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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相:陆贞传奇-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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悄悄走到后门,一路幸好没什么人,后门的小厮也早就清楚陆贞的习性,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陆贞就这么顺利地从家里溜了出来。
这几日街上的人明显少了许多,新皇登基,街道上没一会儿就走过一阵巡视的士兵,严阵以待,也不知道在防些什么。
靠近城门的时候更显端倪:人群排成了长龙,两旁站满了士兵,正在挨个检查每个人的官籍和路引,稍微有可疑形迹的人立刻就被拉到一边由专门的人看着。有人小声议论着:“也不知道要找什么反贼,弄得我们现在出城也这么麻烦。”话音刚落,立刻被士兵瞪了一眼,吓得再也不敢吭声。
陆贞提前把路引握在了手里。轮到陆贞的时候,士兵下意识地看了看她,陆贞不以为意,对他笑了笑,知道他认出了自己的身份,果然他也露出了一个善意的笑容,爽快地挥挥手放她出行了。
陆贞三步两步走到陆家城外的米铺——今天是给合作的胡商交货的日子,丝毫马虎不得。管事的看到陆贞来了,立时迎了上来,她点了点头,和他一起进屋开始校验货物,确定无误后才让工匠们把瓷器搬到屋外停着等候的马车上。陪同一旁的胡商看陆贞出来,露出一个放心了的表情,她也就笑着过去和他们寒暄,等瓷器都搬完后,管工一声令下,马车又向着城里的方向驶去。
天色渐渐暗了下去,还没走近城门,远远地就能听见不少人哭喊着的声音,带着浓重的柔然口音。陆贞的正前方走过一个老者,一边自言自语一边摇着头,“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官府就是不许柔然人进京!那帮柔然人本来好好地在晚市卖羊肉,现在也全被赶出来了,唉,连件衣裳也不许带,还真是可怜。”
顺着他来的方向看去,只见不少人正和士兵纠缠在一起,妇女们都被赶到了城角,放声大哭着。
陆贞皱了皱眉,走到那些正在和士兵们理论的柔然商人身边,问其中一个领头的老者道:“是不是今天你们都进不了城了?”
那老者对她上下打量了一番,目光落到了她身边大大的一个“陆”字上,脱口问道:“你是陆家的?”
陆贞点了点头,小声对他说:“天色也晚了,让妇女和孩子挨饿受冻也不是事,我家在城外有几座房子,不嫌弃的话,您带着大家一起……”
那老者目光一亮,感激地看着她,回头和身边的人们说了几句,大家的哭声渐渐地停止了,开始收拾起各自随身携带的东西。
就在这时,有一个年轻男子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他一眼就看出陆贞有办法,快步朝她走来,带着一丝欣喜问她:“姑娘,你是在帮他们?”
第7章:你看着是好人
陆贞没注意他是什么人,不以为意地回答道:“是呀,总不能让他们大晚上都没地方过夜吧?我家在城外还有几座空房子……”
那男人突然急切地变换了柔然口音,对陆贞说:“姑娘,我也是柔然人,我有急事需要进京,但身上没有路引。你能不能也帮帮我?”
陆贞本来准备继续押着这批货物进城的,听到这人这么一说,不由停下了脚步,带着点疑惑上下打量着他。
他十分聪明地看出陆贞有点担心,立刻说:“我知道这样有些冒昧,可是我的确有急事,又看姑娘你是个能人……”一边说着,他一边解下了腰间的宝剑递给了陆贞,“要不,我拿这把宝剑做抵押,你放心,我肯定不会给你惹事的!”
陆贞接过他递来的宝剑,轻轻一抽,宝剑立时反射出银亮的光芒,靠近剑柄的地方有两个小篆字——鱼肠。陆贞心里一惊:龙泉鱼肠,欧冶子大师手制的名剑?
她面色沉重地看着对面的男子——二十四五岁,穿着普通,但眉宇里隐隐有不容侵犯之气,又极为小心地收敛着。陆贞低声问他:“你,恐怕不是一般人吧?”
果然,听到陆贞这么问,那人面色大变,又迅速恢复了平静,只是没有接她的话,一直看着她,显然是在等她接下来的话。
陆贞微笑着对他说:“你虽然会说柔然话,但腔调不太准,所以你肯定不是真正的柔然人。”听到她这么说,那人像是了解了什么似的,虽然努力保持着冷静,还是流露出一丝失望。
陆贞心生笑意,故作严肃地继续对他说:“不过,我相信,能让欧冶子大师给宝剑的,肯定不是坏人。走吧,我想办法带你进城。”
那男子恍然大悟,立时笑了,被陆贞拉到了身边的胡商中间。她微微一笑,问身边最熟悉的胡商:“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那人爽快地说:“陆小姐开口,一定办到,请问需要我做什么?”
陆贞用袖子掩着嘴角,想了想说:“请您把胡子和衣服借给这位公子用一用。”
一行人押着大量的货物到了城门口,士兵果然没有在意,随意翻着路引,嘴里报着,“大食商人六名,货物十车!”他打量了几眼,也没细看,只看到陆贞身边几人都是大食打扮,挥了挥手就放行了。
一路到了城里胡商交接货物的地方,那年轻男子脱下了身上的胡袍,又小心地取掉了粘着的假发和胡子,昂首对陆贞说:“姑娘,今天真是多谢你了。”
陆贞看他十分客气,指了指身边忙着卸货的胡商,淡淡地说:“不用谢我,也是你运气好,正好碰到我的朋友愿意帮忙。”
他一愣,立即反应过来,郑重地说:“你是爽快人,那我也不多说了。下次有缘再见,我会请姑娘喝酒的,就此别过。”他拱了拱手,转身就走。
陆贞喊住他,“哎,等等。”
他带着一丝疑惑回头看着她,以为她又有了什么别的盘算。
陆贞把那柄剑扔回给他,“刚才是怕你不放心。”
他果然十分惊讶地看着陆贞,像是从未见过她这样的。
陆贞坚定地说:“这剑这么贵,你还是自己留着吧。”
“可是……”
她打断了他的话,微笑着看他,“人生在世,谁不会遇到点需要帮忙的事啊。你快走吧!”
他直直地看了陆贞良久,半天才行了一个礼,这才离开。陆贞嘴角浮现出一个笑容,心想:这人不想占人家的便宜,虽然骄傲却又十分有礼有节,真是难得。不知道他是什么人,一定是家里碰到了大的变故,才会有这么犯急的时候吧。
第8章:认命不?
月上柳梢,周遭一片寂静,这时陆贞才从店铺里忙完原路返回。和以前一样,一路上她都没有遇到什么人。
她放下心来,推开自己房间的门,正准备出声叫奶娘,一句话却噎在了喉咙里。只见陆贾端坐在房间正中央,看到陆贞进门,他沉下脸来,“这都什么时辰了?你一个大姑娘家,也不知道注意点!”
人赃并获,陆贞只能低下头轻轻地说:“对不起啊,爹,铺子里的事太多,我一不小心,就耽搁得久了。”
她本以为陆贾这次会好好教训她一顿,等了很久,耳边却一直听不到爹爹有半点言语。她壮起胆子,略略抬高了视线,却看到爹爹用怜爱的眼神看着自己,半天才叹了一口气,说道:“唉,算了,你也是为了咱们陆家才这么辛苦的。”
陆贞有点意外,思考片刻开口道:“爹,您今天怎么突然这样跟我说话?”
陆贾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说:“红麝珠的事,你早就猜出是你大娘那边做的吧?”
她心里明白过来,半天才说:“爹,这种事,过去了就算了。”
陆贾愧疚地看着她,“我知道她一直不喜欢你,只是没想到她居然会用这样的阴毒法子。放心吧,阿贞,我不会把这件事闹大,但肯定会好好治治她的。还有,你的嫁妆,我会再增加五千两黄金……”
听到这里,陆贞不想再继续说这件事,她并不想以此多要嫁妆,何况她自己并不想嫁人。半天她才低着头说:“爹,用不着这样。您要真疼我,就别那么快让我出嫁好吗?我还想在家里多待几年,我放不下铺子里那些伙计……”
陆贾听她这么说,急急地说:“这是什么傻话?哪有十七岁的女孩子宁愿留在家里也不愿意出嫁的?你娘去得早,我好不容易才帮你安排了一门好亲事,哪能老这么耽搁?”
虽然知道爹爹会这么说,但听在耳里,陆贞并不好受,她叹了一口气,“可是我要嫁了,将来谁帮您看生意啊?”
陆贾看了她半天,目露惋惜,才说:“唉,谁叫我没福,连个儿子也生不出来呢。你要是个小子,我就此生无憾了……”
平日里,她最不喜欢听爹爹说这样的话,见他又说起那老一套,就有点不大服气,“可我不比小子差啊,爹,在咱们北齐,女人管事做生意的可多了,我听说皇宫里面,还有女人在当官呢。我喜欢做生意,不想当什么少爷夫人,爹,求求您把我留在家里吧,我宁愿一辈子也不嫁人!”
陆贾像没听到陆贞的分辩,愣愣地看着她,似有所思,“阿贞,我知道你像你娘,从小就有雄心壮志,跟着我做了这么些年生意,眼界也宽,手段也高,不像是那些大门不出二门不进的闺房小姐,可是,你毕竟是个女孩子,是女孩子就得认命,嫁人才是你唯一的出路啊!”
他神色黯然地站起了身,拍了拍陆贞的肩膀,“好了,你睡吧,我今天过来只是想叮嘱你一声,别生你大娘的气,她不像你娘那样出身名门,只是个没见识的女人。家和万事兴,这些道理,你也懂的。”说完话,他步履蹒跚地走出了她的房门。
陆贞咬着唇看着爹爹渐渐远去的背影,越来越小,黑色的影子在灯火下被拉得越来越长,显得格外孤独。她知道,他又想起娘了,可是爹爹为什么每次一说到娘,就不再说下去了?怕爹爹伤心,每次她都不敢再继续追问下去,她只能呆呆地看着爹爹消失的背影,自言自语:“可是,我不想认命啊……”
一夜无眠,却没想到第二天有惊喜等着她。
清早洗漱完毕,陆贞正坐在窗畔练字,耳边听到门外传来仆人声音,“老爷。”
她立刻把手里的毛笔放在了青玉案上,此时陆贾已经走进门来,对仆人们说道:“你们下去,我有话要跟大小姐说。”
她看陆贾甚是慎重,等人都下去了,小心翼翼地开口问:“爹,什么事啊?”
第9章:老爹的知心话
陆贾严肃地对她说:“昨晚你跟我说的话,我想了一宿……唉,阿贞,你要真的不想那么早出嫁,我就跟守备大人家商量一下,找个由头,再把婚期推上个一年半载吧。”
陆贞从未想过爹爹会说出这样的话,一时听来,简直像做梦一般,一颗心怦怦直跳,简直要从胸腔里跳跃出来,她不禁惊喜地喊道:“爹!”
陆贾像是一早就预料到她会有这样的反应,正色道:“你先别高兴得太早,我可不是想让你继续做生意!你现在这个样子,只会看账和管家,连花都绣不好,再不让奶娘教教你,嫁过去也会丢我的脸!”
陆贞的眼泪激动地滚滚而落,笑着搂着陆贾,“随便爹您怎么说都好,只要您让我不嫁人……”
陆贾好气又好笑地看着她,“不是不嫁,只是晚嫁一点……唉,看看你笑成什么样了,怎么就那么高兴呢?”
陆贞心情愉悦地赖在他怀里撒着娇,“阿贞舍不得您嘛。”
陆贾忍不住唏嘘,“女儿总是得离开爹的,我不把你安排好,怎么对得起你娘啊!一转眼,她都走了十多年了……”
看到爹爹神情凄然,陆贞知道他又开始思念娘了,心里一阵难过,连忙叫门外的丫鬟小香,“小香,快把我刚买的新茶冲一杯过来。”
回头她对陆贾转移话题道:“爹,待会儿你尝尝这茶,我早上刚喝过,有股兰花味,可好闻了。”
陆贾呵呵一笑,果然没有再提了。
没多久小环端着茶走进了屋,陆贞有点疑惑地看着她,“小环?你不是去奶娘那儿帮忙了吗?”
小环见陆贞追问她,有点紧张,“她……奶娘让我提早先回来了。”陆贞看她这么紧张,心想自从上次红麝串事件后,一般都不让小环跟在自己身边,小环现在这么紧张,估计也是怕她多心,又看她一脸可怜巴巴地看着自己,也就没继续追问下去。
陆贾这时注意到小环手里的茶杯,拿到手边,喝了一口,“兰花味儿,我怎么没闻到?嗯,不过这茶汤颜色倒是很漂亮。对了阿贞,你坐好,我有几句重要的话想跟你说。”
陆贞看他神色十分庄重,点了点头,坐正了身体等他继续说。
陆贾又继续对她说:“你是我看着长大的,有什么优点,我这个做爹的也就不夸了。可还有些地方,以后你一定得慢慢补足。一是,你是个倔脾气,有了什么事往往存在心里,钻了牛角尖。这样不好,人生在世,做人就是要开阔,有什么不快活,要说出来,别人才能知道你是怎么想的,才不会误会你。”
陆贞点了点头,陆贾又说:“二是,你老是太容易相信人,总是记恩不记仇。当然,这本来也是好事,做生意容易广结善缘。可以后你毕竟是要嫁到高门大户里做媳妇的,那里头的阴谋诡计海了去了,要不多几个心眼,你怎么立得住脚?”
听到这里,她免不了十分羞愧,低下头轻轻地说:“爹……”
陆贾看陆贞这般,也就住了口,拿出一支华贵的九鸾钗,口中说道:“你这几年帮我做生意做得很不错,可是,八成也只是靠了你的聪明,人情世故方面,历练还是少了些。唉,以后得空,我再慢慢教教你吧。”
他将钗递给了陆贞,“这东西,你拿着。”见她目不转睛地一直看着,他有点伤感地说,“这是你娘生前最喜欢的东西,上面刻了九只青鸾,叫九鸾钗。原本,我是想出嫁前才交给你,可今天也不知怎么回事,鬼使神差地把它拿了出来。阿贞,你娘原来也是出身名门的小姐,要不是生不逢时,也不会委屈嫁给我做二房,以后你一定要像她那样,做个……”说到这里,他的声音越来越低,突然大声咳嗽起来,一口鲜血也随之从口中喷出。
陆贞大惊失色,随手把钗放进了怀里,立即上前扶住陆贾,惊恐地问:“爹,你怎么了? 你说话啊!”但陆贾一直都不停地咳着血,她赶紧大声喊着,“快来人啊,爹出事啦!”
第10章:她杀父了?
一时间五内俱焚,怎么都不相信眼前突然发生的这一切。
几个下人快手快脚地把陆贾抬进了赵夫人的房间里,其他的人赶紧请来了大夫,家里上下乱成了一片。陆贞着急地在房外打转,准备进屋,“我爹怎么样了?你让开,我要进去看他!”
丫鬟拦住了她,“大小姐,你就别为难我了。夫人刚发了话,说大夫正在给老爷看病,谁都不能进去。”
陪着她一路赶来的奶娘安慰着她,“小姐,您就耐心等一会儿吧。”
回想刚刚顷刻间发生的变故,陆贞察觉到一丝的不对劲,“爹平常身体都好好的,怎么会突然出这种事?”话音刚落,却听到房内传出震耳欲聋的哭声,她脸色一白,不敢往下再想,只往屋里冲,“爹!放手,别拦着我!”
眼里却看见赵夫人一边哭一边冲了出来,陆贞连忙拦住她急急问:“大娘,我爹怎么样了!”
赵夫人不正面回答,阴沉地看着陆贞,“你还有脸问你爹!”陆贞心里一咯噔,还没明白她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就听到她干脆地吩咐下人,“来人呀!给我把这个胆敢谋杀亲爹的小贱人绑起来!管家你去请族长和长老们过来,就说我们陆家出了忤逆案子,要他们来主持公道!”
听到这话,陆贞愣愣地问:“什么?”
赵夫人却只用狠狠的眼神一直看着陆贞,直到几个丫鬟过来要捆她,陆贞才反应过来,挣扎着说:“放开我,放开我,大娘你胡说!我没杀我爹!”
赵夫人一声怒喝,“老爷就是喝了你亲手端给他的茶水才死的,现在人证物证俱在,你居然还想抵赖!”
听到她亲口说出爹爹死了的消息,陆贞彻底惊呆了,喊道:“我不信,你说谎,我爹肯定没死!”她大哭着,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摆脱了几个丫鬟,冲进了房内,却看到爹爹陆贾七窍流血死在了榻上。一时间陆贞全身力气尽失,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时几个小厮也冲到了她的身边,扭住了她。虽然不能相信这一切,但爹爹真的死了,
慌乱之中,陆贞惶恐地分辩,“不是我干的,真的不是我干的!”
人声嘈杂,没人听她说的话,也没人再看她,她只看到了赵夫人的一个背影,就被小厮们连推带搡地关进了宗祠。
重重的脚步声渐渐逼近,族里的长老们都先后进了宗祠,事态严重,一行人在路上都了解了始末。人都齐了,站在最前面的族长有点为难地看着被绑得结结实实的陆贞,扬声问赵夫人:“弟妹,仅凭一杯茶水,就说你家大小姐谋杀亲父,这也太草率了吧?”
其他长老也深以此为理,纷纷点头,“对啊,就算是中毒,也可能是其他人下的手啊。”
像是预料到有这么一出似的,赵夫人脸上浮现出一丝挣扎,但快速地从怀里取出一张纸,在空中扬了扬,“族长老爷,要不是铁证如山,我也不敢相信青天白日底下,居然有人敢谋杀亲父!您看看,这是我家老爷刚改过的遗嘱。”
族长有点迟疑,还是接过了赵夫人递过来的纸样,扫了几眼,脸色大变,大声读道:“余死后,陆家家财,一分为二,两女各半……另,陆珠生子之前,其所有财产,亦皆委托长女陆贞掌管……啊……所有财产?陆贾这也太……”他念到最后声音颤抖,又抬头看了一眼赵夫人。
赵夫人满脸恨意,咬碎钢牙,指着陆贞说:“这小贱人分明是为了早日谋取遗产,这才故意行凶!族长,您老人家德高望重,一定得为我们孤儿寡母做主啊!谋杀亲父,这可是死罪啊!”
族长见她言之凿凿,不疑有假,但杀父谋财之罪何其大,他只能又看向了陆贞,“陆贞,你有什么话要说?”
一时间变故极大,陆贞没想到父亲惨死在自己面前,紧接着又被大娘指责自己是为了谋夺家产毒杀陆贾,还神奇地拿出了一份遗嘱来。她喃喃地说:“遗嘱?财产?我什么都不知道啊……”她眼巴巴地往纸上看过去,不相信那真是自己父亲留下的。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赵夫人看族长面露怀疑之色,长老们也不再多话,等于是默认了自己的话,立时发狠说:“族长,我本来想报到官府里去,可又怕这种逆女杀父的案子会丢尽了我们陆家的脸,所以,才厚着脸皮请您老过来秉公处理……现在证据确凿,我无论如何,也不能再容陆贞这个杀父贱人活在世上!来啊,把她给我拉下去,绑上石头,沉到后院水塘里,活祭她冤死的父亲!”
她一声令下,果然有几个心思活络的仆人上前大力拉扯陆贞。族长面露不忍,仍在犹豫,赵夫人嘴角不禁浮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却没想到自己的女儿陆珠突然扑上前来,“滚开!滚开!不许碰我姐姐!”几个仆人不敢对陆珠动手,动作立刻就慢了下来。陆珠又踢又打,竭力想把他们从陆贞身边赶走,眼睛一直看着族长,露出哀求,“族长爷爷,我爹绝对不是姐姐杀的!”
这突然发生的变故让在场的人都惊呆了,赵夫人好不容易回过神,又气又怒,呵斥着陆珠,“珠儿!”陆珠心里害怕,但不去看她。
生死关头,陆贞没有再犹豫,她挣扎着爬起来,几步跑到族长面前,扑通一声直接跪下,“族长老爷,既然我爹留下了遗嘱,能不能让我也看看?”
第11章:最相信的人
身后的仆人们看她逃出去了,立刻又追上前来。族长看他们行事完全没有顾及自己,有点不悦,出声呵斥他们,“你们退下!”
陆贞从族长手里接过陆贾的遗嘱看了看,环视着宗祠里的人们,不急不躁地分辩,“族长、叔伯们,我爹既然已经决定把家财都留给我,我要是有心要杀他,为什么不等到出嫁之后?我爹刚改过遗嘱我就动手,那不是太傻了吗?再说,你们也说了,我爹中的毒,除了我之外,也可能是别人下的手。大娘,茶是小环送来的,水是厨房烧的,你为什么都不审审他们,就认定我一个人是凶手?”
赵夫人没想到她在情急之下反将了自己一军,一时语塞,沉吟道:“这……”
陆珠看众人都陷入深思之中,连忙随声附和,“是呀是呀,姐姐最孝顺了,害死我爹的肯定不是她!”
族长仔细一想,陆贞所说的甚是有理,出声询问:“嗯,你说得也有道理,小环在哪儿?管家,你把厨房的人也给我叫来。”
没一会儿,小环就被管家叫进了宗祠。她一脸平静地跪在了地上,“小环见过族长老爷。”
族长问她:“你老实交代,到底有没有在茶水里做过手脚?”
小环立刻伶牙俐齿地接话道:“老爷,冤枉啊,茶叶是大小姐买回来的,水是别人烧的,我就是冲了一泡茶,然后端到小姐房里,哪里有时间去动什么手脚啊?”
陆贞看着她在一旁分辩,总觉得哪里有不对劲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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