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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抛弃了我却还妄想撩我-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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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掀眸望向她,旋即收回目光,陆宴初沉默地往空杯里斟满酒,仰头一饮而尽。
  他喝酒的动作不快,举止优雅,显而易见,理智尚存。
  豆苗儿就这么看他慢悠悠饮了三杯酒。
  到第四杯,她忍无可忍地一把夺过他酒杯,两人争抢时,酒水四溅,豆苗儿将剩了半杯的桃花酒一口气喝下,而后直直盯着他被夜色覆住的眼眸,试图寻找出那么点他反常的线索。
  目目对视,须臾,陆宴初率先移开视线,从她手中接过空空如也的酒杯,再度斟满。
  豆苗儿憋着气抢过来,仰头饮下。喝得太快,呛了个正着,引出一连串咳嗽声。
  陆宴初拧眉,语气不由加重:“别喝了。”
  “这是我埋的酒,凭什么不能喝?”肩部伤口隐隐作痛,豆苗儿捂住胸口,冷冷瞪他一眼。
  陆宴初不作声,偏头越过桃枝,望向月光下闪烁着萤星的湖面,夜晚的水寂静,可他的一颗心却跌宕起伏又茫然无措,唯有借酒缓冲这匪夷所思的真相。
  方才道徵大师对他没有任何隐瞒,从头至尾,不过寥寥数句,却解释的清清楚楚。
  这是他求的答案,可远远超越了他想象,最初听到的那一瞬,他甚至觉得荒诞至极,但又如此的真实。
  他心疼她遭遇承受的一切,恨不能立即将背地里害她的人斩草除根。可另一方面,他一时又无法那么快地放下芥蒂。
  原来一次又一次,他对她来说,只是需要,而不是想要。泖河村里所有甜蜜而青涩的回忆,那些被他镌刻珍藏在心底的美好,竟然都是她营造给他的假象。曾经的心动与倾慕,不过是他的一厢情愿罢了。她对他的关切与示好,背后都是别有目的。
  甚至此次上京,也是因为他们可怜的福宝需要他。
  男儿有泪不轻弹,陆宴初用手撑住额头,垂低的眸中生出一片薄雾。
  不愿去深想,但他无力控制自己的意识。
  她前阵子毫不犹豫为他挡下那一剑,他以为是爱,但此时此刻,却不那么确定了,她或许最爱的只有福宝,他对她来说,可能一直都没重要到他想要的地步。
  他离不开她,也不会就此放弃。
  终会释怀的!哪怕她不够爱他,至少,福宝还需要他不是吗?
  但今晚,他不想为这些事情烦忧,唯有借酒消愁,等到天亮,就让一切都随风而逝吧……
  “怎么了?”不安地蹲下身子,豆苗儿主动握住他手,她感受到了他低落的情绪,像只受伤的小兽,这是前所未有过的。
  “你在生我的气吗?我是不该对你那么凶。”埋头反省认错,豆苗儿抿唇,嗓子眼儿有些灼烫,“可你不懂我的煎熬,在那一剑之前,我从未想过你有一天会遇到危险,是啊,你身在这个位置,有很多事情都是职责之内,但我只是个困顿在后宅的妇人,你和福宝就是我的一切,我不能失去你们。我由始至终想要的只是你的一个保证,在遇到危险时,你能不能为了福宝,能避则避?”
  微醺的双眸定定落在她柔和的面庞,陆宴初伸手抚摸她脸颊。
  “好。”他若早知他的生命如此贵重,他怎会容许自己有任何的闪失?
  “对不起。”陆宴初扯唇轻笑,“是我鲁莽,从今往后,我会好好保护自己,你别怕,千万别怕!”
  忍泪颔首,豆苗儿贴住他留在她脸颊的手背,闻声询问:“那你告诉我,为何心情不好?”望向桌面的那坛桃花酒,她略带嗔责道,“我才封存埋入地底,味儿都没发酵出来,你倒是心急,明明额上受了伤,却浑然不顾身子。福宝还小,日日让我操心尚且说得过去,你难道也要让我操碎心吗?”
  陆宴初扯了扯唇,对于她的关切,他不知为何好像有些怕了。怔怔收回手,突然道:“你可知,圣上近日心情不大好。”
  “嗯?”
  “大选在即,他却毫不上心,他身边的杜丁隐晦向我透露了些蛛丝马迹,但……之前我并未放在心上。”
  “圣上怎么了?”尽管不懂陆宴初为何突然转移到这个奇怪的话题,但豆苗儿还是十分配合的提出疑问。
  “圣上这个年纪,正是情窦初开之际,他登基后围绕在身边的无非国事学业。可数月前圣上频繁出宫几次,不恰好与沈家小姐有了过节?”陆宴初略有深意地望着她,“我们成亲那日,圣上亲自登门,因我醉酒神志不清,并未入府。后来听门口守卫描述,我猜测,他似乎是与沈家小姐一道离开了。”
  豆苗儿一愣,惊愕的目光撞入他若有所思的眸中。
  她听出了陆宴初的别有深意,难道圣上竟是对慕春生出了男女之情?
  九五之尊势必乃人中龙凤,福运岂是一般人可比?圣上年幼,身边尚无妃嫔,况且也中意慕春,无非是个绝佳的机会。
  面色几变,豆苗儿陷入思索。
  将军府与晋阳候侯府的亲事已在暗地里传的沸沸扬扬,碍于慕春突如其来的病情,进展虽停滞不前,但这事儿基本敲定,哪能轻而易举就罢了?
  再者,终归还是要看慕春自己的意愿。
  “不知这算好还是坏?”凝视她出神的模样,陆宴初低声呢喃。如果当初他知道她接近他的目的,事情又会是怎样的结果?他会愿意吗?会的吧!
  “嗯?”没听清他呢喃的话语,豆苗儿反应过来的询问。
  陆宴初摇了摇头,低眉深深吻在她眉心。
  比起芥蒂,他其实更加心疼她。她生病时的恐惧,福宝生病时的绝望,她体会了一次又一次,他却一无所知。这些年,她承受的远远比他了解的多得多,这不是她该经历的。
  或许他悲哀的同时又该庆幸,至少他是那个她所需要的人,至少他不用看着她主动投向别人的怀抱。
  “记住,你要一辈子都需要我。”额头抵着她额头,陆宴初哑声道。
  他的温度一点点过渡到她血液,豆苗儿愣了愣,今日的他格外反常又脆弱。藏在喉咙口的话慢慢咽下去,豆苗儿决定再积攒些勇气,或是等他心情平复些,她会告诉他真相,但愿那时,他依然能对她说出这句话。
  默默温存了会儿,两人回寝房。
  时辰已晚,豆苗儿亲自给他涂抹药膏更换纱布后,便同时躺下就寝。
  被他紧紧搂在怀中,豆苗儿不敢乱动。他很安分,没有太多情欲的色彩。
  伸手环住他腰,豆苗儿缓缓睡去。
  耳畔细微的呼吸声绵长而安稳,陆宴初睁开清醒的眼睛,适应昏暗后,他低眉望着她柔和的轮廓。
  那个藏在背后的人始终是个隐患,他必须竭尽全力将此人找出,哪怕掘地三尺。
  亏欠了她的,亏欠了福宝的,他绝对不能姑息。
  翌日早,陆宴初起身上朝,豆苗儿迷迷糊糊被他亲了会儿,隐约仿佛还听到他贴在她耳畔说了句什么。
  是什么话来着?
  一边擦着脸,一边拼命回忆,奈何总是想不起来。
  莫可奈何的放弃,豆苗儿简单梳洗打扮一番,坐马车匆匆赶往将军府。
  不过短短几日没来,将军府内的气氛陡然压抑许多,豆苗儿早叮嘱过学成,若慕春病情恶化,一定要差人给她递个口信儿。想来或是他忘了,又或是担心这个亲姐姐,竟没有给她传信。
  豆苗儿自责不已,是她过于独断。
  原以为“夺福”会遭到反噬,那人不该如此放肆,怎知……
  沈临邑请了许多大夫聚集在府内,有民间神医,也有宫中御医。
  但显而易见,他们并未诊断出什么确凿的病症。
  为人父母的心情她十分理解,看沈临邑眼下那两团暗青,便知他已有许多天未曾好好休息。
  任何宽慰的话都苍白无力,豆苗儿对着他叹了声长气,请求他让她与慕春单独聊聊。
  这不是个无理的请求,沈临邑没有心情反对。
  接过婢女手上托盘里黑乎乎的一大碗汤药,豆苗儿几不可察地蹙眉,是药三分毒,慕春不该再喝下去了。
  踏入门槛,掩上门落栓,豆苗儿掀开纱帘,望向床榻上面色苍白的沈慕春。
  当着她面,豆苗儿将满满的汤药浇入一盆富贵树中。
  “慕春,接下来我要说的话可能听起来荒谬至极,但请你一定要相信我。”定定望着讶异的沈慕春,豆苗儿神色严肃。
  “赵夫人请说。”哪怕病了,沈慕春依旧比养在深闺的千金小姐多几分活力,“实不相瞒,我早就受够了这汤药,夫人此举委实爽快,我喜欢。”
  哭笑不得,豆苗儿走到床榻边坐下,面上轻松很快变得慎重,褪下左腕上的木念珠替她戴上,她低声道:“慕春,感受到了吗?”
  眸中接连晃过愕然震惊以及不可思议,沈慕春盯着看起来普通的这串念珠,又仰头望着豆苗儿:“它、它在发热?”
  “没错,你我都能让它散发出一股暖流,但晋阳候侯府世子并不能。”
  秀眉打结,沈慕春不解。
  豆苗儿深吸一口气,将当年道徵大师的说辞复述一遍。
  “因我有过同样的境遇,所以之前就对你的病情有了怀疑。”豆苗儿理解此刻沈慕春的怔忪与呆滞,想当初,她不也同样觉得整套说辞都玄之又玄吗?
  “所以……”沈慕春眼珠迟钝地转动,落在她脸上,“赵夫人你是在利用首辅保命?”
  浑身僵硬,豆苗儿埋头,这句话简单而直接,却直入主题。说难听些,她不就是利用陆宴初来保命吗?
  “可你们现在是互相喜欢?”沈慕春略觉抱歉地转移话题,陷入迷惘之中,“那我……”
  豆苗儿闭了闭眼:“我很幸运遇到的是他,偶尔我也会自我安慰,或许冥冥之中,这是指引我走向他的机会,但是……”豆苗儿抱歉地望着她,“这种想法是错的,没有谁愿意遭受这场苦难,我们都是无辜的受害者,却又别无他法。”
  离去前,豆苗儿将木念珠留在她身边。
  决定,终究是要自己来做。
  约定好明日再来看她,豆苗儿告辞,却未直接回府,而是绕到了之前来往过的刑部尚书家,来寻尚书夫人。
  女人们一旦聚集,尤其是后宅里的女人们,平日闲得发慌,有了能说话的同伴,一壶花茶,几碟精致糕点,能从天南聊到地北,还丝毫不觉疲惫。
  混在堆里插科打诨,时不时引着话题往想要的方向靠拢,豆苗儿硬生生饮下几杯热茶并好几块糕点,竟打听出了些有用的讯息。
  若情况不假,除却她与慕春之外,京城确实还有两位与她们有类似遭遇的姑娘,但这些都只是夫人们恰好清楚的事实,兴许另有些惨遭“夺福”的姑娘被家中隐瞒病情,并未流传出消息。
  她们如今都活着,只是……
  福运被夺,原先顺畅的路难免坎坷些。
  那个偷偷躲在背后的人,能肆无忌惮不顾她性命的在她身上作恶,却对京城的千金留有余地,是因为知道她背景简单远在千里之外不会暴露端倪?
  他/她确实认识她,是竹安县的人?难以置信,小小的乡野之地,居然有心思如此歹毒的人。
  等等——
  竹安县并不大,如她这般霉运连连的人却没有第二个。
  也就是说,可能从那时开始,这人便在竹安县消失了。
  来到了京城?
  猛地一怔,豆苗儿呼吸陡然急促。
  有能力从家乡移居到京城的并不多,可她脑海中首先浮现的是赵家那些人。
  “首辅夫人,夫人……”耳畔呼唤犹在遥远天边,豆苗儿捂着胸口呆呆收回视线,凭借对面夫人的嘴型,知道她在唤她。
  豆苗儿缓了半晌,将身前的半杯凉茶一饮而尽。
  许是太凉了,她浑身血液都冷得发寒。
  夫人们见她唇色发白,都有听闻数月前她替首辅挡下一剑的事实,纷纷嘘寒问暖起来。
  豆苗儿一一谢过,伺机告辞。
  马车悠悠行驶,豆苗儿靠在轩窗边,用绒毯捂手。
  都五月的天儿了,气温渐升,夜里加件衣裳,并不冷。可她此时此刻双脚都冒出一股寒气,牙齿瑟瑟发抖,不知是冻的,或是气的吓的。
  爹的去时是场意外,但娘过早长辞,除却伤心过度,斤斤计较起来,其中应当有赵家人的几分责任。
  娘是彻底寒了心了,娘是在为爹鸣不平。
  那她呢?难道真的是他们从中作梗?他们又打哪儿弄来的这邪门恶毒的术法?
  车外马夫唤了几声,豆苗儿才知停在了家门口。
  她魂不守舍下车,站在檐下平复须臾,勉强扯出一丝笑容入府。
  从未这么晚回来,豆苗儿心里乱七八糟的,她怕被父子两瞧出不对劲,直接沐浴,短短须臾,躲上床榻,用棉被捂住自己。
  刚做完这一切,外间传来轻浅脚步声。
  掀开珠帘,陆宴初面色严肃地盯着床上微微拢起的一小团身形。
  她甫一回府,李韬便来传信,他不过耽误了些许功夫,她人转眼就睡了?
  蹙眉走到床边,陆宴初坐下,用手拭了拭她额头温度,是正常的。
  “用晚膳了吗?”
  豆苗儿不吭声,佯装熟睡。
  自认叫不醒一个刻意装睡的人,陆宴初由她装,转身去盘问今日跟在她身边的护卫。
  得知她行程,陆宴初挥手让护卫退下,回头朝寝房方向投去一瞥。
  依着沈家那位小姐如今的情况,本就不喜应酬的她怎会主动去别家府邸拜访?想来是另有隐情?陆宴初沿长廊行去福宝处,陪孩子用完晚膳,又令厨房将煲的鸡汤送来。
  拎汤回到寝房,陆宴初朝床榻望去。
  细细打量,她倒是换了个新的姿势,面上生出些无奈,陆宴初打开食盒。
  鸡汤足足慢火炖了整个下午,盖儿一揭,香味顺着空气钻出来,一丝一缕逐渐将不大不小的内室填满。
  偷偷眯开一条眼缝,豆苗儿心下的慌乱恐惧还没完全平息,但大抵是回到了家中,身边有了他,再多的不安,她都像是有了主心骨,不会被轻易摧垮。而且这股香味……
  今日在尚书府邸,塞入腹内的都是些糕点,不经饿。
  此刻被鸡汤诱惑,只觉饥肠辘辘。
  罢了罢了,豆苗儿向来不与自己作对,她掀开被褥,穿上鞋朝陆宴初走去。
  “醒了?”陆宴初不和她置气,冲她招了招手,“醒得正好,鸡汤刚出锅。”
  豆苗儿不觉尴尬,只当装睡十分成功,但下意识还是冲他解释两句,语气诚恳:“太乏了,一沾床就睡了过去,你叫我了吗?”
  “没叫。”
  说谎,豆苗儿睨他一眼,坐在桌旁,拿起汤匙。
  “下午去刑部尚书府邸做什么?”陆宴初语气听起来很随意。
  缓缓咽下嘴里的汤,豆苗儿不想说谎,她思忖着答:“先前听说京城里似乎有与慕春病情类似的姑娘,所以向夫人们打探打探情况。”
  “那结果呢?”
  豆苗儿面色一沉,很快掩饰过去:“好像是有。”
  闻言,陆宴初蓦地抬眸,眉尖深深簇起。


第76章 
  次日,豆苗儿去找道徵大师商量,赵家嫌疑虽大,可凡事讲究的是证据,他们根本拿不出确凿的理由去指控他们。
  对赵家,豆苗儿毫无感情可言,但过去那些年,为了爹的竹雕,她叔叔三番五次亲自登门,威逼利诱无所不用其极,想想,若“夺福”的是他们,两种做派对比起来,倒有些不对劲。
  赵家之所以飞黄腾达拥有今日的成就,都有因可寻。一靠质量上乘的竹雕,二靠堂姐赵静书的身份,并不是凭空便出现了机运。
  对了,她堂姐赵静书?如今承郡王的生母?
  离开雅苑,豆苗儿慢悠悠行在长廊,一路苦思冥地回绿韶院。
  当年堂姐赵静书成功被选为前太子侧妃,一路荣华,若非意外,她今日……
  但堂姐赵静书极早就被宁远候侯夫人接回京城,并收为义女,离开泖河村的她一帆风顺,多半是有侯府的帮衬,所以她的连番境遇也应算合理?
  思来想去,实在想不通了。
  豆苗儿摇摇头,洗漱整理一番,便出发去沈将军府探望慕春。
  京城权富云集,要找天生福运的男子至少不像在泖河村那般困难。慕春若下定决心,事情并不难办,只是……当初她也矛盾了许久。
  抵达将军府,豆苗儿随婢女来到沈慕春厢房,旋即屋里伺候的婢子们被屏退。
  因着昨儿的促膝长谈,两人一时沉默。
  坐在床畔为她削苹果,顿了顿,豆苗儿率先打破静寂,问:“身子感觉如何?”
  沈慕春无意识把玩着腕上的木念珠:“还好,既然已经知道了原因,我心里倒舒坦了不少。亲事昨晚与爹商量过,我既然病成这样,就退了吧!反正一切未成定局,爹虽觉得可惜,却未反对我的意见。”
  颔首,豆苗儿将削好的苹果均匀切成小块。
  “我想要活着,就得像你当初对首辅那样吗?”尽管平时作风豪爽,但身为女儿家,提到这些事儿难免窘迫尴尬,沈慕春轻咳一声,嗓音不自觉压低,讪讪看她。
  豆苗儿面上略红,同样小声回道:“要是能找到背后作恶的人,你就不用。可我们如今并没掌握多少线索,加之你这场病又来势汹汹,保险起见,还是……”话说一半,难以启齿,反正慕春懂她的意思便够了。
  “那我岂不是要戴着它满大街的去找男人?”晃了晃腕上的木念珠,沈慕春眼睛睁得圆圆的,满大街找地痞流氓的经历她有,可真没满大街找男子的经验,说起来都觉这种事情煞是荒谬。
  “哪用如此麻烦?”豆苗儿头越埋越低,“当今皇帝对你不是有些情愫吗?”
  闻言蓦地怔住,沈慕春直直瞪着她,一副受到惊吓的模样,显然这惊吓还不轻。
  豆苗儿忍俊不禁,同时,心中忽的闪过一丝古怪,前夜陆宴初突然同她说起圣上这事儿是为了什么?难道就只是凑巧而已?
  “我……赵夫人何出此言?这种事可不能信口胡说。”一时着急,呛了个正着,沈慕春拍着胸脯咳嗽半晌,红着脸颊皱眉,自言自语嘀咕道,“这世上难道还有人有受虐倾向?怎么可能?”
  豆苗儿好笑:“兴许阿谀奉承听得太多,被人捧着久了,指不定就喜欢性情直爽的姑娘了?你与圣上照理说也见过几次面,大概不比那位晋阳候侯府世子接触的少,你对两人的印象分别如何?”
  “印象?”扯了扯被褥,沈慕春靠在床背,撇嘴,不以为意道:“晋阳候侯府世子看着还算顺眼,不丑,说话磕磕绊绊,爹说是被我给吓的,好吧,倒无伤大雅,我也懒得与他多说什么。”见赵夫人眸含鼓励地望着她,沈慕春继续道,“要说那小皇帝……”眸中顷刻晃过一丝嫌弃,她皱起鼻尖,“除了长得好看,简直一无是处。狭隘小气,恶劣至极,只知用身份威胁逼迫,每每看着我温温顺顺的样子,他心底一定高兴坏了。我次次见着他,都恨不能用手挠他一脸爪印,他如此在意自己那张脸,估计会气坏吧?”说到兴起,沈慕春抬起右手,比了个抓挠的姿势,模样瞧着很是泄愤。
  豆苗儿递给她切好的苹果,心底隐约有了点数,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就这二人,明显提起小皇帝时,暮春的情绪更加激动。
  “你说他斤斤计较,但他并未迁怒你爹,更未对你有实质性的报复,这样看来,他似乎有些当不起你‘恶劣至极’的评价?”
  沈慕春咬着苹果,咕哝道:“那是他已经报了仇,我伏低做小的样子还不够他乐开花吗?”
  “慕春。”说到这里,豆苗儿不再顾左右而言他,她认真地望着她眼睛,“那你做好决定了吗?”
  “我……”
  理解她的迷惘与迟疑,豆苗儿叹气:“抓紧时间,没有人能替你做决定,你一向都是有主见的姑娘,有事差人到首辅府邸递个口信儿。”
  “嗯。”点点头,沈慕春垂眸,轻轻咬了口苹果,慢慢咀嚼。
  离开将军府,豆苗儿依然无法闲下来。
  她得继续去拜访文武百官的夫人们,从她们口中打探更多的详细信息,看能不能有所收获。
  一连两日,连福宝都察觉到娘亲最近实在是古怪透顶,早出晚归,颇有些爹前段日子的作风。
  太不顾家了,置他与爹处于什么位置?这样是大大的不对的。
  可怕的是他向爹告状,爹居然只点点头,温声哄他道:“那爹尽量早些回来陪你,乖,别闹你娘!”
  震惊地盯着爹,福宝微微张嘴:“难道爹您不该教育教育娘亲吗?”
  “教育?”
  福宝深深点头:“您之前早出晚归,娘跟福宝说会教育您的。果然,教育之后,爹您就乖了。”
  陆宴初无言以对,胸腔里积着一股气,又好笑又有些恼,她教育他?什么时候的事?在孩子面前,能不能别口出狂言,他不要面子的吗?
  “爹。”陡然眯起眼眸,突然有了重大发现的福宝斜睨着爹,嗡声质疑道,“您该不是不敢教育娘亲吧?”
  “谁说的?等她回来,马上就展开教育。”言辞笃定,陆宴初轻敲了下福宝脑袋瓜,嗯,吹牛谁还不会了?
  “好了,时辰差不多,你接下来该沐浴歇息。否则等娘回来,就该你被接受教育了。”将手里的书卷收拾好,陆宴初笑着抱起福宝进浴室,洗漱干净后,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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