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萦怀在心-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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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我长得像他吗?”常煦阳皱着眉,问出他惟一的担心。
为什么这么问?他想要肯定还是否定的答案?
在殷切的注视下,她想了一下道:“应该是不像的,从你身上找不到看他的感觉。不过我记不太清了。”从没特意去想过他的样子,所以理所当然认为可能记不清了。
常煦阳大大吁了一口气,“这样我就放心了,我可不希望走在街上会有人突然说我是他儿子。那样很麻烦,也很可笑。”他滑稽地耸了下肩。
恍惚间,好像看到一张同样无奈的笑脸,谁说不像来着?记不清,但似乎笑起来都带着无奈。
“煦阳,你真的不想要爸爸吗?”她最后问着。
“嗯……”小男孩儿想了想,“如果有个人会给你幸福,我不介意多个爸爸。前提是,他必须很爱很爱你,超过我。”否则他不要把妈妈和别人分享。
天,恋母情结!她要哭了!
如果以后儿子家庭不幸福,是不是都是她造的孽?
第2章(1)
与朋友交流,是常梦萦获得教子经验的重要方法。她的好友多数都已结婚生子,虽然孩子没有煦阳年纪大,但她们都有美满的家庭,可以从交流中得知正常家庭的孩子需要什么,而且有人比她更能敏感察觉孩子的心思。例如赵静涵。
煦阳很喜欢与他的赵妈妈聊天,她是大学教师,又涉足夫家产业,能教孩子的相当多,是他最主要的老师。今天赵静涵和煦阳聊天的内容就涉及到了变弱势为主动的问题,有时候她会怀疑朋友在替她培养政治家或军事家。
送儿子回卧室睡觉,她坐到电脑前,下午时的疑问也将是今晚的话题之一。因为这位好友有一个特点,从不说废话,既然对任可欣提起一定有原因。
“你怎么总教我儿子勾心斗角?想培养政治家吗?”她按下发送。
静水无波:“计策与兵法适用于很多领域,可涉及大多数社会科学,甚至某些自然科学。教授的是一种方法,并非有意定向。”
惟萦回复:“我希望孩子过得简单快乐。”
静水无波:“与其硬要他平庸,不如教他选择快乐的方法。是否快乐,只有他知道。”
总是说太过简略的话,又不肯解释,她习惯了无所谓,却很疑惑好友最初是怎么与孩子交流的。
正欲询问,一条信息发过来——
“你的大老板总裁回来了。”没头没脑的一句话。
惟萦:“我不记得煦阳刚才和你说过。”
静水无波:“精英人士,总要留意动向。”
留意?她有些懵然,她这个直属员工都没有那么留意,隔着半个中国的人又是怎么留意的?
避开无聊的话题,她直接键入:“你老公在旁边?”
静水无波:“是,他在替我打讲义。”
惟萦:“他可以去做历史专家了。”
静水无波:“他打过就忘,否则整天古人文物地挂在嘴边,我公公会罚他去开发边疆。不过同理,计策可以学习,虽然他已经很厉害。”
惟萦:“请问你说的‘很厉害’是和谁对比?据我所知所有人都属意你接班。”
静水无波:“我没兴趣。另:他去倒茶了。”
意思是想说什么随便,虽然过一会儿那边同样夫妻共享,但她在意的是交流时的感觉,就像每次她也会把内容告诉儿子。
惟萦:“可欣传过来的话是什么意思?我最近应该有什么变化?”这是她今天最想问的。
那边没有很快回复,似在犹豫,或者斟酌措辞。她等了一会儿,心神不禁微荡。此刻她有些想看到好友的表情。
静水无波:“没什么,只是想知道。不确定。”
等了半天,见到这么一句,有些失望。但已看出来有事,或者可能有事,却不明说。
惟萦:“不做没把握的事?”
静水无波:“我做没把握的事,只不过不说没把握的话。”
惟萦:“到底是什么?为什么不明说?”
她有些急了。可能不是什么真正在乎的事情,只是好友的态度吊起了她的胃口。
静水无波:“我拿不准,你先知道反倒不好。看看吧,顺其自然,可能我是乐见的。时间能说明一切。顺便提一下,我认为‘很厉害’的人不多,其中有你大老板一个。”
正在考虑这几句话的意思,是否有关联,对方已经下线,最后一条信息在跳动。
点开——“向我干儿子道晚安。”
又搞什么,煦阳早就睡了!
关上电脑,常梦萦的心已不若最初时的平静,好友一定在暗示一些她可能不知道或是即将发生的事。虽然含糊不清,有说等于没说,但已成功扰乱她的心神了。
朋友乐见的,会是什么事?她们想让她发生什么事?
瞒着她,是否代表她可能不愿任其发生呢?
初秋的天气仍然闷热,周围的空气仿佛一下子拥挤起来,就像她此时的脑细胞——流动不畅。赵静涵的心思最难猜测,果然是对的,至少她确定今晚是徒劳了。
窗扇微微晃动,有风,却感觉不到,她起身走向儿子的房间。
意外地看到煦阳坐在床上看书,她本能瞄了下表,十一点二十分,远方那女人向来是夜猫子,只是煦阳怎么不睡?
“书上有什么好看的吗?”她坐在床侧,同时注意到儿子似乎松了口气。
“妈妈,我在等你。”煦阳的神色有些疲惫,仍是努力看着她,“如果你不过来,我不知道要不要去问。”
“问什么?”她拉起薄被包住儿子,想等他问完再要他睡觉。有问必询,有问必答,这是他们母子的相处模式。
“问你要不要我陪着睡觉。”
啥?她惊愕地瞪大眼,没想到儿子会说出这句话。真的……有些意外,他在想什么?
“每次和赵妈妈说过话,你都会睡不着觉,如果我在身边就会好些。”
是这样吗?她怎么不知道?可是看到儿子担忧的眼神,她又觉得好像真是这样。好吧,想一想,是有这种可能,那女人确实容易让人失眠。
“妈妈应该会睡着的,你也睡好吗?”她抱儿子躺下,盖好被,表示这个话题结束,进入就寝时间。
“真的可以吗?”煦阳不放心。
“当然!”她用力点头,“赵妈妈还让我带一声晚安给你,妈妈也祝你晚安。”亲吻一下儿子的额头,同时关掉床头灯。
孩子大概早想睡了,沾到枕头困意立刻袭上来,在她的轻拍下吐出的字也变得模糊:“妈妈……不怕的,我会一直……陪你……”
陪她?她的手顿住,想看清儿子的表情。无奈夜已深,人已眠。
均匀的呼吸由手下传来,才发现已抚住了儿子的脸。儿子,她以全部心血养育的挚爱,她惟一所有的。
……
此夜,安心,却无眠。
整夜不睡的结果必然会头疼,但如果多了两个黑眼圈昭告世人那就更显得丢脸了,尤其她今天还要继续与合作方争长论短。此时常梦萦非常后悔自己不是近视眼,没有戴眼镜遮挡的理由。
“常助理,昨天工作忙到很晚吗?”刚一踏出电梯,迎面走来的秦秘书已发出疑问。
幸好现在时间还早,上班的人不多,否则一路上不知会被问几次。
“是啊。”常梦萦有些僵硬地点头。不过不是很晚,是很“早”。失眠又不想浪费时间,方法只有工作,而她刚好“早”到看日出。
“带笔了吗?”她习惯性地问。
秦秘书亮出手中的笔和记录本,表示早已准备好。常梦萦每天早上的第一件事,就是交代当天的工作,而这项任务向来由最早到达的秦秘书完成。
常梦萦点了下头,边走边说道:“通知昨天到高科的人,今天行程照旧;中午之前我希望企划部的新案可以放在我桌上,一点整听他们陈述;两点半,请周经理和我一起去开发区;其他按照你行事历的安排,上午原定会议放明天。”
“可是,常助理!”赶在她旋开门之前叫停,秦秘书赶快补充重要内容,“昨天老板说今天总裁会来公司,可能要召开高级主管会议,这种情况下你不适宜外出吧?”
“可能?总裁?”她重复着,用一种很好笑的表情看过去。
OK!明白了!
秦秘书用力点头表示理解,“第一,你不会为一件只是‘可能’的事浪费工作时间;第二,总裁怎么说都是公司的人,而你不是他的秘书,没必要随时恭候在侧,以后想见有的是机会;还有……”她想了一想,又补充道,“如果他真的开会,又有什么重要内容,我会把会议记录放在你桌上。”
“很好。”常梦萦点头微笑,非常满意这位秘书的默契。
翘了下拇指表示赞赏,她转身走入办公室,赶着去看昨天煦阳帮她准备的材料。相信没到正式上班,不会有人来打扰她。
她身边的秘书都已经相当专业、相当配合,至少她们不会现在进来打扰,而会把打扰推迟到她走出办公室时。
看完煦阳帮她准备的材料,常梦萦伸个懒腰,刚一打开门,三个秘书同时站起来。
“常助理,早!刚才有人送来一串花。”秘书一递出红玫瑰。
“常助理,早上好,刚才有人送来一盒糖。”秘书二呈上巧克力。
“常助理,高公子打来电话,他说很想和你……私下聊聊。”秘书三扯过电话线。
常梦萦面无表情,拿好随身文件,像往常一样边走边回应:“谭秘书、洪秘书、李秘书,早上好。花放进厕所净化空气,糖麻烦大家帮忙消化,至于电话……”她回头瞄了眼墙上的挂表,八点五十,“你先和他聊十分钟,九点一到接进总经理办公室,请总经理和他沟通,相信总经理会对私下想和我聊聊的人很感兴趣。”
正要走进电梯,她又转身对聊电话的人补充:“李秘书,别聊过头了,九点十分到楼下,我等你一起去高科。”
小秘书举高手示意收到,她放心地进入电梯。
电梯门关上的那一刻,常梦萦的脸上出现一抹冷笑。送花、送糖、电话……无论方法是什么,这些人的目的只有一个——挖角,而且是打着追求的幌子!
多可笑,她一个快到三十岁又带着私生子的女人,每天竟然有数不尽的人“追求”!可那都是些什么人?败坏家产的世家子、生意要倒的废物蛋,整天挂在嘴边的都是什么不在乎小孩、倾慕她的美丽、怜惜母子孤苦……照她看只有一点是真的,看好她的工作能力。无非是想把她骗到手帮忙收拾他们的烂摊子,目的达到再一脚踢开,方便又省钱不是吗?
而且说不定还有意外的收获——她儿子的财产,煦阳的钱多到足以让那类人觊觎。
她是早已决定不嫁人的,本来有几只苍蝇乱飞也无所谓,但是最近尤其烦,如果惹毛了她,后果只会逼她“灭虫”!
“真高兴这么多年你还在这里工作,从我在这里算起……”
区怀谨步入大厅,正和一位偶遇的资深经理叙旧。正聊着,身后方一个人影疾速从电梯里走出,直奔门口。
有怒气的味道!
脑后的劲风让他有这种感觉。转过头,看到浅蓝身影已走至门口,只是一瞬,很快消失,他却愣了愣。
“那是……”他直觉问着。
“噢,那是常助理。她从来都是这个样子,别说还不认识您,就算认识也不会……”
“咳咳!”区怀谌咳嗽一声打断经理的话,瞥过一眼,成功让他闭嘴。
“大哥,梦萦最近在忙高科的案子,这份合同涉及公司……”
“等等!你说她叫什么?”区怀谨突然转身,震惊得无以复加。他刚才似乎听到一个名字,而这个名字刚好和所想的身影重合。
“梦萦,常梦萦。”区怀谌愕然地盯着大哥,震惊程度丝毫不亚于他,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在向来镇定的大哥脸上见到这种表情,就像是……“你认识她?”只能做此种解释。
而且绝不是一般程度的认识,他的表现简直与见鬼无异。
第2章(2)
岂料——
“不认识!”
“什么?”所有人都不相信。
区怀谨轻轻一笑,认真重复:“我不认识她。”至少他不认识常梦萦,有错吗?
“怀谌,上楼!”喝了一声,他快步走向电梯。
“大哥,等会儿!”区怀谌半天才找回意识,冲上几步,险些被关在门外,“你急什么?不打声招呼就……”
“闭嘴!”区怀谨猛地一喊,周围瞬间安静。电梯里似乎连呼吸都戛然而止。
瞥了一眼过分紧张的旁人,他揉了揉额头低声道:“我头疼。”
区怀谌如释重负地松一口气。就说嘛!大哥不会无端反常。
“你还好吧?”他关切地问。
区怀谨轻应一声,又揉了几下,没用,还是疼,“刚才那位常助理,开会的时候她会回来吧?”他放下手,用说话转移注意力。
“你说梦萦吗?她今天比较忙,大概没空开会。以后的几天要去问她的秘书,不过多半也没时间。”
“她比你还忙?”他有些好奇地问着,居然看到弟弟很不怕死地点头。
“因为她忙,所以我就不用忙了!”区怀谌很无奈地补充。
该死!他现在想扁人!
区怀谨终于明白弟弟所说的“忙”是忙到什么程度。
三天,除了第一天见到背影,剩下的时间她多半都不在公司,偶尔听说回来了,不是在开会,就是转眼又不见人。很好,到现在为止,他甚至没见过她的正面。
不过也不一定非要见到人才能确认,方法有很多,不是吗?
他苦笑着揉了揉额角,重新看向桌上的人事档案。
常梦萦!梦萦!原来她姓常,而不是他以为的姓“孟”!当初说不说姓似乎没什么分别,可却因为这一字之差,他迟了七年多才知道弟弟口中的常助理居然是她!
照片上的女子正值芳华,与八年前一般年轻,只是更多了一分满足。是因为孩子吧,她当年到海丰时就已生下孩子,果真如她所愿,不结婚,有一个孩子,有一份不错的工作。
他是不是应该祝贺她呢?毕竟那个孩子相当优秀。
脑中不自觉想起常煦阳慧黠漂亮的小脸,他忍不住微笑,心中涌上一抹骄傲。想了想,最终拿起电话按下一串号码。
“帮我查一个孩子,常煦阳,八岁,男孩儿。”
“你没事查什么孩子?很闲吗?”朋友调侃的声音从另一端传来。
他懒得反驳,继续缓慢道:“他母亲是我公司的员工,叫常梦萦……”
“喂!你公司的!你不会怀疑母子合伙盗窃商业机密吧?”
“胡说!”猛地一喊,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你激动什么呀?”那边很明显地不服气,“我是就事论事!否则你让我查小孩子干什么?有什么可查的?你倒是说清楚啊!”
“出生日期。”他咬牙切齿吐出四个字,“五分钟之内告诉我!”不待有所回应,便迅速切断电话。
五分钟足够做很多事,至少对那个人来说,可以查到一切登记在册的资料,至于没登记的,多花些时间同样有办法。
十五分钟后。
“区怀谨,你说你做了什么?哈哈,怎么这么不小心!你真是……笑死我了!笨……”
“你有完没完?”
“喂,你这像是求人的态度吗?说些好听的,我才能替你掩盖啊!你要付我保密费,大概得付……”
足足听了半小时,终于从乱七八糟的嘲笑讽刺中挖到几个字——××年8月2日,足够了。
那边的家伙仍在滔滔不绝,竟然敢说花掉的十五分钟里有五分钟在发呆,五分钟在大笑,几秒钟去查出生日期,剩下的时间都在调查他八年前做了什么。真是过分!
“兄弟,”他轻唤一声引起那人注意,“你有没有忘记八年前的那天,是哪个混蛋把我踹下车?那个混蛋又是什么原因把我踹下车?”
“啪”的一声挂断电话,他确信已经成功堵住那张嘴。他倒是不怕散布,只是梦萦,她会愿意吗?她应该想平静养一个孩子吧。
深秋相遇,八月生子,几年的时间,再次见面孩子已经八岁。他能怕什么呢?惟一感觉到的,只有——感动。
常梦萦接连几天,每次进入公司都有人告诉她总裁召见,那位总裁很闲吗?怎么好像惟一的事情就是见她?
今天他终于找到一个合适的理由,商讨企划案。既然是公事,她不介意被削去会议觐见,反正有总经理闲着当替补。
总裁办公室位于顶层另一端,木制的门板厚实而沉稳,一如进驻里面的人,听说区家的总裁历来由能力最强者担当,并非按年龄排序,现在这位能是长子倒也显得稀奇了。
轻叩两声,似有低低回应,她旋开门走进。
恍然间,手不自觉轻颤了下,目光尚未抬起就已定在窗前挺立的身影上,霎时,心漏跳两拍。慢慢地,视线抬高……再抬高……一寸寸,直到看到那张脸、那双眼,看到那抹无奈的笑意,便再也无法挪开。
原来,她从不曾真正遗忘。
区怀谨同样定定地看向她,在她脸上出现呆愣的那一刻,他是欣喜的,至少她并非有意躲避,而她也确实记得他。
“嗨,第一句话想说什么,‘我不认识你’?还是‘你好’?”他微笑着问。
“我……”常梦萦第一次感到词穷的窘迫,咬了咬唇,脱口道,“你的头还好吧?”
他目光闪了闪,终于出声轻叹道:“萦儿、萦儿,你一定要给我惊喜吗?你知道这句话如果在八年前,我会多么激动地冲过去抱你吗?可是现在……”他抬起手,极力隐忍下仍有的微微颤动,“我只能说:谢谢,请进,请坐。”
“对不起,我不是……”
“没什么对不起的,我只是高兴,毕竟你记得我,记得我们因何见面,这让我觉得不是一个被用过即扔的弃物。我得到了最好的问候,不是吗?我很感谢你真正记得我。”
天!常梦萦锁紧眉,觉得现在脑子实在混乱,她能看出他高兴,听到他说话,却弄不清自己是什么感觉,好像在看到他的一瞬脑浆都冻住了,没有意识思想,只剩下本能的发声。
“你……区……区先生,”她顿了顿,试着让自己思路清晰些,“我脑子现在有些乱,能不能……等会儿……再说?”
等会儿?他略微一笑,带着苦涩,“你从没想过再见到我对吧?我好像吓到你了。OK!先坐一下,喝杯茶,我等着你恢复伶牙俐齿。虽然我是早知道不久。”
木然地被他招呼到沙发上,呆呆地,看他在一旁忙碌。不一会儿,一杯飘着香气的绿茶送到手上,清清、苦苦、暖暖,正是她喜欢的味道。淡淡暖意只在瞬间,丝丝苦味消于口中,无边清香融入心里。这是她曾说过的话。
而他,坐在对面,同样举着一杯茶。
“我以为你只喝咖啡。”她轻道,不意外地看到他挑了下眉。
“原来是,不过后来……有人诱惑我,所以也喝了!”他不怀好意地笑,分明在示意谁“诱惑”了他。
“我从来没想过要对你的生活做什么改变,如果给你造成了困扰,我道歉。”她现在已经恢复了思考。
“不,不是这样的。”区怀谨摆了摆手,重新解释,“生活方式本来就不可能一成不变,如果别人能影响我,你为什么不能?我和你又不是仇人,实际上应该比较接近朋友吧。至于困扰更谈不上了,只是偶尔记起你我会觉得有些挫败。”毕竟这辈子不把他放在眼里的人没几个,而这位小姐刚好轻视得很彻底,让他很受打击。
“我问个问题!”他伸出手比了下,“我想知道你是否试图想起过我,想起过,或是没有?当然你可以不回答。”
常梦萦愣了愣,眼神有些歉然,“我很抱歉。”想了一下,又补充道,“没有。”她真的没想起过他。
“哎,果然是这样!”他无奈地抱住头,挫败似的挥拳捶出几下,严重有违往日的英明总裁形象,“我猜你根本就不想见到我,根本不想再和我有任何牵连,根本就是希望我这个人最好消失到外太空去,这样你就可以安安心心地养孩子,没有打扰,也不会有烦恼。”
常梦萦没有回答,只是静静看着他,她是这样想的,一直是,而他当年就已经明白了。现在,当然也明白。他无法接受的是因为证实自己真的被忽视。任何人都无法面对这种忽视,何况是骄傲如他,成功如他。
“我的儿子你见过,还记得吗?他和你长得不像。”她啜着茶,轻问。
手里的杯子蓦然被夺走,区怀谨跨过来坐在茶几上,认真与她对视,“你好像在暗示那孩子与我无关?我承认他和我长得不很像,但他也看不出像你,否则那天我一定能认出来。”
“你确定?”她挑眉。
这次换他默不作声。
许久,他一直保持一个姿势,眼神深邃得无一丝浮动,像在等她的答案,又像仅仅要求一个承认。不是对孩子的,是对他,她确认的同时也意味着对他的信任。
而这份信任,足以弥补他受到的忽视。
“是。”她终于点头。
他长舒一口气,脸上的表情很快松懈下来,很自然地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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