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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你当弟弟-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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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婺一愣,“怎么会?”
  跟她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啊,她又赶紧问:“她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唐岚抬头深深地看她一眼,想要看清她到底故作不知还是怎么,毕竟此事虽没有大肆宣扬,大家都心知肚明,只要留心稍加打听,便能知道了。
  然而她只看到了江婺眼里的惊愕、困惑、担忧。
  担忧?她竟然为她担忧吗?唐岚心里讽笑一声,难道她不知道,卫承曦之所以有此下场,正是因为……!
  她闭了闭眼睛,呼出一口气,冷静下来,心道,算了吧,她怕是真不知道的。
  然而她也不欲多说,只皱眉道:“此事,您为何不去问皇上呢?”
  江婺闻言吓了一跳,“皇上?我为什么要去问皇上!”
  皇上号称天子,登九五之位,万人之主,至高无上,她见都见不到,还问??
  “嗯?”唐岚突然皱了下眉,“您不是与皇上……相识吗。”
  “我与皇上认识吗?”江婺莫名其妙且大惊失色,“什么时候的事情啊,我怎么不知道!”
  唐岚默然。
  此时她已经在自我怀疑,她是不是认错人了,也许,这位只是跟那人长得像?……不对不对,她记得卫承曦的,也是叫江婺。
  唐岚不由得陷入了纠结。
  江婺看着这位县主古怪的脸色,她也觉得她有点奇怪,不过县主嘛,不关她的事,她现在比较关心承曦。于是她斟酌着问了:“请问,如今承曦住在哪里?我想去瞧瞧她。”
  县主的脸色又有些不好了——好像每次她提起承曦,她脸色就难看些,难道她们之间有嫌隙?——江婺看见她抿了抿唇,淡淡地说:“如今她,并非旁人可以随意进出看望的,此事,你还是问……”她顿了一下。
  江婺想想她之前的话,皱着眉接道:“问皇上?”
  唐岚点点头。
  江婺差点抓狂,“可是,我去哪里找皇上啊,以我的身份,我能见到他吗?”
  顿了顿,又很奇怪,“为什么承曦会跟皇上牵扯起来,难道……承曦入宫做了皇妃?”她只能想到这个。
  唐岚险些被这话呛死!
  她忍不住一眼又一眼地打量江婺,终于明白,此人怕是到了如今,还丝毫不知道皇上的身份吧。
  “此事万万不可妄言!”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勉强平复了情绪,又道:“不过您若是十分想见那人,我可以代为转告皇上。”
  江婺想想人家好歹是县主,可能是皇室后裔呢,能见到皇上就不奇怪了,虽然她觉得因为这事儿就惊动皇上,好像有点不太好。不过她确实很想知道承曦的近况,既然都说到这份上了,也就点了点头。
  然后永安县主也点了点头,带人离开了。
  花宴散后,江婺与逛得十分高兴的古夫人回去,晚间还为这事儿纠结了一段时间。
  倒是第二天,古安突然匆匆来请她,说外人有人等。江婺在他的带领下,莫名其妙地从角门出去,看见一辆颜色低调奢华的马车,架车的车夫竟然是广常。
  她喜出望外,上了马车一看,里面果然是无殃。

  第72章 外出

  少年起先的神色似乎不太好, 不过一看到江婺来,他就缓和了眼神, 伸手将她牵进来,让她在身边坐下。
  江婺挨着他坐了,压抑着兴奋的心情,又不禁有些抱怨:“无殃你可终于来找我了, 那天把我丢下就走,每次问古安他都说你在忙, 你到底在忙什么啊, 我有好多话要跟你说呢!”
  他听了这话,心情仿佛一下子晴朗了起来, 轻声安抚她道:“不急。”
  而后抬手, 指节轻敲车壁二下, 马车就骨碌碌地朝前转动起来。
  江婺坐在微微晃动的马车里,左右看看宽敞的马车,发现内里有固定的小桌, 茶水、点心、瓜果一应俱全,他们地方旁边还有枕头,底下还有被子,累了就可以躺下似的,看着十分舒适。
  她打量完着,回头问了句:“无殃, 咱们去哪里啊?”
  他微微侧头, 目光落在她的下巴, 顿了一会儿,轻声问她:“早饭用过了吗?”
  “吃过了,刚又吃了碗红枣薏米粥,饱着呢。”江婺不自觉按了按自己的肚子,有点哭笑不得,“古夫人对我太好了,每天让人给我做很多好吃的,几乎是一天五顿地吃,可是我压根儿吃不了这么多!”
  他却有些不赞同似的,轻轻皱着眉,认真对她道:“是该多吃点。”
  “嗯?”江婺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江婺瘦了许多。”
  两人靠得近,他的声音低低的,响在耳旁,竟然让江婺听出了几分心疼怜惜:“江婺这几年,一定吃了许多苦头。”
  他不提就算了,一提这个,江婺就想起那段时间,伤病交加,整个人浑浑噩噩,还要担惊受怕,几次以为自己活不成了,真是噩梦一般。
  “那时候幸亏有石桃在旁边,不然也许,你就见不到我了呢……”说到这里她突然想起,自己没说一声就走,石桃不会着急吧?呃……古安应该会跟她说的吧……
  她想着别的事情,因而也就没有注意到身旁少年听闻她话时,那一瞬间冷沉下来的眸子和握紧发白的指节。
  她微蹙着眉继续道:“当时比较难过,瘦是瘦了一点了,不过养了一段时间,也没有很明显了啊。”
  他闭眼轻轻呼出一口气,悄然平复了自己的情绪,方缓缓问:“我听说,江婺家在北方,受了前些年战事的波及?”
  “嗯……差不多吧。”江婺猜测他应该是从林姑姑那一家里打听到了,她含糊而过,转而皱眉问他:“无殃,咱们分开很久了吗?”
  这个问题藏在心里很久了,然而她也不能问谁,想来想去,能问的、能信任的,只有无殃罢了。
  他道:“四年多了。”
  说起这话,他漆黑的眼眸定定地看着她,里边藏着什么汹涌的东西似的,但那眼眸太深邃、太会藏匿情绪,江婺看不清,只听他又慢慢地、声音微哑地重复了一句:“江婺,你离开我四年多了。”
  语气听来,竟有几分凄然。
  她微微一愣,喃喃道:“都过去这么久了啊。”又还有点茫然似的,问他:“那无殃,你现在是几岁了?”
  问完却见他眉头轻轻皱起,静静地看了她好一会儿,直把她看得都有点不好意思了,才听他语气平静地说:“我今年十九了,江婺。”
  “十九了?”江婺觉得不敢置信,然而无殃是不会骗她的,也没必要骗她。她不由得感叹了一句,“无殃都十九了啊。”
  那也就是说,她从火光中消失之后,真的穿越了四五年的时间?怎么会这样呢……
  困惑中,听他轻声问道:“那江婺今年,几岁了呢?”
  “我啊……”江婺想了一下,穿来穿去的,自己也不太确定了,只好模糊地说:“我应该二十好几了吧。”
  她不自觉地轻轻摩挲着左手腕的玉石,玉石坚硬,触手冰凉,完全没有被她肌肤的温度捂热,她双眉不由得又蹙起来,心里念头急转。
  这块墨玉,到底是什么东西,从何而来,竟然能带着她穿越时间和空间?她以后还会发生这种状况吗?她百思不得其解。
  “江婺。”
  正这么想着,无殃突然叫了一声她的名字,她尚未反应过来,他就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他的手掌大而有力,白皙的五指骨节分明,将她的手腕连同她戴在手腕上的墨玉,一把牢牢握在了手掌里。
  江婺没留神他突然偷袭,温热的触感从他的手上传来,江婺感觉自己的脉搏好像都能被他探听地清清楚楚似的。再一对上他漆黑而认真的眼眸,她就觉得,自己心里在想什么,好像也被他一眼识破了般。
  “怎、怎么了,无殃?”
  她抬眼看他,就是没由来地觉得一阵心虚,他为什么突然抓她呢?还连玉石一起抓住了,好像……好像刚刚自己心中所想,都被他察觉了一般。
  看他不说话,她眨了眨眼,有点小心翼翼地瞅他,“无殃?”
  少年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将她纤细的手腕缓缓执起,稍稍松开一些,那黑漆漆的东西就垂坠下来,微微晃动。
  他垂眸看去,那块曾只见过一次,却令他印象极深的令牌型墨玉,果真仍如从前那样,好好地挂在她的手腕上,那样的色重质腻,衬得她肌肤洁白、柔和、娇嫩。
  江婺见他直直盯着她的玉石看,越发心虚,忍不住缩了缩手,却惊愕地发现挣脱不开来。
  她不禁又看了沉默的无殃一眼,这一刻才突然认识到,她的弟弟是一个成年男子了,力气已经十分大了。就像现在,他不过漫不经心地抓住她,她就动弹不了了——只是她并没有感受到威胁,只好不动,乖乖地任他瞧着。
  只是等了好久了,他都一言不发的,她就觉得有点别扭了,又忍不住挣了挣。
  他默然不语看了这半晌,才道了一句:“江婺这块玉,真好看。”
  江婺一愣,不太确定地问:“你……你不是想要吧?”
  他竟然微微笑了一下,“我若说是呢。”
  他低眉浅笑的样子,清俊不可方物,江婺知道他长得好,却不知道他笑起来这么好看的,乍一看,竟然被闪了一下神,他说了什么都没留意。好一会儿才回神来,问他:“什……什么?”
  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挲着那冰凉玉石,抬起眼睑,长长的睫毛仿佛羽蝶展翅,透着一股无法形容的精致,乌黑的眼里真真切切地印着她的身影,开口轻声再问:“我若要它,江婺舍得给我吗?”
  江婺看着他,眼睛不由得睁大了,不知道他是说笑的还是认真的,毕竟,这个孩子从小到大就很内敛,想要什么都不说,心思可难猜了。现在,竟然要她的玉吗?
  可是,这不是一般的玉,具有穿越时空的能力,假如这古怪玉石在无殃身上,他会被带到别的时空吗?然而她,似乎已经留在这个时空了,无殃若是走了,那她……
  她避开了他的眼睛,有些为难地,垂眸看着手上的玉。
  这是这一看,就看见他还紧紧握住自己手腕的手掌。在墨玉的反衬下,他们的肤色都极白,可是无殃的手,好像比她的还要白上三分。她暗暗纳闷了一句,可恶,男子的手,怎么能精致到这个地步呢?
  少年清楚地看到了她眼中的为难,看到了她紧紧皱起的眉头,心下微微失落,却不忍心逼她,于是缓和了神色,手上也松了力道,道:“江婺,我说着玩儿的。”
  江婺斜他一眼,郁闷地哦了一声。
  他松了握着她手的力度,却不放开,而是托在掌心里,另一手轻轻地揉着她纤细的腕子。看着那被握地微微泛红,他有些懊悔地皱了眉,动作越发轻柔。
  江婺原本被他抓住手,就觉得有点别扭了,被他这么小心地揉揉揉,更别扭了,不知道为什么,脸上都觉得有点烫烫的。
  恰在此时,马车速度放慢了,继而缓缓停下,广常的声音传进来:“主子,德阳楼到了。”
  江婺松了一口气,立刻把手抽回来,车帘一掀,就要下去。
  却被无殃拉住了,皱了眉道:“别急。”说罢自己先下了去,才转身向她伸出手。
  江婺只好被他稳稳扶着下了马车,自己闹了个脸红,可是又不知道自己在脸红个啥,最后只能怪无殃长得太好看了,无意之中撩到自己了。
  又暗暗埋怨自己不争气,那是她一手带大的弟弟啊,不好意思个什么劲儿?
  他们好像不是从正门进来的,后边静悄悄,人影也不多见一个,但是明显能听到前面十分的热闹,还有阵阵诱人的香味。
  广常走在前面,江婺和无殃并排走在后边,他们刚进了门,一个穿着整齐的富态男人就躬身迎上来,尊敬地喊了一声:“庄将……”
  没喊完就被广常一个眼神制止了,令他们退到一边去,自己则侧身把后面两人让了进去。
  上到一个靠窗的素净雅间,广常又去忙了,江婺才终于问出来:“咱们来吃饭的吗?”
  他颔首,温声道:“这里的羊肉羹做得很好,汤浓肉香,又能滋补身体。”
  江婺纳闷了,“我身体很好啊…”
  他却只是道:“你太瘦了,需要补补。”
  江婺不想理他了。稍迟点广常回来,江婺让他坐下,好奇地问:“你现在成了将军了?我听刚刚那人是想这么喊你的,而且上次见你穿着甲胄,威风凛凛的。”
  庄常一怔,与皇上对了一眼,微微点头,应道:“是。”
  江婺很替他高兴,“看来你从小勤练武艺,是值得的。”
  庄常垂首听着,仍是往常一贯沉默的
  样子。
  江婺于是看向了无殃,问他:“那你呢,勤学苦读多年,如今可考取功名了?”
  少年听到这话,微微皱着眉头,似是在思考着怎么回答这问题似的。
  庄常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脸色凝重。
  气氛一下子僵持了似的。
  好在很快敲门声响起,几个头脸干净的小二端着东西进来,手脚利落地摆好,又很快退了出去。
  江婺好奇地看了看中间那盆香味浓郁的羹汤,好奇:“这就是羊肉羹?闻起来不膻啊。”
  庄常刚要动,却见皇上已亲自盛了一碗,递到了江婺面前,温声哄她说似的,说:“你喝一口,看喜不喜欢?”
  江婺只好喝了一口,发现意外地美味,不禁朝他一笑:“好喝。”
  庄常把他们的相处看在眼里,不由得眼神一黯。

  第73章 宅院

  江婺原来是一点都不饿的, 不过这羹汤确实不错,无殃又一直温言和语地劝她吃,她不知不觉竟然也吃下了两碗,回过神来已经就有点撑了。
  “行了行了, 我晚上都不必吃了。”
  江婺推开他再递过来的碗, 一边捂着肚子,真的撑得有点儿难受了。他见此, 只好放下了碗。
  江婺在椅子上瘫了一会儿, 才一拍脑袋, 突然想起个事情来。
  “无殃,你是不是有个姐妹叫承曦的?我以前见过的。”她竭力回忆起那个骄傲美丽的小女孩,仔细地说:“就是那次中秋, 你们两个难得带了我出去,却不知道你们干什么去了, 月黑风高的, 晚上回来我一不小心在园子里睡着了。然后我再一次过去的时候, 就在那个地方了,然后遇到了她。既然她也住在你们家,那她应该是你的姐妹吧?”
  江婺说完了往无殃面上一看,却见他脸色不知什么时候变了, 阴沉沉的,黑眸里温和不再, 暗得有些吓人。
  她一愣, 不由得转头去看广常, 广常脸庞的线条也更加绷紧了,一言不发的,脸色也很是难看。
  她突然觉得有些呼吸不过来似的,肚子更撑得难受了,她直起腰来坐好了一些,道:“你们……怎么了?”
  两人仍是无语,脸色却越发沉了下去。
  片刻后,广常站起来,躬身道:“我去看看车马。”便走了出去。
  江婺愣愣地看着他走出去,一时房里只有她和无殃两个,静得根针落地可闻。
  她有点不知所措地,抬手握住他握得紧紧、骨节发白的拳头,小声地问:“怎么了,我说错了什么吗?”
  他没有挣开她的手,只是坐得一动不动,背脊挺直,俊美的脸上一片冰冷,这样的天,他倒似冰雕一样。
  良久,他才淡淡地答道:“你没有说错,江婺。”
  “那……”她困惑地眨了眨眼,迟疑地问,“那你是不喜欢她吗?”
  他垂眸不语,紧抿的薄唇却已清楚地给出了答案。
  “这样啊,”江婺低了头,有点沮丧,“我觉得她挺可爱的啊。”
  可爱?
  他听到这两个字,几乎要冷笑一声,那个从小就是非不分、忠奸不辩、跋扈恶毒的人,竟然也配得上这两个字么?
  他原本觉得那人蠢得如此,甚至十分可怜,后来她竟敢放火杀人,可见本性至恶,谈何可爱?
  他盯着江婺,胸膛里汹涌着情绪,几乎要脱口告诉她,那个人从小便千方百计地想让他死,他身上的累累伤痕,曾多少次让她心疼流泪,后来若不是她与卫晋鸿蓄意纵火,她又怎么会……他看见那具焦尸的那一刻,他是多么地惊骇,震动,心死!
  后来才会没有了任何顾忌,怀着那样浓重的恨意,那一刻他的决心从未如此坚定过。他在战场上受了伤、生了病都不管不顾,冷冰冰的心里只有一个目标,将所有阻挡他路的人通通摧毁杀死,朝着天下至尊之位,一往无前。
  在边关那几年时间,他每天都想着怎么打胜仗,不敢让自己闲下来,否则就会想起她,就会陷入一阵阵的空虚和冰冷中。
  可是他所有的谋略与战术,全是她教的,他又怎么忘得了她呢?
  是她一笔一划地教他写字,一字一句教他念书,耐心细致地授业解惑,循循善诱他做一个正直忠诚的人……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这些点点滴滴就涌上心头,无法遏止,她温和的面庞、轻柔的话语都印在他的脑海,无法忘却。
  他无数次地懊悔着,如果不是因为他不够强大,又怎么会有这么多人来欺辱他、挑衅他、践踏他的尊严,她又怎么会被害死?所以他要登上帝位,他要执掌生死,他要让所有人都怕他,于是眉眼心肠都在日复一日的厮杀中,在鲜血的浸染中,变得锋锐冷硬起来。
  而后竟然越发空虚孤寂起来。
  他登上了帝位又如何呢?她终究只剩一具骸骨,他只能日复一日地痛苦、思念、孤独。若不是她曾教过他要心怀怜悯,要“以百姓心为心”,若不是答应过她有朝一日登上高位,要为天下万民谋福祉,他雪洗冤仇之后,不会那么快就着手治理国家。
  好在,她还活着。
  他往后余生,还能有她陪伴。
  可是,那个人确确实实作恶多端,她竟然说,她可爱?
  他多么想把所有事情都告诉她,把一切都跟她坦白,让她知道那个人差点儿害死了她,让她、让他们都受尽了痛苦折磨。
  可是他紧紧抿着唇,最终什么也没说,胸中翻涌的情绪反而慢慢平复下来了,他暗沉的眸子,又恢复了平静。
  谁叫她这么好呢?得来不易,她想要什么,他都会给她的。
  对她,他总是硬不起心肠的。
  他看着她沮丧失望着想要把手收回去,却是手腕一翻,牢牢抓住了她,涩声问道:“江婺,你想见她吗?”
  江婺愕然地抬眼看他,“我、我可以见到她吗?”
  他看着她,慢慢地点了头,“只要你想。”
  她眼中一亮,有些兴奋,不过很快又黯淡下来,“你可以做到吗?我听说她处境很糟糕,要皇上的命令才可以。而且……”
  又看他一眼,轻轻皱了眉,“如果你真的这么讨厌她,可以不用为我奔波这个的。”
  江婺觉得,他可能还是入仕做官了吧,而且官职应该不低,不然哪里能见到皇上,替她说这个事情呢?
  他摇摇头,“不碍事。”
  他将她的手握在了手里不放开,心道,只要有你,其他人都不重要了。只要你高兴,其他人的喜怒哀乐也都不重要了,他愿意让她欢心无忧。
  江婺听了,还是有些高兴的,觉得弟弟长大了果然更有包容性了,又觉得有点对不起他似的,忍不住解释了:“我其实……就是觉得她挺可怜的。虽然我跟她相处的时间很短,但我感觉,她其实是个内心柔软而赤诚的人,因为缺爱,性格才有些扭曲,我希望她后来遇上一个爱她的人的。只是昨天,我在花宴上遇到了一个县主,说她过得不太好……”
  “没关系。”他道,“没关系的,江婺,我只要你开心。”
  江婺听得心里一阵暖流,脸上也不禁微微笑了。
  他执着她的手站起身,道:“走吧。”
  江婺点点头,也没在意他一直牵着她的手,只跟着他走出雅间门,走下楼去。
  这边仍是静悄悄的,一个人也不见,甚至连伙计都不见一个,在这么热闹的酒楼来说,有点奇怪的。
  不过江婺只奇怪了一下,就没放在心上了。
  他们的马车就静静停在后院,整个后院也只有这一辆马车而已,虽然颜色稍低调暗沉些,可是仍显出一股子不动声色的尊贵气势来。看得江婺又是暗暗惊叹,猜测无殃如今是发财了还是地位高了,毕竟这么多年过去了,有无限可能啊。
  庄常就站在骏马旁边,皱着浓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见他们来了,就垂手立在一旁。
  少年长腿一迈先上了,却不进去,转而将她拉上来,另一手虚扶着她纤细的腰,令她先进去了,自己方进去坐在她身边。
  等他们都上了马车,庄常重又坐在了车前,鞭子一扬,驱马前往早已计划好的方向而去。
  路上江婺就十分好奇,却又不太好问,全是因为昨天的永安县主、今天的无殃广常,他们一听到承曦就不是很高兴的样子。另一方面,又觉得有些担忧。
  中午时分,江婺毕竟刚吃饱了,胡思乱想一阵,在有些摇晃的马车里昏昏欲睡,不知不觉挨着无殃手臂几乎睡着,马车才缓缓停下来。
  无殃才轻轻拍她肩头,“江婺,到了。”
  江婺抬头打了个哈欠,估计走了半个时辰是有的。
  下了马车,却见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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