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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锁深闺-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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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书媛又嘤嘤嘤的哭了一阵,王氏听得是心烦意乱。
  “好了!要是他俞文意好好做人还能出这种事情?这事儿要是真没回转的余地,那也只能怪他自己。”
  “娘!”
  王氏无奈,放柔了声音好气哄着。“行了行了,俞老夫人不是去求七王爷了么?户部尚书可是个香饽饽,这位置七王爷不可能给丞相抢了的。只要老夫人的诚意到了,这位置还只能是俞文意的。”
  这番话确实在理,让许书媛的心又安下了大半。想起让老夫人脸色大变的那封信,她张口就问王氏,“娘,爹叫人给了老夫人一封信,信里说的是什么?”
  王氏神情微变,“朝政上的事情你爹从来不说,这事儿我还真的不知道。”
  许书媛一直想着老夫人看到信件时的神态表情,倒是没注意到王氏的异样。兀自拿出个白瓷小瓶子,塞进了王氏手里。
  “上次怀香不是替我挨了板子么,那伤一直不好,七王爷府上的姿月姑娘才来看了几回,擦了几天的药怀香的伤就好多了。这可是好东西,外头都买不着,女儿特地带过来的。”说着,又将另外一个首饰盒子拿了过来,递给了王氏。“这些都是俞老夫人给我的,她那个人爱讲究你是知道的,里头的首饰都是纯金打造,娘要是不喜欢那些样式,可以叫人融了重新做个更好的。”
  俞老夫人的东西,那可都是值钱的。王氏心花怒放,紧紧拉着许书媛的手不放,“真是娘的亲亲小棉袄。”
  俞府。
  庆安看着童玉青借着梯子爬上了高墙,再身形利落的翻身而下,愣怔了片刻后才又折回了俞翀的屋里。“你没告诉她厢房里有间暗格能直接出去的?”
  俞翀将身上那件石青的衣裳换下,又找来一件家丁的衣服换上,“我还没告诉她她就自己先溜了。”
  庆安看着他这一身,皱眉问:“你要跟她一起去?”
  “嗯,她一个人我不放心。”
  庆安张了张口,如鲠在喉。俞翀叫庆安打开厢房,轻轻触动机关,厢房的墙壁就开了个暗格。他身形一闪,就这么不见了身影。
  老夫人带着俞文意去了七王府,许书媛也回了娘家,整个俞府里没一个主子,下人们又在忙着大寿的事情。
  这就是最好的下手时机。
  俞翀说,小金库在俞老夫人常念经礼佛的小佛堂里,童玉青是真不明白,铜臭这种东西怎么能跟高雅尊贵的金佛放在一起,岂不是玷污了神灵?再说,到时她在佛祖眼皮底下行窃,心里总是会觉得不安的。
  张妈每天都会清扫佛堂,从不假手于人。童玉青一直隐在暗处,等着张妈离开后再进去。等了半天终于把人给等了出来,却不想张妈一个转身,竟然把佛堂的门给锁上了。
  童玉青愣了一下,这才想起好像俞翀是说过,小金库的钥匙一直都是张妈保管……
  她一拍脑门,怎么能将这事儿给忘记了!
  童玉青暗暗着急,千百个念头闪过,却总是拿不定主意应该怎么办才好。要么就放弃了这个绝好的机会,要么就直接将张妈放倒,抢了钥匙夺了钱财一路逃命?
  腰间一双手臂环了上来,惊得童玉青一下子就蹿了起来。耳边一阵轻笑,听见熟悉的声音,她紧绷的身体才松懈了下来。
  “你怎么出来了?”
  她惊喜的看着身后的俞翀,有些不敢置信。“你出来干什么?那金蟾我答应了会给你的,你还怕我私吞了不成?”
  俞翀淡笑,“我怕你找不到钥匙开不了门,更怕你夺了钱财就一路逃命去了。”
  被人戳破了心思,童玉青只能扯开嘴角傻笑两声,“就算要走,我也得把我夫君带走。”
  俞翀浅柔的目光落到她的身上,竟叫人说不出的迷醉和舒服。“这可是你说的。”
  童玉青还溺在他的那双眼睛里,没防到他已经拉着自己从暗处走了出来。直到两个人到了佛堂门前,听见他开锁的声音,童玉青才醒了神,狠狠的打了个激灵。
  “你哪儿来的钥匙?”
  “张妈给的。”
  童玉青狐疑的看着他,她知道俞翀本事大,但也绝不可能伸着手跟张妈把钥匙要过来。张妈是老夫人跟前的老人了,除非俞翀手里有张妈的小辫子,否则张妈怎么可能把老夫人给卖了。
  随着咔哒一声,锁已经开了。
  她目瞪口呆,刚才满脑子想的那些念头,还不及俞翀这么轻轻的扭了一下。
  俞翀点了点她的脑门,“愣什么,一会儿要有人过来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就进了屋,锁就随意的挂在门闩上。童玉青紧了紧手心,快步的跟了进去。进了佛堂后她顺手就将门给关上了,屋里顿时又是一片黑暗,只有金佛旁边的几注正在燃着的香微微亮着,诡异极了。
  俞翀站在金佛前,久久不见动静。
  童玉青定了定神,想着他提前告诉她的那些话,走到金佛前轻轻转动佛身,身后的隔墙忽然就开了。
  心底像是有个声音在喊着,童玉青再顾不上他,转身就进了隔间。俞翀目光一下子变得凌厉,身形快闪,隔间重新合上,速度极快!
  佛堂里安静一片,像是根本就没人来过。只有金佛前的香火遇风燃得更猛了一些,香灰落到金佛上,有些脏了。
  密室如佛堂一样的幽暗,童玉青还未适应这个光线就被人拉扯了一把。一阵天旋地转间,她只听见耳边嗖嗖的冷音。
  竟然有暗器!
  淡淡的血腥味刺入鼻腔里,童玉青身形一震,抓着俞翀的手骤然一紧。“你受伤了?”
  没等到俞翀的说话声,只听到一声利器落地的响动。童玉青心口惴惴,下意识的要去摸索他的全身。
  黑暗中的他突然沉沉的笑了笑,抓住她不规矩的手。“青儿别这样,为夫会忍不住……”
  “别闹!”
  她啪的一下打开他的手背,伸手到他的后背时,果然摸到一片粘腻。把手拿到鼻下晃了晃,果真就是血腥的锈味。
  “你都伤了!”
  她渐渐适应了黑暗,能看见他逐渐苍白的脸色。童玉青心口一窒,“怎么出去?”
  “小伤,不碍事。你不用管我,该找什么你就去找什么。”
  童玉青愣了一下,又咬牙朝里头走。俞翀将她一把拉住,“你不怕里头有危险?”
  她反问:“你不要那对金蟾了?”
  俞翀眸色深深,突然就明白了。“你这是赌气要进去给我拿那对金蟾?”
  她没说话,一双眼睛在黑暗里更显得璀璨迷人。良久,他又开口问:“你难道就不想找找你自己的东西?”
  望着幽暗的密室,童玉青突然就有些恍惚。她根本就没把握能在这里找到想要的东西,她想要的不是金银不是珠宝,更不是那些名画古玩,她想要的,只是俞家诬陷陈家的证据而已!
  “你怎么知道这个密室里有暗器?”
  童玉青贴着墙身走,以为这样就会安全一些。可俞翀却将他一把抓进了怀里,就这么光明正大的,从中间那条道走了进去。
  她心跳如擂,两只眼睛更是不敢松懈,耳朵恨不得长在头顶上,就怕再听见嗖嗖的冷音。
  “别怕,这个密室只要进了门,中间这一道都没暗器。但是如果你刚才继续贴着墙身走,恐怕现在早就被箭雨给打成筛子了。”
  童玉青一阵心惊后怕,又问了一遍,“你怎么知道,这里有暗器?”
  俞翀的脚步一顿,哑声道:“这地方是当初我爹为了保护我阿娘而特地修建的。只是我阿娘还没用上,就已经死了。”
  她如鲠在喉,像个傻子似的由着他带着自己往里走。
  越往里走她就越惊叹,这小小的密室竟然是延长伸展的格局,沿路镶嵌了一排排的多宝格,字画珠宝器具应有尽有。原本黑暗中只能看个模糊的眼睛倏然一亮,她快步走过去将那个东西拿在手里,端详了两下,又转身递给他。
  “是不是这个?”
  看着手中的这对金蟾,俞翀的眸心猛地缩了一下。
  逐渐适应了黑暗的她环视了密室一圈,目光突然就定在某一处动了。俞翀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见墙上挂着一幅美人出浴的字画。字画难得的没有人提诗,反倒是美人从浴池里踏出来的大腿上隐隐有一块红色的印记。
  那是她童年调皮拿着父亲的印章四处捣乱,当时没注意纸下垫着的就是父亲刚做完的这幅画,那印章隔着一层纸,就这么印在了美人的大腿根上……
  心神猛地一震,她想都没想就已经踩着多宝格取下了那副字画。她正失神在回忆里,根本就没听见嗖嗖的冷音,更没看见带着寒光一闪而过的暗器。
  一阵天旋地转,她整个人已经摔在了地上,却把俞翀置于一场箭雨中。


第049章 旧物救人
  “俞翀!”
  她扔下画卷起身就要冲过去,刚抬脚的她又顿在了原地。她不会武功,根本没本事救他,这么冒冒然的闯过去只会让他分心,一如刚才进门时那样。
  万一再伤到哪里,她怎么舍得……
  心急如焚的看着他在箭雨中招架,童玉青简直恨死了她刚才的莽撞。
  “小心!”
  箭雨密集,俞翀只是担心的往她那边扫了一眼,就不慎漏了一支箭羽。虽是险险避开,可那支箭羽却撞上了对面墙壁触动了机关,嗖嗖的冷音仿佛直接射在了童玉青的心口上,怕得发抖,疼得发颤。
  俞翀一步步被逼退到进门时的位置,就这么跟童玉青隔开了一段距离。
  她着急往前,竟忘了两边还未停下的暗器。距离外的俞翀心口一窒,可刚往前踏一步又被箭羽给逼了回来。
  “青儿你别动。”
  童玉青浑身一震,提起的脚步都不敢放下,就怕自己又触碰到了哪里,会把俞翀陷入更危险的境地。
  俞翀看着箭雨稍微弱了一些,便想要一边躲避一边绕到童玉青的身边来。可他才刚动了一招就感觉浑身的力气被全部抽离,一具早已硬撑着的残败身体就这么软软的倒了下去。
  他来不及避让,肩上被利箭刺穿!
  “俞翀!”
  看着他倒下去的那一瞬,童玉青整个人都慌了,再管不着那些暗器,抬脚就跑了过去。
  “青儿回去!”
  童玉青充耳不闻,嗖嗖的暗器就响在耳边。俞翀眸心一沉,捡起掉落在地上的一支箭羽,折断了一截木质的箭身,运气最后几分功力,准确的打在了她的膝盖上。
  她的动作失去了重心,重重摔在了地上,险险避开了两支箭。
  鼻子酸了一阵,眼眶也有些涩涩,满地的箭羽,就像是打了一场大仗。她突然想起年幼时的那一场逃命,当时她以为自己再不会怕死了,没想到今日,她还是怕了。
  俞翀有武功,眼力要比童玉青的好,见她此时小脸苍白,望着自己无声落泪,心突然就被人抽了一鞭子。
  最后一支箭羽落下,密室又静得可怕了。
  俞翀动了动唇,随即脸色大变。他竟然虚弱的连话都说不上了!
  童玉青把神思从回忆里拉了回来,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跌跌撞撞的跑到俞翀的跟前,看着贯穿他肩头的那支箭,心像被人狠狠的揪着,突然觉得好痛。
  “你怎么样?我带你出去,我先带你出去。”
  “这锁怎么没上好?”
  两个人紧挨着密室门,能够很清楚的听见外头的动静。听着佛堂的门吱呀一下被打开,童玉青整颗心都提了起来。
  “怕是我刚才没锁好。”
  张妈的声音突然响在密室的另外一面,童玉青后背一凉,下意识的反抓着俞翀的衣裳。俞翀搂着她,轻轻拍拍她的背,似在安抚她的不安。
  “还好老夫人不在,要是知道张妈你这么大意,怕是又要骂你了。”
  只听张妈叹了一声,“这两日太忙,都忙昏了头了。锁上吧,一会儿老夫人该回来了。”
  外头的丫头应了一声,催着张妈快出去。张妈站在金佛前拜了拜,看见佛身上沾上的烟灰,小心的用手掸了掸。
  听着那吱呀一声,童玉青的心又往下沉了沉。
  这下完了,根本就出不去了。
  感觉怀中的俞翀脑袋一沉,她心惊的低头,果然见他已经沉沉的昏睡了过去。童玉青急的不行,他后背肩上都受了伤,要是一直被困在这里,俞翀还不得死了?
  向来机灵的脑袋越到这种时候就越是混乱,她将俞翀又抱紧了些,目光一直放在远处多宝格的宝贝上。
  咬咬牙,她小心的将俞翀放下,望着幽暗的前方深深呼吸了一口。冷静后的她才想起俞翀说过一直走就会很安全的话,一步步走到那些多宝格前,黑白分明的眼眸快速的在寻找着什么。
  某个盒子隐隐有光透出来,她不容有疑的打开那盒子,鸡蛋般大小的夜明珠在幽暗的密室里显得是这么刺眼。她心一喜,拿出夜明珠,又挨个的找着能帮他止血的东西。
  掌心上沾染了俞翀的血迹,将夜明珠染的有些诡异。她顾不上讲究的在身上随意擦了擦,一面担心俞翀的伤势,一面又着急的寻找。
  一连找了两边都没找到有用的,她咬牙痛恨。既然都有这么多宝贝,怎么又不放些能疗伤的药!
  童玉青攥紧了拳头,不敢耽误的又往回跑。路过某处的时候余光瞥见被扔在地上的那幅画,她猛地顿住了脚步。
  借着夜明珠的光,她看见美人身上的绿色薄纱泛着淡淡的荧光。脑子里突然闪过什么,某一段被尘封已久的记忆就这么涌了出来。
  陈家养花,其中多是奇草,能医百病,所以宫中的娘娘们才这么稀罕陈家的花草。而爹爹又喜欢作画,花叶凋零落地后觉得可惜,便制成了颜料,作在画中。
  而这画,正是她爹爹所作!
  童玉青心中一喜,抓着那话就跑了回去。
  有了夜明珠,她能够很清楚的看见俞翀肩上的伤。血已经浸染了大片,将他的胸膛都染湿了。她咬牙将箭羽折断,又狠了心的从背后直接将那断箭给拔了出来。
  俞翀吃痛,昏沉间拧眉闷哼了一声。童玉青急的手足无措,后悔她应该先把画上的药粉给弄下来,也不至于弄疼了他,不至于叫他又流了这么多的血。
  “你等等,你等等……”
  她让俞翀枕在自己腿上,一边又将耳坠子取了下来,借着夜明珠的光一点点的将画上的药粉给扣了下来。又嫌弃耳坠子太慢,干脆用上了指甲。
  童玉青刮下了大半的药粉,伸手就要来扒他的衣服。俞翀倏然睁开双眼,凌冽的双眼看清是她之后,乌眸又渐渐变得迷离和恍惚。
  “别睡,别睡过去。你等着,我这就给你上药。俞翀,你别睡啊!”
  她的声音越来越抖,心里越来越怕。俞翀本来就是个病秧子,轻轻摔了一跤都能那样,这两处伤……岂不是会要了他的命?
  “我不该拿这幅画,我不该的……”
  见他又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童玉青再不敢耽误,用手指捻起那些绿色要洒在伤口上。这一直往外流血的伤口就像是一把利刃,也把她的心剖得鲜血淋漓。
  等她用药粉将他的伤口都盖满之后,那血果然就在止住了。她心下一喜,手上的动作又快了一些。
  俞老夫人从七王爷那边回来之后,脸色一直都很难看。俞文意紧紧跟在他身后,讨好的哄着她。一会儿说说这个,一会儿又保证那个。
  “行了!你不烦我都烦了!”
  “祖母,什么烦不烦的,我说的这些都是应该的,你是我祖母,难道我不该孝顺你么?”
  老夫人气得瞪眼,“你没把我气死就好了!”
  俞文意想起老夫人跟成子睿保证的事情,忍不住的担心,“祖母,你果真是要拿咱们俞家四分之一的家产来助七王爷夺位?”
  “夺位”两字一出,张妈已经是惊出一身的冷汗了。
  老夫人冷瞪他一眼,将张妈使了出去。张妈才刚走出去,房门还未帮这闭上,就听老夫人骂道:“你这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怎么什么话都敢拿到外人跟前讲的?”
  张妈不动声色的关上了房门,一颗心跳的极快。
  现在事情已经解决,俞文意就是挨了骂也不怕了。“其实从咱们俞家开始巴结七王爷起,祖母你不就是打的这个主意么?”
  老夫人无奈的叹了一声,“放眼整个朝廷,除了七王爷之外,还有哪个皇子是适合做储君的?当初是打着跟他混的主意,从没想过要把自己的家产给分出去。我梁金凤紧巴巴的敛着那些财还不都是留给你,没想到你这个败家子这一下就给我败了这么些,你祖母我,肉疼的紧!”
  俞文意走到老夫人跟前,突然跪下磕了个响头,把老夫人惊了一跳。
  “祖母放心,将来我定不负祖母期望,咱们俞家,终于有个当官的了。”
  俞老夫人这才露出满意。年轻时她盼着让自己儿子入仕,没想到儿子早故,只留下俞文意这一血脉。好在她费尽心思的帮他铺了路,俞家现在不仅有了个当官的,而且一来就是二品官。
  当年那些看不起俞家走商的看,看不起她梁金凤的人,现在大约都嫉恨死了。
  “行了你也回去吧。既然七王爷说明日大寿时文书就会下来,那你回去后就好好准备,别到时候再惹出点儿什么麻烦来。”
  “知道了祖母。”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童玉青都不知道是不是已经入夜的时候,怀中的俞翀才稍稍的动了动。
  “你醒了?”
  安静中突然说出的这句话显得格外的大声,冷不丁的一下,把童玉青自己都吓着了。不见回应,她低头再看,俞翀依然只是沉睡。
  满心的欢喜瞬间又跌落了谷底,她不敢贸然寻找出去的机关,又怕触动了暗器,只能这么抱着他。本以为他能清醒片刻,自己再想办法带他离开。
  没想到,他根本就没醒。
  怕是,伤的太重了……
  突然,外头吱呀一声,佛堂的门又被打开了。


第050章 恶人的里子善人的皮脸
  “张妈,怎么不见许书媛?”
  这声音,是俞老夫人!
  童玉青身子一僵,目光紧紧盯着两室相隔的石壁。她被困在密室里,根本就不知道外头是什么时辰,不知不觉的,那老妖婆竟然就回来了!
  张妈走在前头,将蒲团铺在了地上,一边规矩回答:“老夫人出门后许家就来了人,将少夫人接走了。”
  老夫人冷哼一声,“保不齐偷偷又在那边拿我家文意的主意。”
  以往老夫人每天都要来金佛前拜一拜,念念经的。今天起的太早,之后就直接出了门,俞文意离开之后,俞老夫人却总是静不下心,眼皮子跳一阵歇一阵,搅得她是心烦意乱,这才赶紧喊着张妈过来小佛堂里坐坐。
  张妈给老夫人燃了香,老夫人接过,虔诚的拜了拜,口里念念有词,基本上都是为俞文意求平安,求仕途,保家业的那些话。
  小金库里的童玉青听得是暗暗冷笑,就俞文意那样的草包,要不是有俞家的钱财支撑他能做得上什么官?等她斗倒了俞家,看俞文意还有什么平安,还有什么仕途和家业!
  “张妈,今天有人来过佛堂?”
  正在念叨的老夫人突然停了下来,冷不丁的这么一句话把童玉青吓得后背一凉。
  “没有,就我进来过,连小菊都是在外头等着的。”
  老夫人点头,看着门口说:“你去把门关上。”
  童玉青的心都快要跳出嗓子眼儿了,莫非老夫人想要来小金库里清点账目?她咬牙,捏紧了一支落地的箭羽。她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如果这两人真的进来了,那就干脆拼个你死我活!
  就算没还给陈家清白,她也要让梁金凤赔了那条狗命!
  张妈走过去刚刚把门给掩上就听老夫人说:“我这心啊,跳的厉害。张妈你帮我琢磨琢磨,是明天的大寿办不得,还是文意的官职又要出岔子?”
  张妈摇头,“老夫人带着公子回来的时候,奴婢就知道七王爷那边已经妥妥的了,公子的官职一事必然出不了岔子。要是其他岁数的大寿就算了,明日可是老夫人你的六十大寿,不办不行。另外也吩咐下去了,明日一早就在府门口施粥做善,老夫人明日只要露下脸就可以。最近府里这么多事儿,来点儿喜气冲冲晦气才好。”
  听了张妈这两三句话,老夫人的心里才舒坦了一些。叹了一声,又不放心的说:“可我这心,一直跳一直跳。”
  话音刚落,老夫人的那双眼睛就瞪了起来,厉声问:“童玉青呢?”
  “老夫人安心,那门昨天就锁起来了。明天大寿,老夫人你邀的大都是女眷,男客门都在前院的堂厅里,没人会想起那边的事情。就算有人问起……奴婢已经知会过府里的人,若是有人问起,就说进来二爷身染重病,大夫说会传染……”
  “嗯,这样才好。”老夫人颔首,皆是满意。
  老夫人心情大好,又叫张妈拿了本佛经来,跪在佛前念了起来。一墙之隔的童玉青磨着后牙槽,明明就是个恶人,偏偏要做出一副善人的嘴脸来,但是说出来的话做出来的事又是这么的狠辣。
  陈家三十二条人命的惨死,还有下药毒害俞翀的事实,无一不是跟她有关,怎么她还能这么问心无愧的面对那尊金佛!
  佛经念到一半,老夫人突然就停了下来。张妈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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