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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听无常说-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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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青诉也愣了愣,这姑娘长得的确漂亮,一双媚眼勾魂摄魄,红衣似火,仅一根玉带系在腰上,姜青诉瞧见了她手上坠着链子,链子下头挂了一颗约莫莲子大小的玉珠。
白球的内丹就在她的手上,难怪这也不算倾国倾城之貌的女人,居然有令人心醉神迷之效。
只可惜,姜青诉是个女人,不吃这一套。
“我原想许是位公子,却不想是位小姐。”玉子坐在桌子对面,掩面轻轻笑了起来:“我不曾与女子同房过,恐怕今日这千金小姐可以带回去了。”
姜青诉晃着扇子道:“千金我可不要,只需你给我一样东西。”
“哦?”玉子眼眸一亮,没人会与钱过不去。
姜青诉的扇子朝她手腕上挂着的内丹一勾:“我要这个。”
玉子顿了顿,收回了手:“这东西不值钱,小姐看走眼了。”
“这原也不是你的东西,如果你不给,不要怪我强取豪夺。”姜青诉放下了扇子,脸上已经没有玩笑的态度了。
“万事好商量。”玉子笑了笑:“既然你喜欢,给你就是了,我拿个盒子帮你装起来。”
姜青诉见她起身去梳妆台上拿盒子,心里古怪,难道玉子不知这是五尾狐妖的内丹?
玉子捧着红木盒扭着腰身走过来,盒子放在了姜青诉的跟前,对着姜青诉,她抿嘴低眉一笑,打开盒子的瞬间,盒中煞意骤然涌出,红火将半间屋子烧得通明,姜青诉拿起扇子只来得及遮脸,手臂与身躯全被煞意侵袭。
她连连往后退了几步,火舌攀上了她一身白衣,姜青诉顿时觉得半边身体都痛得厉害,就像真的置身在火中一般。
玉子紧紧握着手中内丹,睁大了眼睛看向这顺着房屋墙壁一路朝姜青诉过去的红火,火势越来越旺,她心中狂跳。
守在屋外正无趣的沈长释察觉不对,回头一看,满眼煞意,他顿时浑身发寒:“白大人!”
第117章 双生仙:五
沈长释不管一旁阻拦的龟公; 冲到了玉子姑娘的房门口,手刚准备推开,便觉得掌心一股灼热之气; 烫得他立刻将手收了回来。
一道女子的痛呼从里响起; 沈长释背后顿时起了一层冷汗,他从没听过姜青诉因为何事叫出过声; 这几十年来她在十方殿从来没被打过,就连受伤都很少。
眼看满屋的煞意几乎要烧穿楼顶,沈长释猛然想起来自己还有符,已经一片焦黑的手将黄符拿出,他正欲烧黄符给单邪; 屋内的煞意顿时消失了。
沈长释推门而入,屋内只有玉子姑娘一人,她身穿红衣满眼惊讶; 见沈长释进来浑身一震,沈长释瞧见房内除了她之外没有其他人心中惊奇,再看向桌面上的红木盒子,木盒开着,里面还有最后一丝未燃烧完的冥火。
那冥火在沈长释眼前慢慢消散化成一缕青烟; 他顿时松了口气。
“喂!你是来闹事儿的吧!”龟公领着两个打手上楼:“这可是玉子姑娘的房间,你若敢硬闯; 我让你见不到明日的太阳!”
沈长释转身看向那几个人; 他被灼伤的手藏在了袖子里,抿了抿嘴后他一挥衣袖; 房门关上,几个打手与龟公关在了门外。
玉子眼见男人在自己眼前消失,窗户吱呀一声从里头撞开,屋外是一片灯火通明的闹市,人声传进屋内,打手将门撞开,几人冲了进来之后里外找了一遍。
“咦?人呢?!”
玉子怔了怔,颤抖着手慢慢将桌上的红木盒收起,抱在怀中,眼里含着泪水,差点儿吓晕了过去。
京都城西的某家客栈内,哄着白球吃花生米的钟留正准备再从她口里套一套话,瞧瞧能得出什么有效信息,却没想到自己屋内骤然出现了一股黑气。他猛地回头看过去,就在窗户边上,黑气凝聚成了一个人影,满身寒意身着黑衣的单邪手里抱着一个人,不知是谁。
钟留瞧见单邪,愣了愣,伸手揉了揉眼睛道:“无常大人?!”
白球听见着声音,朝单邪看过去,当下就怔住了,然后瑟瑟发抖,两个毛茸茸的肉爪捂着自己同样毛茸茸的耳朵,张嘴尖叫了起来。
钟留见她几乎要幻成原形,这叫声又太尖利,于是伸手捂着她的嘴把她抱在怀里:“这不省心的小屁孩儿,你别叫了!”
白球即便被捂着嘴也努力想要叫出声,她在钟留的怀中抖得厉害,钟留看了看白球,又回头看了看单邪,心中不解:“无常大人怎么会来?”
单邪将怀里的人放在床榻上,冷冰冰地说了句:“把她装进葫芦里然后出去守着,没有我的允许不准进来。”
钟留眨了眨眼:“是!”
将白球装进葫芦里简单,虽然不利于她的伤势恢复,但是至少能让她安静点儿,而且此时无常大人身上那股阴寒之气太深,他也不敢与对方待在一个房间里,生怕自己一不小心触了对方的眉头,然后就是镇魂鞭伺候之……
钟留捧着葫芦走出了房间,从外将门关上,站在门口朝长廊尽头的窗户往外看,刚好能看见不远的秦楚笙箫处,也不知道白大人装的男人有无被识破。
如果让无常大人得知白大人扮男人还逛窑子,不知会不会发火。
屋内单邪立在床边,垂在身侧的双手微微颤抖,他皱眉看向躺在床上的人,此时身上已是没有一块好肉。
煞意红火烧得不是肉体,而是魂魄,即便姜青诉碰过了彼岸花,她也是魂魄一缕,抵抗不了红火的侵袭。
她的皮囊与衣物,全都是靠法力幻化出来的,既然魂魄被烧,那些外在的东西也不会留,所以他给姜青诉的身上披了一件黑袍,只是此时黑袍下是怎样的惨状,他还没敢去看。
躺在床上的姜青诉已经完全陷入昏迷,她的身体里依旧有许多煞意正在侵袭,倒不会对魂魄造成多大的伤害,只是会疼。
单邪慢慢坐在了床边,伸手掀开黑袍,黑袍之下女子的身体毫无保留地展露在他眼前,从她的下巴开始一路到脚心,每一寸魂魄下的脉络里都流淌着红色的煞意,犹如火山下岩浆过山石,树形地绽开。
人皮从她的身上脱落,一块块黏在身上还未完全烧毁。
单邪的手轻轻贴着她的额头,冥火可吞煞意,但会造成双倍的疼痛,先前姜青诉的脚心不过只有一缕,而今遍身都是,光是下手,单邪便眉心紧皱,没来由的一阵汗意。
他的掌心贴着姜青诉的眉心,轻轻闭上眼睛,蓝色的冥火从她的额头灌入,然后顺着她魂魄的脉络一寸寸往下移,每吞掉一丝红火,姜青诉的皮肤就慢慢变得正常。
钻心的疼痛让沉在昏迷中的人猛地清醒过来,她昂起脖子张嘴浑身颤抖,一声痛呼还没叫出,口里先吐出了一口白烟。
姜青诉睁开双眼,眼前视线一片浑浊,不过她依稀可以看见穿着黑衣的单邪,当下便抬起手来抓着对方的衣服,浑身上下传来的疼痛让她大口喘息,每到忍耐不住时便又叫出了声。
单邪的眼里含着心疼,他的另一只手轻轻地抚摸着姜青诉的脸,手心冰凉,让如同正在火中被焚烧的姜青诉好受些许。她咬着下唇,忍过了这难熬的时刻,几乎是一炷香的时间,她身体里的煞意才全都被冥火吞噬,而冥火回到了单邪的掌中。
单邪收回了手,姜青诉顿时拉住了他的尾指,此刻她浑身都脱力,五指紧紧攥着也抓不住,单邪将床上的被子盖在了她身上,道:“别担心,休息一段时间就好了。”
姜青诉咳嗽了两声:“好渴。”
她的声音沙哑,目光落在了桌面的茶壶上。
“喝水是没用的。”单邪道:“烧的是魂魄,水解不了你的渴,至多两个时辰饥渴感就缓过来了。”
姜青诉此刻浑身都是虚软的,仅剩的力气全用在抓单邪的手上了,她抿着嘴看向对方,眼眸清澈,眉心微皱,楚楚可怜,仿佛能落下泪来。
单邪略微弯下腰朝她凑近,手掌贴着她的脸,额头抵着姜青诉的眉心道:“已经没事了。”
“就像死过一次了一样。”姜青诉抿着嘴,眨了眨眼睛,努力想要忍住的眼泪还是顺着眼角滑下了:“比砍头都疼。”
砍头好歹是一瞬间的事儿,她当时心灰意冷一心求死,根本没感觉到疼便到了地府了,今日晚上在时花阁里被红火环绕烧遍全身,疼得她死去活来还没法儿自救,难熬得很,她差点儿就觉得自己会在那红火之中灰飞烟灭了。
单邪闭上眼睛轻轻在姜青诉的唇上亲了一口:“怪我来迟了。”
“你不是胆小害怕吗?”姜青诉有些委屈:“不是不敢看你自己那张脸吗?”
单邪的上半身轻轻地压在了姜青诉的身上,将人环抱在怀里:“是我错了。”
“要不是我事先碰过彼岸花,此刻你还见得到我吗?”姜青诉眨了几下眼睛,声音吐出时带着撒娇与柔软,含了委屈,直击单邪的心口。
“是我不好,是我不对。”单邪的手掌轻轻地顺着她的头发。
他也想过这件事,所以在救出姜青诉的那一刻,他差点儿就要失去理智,他头一次有了要杀人的冲动,甚至想要越过人间与地府的那一道鸿沟,瞧见放出煞意的红衣女子,单邪真的差点儿就让她灰飞烟灭了。
已经不知独自过了多少个岁月,他算都算不清了,从未有一次他如此失态,如此不受控,从未有过一次,他觉得自己被人控制住,拿捏住,甚至有了软肋,有了让他为之冲动的羁绊。
如果姜青诉没有摘过彼岸花呢?
红火烧人魂魄,虽不如孟婆汤,却似孟婆汤,总会将魂魄中的一些东西给烧干净,或许是记忆,或许是经历,或许是感情,届时姜青诉在火海中不论失去哪一样,后果单邪都认为自己无法承受。
若非知道姜青诉魂魄里的东西不会被带走,他不会清醒地回来。
饶是如此,也心有余悸。
姜青诉慢慢抬起手环抱住了单邪,闭上眼睛卸力,实在累得不行,刚闭上眼睛没一会儿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单邪察觉到她抱着自己的胳膊滑到了床边,于是将她的双手放在了被子里,起身看了一眼微微侧过头放轻呼吸的姜青诉,悬空的手指描摹着她的眉眼,心里的怒意,才渐渐压下去。
沈长释回到客栈时看见钟留抱着葫芦站在门口愣了愣,钟留瞧见了他回来,而且回来得有一丝狼狈,于是问了句:“怎么就你一个人?白大人呢?”
沈长释皱眉:“你怎么在屋外?”
“无常大人来了。”钟留说完这话,压低声音凑到了沈长释的耳边道:“而且还抱着个人回来。”
沈长释立刻松了口气:“还好还好,看来白大人果然是被无常大人给救回来了。”
钟留一惊,立刻正色问道:“发生了何事?你与白大人不是去找内丹的吗?”
“内丹怕是已经找到了,不过对方不肯给,还用煞意伤了白大人,方才你说无常大人抱着人回来,必然是抱着白大人回来了。”沈长释慢慢伸出自己焦黑的手掌道:“我站在门外都被烧成这样,你可知就在房中的白大人得伤成什么样儿?”
“你们遇险了?该死的!如果抓到了那家伙,我一定要为你这只手报仇!也为白大人出口恶气。”钟留狠狠地将葫芦朝墙上砸去,葫芦里顿时传来了一阵狐狸叫声,他愣了愣,忘了里头还藏着个小家伙。
“那你这只手怎么办?”钟留问。
沈长释道:“好在是手,若是浑身都被烧了,我肯定是回不来的。”
两人话说到这儿,屋里传来了单邪的声音:“进。”
钟留和沈长释互相看了一眼,然后垂着头推门而入。
房内单邪坐在桌边,床上的纱幔坠了下来,单邪面色阴寒,正半垂着头摆弄手中的镇魂鞭,两个站着的人尽量忍着不逃跑。
单邪道:“将此事来龙去脉全说清楚。”
钟留与沈长释抬眉吐气,看来无常大人是真的生气了。
第118章 双生仙:六
姜青诉醒来时天刚亮起; 她觉得身体好多了,起身已经能化作人形,便掀开窗幔下了地。
房内的黄符全都被撕掉了; 窗户打开; 屋外的晨光照射进来,落在靠近窗户的矮桌上; 矮桌上放着个瓶子,里头的花儿已经快要枯萎了,她朝窗户走过去往外看,刚好能看见京都盛貌。
门被推开,姜青诉回头看去; 刚好看见单邪进来,他手上提着糕点,姜青诉不用看; 光闻都知道是玉子糕坊今日第一批出来的桔子酥,于是走到了桌旁坐下,给自己倒了杯水。
单邪将桔子酥放在她跟前,目光在她身上打量了一遍道:“你好多了。”
姜青诉嗯了一声,将盒子打开; 拿起一块桔子酥便吃,嘴里还含着糕点; 她视线在屋内转了一圈; 问道:“钟留呢?还有那小狐狸……”
“在隔壁。”单邪道:“那狐狸太吵了,会打扰到你休息。”
姜青诉哦了一声; 回想起昨晚的惊险,现在她依旧能察觉背后一阵阵发汗。
喝了口水,姜青诉道:“我看见了那叫玉子的女人,她手上有白球的内丹,而白球的内丹是被那个人拿走的,所以玉子必然与那个人有关系。”
“你太冒失了,进门前就没发现有何不妥之处?居然一点儿防备也没有。”单邪想起了昨夜情形,没忍住皱着眉头数落了姜青诉一句。
姜青诉低头吃着桔子酥,道:“其实是觉得有点儿奇怪的,她的房门前挂着一个纸鹤,我记得那是寻风印,是修道者之间传递信息用的。我在入时花阁之前就感受到了里头有妖气,便做好了玉子并非寻常人的打算,故而看见寻风印警觉了一下,没有猜到会有危机,等我发现时已经来不及了,那火势来得凶猛,我又不会什么灭火的法术……”
单邪伸手落在了她的额前,帮她整理了一下睡乱的发丝。
姜青诉突然想起了什么道:“是你救了我,你可带回了白球的内丹?”
“没有。”单邪摇头。
他当时杀玉子的心都有了,不过又顾着救姜青诉,便没想那么多,不知道玉子手上妖怪的内丹与五尾狐有关,也不知姜青诉此番过去就是为了内丹。
房门开着,站在门口的沈长释听见里头有谈话的声音,于是伸进来半个脑袋看了看,瞧见姜青诉醒了,与单邪正坐在桌边吃东西呢,于是走进来行礼:“无常大人,白大人,你可好些了?”
“好多了。”姜青诉点头,视线从沈长释身上一扫,扫到了他的手,那手心一片焦黑,还有煞意在上头缠绕,姜青诉愣了愣,问单邪:“你怎么没给沈治一治?”
单邪道:“他应得的。”
“是,是我应得的,我与白大人一同去时花阁,却害得白大人深入险境而无法,此事我亦没有及时告知无常大人,才使无常大人生气,这是我的惩罚。”沈长释将手收起来,实则也没收得彻底,否则一开始就不会被姜青诉瞧见。
姜青诉听沈长释说出这么一句违心的话,挑了挑眉,大约知道他此番进屋的目的,于是低头抿嘴笑了笑,伸手拉着单邪的袖子清了清嗓子道:“单大人,你就给沈治治吧,他也怪可怜的。”
单邪侧脸朝站在门口不远处的沈长释看过去,沈长释脸上保持镇定,心里已经乐开了花儿,当单邪冥火使出的那一瞬,沈长释对上了姜青诉的眼神,对方单手撑着下巴抬眉眯着眼睛看向他,嘴角挂着若有似无的笑。
沈长释知道自己这点儿小聪明在两位大人跟前是不够使的,只等了自己手好,这便有退下的打算了。
姜青诉道:“你先别走,我还有话要问你呢。”
沈长释脚下停了,抬头问:“何事?”
“昨夜你我离开了时花阁之后,钟留可继续盯着秦楚笙箫处了?有没有见到玉子给什么人传过什么信?她门前的寻风印可飞出来过?”姜青诉问。
沈长释一愣,这才想起来正事儿,于是一拍脑子道:“我差点儿忘了这事儿,昨夜我与白大人离开时花阁后,皇上去了一趟时花阁,缠住了玉子姑娘,所以今早皇上走了之后,才有寻风印从秦楚笙箫处飞出的。为了避免被察觉,我与钟留没敢碰那寻风印怕留下气味,不过玉子那边一直在盯着,她若与什么人接触,我们立刻知晓。”
姜青诉眼眸一亮:“昨夜皇上还是来了?”
“来了,不过晚些,大约在宵禁之前,留宿了一夜,今早朝上恐怕又要闹了。”沈长释说完这话,伸手摸了摸鼻子道:“看来这小皇帝被玉子迷得不轻。”
“我看是妖法作祟吧。”姜青诉揉了揉眉心:“你让钟留过来。”
沈长释哎了一声走出去,跑到隔壁去叫钟留,钟留正在往墙上贴符呢,没有符白球没有安全感,一从葫芦里放出来就叫,吵得人头疼。
姜青诉给单邪也倒了一杯茶,她视线落在单邪的脸上,顿了顿后问出口:“单大人此番怎么会从地府离开?难不成是得知我有危险,特地赶来的?”
单邪端起茶杯没喝,手指微微一顿,道:“不仅如此。”
实则他对人间事并不能完全掌握,否则也不会养钟家人在人间打探消息捉鬼降妖,更不会连一个披着他的容貌,不知意欲何为的修道者也找不到。
凡是地府之事,没有声音能躲过他的耳,没有画面能逃过他的眼,不过也仅限地府而已。
“所以,昨天晚上单大人自觉从地府离开,到了人间察觉了我有危险,这才去救我的?”姜青诉挑眉,见单邪垂眸算是默认,于是凑近他:“你来人间做什么?你不是不想看见你这张脸吗?”
“心结终须解开的。”单邪喝了一口白水放下杯子后道:“我首次让你来京都,你也曾逃避过,视京都为洪水猛兽,事实证明洪水猛兽并无什么可怕的,我想我的脸,也是如此,或许看见了之后,也不会觉得可怕,所以就来了。”
姜青诉愣了愣,目光扫过单邪的眉眼,又顺着他高挺的鼻子落在他的嘴上,她伸出手戳了戳单邪的脸颊,刚好是人长梨涡的地方,戳了一个坑出来之后收了手,那个被戳出来的浅浅的坑很快便消失了。
“你长得这样好看,为什么还怕看见呢?”姜青诉不解:“不如你在克服不敢看自己脸的这个问题上,我先帮你预演一番,我拿个铜镜过来让你照一照?”
姜青诉说完这话就起身朝靠窗户的桌案上跑过去,那里的铜镜被单邪盖起来了,拿回来对着单邪的瞬间,单邪歘地一声展开了扇子遮挡住自己的脸,扇后一双丹凤眼斜斜地朝姜青诉瞥去。
姜青诉撇了撇嘴:“说什么尝试,其实还是怕的嘛,你瞧我对着你的是哪一面?”
单邪的视线朝姜青诉手中的铜镜瞧过去,她只是拿背面对着他,正面的那一面对着了她自己。
姜青诉将镜子放到一旁,靠近单邪的位置,确保自己不会碰到再整他一番,这样单邪才将扇子慢慢挪开。
“你究竟怕看见什么?难道你的脸上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姜青诉朝他凑近过去,几乎脸贴着脸,顺着他的额头到眉眼,一路往下找,就连一颗痣都没有,更别说什么秘密。
正在这时,沈长释带着钟留过来,房门没关,两人跨步进来时刚好看见单邪与姜青诉之间只有一指宽的距离,沈长释愣住了,钟留觉得这场面似曾相识,于是立刻伸手捂着自己下巴上的胡子。
“白大人。”不解风情的沈长释开口:“钟留带来了。”
姜青诉坐直了身体,朝钟留瞥了一眼,见钟留的手放在胡子上扑哧一声笑了起来,道:“放心,我不拿你的鸦儿怎么样,我就问你,你可知道小皇帝如何会认识烟花柳巷中的女子的?”
“这方面先前我已经查过了,我虽不知与新帝相好的是玉子,但在他频繁出入秦楚笙箫处时,我就特地留意过,听了一些坊间传闻,好似是一日玉子出秦楚笙箫处去买衣服,与微服出巡的新帝碰见了,从那之后,新帝便常去找她。”钟留说的到这儿,又接了一句:“但先前玉子的衣物都是让时花阁的人置办的,她向来神秘,迄今为止也没几个人见过她的容貌,为何会自己出来买,我也不知。”
“便是一早就设计好了。”姜青诉点头:“她一早就知道小皇帝那日会微服出巡,甚至知道他会走哪几条街,故而同日出门,以白球的内丹散发狐媚之力吸引小皇帝,小皇帝对她一见倾心,从此流连烟花巷,她难道是想入宫当妃子?”
“凭她现在的受宠程度,要当妃子不难吧?”沈长释道。
姜青诉点头。
的确如此,小皇帝都为了她和许文偌在朝堂上吵起来了,要说许文偌在朝中位置与势力都不低,赵尹死之前交给许文偌的,一定比交给小皇帝的要多,如此小皇帝还敢不顾许文偌的脸面,昨夜又去找玉子,恐怕他自己也不止一次提过要纳玉子入宫了。
“那难道她想当皇后?”姜青诉有些惊讶。
钟留哦了一声:“后位现在一直悬而未决,说不定呢!”
姜青诉嘶了一声:“她的目的是什么?我隐隐觉得,绝不是入宫这么简单。”
一直没说话的单邪这个时候回头朝开着的窗户外头看了一眼,没一会儿一只寻风印飞了进来,钟留瞧见,伸手去接,寻风印飞到了他的手上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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