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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丑夫-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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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补昨天的一更,今天还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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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智斗村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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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榆做的是水煮鱼,因为中秋团圆宴上,就算是自家人,也没能吃上几口。因为吃饭的人多,她用大灶做的,两大条草鱼,还特别多放了汤水,最后又下了不少的菜蔬进去,灶下一直用微火咕嘟着,倒有些像在吃鲜鱼火锅了。
新做的木桌很大,众人团团围坐,主食有米饭有窝窝,还有几碟配菜供男人们下酒。有梨花嫂带来的卤猪下水,孙溪和带来的炸虾,季婆子炒的长果豆儿,桑榆拌的小葱豆腐。另有一盘子撕开的鸡肉,喷香喷香的,还冒着热气。
桑榆用箸子指了指那盘鸡肉道:“嫂子,你尝尝。”
梨花嫂疑惑地尝了一口,立刻道:“这是叫花鸡啊,没见你做啊!”
桑榆哈哈大笑道:“这是香草做的,春树给她打的下手,就在山坡那的火塘边做好的。”
小香草十指交握,坐在凳子上,小腿儿踢啊踢的,好不得意。
梨花嫂犹自不十分相信,见桑榆说得认真,便道:“你给她弄好了让她埋进炭里去的?”
小香草不干了,撅着小嘴抗议道:“是我做的!从头到尾!除了鸡是南山叔杀的,剩下的全部,都是我做的!”边说还边用手比划了一个大圈来表示“全部”。
季秋阳与梨花嫂对视一眼,皆是掩不住的震惊。桑榆对梨花嫂道:“嫂子,香草是那种主内的好手,尤其是做菜这块,她有兴趣也有天赋,你以后就把家里的事情,交给她做。什么做饭做菜啦,摘菜喂鸡啦,收拾屋子啦这些,都慢慢交给她做,然后把你自己替出来干外面的活。”
梨花嫂还没从震惊中恢复过来:“她能行?”
桑榆斩钉截铁地道:“她能行,起码做饭做菜没问题,你一教她就会。只是一定要让她特别注意火,别饭熟后火不断,烧到灶膛外面来。”
春树这时候仰起头来对梨花嫂道:“娘,真的是妹妹做的。桑榆婶婶教的,但是一点儿也没动手。”
桑榆笑着夹了一箸子鱼肉,放到香草面前的小黑瓷碗里道:“来,犒劳咱们的小厨娘。小心刺儿啊。”
小香草带着得意的表情,喜滋滋地吃起来。桑榆问她道:“婶婶做的鱼好吃不?你要想学婶婶教给你。”
小香草将头连点:“学,婶婶做的这个鱼,滋味非常好,就是有点辣。等香草学会了,不放那么多辣子,就会更好吃了。”
梨花嫂这才完全相信,小香草的确是爱做菜,也能做好。作为娘亲,她一直很苦恼这香草这孩子,是个女娃娃,却又懒又馋,净耍小心眼,十分替她将来发愁。如今看到她的优点,一颗心也算稳当了。
梨花嫂夹了个鸡腿给香草:“吃吧。跟你桑榆婶婶好好学,把她拿手的菜都学会了,然后你再教给娘做,好不好?”
香草首次从梨花嫂那里得到了肯定,眉开眼笑地冲她哥显摆去了。
吃完饭,桑榆在季婆子那屋的灶上,烧了热水烹了茶,大人们仍旧凑在桌子边上说话。季南山把连水家的事儿,跟桑榆从头到尾说了一遍,末了问她道:“桑榆,那节礼你拆开看过没?里面是什么东西心里有数吗?”
桑榆道:“有三盒子礼品,一盒是熏肉干,一盒是莲蓉月饼,一盒是果仁儿粉做的点心。肉干有十个小油纸包,月饼和点心都是十六块儿。”桑榆说到这儿停了停,“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说的会不会被人相信。这些事实,我与连水家的都知道,我想那季大河更知道,都进他肚子里了,他能没数么?问题就是他就坚持抵赖,坚持说我和连水嫂子说谎讹他,那么怎么办?赌咒发誓有用吗?”
孙溪和笑了,出言赞同桑榆:“正是这个道理。并不是桑榆不能去作证,问题是即使去作这个证,有没有用。”
桑榆抚摸着茶杯道:“这事儿的关键之处就在于,季大河信口雌黄,族长和他媳妇是知道的,还是被瞒着的。如果是被瞒着的,族长会不会秉公处理。如果这事儿都是季大河搞出来的,还可以去找个讲理的地方;如果这事儿是族长默认的,去也白去。其实,我有件事不明白啊,就是族长媳妇去选供品,难道没打开盒子看看么?”
孙溪和接话道:“她看了。连水家的去找族长媳妇了,族长媳妇话里话外的意思是,看是看了,最后供上去前是不是被人换了,就不知道了。”
桑榆一摊手,哼笑一声道:“你看,分明就是偏袒包庇季大河。”
季南山冲孙溪和道:“先生,怎么帮帮连水?”
孙溪和道:“桑榆有什么想法?”
桑榆忽然笑了:“我只管出招,是不是可行你们拿主意。我的建议是,溪和先生你帮连水家杂货店写个告示,贴在显眼的地方。上面就写小店周转不灵,望祈乡邻体谅,所有欠款请三日内来结清,三日后公布所有未还账人的名单与钱数,也请各人核对。无误的话,会将账目明细上交给族长,以求公断。”桑榆伸手指比了比道,“这是其一。意思就是往大里闹,都公布出来,全庄人都心里有数,眼巴巴看着,给族长压力。”
季秋阳听着听着就乐了,注目桑榆等她继续。桑榆接着道:“这第二嘛,就是针对被退礼品的事了。可以让连水嫂子把退回来的盒子挂出去,标价售卖。最好写上:这是月神娘娘的回礼。十两银,不二价。然后事先请陶族长媳妇去看,说有好东西想先让她挑。陶族长媳妇见了礼品盒里的东西,再看看标价,肯定要疑惑要询问,然后就让连水嫂子在那白话来龙去脉。要说这盒子里的点心是两个月之前的东西,没长绿毛谁能信?要说这是近两天的点心,不是月神娘娘给的回礼,又是什么呢?”
孙溪和哈哈大笑起来。桑榆越说越有想法,乐呵呵地道:“季大河家不是有个跟香草差不多大的闺女吗?那天让香草去找她玩儿,把她也带到杂货店门口去。吃了好吃的,小孩子多半会对盒子有印象吧?娃娃要是也开了口,事情基本就水落石出了,起码大人们心里都有数了。”
桑榆说完后觉得很爽,她看向孙溪和问道:“溪和先生,你觉得怎样?”
孙溪和停止笑,摇头道:“痛快是痛快,或许也能得偿所愿。”见桑榆脸上的笑意渐渐消散了,孙溪和接着道,“如果真这么做了,那么就是跟族长对上了,以后还能有好果子吃么?毕竟,还要在荷塘村过下去呢。”
季南山本来觉得桑榆的主意很好,听了溪和先生这么一说,也觉察出不妥来了。他问孙溪和道:“先生,你有什么想法?”
孙溪和道:“本来我也无甚好主意,不过桑榆倒提醒了我,的确这事儿就得往大里闹,只不过要换个闹法。你们说,酬神的供品被人吃了,会怎么样?”
桑榆不懂,紧跟着问道:“会怎么样?”
孙溪和敲着桌子道:“咱们让他怎么吃的,就怎么吐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更,对不起大伙儿,晚了点短了点儿。今天跟家里那位吵架了,心情很不好,影响到码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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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深秋急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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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十六这日,是个阴沉的天气,秋风甚凉,外间地面上挂了一层银霜。坡上的野草已青中透黄,再经严霜一打,更显萎靡萧瑟。与此相对,远处山上,层层树木经霜之后,竟皴染出斑驳的色彩,青、绿、红、黄、金五色交杂,看上去如诗如画。
桑榆换上了前阵子新做的薄棉衣,拧了一口菜窝窝吃,倒喝了两大碗热粥。季婆子见她吃得少,不满道:“跟个家雀儿似的,就叼巴这么一口干粮,这进了山能有力气捡柴干活儿?”
季南山连忙出来圆场:“娘,没事儿,我给桑榆多带点干粮,饿了给她烤烤吃。”
季婆子气道:“就知道护着。你们是去捡柴还是踏青?”
桑榆笑笑接道:“秋深叶黄了,哪还有青可踏啊?”然后不着痕迹地转移了话题,“对了,娘,等我回来给我讲神仙胃的事儿。”
季婆子边收拾桌子边道:“知道。快走吧,天不好,早去早回。”一边催着桑榆一边嘟囔着,“真是的,就爱凑热闹。”
桑榆与季南山出了门,叫上梨花嫂与季秋阳,拉上双轮车,一行人往山里行去。梨花嫂拉着桑榆问:“今儿一早吃的啥?”
桑榆苦着脸哼哼道:“别提了。白粥,菜窝窝,咸菜条儿,连着好几天了。前阵子花银子花得太猛了,手里一紧巴,我婆婆心疼了。我这是奶着七七,才与众不同一点,要么给我粥碗里加糖,要么给我煮个鸡蛋。今天加糖,我喝了两大碗粥,就吃了一口干粮,还让我婆婆唠叨了。”
梨花嫂听了直笑,快走两步,从车上的碎草中,扒拉出一个厚布巾裹着的油纸包来,塞给了桑榆。桑榆一打开眼睛就发光了,惊喜呼道:“肉包子!南山南山!还热着哪!”
跑前两步,追上季南山,递了一个给他。季南山微微笑着,伸手将油纸包推给了桑榆,悄悄伸手捏了捏她的尖下颌,柔声道:“自己吃吧,我吃得不少。”
桑榆有点不好意思,恐叫梨花嫂见了笑话,低声道:“没事儿,有两个。”季南山见她把油纸包都伸到自己嘴边了,便拿了一个包子过来,桑榆乐滋滋地想吃剩下那个,季南山柔声叫她,“桑榆~”
桑榆一抬头,见自家男人撕了一块包子,眼含笑意地看着她,正递到她嘴边来要喂她。桑榆下意识地张嘴吃了咽下,这才想起来脸红。
梨花嫂从另一侧赶上来,与季秋阳窃窃私语,小声笑话道:“看这小两口好的呀,肉麻兮兮,蜜里调油。”
桑榆左手拿着包子,右手悄悄去握住了南山的手。季南山放慢了脚步,与桑榆并排走在车后头,看着桑榆水濛濛的大眼睛,仿佛能将他裹进去融化掉一般,忍不住瞅准机会,低头在她眼睛上轻吻了一口。
桑榆面红耳赤,心跳不已。季南山低头在她耳边道:“我用先生的大灶,给你炖了只鸡,带了两只鸡腿来,给你饿了吃。”
桑榆抿唇笑得好生甜蜜,伸手飞快地抱了他一下,然后紧追两步到了梨花嫂那里。梨花嫂见了追上来了,问道:“桑榆,季大河怎样了,你知道吗?”
桑榆想起季大河的事儿就要乐:“还能怎样?神仙胃啊,哈哈哈。闻着一丁点的油腥味儿都不行,就是一个吐!溪和先生说的真对啊,怎么吃的就让他怎么吐出来!”
说完几口吃完了包子,又道:“吐了三四天了吧。溪和先生说他这是神仙胃,只能餐风饮露才不吐。五谷杂粮皆难沾,荤膻油腥更不受。长此以往,只能瘦到皮包骨,然后活活饿死。然后溪和先生还很是懊恼惭愧的样子,对他说,这病只在传闻中听说过,从没见过。这本不算病,据说上古时候,供奉给神明的活人祭就是这样。先是闻不得油腥,再是食不得五谷,只能喝水,直到去除掉一身杂质,就要升天去侍奉神明了。要想医治这病,必须找到病因。还问他是不是跟神明许过什么心愿却没有还愿?让他好好想想。”
梨花嫂呸一口道:“活该!叫他耍无赖!等他坦白吃了供品,再去见族长,谁也没话说了,连水家的银子也就要回来啦。”
桑榆附和道:“是啊。我总算明白什么叫‘医毒不分家’了,对待这种无赖,就只能这样小惩大诫。季大河是赊账最多的了,等他把债都还了,再让连水哥挂个公示,以后概不赊账就行了。”
四人进了山,男人们挥着柴刀砍柴,女人们就捡拾细一点的枯枝,分别忙活了起来。看这天冷起来这么快,似乎这个冬日要比往常更难过一些,为保万全,他们这几日接连进山,想储备好更多的木柴。
几个人都手脚麻利,半后晌的时候,柴火已拣了不少,季南山看看天色,厚厚的云层堆积着,天空仿佛被压得低矮起来,山脚下的林子里不怎么透光,更显得阴沉暗淡。季南山道:“要变天了,看样子是场豪雨,也就再一个时辰左右,云层就到了。今儿个早点回,你们装车,这附近有我弄的陷阱,我去看看有什么收获。”
桑榆嘱咐他快去快回,然后几个人开始捆扎柴火,装起车来。
车装好后,季南山也回来了,他从土坡上抓着树藤,三两下就来到了几人跟前。桑榆见他两手空空,便问道:“没套着?”
季南山摇了摇头道:“逮着一个大家伙。”
季秋阳眼睛一亮,撮着手问道:“什么大家伙?咱俩行不行?”
季南山抬头看了看天道:“先往回赶,雨这就到了。”说完将车辕绳套在肩上,当先往林子外走去。
车辕上还有个单绳,季秋阳也套在肩上,帮他拉着车。出了林子路好走些了,季南山才道:“是只野猪,也就掉进去一天左右,还很精神,闻到我的味道,就开始横窜直跳,凶悍得很。我怕附近还有别的野猪,不敢太过接近,先回来找你们了。”
桑榆听得紧张起来:“原来还能遇到这种大家伙,那打猎也危险得很哪!南山,你日后莫要一个人进山啦。”
季南山扭头冲她笑笑:“别怕,我小心得很。”
眼见着黑云越压越低,几人干脆赶着车一顿狂跑起来,梨花嫂与桑榆一左一右帮忙稳着车,两个男人轮流拉车跑,总算是赶在雨落之前进了家门。车直接拉进了梨花嫂家草棚里,几人没来得及卸车,也没来得及从草棚里出来,两声震雷之后,哗啦啦地就下起了大雨。
几人往草棚里缩着,这雨夹着风却正往里头刮,梨花嫂站到草棚门口喊道:“春树,香草!在屋没?给娘拿雨披来!”
直喊了好几嗓子没反应,气得梨花嫂直跺脚:“这俩蠢玩意儿,又跑哪儿玩去了?这么大雨不知道回家!”
桑榆一边提着裙摆往干草上躲,一边笑道:“这雨来得急,大人好歹有点经验,知道看看天色,小孩子谁懂这个?这么大雨,眼见着能把人浇得透透的,往家跑得才蠢呢,当然是就近找地儿躲雨啦。雨小了就知道回来了,别着急,嫂子。”
梨花嫂道:“说好了让他们看家做饭的。答应得好好的,又不知道野哪儿去了!”
忽然大门响了,桑榆哈哈笑着探头去看,边道:“不是这俩蠢娃子真冒雨跑回来了吧?”
孙溪和推开梨花嫂家的大门,就看到桑榆正在草棚里探头往外看,他戴着斗笠穿着蓑衣,胳膊上还搭着两件蓑衣和斗笠,快步走过来道:“我听到梨花嫂喊,知道你们回来了,这是南山和桑榆的蓑衣。”递过去又问梨花嫂道,“你家的放哪儿了?”
梨花嫂道:“堂屋墙面上挂着呢。”孙溪和进屋取了出来,又道:“春树与香草在南山家呢,连水和她媳妇也在,把门锁上都去桑榆家吧。”
几人穿好蓑衣,锁了门,又去了桑榆家。刚进院子,就见堂屋门开了,春树与香草在门边,一边一个,香草喊着:“快跑过来啊,娘!”
几人跑到屋檐下,将蓑衣与斗笠在外墙上挂好,鱼贯进了堂屋。一进来就一股温暖气息,与外面凄风冷雨大不相同。小香草站在一个小板凳上,正在小灶上忙活,扭头道:“爹娘,淋湿没?我在给大伙儿熬姜汤。”
季连水与媳妇抱着娃,从季婆子屋里走出来道:“今天一家子都过来叨扰了。”
桑榆连忙道:“哪儿的话,快坐吧。”说完把餐桌拉了出来,六把椅子,又添了几个木凳,大家围桌而坐。香草的姜汤也好了,拿小瓷碗盛了,给一一送了上来,还不好意思地道:“看我娘熬过很多回,自己第一回弄,要是不好,叔叔婶婶们别嫌弃。”
桑榆捏捏她脸蛋儿道:“哎呀,这小嘴,真会说。今儿个香草帮大忙啦,婶婶正觉得身上冷呢!”说完当先捧起姜汤来喝了。
梨花嫂与季秋阳对视一眼,心里都是无限的满足。梨花嫂打趣道:“香草跟着你婶婶过吧,你婶婶教你教得好。”
小香草嘿嘿笑着道:“行是行,就是有点不好意思。爹娘你们得给婶婶拿来点粮食。”
这话一出,一屋子人都乐了。
作者有话要说:* 胃肠感冒,上吐下泻,卧床了,这两天没更的,这周补回来。本周2万字更新任务。
* 祝亲们中秋节快乐!亲们请祝我胃肠好起来啊,大过节不能吃好吃的,简直是酷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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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兄弟之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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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们围坐在木桌那头儿,边商量着“神仙胃”的事儿边吃着酒。下酒菜是季连水带来的三个冷盘:盐水长果豆、卤煮猪下水、肉丝豆腐皮。桑榆看灶旁长柜里有一捆子大葱,便抽了四五根出来,三下五除二扒皮切好,麻溜地做了个大葱炒鸡蛋,给他们添了个热菜。
季连水家的娃娃,是个男伢子,去岁春节时候生的,取名叫季春晨。此刻他正跟七七在一起,让季婆子给看着。季婆子稀罕男伢子,将两个娃娃并排放在炕头上,她手里拿着一个拨浪鼓逗着,嘴里还道:“春晨要是咱家的多好,七七就有哥哥喽。”
桑榆弄完热菜,就去梨花嫂与连水嫂子那里,跟着包饺子。饺子馅儿是季连水他们来了后,知道要留饭,季婆子给事先拌出来的。小香草在一边跟着学,她还不会捏花褶,桑榆就教她怎么挤饺子,这种包法既简单又快:饺子皮装了馅儿,上下边缘的中心部分捏一起,然后两手的虎口处,兜着饺子皮往中心挤。小香草试验了几个就找到了窍门,挤饺子弄得似模似样,就是速度慢一点儿。
等到这边煮饺子的时候,季秋阳、季连水、季南山三个爷们儿已喝得面红耳赤,话也越唠越近乎。孙溪和在一旁看着,忽然提议道:“你们三户都人丁单薄了些,在村里又没什么近支旁门,倒不如义结金兰,拜为兄弟,从此互相扶持,也省得叫某些人小瞧欺负了去。”
这个提议,立刻就得到了三个男人的一致赞同。桑榆赶紧地又给他们摆了个香案,供了些红枣果品,三个男人磕头饮血酒,拜了盟兄弟。季秋阳是老大,季连水是老二,季南山是老三。
三个男人互相换了称呼后,又一起去里屋给季婆子磕了头。可怜这算是三个小家庭,长辈们却几乎都已仙去,只剩了季婆子一个。季婆子一听两个壮小伙都喊了“娘”,登时就有了泪意,她含泪笑道:“好,好。咱都是老季家后人,你们三兄弟要兄友弟恭,彼此扶助,好好将日子过好。今儿个太高兴了,看看咱这一大家子,过日子就过个人气儿,图个人丁兴旺。”
桑榆一看,这里面她跟南山是最小的,赶忙站起来福了福,叫道:“大嫂,二嫂。”
连水家的也跟着站起来,冲梨花嫂福了福叫道:“大嫂。”又含笑注目桑榆喊道,“弟妹。”
梨花嫂道:“这二弟妹,三弟妹的叫起来太麻烦,我以后就称呼你们名字吧。桑榆我是一直叫名字,老二家的我还不知道名儿呢。”
季连水家的连忙道:“小妹娘家姓何,闺名叫秀芝。”说完她又看了看桑榆道:“弟妹就是姓桑?”桑榆笑着点了点头。
梨花嫂喊过春树与香草来,教他们道:“春树,香草,你爹与你连水叔、南山叔结拜做了兄弟,以后见面,要喊二叔、三叔。”说完又指了指连水家的和桑榆道,“这是你二婶、三婶。叫人!”
春树拉着妹妹站好,鞠躬叫了“二婶”、“三婶”。桑榆一伸手,把俩孩子揽怀里道:“大侄子,大侄女,等着哈,三婶给你们端炒瓜子去!”
炒瓜子端来后,小香草一反常态地没有立刻去吃,而是又坐到了包饺子的那儿,继续干活儿。这叫桑榆好生惊奇,不禁与梨花嫂对换了一个眼神儿。没想到紧接着就听到小香草对春树道:“好哥,我忙着,你给我嗑点儿仁儿吃吧。”梨花嫂抿着嘴笑着摇了摇头。
连水家的,何秀芝,边擀着面皮边说着:“这次多亏了溪和先生的妙计,那季大河是个酒鬼,虽不似桂花她男人那样每日烂醉,却也每日离不了酒,饭前总爱喝上二两。他赊的那些账,几乎都是下酒菜的账。这回在炒豆里弹了点儿药粉,他吃下去可不就不受了?”
梨花嫂笑笑道:“要我说,还是‘神仙胃’这个说法好。一说要祛除杂质去侍奉神灵,他都吓突突了。哎,秀芝啊,后来怎样?”
桑榆接过话茬道:“一定是顺利达到目的。你看二哥二嫂都带了菜,来喝庆功酒了啊!”
果然何秀芝点了点头道:“季大河把银子都还上了。这次过来也是为了告诉溪和先生这事儿,可以给他开药,让他慢慢好起来了。”
女人们常做吃食,手脚麻利,很快饺子就下了锅。梨花嫂看着他们喝得也差不离了,这边就盛起了饺子。
这天,外面凄风冷雨,屋内却是欢声笑语一片。桑榆的小家,第一次聚起了这么多亲近的人,吃了一顿大团圆饭。
这天夜里,三个男人喝得都有点高,吃了碗饺子,强撑着说了会儿话,就东倒西歪地在季婆子屋里头睡了一炕。梨花嫂领着春树、香草,喊着何秀芝抱着孩子,去了她那儿住。季婆子就住到了桑榆这屋。
桑榆在双火口灶上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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