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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尘如烟爱如烟-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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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叹息,慢慢道:“你如今也是郎中,自个号号脉吧!”
  我一惊,这才想起的确已有些日子未来例假了。只是我一贯不准,便从未记过确切的日子,它愿来则来,不愿来拉倒。
  我伸手搭上自己的手腕,心中竟渐渐慌了起来,难道真的怀孕了?若是真的,那可真是苍天有眼,竟给了我这么大的惊喜……
  我凝神,脉滑而尺脉虚、细涩,既象闭经或精亏血少又象喜脉。我苦笑,我一直气血亏,师兄调理多年也未见成效,兴许是这毛病更加重了,看来是例假不仅不按时来今日竟变本加厉闹起了罢工。
  东风正色看我,道:“可是喜脉?”
  我苦笑道:“只怕并非喜脉,应是气血亏。”

  东风不语,将我手拉过去,凝神号了起来,半晌才道:“脉象虽细涩难辨,但仍应是喜脉,你跟先生学习了这许久,不知平日是如何蒙混先生的。”
  我心里原本就失落,经他如此一番奚落,脸上倒有些挂不住,嗔道:“你以为我会无知到连喜脉竟也号不出么?”

  他裂开嘴,露出一口白牙,轻笑几声,道:“好烟儿,莫要不信我。我等习武之人原是与这医理分不开的。我打四岁便随师傅习这些,又怎会号错?”

  我沉思,若从医理上来说,他自应强我一畴,而我仅是半路出家,本身又对中医毫无兴趣,倒是荒废了不少。我再次凝神诊断半天,还是感觉不出来,半晌,颔首道:“只怕不是,若果真如此,我倒要多谢你。”
  他叹息,眼露酸涩,笑道:“谢我倒不必,只是你原本身子就弱,如今又遭受这许多变故,脉象甚是不稳,如今先不管他是不是,还应卧床静养几日才是。”
  我叹息,如今又怎能安下心来静养?昨夜师兄受了那么重的伤,如今不知正在何处受折磨,我又怎能躺在这里享清闲?
  他静静看我,见我目光游移,轻声道:“先生近日未帮你把过脉吧?”
  我默默颔首。

  他叹息道:“我身为男子自是知晓男子的心境,你若真有了身孕,对先生来说,你与孩儿能安康,应是比他自身的安危更重要。若你因他而有了甚闪失,他自是不能宽恕自个。你还是静养几日,若真是,等胎儿坐稳再做打算也不迟。”
  我叹息,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这时,绿玉捧着一盘点心,低头走了进来,喏喏道:“小姐,吃些点心吧!”
  我看她低眉顺目甚是小心,不免又想到了李贵与昨夜浑身鲜血的师兄,心中苍凉,竟压抑不住阵阵悲愤。莫说我从未将他们看作下人,更无虐待之举,他竟如此加害师兄。若你们不想为奴婢,说与我听,我自不会强求,反而会赠送诸多钱财安置你们,何需用如此阴险的手段?
  我强忍着眼泪与欲脱口而出的质问之词,轻轻别过脸,不去看她。
  东风冷冷道:“放下出去吧!”
  绿玉却未动,仍是站在那里。半晌,只听到“扑通”一声,我回头,她已跪在榻边,泣道:“请小姐做主,奴婢不愿再与那李贵为夫妻,求小姐……”
  我哀哀一声叹息,看着她微微有些显怀的肚子,心中生了一丝怜悯。她竟要因我而放弃自己的家庭与幸福……这年代,女子原本就卑贱,哪由得了你当家作主,如今难得有李贵如此待她,倒也算是她的幸事。何况出卖师兄的人乃是李贵,而非绿玉,我怎能责怪她?不过,话虽如此说,但我心中那深深的愤恨却是无法平息。她不与李贵过了?哼,那她又能和谁过?李贵即使不怜惜她,也不见得会舍得这孩子。何况,如今我已失了爱人,又怎能将同样的痛苦强加于旁人?

  我微微回头,看她,淡淡道:“此事与你二人的感情无关,你还是好生与他过你的小日子吧!若说这里多余的人,如今倒也仅有我一人。如今先生仍处在苦难中。我今日便要起程去寻他。”
  绿玉抬头,惊愕看我。
  我继续淡淡道:“这天下哪个女子能眼睁睁看着爱人受苦而自己享清闲?只怕你也不能吧?”
  绿玉双眼露出了然与凄婉,慢慢低下头。

  东风微笑看我,目光柔和,我默默迎上他审视的眼神,半晌他才问:“你可真想好了?”
  我淡淡颔首,方才那点因怀疑有了师兄骨肉而生出的一缕柔情与牵挂,竟因绿玉的出现而消散的无影无踪,可笑,如今只见到绿玉,便已如此难以忍受,若他日见到李贵,我不知自己还能不能压抑住心中的悲愤,会不会因仇恨而使出卑鄙的报复手段,此刻都不能保证。我是一个女人,而且是个小气的女人,睚眦必报兴许是我的天性。若那样,我伤害的不仅是绿玉,还有她腹内无辜的胎儿……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同为人妻,以后或许还是同为人母,放人一马,兴许也是放自己一条生路。

  在这里,已有了太多的记忆与血腥,每个角落都留着伤心与牵挂,空气中仿佛仍散发着师兄血液的味道,他在等着我……我要离开这伤心地,努力去寻找他的踪迹……
  我心中辗转,嘴角轻轻扬起,只要努力去做,一定会成功!
  东风一直静静看着我,半晌才微笑道:“好,我这便陪你去救先生。”

  我看着他,眼睛渐渐湿润起来,有如此朋友真乃是我的幸事!虽然一应祸事均因他而起,但此刻还能陪在我身边的人却也是他。他应该能明白我真实的想法。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师兄能再回到身边,即便是失去我的生命亦无怨无悔。我来自现代,爱情高于一切……
  东风回头对绿玉道:“去为你家小姐准备些轻便的行囊。”
  绿玉仍未动,看着我,不知所措。
  我淡淡道:“莫要带那些金银财宝,只需带上些我平日穿的男装即可。”
  绿玉仍是垂手站着不动,我叹息,拉过她来低声说:“你与我一同长大,看似主仆,实胜姐妹。如今我走了,你只需记得一样,这家产乃是留给你的,而非李贵。一个男子为了钱财会出卖旁人,你亦要小心他得了志会卖了你。”

  绿玉一愣,眼中充满难以置信的神情,慢慢渗出了眼泪。
  我轻轻帮她拂去泪水,低声继续说道:“这是男子的天下,你若想活得舒坦些,便要聪明些,男人的心暖不热,莫要依附于男子。制约李贵唯一的手段便是要掌控当家作主的权力,只望他能待你好些。你首先要学会保护自个,其次也要学会保护自己身旁最亲近的人。若他真到了猖狂那日,只要看到苗头,你莫要舍不得,大不了休了他。”
  “休夫?”绿玉瞪大眼睛,仿佛不能接受一般。
  我叹息道:“只要能保全你与这孩儿,休了男人又如何?只要你有钱财,还愁找不到男子?孩儿没了爹固然可怜,但有个豺狼之心的爹与无爹又有何不同?记住,女子也可以靠自个活。”
  我重重拍拍她的肩膀,长长舒了口气,不知我这通女权主义的说辞她能理解多少。但求她与大伙都能平安,也希望李贵本性善良,并不会对绿玉做出什么举动来……
  我缓缓转身,淡淡道:“去吧!凡事莫强求,去时留不住!”
  绿玉黯然行礼,转身而出。
  东风静静看我,半晌,低声道:“我真小觑你了!原来你竟如此不简单。你如今还恨我么?”
  我咬牙道:“恨!若无你当日之举又怎会有今日之难?”
  他黯然,哑声说道:“当日我并未想到会有今日祸事。你若怨恨,要打要杀尽管来,莫要憋坏了身子。”
  我冷笑道:“如今我不杀你,若杀了你谁帮我救师兄?如今也算是给你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他长舒一口气,苦笑道:“我并无把握,但定会尽力。”

  我不再理他,起身收拾东西。
  过了一刻工夫,绿玉已将行囊收拾好。我抱着包袱,默默环视着屋内的一切陈设,还有那张我与师兄的榻……物是人非……
  屋中仍留着他淡淡的体味,仿佛仍能听到他低低的笑声,昔日的柔情蜜意似乎仍在继续……我的眼睛渐渐酸涩起来……这里的一土一木全是我与师兄一点点营造起来的,这里的一丝一毫,也尽是我与师兄的心血。如今他已不在,我却也要流亡,只求苍天能开眼……
  我努力眨巴着眼睛,不让泪水流出来,若是平日,不痛快时,哭便哭了,如今我总认为哭是不吉利的象征。我要去接他回来,应是高兴的事,有何可哭?

  东风轻轻拍拍我的肩膀,微笑道:“走吧,否则会错过投宿的客栈!”
  我回头,冲他淡淡一笑,只怕这笑却要比哭还难看,转身,出屋……
  “小姐!”绿玉与红玉在身后轻唤。
  我驻足,回头看她们。
  “小姐何时归来?”绿玉低声哽咽道。
  我淡淡甩甩衣袖,轻轻道:“今日我说得还不明白么?此刻此房产便是你的了,任你支配,不得转赠,但求善待福叔福婶。”

  “小姐真不要奴婢了么?”
  我淡然看她,道:“与你无关,只是如今我已看透,这纷扰之地难容我与先生。待寻回先生后,我与他一同隐居山野,再也不与旁人纠缠!”
  我不待她回答,便转身向院外走去,却在门口看到正抹眼泪的福叔福婶,我心下愧疚,福身行礼道:“我愧对二老,日后多保重!”
  福婶上前拉住我,啼哭道:“小姐带老奴一同走吧,日后也好有个照应。”
  我默默摇头,不忍看她那充满期盼的眼睛。
  福叔瓮声道:“老婆子莫要绊着小姐手脚。等小姐办完大事自会来接我二人。小姐,是么?”
  我压抑着喉头的酸涩,正色道:“我会与先生一同来接二老!”
  福叔红肿的眼睛顿时变得明亮,在衣襟上搓搓手,嘴唇蠕动半天却未说出一个字来,只是转身去拉马车。
  福婶吸溜着鼻子,帮我理理衣衫,又整整行囊,低声道:“老奴等着小姐。”
  我使劲抱抱她,便转身上车,大声道:“东风,还不赶车上路。”
  东风大笑一声,道:“好,日后我便是你的车夫!”
  等上了车我才感觉有些恍惚,该去哪?难道真的要去长安么?若真去了长安,我又能做甚?以己换师兄?
  我淡淡望着车外,心中一片迷茫,陈平究竟想要什么?我又能帮他什么?
  “你在思量何事?”东风小心地赶着马儿慢慢行走着,回头低声问。

  我幽幽一声叹息,却不想说一句话。田野里已渐渐露出淡淡的绿意,只是在那娇嫩的绿色上仍有一层灰蒙蒙的枯黄。春天要来了,阳光轻轻柔柔地撒在大地上,带着一丝轻微的暖意,但我的心却如同这田野般,感受不到丝毫的轻松与快乐,反倒是那种郁结压得我有些迷茫。做一个女人很难,做一个坚强的女人更难。在这些日子里,我早已习惯了师兄的细腻与周全,如今却要一人去面对一应变故,方才的坚强与果断兴许如同这方钻出地皮的绿色,如今却仍要在春寒料峭中苦苦挣扎,顶掉那枯黄,抹去那悲伤。春天的确不远了,但在春天来临之前仍要去迎接这风霜……

  前面的东风也低低发出一声叹息,不再说话,只是默默赶着车。他驾得异常稳当,兴许是在顾虑我的身体,兴许也不知该从何下手……

  行了半日,天色已渐渐转黑,东风轻声道:“不如先找个客栈将息一宿,明日再走亦不迟。”
  我拢拢被风吹散的头发,淡淡道:“我不累,还是尽快赶路才是。”
  他勒住马儿,叹息着回头看我道:“你如今可比不得往日,若有差池总是不好。”
  我这才想东风一直在怀疑我的腹中已有了流蠕动着的小生命,可行了这半日,我竟不再觉得恶心,或许真是诊断错了,没准过几天例假便会偷偷来了……
  我苦笑,思索半天,的确已有五、六十天未来例假了,来不来的倒是给个准信,莫要让人如此牵挂几日却又空欢喜一场。
  思索间,东风已将车马赶到一客栈门口。
  他翻身下车,旁边已有小二将马儿拉住,谄媚地笑道:“两位客官打尖还是住店?”
  东风微笑着走到我跟前,伸手将我扶下车,回头对那小二道:“准备两间干净的上房。”
  “两间干净的上房!”小二大声冲客栈里吆喝一句,却回头用不怀好意的眼神上下打量了我一眼,想来因为见东风如此小心地搀扶于我倒叫他生了疑心。
  我心中酸涩难当,便冷冷看了那小二一眼,将脸别了过去。
  “还不快去?”东风坏笑着轻轻踢了那小二屁股一脚。

  小二吃疼,抚摩着臀部,小声嘀咕道:“好男风又非甚大事,这位客官好生粗鲁……”

  “还想找打?”东风笑骂道。
  那小二嬉笑着拉着马车一溜烟跑掉了。

  我叹息,在这盛行男风的年代,即便是装成男人也躲不开这些赤裸裸的情色污浊。
  “莫要管他!”东风笑着将我搀扶进客栈,掌柜的早已闻声迎了出来。
  东风道:“准备几个清淡的小菜,一坛好酒!”
  掌柜的笑逐言开地将我们带到客房安顿好后便去准备饭菜了。
  我环视这客房,这也能算是“干净”的“上房”?屋顶挂着些破落的蜘蛛网,墙面污点班驳,都已黄透,有些地方已成了黑色,而榻上的被褥更是脏得不成样子,被脚与被头的污垢发着黝黑的亮光,也不知有多久未曾洗过。好在师兄不在,否则他定难以忍受,只怕他宁愿露宿山野也不愿住这样的客栈……师兄!我的心又一阵绞痛,昨天他仍在我身边,此刻却已不知流落到了哪里……
  东风帮我收拾完东西,抬头,却见我正在发呆,便叹息着走了过来,笑道:“这客栈真是落魄,想来平日应无甚生意。你今夜便将就一夜吧!”
  我淡淡微笑,颔首道:“有此客栈已算不错,我怎会挑剔?”
  他笑道:“那先下去吃点饭食可好?”
  我颔首,随他下楼。
  饭菜也已准备停当,是极其普通的几个小菜。

  我方坐定,却已有一股油烟味扑面而来,胃里便开始翻江倒海,没忍住一口酸水喷将出来……
  我尴尬地用袖子擦拭着嘴角的秽物,心中没来由地伤悲。
  东风扶住我,拍打着我的后背,对掌柜的冷声道:“不是叫你准备些清淡的么?怎送上来这些粗糙的物件?”

  掌柜的搓着手道:“小店生意一贯清淡,倒真无甚精致吃食,还请客官见谅!”
  我忍住胃中不适,轻轻挥挥手,喘息道:“去熬些清粥来。”
  一碗清粥喝过,这才觉得通体舒泰了许多,便坐在一旁静静看着东风饮酒。若是平日,我定会陪他喝上几盅。但今日心情不佳,便只有看着他喝的份。
  才经过短短一天一夜,我的心境仿佛苍老了许多,倒真想一醉方休,然后沉沉睡去。但是,师兄如今生死未卜,行踪不明,我需要保持清醒的头脑与敏锐的思维。我,不想抱憾终生……
  是夜,我和衣躺在破旧的榻上怎么也睡不着,被褥散发着阵阵酸臭,心中阵阵令人窒息的痛,一闭上眼便全是师兄血淋淋的身影与他身上淡淡的气息……
  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中听到有人在隔壁房中说话,隔壁房间住的是东风,如此深夜他会与谁说话?

  我心中一惊,便悄悄爬了起来,赤脚轻轻走了出去……

  隔壁的房门紧闭,灯光却从破败的门缝中露了出来,脚下透着丝丝凉风,屋内窗户应是开着,这门年久失修,便也任寒风传了过来。
  我轻轻将耳朵贴在门上,尽量小心,不使身子碰到破落的门而发出声响……
  只听见东风怒声说道:“有劳陈公惦记,东风自有主张!”
  另一个完全陌生的男子说道:“陈公倒是不担心公子,只是公子如此一意孤行总是不好!莫要忘了公子与陈公先前的约定。”

  “约定?我几时说过要陈公如此伤害烟儿?”东风的声音听起来甚是激动。

  那男子笑道:“陈公晓得公子喜爱柳姑娘,但以在下看来,这柳姑娘容貌丑陋,又破了相,等事成之后,公子何需担忧身旁无美女?那汉宫中哪个不比柳姑娘强?”
  “苍啷!”只听得一声兵器出鞘的声响,东风怒道:“莫要不识好歹,你若再侮辱烟儿半句,我定叫你再无嘴说话!”
  那男子仍是慢条斯理地笑道:“公子可要想好,莫要因一个残枝败柳而与陈公伤了和气。陈公还说了,若公子果真喜欢那柳姑娘,等事成之后定会八抬大轿送到公子府上,任公子享用!”
  东风冷哼一声,说道:“陈公好生无信誉,昨日围攻左先生之前怎不与我说?又是哪个要你等去打扰烟儿清闲?陈公如此做,与杀了烟儿又有何不同?当初不是说好不伤烟儿的么?”
  那男子大笑两声,道:“公子只怕仍不知,这柳姑娘如今对陈公来说只怕比公子还要重要几分,又怎会杀她?只是想留个牵制柳姑娘的把柄罢了!再说,昨夜不是已飞鸽传书于公子了么?”
  “无耻!”东风低声怒道:“既然陈公已将左先生掳走,还欲何为?竟劳尊驾一路跟踪至此,苦苦相逼。”
  那男子大笑道:“若柳姑娘此刻无公子这等大靠山,定会乖乖上长安任凭陈公差使,在下只是想劝公子莫要多事!”
  东风厉声道:“我的作为不要旁人来指手画脚!如今断不会将烟儿送与陈公摆布!”
  那男子笑道:“柳姑娘到了陈公那里定不会有性命之忧,只是住些日子罢了,公子又有何担心?”

  东风沉默半晌,冷冷道:“莫要多说,反正此时此刻我断不会放手!”
  那男子疑惑道:“公子可是有甚难言之隐?不是早已与陈公约定好了么?”
  东风沉声道:“尊驾还不走么?若等撕破脸皮就不好看了!”
  我听闻此话,正欲闪于一旁,却听那男子冷哼一声,只感觉到脚下一股凉风,屋内便陷入了一片宁静……
  我站了良久,脚下冰凉,腿已有些麻木,但屋内仍无任何声息,若不是门缝中露出昏黄的灯光忽明忽暗,诡异地摇曳着,我甚至要怀疑方才听到的谈话乃是我的错觉……
  我幽幽发出一声叹息,这个世界里的每个人似乎都有秘密,各种各样,或堂皇或卑鄙的秘密。即便是最无奈的我也藏着一个天大的秘密,一个不能为外人道的秘密。我看不清这些人的面孔,正如这些人也猜不到我曾经自由的灵魂竟穿越了两千年的时空……
  门在瞬间打开,屋内的灯光顷刻泻到我的脸上。我皱着眉头伸手挡住那虽昏暗但却仍有些刺眼的光亮,怔怔地望着被灯光勾勒成一副朦胧剪影的东风。我看不清他的脸,更猜不出他的表情,只是茫然而又淡漠地望着他……

  “你怎未穿鞋子?”他低低发出一声惊呼,伸手拉我进屋。
  我僵硬着腿趔趄着任他拉扯,这才发觉浑身凉透,双脚早已失去了知觉。

  屋内甚是寒冷,那窗户果真大开着,看来那男子应是自窗户中来去。我淡淡苦笑,自来到这里后,我似乎已渐渐在习惯西汉人的生活方式,包括猜忌、多疑、勾心斗角与来去无踪。可是我什么时候才能真正在心灵上接受这些莫名其妙的人类呢?真正放弃自己那曾在现代无比自由的灵魂呢?兴许永远不能,在我的内心,根深蒂固地认为我与他们不同,是有着独立灵魂与人格的现代人,而非依附于权势或男人的卑微角色。可是,我有时真要怀疑,这样格格不入地监守着自己心灵深处的最后一方净土是对是错,如此艰难地维护自己的尊严与独立是好是坏?或许,我若与窦姬一般塌塌实实地做个西汉女人,想尽千方百计要自己想要的,取自己想取的,不要去想什么平等与自由,更不要去惦记什么尊严与人格,兴许会好过很多,更不会连累身边爱我和我爱的人。可是,我的内心深处总是固执地说着“不能”,彻彻底底地拒绝接受自己是西汉女人的身份……
  我恍恍惚惚地望着漆黑的窗外诡异而自嘲地笑着,全然想不起身旁的东风。
  “烟儿……”东风轻轻说道。
  我回头,碰上他那带着些许内疚与诸多心疼的眼神。我淡淡一笑,清晰地说道:“每个人都有秘密,我不想知晓你的秘密,就如同你并不会知晓我的秘密一般。但我希望莫要因了你的秘密而伤害了无辜的旁人,比如师兄!”
  我淡淡看他一眼,继续说道:“你对我的好我自会记得,但你若伤了他,这仇我也会记得。我倦了,这便回去歇息。”
  东风一把将我拉住,定睛看着我,眼中痛苦、无助、矛盾与挣扎尽数显露,半晌才道:“烟儿,先生之事实出我所料。我的确与陈平有交易,但并非以你或先生作为筹码。如今,我断不能任他再来逼迫你。若他得知你已有了先生的骨肉,只怕……”

  我心中有所触动,难怪陈平如此苦苦相逼他都不愿松口,原是在担忧此事。
  半晌,我才艰难地裂嘴一笑,道:“我不想问你究竟是何人,也不想知。只要你记得今日对我说过这些话便可。”
  他酸涩抿抿嘴唇,叹息道:“多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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