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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雷鼓-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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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生气,就生气!你看着我被别人欺负,竟然站在一边看热闹,不帮我【{全本小说下载}www。fsktxt。com}{提供umd;txt小说下载}】!”楚合欢跺脚道,“我再也不理你了,再也不理你了!”

李红日柔声道:“欢妹,你听我解释一下好不好?”

“不好!不听!”楚合欢捂住了耳朵。

李红日叹了口气:“欢妹,你实在是误会了我。”

“我怎么误会你了?怎么误会你了?你说,你说!”

楚合欢满面娇嗔,明艳可人。

李红日苦笑道:“难道你忘了甘子豪是怎么死的?甘二娘一直没找你们报仇,已经算是相当不错的了。否则,凭她的武功以及能调动的人手,楚家即使不败,只怕也会两败俱伤吧?”

楚合欢撇嘴,不屑地啐了一口:“原来你李红日不过是个贪生怕死的可怜虫!”

李红日一怔,道:“随你怎么说都可以。但我问你,你愿不愿意和钱麻子作对?”

“这跟钱麻子又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而且关系极大。”李红日慢吞吞地道,“难道你没有看出钱麻子和甘二娘之间的关系吗?”

“我可不相信钱麻子会喜欢那个丑婆娘。”楚合欢笑了,“打死我也不相信。”

“可那是事实。”李红日正色道:“其实花满园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花满园?”楚合欢尖叫起来,“那个女人会是花满园?”

李红日点头:“那个乡巴佬模样的就是任顺子。他虽然易了容,我还是认出来了。”

“你怎么认识他们?”楚合欢的眼睛瞪得大大的。

李红日笑笑:“三年前,我在柳花店喝过酒之后,又钻进杏花楼喝过茶。”

他看看楚合欢,笑得有点怪怪的:“你觉得花满园长得怎么样?”

楚合欢想了想,道:“以前她一定是个美人儿。”

李红日微笑道:“不错,她以前很美、很风流。假如我告诉你,甘二娘的容貌绝对在花满园之上,你信不信?”

楚合欢大笑:“不信,不信!”

李红日认真地道:“可是我相信。你大约还不知道,甘二娘有两个外号,一个是众人皆知的‘母大虫’;另一个则是在她结婚前用的,很少有人还记得了。她那时是个绝色的大美人儿,人们叫她‘霸王西施’,因为她又美又凶。”

楚合欢愣住了,不相信似地瞪着李红日,似乎想知道他是不是疯了。

李红日低下眼睛,嘴角挂着一丝淡淡的苦笑。

楚合欢突然大笑起来,好像她真的开心极了。

“管她是母大虫,还是霸王西施,那是以前的事了,反正她现在变成这个模样了!”

楚合欢抹着笑出来的眼泪,对李红日这么说。

李红日似乎不解地问道:“她变成什么模样了?”

楚合欢瞪眼:“你没见她又黑、又丑、满脸疤痕吗?”

李红日有些怜悯,又有些酸溜溜地看着楚合欢,轻声道:“那只不过是因为她面上戴着一张十分精致的人皮面具。”

他的嘴角挂着的是一种残忍的微笑。

第十二章 打击

钱麻子睡得很香、很沉,简直像根木头。

甘二娘蜷伏在他脚边,温柔而深情地看着熟睡的钱麻子,月芽儿般的眼里闪着迷迷蒙蒙的情思。

屋外虽然很冷,但房里却生了两大盆炽红的炭火,热得让人不想穿任何东西。

现在他们就什么也没有穿。

“死麻子,臭麻子……就知道睡觉……,也不理我……”

甘二娘满足而又愉快地哼着似歌非歌的话语,轻轻地用柔软丰满的小手抚着他的全身。

她并不想弄醒他。她知道他累了,该好好睡一觉了。

可她自己却愿意不睡觉,就这么好好看着他,陪着他。

“或许……或许我还能……给你生个儿子……你喜欢不喜欢?”

她忍不住用柔唇轻轻爱抚着他,她流云般浓密的乌发垂落下来,像巨大的黑色的瀑布。

“我的头发还这么黑、这么长、这么密……我的胸脯还这么结实、这么高、这么挺……,我的腿还是那么直……那么有弹性……”

她呢喃着,不知是说给自己听,还是在和酣睡的钱麻子谈心。

“我的……土地……还那么肥沃,能种上最好的种子,也就能收获最好的果实。好麻子,你喜不喜欢我给你生个儿子……”

钱麻子突然笑了起来:“喜欢,我当然喜欢。”

甘二娘嘤咛一声,更深地俯了下去,再也没人能听清他们在说些什么了……

许久、许久,他们才相拥着,真正睡熟了。

一声大响。

钱麻子和甘二娘惊醒,飞快地分开、跃起。却见卧室的门已被人踢开,踢开门的人正往地下倒去。

“花大嫂?”

钱麻子几乎是吼着叫出了来人的名字。

破门的人,竟然是花满园。

花满园满身血污,已经晕死过去。

花满园的武功不算太好,但用于对付一般的江湖高手却绰绰有余,谁能把她伤成这样呢?

钱麻子虽已披上了棉袍,却仍然感到心里发冷,冷得厉害。

他已隐隐感觉到,那个神秘组织已经开始下手了。

花满园之所以变成这样子,完全是因为她是钱麻子的朋友,而且正在帮助钱麻子。

更要命的是,他不知道任顺子现在怎么样了,是不是也……

他想到这里,实在无法忍耐了,转头对正忙着用水给花满园洗伤口的甘二娘道:“我去找任顺子!”拔脚就往外跑。

甘二娘一把扯住他:“你难道不认为这件事情很奇怪?你这一去,也许正中了他们的调虎离山之计呢!”

钱麻子一下子站住了。

甘二娘说得不错,若是他走后,敌人马上袭击这里,已受了重伤的花满园必死无疑,甘二娘也难幸免。

虽然他知道这几天甘二娘已经调集了一些人手,在四下保护酒楼,但若是敌人攻了过来,那些人是没什么大用的。

“可是……”

甘二娘冷笑道:“先救醒花满园,问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再作处置也不迟。”

可假如迟了呢?

钱麻子简直不敢再想下去。

甘二娘又冷笑道:“站着干什么?还不快过来帮忙!

这时候了,还讲究什么?”

钱麻子只好凑过去,给甘二娘打下手。

又是喂药,又是洗身子、敷药、包扎伤口。直到将两床新床单撕成的布条用完,花满园已变成了一个臃肿的白布娃娃,甘二娘才吁了口气,冷冷道:“是炸药伤的。”

钱麻子不由得想起上次在城郊挨炸的经历。那次他为了掩护楚合欢,浑身被炸得血淋淋的。

花满园已被炸成这样,挡在她身前的任顺子会怎样呢?

钱麻子脑中顿时一片空白。

甘二娘道:“她很快就会醒的,我用内力催一催。”

花满园果然睁开了眼睛,看到了钱麻子和甘二娘,泪水浸湿了脸上的白布绷带。

她的第一句话只有五个字,是用嘶哑得简直让人听不清的喉音说出来的,虽只有五个字,却让钱麻子心胆俱裂:

“任……顺……子……死,……了……”

钱麻子已说不出话来,甘二娘急问道:“是谁干的?”

花满园闭上嘴,又昏了过去。

甘二娘知道,她不肯说,因为她要自己去报仇。

钱麻子呆呆地站了一会儿,突然抱住头,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任顺子死了?谁干的?”

李红日似乎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谁能杀得了‘薄情棒’任顾子?”’

自任顺子海宁打擂以后,“薄情棒”在江湖上已被传说成一种神奇的兵器,谁又能料到任顺子会被人杀死呢?

楚明黯然:“钱麻子也不知道,只提到了炸药。”

楚合欢跳了起来:“又是那个混帐组织干的!”

李红日默然,似乎在思索着什么,半晌才问楚明:

”钱麻子有什么打算?”

“报仇!”楚明叹了口气,“他只说了这两个字,就再也不肯说了。”

“那么甘二娘呢?”

楚明一怔,摇头道:“没见到。”

李红日跳起来冲出门去:“我去看看。”

楚合欢咬咬牙,也冲了出去。

楚大老爷的神情却有些发怵。他从毒药的危险中解脱出来之后,一直就有些痴呆的样子,而且境况越来越差了。

楚明怜悯而又无奈地望着自己的父亲,为自己不能劝他开心一些而痛苦。

野道人偷偷告诉过他,楚大老爷受毒药控制太久,神智已受到极大的损害,毒虽已解,但楚大老爷还是要渐渐变成一个白痴。

楚大老爷是个一生都在玩弄阴谋的人,这次他却被别人的阴谋玩弄了。

他变成白痴,是不是上苍对阴谋家们的惩罚?

甘二娘的酒楼已空无一人。

楚合欢急了:“他们会不会也……?”

“不可能!”李红日断然回答。

“为什么?”

“道理很简单。”李红日冷冷道。“世上有能暗算任顺子和花满园的人,但够资格暗算钱麻子和甘二娘的人实在太少了。”

楚合欢想起了顾晓天和暗器之王,她不得不承认,李红日的话很有道理。

“可他们去哪里了呢?”

李红日沉吟道:“只有一种可能。”

“什么可能?”

楚合众惊讶地瞪着李红日,她隐隐觉得李红日的声音里有一种很奇怪的味道。

李红日抬头看看她,忽然笑了:“你当然知道,在敌暗我明的时候,要想打胜仗几乎是不可能的。唯一的办法就是自己也躲起来,躲到敌人不知道的地方。这样双方机会均等,较量才比较公平。”

楚合欢眨着动人的眼睛向道:“你是说,他们现在躲到一个不为人知的地方去了?”

“是的,只可能如此。”

“他会躲到哪里去呢?……山里?……庙里?……南疆?……西域?……东海?……”

楚合欢追问着。楚合欢是个爱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女孩子。

李红日连连摇:头,微笑道:“错了,都错了。”

“他们目前当然只会留在金陵城内。”他缓缓道,“所谓大隐隐于朝,中隐隐于市,小隐隐于野,就是这个道理。以钱麻子和甘二根的名头和身份,若是远逃他方,不仅无法查明凶手,报仇血恨,反而容易暴露目标。因为认识他们的人很多,倒不如就在附近某个极不起眼的地方隐藏起来,伺机而动,方是上策。金陵人多,市面繁华,要想躲个一年半载的,并不是什么难事。”

楚合欢听着他侃侃而谈,不由得大为倾倒:“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呢?”

李红日笑笑:“这不过是前辈的经验之谈和稍稍过人的智慧的综合,算不了什么。”

“可我就不知道嘛!”楚合欢不高兴了。

李红日的话,岂不是指责她太笨了?

楚合众觉得好气恼、好委屈、好伤心。

李红日含笑凝视着她,柔声道:“我喜欢笨一些的女孩子。”

楚合欢的脸儿慢慢红了,红得好可爱、好可爱。方才的气恼和伤心,早已烟消云散了。只有脸在发烧,心在狂跳。

李红日伸出双手,楚合欢脚下就站不稳了、慢慢倒了过去,好像两人心中,早已有了那种动人的默契。

楚合欢感到了李红日怀抱的温暖,也感到了他的手在她后背和臀部轻柔灵巧地移动着。

但她并没有作太多的反抗和挣扎。她只是微微闭上眼睛,让欢悦幸福的泪花润湿长长的睫毛,幻起七彩的光斑。

毕竟,李红日是她少女之心早已认可的恋人啊!

李红日动情地在她耳边喃喃道:

“欢妹,我必不负你,我一定会好好待你、疼你,让你远离苦难,远离争斗、阴谋、仇杀和一切丑恶污浊的东西,只让你感受到我对你的真情,我对你的爱意……欢妹,欢妹你听到了吗?……”

楚合欢的泼辣劲儿早已不知丢到哪里去了,她只是呜咽着挤命点头,颤抖着抱紧了他。

李红日还想再说什么时,旁边却有人阴阳怪气地笑了一声:

“老子只道现今这世上的骗子越来越没本事了,怎么还有许多大姑娘会上当呢?唉——姑娘啊,姑娘!俺为你而大哭!”

李红日和楚合欢倏地分开,齐齐抬眼望着门口。

野道人不知何时斜倚在门框边,怪笑着,斜眼瞅着两人。

楚合欢恼羞成怒,虽然野道人是楚家的大恩人,也顾不得许多了,叱道:“野道人,你来干什么?”

野道人回瞪她:“来找甘二娘!没想到看到你们两人开着门搂搂抱抱、摸摸索索,啧啧,啧啧啧啧。”

楚合欢气得脸孔血红发紫:“关你什么事?”

野道人仰天长叹:“姑娘呃——你上当受骗罗——!”

李红日冷笑道:“欢妹,不必和他多说。咱们拿下他,问问他钱麻子和甘二娘躲在哪儿!”

楚合欢早已求之不得,手一伸,就去封野道人衣领。

野道人怪叫起来:“干什么?干什么?急了是不是?

连恩人你都敢抓?咦,你——”

李红日已闪电般出手,封住了他十二处大穴,冷笑道:“告诉我,钱麻子他们在哪里?”

野道人苦笑:“要是俺晓得,你以为俺会不会说出来?”

李红日冷笑:“谅你不敢不说。”

“要是俺知道,俺又何苦跑到这里来找他们?”野道人叹气道,“俺实在是很担心他们的安全。”

李红日松开手,拍开他的穴道说:“你走吧。”

野道人看看他,奇怪地冷笑了一下,对楚合欢道:“小丫头,俺正告你,小心李红日。”

楚合欢气得话都说不出来了,小巧的胸脯剧烈地起伏着。看她那神情,似乎想生吃了野道人。

野道人飞快地道:“你也不想想,他干吗要追问钱麻子的下落?”

李红日眼中闪过了一道冰冷的精光。野道人已经跑得没影儿了。

楚合欢听到,李红日极冷极冷地吟了一声。

第十三章 冬天

花满园身体上的伤已渐渐好了,但心里的伤却越来越严重了。

花满园的脸被炸得不成样子了,但她似乎根本不在乎,连蒙面都不愿意。

一个女人若连自己的容颜都已不在乎,她心里的伤还轻得了吗?

她虽然每顿饭都吃很多,但面上总是木木的,一副食不知味的模样。

吃完饭后,她总要把甘二娘轰出去,把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里,半天不出来。

甘二娘忧郁地对钱麻子说:“这样下去,她会垮的。”

钱麻子铁青着脸,只顾抱头想心事,根本没有想说话的意思。

甘二娘叹道:“她现在只是为替任顺子报仇才活着的,我真担心她受不了!”

“那你想要她怎么样?整天咧着大嘴乐?”

钱麻子放下双手,恶狠狠地瞪着她,似乎很想和她大吵一架。

甘二娘咬住嘴唇,眼中已有泪光在闪动。

“你干吗这么凶?难道我就不希望她能早日为她丈夫报仇吗?我就那么……那么……,呜呜……”

她突然一低头,呜咽着冲进自己的房里,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钱麻子内疚地走到她门边,听着甘二娘压得很低的哭声,不知道怎样才能安慰她。

他实在不该伤她的心。

楚合欢似乎是突然间才发觉,冬天是真的到了。

不仅是因为大雪已经下了三天,更让她感到冬天之残酷的,是她心里渐渐凝成的冰。

就在那天和李红日第一次倾吐心曲之后不久,野道人被人杀死了。

他的舌头被人割了下来,放在他心口上。

他的尸体上有一条白布,上面写着六个用血写成的字;

“长舌者之下场”。

她实在无法不怀疑这一切是不是和李红日有关系。

因为野道人曾同她讲过这么一句话:“李红日干吗要知道钱麻子的下落?”

她清楚地记得,李红日当时极冷极冷地哼了一声。

她隐隐感觉到,野道人极有可能是被李红日“杀”

死的。

那么,自己将托付终身的男人,竟然会是那个神秘组织中的人物?就是毒害自己的父亲、指使顾晓天用天女散花杀自己的人?

她实在不敢相信,也不愿相信;她只希望这是自己的胡思乱想,当不得真。

李红日实在不像是个坏人,也实在不像是个心狠手辣的恶魔。她怎么能对自己的心上人起如此不敬的念头呢?

不过,楚合欢只要一想起这些事,总会忍不住觉得很冷、很冷。

一盆红红的炭火生在房中,一堂皆春。

李红日拥着楚合欢的纤腰,将她抱在自己膝上坐着,温柔地抚着她,缠绵地吻着她。

楚合欢凝视着那双含情脉脉的眼睛,极力想看清那后面有什么。

李红日揉着她的胸脯,柔声道:“欢妹,你近来瘦多了,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楚合欢长长的睫毛一颤,低下了眼睛:“没有……没有啊……”

“不对,你一定有心事,你瞒着我。”李红日一只手抬起她的下颏,深情地凝视着她苍白的小脸:“难道不能告诉我?”

楚合欢的脸更白了,她微微笑了一下,但笑得很勉强:“真的……没有,没有什么。可能是……没睡好吧!”

“但愿是这样。”李红日痛惜地在她唇上亲了一下,喃喃道:“我爱你。”

“我也是。”她呻吟着说了三个字,浑身无力地软倒在他怀里,好像虚脱了一般。

“我让他们晚上都安静些,不会再吵着你的。”李红日无限深情地在她耳边悄语:“你就能好好睡上一觉了。”

李红日话中的“他们”,是指现在住在楚家的一些新来的护院,都是由李红日推荐来的。

“他们”中有几个,是专门照顾楚大老爷的。

楚大老爷现在已变成一个标准的白痴了。

楚合欢对此视若不见。

只好视若不见。

李红日又开始亲她、揉她了,楚合欢闭上了眼睛。

炉火是红的。炉火也是温暖的。

李红日的唇是红的,李红日的唇也是温暖的。

可楚合欢总觉得自己像是全身赤裸地立在冰天雪地里,都快冻僵了。

蒋小桥在冬天里的卖药生意,居然做得还挺红火。

他居然也把自己收拾得干干净净、整整齐齐的。缎面的羔羊皮饱,崭新的牛皮靴子;嵌着颗龙眼大朝珠的帽子套在他头上,虽然让人有点看着不顺溜,但比过去的寒酸样却要强多了。他现在居然整天坐着华丽的马车或软轿,来往于达官贵人的府宅,派头十足。

楚明看见他的时候,他正从宜阳候府的角门往外走,身后几个管家模样的人点头哈腰地送他。

楚明看着他那副沐猴而冠,不可一世的神情,觉得有些好笑,便走上前去,大声叫道:

“原来是蒋兄,幸会、幸会。”

蒋小桥充耳不闻、视而不见,朝身后几个人略略拱手,转身走到停在门前的小轿边。一个家丁打起轿帘,蒋小桥猫腰钻进去,小轿扬长而去。

楚明尴尬地端着手,缩也不是,不缩也不是;发火也不是,不发火也不是。

几个管家冷笑着瞥了他几眼,径自进了府门。北风却将他们的谈笑,清清楚楚地送入了楚明的耳朵:

“什么东西,敢跟神医称兄道弟的!”

“神医没骂他几句,已算是客气的了。”

绵章的步月山庄里,却到了一个“贵客”。山庄的人十分吃惊,他们刚送走一个“酒阎王”,又迎来了一个“赌鬼”。

这个“贵客”实际上也不过是个只会喝酒、赌钱的年轻混混儿。没人知道他的名字和来历、但瞧他的神情打扮,不应该是个有名的人物。

但称他为“贵客”,却又十分贴切。因为名满天下的抗倭英雄绵章绵庄主,对他很敬重,每日都陪他喝酒、赌钱,一谈就是半天。

主人既已这样,仆人们自然也不敢怠慢他。但他们心里很有些瞧不起他,当他混到仆人堆里赌几把时,大家总是合伙算计他。

直到有一天,一个送茶水的庄客无意中听到主人称那人为“边澄”,吓得差点没晕过去之后,众人才知道了那人是谁。

东南一带,又有谁不知道和金华绵章齐名的抗倭义士边澄边大爷呢?边大爷的功成身退,谁又不称赞呢?

庄丁们谁都听说过他的名字,却谁都不知道面前这个赌鬼就是万人敬仰的边大爷,边澄!

他们觉得很惭愧,不该合伙在赌桌上算计边大爷。

于是第二天,边澄惊讶地发现,他的手气好得出奇,无论玩什么,怎么玩,总能赢。

边澄很高兴。

连赌了三天之后,他才发现有些不对劲了。

赌伴们看他时的目光都很恭敬,庄丁们远远见了他都会站住施礼陪话,赌钱时总有人出出进进地为他端茶、递点心。

边澄这才明白,自己的钱是怎么赢的。

他只好不赌了,于是便只剩下了喝酒一件事。

他几乎天天都烂醉如泥,两个大汉都扶不起来。

钱麻子日夜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花满园不辞而别,悄无声息地走了。谁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甘二娘柔声道:“你不用着急。花满园是个老江湖了,自然会很谨慎的。她离开了我们,只不过是因为她想亲自报仇。”

钱麻子皱着眉头,苦笑道:“我只担心她一个人报仇,寡不敌众,再加上敌暗我明……”

“她会躲得很好的。”甘二娘伸手从背后抱住了钱麻子,用充满信心的声音说:“你知道,她也有她的一套关系网……”

钱麻子紧绷的身体也放松了:“但愿如此。”

他转过身,将甘二娘搂到怀里,凝视着她的面庞。

甘二娘已经瘦多了,眼角的皱纹也变深了,她已的的确确像个快四十岁的女人了。

他甚至从她的鬓边发现厂几根白发。

“这两个月,你太累了。真是……真是太……太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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