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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丑夫-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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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草儿一直陪在桑榆身旁,只是不一会儿就跑出门外去往坡下张望,不长的时间里她跑了三回了,这次回来终于小声却带着振奋地道:“我干爹回来了!”
荷塘村虽然不大,季南山要去拜年的人家也不算多,却并不是居于一处的,几个送信儿的各跑了几家,才叫一个人撞上了,赶紧地叫他回来了。
季南山听说桑榆晕倒了,连忙跟那户人家说了一句“告辞”,立刻就甩开大步子往坡上家里跑啊,后头送信儿的累个臭死,在后面也追之不及,等越拉越远了,这送信儿忽然明白过味儿来了:我信儿都送到了,还跟着跑什么啊!真是的,都是季南山的表情太着急太吓人了,让他不由自主就跟着跑起来了!
季南山到了坡上,冲进家门,几大步又抢进卧房,奔到床边。先拿手翻开了桑榆的眼皮,全是白眼珠,季南山心下一沉,回身从炕橱里摸出了一个医药箱来,正是溪和先生临上京之前留下给他的。他翻出一套银针来,就要施针救治。
梨花嫂原本自他进门检视桑榆开始,就在旁边小声地说着桑榆怎么发作的,她这阵子又是怎么照顾的,桑榆先后又是怎么个情况。这话刚要说完,就看季南山要扎针了,她连忙阻了一下:“南山,你虽有名医教导,奈何学医时日尚浅,也没见你给人施过针,这可不是小事儿,扎错了可要人命啊!”
季南山稳了稳心神,回道:“嫂子,我不是要认穴施针,是要给她放血。桑榆深度昏迷了,必须先把她弄醒转,否则恐出大事儿。”
说完收敛心神,调整呼吸,手稳稳地落针在了桑榆人中之上。这针其实的确是施针了,接下来才是放血。季南山把桑榆的手指头拿起来,狠下心来从中指开始,一个指头一个指头地放血,边观察着桑榆的反应。桑榆始终没有反应,季南山的心微沉下去,额头与鼻尖上都冒出了汗,眼神却越发沉稳坚定,马上转去了床尾,把桑榆的袜筒一把拽了下来,挨个脚趾头地也放起血来。
天可怜见,当放血放完一只左脚的时候,桑榆终于痛呼了一声,身体都跟着颤了一颤,左脚也动了动,似乎想往回缩的样子,却只抖动了那么一下。
季南山这才抬袖抹了一把头上的汗珠子,扑身到床头道:“桑榆,桑榆!我是南山,你能听见吗?赶紧睁开眼睛!”
桑榆听见了,她觉得身体正在慢慢恢复感觉,首先是觉得手脚上一阵儿的麻痛,然后听到了季南山的话,便费力地睁开了一丝儿眼皮,觉得眼前恍恍惚惚有个细细长长的东西,还在微微的摇晃着,像是一棵小细草儿一般。
她的头还是晕晕的,但这种晕与之前那种不大一样,之前的晕是连意识都昏昏沉沉的,现在的晕只是身体上的不舒适之感,意识上已经完全清醒过来了。
桑榆试着动了动手指,发现能动了,然后她就觉得人中那儿特别不舒服,那根小细草真碍眼啊,她伸手想去拔。季南山看到她的动作,才放下心来,一屁股坐到炕沿上,这时候才松了一口气,感觉全身的肌肉都有点酸了,刚才是太紧张了!
梨花嫂抓住了桑榆的手,对她道:“你刚醒,躺会儿歇歇,可别乱动啊,那儿扎着针呢。”然后又扭头问季南山道,“南山,那针能拔了么?”
季南山点了点头,然后重又深呼吸了一口气,眼神定了定,手稳了稳,把针拔了下来,重又收到了医药箱里。
小草儿凑到桑榆跟前来道:“干娘,你病得好吓人啊,好点了吗?你到底怎么啦?”桑榆觉得身体酸软无力,精神上也疲倦地很,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只好对小草儿虚弱地笑了笑道:“草儿别怕,干娘没事。”八个字说得气若游丝的,吓得梨花嫂赶紧制止了小草儿再问。
季南山倒来一杯温水,给桑榆垫高了枕头,喂她缓缓喝了。放下水后又给她把脉,然后拣了副静心安神的药材,拜托梨花嫂去给煎药了。
夜里七七就跟着季婆子睡了,季南山一直细心照顾着桑榆,不时看看她是否发热了,是否难受了。桑榆喝了安神汤后,在汤药的作用下睡了一小觉,醒了后觉得脑袋好受了许多,只是有点不敢睡了——她今天厥过去,真的差点醒不过来。
现在她已经知道季南山给她放血的事儿了,也意识到自己那是中度昏迷了,若不是季南山拿针给她剧烈刺激,让她的身体形成了防御反射,借机唤醒了她的话,万一深度昏迷了,那就不是闹着玩了。
桑榆心虚了,因为她觉得自己的病来得迅猛且蹊跷。要说桑榆遇到的最蹊跷的事儿,莫过于魂穿了,她现在不由地在考虑两者之间到底有没有关系,难道是她的神魂终究不属于这具身体,然后今年又累惨了,就出问题了?
甚至她还有一个更离谱、更让她心慌意乱的猜测——难道原桑榆的神魂还没有消失?只沉眠在这具身体里了?要不怎么她偶尔会有一些过往的记忆突然出现,然后身体还会有一些因之而生的反应呢?
想到这里,桑榆心中忽然涌起了难以遏止的疼痛与不舍。她舍不得七七,舍不得季南山,甚至也舍不得小草儿、梨花嫂……舍不下她好容易熟悉并经营起来的小家。可这一切,又的确不是她的。桑榆的心矛盾极了,她有种偷了别人幸福、却又绝不想放手的感觉。
桑榆扭头看着季南山,季南山坐在木椅上,就着油灯,正认真翻着溪和先生留下的医书。桑榆轻声叫他:“南山……”
季南山回头,看她醒了,连忙将油灯拨亮,凑了过来,给她把了把脉,见脉像平稳了,这才略放下心来,然后略带羞惭地道:“桑榆,我翻了半夜医书了,只可惜我学艺不精,还不能确诊。只约摸觉得你这种现象是神魂不稳所致,只是这种情况多发在受到刺激、心神不宁之下,你又没有这些情况,我……”
桑榆此刻却不想听这个,她摇了摇头不让季南山再说,然后拉过他的大手来,用自己两只手抓着,放到了胸口,又叫了一声:“南山……”
桑榆想说“你是个好人”,又想说“我现在有点后悔了,怎么没早给你再怀个孩子”,但她最后只是忍得自己鼻头发酸了,也什么都没说出来,沉默了半晌,才道:“你去娘那屋,把七七抱过来,我想看着她……”
按说此时夜已深沉,季婆子早就带着七七安睡了,再去抱孩子多有不便,也没有必要。但桑榆说了后,季南山立刻就起身翻出了七七的小被子,然后道:“好,你等着,我把七七抱回来。”
季南山出去了,桑榆自己躺在炕上,打量着这间原是用来做会客室的小屋子。眼见着那炕橱,那窗帘,那屋顶,那桌椅,全都是自己一手置办的。一时又想到了生七七的辛苦、抚育七七的快乐,想到季南山最初对自己的鄙夷漠视,再想到如今对自己的重视在乎,心里不由地生出了一个念头,她默默地想道:“以前的桑榆,是商家三少的通房丫头;现在的桑榆,是荷塘村季南山的妻子,是我!”
想到这儿之后,桑榆只觉得精神一振,身子似乎都连带着轻快了不少。
第九十二章 :秋白上京
桑榆这次生病,吓坏了季南山。季南山翻遍医书也没有找到个靠谱的解释,只断定是心神方面的病因。然后他按病索因,觉得是今年这一年把桑榆给累着了,不止把身体给累透支了,还把心神也给累脱力了,俗称压力过大、操心过甚、忧思伤神。
季婆子听说桑榆是神魂不安、心绪不宁的病兆之后,主张找个“能人”来跳大神驱邪。桑榆当然没干,在经历了“说不出什么科学道理,但是就是很有效果的”小草儿叫魂事件之后,桑榆还真对鬼神之说存了些敬畏的心思,再说她是怎么来这儿的自己心中最有数,这要真好使,被驱走的那个魂魄还不知道是谁的呢!
桑榆便很配合季南山的治疗,不怕苦地喝着一碗碗静心安神、补身益气的药汤,想争取能早点从炕上爬起来,年后还有一堆事儿等着她来做呢。
但季南山却另有想法。大年初二,桑榆生病的第二天,李家兄弟从三叶镇上带了些礼物来给东家拜年,还在这里留了顿中饭。等他们回去了,季南山来到桑榆养病的厢房,就不容置疑地下了决定道:“你安心养病吧,店里,等过了正月咱们再开门。”
桑榆听了不由地着急起来,反对道:“别啊,如果不推出新小吃,只是先做着原来那些,大嫂二嫂完全能行,别歇业啊,歇一天就一天的银子,算算也不少呢。”
季南山严肃着一张脸道:“你且好好养着吧,别操心那许多。你也要想想,你如今正当年轻力盛的时候,这一整年的忙碌都给累趴下了,大嫂、二嫂都比你要大,操劳只多不少,就不行歇一歇么?”说完他看桑榆还待再言,又道,“我待会儿去跟大嫂商量一下,随她们的意思,她们要觉得能盯下来,就按时开门,若也想多歇阵子,你也别拦着。可否?”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桑榆只得表示同意。
结果还真叫季南山猜着了,梨花嫂与何秀枝都在过来看她的时候表示不急着开业,等桑榆把身子养好了,再琢磨出办法怎么应对李氏老面馆,到时再开业也不迟。
而且梨花嫂还安慰她道:“你休要觉得自己拖了后腿儿而心中不安,我们也不是干歇着,这冰窖的事儿还有个尾巴要忙,你大哥今年也不去做玉雕师傅了,要留下跟咱们一起干呢。老二家也想雇个人看着杂货铺给卖货,然后两口子都跟去店里忙活。”
炉子上的药好了,梨花嫂垫着湿手巾给她倒出来晾上了,回头又对她玩笑道:“大掌柜的,咱们真是想着多歇上几天呢,最好二月初再开门做生意。你忘啦?开春咱还得给春树找学堂请先生呢,草儿就不专门送学了,还让她哥插空教教她就行。”说完又跟她说了点消息,“老二家今年分红就挺不好意思的,秀枝说咱们三家,我家春树和草儿起码能顶一个大人使了,加我是两人;你家你和南山也是两人;就她家还要一人时不时地看顾一下杂货铺,还要草儿或春树帮着看春晨,可分红却不少他们,他们心里有数呢,说今年把铺子雇个实诚人给看着,要好好甩开膀子干呢。”
桑榆生病的日子里,季南山等人果然也没有闲着,每日也是很忙。只是,无论多忙,梨花嫂与何秀枝每天轮班似的来看她,与她说说话,聊些冰窖的情形、储冰的多少什么的;有时也会说到三叶镇上的情形,李氏老面馆初三就开业了等等。季秋白也隔天就来一趟,她来了与梨花嫂等人不一样的地方就是到处找活儿干,帮桑榆洗衣裳、做饭、收拾屋子、看七七,一顿的忙活,最后看家里四处都顺眼了,就回了。
等到桑榆将养到了正月十五上元节,才又觉得自己像个正常人那般了,起码起个身什么的头不晕不转了,胳膊腿也有点劲儿了,能抱一会儿七七了。
正月十五夜里,百岁树那里也有个花灯会,桑榆没去看,实在是觉得还没那么大精神头儿。桑榆不去,梨花嫂与何秀枝也没什么好转的,不一会儿就回来了,还带着季秋白,几人都抱了一抱芝麻杆,还有一些树枝干柴,就在桑榆家大门口烧起了个大火堆。这也是这儿的一个习俗,叫“烤火”,能去病去灾,并保佑在新的一年里红红火火、“芝麻开花节节高”。
这火桑榆当然得来烤。烤完火后,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桑榆夜里睡得挺安稳,第二天觉得精神头强了许多。
转眼到了正月末,桑榆身体完全复原了。这些天都在家里琢磨新小吃,考虑对付李氏老面馆的办法,筹备二月初开业什么的。这天吃过朝饭,桑榆刚想回屋再继续,就听到梨花嫂惊慌失措的声音在喊:“桑榆!南山!”“南山,桑榆!不好了!”
桑榆走到院子里,透过木栅栏墙,正看到梨花嫂从坡上海棠树那边飞奔而来,桑榆看她很着急的样子,连忙地迎了上去,两人恰在大门口赶了个面对面。
梨花嫂一把抓住桑榆,大声喘着气,从袖子里掏出一封信来,断断续续地道:“秋……秋白……知道了,走……她走了!”
这话说得没头没脑的,桑榆一边把信接过来,一边奇怪地问:“嫂子,你不是不认字吗?”
梨花嫂这时候把气喘匀了,急道:“我是不咋认字,可我有脑子啊!秋白不在,留一封信,还恰好是知道了那件事,不是走了是什么啊!”说完也意识到自己刚才说得不清楚,重又道,“秋白知道溪河先生在蜀都不顺利的事儿了,走了!估计是上京去找先生去了!你快,你拆开看看,是不是我想的这样!”
桑榆把信抖开看起来。季秋白只是小时候被送到姑子庵的时候认了一些字,写得不怎么好,还有别字,但意思是很明白的,就是梨花嫂想的那样,她上京了!去找溪河先生!只是除了梨花嫂猜测的原因外,季秋白还有个更深层的理由,她说要把桑榆这次的病情告诉溪河先生,问问他是什么病。
季秋白的这第二个理由,在梨花嫂看来那就是个借口,桑榆都好利索了,用得着她再上京问什么问。但是,桑榆却知道,在溪河先生走之前,的确曾经关照秋白看着她和南山的近况。
想到这里,桑榆忽然想起一件事来,赶忙地跑回了屋子,在炕橱里一顿翻,然后脸白了,回头对梨花嫂道:“竹牌,医联会的竹牌,她拿走了!”
梨花嫂更恼了,气道:“这个不省心的!溪河先生特意来信说的——勿称弟子,慎用竹牌!这可咋办?再说了,她一个年轻姑娘家,就这么孤身一人上了京,万一出点什么事儿,这可如何是好?!不行,我得去镇上告诉她哥,让她哥赶紧地去追一追!”
桑榆拉住梨花嫂,又思索了一会儿才道:“嫂子,你让我哥一路寻过去,能找到拦住秋白最好了。要拦不住的话,也能把溪河先生的信告诉她,让她心里有个数,尽量别用那个竹牌。我这里马上给小沈掌柜写一封信,让他想办法在蜀都的医联会门口着人等着,要是大哥没追上,在那里还能拦一拦。秋白毕竟是乡下过去的,常住蜀都的人应该可以看出外地人的不同来。正好也托他暗中打听一下先生的近况。”
桑榆说完赶紧地写了一封信,封好后给了梨花嫂。梨花嫂带上信,立刻赶往了三叶镇。
梨花嫂走后,桑榆又坐下来好好地想了一下,也没再想到更好的办法。想了下季南山他们都在镇上收拾店铺,准备这两天就重新开门做生意了,她自己在家里待着也挺没意思的,索性收拾了一下,也往三叶镇上去了。
进了三叶镇,到了早市街,桑榆看到在自家店铺那里忙活的一堆人,愣住了。
因为他们是在店外面忙活的。
三嫂小吃店外墙下搭着架子,季南山与季连水正把原木外皮往墙上钉,地上不远处还和着黄泥巴,看得出院墙也新泥了一遍,如今已干透了。桑榆往大门口一瞧,好么!招牌没了!两扇大门也换新的了!再一细看,房顶子也是新铺的!
桑榆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这时候忙活的人们还没看见她呢!
桑榆一下子就回忆出诸多细节来了。比如,为何推迟开门做生意的日子,还被一致同意了!比如,为何梨花嫂与何秀枝都要她一定想出好办法来“干掉”李氏老面馆!当时,她还觉得气呼呼的二嫂很可爱呢!因为何秀枝一直是温温柔柔的那么一个人!原来是这样啊!
尼玛,难道他们真的趁着大过年的放火了?!里头还住着人呢!李向南一家没事吧?!
桑榆心里愤怒的小火苗蹭蹭地蹿出了一肚子,大踏步地走了过去,季南山正要从架子上跳下来,一转身看到她了,手里的锤子都惊掉了,喊道:“桑榆!”
桑榆心里恼他这么大的事儿都瞒着她,也没答话。只走到店门口,围着店先四处查看了一圈儿。梨花嫂早就出现在她身边了,一个劲儿地说话给她消气:“桑榆啊,没事,看着严重,其实多亏了李家兄弟发现得早了!外墙皮就你看着的那一侧把原木皮子烧没了,也是那侧重铺了一米多宽的屋顶,没全烧起来,店里那六棵树都没事儿呢,店里的东西也没事。外侧的院墙给烧黑了一块,本来单泥的那一块,后来一看新旧泥皮子有接茬,南山怕你看出来,才把整面墙都重泥的。”
桑榆问道:“人没事吧?大门和招牌呢?”
梨花嫂道:“人没事!大门……那帮孙子在大门前、我怀疑就是在大门上……放炮了,大门被炸黑了,重换了。楹联也有一边被炸飞了一个角儿,招牌没事儿,李家兄弟怕再出问题,给摘下来放屋里去了。”
桑榆顿住脚对梨花嫂道:“这都是什么时候的事儿啊?嫂子,咋不告诉我!”
梨花嫂伸手按住桑榆的肩膀道:“好妹妹,咋说吆?你病成那个样儿,不是成心给你添堵吗!”然后又接着安慰道,“我知道你现在生气得很,嫂子刚知道的时候,站这儿骂了大半天的街!我日/他先人板板的!你放心,收拾起来快得很,这两天咱就能重开门。”
桑榆圆睁着眼睛,把目光投向了对面的李氏老面馆,咬牙切齿地问:“嫂子,是他们干的不?”
梨花嫂呸了一口,怒气未消地道:“八/九不离十!只是没证据!大年三十晚上的事儿,李家兄弟为了让你过个好年,忍着初一没去,初二就赶紧过去请罪,把这事儿报给南山了。详细的,你再问李家老大,当夜出事儿是他发现的。”
第九十三章 :情为何物
桑榆到了三叶镇,就没再回去,跟着一起忙活了起来。原计划就是二月二龙抬头那天重新开门做生意的,所以正月底这天已经把活儿干个差不离了。剩下的就是打扫打扫,然后准备食材什么的了。
夜里大伙儿一起吃了个完工饭,李家兄弟也在,吃完饭,桑榆重新问了下出事当天的情形。
那天正是大年三十除夕夜,虽说李家应下了给三嫂小吃店看店面的差事,但除夕祭祖怎么也得回自己家,还得全员都回去,习俗如此。
因为季南山与桑榆对李家着实不错,而且也慎重嘱咐了看店之事,他们决定祭祖完就回店里吃年夜饭。因此也就是准备好祭祖物品,回去摆上磕个头,再回来这么个功夫。可谁料到,就这么个功夫,店里就出了事儿!
据李家老大说,那天他出门的时候,就觉得有点心绪不宁的,总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儿。都走出百十来米了,又让他爹带着老二老三头前先走的,他自己又转回店里来了,然后把里里外外地重新转了个遍,实在是找不出什么问题来,才又锁了门离开的。
李老大说到这儿,作揖行礼道:“实在对不住东家,这过年的看店钱,我实在是不能收了。店铺的损失,我与弟弟也会尽己所能地偿还的。”
桑榆着急知道后情,打断他道:“这事儿不能怪到你头上,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你且往后说吧。”
李家老大李向南此时露出痛悔的表情来道:“等祭祖完,我心更慌了,几乎是小跑着往回赶,把爹和弟弟落下老远,然后拐到早市街,从街那头就看到这边火光熊熊,正是咱家店的位置!我大步跑来,发现已有左近的邻居帮忙救火了,其中就有李氏老面馆的两个伙计。”
“火扑灭之后,我实地探看了一番,发现大门应当是被爆竹炸的,而店面左侧应该是从地下顺墙根泼了油,有人点的火,或者往上面扔的爆竹。因为油只倒了一面一线,救火又及时,才没有蔓延开来。也亏得年前下了大雪,屋顶上都是积雪,火一烧起来,上面就往下化雪水,火势受到了一定的抑制。”
“虽然看出了蛛丝马迹,知道是有人故意放的火,但苦于没抓住现行,为防万一,我只得将牌匾赶紧摘下,送回屋里,然后与爹爹商量了一番,为让东家好好过个年,初二才去请罪报信儿。”
说完后,李向南又道:“东家,我先前回家祭祖前,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却又没找出什么问题。后来我想起一个细节来,终于知道为什么觉得不对劲了,并不是咱店里哪里有异样,而是同样过年歇业的对面的李氏老面馆,那天门上没上锁!那天救火的不也有对面的伙计吗,我后来问了一嘴,他们说他们也是东家留下看店的。可他们是年前二十八歇业的,为何到了年三十才有人来看店呢?前两天都是锁门的啊。我觉得这里事有蹊跷。”
桑榆听他说完没吭声,默默地考虑着。李向南又作揖道:“东家,我说对面蹊跷,非是推卸责任,这事儿我兄弟没给东家办好,绝对承担到底,东家说怎么罚就怎么罚。我只是想提醒东家,早市街从来没出过这样的事儿,东家且要小心提防啊。按说这早市街,从来就是穷哈哈的老百姓、换点活钱儿的地方,虽然商家之间也有争生意的时候,却从来生意事生意毕、不会下这般重手。”
这时候李向北忽然插了句话:“哥,你说的那是从前,从前没有不代表以后没有,现如今不就是有了么!要说从前的话,我还没见过早市街哪家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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