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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丑夫-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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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说起来容易,想起来竟然这样痛苦。
季南山、七七……季南山、七七……
一时间,牧桑榆的心里,翻来覆去,尽是他们两个人。
终于心思一动间,到了季南山面前。
牧桑榆没有想到,季南山竟然也在蜀都郊外的这座山里。他似乎也是赶急路至此,风尘仆仆、疲倦极了,正在路边休息。
春末的季节,晚上还是有些凉意的,他却没有生火,只是呆呆地啃着干粮,眼里怔怔地流下泪来,嘴里低念着“桑榆、桑榆,你等着我,我歇一歇马上就赶到城门口去,一大早就进蜀都,我一定会找到你,想办法救你出来,哪怕是告御状,我也不怕!”说完忽然惨然地笑了两声道,“舍得一身剐,敢把太子拉下马!”
牧桑榆听他这么说,简直想冲他咆哮:“糊涂!快回去!”但是她什么都做不到,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把干粮塞回包袱里,起身朝着进城的官路踉跄而去。
牧桑榆愣了半晌,忽然想到:“七七呢?!其他人呢?是不是都没事?”那翠袖虽然说了那么一句,但不亲眼瞧瞧,怎能安心?
牧桑榆努力地想着,使劲地想着,却只在山上山下地转了几圈,根本没有回去。
怎么回事?
是七七出事了?还是距离太远了回不去?又或者自己还成了地缚灵,走不出这座山了不成?!
眼见着日头发白,牧桑榆再三尝试,还是一事无成,只得闷闷地又回去了那间静室里。
第一百零一章 :城门交锋
第二天一大早,蜀都京城门口。
早间换防的守城兵士刚刚到位,厚重的城门被缓缓打开。城外赶早来进城的老百姓们,排成了长长的两条队伍。
那“二哥”几人也夹杂在队伍中间:老三打头儿,后面跟着商传祥,接下来是二哥,再后面是“桑榆”,翠袖在最后面。
更确切地说,牧桑榆在最后面。她始终飘在“桑榆”左右,活动范围最多也就两三千米的样子。这也很好地解释了她昨夜为何不能去到七七身边。
牧桑榆觉得,有可能是她“死”得还不够彻底,尚离不开这个身体。又或者是“桑榆”尚未脱险,七七也没见到,有可能是执念的原因,所以她才没有魂飞魄散。
牧桑榆的确有些放心不下,所以并未飘到更远处,而是跟紧了队伍。
进城的队伍随着城门口士兵的盘查,缓缓地向前移动着,终于轮到了老三他们。恰在此时,城门口另一侧的队伍正好盘查完毕,后面暂时没有什么人了。
老三这侧负责盘查的士兵抬眼看了看那头儿,随手一挥,示意商传祥、二哥与“桑榆”道:“过去那边几个。”
商传祥与桑榆老老实实地往那边走去,那二哥正要举步跟上,翠袖喊了一声道:“二哥,我去吧。”说罢便抬脚往另一侧行去。
耽搁了这么一句话的功夫,那边商传祥已经被盘查完毕,站在城门口内侧等着后面正接受盘查的桑榆。翠袖拿眼一扫,之前那侧的队伍中,老三也已经盘查完毕,到了城门内侧,心里略略安定下来。之前没来由地一阵心慌,她有些警觉,想到这一路上“桑榆”欲逃的小状况不断,怕她临门一脚再出什么幺蛾子,所以分流盘查时直觉地就跟了她过来。
如今“桑榆”也被盘查完毕,轮到了她,她上前一步,拿起随身包袱,正要解开,变故突生!
那盘查的士兵居然一把薅住了她的脉门,同时她听到有人大喊了一声“桑榆!”,翠袖的警觉心一直在,脉门被制却并未慌张,手腕处忽地一缩一软,身子急退两步,已逃脱掌控,第一时间抬眼望去,只见“桑榆”被一乡野村夫搂在怀里,就连那商传祥也被一名军士护在了身后。城门另一侧老二老三已经与人斗了起来。她提气欲纵,准备飞身入城再度拿下“桑榆”,背后却袭来风声,一听便是匕首类暗器破空之声,只得手臂一振,一对铜制护腕落在手腕间,回身一挡,格开匕首。抬眼一看,面色大变,只见原先排队入城的百姓之中,竟有五六人手握利器,将她围了起来。
如今形势不利,无论如何“桑榆”不容有失,翠袖右手一甩,一枚带着彩烟的信号弹升上天空。这是给城内埋伏的同伙儿看的,如今“桑榆”已入城内,老二老三两人之力总是单薄,但他们在城内埋伏了精锐小队,只要能再度拿住“桑榆”,一切还有转圜余地。
放出信号,翠袖再无顾虑,银牙一咬,与围困住她的几名“百姓”斗了起来,一时之间竟然不落下风,身手甚是了得。
而脱困的“桑榆”先是为急速变化的事态震惊了一会儿,后回过神来,推开搂住她的季南山,一头扑进了被军士护着的商三少怀里。很快攀登城墙的石梯旁隐藏的军士们也拿着武器冲了出来,将已打杀到近处的老二老三又拦截了下来。
那护住“桑榆”与商三少的军士显然是个头目,虽然眼前的形势基本已经倒向了自己这边,但那枚信号弹他是看见了的,此时不想任务有失,一边督促身边将士继续上前拼斗,一边扯了“桑榆”就往后躲去,商三少自然跟着回撤了,只余季南山一人愣愣地站在场中,似乎被“桑榆”推了一把后,就回不过神儿来了。
飘在半空的牧桑榆白白干着急,几次冲下去又透体而过,好在埋伏下的兵士众多,此刻季南山被簇拥在中间,倒也一时无碍。
那军士头目拉着“桑榆”跑出了战斗圈,向后一看,商三少跟在后面,但昨夜与大内的公公一起来传旨的太医大人的徒弟,叫季南山的却没跟上来。想着当时太医大人回宫照料圣上前,还特特嘱咐了要将他与那画像上叫“桑榆”的女子护好,可不能就此不管。因此停下脚步,嘱咐“桑榆”与商三少继续往前跑,自己返身又跑了回去。
“桑榆”被那军士头目大手抓着手腕子一阵跑动,疼得满头大汗,气喘吁吁,脚步虚浮,她扯住商传祥的袖子道:“少爷,不行,我不能跑了,我手腕、大腿、头都痛得很,我怕坚持不了晕过去……我不能晕,她一定会来抢我身体的!”,“桑榆”面色里带着惊恐和坚决道,“少爷,我不能晕!”
商三少虽然知道目前还没脱离危险,但看到“桑榆”神情也知晓她不会再跑了,他也算够意思,没自顾自跑走,而是拉着她一起躲到了对面街角屋檐下的两个大柴草筐里。
这里是给城门守卫士兵做饭的伙房,商传祥先将桑榆抱进柴草筐,将她伪装好了,自己才又钻进另一个筐里,同样伪装好。好容易那边军士头目领着季南山跑了过来,他们自然没注意到路边的柴草筐,尤其是那军士头目,还以为那二人早跑过了街角,因此拉着季南山一阵风似的卷了过去。柴草筐里的二人倒是通过空隙看到了他们,正想出来的时候,忽然听到城门那边喊杀声又激烈了起来,当即吓得又缩回了筐里。
半空中的牧桑榆远远看去,发现是有一支灰衣小队从街道另一头冲杀过来,想来这就是太子府事先安排的援兵了。趁着双方厮杀混战,牧桑榆再次仔细看了看那两个柴草筐,发现还算隐秘,才稍微松了口气,继续观战。
飘得高看得远,很快,牧桑榆就发现那老二与翠袖杀了一条血路出来,追着军士头目与季南山离开的方向去了。
牧桑榆不放心季南山安危,见这边的柴草筐无甚动静,便辍在老二与翠袖身后跟了过去。那在城门处混战的兵士也有十数人跟在身后,追了上来。
“桑榆”和商三少静静地在柴草筐里躲了好久,直到城门口那边动静渐渐没了,也没敢动。“桑榆”身子娇小柔软,能直接坐在筐底,虽四肢无法伸展,倒也不很难受;商三少那边就不行了,他人高马大的,勉强躲进筐中,两脚落在筐底,屁股却得微抬,根本蹲不下去,脑袋又得尽量弄低,藏了这半晌,脚麻腿软,腰酸背疼,已是满脸大汗淋漓。
此刻听得动静没了,赶紧将头伸直,钻了出去,同时出声问道:“桑榆你怎么样?”这边商三身子还没挺直,那边“桑榆”还没来得及回话,忽地不远处一人飞扑而至,一把揪住了商三少的脖子,同时一脚踢向“桑榆”藏身的大筐。
商三惊愕,“啊”的叫了一声,勉力回头看去,却见竟是那老二不知何时去而复返,此时他身上染血,一脸阴鸷,眼中带着愤恨,直直瞅向被他一脚踢倒的筐子。
“桑榆”从筐子里踉跄爬出,满面灰白,惊恐地望着老二。老二从鼻孔中不屑地轻嗤一声,抬手就往地上的“桑榆”抓去。
“桑榆”惊恐大叫“少爷!”无奈商三少这里刚挣扎两下,就被脖子上的手锁紧了喉咙,登时喘不了气,口中只发出“荷荷”的嘶鸣。
“桑榆”认命地闭上眼,原以为要重落歹人之手,忽听那人一声痛呼,睁眼望去,只见那老二左肩中箭,急步而退。同时,屋檐上方箭发三支,急急逼去,那老二一退再退,忽地抓着商三少拔地而起,飞身蹿离。
“桑榆”急急大喊“少爷!少爷!”商三少却早已被裹挟着没了身影。
第一百零二章 :故人重逢
那屋顶之上射箭之人身着侍卫官服,只匆匆对“桑榆”点了下头,说道:“夫人稍待,溪和先生马上就到。”脚尖几个起纵间,兔起鹘落般飞速消失在了“桑榆”的视线中。
“桑榆”虽与她心心念念的少爷相认,却无奈是被俘之中;原以为这次逃脱掉了,商三少又被歹人掳劫而去。“桑榆”呆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心中悲痛,蹲地痛哭起来。
兀自飘在空中的牧桑榆见商三被掳也是大吃一惊,有心跟上去看下那老二去往何处,无奈跟了一会儿就被未知力量扯回到了“桑榆”身边。也只得按下焦急,在那儿无奈盯着“桑榆”痛哭。
好在果如那侍卫官所说,“桑榆”并没哭多久,溪和先生就到了。
孙溪和骑马而来,他急匆匆转过街角,就看到了蹲地痛哭的“桑榆”,继而想到她所遭受的一切,皆因自己而起,心中且疼且愧,一时之间竟有些胆怯,不敢上前。
“桑榆”却已听到了马蹄声,她站起身来,木楞地望着孙溪和,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反应。这孙溪和,她也是认识的,往事也大略记得,只是那些日子产生交往的人,毕竟不是这个她。
孙溪和看到“桑榆”用一种近乎陌生与呆愣的目光看着自己,只觉心中再次钝钝一痛。这下子倒是缓过了神来,飞速下马,将马缰往后一撇,自有后方随员接住,他三步并作两步,抢到了“桑榆”身边。
待走到近处,发现“桑榆”鬓发凌乱,容颜憔悴,眼神躲闪,只当她有伤在身又受惊过度,心里更加惶急惭愧,连忙沉声问道:“伤在哪里?可还无碍?”然后又问道,“南山人呢?你们没在一起?”
孙溪和一提季南山,“桑榆”当即想起了被掳走的商三少,当即大哭道:“哎呀,少爷!溪和先生,少爷被贼人掳走了,还请你救一救他!”
孙溪和诧异道:“少爷?你是说商家老三?”
“桑榆”不禁又哭出声来,连连求道:“我才刚刚与少爷重逢,我不想就这样和他分开。拜托你了,溪和先生,求你务必将他平安救回。”
孙溪和听得眉头微皱,却也不曾说什么,只略回了一下头。后头有侍卫回道:“先生请放心,大头领已追踪而去。”
孙溪和沉声下令:“加派人手,严密搜索,务必将人找到,安全带回。”想了下又道,“还有我那记名弟子,着人留意着些,找到后立即将人带回宫中。”
身后随从人员自行领命而去,只余下两人,应当是孙溪和的贴身护卫,仍一左一右地护卫在后,眼神戒备地盯着四周。
孙溪和看向“桑榆”,沉默片刻后,问道:“伤可还好?能否骑马?”
“桑榆”点头道:“可以,少爷教过我骑马的,只是我的手腕伤了。”说完将袖口往上抖了抖,露出红肿溃破的手腕一下,随即又将袖子抖了回去。
孙溪和心下不由又是一痛,赶忙道:“此处不宜久留,事急从权,我来带你吧。”说完向后方一伸手,接过递来的马缰,一手向“桑榆”伸去,想要搀她上马。
“桑榆”却面色迟疑起来,直到孙溪和不解地看过来,才不情愿地扶在他手上,借力上了马。
一行几人骑马赶向皇宫,牧桑榆自然也是飘在半空跟着。她将孙溪和紧皱的眉头与眼睛里的疑惑看了个透彻,又见他几次不着痕迹地打量身前马上的“桑榆”,嘴角微抿,不知在想些什么。牧桑榆不禁有些想叹气。
果然,什么都是要名正言顺的才好。像她穿越之初,毫无记忆,小心翼翼,生怕露出什么破绽来。而什么都想起来,并且拿回身体主动权的正主“桑榆”,却不屑掩藏什么,说话毫无顾忌。
只是,孙溪和是何等聪慧人物?早已起疑了吧?这样“坦率本真”真的好么?
想到这儿,牧桑榆不禁甩了甩头,将这些念头赶出脑去。如今她已决定不与正主争抢身体,还想这些做什么,之所以留在这儿,不过是想知道个结局,确认下季南山等人的安危罢了。
季南山本就无恙,很快被侍卫找到,带到了宫里,见到了孙溪和。闻听“桑榆”已被搭救回宫,当即就要过去探望团聚,却被孙溪和叫住了。
季南山回转身来着急地道:“先生,可还有什么要吩咐?”
孙溪和低垂双目,边写着什么边道:“她刚刚睡下,伤处也都敷了上好的药膏,并无大碍,只是一番奔波与惊吓是一定的了,且让她睡个饱足吧。”
季南山闻言,面色恍然道:“先生说的是,还是先生想的周到。她既已安全,便是万幸,该当先好好休息一下,不急不急。”
话虽然这样说了,季南山却还在那里小步地踱来踱去。
孙溪和笔下一顿,又想起“桑榆”不肯去睡,一直为了商三少落泪求他的画面。最后迫于无奈,给她用了强力安神的药物,她才沉沉睡去。按剂量来看,怎么都得睡个一天一夜吧,到时候商三应该也有消息了,对她有个交代,也省得她不住缠问搅闹。
孙溪和想到这里,再看看那边心神不定的季南山,叹口气道:“南山,你过来,我有话问你。”
待季南山终于在厅中坐定,孙溪和从书桌后抬起头来,问道:“你今日早间赶到城门救下桑榆时,她……怎样?”
这话,孙溪和也不知道该如何问才好,果然季南山只是道:“当时场面很乱,我只扫了她一眼,自然很是憔悴。”
孙溪和改变问法道:“那她……可有说过什么?或者可有什么反常的举动?”
听到孙溪和这么问,季南山似是想到了什么,脸色忽然一白。孙溪和立刻追问道:“当时发生了什么事?南山,你细细说来!”
却不料季南山脸色惨白了一会儿,小声回道:“没什么。没什么反常的。”
孙溪和又岂是这样好糊弄的,他立刻站起身来,严肃道:“南山,你必须细之又细地告诉我,这非常重要。我怀疑,这个桑榆是假扮的。”在季南山震惊鄂然的目光中,他又道,“虽然我已查过,她没有戴什么人…皮…面…具,但这世上相似之人还是有不少的,只是没想到能到足以乱真的地步。”说完忽然又道,“也不是。桑榆的确不在三叶镇了,他们能抓到真的,也不必找这么一个假的来;既找了假的,也不应该露出什么明显的破绽来。”思来想去似乎又糊涂了,他叹口气道,“总之,这里面是有问题的,你还是先把你看到的反常之处说出来吧。”
季南山这才缓缓道:“她……早起在城门口,将我……推开,扑进了商三少怀中。”说完,不知道是气愤还是恼怒,面色又由惨白变得胀红。
孙溪和道:“对了,商三!竟然忘了这个关键之人!”他开口朝门外喊道,“来人!”“再给我传令下去,务必将那被掳之人找到救回,一定要活的!”
第一百零三章 :事件平息
在溪和先生的督办之下,商传祥当日傍晚时分即被解救出来。好在那伙儿太子余党一直处于被追杀之中,还来不及了解事态,也还未及下杀手,商传祥虽又狠吃了些苦头,但好歹保住了一条命。
“桑榆”仍旧在安睡,商传祥则没有这样好的待遇了,将身上的伤处暂时处理过后,立即被叫到了溪和先生面前。
当溪和先生将话意挑明,商传祥却并未直接回答什么,只是道:“我被掳走,家中估计已然生乱,不出意外的话,还请先生先着人替我报个平安回去,并将内子接来京中。先生所问之事,一来我需要些时间思量,二也需要与内子商议。事毕商某自当立即回复先生疑问,绝不相瞒。”
未料,他说出这句话后,案桌后端坐的溪和先生蓦然站起,面色骤变道:“她果然……她果然不是桑榆……那桑榆何在?!”
牧桑榆的魂魄一直在这座殿中游荡,当商传祥被召来问话之时,她也跟随而来。此刻她也不禁为溪和先生的机敏睿智折服,同时也被他的关切之情所感动,只是她都飘至溪和先生眼前了,他的目光依旧无法落在她的身上,而是穿透过去,直盯着商传祥。
商传祥也没料到,自己这么两句话竟然就被溪和先生看出了底细。一时之下,也是震惊不已。沉默了一下,他也不再相瞒,只道:“如今这个才是真正的桑榆。”
溪和先生从案桌后几步走出,眼神深处先是闪过一丝慌乱,接着又是一抹了然,他步步逼人地直行到商传祥身前,一字一句地问道:“我所知之桑榆,如、今、何、在?!”
事已至此,商传祥也便痛快直言了:“先生乃杏林国手,只是不知先生是否见过或听闻过‘双魂一体’的情形?”
溪和先生道:“你是说‘癔症’?桑榆有癔症?”
商传祥叹气道:“其实我也知之不详,只是我这次被掳,意外见到桑榆。初见之时,她尚是荷塘村的状态,忽然之间又变回了当年在我商府的状态。而且这癔症也不是一直就有的病症,起码她跟在我身边之时,是没有犯过的。据我估计,怕是当年我成亲之际,她被逐而出,前无去处、后有追兵,穷途末路之下,无奈服毒寻死,只是没想到世事如此难料。她身体并没死去,只是唤醒了另一个‘她’。软弱的‘桑榆’沉睡下去,坚强的‘桑榆’萌生出来,带领她走出困境罢了。”
商传祥见溪和先生沉默不语,忽然双手作揖行了一礼,又继续说道:“先生请听我一言,她是软弱也好,是坚强也罢,说到底她还是桑榆。如果硬要分出你我,那只能说那个坚强的‘桑榆’是先生与季南山认识的,那个软弱的‘桑榆’,则是我商家的丫头。而今,她既已回复到曾经的状况,又如从前那般依赖我爱重我想要跟着我,那么想强留她在季南山身边,恐也不成。何况,那七七的确是我的亲生骨肉,这点桑榆跟我认了的。”
溪和先生心神不宁,听到这里,皱眉道:“听你话里意思,是要接她们母女回去?可‘桑榆’如今是南山的媳妇,七七也是南山的闺女。你就算有这个意思,恐怕这事儿也不是你能决定的事情,总得问过南山的想法。”
商传祥回道:“‘桑榆’那边没有问题,她肯定愿意跟我回去。七七既然是我的闺女,我定是要一起带走的。当然,季南山照顾她们母女二人多年,我会另外给他丰厚的补偿。感情这种事情,从来都不是一厢情愿就能行的,于我如此,于季南山也是如此,这事儿说到底,主要还是看‘桑榆’的意思。其实之前对于七七的身世,我心里就有数。不过当时‘桑榆’还不是如今的‘桑榆’,也不是如今的态度,我当日也便没有强求。所以,假如‘桑榆’自愿跟我回去,也希望季南山能够认清现实,不要从中横加拦阻。”
顿了一顿后,商传祥又若有所指的道:“还望先生也不要与我为难。”
溪和先生心中一动,却没有回他话,只叹了口气对着殿中一扇松鹤延年的屏风道:“南山,你出来吧。”
屏风后,季南山面色苍白地走了出来。
他没有理会商传祥,而是走到了溪和先生跟前,双膝跪地,哀求道:“先生,您医术高超,请您一定要救救桑榆!桑榆的癔症,是能治好的,是吗先生?只要她回到在荷塘村的状态,那她就还是我的桑榆,是我女儿的母亲,是三嫂小吃的老板,是先生和乡邻们认识的桑榆啊!”
溪和先生骤闻“双魂”、“癔症”之事,心中亦十分震撼。但他毕竟行医多年,既是有所闻,也是有些方法可以医治来试试。他叹口气,沉默不语,只是将季南山拉了起来。
那边商传祥听到“三嫂小吃老板”一句时,眼神忽地一动,闪过一抹犹疑之色,当即忍不住问了一句道:“这人有‘双魂’,偶发‘癔症’,彼此互相转换,曾听闻有些患有癔症之人,白日发疯夜里正常,完全两种状态。这癔症虽有些离奇,却也不到闻所未闻的地步。只是,不曾想到了桑榆这里,这‘双魂’一换,竟换的如此彻底,甚至还多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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