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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女南昭-第1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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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从屋内走出去,见公子没盘腿坐在火堆前,双目闭着,似睡着了,但她清楚,即便睡着了,以他的本事,对周围所发生之事,应是一清二楚的。
她于是到了火堆前,刚要开口说,公子寐闭着眼睛先她一步道:“夜长梦多,离开的人,死掉的魂,都该随夜色遁去!”
南昭早就料到他会这般说,无动于衷的说:“听闻灵女才该被尊为万灵之首,不管她生前是谁,为谁而死,也不管我今日是否还手持灵花,亡人有所记挂或遗愿,自当尽力满足!”
她回头看了一眼站在黑暗里灵魄的颜色正在逐渐变淡的柳叶叶说:“公子丢了凡心,不为一己私欲所左右很好,那公子便以慈悲之心,怜惜一下那可怜的亡人,为她做一把琴吧!”
她还记得,曾经的沈如故,专门请工匠为柳叶叶做了一把琴,只是那琴还未做好送到府上,一切便都变了!
也许是她的话说动了对方,公子寐睁开眼,从旁边拾起一根稻草,袖子拂过之后,稻草竟变成了一把精美的琴,那琴随着他手指指着的方向,落在了井旁的一块石头上,柳叶叶见状,立刻走到琴旁坐下,伸出手指弹起琴来。
南昭便站在一旁静静听着,发现她弹的是第一次她与沈如故去万花楼时她弹的曲子,哀伤无比的曲调在夜空中回荡着,她似看到弹琴的魂眸中有晶莹落下。
再看公子寐,他坐在火堆旁边,又闭上了眼睛,仿佛此情此景,根本不存在一样。
等到柳叶叶将曲子弹完之后,起身望向公子寐这边请求道:“如故,可否再唤我一声叶叶?”
她死前,也一直在等他这一声‘叶叶’,不知,此刻会否如愿?
南昭想,公子寐既都破例为她做琴了,也许,这一声‘叶叶’并不难吧?
不过,却见公子寐眼都不睁的说:“天要亮了,你也该走了!”
说完,他抬起袖子往柳叶叶那边一挥,一股清风从他袖间飞出,将柳叶叶的魂就这般吹散了,南昭心头一紧,不免有些惋惜之意。
“她也不过是命不由己之人,又何必散了她的魂魄?”
公子寐回答:“她的魂魄下不了地府,最迟天亮前也会散尽。”
他一手种下她的痴念,便也亲自断了她的痴念。
南昭深吸一口气,想想也是,总归是要散去的魂,与其带着那些得不到的痴心妄想痛苦,还不如在这世间消失得好。
她说:“若有朝一日,我与她一样,那也有劳公子替我散了这缕孤魂!”
说罢,她转身朝屋里走去,却隐约听到公子寐在身后说:“不会有那一日的……”
不会吗?
屋子里没有点灯,黑漆漆的一片,但她一进去,就感觉到有个影子站在她刚才睡的地方,下一刻,那个影子往外面挪动了些,她才看清楚了影子的脸。
又是一个柳叶叶!
但这次,她感觉到了害怕,于是往后退了两步,那个柳叶叶便欺上来,冷笑道:“你以为没了那副肉身,这一切就结束了吗?天真!”
“闻晔……”南昭开口刚喊出这个名字,闻晔已经瞬间到了她面前,伸手就掐住她的脖子将她从地上抬了起来。
“妹妹,这一次赢的人,必然是我!”
南昭感到呼吸困难,嗓子却喊不出话来,以为闻晔就要掐死自己时,突然一道蓝光覆盖过来,闻晔立即不见了,她也摔在了地上,用力咳嗽着。
公子寐快步过来,伸手将她从地上扶起来。
她问道:“闻晔怎么能追到这里来?”
他那么厉害,闻晔此刻只有灵身,按理说近不了她身才是。
没想到公子寐却告诉她:“她没来,你在梦中!”
说完,用手点了一下她的额头,南昭便醒了过来,果然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外面的天色还未亮,与梦里的时辰差不多,她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处,还是感觉到刚被人用力掐过的痛感。
走出房子,看到公子寐还坐在火堆旁边闭着眼睛,这才真的确定,确实是在做梦,不过梦里的柳叶叶与闻晔却是真的。
闻晔确实厉害,若不是公子寐也能入梦将闻晔赶走,她可能又死了一次了!
天亮后,来寻她的人终于来了,不过却不是她正道营的同僚,而是太子周仰。
第299章 国丧
清晨的荒村里,安静得仿佛时间都停止了,南昭到村口那口井里打了些清水起来洗了脸。
远处传来车马声,听声音来的人还不少,她并不慌张,缓缓抬头看去,见到那一队来的人马前头,扬着一面黑色的军旗,那是周仰的太子旗,从前是没有的,他封为太子后,座下的卫护所到之处,无不见那面黑色军旗。
公子寐出现在南昭身后,浅声对她说:“炎帝驾崩了!”
“什么?”她吃了一惊,诧异地看向对方。
“就是昨夜之事!”
公子寐昨夜一直与她在这荒村之中,能知晓云州城的事,她并不奇怪。
想到最后次见炎帝还是周仰大婚之时,那时隔也有些日子了,且那时的炎帝身上就有问题了,想来,公子寐可以为他解惑,便主动问道:“当日炎帝突然重病,不久之后又精神奕奕出现在人前,到底是怎么回事?”
公子寐反问她:“炎帝重病是发生了何事?”
她回想了一下,那日她听闻周仰与炎帝私下议事,还大吵了起来,后来炎帝便气得旧疾复发。
“是因炎帝要将我嫁给世子殷珏!”
炎帝虽然已立周仰为太子,但此人却并非没有自己的算盘,他也怕周仰身边能人齐聚,故才以和亲为由,想将当时如日中天的南昭嫁给闳国世子分散太子的势力,并同时以闳国之力相互制约。
南昭再想到后来自己主动请婚后,便被算计失了灵花,周仰口口声声说,他所做一切皆是为她好,他心中有个秘密未开启,但必然与南昭有关。
她很肯定,此时炎帝驾崩一定不是偶然,在周仰大婚当日,十四公主曾与南昭说过一些话,她认为她父皇性情大变,再不与她亲近。
现在她基本肯定,那时的炎帝应不是曾经的炎帝,而是周仰找来的替身,用以掩盖炎帝的真实情况。
她猜测道:“也许,那时,真正的炎帝就死了,而之所以此刻才宣布炎帝驾崩……”
南昭的目光眺望越来越近的太子亲卫队,一个答案已在心中出现,她并无说出来,公子寐也清楚她要说的是什么。
“即便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殿下,终究离那个位置还差一步之遥。”
而如今,炎帝驾崩,周仰自然要登基!
以寻龙为首的新皇亲卫队已更名羽林卫,不久之后,这队羽林卫就来到面前,公子寐已在此之前,不知了踪影。
“灵善公主,卑职奉皇上之命,前来接您回云州。”
接着,寻龙便告知了她先帝驾崩之事,所以这个‘皇上’是指的周仰。
南昭听得’皇上‘这个称谓,虽早有准备,但还是有一种复杂的情绪在心中升起。
那个人,已经是皇上了!
她没有多说什么,坐上来接她的马车,一路朝云州城前去。
先帝驾崩,举国哀悼,所以一进云州城门,便看见城墙上挂满了白色丧旗,城中百姓为祭奠先皇逝去,不得穿艳色衣服,连街巷内的红灯笼都全被取了下来!
莫大的云州城,好像因为国丧期也一并失了春的色彩,令人沮丧。
陇西府中,先皇的灵柩摆放在曾经用以宴请的殿堂中,按照规矩,停灵三日,供皇嗣们守丧期,之后便会将棺椁运回位于天都的帝陵中入葬。
新帝已接受传位玉玺,此时已是名正言顺的炎国皇帝,不过登基大典因逢国丧期而推迟,将之前周仰在陇西府所居之处改为新帝在云州的行宫,名‘月下宮’。
月下宮中,随处可见的不止是丧白宫灯,还有来来回回,低眉不展的丧服的宫女太监。
南昭从城外回来,先被请去沐浴更衣,换上了同样的一身白色丧服,随后便被请到先帝停灵殿。
这儿,曾经歌舞升平,先帝在此举办过不少盛大的宴席款待来自四国的宾客,他当时应该未曾想到,自己的葬礼也会在此举行。
南昭步入停灵殿,便听到女子哭泣声,她从背后就认出了是周鸢,于是迈步过去,在周鸢身旁跪下。
周鸢转过头来见是她,‘哇’地一声哭得更急了!
“昭妹!我从此以后……便没父皇了……”
南昭早已看惯生离死别,她想开口安慰她两句,但话到嘴边,却只剩下两个字。
“节哀!”
周鸢抹着泪,不肯接受的说:“父皇他最疼我了,可是我却连他最后一面都未见到,昭妹,你可知我有多难受吗?”
南昭点了点头。
对方接着又哭了会儿,南昭回头左右看了看,没见到周仰,按理说,他也该在此守孝的,不过新皇登基,有许多事她得去忙吧。
正在这时,殿外又有穿着丧服的人进入,余光看见是一女子为首,南昭知道是谁,没有回头,起身点了柱香,差在棺椁前的香炉里。
“昭妹妹也回来了吗?”那人温声对她说。
她这才回头看去,今日明月一身白色的丧服,不失粉黛却也有出众的容姿,只不过,周鸢似乎,并不怎么待见她,一直低着头抽泣,一眼也不往回看。
按理说,明月来此,也是要与她们一起守灵的,但她却只烧了柱香,便要先行离开。
周鸢终于忍不住了,从跪着的垫子上起身质问道:“皇嫂此刻是尊贵的皇后了,所以连为我父皇守灵都委屈了吗?”
自从明月嫁到炎国来,多是受人尊敬,更何况此时她确实是皇后了,这儿没人敢与她这般说话。
但说这话的人是周鸢,南昭却一点儿都不奇怪,她站在旁边未插话。
明月露出难过之色,解释道:“妹妹不要生皇嫂的气,实在是因皇嫂此刻身体不适宜在这灵堂久留,故才要先行离开!”
“身体不适?”周鸢不依不饶问道:“皇嫂是身子娇贵,这不适那不适,要走就走吧,反正在这也碍眼!”
明月虽然极力表现出一个长嫂的大度之态,但在明月这般不客气的言辞下,她的眸间有一丝冷光浮过,再不说其他,带着婢女从灵殿中退出去。
南昭看向周鸢,叹了口气劝道:“鸢姐姐,她此刻已是皇后,你往后还是不要直接与她冲撞的好!”
她抬清楚明月的手段,不管是此刻得势还是背地里那些阴招,十个周鸢都不是明月的对手,更何况,曾经的周鸢是金枝玉叶,那仰仗的是她父皇,可是此时,她仰仗的人就躺在后面的棺椁里,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这炎国江山虽还姓周,但却算是易主了!
周鸢却不以为然说:“她皇后又如何,我十四会怕她治我一个不敬之罪?”
她是不怕,是因她根本就不清楚,自己身处在怎样的危险局势之中。
想到曾经一起从泰州来的人这些人中,也未有周鸢还一成不变的保持着本心,南昭就不由得在心里为她担心,她再劝道:“鸢姐姐能否答应南昭一件事,先帝下葬之后,你就回天都吧,回去你母后身边!”
周鸢一听,立刻回绝道:“不,我不要回去,我要替我父皇报仇!”
南昭吓了一跳,慌忙看了周围,发现无人注意她们二人,才压低了声音提醒道:“先帝因病逝世,何来报仇一说?”
周鸢狠吸了一口气,贴到她耳朵旁说:“我知道是有人杀了我父皇,我知道是她!”
“她?”南昭有预感,对方口中的她,应该指的是明月。
周鸢点头,再说:“自从九哥娶了明月之后,不光是九哥变了,周围我所熟悉的一切都变了,我昨夜亲眼看到明月身边那老太婆鬼鬼祟祟出现在父皇的寝院中,父皇突然去世,一定与明月脱不了干系!”
“这件事你可与你九哥说过?”南昭问道。
周鸢摇了摇头说:“九哥不会相信我的话!我以前就说对九哥说过很多次明月居心叵测,九哥都以各种理由搪塞我,当初也是她说你死了,要九哥将消息传出去的,明明就是她不对,九哥还严词命令我不准再过问那女人任何事了,不然,他就要治我的罪!”
南昭心紧了一下,听到这里,她感同身受。
“所以昭妹妹,在这儿唯一能帮我的人,就是你了!”
“我?”她心头苦笑,如今之境地,她不过就空挂着一个灵善公主的封号,又如何去与明月斗?
第300章 大凶
“昭姐姐,此事你可还与旁人提起过?”南昭小声问。
周鸢摇头道:“我在云州也无什么亲随,全仰仗着九哥与你,此事,唯有我婢女绿馨知晓。”
她松了口气,还好这丫头并不是蠢笨之人,但为了打消对方这报仇的念头,她严声告诫:“鸢姐姐往后莫要再提为先皇报仇之事,若先皇之死真有问题,皇上自会查清楚的!”
周鸢愣了一下,未曾想到她也会是这种态度,失望问:“昭妹妹也不肯帮我?”
南昭一脸为难,苦口婆心道:“鸢姐姐一直在云州,也知晓我都经历了什么。”
她将右手轻轻一抬,心有余而力不足的回答:“在这行宫之中行动受限,无数双眼睛盯着我,我已手无灵花,唯一能仰仗的,还是皇上。”
她将话说到这里,是想告诉周鸢,若是先帝之死真有蹊跷,此事无人提起,便是如今的掌权人不愿人提起。
而先帝到底是死于病症,还是另有其他原因,她心中早有答案,周鸢聪明的话,该要收敛以往骄纵的性子,明哲保身才是。
可是周鸢根本听不进她的劝告,还生气说:“从前无论你所面对的敌人如何强大,就算去阴超地府里闯关你也没有眨过一下眼睛,看来真是没了灵花,你就一无是处了!”
没了灵花,就一无是处了!
南昭确实被这句话刺痛了心,但是她怪不得周鸢,也知晓她的性子,此刻再劝也没有意义,她只怕周鸢冲动闯下祸事,就冷声与她说:“我被人算计,失了灵花,流落在外时,几次三番差点丢命在杀手手中,鸢姐姐以为,我就不想报仇吗?”
周鸢也不是真的不懂事之人,从前对她就多是信服,听到这番质问的话,一时哑口。
“我……”
“鸢姐姐,我确实没了灵花,不比曾经能力挽狂澜,也正因为此,我才不敢如从前一样莽撞行事,所以这件事,还请鸢姐姐三思而后行。”
周鸢是个急性子,虽被她一番话说动了,还是忍不住问:“三四而后行,那你可有什么良策?明月现在是皇后,若九哥不愿动她,本公主自然拿她没有办法,而若是其他,她身边那鬼老太婆也很是厉害,这……”她苦于自己只会点儿三脚猫功夫,想了想,便问:“昭妹妹,那公子寐十分厉害,又与你有些渊源,几次肯救你,他若肯出手,一定能将明月斗下去。”
南昭并不想周鸢参合到这件事中来,她说:“此事我自会想办法,鸢姐姐你先稍安勿躁,等候时机。”
周鸢是急得不行,但也知道她真心想帮自己了,也就不多说,二人继续为先帝守灵,这般过去了两日,第三日便是先帝灵柩出宮之时。
天下起了雨,这季节的雨伴着湿气,送别的的丧葬队浩浩荡荡从云州城的南门而去。
紧下来,行宫中已开始准备新帝的册封仪式,虽是在丧期一个简单的仪式,不过行宫内却全然没了先帝驾崩的悲伤气氛,白色宫灯撤了下去,换回了从前,白日里,州官们在行宫中进进出出,夜里,羽林卫严加看护。
南昭回了一趟军营,一来,是那日她受伤后,就未见过吕东来与其他术士,他们大雁山一行死伤惨重,她伤未愈,但却急需要出面稳固军心,二来,闻晔的肉身已死,不知接下来会有何动作,该尽快将闻晔与道神的藏身处找出来,只要没了闻晔,生死门可安!
正道营中,吕东来一人座在她的主帅营中,似乎早算到她要来,提前泡了壶茶。
她闻到茶香,缓步进入。
“小道士,那日就那般将我扔在荒村一走了之?”
一听到她来就兴师问罪,吕东来一脸无辜之相回答:“公子寐本事过人,有他在,你自然没有何危险……”
他说话时也不看她,将头埋着,手里把玩着茶碗盖。
“哦。”南昭点点头,其实她不是真在怪他,只是随口一问,哪想心里像是被什么刺了一下。
两人坐了会儿,吕东来神色一变,换了语气对她说:“那日公子寐与闻晔斗法,毁了闻晔的在世肉身,她的灵体应该附在了黑焰法杖上,是灵便无法真正操控黑焰法杖,所以她此刻算是最弱之时,我已命正道营善于寻踪迹的数位同僚前去追查她的下落!”
南昭却不觉松懈,她说:“闻晔虽然现在只有灵身,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她身边还有道神护法,隐匿踪迹应该不在话下。”
“这倒不用担心。”吕东来心中有数的回答:“只要她想卷土重来,就必须得再找一副肉身,可是她之魔气实在强大,这世间的肉身,她沾之必损,用不了,也是一具尸体。”他还提醒道:“你也知道,她之前那具肉身,是她用了二十年时间才有的!”
“你是说,闻晔若还想复活,必须再有二十年以先前相同的方式,培养另一个柳叶叶?”
吕东来点点头,不过他脸色却并没有他话中那么轻松。
南昭也看出来了,问道:“那你在担心什么?”
他回答:“我只是觉得,大雁山那一行,公子寐那般轻易就毁了闻晔的肉身,很是不踏实。”
这种不踏实不止他有,南昭也有,一想到那晚上闻晔从梦中将她差点掐死,她就后怕。
就凭她现在这情况,能在梦中掐死她的,又何止闻晔一人?
只怕行宫里头,就有另个人,也想将她掐死!
“对了!你怎么有空来营中,周仰不是明日册封吗?”吕东来好奇的问完,后来又像什么都知道了,了然的点点头说:“先帝之死过于蹊跷,他心中有鬼,应该不会见你。”
不错,她回去这两日,多是与周鸢在一起,周仰只是在清晨送护灵队出城时,在城墙上,远远的看过周仰一眼。
他被州官极羽林卫们簇拥着,神情淡漠,眼中无物。
不过,在她穿过人影看他远离的背影时,似感到身后有目光,他回头看了她一眼。
那一刹,四目相对,他之前的淡漠之色,突然染上了一层哀伤。
如今他龙袍加身,她越发感觉那人之遥远,犹如天上的星月,触之不及。
“不好!”吕东来趁着她晃神的空档,随手卜了一卦,卦中大凶。
她回过神来,问道:“怎生了?”
吕东来观着卦相回答:“只怕今夜会有祸事传来,此祸出在行宫的女子之中,与你相关的女子……”
南昭一听,神色也跟着一变,立即起身,“我必须得回去!”
吕东来无奈的说:“恐怕你此去已晚了!”
第301章 行刺
她深知吕东来绝无虚卦,一刻也不未多等,急忙从军营中骑马出来,直奔云州城。
回到新皇的行宫,天早已黑多时,那威严的行宫正门处,明显比往常的侍卫要多出一倍,南昭骑马来到门前,立即有身穿羽林卫上来拦住她。
“灵善公主且慢!”
南昭没有硬闯,她从马上下来,拦截她的人她见过,是周仰身边羽林卫铜首将军,这些人皆是明月和亲到炎国后选拔的,所以对她并没有如寻龙寻虎那般深厚的感情,对她,除了表面的尊崇外,再无其他可言。
“怎么?”她冷目看着对方,她有先帝亲赐玉令,可随意进入行宫,他们拦她,自然要要个说法。
对方毫无情面可言的讲:“皇上有令,任何人没有他的口谕,不可进入行宫之中!”
任何人,自然没有例外!
南昭冷冷看着对方的眼睛,空气在两人之间凝固起来。
铜首将军吞了吞口水,不得不说,一个七尺男儿,竟被这样一个女子盯得发怵,不过转念一想,她早没有灵花了,难不成还能把他吃了,顿时气焰又压过来,做出请的手势,“公主是听不明白话吗?”
她也不想与这些人起冲突,一心想着吕东来那凶卦,就换了语气与对方说:“既然要皇上口谕才可进入,那么就有劳将军进去帮忙通穿一声,说南昭有急事求见!”
没想到她话都说得这般客气了,对方却似有意刁难道:“那公主恐怕不能如愿了,今日行宫中突发事件,皇上此刻正在气头上,不会见任何人!”
“那你方才说要皇上口谕的话,又是何处来的?”南昭眸光一变,等着他来回答。
这铜首将军立即回答:“是皇后娘娘……”
“啪——”还未等他将话说出来,南昭一巴掌挥了过去,铜首将军的脸顷刻间五个手指印出现,惊起众侍卫。
“哐——”有人拔剑,因南昭动手打了羽林卫的铜首将军!
接着,周围就有几把剑都比划在了南昭身前,那铜首将军捂着脸气急道:“在行宫前公然对羽林卫动手,你……”
“怎么?打一条不懂规矩的看门狗,要污蔑本公主谋逆行刺吗?”她一丝惧意都未有,缓缓转身一个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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