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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你当弟弟-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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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殃,乖嘛,让姐姐出去转转?”江婺见他沉默着,遂两眼晶亮地凑到他眼前,还把他当那个小小软软的孩子一样哄着。
  然而,即便他当时年幼,尚知道她不能暴露人前,何况如今年岁渐长,越发怕她出了什么意外,更不可能大意。
  于是他还是摇了摇头,带着歉意道:“不行,江婺。你要莲蓬,广常会送进来给你的。到时候你在屋里剥着吃,也可解闷儿。”
  江婺无可奈何,最后只好重新躺下补觉了。
  随着无殃越长越大,她其实在他面前也挺注意的。比如他在房里看书写文章,她也不好睡觉,一来他毕竟是个少年了,她这样不太雅观;二来也怕自己睡懒觉会影响了无殃的勤奋。
  不过他念书念到现在,已经是融会贯通、举一反三,几乎没有看不懂的了。江婺无所事事,不能去逛园子散步,又困得很,也懒得管雅观不雅观、影响不影响了。
  她侧身枕着玉枕,腰上轻搭了薄被,渐渐睡了过去。
  窗外葱茏的树上,有鸣蝉不知疲倦地叫着,反倒衬得屋里安静极了,连那绵长均匀的浅浅呼吸声,都听得清晰。
  埋首纸堆的少年默然抬眸,只见她闭眼睡着,安然恬静,脸颊边落了一丝黑缎似的乌发,更衬得她侧脸的线条柔和……
  他不禁看得入了神,墨点晕在纸张而不自知。
  江婺睡了一觉醒来,已经是正午时分了。睡眼惺忪一看,广常正收拾了桌子,摆上无殃的午饭。
  她觉得有点不好意思,睁了睁眼睛想起来,又自暴自弃地想,算了,看都看见了,估计这两个都不会在意她睡觉还是干嘛的。
  所以等广常目不斜视地出了去,江婺才慢慢悠悠地掀被子起来,皱眉说了句:“隔壁不是做了专门的书房,你放着好好的书房不用,偏要在这里看书写字的,每回吃饭都这样折腾。”
  无殃道:“我习惯在这屋里看书了。”
  心里却说,这样我看着书,某一刻,抬眼便能见到你来,不错过一时一刻,多好。
  无殃隔壁房间做成了书房,这事儿江婺是知道的。已经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就是大约那时候无殃的处境有了一个质的飞跃,他终于不再是“家徒四壁”了,周围几间空荡荡的房间也陆续填了些东西进去。隔壁这间就做了书房,里面桌椅具备,文房四宝也有的,还有两个书架,架上放的多是经史子集。
  不过江婺是一次也没见他在那里学习过,反而每次只见他在房间里学习,虽然说不挑环境,专心致志,可也是令她很奇怪了。
  不过她也没太关心这个,照样理好了被子,出门取水洗脸醒神。
  然后再一进屋,她就发现原来榻脚那儿已经堆了一堆碧绿的莲蓬。她看了一眼正吃饭的无殃,心道果真又送来了,年年摘那么多,到底他自己爱吃,还是觉得她很爱吃?
  乱想一通,她也总算有事可做了,又开始了剥莲蓬的时光……
  倒是午后无殃正看着书,突然跟她讨论起了战争这个话题。
  江婺皱了皱眉,道:“打仗最不好了。不要说生死乃兵家常事,一旦有了战争,就要死人,尤其是强壮年男子,这样一来,天底下就会有许多人没了儿子、没了丈夫、没了父亲,好好的人家就要支离破碎;二来田间没了壮劳力,单靠女子,种地便要大打折扣。若遇上荒年,庄稼收成不好,百姓的日子就苦了。这还是没有发生战事的地区,靠近打仗地点的百姓不得不抛弃田地,举家迁徙,路上没有粮食,便是饿殍遍地的惨况了。”
  他听得皱起了眉,喃喃道:“竟会这样么。”
  江婺继续说:“若是战事持续不下,还有更惨的。百姓们吃不饱,自然要闹事的,到时候烧杀抢劫,世道就乱了。世道一乱,就有人趁机集结人马,形成一方势力,反抗朝政。朝廷发现这些□□,自然要镇压的,内忧外患之下,政权瓦解就不远了。”
  她顿了顿,最后总结道:“所以最好不要发生战争,和平与发展才是治世之道。”
  他愣住了,片刻方问:“那战事是万不能有的了?”
  看无殃听得震住,江婺感觉自己说得太绝对了,赶紧又补充:“在两种情况下战争是可行的,一是反抗外来侵略,属于保家卫国的正义之战;二是原本政权已经腐败,社会动荡不安,民不聊生,统一战争就是破而后立,重建秩序。这两种情况之下,战争就是必要的,都是于百姓有福的战争。”
  他听了沉默片刻,再问:“若是不满当前统治者,想要推翻他,取而代之呢?”
  “这个……”江婺很欣慰他在她熏陶之下敢于谈论这种话题,思考了一下,“如果说原本在他治理之下,天下太平,无端发起夺位战争,徒增百姓之苦罢了。反之则是百姓之福——当然后来的统治者要是能够为百姓着想的明君。”
  “这样啊。”他有些恍然,又有些困惑。
  江婺最后再总结一下:“总而言之,一场战争若是民心所向、大势所趋,便是好的;若是只因为统治者好大喜功而穷兵黩武、劳民伤财,便是万万不可的。明白了吗?”
  他点头,抬眼看她,眼里带着几分震撼,轻声道:“江婺博学多才,见解独到,令我心折。”
  江婺:“呃……”
  她只是上过历史课而已……

  第50章 怪异

  六皇子的伤足足养了半年, 才好全了。如今又到了夏季,一年里暑气最盛的时候。这次十一公主没有跟着皇上去避暑行宫, 反倒时常往飞鸿殿跑, 跟六皇子走得极近。
  说起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十一公主的臭脾气使得许多人都不喜她, 六皇子也时常被这个妹妹激得发怒, 不过怒气总是很快消去, 两个人又混做一团。
  一群姐妹兄弟里, 他两个竟然是最好的, 跟旁边七皇子、九公主的, 通通都没有这样好的。
  不过,皇上刚走的这日,六皇子发现从来都是颐指气使的承曦,竟罕见地带着几分犹豫,说要他帮忙。要知道, 以她十一公主的受宠,在宫里几乎是呼风唤雨的;以她的性格,更是只知道想不想做一件事,而非做不做得到。
  所以一听她说要帮忙,就使得他十分惊奇:“承曦,你要做什么?”
  她有些难以启齿的恼怒似的, 横他一眼, 不耐烦道:“你先说帮不帮我!”
  六皇子撇了撇嘴, 皱眉,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帮不帮得了你?你堂堂十一公主都做不到的事情,我一个不受宠的六皇子怎么还做的了!”这倒是有些自讽的意思了。
  十一公主听到这阴阳怪气的话,顿时拉下脸来,“你肯不肯帮我,一句话就是,啰哩啰嗦的做什么!”
  六皇子脸色也不好,冷脸了一会儿,竟然点头了,道:“行吧,只要我做得到。”
  “你就一句话的事儿,哪有做不做得到的!”十一公主哼了一声,才皱着眉道:“我要你帮把卫晋衡约出来。”
  六皇子很诧异,“约他做什么?”看她瞬间沉下了脸,他猜测约莫她是要整治他,毕竟两个人可是有着几乎不共戴天之仇,自然不可能是约出来喝茶聊天的。
  他便也翻了个白眼,不问了,直接点头道:“行吧。”又问,“什么时候?约到哪里?”
  “自然是越快越好!”她想了想又觉得厌恶,没甚好气道:“管你约到哪里做什么,总之能让他从西宫出来就是了!”
  说完,让身后的云岚把带来的东西给他,抬高了下巴哼道:“这是父皇赐给我的金匕首,你要是帮我把他约出来,拌住个一天半天的,这玩意儿就送给你了。”
  “当真?”六皇子一见这东西,双眼顿时亮了。
  这可是纯金打造的匕首,上雕了蟠龙鸾凤图样,纤毫毕现,栩栩如生,可见得工艺惊人。手柄上更是镶嵌了数颗价值不菲的宝石,一个小小的匕首,却金光闪闪,漂亮又尊贵,令人爱得不行。
  当然,对于宝物众多的十一公主来说,这不过是玩腻了的一件物件儿,随手可弃。她是知道了这位六皇兄喜欢,才带来的。毕竟骄傲如她,怎么可能白白让人帮忙。
  见她点了头,六皇子顿时把匕首收起来,脸色来了劲儿,斩钉截铁地说:“行!我这就派人去把他叫出来赛马!哼,说起来,他害我在床上躺了半年,我还没找他算账呢,这次也该让他尝尝什么是锥心之痛!”说道后来,他咬牙切齿,脸色阴狠起来。
  皇上不在宫内,又是暑气难耐的天气,宫里一时人声都安静了许多。
  倒是那宫里无处不栽的树上的蝉,叫得越发张狂起来,使人听得心里烦躁。一烦躁,更觉得满身燥热,脸上额上汗珠不停,衣裳后背、腋下也都沾湿了。
  六皇子派去的人在西宫门口递了话儿,大门都没得进,只能苦着脸在外边侯着,热汗淌不停。
  广常皱着浓眉,烈日下匆匆走过园子,入了内院,敲门进了书房,躬身将六皇子派人来说的事儿禀了。
  九皇子听了,笔下顿也不顿,直到写完了,放下笔,他才开口,波澜不惊地问:“约我后日赛马?”
  “是。说是天气闷热,赛马解闷儿,还约了其他好几位公子——殿下,他必是记恨着去年腊月的事情,借机再生事端,还是不要去了吧。”广常直觉有诈,眉头就没有松开过。
  “我倒不想去。”他道。一边重又铺了纸张,提笔书写起来,仿佛练字便是最重要的事情,没什么能够引乱他的注意力了,声音也淡淡的,“只是明知道他非要我去不可,我若不去,他便不罢休吧。他可是还说了什么?”
  果然,广常浓眉皱得更紧,已是有些怒气了:“据来人说,若殿下不去,他就要亲自上门来‘请’,到时候若是不小心碰坏了什么,也是无心之失,想来皇上回来知道了,也不会怪罪了。”
  按照六皇子的性子,怕是真会不管不顾闹起来,谁知道他会不会撞上那一天,会不会看见她,惹出什么变故来。
  九皇子沉默下来,半晌方道:“那便去吧。”
  这里安安静静的,一丝一毫不可毁伤,以免她来了看见不安。他与她说过,会努力不让她担忧的,便要做到才是。
  广常面色担忧,还想劝说什么,却听他又淡淡地吩咐了一句:“去找唐岚,看看能不能问出什么罢。”
  广常这才恍然,躬身应了是,退出去了设法与云岚联系了。
  夜晚子时,宫中无论主仆都睡下了,庞大的宫殿群落在黑暗中沉默着。
  明曦殿里,云岚看十一公主睡着了,便换了一身夜行衣,与夜色融为了一体,悄然出了明曦殿,直奔偏远的西宫而去。
  看她一路行去的身法,轻盈如燕,飘忽迅速,便知道是个练家子了。
  到了西宫,里边二人已等候许久,她便干净利落地摘了面巾,上前单膝跪下:“唐岚参见殿下。”
  九皇子微抬手,让她起来,仍看着手里的策论,并未抬眼。
  广常看殿下一眼,只好把白天的事情问了。
  唐岚就道:“是十一公主出的主意,白天她不知道为何,突然拿了金匕首去贿六皇子,让他把殿下约去赛马。”
  广常一听到十一公主,眉头就深深地皱起来,“怎么又是她,她又要做什么?”
  “怎么了?”唐岚奇怪地看他一眼。
  广常皱着眉不答,反而又问:“那约殿下去赛马为何,连你也不知道了?”
  唐岚摇头,“她心里想什么,鲜少对人说的。不过猜也知道不是好事,殿下一定要小心。”
  九皇子轻轻点了点头,总算从书卷里抬头,一张生得格外精致的脸庞,在微弱的烛光下仿佛晕着玉白的光辉,摄人心神。
  即便是唐岚都忍不住看愣了。
  却听他清冷的声音传来:“她不知道酋国的消息?”
  唐岚回过神,摇头道:“不知道。皇……”她突然顿住了,脸色浮现出痛恨的情绪来,“他将消息压了下来。边境生变的事,目前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若传出来,将会引起轩然大波。十一公主知道三公主身死,更要闹个天翻地覆,他不可能将这件事情告诉她。”
  广常冷笑道:“纸包不住火,他能瞒多久?两国迟早还要交战的,到时候他以三公主和亲粉饰的太平没了,能上战场的除了一个平平的李家,看他如何!”
  九皇子垂眸,不知想起了什么,突然轻轻道了一句:“这便是没法避免的战事之一了。”
  到了赛马这一日,皇家校场果然聚了许多世家公子,其中便有那李家公子、柳家公子两位驸马人选。皇子里除了六皇子、九皇子,其他还有好几位皇子,看来倒真的是像模像样的赛马了。
  可怜边关战事将起,皇室里该去避暑的还是去避暑了,该赛马的还是赛马,全然没有一丝儿危机忧患之感。
  他抬眸看着这群鲜衣怒马的公子皇子们,眼里一片凉薄。
  不过他很快被六皇子热情地招呼了过去,听他渐渐夸赞他的马术精湛,实则咬牙切齿,说要与他一决高下。
  他淡然点头,跨上了自己的马。
  一群冒着汗水、气势张扬的少年里面,独他一人冷冷清清的,仿佛周身都是秋冬时节的气息,夏日的酷热暑气半分也近不了他的身。
  六皇子最痛恨他这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明明小时候都是被欺负的份儿,怎么几年过来,他竟能长成这样出挑?
  他烦躁地抹了把汗水,环顾四周,却不见承曦,心里不禁骂开了。
  让他约了人出来,自己却不见了,要怎么整他也不说,到底要做什么?
  此时,十一公主正在一处安静角落拦下了广常,瞪着一双眼睛不住地打量他。
  广常低着头,看似恭敬,实则脸色十分不好,“十一公主有何吩咐?”
  他之前在这里看见她,便有些隐隐约约不好的预感,没想到这刁蛮跋扈的公主,竟然还真的又把他拦住了!
  没错,这已经不是第一回了。去年腊月殿下受伤之前,这位跋扈公主便是在林子里被一只兔子耍得团团转,伤了脚,弄得一身狼狈,正好捉住了他,让他带她上马。拉拉扯扯才没能及时去救殿下。
  后来在宫中几次见了,她都有些奇怪。可是广常很有些不耐烦,不知道这位到底要做什么!
  他用眼角余光隐晦地看了一眼不远处似乎正在望风的唐岚,却见她也一脸惊讶茫然。他心里不由得越发疑惑。
  十一公主将人拦住以后没有立刻说话,反而用一种说不出的目光将他打量许久,那目光实在怪异得很,有些困惑、有些恼怒还有些其他的什么情绪在里面似的。
  许久,才皱着眉头,绷着脸,眼神却有些闪烁,倒像是紧张的,问了他一句:“你……你不是太监吧?”

  第51章 春风

  听到十一公主说出这句话的时候, 广常内心就是一惊,后背冷汗都出来了。
  不要说他了, 连在不远处放风的云岚, 都是一副惊得瞪大眼睛, 浑身紧绷的样子。
  广常转眼跟她快速对视了一眼, 可惜相看两震惊, 谁也不知道这位公主怎么会说出这话来, 是不是真的知道了什么。
  十一公主问了话就一直盯着他看, 自然发现了他的眼神, 顿时眉毛竖起来, 大声喝道:“你看她做什么,我问你话,怎么不答!”
  广常稳了稳心神,转回眼,审视一般地, 认认真真看了一眼这位素有恶名的公主。这眼神对于一名太监看公主来说,其实是有些放肆的,只不过一时两个人都没有发现这个不对劲儿。
  十一公主被他一眼看得,却不觉收敛了些,看看他又看看云岚,皱了皱眉, 放低了声音绷着脸道:“你不必担心, 云岚是我的人, 就是听到了什么也不会乱说的。”话里竟然有些安抚的意味。
  广常毕竟幼年经过大起大落的, 又在宫中隐忍多年,很快掩饰了真实的情绪,转而露了惊讶神色,语气却冷静地问:“公主何出此言?”
  十一公主紧紧地盯着他,哼道:“你只管说,你是不是真的太监!”
  广常沉默了一会儿,面无表情地问:“公主觉得我不是吗?”
  十一公主犹豫了下,不知道为何自己竟然无法疾言厉色,无法拿出公主的气派直接命他回话,反倒气焰低了下来,语气犹豫,“我觉着……你不像是太监。”又看他一眼,皱着眉,“但我要听你亲口说,你究竟是不是。”
  “公主觉着不像,我就不是了吗?”广常心里松了口气,脸上却冷了下来,“您身份尊贵,大约是不知道我们做奴才的苦境,若是您这一句‘不像’传到了管事公公那儿,我便是活不成了。自然,对公主来说,我们这等奴才也是死不足惜的。”
  十一公主一听这话不对,又沉下了脸,不悦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怀疑我要害你么!”
  广常垂首不言,脸色不好,似乎是默认了她的话。
  “你、你竟这样恶意揣测我!”十一公主不敢置信地瞪着他,指着他,气得手都抖了起来,“本公主,本公主若要你死,一句话便是,何苦这样……这样……”这样如何,一时却说不出来。
  广常低着头,也不言语,皱着眉思索到底是哪里引起了这位的注意。一时场面便沉默下来。
  半晌,十一公主先压下了心里的气愤、委屈。头一次被个奴才惹气了,还只能自己憋着的,也是新奇的体验了。
  “你不要顾左右而言他,老实告诉我,你究竟是不是太监!”她双眼紧紧地盯着他,固执地要问出一个答案来。
  广常抬眼看她一眼,突然苦苦笑了一声,声音透着十分的自嘲:“公主认为我不是太监,可……若真如此,我又怎会在禁宫伺候人?”
  十一公主眼珠不错地看着他,想要从他脸上看出一丝一毫的心虚、慌乱,可是没有,那浓黑的眉、有神的眼、刚毅的脸庞、比她高出了一个头的个子,都显出十分的镇定来。
  她心里顿时一种巨大的失落感传来,她心道,明明是这样挺拔不屈的人,跟那些谄媚卑微的太监都完全不同的,怎么就真是一名太监呢?她心里不禁有些恼怒了,太监有什么好的,太监不可以娶妻生子!
  “我不相信!”她不甘心,睁大眼睛盯着他上下打量一遍,咽了咽口水,指着他道:“你一定是骗我的!我要亲自验明!”
  广常一愣,“怎么证明?”
  十一公主脸一红,快速地左右张望一眼,又猛地回来盯住他,色厉内荏地,语出惊人:“你、你把……把裤子脱了!”
  此言一出,广常顿时没法冷静了,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看着她,甚至还后退了一步。
  那边云岚更是目瞪口呆,被雷劈了一般!
  良久之后,广常才铁青着脸色,冷冷地道:“公主要奴才死,一句话便是!何苦在光天化日之下,如此折辱!”
  吓傻的云岚也赶紧过来劝:“公主,您这是干什么!此事若是被传了出去,您的名声……还要不要啊!”
  说着她抬眼,悄悄地跟广常对视一眼,那眼神又震惊又狐疑又诡异,看得广常都不知道怎么反应,明明……他也不知道怎么招惹的这位祖宗!!
  十一公主说出那不知羞耻的话后,自己也惊呆了!全然不敢相信已经堂堂一个公主,竟对一个低贱的太监说出这样的话来!不不不,她一个公主,竟能说出那样恬不知耻的话来!
  一时原来的怀疑、愤怒、失落通通不见了,她脸色涨得通红,整个僵住不知道如何反应了。
  这世上就是有这样的奇事,明明说之前都不觉着怎样的,说出来才知道是这样窘迫和丢脸,恨不得把自己掐死算了,权当那话她没说过!
  云岚看她僵住,赶紧趁机把人拉走了。
  ——再不走,可保不齐这位公主会说出什么吓死人的话来!天呐,她可真是开了眼界了!
  被动地拉着走了好一段路,十一公主才逐渐回过神来,虽然她脸上的通红就没消下去过,但看着死死低着头的云岚,还是强撑起气势,咬牙瞪眼说了句:“这事儿要是被别人听到了半丝儿风声,我就拔了你的舌头!”
  ……
  校场这边,却是已经热热闹闹地赛了一场了。
  六皇子叫嚣着跟九皇子决一高下,九皇子也无异议,两人遂骑马赛了一场,结局竟是不相上下。
  不过明眼人一眼就看出来了,六皇子使出了全力,累得气喘吁吁;九皇子却游刃有余,一场下来气息分毫也不乱。
  这样一来,高下立分。
  六皇子却在为自己没有稳压对手一头而不快,加上察觉到别人的目光,顿时心情烦躁,恼怒不已,又是满身的燥热,索性离了场,到一边灌冰镇绿豆汤。
  好在大家都骑马上了场,三五成群,相互切磋比拼,场面倒也热热闹闹的。
  校场旁有专供休息的殿落,里面有许多单独的房间。因为天气热,这儿早已准备了许多茶点,公子们渴了饿了都可以过来吃;还放了许多冰盆,清凉宜人。
  九皇子见六皇子走了,不欲多做停留,只是抬眼一看,四处皆不见广常的身影,他不禁微微皱了眉。
  八皇子见他要走,忙招呼了一声:“九皇弟,找别走啊,平日里你难得能出来,再待会儿吧。”
  九皇子摇摇头,“天热难耐,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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