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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女南昭-第1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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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般千面妖已很难对付,若再让它得了灵花之力,恐怕折上这儿上百术士的性命,也奈何它不得咯!”
听到正道营术士之言,周围的云州兵更是惶忧,与杜牛相熟的将领过来劝道:“杜将军,你担心公主没错,可是她刚刚才害死了你营下两名兵士!”
“什么?”杜牛还不知此事,看过尸体后,也开始动摇了,不再出声为南昭辩驳。
明月紧着问:“那海纳法师可有对付这千面妖的法子?”
海纳回答:“有自然有,不过,千面妖占着公主的肉身,要对付妖怪,公主也要受委屈了!”
“若不除掉公主身上的妖,公主又岂止受委屈,不仅连性命都不保,还要殃及无数无辜之人的性命吧?”明月大局为重的道:“海纳法师,此事关系重大,多耽误一刻,公主就多受一刻的痛苦,法师快点施法除妖吧!”
海纳答应下来,扬声指着南昭的方向说:“千面妖怕水,用水侵之法,便能逼出此妖!”
“对!对!营外五里处便是云江!”有人提议。
众术士开始商讨将南昭押到清云江去除妖的细节,南昭倒不怕,她目光在人群中,寻到了杜牛,此刻,他正站在那两具士兵的尸体面前抹泪。
此二人,皆是他的兄弟,本以为只是被南昭打晕,没想到他从云州城回来后,就变成了冰冷的尸体,且死得这般凄惨,是他错信了妖怪吗?
“杜牛,莫要信他们之言,我身上没有妖怪,害死他们的妖怪在海纳身上!”南昭小声的对他解释道。
杜牛低着头,皱着眉,面色沉重忧伤,已无心力去揣测真相是何。
“杜牛!我问你,你进城去国公府,到底见到我九哥没?”
对方听到这句话,那灰暗的眸子埋得更低,用暗哑的声音回答:“见到了,太子殿下在国公府!”
她不解问:“那为何是太子妃来了?我九哥呢?”
“公主不是已听到太子妃说的了吗?”杜牛对她半信半疑的态度,连回答也多了几分不耐烦,他重复了一遍:“太子不愿见公主殿下因妖怪失了自己,所以请太子妃前来主持大局!”
第265章 终究不舍
南昭怔住,身子在挣扎中僵持,失去了力量般颓然下沉。
半响,她不信的问:“杜牛,你也与他们是一伙的吗?你也骗我的吗?”
杜牛跪在那两具尸体前,双眼泛红的悔恨道:“我倒希望从一开始便信了他们的话,这般就不会被你这妖怪害死了我的兄弟!”
“我……”她半张着口,面对生命的死去,她又何尝没有触动?
她无法向他们证明自己的清白,唯有沉默接受这一切算计,特别是在听到杜牛说,这一切周仰都知晓后,她大脑一片空白,失去了所有反抗的力量一般,不再挣扎,不再申诉。
这般被术士们关在专门用来锁妖的木笼子内,乘马车从军营中出来,来到州河边上。
这条州河便是上次太子叛逆,南昭在此招昙龙火烧叛军之地。
今夜与那个混乱的夜晚一样,黑无边际,天空连处星光都不曾有,但不同的是,天凉了,雪花飘飘散散从空中落下,河风像从地狱中刮来的,很快就将南昭的四肢冻僵,嘴唇也紫了,她靠在木笼子上,一言不发的。
人群后面,明月乘坐马车前来,身上披着一条厚重的披风防寒。
“前面就是州河了,太子妃娘娘!”
明月未第一时间从车中下来,她回头对黑暗里的人说:“婆婆,他会出现吗?”
“该来的,终会来的!”
只闻这苍老的声音,便知是一直在明月身边谋事的凤祥婆。
明月不再多问,朝车外优雅伸出一只手来,婢女小心翼翼的接着,扶着她从马车上下来。
火把照亮了周围的黑夜,南昭被从木笼子内带出来,海纳担心被她找到机会逃跑,亲自过来指挥。
在此之前,他已选出两名足有八尺的高壮士兵,在他们身上施了法,以免被千面妖的妖气所伤。
高壮士兵听了命令,架着南昭往河中而去。
所谓水侵,便是将她扔入河中,让冰水堵住七孔,生死门的妖鬼录上说,千面鬼惧怕水,被水侵后会逃离寄主。
南昭不解,若妖鬼录上所说是真,海纳无需多此一举,所以他将她带到此处,必是行其他事。
她早不知道害怕了,只感觉越来越深的河水寒冷刺骨。
“噗——噗噗——”她头被高庄士兵强力摁进河水中,大口喝了好多水,身体不断反抗却于事无补,耳边只有被水覆盖的声音。
她有片刻慌乱,挣扎,但很快便不动了,似乎被水呛晕了,站在岸上的海纳并无所动,他们冷眼观着,等待着什么。
有将军过来问他道:“法师,这般水侵,公主会不会被淹死?”
海纳摇手回答:“公主乃灵女,身体与常人不同,怎可能被水淹死呢!”
他这话,自然是敷衍对方的,他很清楚,南昭此时没有灵花加持,就与普通人无异,时间久了,同样会没命的!
“哗哗哗——”这时,水中冒起无数气泡来,好像沸水在锅中腾滚,海纳大喊道:“来了!”
接着,他便开始念起咒语,周围的其他术士也跟着他一起念,太子妃等人,被隔离在很远的河滩上。
“妖怪要出来了!”
那两个架着南昭的士兵见状,也十分害怕,全都撒了手,往岸边逃跑。
南昭的身体在翻滚的浮起来,像死尸一样漂浮着。
来自四面八方的术士咒念声未停止,突然,她动了动,从河水里站了起来,吐出嘴里的水,大口吸了一口气!
她没死,她不是害人的妖,为何要死?
回头,周围的水中有什么力量在靠近。
妖气,很浓的妖气!
正是这股妖气引得这河水翻滚,它正朝着她而来,她谁也等不来了,要活着,唯有自救,她浮在水面上念道:“我引此力,护我肉体——”
许是意念的加持,原本已感受不到灵花力存在的南昭手心里,渐渐泛起红光,且红光越来越多,将周围一片河水都映照成了红色。
有术士道:“是灵善公主!”
海纳神色有变,想继续蒙骗旁人说:“许是千面妖怕我等除之,专以红光欺瞒各位的眼睛,你们都需深记!”
南昭听不见这些话,她全力用灵花之力冲破铜链的束缚,接着便从河水中站了起来。
水流沿着她的衣服往下滴,她抬起右手的灵花,眸中带着河水的寒冷之意,冲着海纳呐喊:“你等欲害我之心不死,我南昭永不屈服!”
“别听她胡说,她不是灵善公主,它是千面妖装的!”海纳立即上前,念起阴阳决。
阴阳师决咒起,无数灵兵腾风而起,直朝南昭奔去。
她抬手一挥,引力将灵兵击散,再由河水中慢慢走来。
远处的明月见状,脸上露出不解之色说:“童钥之毒分明将她灵花之力克制了,为何她都这般田地了,还能引力?”
她身边不知何时站着一婢女模样的人,那人虽穿着朴素的婢女装,也盖不住她脸上那出众的容姿,她冷声道:“她终究是灵女,能挣扎一二不足为奇,不过不用担心,海纳法力深厚,很快便能让她耗尽余力。”
明月听后满意的点点头,回头问她:“没了灵花,她还有命活吗?”
女子深意瞄了她一眼,反问道:“她没了灵花便是废人一个,也威胁不到你,有命无命,你有何可担心的?”
明月不再多问,但眸中却深藏着一股杀意。
其实女子所言不假,南昭即便在执念的加持下,引出灵花之力,但力量有限,很快便在与海纳的斗法中消耗殆尽,当她走到岸边时,已再不能引出灵花之力,虚弱地跪在了河滩之上。
海纳见已差不多了,也不再消耗法力与她周旋,正要下令让人重新将南昭绑起来,后面的人群中突然跑出来一道身影。随着此人的前来,周围都恭敬地散开。
“太子殿下!”
“太子妃娘娘,是太子殿下来了!”婢女沉不住气,靠近对明月说。
明月神情一暗,阴冷说:“说是让本妃前来,其实,他早就来了!”
柳叶叶倒不吃惊,还面带笑容的提醒道:“他终究不忍,舍不得,毕竟时间尚早!”
海纳见到周仰前来,不敢再冒然命令下面的人去绑南昭,退到一边,静观其变。
“南昭!”周仰未看旁人一眼,直朝南昭那边跑去。
此刻,她正坚持着让身体不倒下去,半跪在河滩上,视线里,那道熟悉的声音跑过来时,她没有从前的感动与欣喜,双目心如死灰的望着他越来越近,直到近在眼前。
“南昭,九哥来了,九哥再不让他们伤害你了!”
他不顾她全身湿透了,用力将她拥在怀里。
南昭无力地被他抱着,视线看着远处的火光黑人群,冷声问:“太子为何前来?是为灵女,还是为义妹南昭?”
周仰浑身一僵,自然明白此种话意。
她深知,这一切皆是他授意了吧?
第266章 天下为敌
南昭由着他抱着,她能闻到他身上那熟悉的味道,若非心知肚明,她会以为他们回到了刚来云州的时候。
那时在永乐坊,手妖要杀她抢夺灵花,九哥就这样紧抱着她,不惜用自己的凡身肉躯为她抵挡手妖的掠杀,她那时曾发誓,活着,要保九哥平安,为他赢得这天下!
可是,她的初心未改,她挚爱的九哥却渐行渐远!
“为什么,九哥?”
这一声九哥,她泪如雨下,难道她这一生,就必须失去所有亲人、爱人、挚友吗?
“对不起,南昭!”周仰声音也哽咽着,他说:“九哥所做一切,只是为了不再失去你!”
南昭不懂此话的意思,他何时曾失去过她吗?
“你的灵花印……”她看到周仰脖子上的灵花印变了色,失去了曾经的赤红,灰暗得很。
“以前是你的灵花印保护敬慕,以后,就让敬慕来保护你吧!”
他不再以‘九哥’自称,听到‘敬慕’的字号时,南昭已虚弱得眼前模糊,她视线里最后看到的,是州河畔昏暗的天。
一夜过去,风平浪静。
有关云州军中闹千面妖的传闻很快就传遍了全城,有消息说,灵善公主重伤,危在旦夕。
得知消息的承王世子殷珏急忙赶到陇西府求见,被婉拒,他心急如焚回到驿站,见公子寐站在庭楼上,立即上去道:“公子所料如是,炎太子周仰以南昭伤重不见,南昭当日前来解惑,已知周仰与玉从之事,也不知昨夜云州军营里到底发生了何事,公子可否告知一二?”
他深知公子寐的本事,就算那些人瞒过了所有人的眼睛,也瞒不了这个男人。
公子寐远眺的云州城那一边,那便是陇西府所在地,他沉沉道:“妒忌能懵逼双眼,欲望可毁初心。”
殷珏并不傻,立即揣测道:“那日南昭离开时,曾说回去会向皇上请婚,当初我去请婚时,便被太子借口拒绝……而请婚之事,是公子向南昭提起,莫非,今日的南昭的困境也是公子早就料到的?”
他心系南昭安危,不愿她有一丝一毫的损伤,语气里免不了带着责怪,随后急切又问:“那么南昭受伤严重吗?”
“鬼娃之毒,克制灵花,没有了灵花,她便与常人无异,但是毒可清,只有摘了灵花才能让她永成不了威胁!”
“你是说,有人要摘南昭的灵花?”殷珏一脸惊然,焦急的在原地走了一圈,就往庭楼下跑。
“世子!”公子寐叫住他:“你去已无用!”
殷珏在转角处停下,一脸不能接受的神情,“什么?”
“已经晚了!”他告诉她:“在她被鬼娃之毒入侵时,又在绝望中引灵花之力时,便晚了!”
殷珏转身回来,他此刻心急如焚,实在不理解对方何以如此平静。
“你曾多次对南昭出手相救,你在云州所做一切都与她相关,你在闳国曾对我说过,你一直在等一个人,就是灵女对吗?”
公子寐对于世人来说是终究是个迷,他与世子的主宾关系也仅仅取决于他。
他看似无情无义,却在对待灵女身上有过许多破例,他不说,殷珏也知道。
“统帅抽签斗法那回,你明明可稳坐统帅之位,但你主动退出,却又在最后为她投上最重要的一签!你从不参与俗世争斗,又为何多次在暗中帮她走出困境?”
殷珏对公子寐,从来都是恭敬有嘉,这是头一回以质问的语气。
后者并不生气,应早就将他会有这样的反应算在心里,平静的听着。
“你助她得到鬼娃时,就说过,鬼娃关系重大,而你也深知,鬼娃的毒可以克制她!”
他一直以为,公子寐心存苍生,所以才在背后助南昭一臂之力。
可现在,殷珏越想越不敢相信,他往后退至庭楼木栏边,用手撑着一旁的柱子,猜测道:“你明明知道鬼娃之毒会克制她,却从未提前告知她,难道,这一切都是你要看到的吗?”
公子寐回答:“我所做一切,皆因我是引玉人,世子不必再多猜测,现在,炎太子对世子多是嫉恨,只怕会对世子不利,为了世子安全起见,傍晚世子便随陈宁出城回闳国吧!”
“本世子不走!”从来都对公子寐言听计从的公子寐挥舞着袖子拒绝道:“我真说对了,公子一开始就知道今日会发生所有,当初在仙子林里帮南昭得鬼娃……”他摇头,再问:“这一切,太子周仰都知道吗?”
公子寐点头,未说缘由。
殷珏得知后,神情由刚才的愤慨变成难过,他为南昭难过。
“自吕东来死后,她便只有她九哥了,却未想到,一心辅佐,用命去保护的她的九哥,竟与那些想置她于死地的人算计她……”
而他想去到她身边,却连她身处何处都不知。
“那么公子呢?”殷珏再质问他:“公子何以让她承受这般痛苦?”
在此质问声中,公子寐却不再答了,只告诉他:“世子傍晚得离开云州城!”
“若我不走呢?”
他曾亲口对南昭说,他要以余生相伴,成为她的益友良伴,君子一言,怎可反悔?
那些她挚爱的人皆可背叛她,但他殷珏所说绝非戏语!
公子寐便沉声告诫他:“世子若不走,大凶将至,世子是何身份,承王与闳帝对你有天下之托付,为了一句承诺,就连自己性命也不要了吗?”
未免,也太过儿戏。
若是以前,殷珏自然知道何为大局,但此时此刻,却突然明白南昭初次来驿站求他时的心境,他轻笑道:“我能背弃对她的承诺,又怎能承受这天下之大任?”
天下可负她,唯我殷珏不负!!
撂下这句豪言,他大步从庭楼上下来,不久就没了踪影。
公子寐并未再去劝他离开,人各有命,他从袖子中摸出一面白色的面具,戴在脸上,对着冬日苍茫雾色轻叹。
“小昭,我们这样的人,本身就与天下为敌……”
第267章 惨境
南昭从陇西的最深的离院中醒来已过了三日,这三日中,她一直在做一个梦,梦里一遍遍见一白衣公子站在寒冬的腊梅树下,她想走近去对他说一句话,但是,明明眼见很近的距离,却如何也走不到。
睁开眼,她感觉身体前所未有的虚弱,记忆回到眼前,她被海纳算计,在州河畔引灵花之力,周仰出现。
“九哥……”她张嘴喊道,声音嘶哑,痛,右掌心传来钻心的痛,她将放在被褥下的右手抽出来一看,神情大变。
她的手上层层包裹着白色药布,那样厚的药布上,也可看到鲜血渗出,证明她流了很多血。
“我的手……怎么了?”房间里有个丫鬟模样的人,见她醒过来不敢多言,警醒地迈步出去,给门外的护卫道:“去传太子殿下,公主醒了!”
南昭未在意那么多,她用力撑起身子,用左手将右手上的药补解开,因为没有力气,几次都未成功,最后一次,才颤抖着将那药布一圈圈从手掌上揭下来,却看到她右手掌上,一个鸡蛋大小的血洞!
“不!怎么会这样!”她不敢相信,她的灵花被挖了!
“不!是谁?”她混乱的脑子里,闪过以往那些要害她的人,道神、风恕、闻晔、噬魂吃肉的妖魔鬼怪……
是他们,他们都要害死她,她不能接受到惶恐,翻滚着从床榻上下来,穿过内厢,手上的血沿着她走过的地面滴了一路,她未去管,只一心想逃离这里。
到了院子里,那头是高墙深门,已是深冬时节,云州的雪下得很大,将整个院子堆积成白。
南昭只穿了一身白色的棉衣,寒冷扑面,却不及手心的痛之万分之一。
手心的血落在雪地上,像赤红的花一样,一朵朵绽放。
周仰听闻她醒过来,匆匆过来,身后跟随着寻龙几人,一进院门,便看到南昭摔在雪地中。
“南昭!”
她抬头,看到周仰穿着太子的黑色蟒袍,那精致的蟒兽被绣得活灵活现,仿佛是一条要吃人的怪物,正朝她走来,她坐在雪地上往后缩了缩,才看清楚来人是谁。
“九……”
这声九哥未喊出口,她立即抬手来看,突然明白了什么。
“是你……让他们挖了我的灵花?”
周仰让寻龙等人留在院外,他大步过来,跪在雪地里,不停的道歉:“对不起,我这样做,都是为你好,南昭,我比谁都难受!”
“你……最后为何是你?”南昭伸手将他掀开,因为用了自己最大的力气,导致整个身体都朝后趴在了地上。
周仰知道她恨他,却不愿就此离开,他重新上去,将她抱在怀里。
“南昭,对不起,对不起!”
她越是挣扎,他抱得就越紧,到后来,她也没有力气挣扎了,只得无力地由她抱着,心如死灰。
她讨厌冬天,特别是在这样漫天大雪之中……
她曾经因灵花而失去了所有,也因灵花而渐渐找回了自认为最珍贵的东西。
从前,她什么都没有,一心想活下去,沈如故来了,将她护在身后,为她挡风遮雨,她以为这一生,只要沈如故在,她就有家。
后来沈如故死了,她告诉自己,要为死去的人活着,更要为活着的人变强,她要保护吕东来、保护九哥,保护这天下间所有善良弱小的人们,所以她将自己手握的灵花当成了责任,这样的责任支撑着她失去最后后的每天每夜。
可是现在,她的灵花却被她最最信任的九哥挖走了!
她情绪激动,哭到声音嘶哑,到最后,晕厥过去,再无知觉。
周仰立即找来御医为她重新包扎伤口,那御医见好不容易止血的伤口又出血,用尽所有法子都只能勉强让血流得少一些。
“太子殿下,公主这伤口这样下去,只怕会扩大,到时候……”
恐怕整只手都不保,他不敢将此说出来,因为一日前,周仰就发过话,要保住她这只手,若保不住,他们都会受到牵连。
他们几位御医心惊胆战,从前只知道还是泰安王的九皇子谦逊知礼,而今的行事风格却大不相同,还真有几分前太子的作风。
“可有何法能阻止伤势扩散?”周仰神情冷峻的问,那眸中,已无了曾经的温淡。
御医颤颤巍巍回答:“下下下官无能为力……”
“滚出去!”
御医跌跌撞撞从内厢里出去,遇见正从外进入的太子妃明月,她将周仰的怒气看在眼里,眼中深意掠过,迈步进入。
“仰哥哥为昭妹妹的手伤着急实属应该,可是光着急也无用!”
听到她的声音,周仰轻轻转身,那冷峻的面色上并无多少转变。
明月几步来到她身边,提醒问:“仰哥哥是在责怪自己这样对昭妹妹吗?可是,仰哥哥所做的一切,皆是为了她好!”
她伏到他耳边柔声说:“没有了灵花,她不是灵女,再也无人会伤害她了,不是吗?”
周仰未回答,目光看向床上昏迷不醒的南昭,眸间闪过复杂又矛盾的情绪。
这时,明月又说:“仰哥哥其实不必为昭妹妹的手担心,明月可请婆婆来,应能保住她的手!”
他一听要请凤祥婆过来,似有不放心,问:“婆婆是走阴人,还擅长医治吗?”
“婆婆乃凤家传人,所知的秘术,岂止是养鬼呢?”
“我已命人去请一位名医了,算算时间下午应该到了,就不劳烦婆婆了!”
明月一听,面上微微一笑,也不强求的说:“也好,能让仰哥哥请来的人,必然在医术上有很深的造诣!”
此事过后,明月也未多留,很快就从这厢出了去。
周仰在厢内守候多时后,在外面的院子里召见了天机府首座,询问道:“驿站那边可有何动机?”
“承王世子这两日一直在云州各地奔走打探公主的消息,一无所获,看样子未有要离开的打算!”
听到这里,周仰的眸子渐暗,冷声说:“继续看着,若他想行何事……你知道怎么做。”
云鹤领命,从院中飞身而去,不留痕迹。
南昭迷迷糊糊,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喊她。
“丫头!丫头!”
她睁开眼,看到一个白发慈祥的婆婆站在她床边,对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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