢夫人?”
  然后怎么办,她还真不知道。
  豆苗儿来回走了片刻:“你可知道他为什么找来?”
  李韬困惑摇头:“肯定是来见首辅?”
  “嗯,陆宴初又不是第一天做首辅,京城待的这些年,陆大人可曾亲自登门过?”
  猛地摇头,李韬否认:“不曾。”
  豆苗儿平息紊乱的情绪,整个人变得淡定很多,陆文晟找来就找来,又不是天塌了下来,她着急什么?
  “明知首辅没回府,他急急找来,定有要事。既然是找首辅,首辅不在,平常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吧!”豆苗儿语气随意的吩咐,然后重新收拾起没清洗完的桃花瓣。
  李韬颔首,心想,稍微熟悉的大人自然引进前厅,好茶供着。不熟的直接打发就是,那陆大人,只能打发了?
  躬身退下,李韬去前厅处理。
  豆苗儿坐在石凳上继续清洗桃花花瓣,因着陆文晟的事儿,有些心不在焉。
  她还小时,陆文晟已功成名就,抛弃了竹安县的发妻,独留母子二人生活。
  依稀记得,陆宴初的娘,也就是她婆婆原先身子不错,难道是后来太过抑郁以至于生病?从而让陆宴初暂时放下科举专心照料她?
  心隐隐发疼。
  那些年里,他与娘相依为命,如今他好不容易凭自己的本事走到明天这步,他娘却再看不到了。
  他这些年对陆文晟的恨与怨,她怎能不理解?可陆宴初的为人,她又比谁都了解,他骨子里的善良一直都在,若让他故意下手去报复他们,那他就不是陆宴初了。
  日头渐下,陆宴初迟迟未归。
  李韬陆续禀明数次,说鸿胪寺卿大人守在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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