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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妃剑-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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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幻大师笑道:“不错!”“灵蛇”毛臬怒道:“换什么?”空幻大师悠悠道:“换一颗人头!”“灵蛇”毛臬拍案而起,目光四射,厉声道:“谁的人头?”空幻大师微微一笑,缓缓站了起来,走到垂帘前,当门而立,目光四扫一眼,眉宇问突地现出了杀气。“灵蛇”毛臬满面怒容,扶案而立。毛文琪紧紧站在他身后,苍白的面容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那一双大大的眼睛冷冷地望着空幻大师。欧阳明、铁平面面相觑,心中都有些胆寒。淮阴三杰并肩站在一起,铁掌尉迟文面沉如水,雷电剑彭钧手掌紧握着剑柄。那玉面判谢东风,目光间却在闪动着一种惊疑之色,此刻人人心中都在暗暗猜忖:“这和尚究竟要谁的人头?”只见空幻大师笑容俱敛,沉声道:“贫僧未出家前,在江湖中也少有名气,只恨娶了个淫妇,偷人养汉,她不但使得我无颜立足,还使得我受侮于仇独之手!”“灵蛇”毛臬心念一动,截口道:“阁下莫非是没羽箭赵国明?”空幻大师仰天狂笑道:“不错!”“灵蛇”毛臬道:“莫非你的仇人,今日……”话声未了,空幻大师已自飞身而起!就在这剎那间,玉面判谢东风突地面容惨变,拧身错步,嗖地,飞掠到另一重门户。空幻大师厉叱一声:“哪里去?”身形凌空,双掌一沉,闪电般拍向谢东风后背!玉面判谢东风武功不弱,一招“抬头望月”,仰面翻掌,疾点空幻大师腹下三处大穴。他本是打穴名家,此刻虽未及拔出判官双笔,但认穴之准,手法之重,仍可令人一招毙命。哪知空幻大师突地长啸一声,身形凌空一转,有如神龙般矢娇多姿,双掌一错,变掌为抓。这一招“云龙探爪”,本是江湖常见招式,但被昆仑派参入“神龙六式”之后,威力妙用,便大是不同!只听喀地一响!“玉面判”谢东风一声凄厉绝伦的惨呼!他一双手掌,竟已生生被空幻折断,一声惨呼出口,立刻晕厥,空幻大师轻轻一足,踢中了他的下颔!烛火一阵飘摇,空幻大师已安然落在地上。他两人自过招换掌,直到谢东风双手被折,也不过只是剎那间事,在这剎那间,人人俱都木然立在地上。只因此刻人人心中,俱是又惊又疑,不知道这“空幻大师”与“玉面判”谢东风之间,究竟有何仇恨。直到空幻大师身形落地,“铁掌”尉迟文,“雷电剑”彭钧方自双双厉叱一声,抢步而出!彭钧反手拔出了长剑,厉声道:“我兄弟与你素无冤仇,你竟敢骤下煞手?”“铁掌”尉迟文怒叱道:“还我二弟的命来!”铁掌一扬,怒击空幻大师。突听“灵蛇”毛桌厉叱一声:“住手!待老夫问他!”尉迟文、彭钩,果然不敢再动,只有以一双满含怨毒愤怒的眼睛,狠狠地望着空幻大师。只听空幻大师冷冷道:“你要问我什么?”“灵蛇”毛臬怒道:“淮阴三杰,都已效忠于我,你骤下毒手,将谢东风杀死,难道是要给毛某看看你的威风么?”空幻大师道:“你我共领血指之盟,你的部下,便也是我的部下,部下与盟主之间有仇,盟主为何不能将他杀死?”“灵蛇”毛臬厉声道:“有何仇恨?”空幻大师恨声道:“这‘玉面判,谢东风,便是十六年前与我那淫荡的妻子通奸之人,我为何不能杀他!”众人齐地一愣,尉迟文、彭钧再也不能出手,只因与人妻子通奸,实是武林中之大忌,无论他有任何理由,都不能宽恕。“灵蛇”毛臬呆了半晌,缓缓坐了下来,道:“你那第三句话呢?”空幻大师沉声道:“在贫僧说出第三句话前,还有一事未了……”他突地伸手指向尉迟文、彭钧两人,厉声道:“请施主即刻将这两人拿下!”铁掌尉迟文,雷电剑彭钧齐地后退一步。“灵蛇”毛臬道:“为什么?,”空幻大师道:“自有原因,拿下再说!”“灵蛇”毛臬微一迟疑,突见眼前剑光一闪,烛火全灭。雷电剑”彭钧剑如雷电,竟一剑削灭了烛火。“铁掌”尉迟文厉叱道:“姓毛的,你用人而不信,大爷们走了!”空幻大师冷冷道:“你走得了么?”黑暗中只听“砰”的一声,已有两人接了一掌!突地,火花一闪,只见“九足神蛛”梁上人一手持着火折,一手拿着半截蜡烛,含笑立在地室的角落里!在那掌影剑飞,“铁掌”尉迟文已和空幻大师拆了数招,他掌力沉猛,果然不愧为“铁掌”之名。空幻大师冷笑一声,道:“再对一掌试试!”只听只是“砰”地一响,空幻大师与尉迟文四掌相交,各各又硬挤了一掌,震得空幻大师身后帘幕齐飞。“铁掌”尉迟文倒退数步,身子轻摇,突地大喝一声,张口喷出一口鲜血,翻身跌在祭桌上。铛地,桌上铜盘落地,血指淋漓满地!“雷电剑”彭钩手持利剑,立在一角,有如负伤之虎一般,四下扫动的目光中,满含恐惧之色!“灵蛇”毛臬厉声道:“叛徒,还不拋剑受死!”“雷电剑”彭钩身子不住颤抖,几乎持剑不稳!他武功纵高,在室中这许多武林高手的环伺之下,也无一丝一毫活路,自是骇得心惊胆战!空幻大师沉声道:“玉面判谢东风受了仇独大恩,自不会效忠于毛臬,尔两人与谢东风乃是拜盟弟兄,自也与他一路。”他面色一沉,杀机毕露,沉声道:“叛盟违誓,本是死罪,但只要你说出是受了何人指使前来,贫僧便劝毛施主放你一命!”“雷电剑”彭钧抗声道,:“我三人本是要效忠毛大哥而来,只因你杀了我的二哥,是以我才要叛变,哪有什么人指使!”语声中他缓缓移动脚步,一步步走向彭钧。空幻大师冷冷道:“真的么?”“雷电剑”彭钧面色惨白,颤声道:“自是真的,我二哥与仇独之间有何恩怨,我兄弟根本不知道,你杀死了我,我也只有这一句话!”“铁掌”尉迟文已悠悠醒来,喘息道:“毛大哥,你……此刻正值用人之际,若被天下英雄知道你对我兄弟如此,还有谁敢来为你效力?”“银刀使者”欧阳明,“夺命使者”铁平一直木然而立,面色亦自难看已极,此刻铁平突地朗声道:“师傅,他兄弟三人对你老人家的忠诚,以弟子看来,实在没有什么问题,师傅你千万不要听信别人的话。”银刀使者欧阳明躬身道:“弟子亦是此意!”“灵蛇”毛臬心念闪动,面色亦随之转动,显见是心中正自猜疑不定,过了半晌,方自沉声道:“知道了,退下去!”空幻大师冷笑道:“贫僧良言相劝,听不听全在施主你了!”“雷电剑”彭钧大声道:“什么良言相劝,只不过因为你杀了我二哥,怕我弟兄复仇,是以想斩草除根,永除后患而已!”空幻大师怒道:“你说什么?”他方待一步掠上前去,突听毛臬沉声道:“大师且慢动手!”空幻大师霍然转身,道:“宁可冤枉十个好人,也不能放走一个内好,施主你此刻正值重创基业之时,这句话更是不可忘记!”“灵蛇”毛臬沉吟道:“话虽是如此,但在下此刻也正值用人之际,岂能因一个莫须有的罪名,随意杀死盟下兄弟!”空幻大师呆了半晌,愤然坐到椅上,厉声道:“不听良言相劝,施主你迟早总有后悔之一日!”“夺命使者”,铁平冷冷道:“你分了师傅一半天下,难道还不满足,难道还要使师傅众叛亲离,让你独尊,你才称心么?”空幻大师怒道:“你再说一句!”“夺命使者”铁平抗声道:“为了师傅,你纵然……”“灵蛇”毛臬轻叱一声:“住口!”转过头来,面向空幻大师,缓缓道:“我门下之事,暂且缓议,大师何不妨将那第三句话先说出来,在下此刻正洗耳恭听!”空幻大师怒道:“我本当你为一代枭雄,是以才有话说,哪知你竟有妇人之仁,哪里还能成大事,此话不说也罢!”梁上人点起烛光,缓步走来,笑道:“大师毋庸动怒,毛大侠也暂请听我一言!”“灵蛇”毛臬目光闪动,道:“无论什么话,梁大侠只管说出来便是。”“九足神蛛”梁上人轻轻放下蜡烛,含笑道:“两位方才的争论,双方都有道理,但大师你这第三句话不肯说出来,就变得没有道理了!”“灵蛇”毛臬道:“梁兄所言,正是持平之论!”空幻大师忖道:“他如此做法,显见是已对我怀恨在心,只是惧我三分,是以不敢说出,却借着别的题目发挥出来。”他冷笑一声,仰天道:“既是如此,我这第三句话不说也罢!”“灵蛇”毛臬勉强压制着心中怒火,面上装出笑容,道:“大师只管说出,在下必定答应。”他究竟是枭雄之才,知道这空幻大师对自己的事业成败实有举足轻重之势,是以心中虽恼怒,却不发作。梁上人眉梢一扬,道:“真的么?”“灵蛇”毛臬笑道:“自是真的!”梁上人笑道:“若是真的,空幻大师不说,在下便代他说了。”他语声微顿,缓缓接道:“大师他想尊毛大侠你为长辈,以坚彼此信心!”“灵蛇”毛臬再也想不出他这第三句竟是这样一句话,心中不禁有些欢喜,口中却沉声道:“真的么?”空幻大师冷冷道:“梁兄的话,便是贫僧的话!”“灵蛇”毛臬暗喜忖道:“他若能尊我为长辈,拜在我的门下,我便让他领袖两河武林,又有何妨,此事不但无害,反倒有利。”心念闪动,口中却谦谢道:“大师一代高僧,在下实不敢当!”“九足神蛛”梁上人腹中暗笑,口中正色道:“大师既有此意,阁下也不可太过谦逊!”“灵蛇”毛臬面露微笑,道:“既是如此,不知大师这一句话要换什么?”他心中暗暗忖道:“有了这一句话,便将尉迟文、彭钧两人头颅换来,我也立刻答应。”目光一转,望了他两人一眼。彭钧已扶起了尉迟文,此刻两人对望一眼,心中果然担了心事,铁平、欧阳明亦是面色大变。只听“九足神蛛”梁上人朗声大笑,道:“大师这句话要换的,只是毛大侠两个字。”“灵蛇”毛臬大笑道:“什么字?”梁上人笑道:“只要毛大侠称他一声……”他目光四下缓缓一扫,缓缓望了木然站在哪里的毛文琪一眼,悄悄后退了两步,仰面大笑道:“称他一声女婿!”“女婿”这两个字说将出来,众人都不禁为之一惊,也不知是好气抑是好笑,一时间却怔住了。只见毛臬呆了半晌,突地跳了起来,幸好梁上人早已退了两步,否则他这一跳便要将梁上人撞倒。他跳起后大喝一声!“你说什么?”梁上人神色不变,微微笑道:“两位大侠结成亲家在下权充媒人,亦有荣焉,这一段武林佳话,此后必将留传千古。”“灵蛇”毛臬压下怒气,冷笑道:“空幻大师乃是出家人,梁兄只怕是说笑的吧!”梁上人微微笑道:“寡妇可以再醮,鳏夫可以重娶,空幻大师虽然出家人,但只要还俗留发,立刻便是个像貌堂堂的英雄汉子了。”“灵蛇”毛臬目光转向空幻大师,怒道:“他说的话可是真的?”空幻大师端坐不动,冷冷道:“这件事你若不肯,第一件事亦作罢论!”“灵蛇”毛臬双拳握紧,目光森寒,卓立当地。欧阳明、铁平,悄然移动身形,堵住了退路!地室中的情势,立又变得紧张起来,只见“灵蛇”毛臬长长吐出了一口气,一字一字沉声说道:“你若要我女儿嫁给你,除非江水倒流,太阳西出!”空幻大师霍然站起身子,冷冷道:“你再说一遍!”“灵蛇”毛臬怒叱道:“你听清楚,你要……”语声未了,突听毛文琪缓缓道:“我嫁给他!”她语声缓慢而冰冷,全不带任何情感,但说出来的,却是这样一句使人大出意料之外,令人心冷震动的话!众人这一惊之下,更是非同小可。便连‘九足神蛛”梁上人,亦不禁面色一变,笑容顿敛,欧阳明、铁平,更早已变得面色如土。他两人想了毛文琪多年,始终得不到毛文琪的青睐,哪知这孤做的少女,此刻竟愿意嫁给个和尚!’灵蛇”毛臬身子一阵颤抖,霍然转身道:“琪儿,后面去!”毛文琪苍白的面色,仿佛刚刚自坟墓中走出,明亮的双目中,却闪动着一种奇异的光采。她动也不动地站在哪里,缓缓道:“我心甘情愿嫁给他!”‘灵蛇”毛臬倒退三步,几乎要跌倒地上。只听他一字字沉声道:‘琪儿,你不要为爹爹,爹爹宁可功败垂成,永远遁迹边荒,却也不能让你嫁给这和尚!”他目光四下一扫,厉声大喝道:“把守门户,准备动手!”  
第三四章 
欧阳明、铁平,轰然应了一声。“雷电剑”彭钧手握剑柄,亦自跃跃欲试。只见毛文琪幽灵般移动着脚步,缓缓走到前面,道:“我反正要嫁人的,嫁给谁都是一样,但是却要他等到大业既成的时候,我才和他成亲。”“灵蛇”毛臬道:“但……”毛文琪截口道:“我决心已定,爹爹你不要再说了!”“灵蛇”毛臬呆了半晌,长叹一声,缓缓坐回椅上。毛文琪突然悠然一笑道:“喂,答应嫁给你,你还不向爹爹叩头?”空幻大师呆了一呆,强笑道:“这个……这个……”他为了报复十九年前的丧妻之痛,更为了巩固自己权威地位,是以不惜用出各种手段,想要娶毛文琪为妻。但是他此刻仍然身穿袈裟,又是偌大年龄,叫他在这些人面前拜倒在地,口称岳父,实是令他哭笑不得。“九足神蛛”梁上人目光一转,笑道:“大师此刻难道还要害羞么,亲事已订,大师不但要拜见岳父,还要取出两件文定之物才是。”空幻大师道:“贫僧……”他方自说出“贫僧”两字,忽又觉得不对,立刻住口。梁上人哈哈笑道:“小婿两字,大师你都不会说么?”要大师自称小婿,这当真是千古之奇谈,难得的笑话,但此刻众人面上,却无一丝一毫笑意。空幻大师满心欣喜,也听不出梁上人话中的讥嘲之意,当下尴尬地沉吟了半晌,方自缓缓道:“在下出外匆忙,未曾带得文定之物。”梁上人道:“此后两位既是一家,大师何不将那银丝芒鞋充为文定之物,此鞋本是毛姑娘师傅所有,如此岂非更妙。”空幻大师又自沉吟半晌,只听毛文琪冷冷道:“难道你不舍得么?”空幻大师强笑一声道:“焉有此理。”他终于将那银丝芒鞋,双手奉上。梁上人冷眼看他交出芒鞋,心中冷笑暗忖:“只要你交出这件信物,从此我便不必听命于你了。”欧阳明、铁平,面色一片铁青,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他两人纵不说话,但目光中的怨毒之意,已昭然若见。“灵蛇”毛桌心念转动,暗暗存下杀机,但此时此刻,他仍不能和空幻大师翻脸,当下接过芒鞋。他目光一转,见到铁平、欧阳明面上的怨恨与怨毒,双眉不禁暗暗一皱,微挥手掌,沉声道:“淮阴三杰一死一伤,你两人还不快去料理后事,再为尉迟文治一治伤,站在这里作什?”欧阳明、铁平躬身应了,一人抱起了谢东风的尸身,一人挟一起了尉迟文,与彭钧转身而出。“灵蛇”毛臬暗叹一声,自怀中取出了一柄折扇,道:“拿去!”梁上人一拍空幻大师肩头,笑道:“这是你岳丈回给你的文定之物,还不快些接过。”空幻大师双手接了过来,突地发现梁上人对自己的称呼、言语、神态,已变得十分轻慢无礼。一念至此,他心头不觉一凛,强笑道,“此次梁兄鼎力相助,在下……”梁上人冷冷一笑,道:“我与毛大侠平辈论交,此后你也该尊称我一声大叔才是道理,否则岂非变成尊卑不分,长幼无序了么?”空幻大师呆了一呆,半晌说不出话来。“灵蛇”毛臬转目四望,见到他两人之间情况之转变,心头不禁为之大喜,暗中冷笑忖道:“你虽有枭雄之才,险些令我受制于你,但可惜你最后却终于走错了一步,此刻反要受制于老夫了!”空幻大师一望他面上的神色,心头不禁又自一凛。他心念数转,亦自冷笑忖道:“你切莫得意,只要你对我稍有异心,我立刻便可要你好看。”“九足神蛛”梁上人左右而顾,暗喜忖道:“仇兄弟呀仇兄弟,他两人如真的联手来对付你,你倒真有些难办,所幸这两人各怀异心,你也不必担心了。”毛文琪面上仍是一片冷漠颜色,心中却暗暗忖道:“仇恕呀仇恕,我既不能嫁给你,也绝不嫁给别人,你既不能娶我,我也不要你再娶别人!”她心中的满腔热爱,此刻已化为一片怨恨。她多情纯真的性格,此刻也已变得冷酷无情。地室中众人固是各怀心机,出了地室的“银刀使者,欧阳明,”夺命使者”铁平两人的心机更是难测!穿出了地道,走上了那尘封的大殿。殿外夜色如墨,大雨倾盆而下,雨声如雷,雷声震耳,偶而有一两闪光,划破了无边沉重的黑暗!这正是黎明前最最黑暗的一刻!“夺命使者”铁平方出大殿,突地顿住脚步,向那“雷电剑”彭钧深深一礼,沉声道:“彭兄守口如瓶,小弟感激不尽!”“雷电剑”彭钧恨声道:“铁兄切莫如此说话,我兄弟久受仇先生大恩,本该为他效力,何况此次我二哥又死在他们手中!”欧阳明关起地道门户,轻叹道:“我两人实未想到半途中突然杀出空幻和尚来,否则再也不会请三位来到这里,令谢二哥白白送了性命!”“铁掌”尉迟文长叹道:“这不过只是天命而已,怨不得两位”“夺命使者”铁平突地长叹一声道:“天命。天命……我两人若非天命,又怎会知道我们最最钦佩的师傅,便是惨害我们全家的仇人!”“雷电剑”彭钧诧声道:“原来两位直到最近才知道自己乃是毛臬仇人的后代,在下本还以为两位是怀恨投入毛臬门下的。”“银刀使者”欧阳明叹道:“我两人乃是中表兄弟,七岁时便投入毛臬门下。”彭钧道:“怎会投入他门下的?”欧阳明道:“那时毛桌便已存下独霸武林之心,是以专门寻找资质还不差的孤儿,收为自己的心腹弟子。”铁平恨声道:“只是他再也想不到竟会寻着了他的仇人的儿子,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苍天的安排,有时的确奇妙得很!”外面的雨声电击,更证实了苍天的威力。彭钧心头一凛,叹道:“原来是他寻着你们,而不是你们寻着他的。”“铁掌”尉迟文也听得心动神驰,挣扎着道:‘既然十多年都未发现,最近两位又怎会发现的?”“夺命使者”铁平凄然一笑道:“毛臬若不命我们招罗天下英雄,我们便不会去寻找三位,我们若不寻找三位,便不会回到淮阴,我们若不回到淮阴,便不会发现此事,我们若不发现此事,唉……谢二哥也就不会死了。”“雷电剑”彭钧亦自凄然道:“谢二哥若是不死,两位却要死了。”欧阳明奇道:“为什么?”彭钩道:“两位一来我兄弟庄内,我兄弟便已备下毒酒,要将毛桌的使者毒死两个,也算报了仇先生之恩,哪知……”“夺命使者”铁平一笑截口道:“我们一入‘三杰庄”望了酒筵时,便已发现酒中有毒,是以我兄弟才知道’淮阴三杰,与毛臬有仇,否则我两人又怎敢冒然请三位来到这里做为内应,难道我两人不怕三位将我们卖给毛臬么?”尉迟文、彭钧齐地一愣,木然呆了半晌,彭钧方自失笑道:“原来两位的心机也深得很。”铁平微笑道:“彼此彼此!”四人相视一笑,但笑声中却又不禁带着些心寒的意味,江湖中人与人之间的勾心斗角,关系变化,往往都决定于剎那之间,若在这剎那之间稍有处置不当,判断错误,立刻便有杀身之祸。江湖中人的恩怨,爱恨之分,也正有如快刀边缘,一分之差,便是大错!“铁掌”尉迟文干咳一声,道:“两位到淮阴后,必定大有所见……”“夺命使者”铁平长叹一声道:“淮阴乃是我两人之家乡,我两人回到淮阴后,便免不了要去访一访先人的庐墓,哪知──”他面上泛起一阵悲哀怨毒之色,在电光一闪中,更显得明锐而突出,只听他语声微顿接口道:“哪知我们扫过墓后,突地又来了两个青衣道人。”“那时正是深夜,我两人为了好奇之心,要看看两个道人与我们的先人究竟有何关系,便悄悄躲了起来。黑暗中只见这两人一个较高,一个较矮,但两人俱是衣衫褴褛,满头白发,神情也像是十分哀痛。两人在墓前躬身一揖,矮的老人突然失声长叹起来,他口中不住喃喃自语,竟仿佛说的是:‘仇独呀仇独,你果然没有说错!,我两人当时心头齐地一凛,再也想不出我两人的父母先人,怎会和那魔头仇独有了关系?“只听那高的一人,也长叹着道:‘仇独呀仇独,你当时曾经说过,说毛臬曾经在镇江做下许多件卑鄙恶毒的事,只可惜我们都未相信,但十八年后的今天,我们到镇江仔细查访了一次之后,才知道你说的话全是真的,但却已来不及了。”“当时我两人听了这话,心头又是一跳……”“夺命使者”说到这里,彭钩忍不住插口问道:“那坟墓乃是两位父母的坟墓?”铁平叹道:“不错!”彭钧接口问道:“既是两位祖墓,为何那两个道人要在墓前提起仇先生,又提起毛臬在衔州所做的事?”铁平沉声道:“我祖籍虽是淮阴,但父母却在镇江开设镖局,十九年前,我父母及姨父姨母全都惨死之后,家里的乡亲,才将他们几位老人家的灵骨移回家乡。”他目中突地流下泪来,接着道:“先父母的死状之惨,在当时曾引起许多江湖朋友的愤怒,但却没有一人知道凶手是谁!”“我那时听了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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