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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年代有花有酒有钱-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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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里只剩下冯碧落与那老妇人,那老妇人气色很差,不断地喘气。“冯小姐,你能不能把油灯拿近点,我想看下你的样子。”
    冯碧落愣住,没想到这老妇人会提出这样一个匪夷所思的要求。

155 得到她的同情

  
    尽管觉得这老妇人要求古怪,冯碧落还是将油灯持近,灯光落在她的面庞上,老妇人盯着她看了很久,看得冯碧落一张脸不知该朝哪里搁。
    “冯小姐,你一副善人样子,会有好报的。”
    “老婆婆,你歇会,我去烧水。”冯碧落总算找到一件事可以逃脱尴尬。
    炭炉子里没有火,只有几块烧成灰的炭屑,看到墙角有引火柴,冯碧落便将炭炉子提到屋外,屋里比较潮湿,引火柴也受了潮,费了老天半功夫才点燃。
    屋里也没有水,冯碧落也不知去哪里提水,便将铁壶放在雨地中,半天功夫便接了半壶水,放到炭炉上。
    这时阿苦回来了,手里提着两个纸包,他跑了很远,买了两样熟菜,一样是卤牛肉,一样是卤猪头肉。
    冯碧落叹了一口气,这两样熟菜估计会花光他的钱。
    屋子里没有桌子,阿苦先把老妇人扶起来,便将两样熟菜搁在被子上。“冯小姐,抱歉了,请不要嫌弃。”
    “没事。”
    阿苦递给冯碧落一双筷子,但没有给老妇人筷子,他夹了一片卤牛肉放到老妇人唇边。“娘,这是卤牛肉,你尝尝看好不好吃。”
    老妇人嚼了很久才咽下去,枯瘦的面颊露出笑容,道:“好吃。”
    “好吃,你就多吃。”阿苦又给老妇人夹了一片卤牛肉,忽然看到冯碧落没有动筷,道:“冯小姐,我知道菜太简陋了,对不起。”
    “不是啊,你误会了,我是看你们母慈子孝所以忘记吃。”
    冯碧落夹起一块卤猪头肉放到嘴里,如果不吃会辜负这对可怜母子的心意,她嚼着半天,没吃出什么味。“阿苦,你也吃。”
    阿苦一直没吃,他只给老妇人夹菜,但自己一片肉都没吃。
    忽然老妇人大声咳嗽起来,接连地咳嗽,阿苦放下筷子,捶着她的后背,只见老妇人身子向前一倾,一张口,一口血便吐出来,恰好吐在那两样熟菜里面。
    冯碧落赶紧把熟菜端开,道:“阿苦,快点送你娘去医院,吐血很危险的。”
    阿苦神色迟疑,冯碧落便知他是担心钱的问题。“我先垫钱,以后你赚钱了还我。”她不说给,免得这个男人难堪。
    “谢谢。”
    阿苦手忙脚乱地帮老妇人穿衣,这时老妇人已经神智不清,冯碧落协助阿苦将老妇人送上人力车,又拿了被子捂住她的身体,外面再用油布包裹。
    “快点去医院。”
    来不及关门,冯碧落和阿苦冲进迷茫的雨雾中。
    到了医院,老妇人被送去急救室,两三个小时后才被送到病房,医生讲是很严重的肺病,情况挺危急,因此要注意这几天的光景。
    冯碧落揣测,老妇人的病可能是肺癌,只是50年代医学条件低下,恐怕是难确诊了。
    老妇人要住院,冯碧落便让阿苦回家去拿换洗衣物过来,自己留下来照顾老妇人。
    过了半个时辰,老妇人悠悠醒转,咯出几口血后,她的神智比之前还要清醒。“冯,冯小姐。”
    “老婆婆,你别动,我给你倒杯水喝。”
    冯碧落倒了一杯水,水有些烫,她便轻轻吹凉,再抽起老妇人的头。“老婆婆,你喝口水缓缓。”
    老妇人抿了两口水便再喝不下,冯碧落只得放下水杯,这时老妇人的眼神在病房里面梭巡,冯碧落知其意,忙道:“你在找阿苦吗?阿苦回家去帮你拿换洗的衣物,你老要住院几天。”
    “冯小姐,又,又让你破费了,我这老骨头也治不好。”
    “别这样说,老婆婆,你一定要开开心心治病,你想想阿苦就你这么一个亲人,你忍心让他一个人在这世上孤苦伶仃吗?”
    “是我拖累了这个孩子。”老妇人叹气。
    “母子间谈什么拖累呢?阿苦很孝顺,也正是因为你教育得好。”
    想那现代社会,儿子基本是催命鬼,恨不得把老父母掏干榨干,像这样的母慈子孝少得可怜。
    老妇人吐出一口气,道:“阿苦不是我的儿子,我也不,不是他娘。”
    “啊——”
    冯碧落意外了,阿苦与老妇人居然不是母子,但他们之间的情感却比亲母子还要深厚。
    老妇人干枯的面颊上浮出笑容,她望着前面光秃秃的墙壁回忆,道:“大概是十年前,日本人空袭炎城,我一家五口躲在防空洞里,不料人太多,等防空警报解除后,防空洞里只剩下我和阿苦活着,其他人都死了。”
    “为什么?”冯碧落大吃一惊。
    “人太多了,里面空气不够,大家都憋死了,当时我和阿苦也被当成尸体拖出来,没想到吹了风,我俩活过来,就这样我们成了母子。”
    “怪不得他把你当成亲娘看待。”
    “阿苦也是个苦孩子,他脑袋受过伤,失去记忆,也不知家人是谁,也不知自己多大,我只好给他起了个名字,叫他阿苦。这十年来,我一直拖着病秧秧的身子,阿苦也不嫌弃我,照顾我,侍候我,赚钱给我治病。”
    “真是苦。”冯碧落咬着嘴唇。
    忽然老妇人抓住冯碧落的手,冯碧落心中倏地一惊,那只抓住她的手感觉特别不舒服,像谁在用一根枯树枝在挠她的皮肤,但冯碧落忍下来。
    “冯小姐,我看见你的样子就知道你是个大好人,麻烦你帮阿苦找到亲人,让他不要再孤苦伶仃了。”
    “老婆婆,你就是阿苦的亲人啊,在他心里,你就是他最亲的人。”冯碧落按着她的手。
    “可,可是,我不能陪他一生一世啊!他还这么年轻。”老妇人叹息,抓住冯碧落的手越来越紧,指甲几乎嵌入到手心的皮肤里。“冯小姐,我刚才做了一个梦,梦到我的儿子,儿媳妇,还有两个孙儿,他们说一家人就快团聚了。”
    这是好不祥的梦,冯碧落喉头哽咽。
    “冯小姐,帮阿……阿苦。”说到这里,老妇人突然闭上眼睛。
    顿时冯碧落吓得大喊,医生赶来检查,给老妇人扎了一针,过了一会老妇人又醒了过来,但老妇人不再说话,眼睛一直瞪着房顶。
    医生将冯碧落叫到走廊,告诉她,这老妇人油尽灯枯,怕是撑不过今晚,因此有什么话要尽快说,有什么愿望要尽量满足。
    楼梯上阿苦一身雨渍,怀里抱着一个包裹气喘吁吁上来。
    冯碧落瞅着他,这个可怜的男子得到她的同情,虽然她刚才并没有答应老妇人的要求,但此刻她决定帮阿苦找到他的亲人。
    天底下善良的人都该得到善报!

156 让他俩破镜重圆

  
    半夜里老妇人咽气了,她什么话都没说,眼睛看着房顶,脸上浮出笑容,好像在屋顶上有什么东西吸引她,让她甚至不想闭上眼睛。
    冯碧落想,她可能看到她的家人,她的家人来接她去团聚了。
    阿苦抚下老妇人的眼皮,他跪在病床前泪流满面。
    “别伤心了,我们把你娘接回家吧。”冯碧落安慰他。
    将老妇人的遗体放在人力车运回棚屋,按照规定是要停灵三日后发葬,冯碧落在床头前点燃清油灯,这一盏油灯能指引灵魂找到归宿。
    阿苦跪在灵前,泪流满面,唱道:“南无阿弥多婆夜哆他伽多夜,哆地夜他阿弥唎都婆毗,阿弥唎哆悉耽婆毗,阿弥唎哆毗迦兰帝,阿弥唎哆毗迦兰多,伽弥腻伽伽那,枳多迦唎娑婆诃。”
    这是《往生咒》,但阿苦唱出来非常好听,亡人临终时若有人为他持咒,会往生阿弥陀佛的西方极乐净土。
    冯碧落感到奇怪,阿苦唱歌是有功底的,难道他以前学过唱歌不成?
    阿苦一连唱了几遍《往生咒》,便在灵前焚烧纸元宝、纸金锭,狭小的棚屋里烟雾弥漫。
    三天后天气终于放晴,老妇人穿着崭新的寿衣躺在棺材里,被八名壮汉抬上山。
    鞭炮声响,阿苦在坟前连磕了三个响头起身。
    冯碧落也在坟前作了三揖。
    “冯小姐,我欠你的钱一定会尽快还给你。”
    “你有了钱再还吧,我不着急。阿苦,我这几天还要在炎城,等我事情办妥了,你不如和我一起去吴越省,我给你介绍一份工作。”
    瞬时阿苦的眼圈泛红,清流即将涌出。
    “你别哭呀!我是有打算的,你欠我这多钱,我不把你留在身边,你怎么还钱给我,难不成我还来炎城找你要啊!”
    “好,冯小姐,以后阿苦的这条命就是你的。”
    冯碧落慌地摆手,道:“我不要你的命,我只要钱,对了,我要收利息的。”
    “收利息是应该的。”阿苦信以为真。
    冯碧落瞧他认真的样子,便知他是一根筋的人,自己说的话他全信了。“阿苦,这几天你也累了,回家休息,我也有事要办,就不多耽搁了。”
    “你要去哪里?我拉你去。”
    “不用了,你回去休息吧。”
    “炎城没有电车,你是个姑娘走不了多远,还是我拉你。”
    冯碧落想想阿苦的话有道理,不如就让阿苦拉着自己找阮咸阳。“行吧,你拉我去兰花巷。”
    “你去兰花巷做什么?”
    “找人。”
    “还没找到吗?”
    “找到了我就离开了。”
    “你告诉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我也向别人打听一下。”
    冯碧落眼中一亮,让阿苦向他认识的人打听一下,没准还真找到阮咸阳。“一个男人,现在应该有30岁吧,名字叫阮咸阳,他是炎城人,住在兰花巷。据说,这个人皮肤白白净净的,挺清秀的一个人,可能就像你这样。”
    阿苦脸红了。
    “你找他做什么?”
    “其实也不是我想找他,是帮我一个朋友找他,我朋友与他曾经是恋人,因为变故分开了十年,可我朋友至今没放下这段感情,所以我想来炎城找他,看有没机会让他俩破镜重圆。”
    “冯小姐,你真是大好人,我会努力打听这个人的。”
    阿苦拉着冯碧落再次去兰花巷,可依旧一无所获,如今住在兰花巷的人都是搬来的安置人口。冯碧落只得向隔着一条的永陵巷打听,但似乎大家也不清楚。
    时间一晃又过去几日,冯碧落算着天数,出来差不多半个月,她应承过华雍城,不管找不找得到人,半个月后必定返回。
    阿苦向同行打听阮咸阳,同样是一无所获。
    冯碧落揣测,当年阮咸阳可能根本没回炎城,说不定拖家带口在别处定居,又或者他已经不在人世。
    旅馆老板娘听说冯碧落要走,十分不舍,要冯碧落再多呆两天。此时冯碧落归心似箭,况且她心头还有疑问要问华雍城,哪里还肯呆。
    这些日子住在旅馆,老板娘照顾得挺周到,她有两个女儿,冯碧落便给了每个女儿10块钱,喜得那老板娘将那玉米啥的给冯碧落装了一麻袋。
    阿苦也收拾好行装,他的行李较少,只有几件衣服。
    他站在门前向屋里张望,在这个黑洞洞的棚屋,他居住了将近十年,一时难以舍下。
    “走吧。”
    临行前,冯碧落和阿苦上山给老妇人烧了纸钱,焚了香烛,这才赶到火车站。
    买了两张票,两人上了火车,车上人声嘈杂,冯碧落感到晕眩,她本来不晕车,看来是身体虚弱了,这真得回去补补才好。
    此时冯碧落才开始思索如何安置阿苦,把他安置在爱华里面是最方便的,只是自己从炎城带回来一个男人,还安插在爱华,传出去难免让人说闲话,华雍城也会疑心。
    或者找叶其扬,将阿苦安置在生生大商场,又或者找林之书,让阿苦去做工人。
    思来想去,冯碧落觉得不妥,叶其扬和林之书都和华雍城交好,这两个臭男人一定会在华雍城面前添油加醋,所以不能考虑他俩。
    对了,还有骆琪,骆琪是站在自己这边,让骆琪在报社给阿苦不拘找个什么职位。
    漫长一天一夜过去,抵达省城天色刚黑,冯碧落就近在火车站的附近找旅馆,要了一间房。“阿苦,你暂时先住在这里,我已经支付一个星期的房租,现在我要赶回临湘镇,过几天我会来看你。”
    “冯小姐,你先去忙你的事吧。”
    “你也别叫我冯小姐,直接叫我碧落。”
    “不能。”阿苦摇头。
    “随便你,我现在要走了。”冯碧落从钱夹里摸出100块钱塞到他的手中,慌得他要挣脱,冯碧落赶紧放到茶几上。“这钱是给你买衣服的,省城不比别处,佛靠金装,人靠衣装,懂吗?过几天你去见工,穿着这身衣衫没人肯录用你的。”
    “用不了这么多。”
    “买点别的吧,你总需要的,我真不能再和你说了,我该走了。”
    冯碧落匆匆从旅馆出来,这时电车已经停摆,只有三轮车还在拉生意,冯碧落坐上一辆三轮车赶去飞霞路。上回她是开黄宛如的汽车来省城,今晚再把汽车开回去。
    到了黄宛如家,难免和纪妈又叨扰一回,纪妈坚持让她吃碗面条才让她走,这样时间一捱已经是夜里11点多。
    回到临湘镇是凌晨过后,天地间一片静谧,冯碧落熟练地在门前停车。
    门从里面反锁,在外面推不开,冯碧落走到窗子前,这里是卧室,她正准备敲窗,从里面传来鼾声。“天哪!有野男人。”
    是哪里来的野男人?骆琪的野男人?林之书?
    冯碧落面上浮出诡笑,轻轻敲着窗子,里面的人倏地惊醒。“是谁?”
    说话的是骆琪,冯碧落隔着窗子低声道:“是我,碧落,我回来了,你快开门吧。”哈哈,现在要捉奸夫淫妇了。
    顿时里面的人抖成一团,骆琪慌地穿衣服,林之书慌地往被子里钻,然后又往柴房里躲,甚至差点钻到灶膛里。

157 乡下妇女无知又贪婪

  
    骆琪很久才来开门,一进屋冯碧落便四下寻找林之书的踪影,但奇怪的是,卧室和柴房都找过了,却没有发现林之落,冯碧落挠着发丝,刚才明明听到男人的鼾声。
    “碧落,你在找什么?”骆琪有些心虚。
    “不找什么。骆琪,你去睡吧,我烧点水洗澡。”冯碧落作势去柴房抱柴。
    慌得骆琪赶紧拦住她,道:“这么晚别洗了,明天再洗吧。”
    “不行啊,我坐了一天一夜的火车,身上臭死了,必须洗个热水澡才能舒服。”
    骆琪眼珠转动,道:“碧落,我看你很累,这样你去房里躺躺,我来烧水。”
    冯碧落奇怪了,骆琪平时可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穿得这样单薄,深更半夜里帮自己烧洗澡水,这可不像她的为人。冯碧落瞅着灶膛,里面依稀有个影子在动。
    啊哈——
    林之书总不会躲到灶膛里面去了吧,怪不得骆琪不让自己烧水。
    “不好了,灶膛里有个小偷。”说着,冯碧落操起灶台上的菜刀,便向灶膛里挥去。
    骆琪赶紧握住她拿刀的手腕,道:“别了,这里面是林之书,不是小偷。”
    “林之书啊?他怎么躲在灶膛里?你们俩太有情趣了。”
    “快出来吧,碧落发现了。”骆琪冲灶膛里喊着。
    林之书在灶膛里憋得腰酸腿疼,想侧着身子从灶口爬出来,竟没能成功,骆琪和冯碧落只得将灶上的大锅给抬下来,林之书这才出来。
    冯碧落看着脸上一块黑一块白的林之书,笑得腹疼。“下回不要这样藏奸夫了。”她凑在骆琪耳畔道。
    骆琪满脸通红,本来她是怕冯碧落突然回来,但林之书坚决要留宿,果然被冯碧落逮了个正着。
    林之书的脸皮虽厚,但也禁不起冯碧落这样的玩笑,不过此仇不报非君子,下回可是一定要寻到冯碧落和华雍城的把柄,才能挽回今夜这局。
    “骆琪,既然碧落回来了,咱俩回省城吧。”林之书蹭着骆琪的手臂。
    “先别急,我和骆琪在屋外说一会话。”说着,冯碧落拉着骆琪出去。
    两人站在一株老槐树下面,这里离房屋有些远,不用担心有人偷听。“骆琪,有件事要找你帮忙,我从炎城带了一个人回来,安置在火车站附近的浪奇旅馆203房,你这两天去找下他,帮他找个工作。”
    “啊——你找到黄宛如的恋人了?”
    “没有,我找了好些天一点消息都没有,可能不在人世吧。”冯碧落叹息。
    “那你带的什么人?不会是个男人吧?”骆琪挤眉弄眼。
    “真是男人。”冯碧落也笑了。
    骆琪啊了一声,向门前看过去,林之书正在偷窥,压低声音道:“你不会是去一趟炎城就变心了吧?还公然带一个男人回来,你怎么不把他安排在爱华上班?”
    “我倒是想把他安排在爱华,可担心华雍城不高兴,所以只能找你帮忙了。”
    “哈哈,明天我去见见这位从炎城带回来的男人,看是怎样把你弄得神魂颠倒的。”
    “别胡说,我只是同情他。对了,你别开他的玩笑,他是个很害羞的人,很多年前脑袋受伤失去记忆,无家可归,日本人空袭时,防空洞中的人都死了,只剩下他和一个老婆婆活着,因此他就认那老婆婆做娘,照顾那老婆婆10年,前几天老婆婆去世,临终前求我帮他找到亲人,我这才将他带回来。”
    “原来是这样啊,这件事做好了也算是我们的福报,行,这事我帮你。”
    “那老婆婆临终前说的话他可不知道的,我骗他说是怕他不还钱逃走,才要他来省城,所以你不要说穿了,免得他不好意思。总之,现在你先帮他在你们报社找份工作,他识字,帮他找亲人的事缓缓再说吧,此时也是无从找起。”
    “找啥子亲人,都十年了,只怕就算有亲人也在乱世中死了,活着的也病的病,残的残,找到亲人对他也没帮助,不如帮他寻一门亲事,结了婚,生了孩子,他就有家有亲人了。”
    “好主意哟!骆琪,这事还是交给你办,我知道这种事你最拿手。”冯碧落笑道。
    “那得看看我和他有没眼缘,如果有眼缘,我用尽全力帮他,没眼缘的话,我不会太出力的。”
    “随你了,他叫阿苦。”
    “阿苦,我的天哪!听这个名字就知道他很苦,冲这个名字我就帮他了。”骆琪笑道。
    当夜,骆琪和林之书开车回省城,这时也闹了大半宿,冯碧落没睡多久,天便亮了。
    她照常起床洗漱,烧水煮饭,但半会又醒悟过来,她已经被华雍城炒鱿鱼,如今只是一个识字班的晚间老师。
    “我去瞧瞧黄宛如,看她怎样了?”
    冯碧落吃完粥后便去找黄宛如,没想到黄宛如今天休息,两人约着一起去半山腰拾柴。自从上回在山顶遇到狼后,冯碧落很少单独上山,或者就只在山脚拾柴。
    两人都拿了镰刀,这些日子黄宛如的手粗糙许多,但身子却似乎结实了,脸色也不是以前的苍白,而有了丝丝的红润。
    “碧落,我现在发觉住在乡下很舒服,自给自足,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这其实就是人最初追求的生活。”
    “是啊,最初追求的生活才是最需要的,可是当年我并不懂,追求的太多,才忘了最初的希望。”
    先去了山坡的墓园,冬季山里落叶多,冯碧落将落叶收集起来,装在麻布袋中。
    “华太太,天冷了,没有花送给你,我给你唱首歌吧。”
    冯碧落唱了首《橄榄树》。
    “她真幸福,有这么多人还在想着她。”黄宛如叹道。
    有时死亡并不是一件坏事,只要没有遗憾,这个人生便没有白来过。如果有太多的心愿未了,就算活到一百岁那也是枉然。
    离开墓园后,两人钻入树林中,树林里有许多干枯的松针,这是引火最好的材料。
    冯碧落捧着松针往麻袋中装,没一会便装了大半袋子。
    正拾捡着,树林里传来脚步声,冯碧落抬起头,只见白咏梅的二嫂杨菊花背着一只麻袋出来。因为白咏梅攀上华雍城,在家中的地位空前上升,朱桂花要上班,只有杨菊花是空闲的,因此一清早便被白大庆逼着上山拾柴。
    杨菊花不敢顶撞,最近白继荣也对她不耐烦,嫌弃她生过长尾巴的死孩子。
    “谁让你们拿我的松针,那都是我的。”杨菊花嚷起来。
    “什么你的松针?你还没有钱到能把山买下来。”冯碧落对白家人深恶痛绝,尤其是这两个舅奶奶。
    “谁说我没钱买不起山,再过些日子这临湘镇都能买下来。”杨菊花双手叉在腰间。
    “梦做的挺好,你继续做吧。”
    “姓冯的,你别得意,你现在只不过是个老师,过不了多久我看你连老师都做不成。”杨菊花觉得冯碧落被解雇,一定是得罪华雍城,功高震主。
    冯碧落懒得理睬杨菊花,乡下妇女无知又贪婪。
    “迟早这爱华是我白家的,你们都得看我白家的脸色。”
    “爱华是你白家的?你这梦做得可真美啊!”冯碧落讽刺。
    “我做梦?姓冯的,华先生喜欢我家咏梅,咏梅要成爱华的老板娘,你说爱华将来是不是我们白家的?”
    顿时冯碧落和黄宛如都怔住,黄宛如盯着冯碧落观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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