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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失足得千古宠-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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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萱的兄长?
  是裴子昂吗?
  他就那么闲?
  闲极了怎么不来提亲?
  说好的诚意满满呢?
  送完流萤就不见人了?
  哼,那干嘛还来搀和她的事情?
  其姝鼓着小脸,一条条数起裴子昂的罪状。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小姝儿:多管闲事(╯‵□′)╯︵┻━┻
  裴子昂:乖,我怕你累(*  ̄3)(ε ̄ *)


第29章 不娶何撩
  裴萱不适,其姝决定去探望她。
  帖子递去宪王府不到半日便有了回音,裴萱似乎比其姝还着急,约定她翌日登门。
  第二天其姝起了个大早,乘自家的马车来到宪王府侧门,早有管事听令等在此处,安排其姝换了软轿往裴萱的凛香小筑去。
  因在家里,又没把其姝当外人,裴萱只穿了件居家的软绸袄裙,一张面孔从眼下用月白色的纱巾遮起。
  “很严重吗?”其姝不无担心地问。
  虽说出问题的是美人妆的东西,但裴萱是跟在她后面购买的,或多或少算被她连累。
  向来豪迈不羁的裴萱却有些闪烁其词,“前些天特别严重,又痒又红又肿……唉,都是六哥小题大做。”
  “让我看看好不好?”其姝探手去掀她的纱巾。
  “别别别,这么丑的样子我不想给别人看。”裴萱猫腰躲了过去。
  不想见人干嘛还那么急的把她约了来?
  其姝满腹狐疑,可看她露在外面的额头与眼周光洁如昔,总算放心了些。
  两人携手在次间炕上坐了,自有丫鬟奉上茶点。
  其姝看到其中一道晶莹剔透的杞子桂花糕,不免又想起平城时在裴子昂面前出糗的旧事。
  “怎么不吃呢?”裴萱奇怪,“我特地问过六哥,他说你最爱吃杞子桂花糕,你家里人人都知道。”
  那是从前的事了好不好。
  其姝盯着桂花糕里飘洒的杭菊花瓣,轻声细语解释道:“我月事有些不调,菊花寒凉,虽然量少,但是能不碰还是不碰的好。”
  “这样啊!”裴萱眼珠一转就出了个主意,“那我跟六哥说一声,让他寻个给你调理身子的名医或是药材来,擅药膳的婆子之类也不错。”
  “别别别!”其姝声音立刻抬高几个调,“你的心意我领情,可这种事怎么能告诉他呢。”
  “怎么不能呢?”裴萱觉得理所当然,“自己媳妇的身子当然自己负责调理。”
  谁是他的媳妇了?
  他还没上门提亲呢!
  啊,呸!
  就是他上门提亲她也不答应!
  其姝满心抵触,裴萱却眯着眼笑得意味深长,“你知道吗,六哥对你的事可上心了。”
  她挑了挑眉毛,“襄阳侯家的老二被调去平城了。”
  襄阳侯家的老二?
  其姝在心里翻着升官图,绕了一圈才想起襄阳侯家的老二是齐湘的父亲齐远华。
  她小口小口地吃着樱桃酥酪,不解地问:“他不是在户部吗?和你六哥有什么关系?”
  和她更不会有关系了!
  “上个月春猎,齐湘差点害你受伤,还死鸭子嘴硬不肯认。六哥听我说了以后,就寻了个机会与皇伯父提起平城那边军饷军粮的事一直由参将代之,于是他就被调去当守备了。”
  “只是正常的职务指派吧?”其姝当然不肯承认。
  守备官职虽小,才五品而已,可凡涉及钱粮的事都是肥缺,皇帝要便宜自己的小舅子也很正常,怎么就是裴子昂给她出气呢?
  “一般官员调动,家眷是否随行都由自己决定。皇伯父却大笔一挥,一道圣旨下去,说荣妃娘娘对齐恒期许甚重,让他们兄妹随父亲一起去平城历练。”
  裴萱说得起劲,随手挟起一只金黄色的蟹粉小笼包往嘴边送。
  小笼包内有汤汁,吃起来有点麻烦,她便挥开纱巾露出嘴来——下巴与脸颊全白白净净,连颗痣都没有,更别说红疹了。
  “你……你没事啊?”其姝诧异,“这不是都好好的吗?”
  “哎呀!”裴萱丢开筷子,双手捂脸,可显然已经晚了,她试图挽回在好友心中的信誉度,“天啊,居然一下子全好了。其姝,都是因为你来了,你不止是六哥的救命恩人,还是我的福星!”
  其姝实在没忍住翻了个白眼。
  裴萱知道她不信,呵呵傻笑道:“好了好了,我是装的,可又不是为了骗你。六哥说没个名目怎么好处置美人妆呢。虽然他想处置谁就没有做不到的,可明面上总得找个理由,你说对不对?”
  对个头啊!
  谁要他帮忙了?
  其姝想起所在她床头小柜里的那三张契约。这么芝麻绿豆大的小事,决不能用来当利息还债!
  她一直拉着脸,看起来很生气的样子。
  裴萱索性把黑锅全甩给罪魁祸首,“好其姝,主意全是六哥出的。我全是被迫的,我……我要是不听他话,他不高兴了,将来在我的婚事上动手脚怎么办?我……我这就带你去见他!”
  两人坐软轿在宪王府里走了足有两刻钟,经过花园桃林,湖边水榭,最后穿过两边开满西府海棠的长甬道,终于停在一道月洞门前。
  其姝下了轿,站在门边向里张望。
  宽敞的院子里,裴子昂背对月洞门坐在石桌前,身姿如松,看起来也寂寞如松。
  她觉得自己想法实在太可笑,京城里风头最劲的少年郎怎么可能寂寞呢。
  其姝正兀自出神,裴萱那顶软轿却动了起来。
  她惊讶地回头,就见到轿夫抬着轿子往回越走越远,甚至还能听到裴萱低声催促:“快,走快点,回头午膳给你们加鸡腿。”
  其姝失笑,她什么都没说,用得着怕得要逃跑吗?
  这么大动静,裴子昂当然听得到,他既没起身迎客,也没讶然回头,坐在那儿动也不动地说了一句:“既然来了,就过来坐吧。”
  其姝迈着小碎步过去,在他对面的石凳上坐下。
  裴子昂顺手倒了一杯茶递给她。
  其姝不接,只问他:“你为什么要让萱萱装病,借口去封了美人妆?”
  裴子昂手势优雅地将那只哥窑梅子青的斗笠杯放在近其姝的桌面上,不紧不慢地说:“萱萱话多,你们在一起待了那么久,她一定什么都说给你听了,还问来做什么。”
  “她说的是她以为,”其姝分辩道,“她以为的,和你真正想的未必一样。”
  裴子昂眉峰微挑,勾唇笑道:“做我的妻子,只要享福就好了。外面那些麻烦事,自然有我替你办妥。”
  其姝蓦地涨红面孔,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狼狈地垂下眼帘,十指交缠一阵又分开,捧起斗笠杯抿了几口茶,才勉强找回自己的声音。
  “那个……我……我是来问你,你可知道美人妆的老板是谁?我……我想把他们的铺子盘下来,扩大花想容的规模。”
  其实完全不用和他说那么多,可不说点什么,她就抑制不住胸腔里疯狂跳动的那颗心。
  裴子昂把一切都看在眼里,他什么也没多说,只老老实实回答她的问题:“我知道是谁。”
  “是谁呀?”其姝歪着头问。
  “你想知道?”裴子昂轻声道,“端午节龙潭湖赛龙舟,你到我家的画舫上来,到时候我再告诉你。”
  作者有话要说:
  其姝【捂脸】:……被电到了好害羞


第30章 生母在堂
  其姝眼睛一下子瞪圆了。
  这是邀请吗?
  有人这样威胁着邀请旁人出游的吗?
  裴子昂真是太讨厌了!
  刚才她心如擂鼓,一定是被他气的!
  “去就去,谁怕你呀!”其姝站起来跺了跺脚,鼓着脸气哼哼地跑走了。
  端午节前后,尚家还有一件大事要办——二姑娘其婉成亲。
  婚期定在五月初六,因为初五是端午,龙潭湖上有龙舟赛,皇帝还会御驾亲临,所以原本该办在成亲前一天的小姐妹添妆,就改在了初四。
  其婉温柔内向,在京城没有什么朋友,来的左右不过就是其姝、其姿与其婕三个自家姐妹。
  其姿送了她一支红珊瑚雕花钗,珊瑚名贵,红色又最是吉庆,十分应景。
  其姝早早吩咐花想容那边专门给其婉调制了一整套胭脂水粉,全用嵌红宝石的匣子装着。
  “二姐姐,以后你每日朝早梳妆的时候就能想起我来了。”
  其婉的夫家远在杭州,千里迢迢,以后想要再见面可不容易。
  “里面的胭脂水粉用完了,你就来找我要,你要想自己买也成,可是外面的匣子不许换。”
  其姝环着姐姐手臂嘟囔,她真的舍不得。上辈子父亲过世,其婉年纪大了,不好耽搁,所以两家协商后赶在热孝里把婚事办了。
  那时其姝就很难过,忽然没了爹爹,二姐姐也远嫁了,三姐姐整天忙着票号里的事情,就她一个每天坐在屋子里发呆,好像被抛弃了似的。
  “明年侯府修葺完成时,你和二姐夫要不要回来小住?”她变着法儿想与姐姐多相处,“要不然天气暖和了让爹爹带我们去杭州找你。”
  其姿噗嗤一声笑出来:“这样怎么行呢,当心二姐姐婆母嫌她只记挂娘家,不肯踏实过日子。”
  “那我要是想二姐姐了怎么办?”
  上辈子二姐出嫁后,她们姐妹到她死那天也没能再见上面。
  “只要二姐姐与二姐夫和和美美,早生贵子,到时候抱着娃儿回来见外祖父母,那就是理所应当啦!”其姿把从她娘那里听来的规矩搬出来说一遍。
  新嫁娘本就含羞带怯,再听到什么生子不生子,其婉大窘,伸手去拧堂妹腰间的痒痒肉,其姝也加入来帮二姐,三个人在炕上嘻嘻哈哈,闹做一团。
  她们俩陪着其婉直到临歇午晌才走。
  其婕来得很晚,天近傍晚才到。
  她带来的添妆是一式四副的桌屏屏面,按春夏秋冬四季不同颜□□别。
  “本来想给你绣个炕屏的,可是咱们都去过南边,他们冬天不烧炕,只用罗汉榻,我就改绣了桌屏。”
  亲手绣的礼物最是珍贵,其婉忙接过来拿在手中欣赏许久,又当着其婕的面吩咐丫鬟装箱。
  其婕与她隔桌对坐,一边品茶一边说起心中不舍:“这几个月多亏有二姐姐陪伴开解,我的日子才不那么难过。如今你要走了,我以后有心事都不知道该找谁说。”
  “瞧你说的,不是还有其姝和其姿吗?”其婉好心劝她,“你在孝期,不方便出门,可在家里与妹妹们作伴也不会有人说什么。”
  “我知道她们两个都疼我。”其婕叹气,“可她们爹娘俱全,无忧无虑,哪里知道没娘的人心里是什么滋味。”
  其婉微微蹙眉,这话要是让有心人听了去,说不定会传成谢氏待庶女不好。
  她是个实心眼厚道的姑娘,虽然遗憾一落地就没了生母,可也真心感激老天爷赐了个如谢氏一般心慈的嫡母。
  吃穿用度这些不必说,只说平日里的教诲,谢氏从来都尽心尽力,有时候对她们的管教,比对亲生的女儿其姝还严格。
  其婉懂道理,明白养而不教不是好事。
  像尚家这样的世家里,就算嫡母苛待庶女,也绝不会去短了衣食住行。许多心有算计的嫡母对庶女反比亲生女儿更和气,就是庶女犯了错也不管教,不让她们明白道理懂人情世故,甚至在婚事上使绊子。
  可其婉的婚事,却是谢氏与尚永泰商量着挑选了许久的。
  男方姓杨,家中是杭州首富,父亲还捐了一个七品官。尚家虽是侯府,可爵位与尚永泰没有关系,他就是个有功名的商人。这样说起来也算门当户对。
  她的未婚夫杨宇宁是庶出的独子,将来要继承家业。其婉嫁过去就是主持中馈的冢妇,又没有妯娌间争风斗气的琐碎烦扰。
  不论是门第还是实情,都不能更适合她的性情教养。
  谢氏待她真心实意,她自然也回报真心,自己不会说嫡母任何不好,也不愿意旁人意有所指。
  “三妹妹,我知道郑姨娘的事对你来说太突然,可有时候一切都是命,你到不如放开心胸。若是想念你姨娘了,就多对母亲好些。”她到底是个温吞的性子,话说到如此已是极限。
  其婕愣愣地看她数息,似乎心有所动,末了反问:“二姐姐,难道你就一点也不惦记陈姨娘吗?”
  “当然惦记的。”其婉实话实说,然而更多的还是惦记谢氏待她的好,“小时候每年姨娘生死两忌,母亲都会安排我上香拜祭。她说,姨娘为了生我没了命,若连我不记得她,也未免太过无情。”
  “那若能让你见她一面,你想不想见?与她说说体己话?”其婕追问。
  “这怎么可能?”其婉吓坏了,话音都打着抖,“我就成亲了,你别……别弄什么怪力乱神的事,不吉利的。”
  “你想到哪里去了。”其婕摆手,“我也不信那些。我只是无意中打听到……你是知道的,我原本打算去京郊庄子上住着,为我姨娘礼佛积福,可话才提起就被母亲拒绝了。后来我才听说,母亲不让我去,是因为庄子上住了个人,咱们都不能见,也不能知道有这么一个人的人。”
  其婉眼皮直跳,她虽比不得两个妹妹聪明机灵,却也并不蠢笨,从其婕的话音里,她已推测出答案——一个她不敢想、也不敢信的答案。


第31章 端午遇险
  其婕善于察言观色,见其婉神情就知道她猜到了自己话中所指,遂添砖加瓦道:“二姐姐,你可好奇那人是谁?”
  人都有趋利避害的本能,其婉也不例外,她紧张地拒绝:“你都说是咱们不能知道的了,那还有什么可好奇的,母亲又不会害我们。”
  其婕当然不会肯就此打住,她只当听不到,兀自说自己想说的。
  “二姐姐应该也知道当年的一些旧事吧。那时五哥与大姐姐在火灾中丧生,母亲哀伤过度,身子几乎跨了。父亲这才有了一位通房,也就是陈姨娘。”
  “陈姨娘生了是个女儿,也就是姐姐你。当时所有人都以为母亲再不可能生育,所以从祖母、父亲到母亲自己都愿意把你记在她名下抚养。”
  “可血浓于水,母女天性,又岂是虚名阻断得了的。若陈姨娘还在府里,姐姐自然会一心亲近生母……”
  其婉猛地站起来,衣袖带倒了茶杯,炕桌上一片狼藉。
  “你……不要再说了!我姨娘是难产死的!她死了!每年她生死两忌我都给她烧香祈福!这些怎么做得了假!”
  “是假是真,不由嘴说,需得用眼去看。”其婕轻声告辞,“既然二姐姐你不信,我也不好在这儿讨人嫌,二姐姐还是早些用饭休息吧。”
  其婉面上说得斩钉截铁,心里却并非不为所动。
  到底有没有那么一个人,从谁嘴里说出来,都有可能是假。
  只有亲眼看上一看,才知道真伪。
  去看一眼,没有便罢,若有……她马上嫁去杭州了,如果这次不去,往后一辈子恐怕也不会再有机会。
  @@@
  端午正日,裴子昂带着裴萱来尚家接其姝。
  尚家众人也要去观赛龙舟,其姝完全可以与家人同行。但裴子昂说:“一年一度的盛会,岸边人多拥挤,湖上船游不息,到了现找太费事,不如请五姑娘与我们兄妹一道,可以免去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尚永泰夫妇俩只觉得他待人体贴又周道,又有同龄的裴萱作伴,便答应下来。
  宪王府儿女众多,其姝本以为画舫上会非常热闹,可实情却有些出人意料。
  宪王府刚诊出身孕不久,身体不适,留在府里静养,宪王便留在家中陪伴爱妻。
  裴子昂的长兄裴子晏为孝顺继母,也与妻子一起留在家中侍奉。他的几位庶兄也是如此。
  因此,船上就只有裴萱与裴子昂两位主人。
  裴子昂倒也罢了,其姝虽没亲眼见过宪王府里的种种情况,但想也想得出,从大郡主裴芷婚事那时起,这对继母子间大概就没再打算维持表面和睦。
  可裴萱……她是宪王妃亲生的,怎么一众兄长争先献殷勤,她却满不在乎地跑出来玩。
  裴萱一点也没有领会到其姝的疑惑,她拉着其姝跑到船头,遥遥指着湖边拉起彩旗的地方,“你看,你看,那个穿金红短打,头上戴着红带的是我七哥。”
  其姝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那是赛龙舟的起点,京里参赛的少年郎此时都聚在那处,全都穿着金红短打,头上戴红带,远远看着连高矮胖瘦都不好分辨,何况是五官样貌。
  身后悉悉索索的脚步轻响,有个娇滴滴的声音问:“子昂哥哥,你怎么不去赛龙舟?我还和哥哥说,要是你也去,我就盼你赢,不管他了。”
  其姝回头看,来人是何玉棠。
  何栋梁也去参加赛龙舟,何玉棠跟在爹娘身边觉得无趣,于是跑来宪王府船上找裴萱,谁知道其姝与裴萱挨在一起,她便拉住了裴子昂。
  裴子昂笑道:“今日皇上在,比赢的人要得帝王嘉许,肯定会出风头。”
  “子昂哥哥不喜欢出风头吗?”何玉棠天真地问。
  “哈哈,风头我又不缺,偶尔也要让旁人出一出,免得太遭人恨。”边说边觑了一眼其姝。
  这答案可真是裴子昂的一贯风格——不要脸!
  其姝暗自吐槽,就算人人都知道他风头正劲,也没有这样半点不谦虚地由自己说出来的道理。
  可当着他两个妹妹的面,她并没有表示出来,毕竟等会还有问题等着他答,要是一开始就把人得罪了,让他改变了主意,今天不就白来了。
  一时间锣鼓喧天,四人齐齐往声音来处看去,二十多只龙舟已离弦箭似的冲向湖心。
  “七哥!七哥在最前面!”
  裴萱兴奋得高声喊,双手撑在船栏上又蹦又跳。
  其姝看得眼晕,好几次都以为她要翻到船外面去,忙不迭伸手去拽她衣袖。
  不过,这回她倒是看出来了——看出来哪艘船是宪王府的,因为船头锦旗飘飘,烫金的大字标着“宪”字。
  就见那只龙舟一船当先,半点没给旁的小舟竞争的机会,直直冲过终点。
  “七哥赢了!”裴萱转头捉住裴子昂,“六哥,咱们去皇伯父那里,看七哥受嘉许。”
  这根本不是询问,而是要求了。
  裴子昂欣然应允,命人放下小船来。
  裴萱太高兴,也顾不得礼让朋友与表妹,抢先顺着悬梯上了小船。
  何玉棠不敢爬悬梯,且她哥哥输了,多少又些不开心,“我……我回去了,我去安慰哥哥。”
  她自由丫鬟仆妇跟随照顾,裴子昂也只说了几句路上小心,别与下人分开之类的话,就目送她离去。
  不过,他对其姝倒是细心。
  “我先下去,你在下,这样我接着你,就不怕你手脚不灵活摔着了。”
  就那么几格梯子,她才不会摔着呢!
  其姝鼓着脸抓住裴子昂手臂。
  “怎么了?害怕?”裴子昂蹙眉,“可这也没有办法,皇伯父在的那处看台周围不许画舫靠近,咱们只能乘标了玄衣卫印记的小船去,放心,有我在没事的。”
  她才不是怕!
  其姝道:“你先把美人妆老板的事告诉我。”
  裴子昂大笑:“还怕我不告诉你吗?”
  那就说呀!
  其姝瞪他,两人视线交缠在一起。
  正在此时,裴萱的惊叫声从小船上传来。
  其姝偏头去看,不过三五丈远的地方湖水翻浪,一艘两层高的画舫快速朝着他们所在之处驶来,眼看到了近前,却没有半点减速的意思。
  “退开!”裴子昂高声吩咐船夫。
  可是已经来不及,那艘画舫势如破竹一样冲过来,在巨响中狠狠地撞上了宪王府的船。


第32章 二姐走失
  站在船舷边的其姝慌忙捉住栏杆。
  若只是普通行船颠簸,这样的倚扶自然足够。可撞船后船身摇动幅度格外剧烈,连甲板都倾斜了,她细胳膊细腿力道有限,站也站不住,打着滑就往船外跌去,要看便要掉进水里。
  幸亏裴子昂站得近,长臂一展将人捞了回来。
  裴萱不如她幸运。
  那只小船只是能乘五人左右的手摇船,又只她一个站在上面,行凶的画舫虽没撞到它,可来势汹汹中水波翻动,直接将小船掀翻。
  裴萱尖叫都来不及便落入湖中。
  “去拿郡主的披风来!”
  事出突然,清清跌倒在甲板上发愣,听到裴子昂朗声吩咐才醒过神,爬起来就往船舱冲去。
  “你进船舱去。”裴子昂对其姝道。
  又吩咐点翠与玉雕机灵些看好了她,再招来宪王府家养的护卫紧跟左右,之后干脆利落、姿态优雅地跃进湖里。
  裴萱不会水,正惊慌失措,余光瞥见六哥跳下来,立刻放松了,乖乖任由兄长摆弄,哦,不,是将她救上了船。
  清清已手持披风等在一旁,快手快脚披在裴萱身上并包裹严实。
  因为裴子昂动作快,适才巨响时引来的围观人群还没来得及看清状况,裴萱已安全地进了船舱躲起来。
  然而,这并不算完。
  他们匆忙自救时,那艘画舫静悄悄地后退,可它并没打算离去。
  撤远到两丈左右后,它再次全速向宪王府的画舫冲了过来。
  裴萱才走进船舱,就觉脚下一颤,整个人斜斜扑倒。
  坐在玫瑰椅上的其姝干脆被从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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