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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锁深闺-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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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经念到一半,老夫人突然就停了下来。张妈伸手过来将佛经拿走,又准备将她扶起来,老夫人却一摆手,怔怔看着佛像说:“以往就算再有烦心的事儿,只要念念佛经就会好一些。怎么今日……张妈,你说我是不是作孽太多了?”
“老夫人说的什么话,老夫人宅心仁厚……”
“别说好听的。”张妈的话还未说完,老夫人就直接冷声打断。“我当初做过什么你难道不清楚?宅心仁厚?这些话听着我都觉得可笑。”
张妈哑口无言,只能闷着脑袋装糊涂。
老夫人气哼了两声,突然想起一件事来。“对了,等大寿之后,你将那些礼都轻点轻点,觉得好的就丢这后面去,那些不好的就像是以前一样那到京城外卖了,银子全都换成银票。上次送过七王爷的那幅陈墉作的画我看着七王爷倒是挺喜欢,一直挂在书房里。我记得里头还有一幅美人出浴,你进去找一下,大寿完了再给七王爷送过去。”
张妈应了一声,接着就听见越来越靠近的脚步声。
童玉青的手骤然抓紧了身边的画卷,目光死死盯着石墙。
就在张妈的手快要触碰到那尊金佛时,老夫人突然抓着她的手。“算了,我这本经还没念完,别惊动佛祖了。那幅画,等大寿之后再找吧。”
“知道了老夫人。”
童玉青紧绷的身体终于松懈,整个人差点儿支撑不住的瘫倒在地上。目光一扫身边的画卷,她黑白分明的眼眸里带上了一层雾气。
陈家与俞家不同,两家虽是跑商起底,但是她祖父却被人赏识进了朝廷做了官。祖父把希望都寄托在了父亲身上,可父亲却只爱作画,无心朝廷。年幼的她记得,祖父为那些画大发雷霆,还烧了好些,可把父亲心疼坏了。
她虽然不知道这两幅画是怎么落到俞老夫人手里的,可她明白,这是陈家的东西,是父亲留在这世上的唯一的心血了。
成子睿手上那一副,她总有一天是要要回来的。就算是拿不出来,她也得毁了它!
听见外头关门的声音,童玉青才知道俞老夫人已经回去了。
低头看看怀中的俞翀,见他下巴处沾染了些血渍。她细心的把那些血迹擦干,慢慢的竟有些舍不得放手了。
当初她没把这个人放在心里,再好看的脸也就只是晃眼一过。可今天的她才后知后觉,原来俞翀竟然长得这么好看。好看的她想要把这个人占为己有,好看的她想要跟这个人过一辈子。
手掌贴在他脸边时才发觉他的身体竟然这么冰凉,童玉青赶紧的把外衫脱下来给他盖上,又担心他的身体会受不了冰冷的地面。
可看看面前的多宝格,除了一无是处的宝贝,根本就没有再给俞翀取暖续命的东西了。
一股寒意布满了全身,她打了个哆嗦,看着怀中的人,干脆直接躺下,将她抱得紧紧的……
已是深夜。
庆安已经在院中站了许久,不管是院门还是厢房,始终都不见动静。一颗心陡然一沉,他抿唇,回到自己屋里换了一身深色衣裳,熄了屋里的灯,闪身进了厢房。
童玉青冷得只打哆嗦,迷迷糊糊中又觉得稍微暖和了些,她下意识的就往里靠了靠。
嗯……
一声闷哼将她惊醒过来,她猛地睁开眼睛,抬头就瞧见俞翀那双深邃的眼眸,鼻子一酸,不争气的就哭了出来。
“嘘!”
俞翀将手指搭在她的唇上,一双眼睛瞟着石墙那边。
是脚步声!
相比之前进佛堂的俞老夫人,这次童玉青竟然有了心安的感觉。目光定定的看着难得显露冷峻的俞翀,像是终于找到了主心骨。
脚步声越来越近,似乎就停在了石壁后面。童玉青浑身一个激灵,她知道,石壁后面就是那尊金佛!
她突然就紧张了起来,两手紧紧的抓着俞翀的衣服。俞翀却在她耳边低笑了两声,“青儿,扶我起来。”
童玉青从他怀里起来,速度极快的攥着支箭羽,大有要拼个你死我活的样子。俞翀将她的手摁在掌心下,“别怕,是庆安。”
她愣了一下,这才想起了庆安的存在。以庆安对俞翀的紧张和在乎,这么长时间不见他回去肯定是会找来的。再看俞翀这么笃定的模样,她提起来的心又放下了些,却还是带着几分警惕。
俞翀摩挲着身上盖着的外衫,上头还带着她的味道,浅浅淡淡,却格外的好闻。他不舍的将外衫取下重新披在她的身上,“穿上,一会儿庆安要是看见了,我会不高兴。”
童玉青还未有动作,密室就被打开了。庆安快步闪到里头来,一眼就看见了俞翀身上的伤。
“你受了伤?”
庆安脸上全是紧张,拉开俞翀身上早已被血浸染过都已经发硬的布衣,借着夜明珠的光看着伤口上绿色的粉末微微一愣。
“有毒?”
童玉青眼角一抽,“那是止血的东西。”
两人的目光自然而然的就放在了地上的那幅画上,上头出浴美人的一半纱衣早已变成透明。画作落款为陈墉,是陈家的人!
俞翀早就听说过陈家儿子将花草制成燃料的事情,也知道她其实就是陈家的女儿,自然没有显露出太过惊诧的模样。
庆安触碰到俞翀早已冰凉的身体,拧眉将他扶起。“我先带你回去。”
俞翀摇头,招手让童玉青过来。等她来到自己身边后,又对庆安说:“我在这等,你们先把这些东西复归原位,别叫人看出破绽来。”
庆安看着满地的狼藉,有些头疼,可事情耽误不得,必须得在天亮前离开。
第051章 寿宴
童玉青也知道越耽误俞翀的伤就越发的严重,赶紧的背过身去穿好了外衫。刚转过来正要上去帮忙,就被俞翀拦了下来。他脸色更显苍白,几乎是直接扑到她的身上来。“你搀着我点儿,让庆安一个人弄吧。”
她这才发现原来庆安已经将地上的狼藉都清理了大半,每隔几步就分出几支箭留下。这样一直走到刚才挂着画卷的地方,箭刚好分完了。
她真惊愕庆安的这份本事时,又见庆安跨着独特的步数靠近石壁,从墙根起一点点的开始探索着,直到触摸道某一个点,石壁上突然弹出个卡槽来,他便将那分好的箭都放了进去。之后又走到另外一面墙,先是用同样的方法试了试,找不见卡槽后又重新从上头开始探索,又发现了机关。
就这么两遍后他似乎就找到了规律,速度极快的就将类似战场的密室给收拾了赶紧,一如他们当初进门时的那样。
童玉青是看得目瞪口呆,庆安竟然还有这种本事?
身边的俞翀看出她的惊讶和疑惑,浅笑道:“庆安被送过来时我就发现他对这种事情特别好奇,就找了些这方面的书给他看。当时也不知道他能学成什么样子,没想到竟然已经这么厉害了。”
童玉青从俞翀虚弱微喘的话里听出了欣慰满意,黎国太子的儿子,又怎么可能是庸碌之辈。突然想起了什么,指着地上沾染上的血迹发愁道:“这些怎么办?”
庆安正好走过来,从怀中掏出个小药瓶来,在有血迹的地上撒上了些药粉,之后蹲下身子吹走多余的药粉,惊异的是那凝固在地上的血迹也跟着多余的药粉一块儿消失了。
简直见了鬼!
“这东西这么好,是不是能毁尸灭迹?”
庆安沉着脸的将药瓶收好,“血迹太少暂时掩饰一下而已,毁尸灭迹的化尸粉……”庆安突然直直的望着她,眼神晦暗不明的道:“七王爷那边有的是。”
童玉青不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连俞翀也是微微皱眉。
“东西拿到了?”庆安问的理所当然。
俞翀颔首。
庆安的脸色这才稍好了一些,“你身上的伤耽误不得,先回去吧。”
不知道触动了哪里,密室的门一开,庆安缠着俞翀就出去了。童玉青拾好那幅画,又顺手将那个夜明珠揣在了怀里,赶紧的跟着离开了。
庆安搀着俞翀,一路上还要避开俞府家丁,冒险又吃力。童玉青紧了紧怀中的画,咬咬牙,将那卷画别在后腰上,上去搀着俞翀的另外一边,让庆安先到前头去打道,他们在后头跟着。
一路上除了避开过几个守夜的家丁,有惊无险。揣着俞老夫人小金库里偷来的东西,明明这东西应该是属于自己的,童玉青还是有些做贼心虚。俞翀渐渐没了体力,几乎整个人都是靠在她身上的。
提心吊胆的在密室里过了一整天,此时的童玉青也没了多少力气,可看着前头谨慎小心的庆安,她又咬紧了牙,努力的撑着俞翀的身体。
看着庆安走到俞府的下人房时,童玉青还是紧张了一下。可又看他走进了柴房,掀开了地面上的暗格后,她才明白原来俞府里另有乾坤。
回到院子的时候天色已经微微亮了,童玉青小心的将俞翀放在床榻上,庆安又在那边翻箱倒柜的找药。
“你去厨房烧热水,这里交给我。”
庆安不客气的将她摒除在外,动作熟练的帮着俞翀处理伤口。染了血的衣服被扔在了地上,光是那些血迹就足以让童玉青心惊。路上由她搀着的时候,她还能听得见他的呼吸,感觉得到他的体温,觉得这个人还活着。可现在他就这么安静的躺着,脸色惨白如纸,毫无血色,根本就像是个死人。
童玉青如鲠在喉,要不是她,俞翀也不至于这样。
“愣着干什么,快去啊。”
她如鲠在喉,看着庆安手上不停动作,忍不住的开了口。“你轻点儿,别弄疼了他。”
庆安回头狠瞪她一眼,愧疚自责狠狠敲击着她,她没出息的逃避似的躲开了。
等她端了热水来,天色已经大亮了。庆安坐在床沿上,垂着脑袋一声不吭的样子吓得童玉青狠狠打了个寒颤。手一松,盆里的热水洒了她一脚,却不觉疼痛。
“他怎么了?”
被动静惊得一跳的庆安恨不得把眼珠子都瞪出去,“他还没死呢,你这是做什么?”
童玉青一怔,忽的笑了起来,嘴上笑着,眼泪却啪啪的掉着。庆安愣了一下,有些别扭的把目光给收回来。“哭什么?你这一身全是血,赶紧换掉,别叫人看见了。”
说罢,自己就走了出去。错身经过她旁边时看见地上还散着热气的水渍,又瞥见她湿了的鞋袜,拧眉道:“烫伤的药膏在柜子最里头绿色那一瓶,自己去擦吧。”
童玉青罔若未闻,进了屋就直接来到了俞翀的身边,见他脸色已经好了许多,才终于松了口气。
心情有些难以言说的复杂,她在床榻边上恍惚了片刻,这才想起来要把身上的衣服给换了。转到屏风后将染了血的衣服脱掉,低头看见脚背上早已泛红一片,这才后知后觉出疼痛来。简单的换了一身衣服,光着脚面的就走了出来。刚给脚面上好了药,就听外头热闹一阵。
童玉青冷笑,她倒是忘记了,今天可是俞老夫人过大寿的日子。
此时的俞府热闹不已,下人们一大早的就都发了赏钱,此时个个都挂着喜意。俞府门口早早的摆开了施粥的桌子,老夫人在许书媛跟俞文意的搀扶下在外头意思意思的走了一圈。俞文意安排了几个会说话的乞丐,一通好话说完后,老夫人眉开眼笑的又撒了一把铜板,叫人一窝疯抢。抢完吃完以后,都把俞老夫人当成了活菩萨。
回了府里,老夫人又回去重新换了一身衣服,七七八八的又问了一些准备的事宜,这才满意的点头。
老夫人心情大好,满脸的笑意。“户部一事早已有了风声,今天过来拜寿的大人定不会少。文意,你可要招待好了,别丢了咱们俞府的脸面。”
“祖母放心,这前院的事情就交给我,保准给祖母你招待的满满意意的。”
俞文意的话才刚说完,就见老夫人的脸色变了变。
“祖母?”
老夫人气道:“你以为我说的是寿宴的事情?我说的是你这官职的事情!多少人借着我大寿的名头进府来,难道各个都是真心实意的为我祝寿?你知道有多少人等着揪你的错,再把你拉下来的?现在你是一步错步步错,七王爷答应救你一次,可要是再有下一次,哪怕我是赔尽了整个俞府,怕也救不起你了。”
俞文意连连说是,许书媛在后头悄悄拉了他一把,他才稍微正了正颜色。
“切记谨言慎行。”
前来拜寿的人渐渐多了起来,女眷都被引到了花园,男宾就被带到了前厅。俞文意春风得意,言语里又年少的傲气,也有小辈的谦虚,七王爷这一档的几个老人看得是连连点头。
女眷这边就更加热闹了。老夫人将寿宴设在花园中,各家小姐更是打扮的漂亮,花儿娇艳,人又比花娇,简直就是赏心悦目。
三个女人一张嘴,几个夫人聚在一起话可就多了,一会儿说说那家女儿嫁了个二世祖,一会儿又说这家女儿还没嫁人就已经大了肚子。
“许夫人,你家书媛嫁过来都已经几个月了,怎么还不见肚子啊?”
王氏脸色微变,刚刚才说起那个没嫁人就大肚子的,怎么接着就问起了自己的女儿?王氏冷笑,“这种事情又不是说来就来的,书媛年纪小,又刚进门,着什么急。倒是陈夫人,我可是听说你家陈大人又纳了个妾,你怎么总由着他胡来呢,这都几个妾了?”
多嘴的陈夫人直接黑了脸,旁边几个夫人赶紧的把话题岔开,聊了一会儿后就恹恹散了。被带到一边去的陈夫人冷哼一声,“得意什么?谁不晓得俞文意天天睡在青楼的事情,还当她家女儿嫁了个多好的男人。要真有这么好,人家早就把娃娃亲的那个童玉青娶了,哪儿还轮得到她许书媛。”
俞老夫人将女眷这边的事情交给许书媛,让她怎么也的把各位夫人小姐给照顾周到了。许书媛一早就注意到这边了,这会儿特地绕过来,想着能宽慰宽慰陈夫人,没想到竟然听到这番话。
许书媛恨得咬牙切齿,暗暗将陈夫人那张脸记在了心里。
前院过来个家丁,说是朝廷的圣旨下来了,要让俞老夫人去前头接旨。
一些夫人心知肚明,一些却还没听说过,只是在场的除了这么一两个之外全都是会看脸色的,听了家丁的话,更是连声的吹捧俞老夫人。俞老夫人才刚刚走出花园,目光自然扫向某一处,便问起了那边院子的事情。
前来传话的家丁琢磨了两下,突然说:“昨晚上,奴才好像看见童玉青了。”
第052章 俞家三喜
老夫人神色一凛,“那院门不是被锁起来了么?”
家丁不敢再多言,赶紧的把头低下,步子不停的在前头带路。旁边站着的许书媛眼底蹿开怨毒,“她童玉青本事这么大,一扇门又怎么关得住她。她不在院子里好好呆着,怕是又想使什么坏。祖母,不如我立刻带人把她抓起来,好好审一审。”
“行了!”老夫人冷笑,“审一审?你当陈夫人刚才那些话我没听见?你当我没看见你那张恨不得现在就过去把童玉青撕了的嘴脸?你就不能让我好好过个寿?这么多人看着呢,你就这么想叫我下不来台?”
许书媛被骂的委屈,现在亲娘隔得近,她心里就更是难受。
俞老夫人看着许书媛的脸色,自然也想到了王氏还在花园里。两家又是亲家,还有这么多双眼睛盯着,怕别人借此说话,老夫人只能柔声道:“好了好了,今天这么好的日子,你这妆要是哭花了,眼睛要是哭肿了,那些官家小姐们可就得意了。我的孙媳妇儿,可不能叫别人比下去。”
这话算是说到了许书媛的心坎里,在场的各位官夫人就算是再雍容富贵,那也是人老珠黄年纪大了。再年轻娇美的官小姐,那也比不过她许书媛的这副相貌。
幸好那童玉青没出来,先不说这张脸,就是风头两字,她就比不过童玉青了。
闻言,许书媛缓了缓心神,娇俏着一张脸,跟着老夫人就去前院接旨了。
大寿上的一封圣旨算是直接认命了俞文意的尚书一职,来往宾客连声恭贺俞府双喜临门,更有人揶揄俞文意美人在怀,就差生个胖娃娃了。
俞文意一高兴,走到正在跟别人寒暄的与老夫人前跪下,磕了个响头。
俞老夫人吓得一跳,连带着旁边的大人也让开了几步。
“哟!你这是干什么?”
俞文意满脸笑,“祖母,孙儿这还有个好消息想要告诉祖母。”
许书媛一看这架势,心里大约就知道他要说什么事儿了。可这事儿还未请大夫证实,难道就不怕在这么多人面前闹笑话?
“这孩子,拜寿还早呢,快些起来。”老夫人笑弯了腰,连声的喊他起来。
俞文意不理,又磕了个头。“祖母,书媛有身子了。”
老夫人愣了片刻,耳边听着别人的道喜声,她才畅快的笑了出来,越过俞文意,拉着许书媛欣慰道:“我就知道我家书媛是个乖孩子,这才进门就有了好消息。只是这事儿怎么不早说,要是文意不提,你们又要瞒我多久?”
热闹的宾客突然就安静了下来,众人一看,竟然是七王爷成子睿。
成子睿来到俞老夫人跟前,含笑道:“看来今日俞府不是双喜,是三喜了!”
俞老夫人没想到成子睿会亲自过来,不敢怠慢的亲自迎了上去。别人看见七王爷给俞老夫人站面子,就更加不敢轻看俞文意,就算人家真的没本事,可是人家有靠山,不敢得罪,更不能得罪。
昨天已经将公事私事都说完,老夫人知道府里头还有一众翘盼福音的小姐等着成子睿露面,正要相邀成子睿去花园里走走,可却有人在成子睿耳边低语两句,他便匆匆离开了。
老夫人有些惋惜又松了口气,她就怕七王爷问起俞翀跟童玉青的事情。现在他就这么走了,也省的她找借口解释。
成子睿是什么人,能是随口糊弄的人?如果她说俞翀染了病,只怕他又会让姿月来看诊,到时候又查出点什么来,被他握在手里的那些把柄,还不得把她这一辈子积攒的名声都给毁了?
前院的消息传到了花园里那一众夫人小姐的耳朵里,俞文意当没当官他们倒是管不上多少,可一听说七王爷过来,那些个小姐们都各个想着法子的要过去见成子睿一面。不敢说做成七王妃,能成个妾也成。将来七王爷做了储君,登上了皇位,妾可就是宫中的娘娘了。
几个跟王氏走的进的都知道现在俞家许家都是七王爷一派,拉着自己闺女就过来打关系。这个问王氏能不能走走关系带自家女儿去见见七王爷,那个又问问王氏七王爷近来都喜欢去哪里,喜欢什么模样什么品性的小姐。
王氏成了这会儿的主角,满满的得意着。扫了一眼刚才跟自己有过节的陈夫人,过来人一样的说起了七王爷的喜好。
俞老夫人带着许书媛回来,收到消息的王氏就走了过来将女儿拉住。“你这孩子,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不跟娘说,真是嫁了人就不要娘了?”
许书媛脸上羞怯,柔声道:“女儿月事迟迟不来,昨晚我才觉察不对,这才跟文意说了两句。本想着等请了大夫看了再说,没想到文意这么快就说漏嘴了。”
老夫人心里高兴,脸上也是藏不住的笑。“什么叫说漏嘴了,这事儿难道不该让我们知道?”
王氏也在旁边接话:“你的月事一向准,这身子怕是真的有了。我看这事儿也用不着看大夫了,现在日子浅,怕也诊不出什么来,不如等时间长些再看。
老夫人也是过来人,王氏这么一说她就明白了。“我看书媛是个有福气的,这胎,必定是男孩儿,是我梁金凤的金孙!”
音落,各位夫人小姐又是一阵讨好吹捧。
今日的俞府,真正是热闹。
童玉青醒来时,自己正卧在俞翀的怀里,担心压到他的伤口,速度极快的坐直了身体,眨眼间她又被人往下一拉,没防备的身体又沉沉压在了俞翀的身上。
听着身下男人的闷声,她浑身一个激灵,猛地抬头,正好就撞上了他含笑的眼眸。
“醒了?”
童玉青愣怔的看着他,又把头闷在他的身上。良久后才抬起头,他看见,她的眼角又红了一片。
他轻轻的抚上她的眼角,柔声责备说:“上回不是说了么,别总这么揉眼睛,都红了。”
童玉青扯开笑,“饿了没,我给你弄点儿吃的。”
俞翀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示意她躺下来。她乖乖躺下,依偎在他的身边。
良久,童玉青才听见他开了口。“想问什么,问吧。”
她转头看着他,神情微窒。
“我是俞家人,我要是死了,你就少了个对手,这样的结果你难道不高兴么?”
她把目光移开,声音里头带着隐忍。“你死了我就得当寡妇,还会被撵出门,这笔买卖根本就不划算。”
俞翀扯开一抹苍凉的笑意,“我知道你是舍不得我,青儿你怎么就不愿意承认呢?”
叹了一声,他突然哑声说:“我知道你心里存着疑惑,我明明可以自己去拿那对金蟾,为什么还要喊你去帮我偷。”
他停了停,突然拉住了她的手。宽厚又微凉的掌心紧握着她纤柔的手,像是怕她突然跑了一样。“因为当时对你用情不是这么深,所以就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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