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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待灵罗心-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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添福颤巍巍地伸出四个手指。
“哼!”厉阵无奈地摇摇头,叹息声从他口中逸出来,“好了,再去盛过,我相信你一定还留了很多备用的!”是讽刺还是带着宠爱,上官灵罗一时之间分不出来。
添福如获大赦地飞奔回厨房。
“灵罗,你怎么到这个地方来了?”厉阵面对上官灵罗时,又是呵呵的一张笑脸,慈蔼得很。
上官灵罗恭敬地道:“三叔!”
“哎,灵罗,你是不是一个人很闷?”所以才来找添福丫头,“三叔老是忙着自己的事都没空陪你好好逛逛,还有你爹,他人影子都见不到,不晓得又在哪个地方忙个不停呢!”厉阵拍了拍上官灵罗的肩膀,“住得还习惯吗?”
“还好。”
“延寿有没有过来看你?”
“嗯。”他说的是那个孙延寿吗?看她?要一个病得时常躺在床上的人来看她?
“哈哈……我就说,延寿这孩子终于开窍了……
呵呵呵呵……“厉阵怪异地笑着,”延寿这孩子,从小体弱多病,身子骨很弱,但是他人好,心肠好,你和他会处得惯的。“
“是,三叔。”
“灵罗,你今年也该十八岁了吧?”
上官灵罗看着他。
“你看……那个……延寿这孩子……”厉阵突然很尴尬似的,“你看他,我是说延寿他,怎么样?”
“他?”上官灵罗不理解厉阵这么说的意思,“三叔是说……”难道他也知道孙延寿中了慢性毒的事?
“哎,你知道,延寿虽然是在好人家,但是终究是一副病体,这个……他没什么机会去接近……呃……怎么说呢……”厉阵以为难的口气说道:“三叔希望,你以后能做个孙家人!”
上官灵罗随即明白了厉阵的意思,面上一红。
“啊,脸红了,那你也不是对延寿没意思的是不?呵呵,好好好……两个小家伙都——”
他在说什么呀?上官灵罗为厉阵口中的话而一怔,孙延寿?她?他们两个?原来三叔是这般的心思。而她,却在想着孙延寿的安危。
“三叔?”
“啊?”厉阵笑得开心。
“不,没什么。”上官灵罗住了口,将想要告诉厉阵孙延寿中毒的念头吞了下去。
“啊,是不是害臊了?没关系没关系,来日方长,你们相处的时间可多了,慢慢来,是三叔太着急了……”
上官灵罗扯了个笑容,心里头却没轻松起来。
来日方长?
来日方长。她不急着去寻找那原因和结果,孙延寿的事,他自己也许早已有了思量,她这会儿所做的,说不好是多事了。
她从不是个多事的人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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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延寿觉得自己或者有必要找上官明好好谈谈了,关于他和二婶,关于他和灵罗,他们一家子之间的心结必须解开。
终于在过了几日后,他逮到了上官明没有急匆匆离开庄的一个机会。
“谁?”上官明冷硬硬的声音从房内传来。
门打开了,迎来的是上官明半分严肃半分关切的眼神,“延寿,你今日起得挺早的。”略微有责备之意,孙延寿听得出来。孙家庄内的人,大都将他当成易碎的瓷器,好像没多少人相信他的身子已好了许多。
“我想来看看二叔。”
他的微笑诚恳和煦,没有人能忍心责备这样的人。
上官明侧身让孙延寿进了屋,然后倒了杯温水给他。
“谢谢二叔。”
上官明点点头,回到案桌前。
孙延寿看到上官明叠在桌上的几本账簿,知道今日上官明不出庄的原因。
查看账簿的上官明皱着眉瞧了会儿,抬眼见孙延寿捧着茶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便知道今日这个侄子不会是单纯来瞧瞧他这么简单。但是,他若不开口,他自然也不多问。
于是,一个思索着账册上的字,一个盘算着心中的问题。
时间静静地过去,孙延寿明白自己若不主动开口,这个耐性无比好的二叔是不会搭起话题好让他畅所欲言的。
瞥了瞥好像被账簿上的字弄得神情不悦的上官明,孙延寿想也许这会是个好时机。
“二叔,我能跟你谈谈吗?”
“哦?”上官明放下笔,搁了书册,“你想谈些什么?”
孙延寿低头看着手上的茶杯,“二叔,也许是我多话了,但是……”他望进上官明的眼里,“二叔,灵罗这几天好像……不怎么快活。”
上官明拧了眉,不语。
孙延寿在心中叹了口气,“添福跟我说,灵罗来孙家庄五天了,每日里都一个人在庄里,不说话也不笑,我想她是不是有什么心事,二叔你说呢?”
上官明不会不明白孙延寿想说什么,可是他只选择了点点头。
孙延寿还能怎么办呢?
“二叔,不如你去找她谈谈,看她心中到底有什么心事……你的话,她总是听的……”
上官明站了起来,走到书柜里抽出一本书,道:“延寿,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可是,我……唉……”
他的事,旁人岂能明白。
“二叔,我想你不知道。”
叔侄二人彼此对望着。
上官明放下书,避开了孙延寿的目光,走回案桌,双手交叉搁在桌上,才道:“我听老三说,你时常去找灵罗?”
上官明突然蹦出这么一句,可把孙延寿给愣住了。他张了张口,惊讶地道:“三叔他……”
“老三他说你经常陪着灵罗,他还说有你照顾着,灵罗看来比以前快乐了许多……”抢断孙延寿的话,上官明顿了顿,又道,“老三他还说……”他故意卖了个关子。
“三叔还说了些什么?”孙延寿急忙问。
上官明瞟了他一眼,“老三说,”他咬牙道,“你们两个发生了什么事,延寿?”
他和灵罗之间,发生了什么事?
“三叔以为,灵罗和我之间发生了什么?”孙延寿试探地问。
上官明将手放在椅子扶手上,“你说呢?”
孙延寿被上官明锐利的眼看着,忽然间手足无措起来。
“二叔我……”他和灵罗之间到底有没有发生什么呢?他也说不上来。
“延寿。”上官明忽然郑重地道,“如果你身子还好,就多陪陪灵罗,好吗?”
厉阵的结论很简单,延寿他已经将灵罗搁在心里头,他们两个孩子,将来也许会发生什么了不得的事。这他明白,光看看延寿说到灵罗时的表情就知道,眉宇之间尽是温柔之色,不难看出他心底对灵罗的心思。不过,以灵罗爹爹的身份来说,他却有着担心。
他了解延寿,却不了解灵罗。
延寿这孩子因为身子的关系,对人总是多了份关切和温柔,看事情也比较随意乐观,这样的男子,不去看他身体的话,是任何姑娘家值得托付的对象。
灵罗,性子内敛,与他多有几分相似。可是,她毕竟不是他的……唉,他与她相处只有一回,不知道她会对延寿是怎样的想法,或者说她对孙家庄的人是怎样的态度。
“二叔,灵罗是你的女,你的关心比什么人都来得重要呀。”每每见他躲着灵罗,他就不能理解二叔的想法与做法。
灵罗远道而来,作为人家爹爹的二叔理当对这个素未谋面的女儿有更多的关切和怜惜,怎奈是漠不关心似的。是不知道如何相处吗?
“延寿,我的事,你不会明白。”
“问题是,灵罗也不明白,二叔!”孙延寿有急了,二叔不愿抛出心思,这会让灵罗误会更深的。那一晚二叔喝醉了,灵罗的样子让他担心,身上发出的愤怒又渴望被关注的矛盾心理,让他心痛。所以他只好找其他话题,结果却……
“她不需要明白!”上官明突然决然地说,把孙延寿给震住了。
上官明脸上的表情,与灵罗那天的好像,这一对父女似乎在折磨着彼此。怎么会?怎么可以?
“二叔?!”孙延寿走到案桌前,“二叔,你知不知道这样做,会让灵罗更加恨你!”那个脸上从来只有平静神色和淡然笑意的灵罗,愤怒的神情他不会忘记。“我知道……”上官明无力地道。
“那又为什么——”
“延寿!”上官明截断他的话,“我们两个的事,你不要管了……”
“可是……”他也许没资格,但却不能不管,他——
“延寿,”上官明伸手拍上孙延寿的肩膀。
跟前的男子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他的性子他比谁都了解,瞧他苍白的面上此时不知是因为着急还是恼怒而变得有生气,看来,这个二十年来都没有生过气的孩子终于到了可以让他放心的时候了。
孙延寿用充满不解、渴盼、恳求的眼神看着上官明。
“所有的事,二叔会告诉你的……不是现在,延寿,现在还不是时候,”他阻止了孙延寿的话,“不是现在,不过我保证,不管是对灵罗还是对你,我终会给出缘由的……”也许用不了多久,也许要过个三年五载,等其他的事了了,他会说出一切。
“可是……”
“好了,”上官明阻止了延寿的话,“你先出去吧,二叔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孙延寿心不甘地住了口,“我告退了,二叔。”
再不退下,二叔恐怕要让他滚出去了。
虽然说二叔还是什么都没有告诉他,也没有要对灵罗多加关心的表示,但他总算从他口中知道,二叔是有什么事瞒着所有的人。而这件事,一定能解开为什么他对灵罗不闻不问的原因,也可以知道,为什么似乎深爱着二婶的二叔能忍心将妻女放在一旁十几年不去看望。二叔的脾气很硬,他猜想会不会他曾偷偷回去看望过呢?
出了上官明的房门,却未料想碰到了迎面而来的上官灵罗,他微笑着迎了上去,“灵罗,你怎么来了?”
上官灵罗默默地看着他。
孙延寿想了想,望了望身后,恍然大悟,“你是来找二叔的吗?”
上官灵罗点点头,“你刚才……”
“哦,我找二叔随便聊聊,没什么。”终于看到灵罗愿意主动去找这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爹爹了,那是不是表示他们父女之间的关系有改善的可能性?二叔不肯先走出一步,由灵罗来走也是一样的。
孙延寿稍微放了心。
“喔。”上官灵罗随便应了应,眼光瞟向孙延寿身后,垂在身侧的双手交握在一起。
孙延寿见状道:“灵罗,需不需要我和你一道进去?”她看来有点儿紧张的样子,也许让她单独去二叔那里碰钉子不是个好主意。看二叔提到她们母女的样子,他不放心。
上官灵罗不置可否,跨出步子慢慢走向上官明的屋子。
孙延寿跟在她身侧,随时注意着她的神色,却放心地看到灵罗只有一点点紧张。
快要到上官明的房门口,孙延寿忽然停住了,道:“我看,还是你自己进去吧……”他终究算是个外人,或者他不在场,他们父女的话题可以好一些。
上官灵罗也站定,“你今儿个……”
“怎么?”
“没什么。”上官灵罗打量了他一下,走到房门口。
“我在外头等你。”
上官灵罗点点头,犹豫了会儿,终于抬手敲门。
“延寿,你又有——”上官明的话中止于看到上官灵罗的脸。
“爹。”上官灵罗叫了声,淡淡的不带一丝情绪。
屋里的上官明没有出声。
“我能……我能和你说几句话吗?”上官灵罗开口道,背负在身后的手又紧紧地交接在一起。面上的容颜稍有些紧绷,唇抿着,等待着上官明的回答。
沉默了好一会儿,孙延寿才隐约听到上官明的一声回答:“进来。”
上官灵罗身后的手握得更紧,偏首朝孙延寿看了看,后者回她一个鼓励的笑后,她才迈步走进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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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延寿呼出口气,慢慢退开,走到离屋子不远处的园子里。
今日的阳光非常暖和,虽然是五月的天气,却有着六月的热度。
孙延寿坐在园子里的石椅上,等待上官灵罗,等着等着,瞌睡虫却一不小心侵袭了他的意识,等到上官灵罗从上官明的房里出来的时候,看到的是一个歪看头,闭上眼眸睡着了的孙延寿。
浅浅的笑在上官灵罗面上泛开,她站定在孙延寿面前,细细地看着睡梦中的孙延寿,那眸光中有柔柔的温度。
他去找爹爹了,她猜想,他们两个不只是闲聊家常那么简单,必然有什么话题曾牵扯到她身上,否则上官明,她的爹爹不会忽然之间好像才发现她这个女儿似的,用一种深深的眼光看着她。虽然这种让她心里头奇怪的眼光只在她身上停留了一会儿,却已经让她可以暂时忘记她有多么怨他的不闻不问。
睡梦中的孙延寿动了动身子,头颅却不小心偏过了椅子,立刻朝地上倒去。
好险!
上官灵罗长长地吐出口气。
肩膀上,是他因阳光的拂照而显得有些健康的脸?她将有些汗湿的双手在帕子上擦了擦。
犹自沉睡的孙延寿根本不晓得此时此刻他是以怎样的姿势和她在一起。
上官灵罗知道,她心中却是有几分叹息的。
他的性子很能让人轻易地相处,还有那忠心不二的阿涪和那老是糊涂地摔碎碗碟,将他的药狠狠浪费的添福,还有她,她自己也在不知不觉中慢慢拆除了心中那道阻隔所有人的墙。
这几日,他身子好起来后,总是找机会陪着她,陪她说话,陪她逛孙家庄,陪着她念书。
他们相处得还算和睦。
只是,身旁的人脸上的和暖笑容并不能卸除她心里头的矛盾与担忧。
她去找爹爹,有一件事,是关于他的。
是她过度担忧了吗?她爹的表情和他差不了多少,只是更沉默而已,好像她说的只是无关紧要的一件事,但这却更让她肯定,爹爹和他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只是不想说不想问不想知道而已——或者已经知道但不接受。
呵,她与爹爹还有他,见面不过五六日,很多事她都不知道所以也无从插手。但既然爹已经知道了她要说的事,那她至少可以稍微放心。
这个孙家庄,不会是她久待之地,也不会是她喜欢的地方。
上官灵罗望着身边的孙延寿,轻轻地伸手将他的头推离自己的肩,然后坐开一些,才放任要合在一起的眼睑闭上。
煦暖的阳光果然能让人昏昏欲睡……
“少爷你……”
“……”
“小姐她睡得好熟哦……呵呵……”
“是啊。”
“少爷,你是不是……”
“别胡说……”
“哎呀,少爷害……”
“阿涪,看好你的人……”
“少爷,你这叫……”
“添福……”
“阿涪……”
“少爷……”
朦胧之中,上官灵罗耳边传来扰人的对话,尽管对方放低了声音,但依然有些传进了她的神志里。
缓缓地睁开眼,她猛地往后一退,后脑勺却撞在了石椅上,痛得她眼泪汪汪的——添福那张放大的脸是罪魁祸首。
“添福!”孙延寿轻责。
“对不起,小姐!”添福不好意思地吐吐舌,脸上仍带着可爱俏皮的笑容,“小姐,你突然张开眼睛,可也把我吓了一大跳呢……”
“添福,你少说一句吧。”阿涪在旁边翻白眼。
上官灵罗意识终于恢复过来,她转过头看到孙延寿异常清晰的脸,再低头一看,他跟她是紧紧挨着的。
她霍地跳开,添福又是一阵笑。
面上热起来。面前三张各有不同表情,但眼里意思相近的脸,使她可以猜到方才她做了什么事。
她不小心睡着后,肯定将身旁的孙延寿当成了枕头。明明跟孙延寿是两头坐着的,怎么到了最后会……
有点儿不敢去面对他们三个,但她终是整理好自己的心情,朝他们三个欠了欠身,转身离开。
阿涪见此,忙上前替孙延寿揉肩,却让孙延寿给推开。
“阿涪,你跟添福不要跟着我。”孙延寿起身,有点儿艰难地跟在上官灵罗后头。
“少爷……”阿涪不放心,添福却是不明白。
“别跟来。”
“灵罗?”孙延寿努力跟上上官灵罗的步伐,无奈两人实在相差太远。他身子病弱,而她却是练过武的身手。
前面走着的人放慢了步子。
孙延寿心头乐开了花,走到上官灵罗身侧。
“灵罗,你方才跟二叔说了些什么?”
上官灵罗侧首看看他,“没什么。”
她不想说。
好吧,他也不勉强。
两人左右而走,各怀心思,皆闭口不语。
这实在不是个好现象,所以孙延寿决定打破沉默。但二叔显然不是个好话题,那么什么才能让她开怀呢?
孙延寿抬首望了望天,忽然心中有了想法,“灵罗,你可愿意陪我去一个地方?”
上官灵罗的回答不是愿意或不愿意,而是她看着他的眼光告诉他,她觉得他这个病人非常不乖。
“走吧……”孙延寿无意地牵起上官灵罗的手,掌中的小手僵了僵,然后缓缓地从他掌中抽离。
他心中叹息。
上官灵罗在前头看着他。
孙延寿一笑,“跟我来,灵罗……”无妨,是他太心急了。
第五章
孙延寿带上官灵罗去的地方,是离孙家庄不远的一座小山丘。上官灵罗眼前立刻一亮,心头蠢蠢欲动。
一片花海!
整个小山丘尽被红花绿草覆盖着,一片生气勃勃的景象。微风吹动,花香四散,浓浓的家乡气息包围了上官灵罗。
她惊喜地看了看孙延寿,后者问:“美吗,灵罗?”
上官灵罗点点头,说不出心中是怎样的激动。她小心翼翼地踏上小道,来到满是浅红色花朵的小山头。
孙延寿跟在她后面,没想到能带给她这么大的欣喜,他早该这么做的。
两人坐在花海之中,上官灵罗闭上眼闻着花香青草的味道,身上沉静的味道更浓,一时让孙延寿有种错觉,好像她已经跟这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似的。
上官灵罗静静地享受着,沉浸在只有自我的世界里,好久才睁开双眸。
身旁的花朵随风而动,摇曳着风姿。
上官灵罗伸手轻抚着花朵,转首与孙延寿的视线对上,从他的眼睛里看到自己放开胸怀的倒影,也看到了他好像略带深意的眸光。
花朵迷人,绿草阴阴——
上官灵罗猛地冒出了一个念头,她的眼游移在孙延寿脸上。
孙延寿笑着道:“这种花不仅开得美好,而且据说有治百病的功效。”
“是吗?”上官灵罗轻声道。
“应该只是传说,否则我早已是活蹦乱跳的一个人了。”
上官灵罗伸手摘了一朵,放进嘴里,花瓣尚未沾上唇却让孙延寿一把拦下,他的眸色一沉,眼里尽是担忧。
她笑了,随手将花一丢,眼中竟有调皮之色。
孙延寿苦笑不得,“你看出来了,是吗?”她是故意的。
上官灵罗双手抱膝,将目光投向远处。
“你跟他,都瞒了很多事。”口中的“他”,指的是上官明。
孙延寿承认。
上官灵罗将目光收回,“孙家庄里竟然也有秘密。”
“每个地方都有自己的故事。”孙延寿只能这么说。
“是吗?”上官灵罗见他无意多说,也不追问,她现在知道,她爹和他都了解事实,那么她的担心就没必要了。
这一片花海若能救他的命,也就无须担心……
“所有的人都知道有这么个地方吗?”如果是,那这里显然应该早已被夷为平地,不会让她看到如此美丽的风情。
“是的。”
上官灵罗一惊,“真的?”
“真的。”孙延寿应道。她在担心,她在担心他赖以解毒的花草会有朝一日被毁去。
“那你还……”上官灵罗有些泄气,他的样子一点儿都没有为自己的生命担忧,好像这些能救他命的花草对他而言有无皆可!这人是将生死看得太淡,还是心中早已有自己的一番计划?
上官灵罗发现他和她爹一样让她忍不住生气。
她起身,面无表情地步下山坡,孙延寿奇怪于她的突然举止,忙拉住她,“灵罗?”他说错或做错什么了吗?
她淡然地看着他。
孙延寿在她眼里搜索着蛛丝马迹,很显然,她将她自己的情绪掩藏起来。
“灵罗,对不起……”他搞砸了了吗?
上官灵罗慢慢推开他的手,“我回去了。”说着就走。
“灵罗?”孙延寿想追上,无奈力不从心,心一急,脚下一个不留神,倒在一片花草之中。
上官灵罗立身回望,眼里复杂地盯着焦急的孙延寿,终于回过身走到他面前,蹲下。
孙延寿借着上官灵罗之力,站了起来,呼吸急促,时而咳嗽,面上的红润褪去,苍白更甚。
上官灵罗等着孙延寿缓和了气息,等待着他的解释。她知道他正准备对她解释,这一点,与她那个固执到底又莫名其妙的爹爹大大不同。
“灵罗,谢谢。”孙延寿与上官灵罗回到方才坐的地方。
他该怎么说呢?这件事他心中虽有想法,但毕竟未经证实,他也没跟任何人说过。而且,孙家庄的事她并不知道多少,孙家庄里的人她也不了解,他很难说明白。
“灵罗,这花能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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