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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抛弃了我却还妄想撩我-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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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将他抱上床榻,掩好被褥。
  “爹,您千万要记得教育娘亲啊!”拉住爹离去的手,福宝噘着嘴念念不忘地叮嘱他。
  眸中含着笑意,陆宴初应下。
  踏出门槛,陆宴初沿长廊回寝房,屋内已亮起昏暗的橘灯,看来需要被教育的人已经归府。
  摇头无奈,陆宴初知她近日为了那些事确实累得心力交瘁。
  “福宝睡了?”坐在梳妆台,豆苗儿朝隐约晃动的珠帘看去,言语关切。
  “嗯。”
  “对了,最近怎么不见陶平?”
  陆宴初眼神略微闪烁:“去外地办事。”
  颔首,豆苗儿不过随意一问,得到答案,便不再计较,将耳环摘下,豆苗儿眉间拢起,与他道:“不曾想慕春退了婚,竟会生出这种流言,今儿夫人们居然纷纷问我,慕春是不是命不久矣?”
  “哦?”陆宴初跟着蹙眉,“那她病情到底如何?找到治愈的方法了没?”
  支吾着,豆苗儿动作僵硬,她望向他双眼,鼓起勇气:“那个,我、我其实有件事想跟你说。”
  目目对视,陆宴初心中陡然一动:“你说。”
  “嗯,就是……”豆苗儿放下木梳,柔顺的长发如瀑,眼神游移,豆苗儿紧张地攥紧双拳,扯着嘴角还是选择了临阵脱逃,“算了,明日再说,我乏了。”
  语罢,匆匆起身,掀被躺到床榻里侧,背对着他一言不发。
  陆宴初定定看她半晌,跟着上榻,枕着手臂望向头顶。
  “我都知道。”良久,他轻声道,“如果你刚刚是想对我坦白,我已经知道。”
  等了须臾,毫无反应,陆宴初撑着手臂抬头,凑过去瞧她。她双眼紧阖,俨然一副熟睡的模样。
  陆宴初着恼,摇了摇她手臂。
  “唔……”揪着脸挥开他,睡眠被打搅,豆苗儿迷迷糊糊地抗议。
  “你怎么睡得着?没良心的小东西。”陆宴初埋头咬了下她肩,不忿地转过身子,与她背对背。
  睡意全无,陆宴初在昏暗里辗转反侧,思绪不稳。
  她当然不敢轻易开口,因为她对他存有亏欠。
  这个淹没在岁月里的真相,他其实也打心底排斥着。它让那些美好的曾经都变成了一个笑话,时时提醒着他的愚蠢与自作多情。
  可真相就是真相,哪怕不愿承认……
  才平息的心境又起波澜,陆宴初转过身,盯着她侧脸。
  气过恼过又如何?还是要拉着她过日子,陆宴初一想到结果,就暗暗劝慰自己,别生气,别生气,反正都是白费力气。
  闭了闭眼,陆宴初凑过去咬她脖颈。
  用了三分力。
  梦中感觉到疼痛,豆苗儿有些受惊地睁开双眼,沙哑的嗓音软软的,明明是控诉,却听不出威慑:“陆宴初,你为什么咬我?”
  昏暗中,两人互相瞪着双方。
  “你……”
  陆宴初不想听她声音,蓦地俯身吻住她唇。
  自从她受伤,他很少碰她,这次,不是亲热,是惩罚,罚她当初用一坛酒就轻而易举夺了他清白,还有,他的心。
  折腾了整整半宿,豆苗儿昏沉沉睡去。
  失去意识前有些愁,太累了,明日她还与几位夫人有约,能起得来吗?
  果然,没能起来。
  第二天上午,豆苗儿不安地差了个护卫赶去地点递信,想了半天理由,只好拉出福宝当挡箭牌,说得带孩子去买文房四宝。
  虽然理由差劲了些,好歹也算个理由。
  松了口气,豆苗儿重新躺入被褥里,恢复昨晚失去的元气。
  清晨她睡得太沉,陆宴初何时出门,竟毫无所觉。
  蔫蔫揉了揉太阳穴,豆苗儿脸颊生出几分烫意。
  她与陆宴初虽早有夫妻之实,相聚的日子却不多,昨晚他……
  总觉着他有气,他明明就是在变着法儿的不停折磨她,为什么?
  再睡不着,豆苗儿干脆起身。
  思及没能说出口的真相,豆苗儿头疼,她甚至不敢想象他知道事实后的模样。她要怎么做,才能稍微降低他的怒意?
  示好?
  就像福宝每次做了坏事,都会腆着笑脸乖乖巧巧先帮她捏肩捶背,将她哄得妥帖了再如实以告?
  连小孩都知道的手段,她才醒悟过来是不是过于迟钝?
  越想越懊恼,平日她对他,似乎太坏了些!
  豆苗儿胡思乱想一通,梳洗整理好,匆匆出府。
  与夫人们的聚会彻底没了戏,她决定前往将军府,探望慕春。
  三日未见,她不知她眼下情况如何,是做好了决定还是付诸了行动,又或者仍在迟疑?
  一路驰骋,等马车停将军府正门口,豆苗儿刚下车,门卫便一脸懵懂地望着她,愣愣道:“方才贵府差人来传信,大小姐不是应您邀请刚出门吗?”
  豆苗儿怔了一瞬,咽回下意识否认的话语,不露声色地试探:“是张顺儿来的?”
  “不是,是唐虎。”门卫面上渐渐严肃,意识到了问题所在,忙着急道,“首辅夫人,这是怎么回事?我们大小姐现在人呢?”
  “应是在我府上。”豆苗儿蹙眉,脑中思绪极快转了一圈,隐瞒了过去,“定是福宝贪玩,昨儿便缠着让我请慕春姐姐到府上作客,我不答应,没想到他人小鬼大,竟假传口信,路上我与慕春可能是岔开了,现在我便回去。”又问,“慕春既然能出门,是病情恢复了?”
  门卫知两家来往亲密,首辅夫人这理由虽蹩脚,但越是蹩脚,在他看来越不像作假,信以为真的他压低嗓音答:“这几天大小姐的气色确实好转了些,关键外面流言蜚语不断,将军知道后,十分生气。本来大小姐就是拘不住的性子,是将军拦着不让出门,这次将军大概是碍于流言才松了口。”
  点头表示明白,豆苗儿告辞离去。
  上了马车,脸颊笑容渐渐消失。
  车轮咕噜咕噜碾压过街道,豆苗儿疑惑,唐虎确实是府中家仆,这怎能作假?
  能使唤得动他们的人,除了她,还有谁?当然不会是福宝,那就是……陆宴初?
  他假借她身份将慕春哄出去?
  此时慕春定不在首辅府邸,那她在哪?
  豆苗儿听着马车外嘈杂的声响,眉头紧皱,她相信陆宴初不会对慕春不利,她只是无法理解他的所作所为。
  难道是当今圣上?
  眸中一亮,豆苗儿像是找到了症结,若是小皇帝主动出击,便说得通了?


第77章 
  马车在一间清雅的酒楼前停下,沈慕春掀帘下车。
  她今日特地换上一身红色长裙,脸上略施薄粉,为的是掩去几分病态。
  远远的,她已感受到腕上木念珠在源源不断地散发热量,此时近了,热量更充沛。
  赵夫人本就是有福之人,只是——
  沈慕春隐约觉着不对劲,赵夫人每每探望自己都是直接入府,今儿却特地差人约她出来,难道就不怕她爹不同意?
  整件事情里里外外都透着古怪,但却越发的令她想一探究竟。
  仰头望了眼烫金门匾,沈慕春提裙上前,挥手屏退亦步亦趋跟着她的护卫:“不必跟着了。”
  “可大小姐,将军说……”护卫面色为难地望着她,欲言又止。
  “去去就回,理应不会出事,算了算了,跟着吧!”
  护卫顿时松了口气,两人一前一后进入客栈,在店小二带领下沿木梯上二楼雅间。
  “在外候着,有事叫你。”沈慕春扭头嘱咐护卫,旋即掀帘入内。
  雅间布置得十分精致,隐约可闻一股浅淡的清香,沈慕春探了探脑袋,朝内轻唤了声“赵夫人”。
  尽管她心里有种直觉,赵夫人可能并不在此处。
  往内走了数步,她有所察觉地朝右方掀眸望去。
  窗下年轻男子闻言侧身,两人目光霎时在半空交织在一起。
  沈慕春一怔,迅速瞄了眼周围,雅间空荡荡的,除了他们,再无旁人。
  “先生在隔壁雅间。”瞧她似有防范,宗越拧眉解释,轻声嘀咕,“朕又不会对你怎么样。”
  沈慕春不知该怎么回,她可没在怕他的,方才她不过是在迟疑罢了!周围没人在,不用隐藏身份了,她是不是得向他行礼?
  “坐吧!”宗越上下打量她一番,怎么看怎么都不像坊间传言的那般命不久矣。先生告诉他,说她这病说严重则严重,说轻又轻,不好断言。倒把他搞得云里雾里,加上流言蜚语实在惹人心慌,其实他这阵日子与寻常并没什么变化,不过是辗转在朝事与学业之中罢了,而她就像是藏在他心梗间的一根刺,每每到深更半夜无人时,才如火苗儿尖般慢慢窜出一丝幽蓝色的光亮,在他胸腔里反反复复地摇曳。
  沈慕春犹豫一瞬,走去坐在他对面。
  两人对坐,赵夫人那番话顷刻回旋在她耳畔,偷偷觑他一眼,沈慕春仍旧觉得不靠谱,什么喜欢不喜欢的,喜欢究竟应该是什么感觉?
  宗越亦在观察她,才放松的眉头渐渐紧蹙。
  离得这般近了,便看出她刻意掩饰在妆容下的疲惫。
  “朕不是故意让你出来。”宗越自责道,“是先生听他夫人说你在府中憋得难受,早想出来透透气,你现在冷不冷啊?”
  沈慕春心惊肉跳地望向他关切的目光。
  嚣张跋扈的狮子如果有一天变成了温软的兔子,任谁谁都会和她一样浑身不自在?
  还有……沈慕春不解地垂眸,陆首辅什么意思?既然她病入膏肓的消息都流传开了,他为何还敢如此行事?难道赵夫人勇敢承认错误告诉了他真相?
  思绪神游之际,眼前黑影一晃,等她意识过来,小皇帝已经拾起搁在一旁的绒毯披在了她身上。
  沈慕春浑身僵硬,差点条件反射般地挥鞭抽了过去。
  说起来,哪怕情形不容乐观,她也没有指望过这位小皇帝,自打赵夫人离开,这几天她都在收集信息。
  当然要活着,怎么会有人想死呢?而且还是以这种憋屈的方式。
  京城里的贵人理应不缺,只是所谓的阴阳调和却是有条件的,男子必须保留着最纯粹的精元。未免一头雾水满街乱找,她只好率先粗略筛选一遍,选出些比较有可能符合条件的年轻男子,再逐一确认即可。
  “你到底怎么回事?”回到座位,宗越倒杯热水给她暖手,语气担忧,“前阵不好好儿的?”
  “唔。”顺手接过来抿了口,沈慕春词穷,当初赵夫人是怎么回答首辅的呢?果然应该多多向她讨教讨教骗人的经验才对!
  “怎么不说话?”下意识蹙眉,旋即轻咳一声,宗越将绷紧的神情放柔和些。
  目光挪向窗外,沈慕春不太愿意和他对视,这感觉实在是怪怪的:“回皇上,臣女就是……就是气血不足。”
  “气血不足?”将信将疑地望着她,宗越蹙眉反问。
  “是啊,没什么,养养就能痊愈。”
  “那你为何要与晋阳候侯府世子退婚?”
  “啊?”沈慕春眼神开始飘忽,这倒是更难回答的一个问题,退婚,自然是因为病情,“嗯,不合适。”她敷衍应付。
  孰知宗越却不满意,打破砂锅问到底:“怎么不合适?”
  “就……不喜欢。”
  “哦?”宗越眯了眯眼眸,目光攫住她脸颊,不肯错漏过她面上每一丝痕迹,“不喜欢?既然如此,一开始怎会商量起婚事?”
  这语气略有些逼问的意味,沈慕春不爱听,她皱起鼻尖,瓮声道:“敢问皇上,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臣女听从难道不正常?”
  宗越颔首,食指蜷曲在桌面轻敲,慢条斯理答:“正常,当然正常,但你退婚算怎么回事?朕现在是在问你,一切正常的情况下,为何突然之间会做出这个不正常的决定?”
  面色渐僵,沈慕春心下腹诽,他这是故意与她作对?
  哪来的这么多问题?他凭什么盘问她的婚事?
  宗越瞧出她不高兴了,奈何他向来如此说话,岂能一时就能扭转?也罢也罢,他此时心情难得明媚了些,便和颜悦色与她好脾气道:“宫里有不少上等的阿胶银耳山参,补气补血,朕稍后让人给你送过去。”
  “臣女无功不受禄,受不起。”
  “就当是朕赏给你爹的。”
  沈慕春看他情绪转变如此之快,也是瞠目。所谓敬酒不吃吃罚酒,她最不爱长辈推三阻四佯装客套那一套,便不作声了,他爱赏就赏,反正宫里这种东西多的是。
  屋内一阵沉默,宗越触了触鼻尖,看她总似有若无地触碰左腕上的那串木念珠,找话题道:“之前没见你戴过。”
  沈慕春蓦地松手,稳下心绪答:“是赵夫人所赠,听说可以驱邪避难。”
  宗越点头,再寻不到话题,只好尴尬地喝茶。
  “皇上?”
  “嗯?”
  沈慕春看他眼神瞬间亮起,像被点燃的烟花。她突然觉得,这样的他似乎也不是那么讨厌。轻咳一声,沈慕春藏住嘴角笑意,眼珠转了一圈,突然问:“听闻皇上即将大选?”
  “太后的意思。”莫名有些局促,宗越放下茶杯,偷偷瞧她脸色。
  “哦”了声,沈慕春并拢双手,心思几经变幻,最后尴尬窘迫地憋红了脸,抬头尬笑着看他:“那皇上……是否还是……”笑容越发僵硬,沈慕春挠了挠脖颈,这怎么问的出口?他虽然年纪轻轻,可宫里有姿色的宫女婢女不少,万一他经受不住诱惑已经和别的女人那个了,那甭管他讨厌还是讨喜,都不关她事了。
  “还是什么?”宗越疑惑。
  “嗯……就是……”涨红了脸,沈慕春盯着他好奇的双眼,心痒痒的想问,可上下唇瓣却像是黏在了一起,愣是开不了口。
  “有话说话,朕不怪你就是。”
  “当真?”
  “朕自然说话算数。”宗越忍不住地飞快点头,言辞笃定。因为他实在是奇怪什么话能让一向爽朗的她突然娇羞成这副模样,难道是?宗越眉眼染上几丝喜意,愈发直愣愣盯着她催促。
  用力闭了闭眼又睁开,沈慕春决定不顾一切的豁出去了,不就问问嘛?他若是,他就能成为她走投无路时的最后一根救命草,他若不是,别浪费时间,他回他的皇宫,她继续找她的保命人。
  “皇上还是完璧之身吗?”声音如蚊蚋,沈慕春迅速从嘴里过了一遍。
  寥寥数字,虽口齿不太清晰,宗越却听清了。
  他一时反应不及,面部表情没什么变化,完璧?完璧之身?
  渐渐地,他整个人石化。震惊以及不可思议填满了眼眸,他怔怔盯着对面的沈慕春,脑子已经凝固。她……她居然这么在意这个?这……武将的女儿都这样霸道?他还得为她留着完璧之身?简直闻所未闻。而且他们还没怎么前她手都想伸这么长,以后要真怎么了还能了得………
  沉静的时间显得格外漫长。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覆水难收,后悔也没用。沈慕春在缄默里慢慢平静,她想,她差不多已经能确定答案。
  怕是赵夫人都忘了他是当今天子吧,他根本不是她的救命草。
  “我……”
  “朕……”
  两人同时出声,互相望一眼,同时陷入沉默。
  宗越等了半晌,眼神落在她脸上,旋即躲开,他此时心情复杂得很,好像有些没面子丢尊严,又有些扭曲怪异的满足感,
  “朕问你。”轻咳一声,宗越双手局促的不知如何是好,“你是不是因为这样,才突然反悔,不和晋阳候侯府世子成亲了?”
  沈慕春皱眉,这样是哪样?
  “沉默即默认,有没有异议?”宗越硬气地敲了敲桌子,向她投去一瞥。
  满头雾水的沈慕春只好暂且选择没有异议。
  “你……你……”一连两个你,宗越陡然像蔫了的茄子,扶额叹长气,“你这样,朕压力很大,真的很大。朕和你……哎……”他对她是有好感,想时时都能瞧着她,无事逗一逗,可保心情舒畅。但他们都还年轻,没见过几次,哪能轻而易举就立下盟誓?
  “朕得先回去考虑考虑。”宗越眉头紧皱,严肃至极道。
  沈慕春:“……”有没有睡过别的女人需要考虑?嘴角划过一丝讽笑,沈慕春起身行礼,她早准备走了,待在这儿不过是浪费时间而已。
  “臣女告退。”
  “诶。”宗越踹开椅子追上去,“你生气了?”
  “臣女不敢。”驻足,沈慕春屈膝再行了个礼,“皇上留步。”
  宗越当然不会留,他跟她走出雅间,下楼,几番欲言又止,然后觉得不大对劲,他们两人这个定位是不是搞反了?作为考虑要不要接受的人,为何他得好声好气哄着她?


第78章 
  站在窗下,目送小皇帝与沈慕春两人渐远,陆宴初转身下楼,打道回府。
  才进家门,正巧前几日下令搜集的卷宗给送了过来。陆宴初眼神示意小厮们将一整箱卷宗抬往翰承院书房,旋即抬脚尾随而去。
  至于假借豆苗儿之名会沈慕春这件事,他就不信他就能有那么倒霉,一直不做坏事的人,难道第一次就能被当场抓获?还是等她问起时再解释吧,反正这事儿也无伤大雅。
  屏退下人,打开锁住的沉重木箱,陆宴初拂袖扇了扇灰,从中取出几本卷宗,坐在书桌旁快速翻阅。
  暮色四合,书房亮起几盏橘灯。
  陆宴初饮下几杯浓茶,勉强还能撑住。
  阖上手中卷宗放置到左面,继续从右边拿出一本翻开,陆宴初摁住眉心,有些发愁。
  他觉着,他排查的方式似乎有问题,倒不如学她,找几个人多加打探打探……
  “夫人。”门外蓦地传来行礼问候的声音。
  陆宴初萎靡的精神为之一振,下意识以为她是来兴师问罪。
  按捺下紊乱的心绪,陆宴初摇头失笑,果然,一向正大光明不做亏心事的人脸皮薄,风吹草动就心虚得不行,哪像她,怕是早已练就出城墙般的厚度,她日日对着他,依旧稳如泰山。
  叩门声紧接着响起。
  陆宴初想了想,按兵不动道:“进。”
  两扇门被推开,豆苗儿端着木托盘踏入门槛,睨了眼灯下的男人,她眸中闪过一丝困惑,两个时辰前他人就回了,偏躲着她,放着修缮一新的书房不用,却待在已被他弃用许久的翰承院书房,什么意思?
  “福宝已经用了晚膳,问我你在忙什么,怎么都没过去检查他功课?”豆苗儿将汤与糕点搁在书桌,看了眼高高垒起的卷宗,皱眉,“这么多都得今日看完?”
  “唔,明日继续也行。”
  “那你先用点膳食。”豆苗儿递给他银筷,目光凝在他面颊,心底着实好奇,他向来不隐瞒她什么,可今儿以她名义相约慕春的事情,他此刻怎么提都不提?
  “福宝睡了?”
  “刚躺下。”豆苗儿嘴上回道。
  “那你先去歇着!”陆宴初尝了口糯米糕,似乎因为是晚膳的缘故,做的并不太甜,清爽可口,他连用两块,抬眸道,“我今天晚上就歇在这里。”
  心中登时警铃大作,豆苗儿不露声色地上下打量他。
  自从书房迁去绿韶院,这儿被搬的空落落的,没剩几本书,他若歇在绿韶院的书房倒还好说,可他偏偏……
  “你今天……”豆苗儿瞅着他,嘴角勉强沁出一点笑意,话语一转,“你今天就歇在这儿吧,晚上凉,让他们多备些被褥和毯子。”
  陆宴初点头,捻了块糯米糕,不再看她:“你自去歇着,不用管我,过会儿我让人将碗碟送去厨房。”
  “好。”定定看他一眼,豆苗儿缓步转身,徐徐退去。
  替他阖上书房木门,豆苗儿在门外站了半晌,沿着长廊往绿韶院前行,蹙起的眉仍深深锁着。
  他人不对劲绝对是板上钉钉的事,就看他是怎么个不对劲了。
  沐浴洗漱,豆苗儿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无法入眠。她胸腔憋了股烦躁,有些气又有些郁闷,他拿她当幌子就罢了,竟还敢隐瞒不报?这不明摆着欺负人嘛?
  着实睡不着,豆苗儿掀开薄被,套上鞋,提了盏灯笼推门出去。
  夜晚寂静,一轮半圆的月悬挂在树梢。
  豆苗儿左拐右绕,进翰承院前先去厨房切了盘瓜果,这样好歹也有个寻他的理由。
  捧着盘新鲜瓜果,豆苗儿远远站在廊下朝书房望去。
  灯仍亮着,窗口照出几重人影。
  这么晚了,还有人在?豆苗儿紧了紧肩上披风,退去转角,等了两盏茶左右的功夫,书房里的人影接连退了出来。
  看身形,依稀不是她识得的人。
  陆宴初究竟是在忙公务,还是别的什么?
  隐隐有些担忧,豆苗儿再候了一盏茶,上前叩门而入。
  “进。”手撑着额头,陆宴初垂眉闭目,似在思考。良久,不闻动静声,他微微眯开一条眼缝,戛然一怔。望了眼窗外黑黢黢的夜色,复而转头定定瞧着站在门口衣裳单薄的她,陆宴初面含担忧与不悦:“都这么晚了怎么还没歇下?”
  “睡不着。”将托盘搁在书桌,豆苗儿抿唇笑笑,“你尝尝?”
  低眉看着切得均匀的瓜果,陆宴初眼皮微跳,颇有些受宠若惊,这待遇……不知怎的,或许是他对她隐隐存了忌惮,以前她对他好,他会当做是关切与爱意,心底暖融融一片,如今却不自觉的会质疑她的目的。
  “你肩膀酸不酸?”豆苗儿往上挽起袖摆,露出纤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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