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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谋心-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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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阁早已歇业了,方才那掌柜对他们是挺热情,对普通百姓要避雨歇脚也不推辞,却只能待在大堂上,且大堂上还围着一些孔武有力的壮丁,一看就是为防有人趁乱闹事或趁火打劫的。周围的小店铺也纷纷关了门,只有大一些的铺子才敢开门收留一些受了伤、淋了雨的百姓。即使收留了,也像锦绣阁那般着人好好看着。
今晚的襄京城注定不会平静,女眷不适宜自己回府。
这样安排甚是妥当,杨兰锦也不逞强,谢过众人,便由闵氏陪着,进了锦绣阁。陆铭道过一声恼,也进去打算在锦绣阁买一套成衣换过身上湿哒哒的衣服。
韶亓箫考虑过几息,也改了主意,决定还是与赵家的與车一起先回忠勇伯府。小金氏的话提醒了他阿禾回去路上的隐忧是其一,还有方才得知的那事又是其二——他有些心乱,得先冷静冷静。
顺手,韶亓箫还抓上了韶亓荿一起上车。
二人一起挤上了赵敏禾所在的與车。韶亓荿情不自禁掀开了车帘,看着锦绣阁门口,比他还小一些的赵煦正与他的叔叔们站在一起,商讨去接下来救人的法子,雨夜中还远远传来少年清亮带着些变声沙哑的声音——“我方才已嘱咐了人回府报信,并且要快些着人送药材柴火油布等物过来。现在还不知富贵灯坊门口怎么样了…………”
韶亓荿有些闷闷地放下车帘,再看看赵焘和赵焎两个愤懑不满的神色,问道:“你们大哥……一直这么能干?”
赵焎握拳道:“大哥太不讲道义了!就仗着比我们大一些,就不让我们出力了!四叔他们也是!我和二郎也能帮上忙,凭什么要赶我们回家啊!”
赵焘虽也不忿,却直直敲了敲他的脑袋,道:“怎么说话呢!”他朝韶亓荿歉意一笑,又安抚堂弟去了,“这和道义有什么关系?你若像大哥那样谨慎稳重,四叔又岂会不放心我们留在那儿帮忙?”
韶亓荿更不是滋味了。自己腿还有些发抖呢,这三个赵家小郎君,明明比他还小,一个都可以帮着叔叔们做事了,另两个胆子比他大,也比他有心……貌似都比他能干呢……
他抬头去瞄瞄正小声问表姐疼不疼的郑苒,自己这样只会吃喝玩乐的,书也读不好,武也是半吊子,她会不会觉得他太没用了……
在他身旁的韶亓箫却没想这些乱七八糟、自取烦恼的想法。他微合着眼,靠在车厢壁上,随着與车行进间的摇摇晃晃,他的心却渐渐沉重起来。
陆铭的意外过世应该就在今年夏天,可到底几月初几他早已记不清了。他只记得前世大家都在襄山避暑时,曾有一段时间,他走到哪儿都听见有人在感叹陆铭的英年早逝,就连承元帝,他也曾听见过他提起过一回。
再有,就是陆铭的祖父——现任十六卫大将军陆崇在唯一的儿子殒命后,又一次经历了白发人送黑发人。这一次他却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就此开始了两年之久的消沉,除了上朝或上衙,便闭门不出。一直到后来那件事的发生,承元帝亲自登门将他请出……
时间太久了,好些事情他都记不太清楚了……
看在他与杨兰锦前世的兄妹之情的份上,他原想着,这辈子他先帮表妹掌掌目,只要那人还算是有一些可取之处的,他就为表妹撑撑腰,成全了她又如何?
若那人实在不堪,不配表妹前世惦记了他一辈子,那他就先下手一步,赶在表妹动心太深前掐断了这段感情,总好过表妹将来痛苦一生。
可现在,他知道那人是谁了。他确是个配得起表妹的,且光从身份和家世上来说,还是他表妹高攀了。
可这两人的事,却让他棘手不已。他实在记不起来陆铭是怎么死的了,只记得是被人所杀,而不是病亡……
联想起去年秋猎时阿禾出的事,也许她的的确确是为陆铭受过。这说明的确有人一直躲在暗处设计陷害陆铭。
秋猎的事发生在上林苑,承元帝的地盘,不会有人那么大胆到在那儿埋伏杀手。惊马也许只是为毁陆铭的身体,比如让他落下残疾什么的。
那次大概不是头一回,那他是不是可以从这方面着手,先查查究竟是谁与陆铭有仇到要致他于死地?
韶亓箫与韶亓荿兄弟两个脑中都存着事,反应就有些迟钝,直到與车到了忠勇伯府门口,二人先后下了與车,看见在府门口焦急等待的赵毅吴氏等人,郑昊和小吴氏也过来了,还有穿着宫廷内侍服而显得特显眼的冯立人,才灵醒过来。
“阿翁怎么出宫了?”韶亓荿问道。
冯立人是宫中内侍总管,又是贴身侍候承元帝的,寻常从不离皇帝身边十丈远的。
冯立人擦擦冷汗,哀声道:“还不是为了你们两个小祖宗!陛下和娘娘急死了。东市的事,陛下得了消息,还要忍着心焦与政事堂的大臣们商议救险安置事宜。贵妃娘娘更是站都站不住了!自得了伯爷派人往宫里送的消息,便先遣了老奴出来接两位殿下回宫。”
赵煦着人往府里通了消息,赵毅和吴氏等人着急万分,却在听了女儿只是受了皮外伤时镇定了一些,还记得将一并得到的关于两位皇子的消息也往宫中递一递。
他们这一路因街上乱,與车走得不快,还特意从东市东门口出来,绕开了出事附近的地方,才回了建安坊,竟是比冯立人来的还慢一些。
皇父相召,韶亓箫与韶亓荿只好与赵府众人告别,上了宫里派来的车走了。
待人走了,赵毅才急急忙忙将女儿扶出来,小心翼翼将她往自己院子里抱过去,吴氏跟在后头抹眼泪。
小吴氏牵了郑苒,看她哭肿了的眼睛,也忍不住哭了出来,将她搂进怀里,一个劲儿地胡乱说着:“没事了没事了。咱们以后都不去那种地方了……”
郑苒是带了些大大剌剌的性子,她先前就哭过两场了,俨然将恐惧完全发泄出来了似的,这会儿倒不觉得怎么了,还得反过来安慰自己的母亲。
大哥大嫂走了只好自己留下来陪着郑家三口子的赵煅和杨氏,还有小金氏,纷纷上前来宽慰小吴氏。
天色已晚,待小吴氏好过了一些,夫妻俩便谢过赵煅夫妻的挽留,带着女儿直接坐车回了昭靖侯府。
杨氏在丈夫的搀扶下往回走,忍不住叹道:“这襄京城是不是与阿禾犯冲啊?这才几个月,阿禾都伤了两回了,还每次都是无妄之灾。”
赵煅本不信这些,却也忍不住想,为何每次别人都没事,偏偏就阿禾一个伤了?他本着宁可信其有的态度,道:“要不,等阿禾好一些了,你与大嫂说说,带着阿禾去寺里求个平安符吧。”
杨氏点头,她本就有这样的想法。走了片刻,她有些迟疑地道:“父亲母亲那边,现在是还瞒着。但阿禾的伤怕是瞒不住的,该怎么说啊?”
赵祈和金氏年纪都大了,没得到确切的消息前,赵毅做主先瞒住了他们,免得这么多孙子曾孙子可能一起出事了的消息吓坏了二老。
若是大家都安然无恙地回来了,还可避重就轻地说大家就没碰到那事儿,可现在赵敏禾伤了后背,怕是一时半会儿好不了了,该如何说呢?
赵煅也有些发愁,半响道:“先别说吧,等钱嬷嬷看过阿禾的伤势再说。”
第48章 忍痛的本领
忠勇伯府的长辈皆以为只赵敏禾一个人受了伤,这却不是事实——她只是伤得最重的一个。
事实上,元宵节出去的每个人身上,都有大大小小的被挤压出来的淤青,连看似没事的郑苒身上也有许多。只是他们都没像赵敏禾那样严重到影响了日常活动而已。
盖因当时赵煦着人回去报信时,吩咐了要尽量往轻里报信,免得家中长辈忧心,还特意嘱咐了就说他们一行人一直在外围而已。故此,赵毅等人一直以为其他人什么事都没有,就赵敏禾一个比较倒霉被冲撞到了。也因此,长辈们才这么放心几个小的带着府里出的物资去现场帮忙救险。
直到钱嬷嬷去下人房里给今日受了伤的拨云和家丁医治,看着这些人一个伤得比一个重,钱嬷嬷心底一个咯噔接着一个咯噔,响得她几乎站不住脚。
方才这些人送回来,舆车是直接进了角门的。大家伙儿全部的心思又都放在了受伤的姑娘身上。钱嬷嬷甚至还暗自责怪这些人怎么没保护好姑娘,特特先去给赵敏禾治了伤,才慢悠悠地晃过来,立意要这些人多痛上一会儿,好好长长记性!
但看着他们身上的伤势,比姑娘重多了,钱嬷嬷愈发不安起来。如果下人都伤成这样,那如果只姑娘一个伤得重了些,那还算是幸运的!
该死的,回来报信的人一定谎报军情了!
恰在此时,赵焘赵煦又遣人来寻钱嬷嬷拿药。
钱嬷嬷再坐不住了,活动老胳膊老腿亲去了二人的院子,不顾两个小子的忸怩,掀开衣裳仔细看了他们身上的淤青,又问清楚了当时的情形。
随后,钱嬷嬷先是稳了手脚去给两个小兄弟找了祛瘀的外敷药,又稳稳心神找了一个懂些推拿的小厮帮二人上药,而后才屁股尿流地去找吴氏禀告。
吴氏听了详情,眼前也一阵发黑。
钱嬷嬷赶紧上前扶了,焦急道:“姑娘别急,人都没事呢。”钱嬷嬷口中叫着吴氏别急,自己却急得连旧时的称呼都吐出来了。
“只是六爷他们身上都还伤着啊,怎能这么奔波?还有大郎这过完年才十四岁,按实岁来算这十二周岁都没满呢。您赶紧去和伯爷说吧,快把小主子们叫回来啊!”
吴氏到底是一府主母,很快就镇定下来。前前后后想了一通,按下钱嬷嬷道:“嬷嬷勿急。阿涵他们身上的伤,一定不会像阿禾身上那样,否则四郎绝不会还允许他们待在外面。我估计是跟二郎四郎一样留了些不影响行动的淤痕罢了。你先取一些伤药过来给我。”
领了命飞奔回去取药的钱嬷嬷不提,吴氏沉着脸去了存芳苑,赵毅在钱嬷嬷给赵敏禾上了药之后,便进了女儿的卧室一直未曾离开。
吴氏刚进屋里,还未转过女儿房里的乌木雕花刺绣屏风,就听见赵毅轻轻的声音:“阿禾疼不疼?疼,你就哭出来声了。告诉父亲,啊~~这儿没什么外人,阿禾哭了也不会有人知道,父亲连你母亲都不告诉!”
他小声得仿佛稍稍大点儿声就会吵痛了女儿。
伤在后背的赵敏禾此刻只得俯卧在床上,一头转过来朝向赵毅,反过来细声安慰着父亲。
吴氏顿了顿脚,心下情绪复杂难辨。
女儿不知为何自小到大就很能忍痛。除了小时候学走路时偶尔不小心摔破了皮,还会流些眼泪,却也是死咬着唇无声地哭。后来大一些了,学武时受了伤,就连眼泪都不会流了,更别提喊疼了。
吴氏心下叹气。女子柔弱是世人的共识,在自己女儿之前,她还从不曾遇见过疼了痛了只会咬牙冒冷汗、却不会痛哭流泪的女子。
苦了痛了,自然只有喊出来才会为人知为人疼惜的;不喊出来还能疼惜的,也只有真正会心疼的亲人。现下女儿待字闺中,还有他们为人父母的疼她;将来呢?
吴氏曾颠来倒去与赵敏禾讲过这道理,赵敏禾却有些不以为然道:“长眼睛的人自然会看得到我的痛。况且若是真正疼惜我的人,即使我故意掩饰了,也必能看得到;相反,若是不在意我的人,即使我把十分痛苦作成百分、甚至万分痛苦的模样,别人看见了再做出一些关心举动,那也只是故作姿态,作戏罢了。”
那番话气得吴氏差点儿揍了赵敏禾一顿,这人与人的相处,弯弯绕绕的地方多得是,哪儿是这样直来直去的?
可这话却对了赵毅的胃口,顶着吴氏杀人般的目光拍着女儿当时还稚嫩的小肩膀夸道:“这才是武将之女该有的风姿!无病□□,那是酸儒们做的事哩。”
不过,接下来的年岁,赵毅却后悔极了自己这话。盖因女儿平时虽会与她扯袖子撒娇,一到苦痛时,却变成了一声不吭的哑巴,弄得赵毅想把女儿好好抱进怀里拍背安抚,都有些怪怪的——仿佛只抱了个硬邦邦的大娃娃,而不再是个娇娇软软的小女儿。
故此,每次赵毅最见不得女儿受伤,每每恨不得以己身替之,也不愿女儿就这么忍着。看女儿疼得脸色苍白却一声不吭的模样,他都替女儿疼了。每回见着,都要这样陪在女儿床头,细声细语叫女儿出点儿声。
吴氏揉了揉太阳穴,转过屏风走了进去,将一直扰着女儿休息的丈夫叫了出来。
二人到了小花厅,吴氏方才将钱嬷嬷告诉她的说给赵毅听。
乖女儿不在跟前,赵毅便比方才靠谱得多。
听了妻子的话,他想了想道:“阿浚素来有些莽撞又贪玩儿。阿涵也许不聪明,却很晓事,再有大郎向来比他叔叔们还稳重一些,他们都不会乱来的。况且还有阿源他们在,这一刻京中的羽林军也一定已出动了。有了军士维持街上的秩序,出不了什么事的,你放心吧。”
吴氏点头。
赵毅又拍拍她的手,道:“男儿当厚德尚学,达济天下。阿涵他们没做错;大郎虽小,却是我们忠勇伯府的嗣子,他将来是要担起整个伯府的,有事就当冲在前头。若他们今日只袖手旁观,我倒要愧对一手挣回这个爵位的祖父了。”
吴氏也明白这个道理,才没说出要赵攸涵他们马上回来的话,却仍有些止不住的担心。她提议道:“我想让人送一些伤药给他们用,再派些身手好的跟着他们吧。老爷,你就当安一安我的心。”
赵毅同意了,马上便吩咐下去了,从伯府侍卫里挑了几人,带上钱嬷嬷送过来的伤药,往东市出事地赶去。
————————
被赵毅评价为“很晓事”的赵攸涵,此刻目光却有些呆滞地看着眼前的人。
伯府的人带着物资与赵攸源一行人汇合时,富贵灯坊门前的骚乱已停止了,现场的情形却几惨不忍睹。
他们赶去时,羽林军也到了,一部分警戒大街小巷,一部分动手救险。饶是来的羽林军数量不少,也不够用。故而,有如忠勇伯府这样的自发来帮忙的,羽林军也不禁止,反而多有夸奖称赞。
赵攸源提议分头行动,他们就这样各自带了一些下人和物资分散开来了。
赵攸涵带着人去了富贵灯坊的北侧,这是与他们先前遇险的位置刚好相对的位置。
他不懂医术,但身为武人,对流血骨折之类的伤势要如何急救还是懂的,三两下先包扎急救,再通知附近的军士来人抬往医馆。如此救治了十几个人之后,一个头发糟糟、脸也脏兮兮的疯婆子拦在了他身前。
“赵六郎。”这个疯婆——啊不,这个姑娘一开口,赵攸涵就认出了她。
“王五姑娘!?”
赵攸涵瞪大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这个跌跌撞撞朝他跑过来、发上身上没有任何首饰、头发还大片大片起毛打结、身上湿淋淋的外衣都破了好几处、脸脏得看不清五官的女子,正是让他从去年十月纠结到现在的王晴?!
她不是一直落落大方、端庄优雅、贤惠文静的吗?士族王氏出来的世家贵女,不是应该走路吃饭睡觉都有一杆标尺衡量着;连衣服上的边边角角都要抚了又抚,直到什么褶子都没有;就是头上整天顶着个碗,一举一动也必须看起来优雅得体;看勋贵人家,还得眼睛朝天的吗?
为何王家嫡女成了这个样子?
“赵六郎,我四哥出事了,还请你帮忙。”王晴的样子虽狼狈,神态却镇静自持,一双眼睛平静却明亮,隐隐闪着光,看着赵攸涵说出了求救的话语。
赵攸涵被她的眼神晃得有些失了神,直到王晴碰了碰他的手臂,他一个晃神回道:“王四郎(王清)怎么了?”
王晴往她来的方向带路,赵攸涵跟在她身后,看着她走路有些一拐一拐的,才明白原来她是伤了脚,所以方才跑过来时才会看上去踉踉跄跄的?
也许真是这样……她与他说话时这么镇定,一点儿都不像带着大灾之后的惊慌。士族看着是有些矜持自傲,但不可否认在子弟教育上,是强出某些没底蕴的官宦人家不少。
不过,走过三十几丈后,赵攸涵看到王清歪歪斜斜倚在墙角,身上脸上比王晴还……像个疯子,一边几个下人已是出气多进气少了。
即使接下来,他很百年难见地看到了王清一边朝他举起手挥了挥,一边咧起嘴笑了笑,但没多久就不知扯到了哪里的伤处而龇牙咧嘴的痛苦表情。赵攸涵还是觉得,他下辈子还是继续做赵家的孩子吧。
这里跟出事中心地带的距离明明比他们当时在的地方跟中心的距离还远一些呢,他和家人——还带着两个要命的皇子——都平平安安地逃脱了;这两个王家人却弄成了这样?!
啧,忒没用了。还是赵家的教育好!
第49章 宫中后续
建安坊中赵敏禾只能俯卧在黄梨花木大床忍痛的时候,大兴宫珑翠宫中的锦墨轩内,韶亓箫也幸福而苦逼地忍受着另一种摧残。
“殿下!你说你,大晚上的去玩儿什么玩儿?!还去看那种热闹。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这道理殿下都多大了,还没学过么?老奴肯定先生可是教过殿下了的……”絮絮叨叨的林嬷嬷,自韶亓箫一行三人回来后,就没沉下气来过。
先前有太医在为韶亓箫等人医治身上的伤痕,林嬷嬷方克制着几分脾气。待太医一走,林嬷嬷便“刷”地变了脸色。
林嬷嬷原是皇贵妃的乳娘,在宫中与皇贵妃相伴十几年,又将韶亓箫从哇哇啼哭的小奶娃照顾成如今的翩翩少年郎。虽名为婢,实际上之于韶亓箫宛如亲人。
平日里林嬷嬷恪守本份,从不逾矩,现下也是被又气又吓得狠了,方才不顾主仆之别,生生将韶亓箫和今日跟着他出去的康平、陶卓训了好有两刻钟了。说出的话竟还不带重样的。
韶亓箫乖乖听着,时不时诚恳地点个头,生怕哪里不诚恳了惹得林嬷嬷再念叨上半个时辰。
可林嬷嬷竟中气十足地又念了一刻钟,气都不带喘一口的,还是那么的口齿清晰,条理分明。韶亓箫撑不住了,求助的眼神巴巴地转向一旁同样乖乖等着的康平和陶卓。
康平的脸色比韶亓箫更苦。他还从不曾知道原来林嬷嬷是这样啰嗦的人呢,只好把头转向陶卓。顿时,韶亓箫也跟着看向他。
陶卓头大,硬着头皮打断道:“林嬷嬷,殿下还受着伤,不如让殿下早些休息吧。”
林嬷嬷瞪着眼睛瞅瞅他,道:“我还没找你呢?殿下身份贵胄,去市井地方竟只带了你们两个?!你们不帮着劝劝他,竟还没保护好殿下?”
陶卓败退,康平上场。
他哭丧着脸道:“嬷嬷,您是没看见那人多大的,再多的侍卫也帮不上太多啊。”
林嬷嬷横眉竖眼:“侍卫能帮上一点就是一点!就是多帮上一点也比只剩下你们两个……”
话音未落,殿外响起击掌声,承元帝来了。
林嬷嬷咽下正要出口的话,最后瞪了康平一眼,与其他人一起起身去迎承元帝。
身着黑袍绣五爪金龙大氅的承元帝踏着夜色而来,跨进殿中,无视了身后冯立人伸手要帮他脱了大氅的动作,只一个箭步走到欲行礼的韶亓箫面前,将他扶到榻上。随后,承元帝伸手抓住韶亓箫的一边衣摆。
“父皇!”察觉到承元帝的意图,韶亓箫猛地压下衣摆,尴尬得耳朵都微微发红。
承元帝气笑:“怎么?你有胆子弄成这样回来,却没胆子给我看伤势?”
韶亓箫呐呐言道:“父皇,儿子都大了,您别动手动脚的。”
承元帝道:“再大你也是我儿子,扭捏个什么劲?把手起开!”
韶亓箫听出他语气中的烦躁之意,想来好好的元宵佳节出了这事,还是京中天子脚下,承元帝的心情又怎会好得起来。
他不敢再阻挡,只好举起一手甩甩,想叫其他人都出去。即使他这世跟承元帝的父子情从未消散,即使他没有过前世活到四十几岁的经历,也不好意思这么大了还当众被自己老子剥光了衣服啊。
看他如此孩子气得害臊拘束,承元帝反而心情好了些,却仍瞪眼道:“你叫他们都出去了,谁来伺候你老子?”
韶亓箫一噎,不知该如何是好了,只好祈求地望着承元帝。
儿子的目光中深含着殷殷的凄切,承元帝让了一步,挥手道:“都转过身去。”
随后,在承元帝的无声命令下,韶亓箫只好视死如归,先转过身去,自己撩起衣摆露出后背给承元帝看。“胸口青痕不多,大多在背上和手臂上。”
承元帝皱着眉头仔细看了看儿子身上的淤青,用拉过他手臂,果然在他两手看到一些更严重的伤痕,上臂上的伤痕尤其明显。
承元帝“哼”过一声,故意往最深色那块淤青上狠狠一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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