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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贵的五指山-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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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母乍然反应过来,忙亡羊补牢般转过目光,极力自然的笑着:“无事,左右想起这马上初夏天也要热了,做夏衫正好用得上晚娘上次给我的花样子。”
人家正说着八卦,你却想着夏衫花样子,信你个鬼。
虞夫人和秦嬷嬷隐晦的对视一眼,心里想的是一回事,嘴上却说着:“还别说,晚娘还真是心灵手巧,那花样子又新颖又别致,栩栩如生的异常生动。上次我将那花样子勾勒在裙裾边,可别提那些贵妇人们看了有多羡慕眼馋了,都纷纷向我打听是打哪重金请来的画师帮忙画的呢。”
沈晚正欲开口自谦,此时秦嬷嬷却道:“晚娘的确是心灵手巧,连我们家侯爷都夸赞,那罗汉竹画的极通神韵。”虞夫人之前送来的诸多花样子,俱是与往常不同的样式,着实给她了个惊喜。本来她还发愁如何寻得新样式给侯爷纹于新作衣裳的袖口领边,如此一来倒是瞌睡遇上枕头,那些个花样子恰好就解了她当下之愁。前几日刚将绣好暗纹的衣裳拿给侯爷,没成想侯爷倒是有几分喜欢,难得夸了口赞那罗汉竹神韵非常。
虞夫人听闻侯爷出口称赞,顿时喜得红光满面,当时她就想着那秦嬷嬷素来负责霍侯爷的内务,尤其衣物方面从来亲力亲为,无论是衣物的浆洗或剪裁、缝合、补缀、刺绣都不会假手于人,想来这些新颖的树木之类的花样子应该用的到。所以在得了这些花样子后,虞夫人第一时间选了草木之类的亲自送到秦嬷嬷那,没成想真得了秦嬷嬷青眼刺在了衣裳上不说,连侯爷都赞赏有加,着实令她与有荣焉。
沈晚自不敢居功,忙道:“浅薄技艺罢了,倒是嬷嬷的手巧,饶是刺于衣袍上也神韵非常,想来侯爷是夸嬷嬷的手艺好。”
“不必自谦,巧妇也难为无米之炊。若没你画的那些花样子,饶是手艺再好也无济于事。”秦嬷嬷难得露出抹笑意,目光不经意落在沈晚的纤纤细手上,那隐约纵横的陈年伤痕令她眉头轻微一挑,随即转了目光。
又稍坐了会,秦嬷嬷和虞夫人就起身离开,顾母和沈晚忙下楼相送,待送至顾记门外十几步远处,秦嬷嬷就令她们不必再相送。
回去的路上,秦嬷嬷和虞夫人下轿走了一段路。秦嬷嬷便随口问了下沈晚的一些情况,虞夫人便将她所打听到的消息事无巨细的一一道出。
秦嬷嬷冷嗤:“吏部掌固沈扬?往日倒是没听说这号人物。所谓虎毒还不食子,他这种爹竟比那畜生还不如。”
虞夫人也觉得不可思议:“若不是消息可靠,我也是难以置信世上竟有这样的亲爹,任由那狠毒继母打骂作践不说,仿佛有深仇大恨般,竟还打算将女儿卖给那行将就木的老员外。听说那老员外还有些难以启齿的癖好,若不是当时顾主事对她一见倾心坚决去沈家提亲娶了她过门,那般灵透的人指不定现今被折磨个什么样。”
“竟是个苦命的。”秦嬷嬷叹气,又想到今个顾母异样的神色,微顿了下,道:“改日你得了闲,你再单独约上她去你府上,我请那张太医去你府上给她悄悄把个脉。成亲三年了也没个动静,饶是婆家再疼她,想来也是颇有芥蒂的。”
虞夫人也想到了那顾母瞬间不自在的神色,有些唏嘘:“成婚三年府上无半个妾室添堵,能摊上这样的婆家也是福气。可这顾家三代单传,想来对子嗣看的极为重要,若是她再无动静,只怕她府上不得不再添人。得了,过两日我就约她入府,那张太医是妇科圣手,届时再请他开个对症方子好生调理一番,说不准过上一段时日她府上就能传来好消息呢。”
第18章 后院人选可有定下
顾母此刻尚不知因她的无心之举造成怎样的误会,又将引来怎样的惊天大雷。
此时此刻她满脑子都回荡着虞夫人那句话:左右怀的还不是他们柳家的骨肉……
回了府上后,顾母也是满腹心事,心不在焉的吃罢几口晚膳后,就由刘妈扶着回了房。之后就让刘妈在房门口看着,没她的准许,不许那顾父入内。
还在扒饭的顾父:……
顾母将藏在被褥下的那封书信拿了出来,拆开来,再次从头到尾读了一遍。
想她当初的求救家书尚未有机会送出,却没成想本家却在这个时候给他们顾家来了信。这么多年来,本家还是头一回有人来主动联系他们。
前些日子接到本家来信的她心头自然百味杂陈,她擅自将信藏了起来,也未跟家里其他人讲,毕竟当初与本家闹得极僵,此时她自个也没想好该如何处置此信,又如何跟家里其他人说起?
信中的内容早前她已看不过不下三遍,是顾立轩的三堂婶戚氏的来信。信上开篇问他们近些年来可好,接着话里话外尽是对他们家的恭维之话,无不钦羡的说他们家立轩如今在京为官是如何如何的了不得,如何如何的光耀门楣。之后再隐晦的提及当年皆是重重误会,所谓同根同宗,日后应常联系,毕竟同属陇西顾氏,打断骨头还连着筋。
信的最后,终于道明了她来信的主要目的。却原来是来年春日正好赶上三年一度的春闱,而他们的唯一嫡子,也是立轩的堂弟顾立允正赶上此届。为能提前熟悉京城环境,届时会试也能多一份把握,所以顾立允不日便启程进京,因而戚氏特来此书信,也是爱子心切,希望京城顾家这边能摒弃前嫌,顾及同根同宗的份,照顾一二。
之前心里面坦荡,顾母看这家书没曾觉得有什么,可此刻心头隐约怀着不为人知的隐秘打算,所以拿着书信每看一次顾立允三个字,她的心头就狂跳一次。看到最后她双手颤抖连信都捏不住,眼睛对着那三个字发直,脑海中反复回荡着一句话:左右怀的不过是顾家的骨肉……
沈晚这厢自然不知顾母脑海中正有着怎样的天大策划,此时此刻她心里头颇为烦闷。一连一个多月来,她的相公仿佛跟她较上了劲,夜夜晚归不提,还对她愈发的冷淡。纵然有几次她实在忍不住主动搭话,已然是她主动服了软,可他依旧不予理睬,晚归后甚至连梳洗都不让她服侍,躺下后就背对着她给她冷冷一个背影,之后就一夜无话。
碰壁几次之后,她也恼了,都放下了女子的矜持主动向他服过软,他还待如何?哪里有这般做人家相公的,一言不合就不冷不热的晾着,一连一个多月的施行冷暴力?更何况,她压根就不知自个究竟怎么得罪了他。明明之前就是他对她横挑鼻子竖挑眼的连声呵斥,她的气都消了,他却怎么气上了?不可理喻。
这一夜,顾立轩依旧深夜方归。
在他侧身躺下的那刹,隐约从他发间透过几缕若有似无胭脂香味……
一连几日,沈晚都未睡好,顾母也未睡好,因为彼此都装着心事,所以均为发现对方的异样来。
这日,虞夫人的贴身丫鬟绿萝前来传话,问沈晚今日可否有时间,想请她过府一叙。
沈晚自然应下。在青黑的眼底敷了层妆,浅浅涂了口脂,沈晚便上了侍郎府的轿子,心下揣测着这虞夫人今个不知寻她何事。
到了侍郎府,虞夫人亲自出来相迎,亲热的挽过沈晚的胳膊,拉她进了内堂。
之后虞夫人与她就聊家常般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沈晚还当她这是闲来无事,拉她来嗑嘴聊天的,不成想没待她们聊过一会,外头有仆人来通秉,说是张太医已经进了府上,此刻正在厢房外候着。
沈晚正纳闷着呢,既然今日府上请了太医过来请脉,那又何必找她过来叙话呢?
眼见虞夫人已然起身,沈晚也来不及想太多,刚想出口请辞避让,却见那虞夫人却一把忙拉过她,竟是要带着她出门相迎。
见沈晚不明所以的样子,虞夫人这才给了她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大概漏些口风道:“这张太医可是妇科圣手,是秦嬷嬷专程替你请来的,你这厢也莫要害羞,需知讳疾忌医是要不得的。放心,此事我定给你守口如瓶,待他给你看完诊,开了药方好生调理一番,保管你日后心想事成。”
沈晚耳边轰了一声,犹如惊雷轰炸,脑中瞬间一片空白。
那虞夫人还在兀自说着:“人家张太医素来只给宫中的贵人坐诊,如今咱也是沾了秦嬷嬷的光,要是此间事能成,你呀就是欠了嬷嬷天大的恩情了。”
此时她们已经来到了厢房外,虞夫人笑着跟张太医寒暄起来,丝毫没察觉旁边的沈晚那煞白的脸色。
张太医倒是瞧见了,却只当她是病人,心道一会便给她好生瞧看一番。
三人进了厅堂,虞夫人让下人们都出去,便请张太医给沈晚把下脉。
沈晚煞白着脸,仿佛接下来就要被人捏住了七寸命脉,既恐惧惶惶又无力反抗,最终却也只能硬着头皮将手腕慢慢的递过去。
事到如今,任何推托之词反而显得她心中有鬼,还不如她坦然一些来的妥当。当下也只能祈求这号脉之术并无传说的那般神奇,能诊病症倒也罢了,难道还能诊出她未经人事?
沈晚一直密切观察着面前老太医的神色,偏的那老太医三指搭脉,闭着眼另一手捋着胡须,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让人瞧不见半丝异样来,愈发的令她坐立不安。
大约一炷香的功夫,张太医收了脉,与此同时也睁了眼。
虞夫人是个急性子,忙问:“如何?”
沈晚脸色收紧,一颗心也高高提着。
张太医捋着胡须,好半会方缓缓沉吟道:“早些年怕是有些亏空……不过好在这几年调理妥当,倒也没什么不妥当。”
虞夫人和沈晚皆是松了口气。
“只是……”
张太医这迟疑的两字又令她们二人提起了心。尤其是沈晚,若是有人此刻细看,便能发现她脸上的僵硬来。
张太医看向沈晚,探究的目光在她面上又仔细打量了一番,在沈晚被他打量的心脏狂跳之时,方缓缓开口道:“恕老朽多嘴一句,瞧这位夫人眼底发青精神伤沮,只怕近来忧思过甚,寝不能安,食不知味。需知怒伤肝,喜伤心,忧伤肺,思伤脾,恐伤肾,此是五脏症结,长此以往,于身子有损。还望夫人能放宽心才是。”
沈晚攥于身侧的手松开了些,尽是黏腻的冷汗。她微微笑着应是,又谢过他的提点。
送了张太医出门,虞夫人拉过她上下打量了一番,叹道:“女人这辈子啊,终究是不容易的。你也莫凡事憋在心里,若有事就常来与我说道说道,纵然帮不上什么忙,也比你一个人憋在心里好。过些天,待稍微凉快些,咱们一道去普济寺,你便好生拜拜那送子观音,最好请一座回来供着,指不定哪日菩萨就开了眼,如了你愿。”
沈晚尽量让自己的笑容没有那么僵硬,连连谢过。
张太医从侍郎府出来,转头就去了淮阴侯府。
待张太医从侯府出来,秦嬷嬷却是对他带来的消息,震惊了好长一段时间。
一直待她小儿子秦九当完值打外头回来,秦嬷嬷方回了神,可到底心里头怪怪的,一时觉得那顾家不厚道,明知自家事却要拖累人家大好年华的娘子嫁进来守活寡,一时又觉是自己多事非要给人家请什么太医瞧病,指不定人家是心甘情愿的,自己这厢多的什么事?到底是心里不得劲,毕竟无意窥见了人家的私密之事,以后见了面难免会不自在。
秦九瞧他娘紧缩眉头的模样,不由关心问道:“娘可是身子哪里不舒坦?怎么听说你今个请那张太医过府了?”
提到张太医,秦嬷嬷眼皮一跳,继而欲言又止道:“倒不是给我坐诊,是请他给其他娘子看诊。”
听得不是他娘身子有碍,秦九就放了心,至于给谁坐诊,其他人自然不值当他放在心上。
今日随侯爷在军营里视察了一天,此刻只觉得又热又渴,秦九就拉了椅子坐下,随手拿桌上的茶壶倒了满满一碗。
秦嬷嬷看了秦九一眼,动了动嘴唇,到底没将顾家的事情和盘托出。以往若哪家官员家里有个什么隐秘事儿,她得知后自然事无巨细的向他道来,纵然她们这些妇道人家可能察觉不到其中隐藏的猫腻,可不代表侯爷他们不能从中寻到些蛛丝马迹来。
可今日对于顾家的事她却迟疑了,一来那顾主事又不是侯爷的政敌,再说此事也的确牵扯不了侯府的丝毫利益相关,即便他们的事有朝一日不慎暴露,损的也是他们顾家的名声,于侯府何干?二来,几次接触下来,她瞧那顾家婆婆是个心肠好的,儿媳妇也是心地纯良的,一对婆媳摊上这样的事情已然可怜,若让她再拿出口来说道,总觉得有那么几分不忍心。
罢了,待回头也嘱咐下那侍郎夫人,切记要守口如瓶。
“对了娘,后院的人你可定了人?趁这些天得闲我也好好生查查她底细。”
秦九的话令秦嬷嬷眉头一跳:“可是侯爷那边催了?”
秦九灌了一肚子凉茶,此刻方觉得热意消散了些,拿过椅袱上的湿毛巾擦过脸和脖子,方道:“侯爷今个倒是随口问了一句,再就没说什么。不过娘您也知咱们侯爷寡淡的性子,既然因此事开了尊口,便是有那方面想法了。您看这两日也抓点紧,好歹先定几个人选来,让侯爷过下目。”
闻言,秦嬷嬷眉间的折痕深了起来。之前她倒是见过两批人牙子送进府来的丫头,有三两个的确姿容上等,可她总觉得她们妖里妖气的,眼神也勾勾搭搭的,瞧着就令人不喜。
之后那人牙子也承认,这两批丫头中一半以上是他从扬州贩进的瘦马,是从事这项买卖的人专门为达官贵人□□豢养的,各个姿色上等不说,琴棋书画无不精通,且都是清白的身子,若不提出身,瞧起来也跟大家闺秀差不多。
秦嬷嬷对此不置可否,到底是被□□以供男人取乐的玩意,行为举止间就带出些轻浮。虽她也信那人牙子不敢拿坏了身子的丫头糊弄他们淮阴侯府,可这专勾搭男人的女子进了府,她还真不放心,毕竟哪个知道她们都被□□了哪些手段?万一有哪个不睁眼的,哪日若是将手段用在侯爷身上,要是因此伤及侯爷身子,那她就是死一万次也不够赎罪的。
思及至此,那几个扬州瘦马她自然是不再考虑。
再放眼看去其他几个丫头,模样倒是端正了,可与美搭不上边。即便她们侯爷再清心寡欲,可到底也是挑嘴的,这样模样的又哪里能如得了侯爷的眼?
那人牙子虽是表示,过几日他会去蜀地走一圈,听说蜀地多美人,若是侯府不急的话,可多等些时日,待下次他多带些美貌娘子过来供她挑选。
汴京城内也就数这个人牙子门路广,手上有好货色,秦嬷嬷也只能先应下。只是这人牙子去蜀地,一来一回起码也得数月光景,可眼下侯爷开口催了,又哪里能等得起这数月功夫?
第19章 婚姻大概是女人的坟墓
本来后院进人的事,秦嬷嬷也没将其当成件难事,可这阴差阳错下偏偏又赶时间,如今反倒难住了她。这三五日的功夫里,她哪里去找合适的人选?纵然有心想重新考虑那几个扬州瘦马,如今怕是也有心无力,因为那两批丫头在被那人牙子带出侯府后,很快就被他脱了手,毕竟汴京城内的贵人老爷们还是很好这口的。
秦嬷嬷只能退而求其次,心道,不行的话就从其他的人牙子手中挑挑看,指不定矮子里头能挑出个高个来。
思及至此,秦嬷嬷却未感到丝毫轻松,反而心中郁郁难解。想他们侯爷堂堂皇亲贵戚,又是朝中二品重臣,身份贵不可言,本来要什么大家闺秀要不得,如今偏偏只能从卖身的奴婢中挑挑拣拣,着实令人憋屈的慌。
憋气的捶了捶胸口,秦嬷嬷的脸色带出几分郁卒:“要我来说,侯爷便是娶亲也无妨,只要侯府无嗣,上面那位还能忌惮什么?反正那位不是也私下撮合侯爷和宰辅千金?我瞧那刘相家的嫡长女不错,身份尊贵不提,貌美知礼又素有才名,堪堪能配得上咱侯爷的。”
秦九刚进的一口茶差点喷出来。咳嗽两声,他苦笑:“娘,您这话可要捂住,千万别在侯爷跟前提,否则会平白惹得侯爷不快。”与刘相结亲?若与刘相的女儿夜夜相对,只怕侯爷终有一日忍不住恨起拔刀抹了她脖子。
如今汴京城内都传刘相和他们侯爷私交甚好,对侯爷又极为赏识,待今年年底刘相致仕,便会举荐侯爷接任宰辅之位。殊不知世人所见均是繁花似锦的表象,又哪里知道暗下的凶潮暗涌?
秦九忍不住舔了舔后牙槽,眼睛眯了眯,近两年搜集的线索来看,刘相与十年前北疆战事脱不得干系。想来近些年来随着侯爷权势日长,他也愈发的心虚,私底下的动作也愈发的频繁起来。还妄想拿女儿当筹码,嫁进侯府当冷钉子使?也不看看他家侯爷接不接他这一茬。
秦嬷嬷到底还是耿耿于怀:“哪怕不是刘相千金,礼部尚书家的也成。咱侯府后院来来回回都是些奴婢,到底委屈了侯爷。”
秦九沉吟了会,方道:“此间事侯爷自有他的打算,既然侯爷不主动提及,我们也莫要冒然开口,以免惹了侯爷不快。”顿了些许,到底小声透露了些许:“这两年朝中形势会愈发严峻,那起子小人眼见就要按捺不住了,也说不准哪日就到了图穷匕见的时候。往后出门您也千万小心些,以防那些不长眼的打什么歪主意。府上人员您也多加留意,若有什么不对的,及时遣人跟我说声。”
秦嬷嬷心头一跳:“这么快?”
秦九不明意味的笑笑,皇子们都已成年,汴京城内这滩水自然就要浑起来了。
“那……”秦嬷嬷只觉得心慌,忍不住去握秦九的手:“你千万要保护好侯爷。九儿,你也要保重好自己,千万要当心啊。”
秦九怔忡了好一会,他大概有好些年没有听到他娘这般称呼他了。
秦嬷嬷缓了缓情绪,整了面色,抬头看着他此刻带了几分不容置疑的意味:“等过些日子忙完侯爷的事,我便帮你相看些身家清白的娘子,你莫要再找些借口推辞,此番务必抽出时间来看上几眼。若能看上眼,那咱就选个黄道吉日将人迎回来。若是你还是哪个也瞧不中,那也成,娘也不硬逼你,只是你得答应娘,千万给秦家留个后。”
秦九听了这话,下意识的想像以往那般嬉皮笑脸的打哈哈过去,可如今瞧着他娘沧桑的面容和难掩心慌的神色,却是如何也笑不出半分来。
反握住他娘的手,秦九郑重保证道:“您放心,秦家断不会绝后。最迟明年,我便让您抱上孙子。”
秦嬷嬷觉得心口块垒去了一大半。
“秦家后继有人,我老婆子也算对得起秦家的列祖列宗了,即便将来到了泉下,面对你那死鬼爹,也能抬得起头来。想当年,你爹在侯府……”秦嬷嬷骤然止了声。
她突然想到,将来有个万一,他们秦家倒是有后了,可侯府呢?若是她眼睁睁的看着侯府断了嗣,将来到泉下,她如何面对待她有恩的夫人?
呸呸,秦嬷嬷赶紧唾了自己两口,尽是想些不吉利的,他们侯爷吉人天相,是长命百岁的福相。要有万一,也是那起子丧尽天良的心黑小人的下场。
话说沈晚这边,白白受了一场惊,饶是从侍郎府回到顾家好长一会,还是心有余悸。哪怕那张太医没点到其中要害,可她还是觉得心慌,说不上来什么,总觉得似乎要因此起些不妙的苗头。
此事她终究还是未向顾母提及。顾家刚经历了一场动荡,大起大落下,顾母的身子就有些不爽利,如今再让她因为此事而担惊受怕,反而不甚妥当。
至于她相公那里……
一提起他,她就觉得心堵的慌,有时候她甚至隐约有种想法,莫不是他们提前进入了七年之痒的时期?否则,他们夫妻的相处怎么会愈发的冷淡,没有沟通和交流,同床却异梦?
今日是官员休沐日,一大清早,顾立轩便翻箱倒柜的将他夏日的衣衫都翻了出来,换在身上不下四五套,挂上玉珏、香囊,对着铜镜左看右瞧,又扶正了头上的嵌紫玉发冠。待终于满意了,他挺了挺脊背,唇边含着抹温柔的笑意,一拂袖便意气风发的打沈晚身侧走过,竟是连个余光都不曾施舍给她片刻。
沈晚冷眼瞧着,面上不显,殊不知此刻她的肺都要气炸了。
成亲三年,她还从未得知他竟是如此热衷于打扮的美男子!今日打扮的这般风骚,要不是去见哪个美貌娘子,她敢把脑袋割下来给他当板凳坐。连日的怀疑似乎于此刻终于得到了证实,饶是再好脾气,她也快要忍无可忍了。
“你作什么?”顾立轩俊逸的脸庞写满了不悦,盯着沈晚拉扯他胳膊的手,语气满满的不耐。
沈晚到底没忍住,盯着顾立轩的双眼,瓷白的脸庞染上压抑着薄怒:“今个是休沐日,大清早的,你饭也来不及吃就急急出门,能有何急事?”
顾立轩诧异的看她,似乎不敢相信向来温婉淡然的她,还能有如此急切的时候。
有丝隐晦的得意,却有几分被人质问的不悦,顾立轩冷冷抽出胳膊,抻了抻袖口的褶皱,斥责道:“我要去哪里,什么时候还得要向你报备?身为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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