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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心乱,王姬归来-第1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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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魏竹馨从身边那只锦盒内取出那件宝物。宝物是青桐铸就,内径四寸多,双面雕花,正中镶嵌祖母绿,做工十分精美,是祭司们日常所用法器之一。
  江应谋双手接过,细细地观摩了起来:“整件器物是一体铸成,应该是用失蜡法铸就,花纹清晰细腻,的确是一件不可多得的宝物。”
  “你再仔细看看那些花纹,有没有觉得像什么。”
  “花纹?你觉得像什么?”
  “这个是我用拓印的办法从这手祭盘上拓印下来的,”魏竹馨又递来了一张薄绢,绢上印有一些弯弯拐拐的图样,“那些花纹乍一看是很像花纹,但如果将它们拓印下来的话,看上去就不一样了。”
  江应谋接过那张薄绢,摊开在手掌心上细细地看了看,一股熟悉感油然而生,这些图案依稀仿佛在哪里见过。
  “还记得吗?从前你给我看过一本你从别的地方找回来的书,你戏称那为天书,因为书上的字你都看不懂,也不知道是哪个部落自己兴起的文字,为此,你还特意拿去给了万老先生瞧,老先生瞧了也瞧不出个所以然,还以为是你故意涂鸦去捉弄他的。”魏竹馨继续说道。
  江应谋连连点头道:“对,是有那么一本书。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这绢上的纹样与那本书上的一些字样竟有相似甚至相同的地方,难道说那本书上的文字是娄氏一族特有的文字?可是,据我所知,娄氏一族是有他们自己记事的文字,但并不是这样的。”
  “娄氏一族的文字大多是用于祭祀,我见过,的确不是眼前你我看到的这些,这些仿佛是哪一个部族余留下来的,不知为何,翻印到了这法器上面。我花了很长时间想破译这些文字,但仅仅只做到了皮毛。”
  “也就是说你已经破译了其中一部分?”
  “这种文字是属于复杂文字,往往一个文字里就包含了两三个字的意思,譬如这个,”魏竹馨手指向了其中一个图案,“下有火,中有圆锅似的烹具,上面还有五条表示白雾气的短曲线,这很明显就是指烹饪;再往后看,这个图案,四人跪举着一个四四方方的框,框内画有恶鬼相,框上有四条像把手一样的东西,我认为是指青铜鼎。”
  “对,很像,这样子很像四方鼎。那根据你的破译,这些文字说的是个什么大概意思你能读出来吗?”
  “前半部分我大概能猜出来,说的是一个以火为图腾的部族,集齐了所有的东西,铸造了一只巨鼎,并将他们所有的珍宝都放进了鼎内,献给了火神,而这只鼎就是传说中的九鼎之一赤焰鼎。”
  “然后呢?”
  “后一部分实在太难了,我破译不出来,所以才想到找你来。”
  “呵呵,”江应谋笑了两声,抬起头来看着魏竹馨,“你找我来原来就是为了这个?你什么意思?你想找到那个传说中的赤焰鼎?”
  “对。”
  “你找到那个东西又能怎么样?你想得到鼎内的财宝吗?又或者你想以此为借口,说你们是受了火神的指引,让魏氏所做的一切都名正言顺?”
  “这你就不用管了,”魏竹馨冷冷道,“你只用替我把后半部分的意思读出来就行了。我相信后半部分文字说的就是那些人如何将那么大的巨鼎藏起来的。我想凭你江公子的本事,应该能读出来吧?”
  “竹馨,这有意思吗?”江应谋将薄绢丢回到了桌面上,看着她问道,“就算让你找到了鼎,你就能让魏氏免于被天下人记恨吗?只要你们做的事情是错的,不管你们以谁为借口,就算是以神为借口,那都没用,知道吗?别再折腾下去了,也别再为了你心里那点东西较劲儿了,没意思,真的毫无意义!”
  “我说过,你不用对我说教,这对我没用。”
  “为什么我的说教对你没用?因为你心里很清楚,你如今所做的一切都是错的,除了外面那个水车以及寨子一角的授业堂。其实你放下身上那些包袱,你可以做一个很好的寨主,你可以按照你的想法来建设你想要的山寨,就像眼前我看到的这一切一样。”
  “有些包袱不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我不像你,”魏竹馨向他抛去了极为蔑视的眼神,“为了一个女人,什么家什么国都可以抛下,都可以不顾,我没你那么冷血自私,更没你那么无情无义!就算到死,我也会好好守着我的家园,我不会抛弃它不会背叛它,我会与它共存亡!”
  “你不是在同你的家园共存亡,你是在和你自己的幻想共存亡!”
  “我没有幻想!”魏竹馨回喝了江应谋一声,脸色微红,“我就算有过幻想,也只是有过一场长达二十多年的关于你的幻想。但在你背弃我去追寻你的林蒲心之后,我对你已经幻想破灭,所以,如今的我没有任何幻想,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真实的。我所建立起来的山寨,我画图纸所设计出来的水车,还有那个授业堂,每一个都是实实在在存在的!你不可以这样说我,你也没资格这样说!”
  “那就拥有这些就好了,那就好好地和你的夫君和孩子享受这些,你的山寨,你的水车,你静心修葺的小院,好好享受这一切,这才是你该做的!”
  “你知道我有多么讨厌你说这句话吗?你该做的,这是你该做的,这是你魏竹馨应该做的,你不该那样做,不该做那些事情,我真的很讨厌你说这些的!”魏竹馨紧握起放在膝盖上的双手,攥得死死的,“当我容许你来为我安排一切的时候,你却抛弃了我,当我不容许你再打扰我的时候,你却跑来对我指手画脚!江应谋,这世上不是所有事情都能被你安排的,我更不是,我比任何人都清楚我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真的?”江应谋略带嘲讽口气问道,“你真的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当然!”
  “知道子今死的时候我是什么心情吗?”
  “毓姬?”
  “我当时真的很想把你拖到子今跟前,问问你的心到底是什么颜色的,为什么从前那个敦厚温柔的魏竹馨会变得这么残忍?我曾想过,放弃你吧,只当我江应谋从来没有你这个朋友,但是……但是我又想,除了我,还有谁会再来拉你一把?还有谁会来劝你回头?难道你真的想让我像埋葬子今那样再埋葬你一回吗,魏竹馨?”
  江应谋一口气说完这些话,最后那三个字是带着责备的口吻喝出来的,像一个兄长呵斥一个做错了事情的妹妹。彼此胶着了这么长时间,这是江应谋第一次对魏竹馨发火,所以魏竹馨稍微愣了那么一下下。
  但,片刻后,魏竹馨收起了她脸上那略显发呆的神色,又恢复了一贯冷傲。她从桌上端起自己的酒盏,往江应谋面前一递,说道:“那咱们就说好了,倘若是你死在我手里,那我一定会亲手葬了你;倘若是我不幸死在你手里,那么就劳烦你像下葬毓子今那样下葬了我,好吗?”
  江应谋心口沉沉地起伏了一下,双目紧紧地盯着她沉默了好一会儿。随后,他也端起了手边的酒盏,在魏竹馨的盏沿边上轻轻地磕了一下:“倘若你真的已经打算一条道走到黑了,那你的这个心愿我会替你完成。记得一件事,到了地下,见到子今,别忘了跟她说声抱歉。”
  言罢,江应谋一口饮干了盏中之酒,抛下盏,起身离开了。
  敞开的门缝里,不小心溜进来了一股调皮的夜风,吹得整间小屋忽然寒凉了起来。
  魏竹馨保持着那个举盏的姿势沉默了许久,然后才缓缓缩回手,将酒盏轻轻地放在了桌上。凝着眼前这一堆渐冷的盘碟,她脸上的傲然之色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莫名的荒凉。
  “你怎么了?”魏空明不知何时进了房间。
  她慌忙扭过头去,目光朝向窗外,随意地端起酒盏喝了一口:“你怎么来了?”
  魏空明坐到了她对面,看着她问道:“跟江应谋吵架了?”
  “谁说的?”
  “声音那么大,外面都听见了,还用谁来说吗?”
  “是,是吵架了,那又如何?”
  “你们俩会吵架?这可是第一次听说啊!竹馨,你老实告诉我,你把江应谋抓到这儿来真的是为了那个赤焰鼎吗?”魏空明眼里全是质疑。
  “不是为了赤焰鼎是为了什么?”她反问道。
  “你不会还做着与他长相厮守的美梦吧?”
  “你认为我会有那么荒唐的想法吗?”
  “我怕啊,我真怕你还有啊!”魏空明用手指轻轻地敲了敲桌面,语重心长道,“竹馨,咱们眼下已经走到这一步了,你再对江应谋流恋,只会害了你自己,害了咱们魏家,也会害了你的儿子,没有任何好处。你不要一见到他,就忘记了过去他是怎么对你的,他心里从来都没有你啊!”
  “我知道,”她又往嘴里灌了一口酒,面无表情道,“我不会再对他有任何流恋,如今的我活着是为了魏氏,是为了我儿子,我一定要拿到赤焰鼎,让我们魏氏名正言顺地举事。”
  “你能明白这一点就最好了。哥只是担心你,担心你又掉进江应谋那些甜言蜜语里去了……”
  “不会,你想多了,出去吧!”她冷冷道。
  “别着急赶我出去,我来是问问你怎么处置空行那家伙的。唉,”魏空明拿起酒壶灌了一口,郁闷道,“那家伙简直就是咱们家的反骨,完全不像是咱们家的人!劝也劝不听,骂也骂不醒,索性一刀收拾了他算了!”
  “说什么呢?”
  “我说的是气话,你以为我真的会拿刀去宰了他啊?那你说怎么办吧?又放了他?让他继续给我们找堵?”
  “行了,”她起身道,“我去瞧瞧。”
  魏空行自从被抓了回来之后,一直被关着,魏空明过去骂了他几回,但是没用,压根儿不听。
  魏竹馨推门进去时,魏空行正斜靠在窗边打量外面。她进去后,魏空行也没转过脸来,依旧那么靠着,只是冷冷地问了一句:“来放我了?”
  “你很想离开吗?”魏竹馨缓步上前道。
  “这得看你了,”魏空行耸了耸肩,流露出一丝不屑,“二小姐你愿意放我走,那我就能走,不愿意,我只好继续待在这儿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出去流浪了这么久,有没有想明白什么?”
  “流浪?你说你自己吗?”魏空行撇嘴笑了笑,笑得很轻蔑,“不好意思,我从来没觉得我这一两年是在流浪,相反,这两年我过得很开心。”
  “真的?”
  “这段时间我去了很多的地方,感觉自己就像一只不会飞却会骑马的小鸟,骑着马,带着自己翅膀,可以随心所欲地走。走到自己觉得喜欢的地方就停下来,让马歇一歇,让自己歇一歇,如果不想再待了,就继续往前走。这样的日子我不认为是流浪,因为我的心是安稳的,只是步伐在不断前进罢了。”
  “那为何不继续前进?为何要跑回来阻碍自己家的事?”
  “难道你要我眼睁睁地看着应谋哥去死而不管吗?”魏空行的语气变得生硬了起来,“他是我的兄长,是我所尊敬的人,看着他命悬一线我却要置若罔闻,我做不到,我真的没办法像你一样把自己弄得那么冷血。”
  “我知道你在怨我,怨我变了,怨我带着魏氏干了一些你无法容忍的事情,我也知道我回不了头了,既然已经做了,那就只好往前走。你不能明白我,我不怪你,但你能不能骑上你的马,带上你的翅膀继续去闲晃?倘若你不能接受这一切,那就不要参与,你毕竟是魏氏的人,难道你真想为了外面那些敌人而将刀对准你自己的亲人吗?”魏竹馨质问道。
  魏空行盯着窗外,好一阵子都没说话。魏竹馨坐了下来,继续轻言细语道:“我真的不求你能明白我的苦心,但求你平平安安的,不会出什么事情。我可以放你走,但你要答应我,以后不要再阻碍魏氏的人办事了。”
  “你打算把应谋哥怎么样?”魏空行忽然转过头来问她。

☆、第六华章 第二百二十二章 猜猜我是谁

  “你既然不想管魏氏的事情,那就不要问得太多。听着,等江应谋的事情过了,你就可以离开了,所以在此之前,你还得给我安安分分地待在这间院子里,不要想逃跑,寨子四周的箭塔可不长眼睛的。”
  “姐,你会后悔的,倘或你让应谋哥死在你的手里,你会后悔并且痛苦一辈子的!”魏空行焦躁道。
  “我所受过的痛苦还少吗?也不差这一点了。你好好地待着吧,别给我添乱!”
  “姐……”
  不等魏空行说完,魏竹馨起身便走了。魏空行想追出去,却被门口的看守拦了下来,只能折返窗边,眼睁睁地看着魏竹馨的背影消失在院门外。
  怎么办?怎样才能把应谋哥救出去?这个地方是如此偏远避世,无畏他们真的能够找到这里吗?倘或自己能传递出去一些消息,那该多好啊!
  这两日,江应谋没干别的,只是对着那只手祭盘和那张薄绢发神。尽管他不想帮魏竹馨这个忙,但魏竹馨手里有他不想眼睁睁看着死去的人,便只好答应了。
  快近黄昏时,窗前的光色也黯淡了下来,江应谋从那堆复杂而奇怪的文字堆里抬起了头,伸了伸懒腰,向窗外照射在院落中的残阳打了个哈欠。他忽然想起了无畏,心里不由地一紧。
  无畏一定在到处找他,一定十分着急,他想想都觉得心疼。可他到此刻为止都还没想出一个能把消息传递出去的办法。这个寨子内外两重防守,相信在寨子外围也应该还有一重防守,要突破这三重防守将消息传递出去,几乎是没有可能的。
  而且,山寨四个角落都有高高的箭塔,能鸟瞰到的范围也很广,偷溜出去的话,很有可能被箭塔上的守卫放箭给射杀了,所以,偷溜也不是什么上佳之选。一想到这儿,他便有些头疼了,曲起右拳,轻轻地在额头上敲了两下。
  门上忽然有了响动,应该是梨锦进来了。果然,片刻之后,他耳边响起了梨锦那温柔的声音:“公子是头疼吗?会不会染上了风寒?我替公子取件斗篷来吧!”
  “不用了,”他缓缓抬起头了,“我不冷,我只是有些事情想不明白而已。”
  梨锦跪坐下,瞟了一眼桌上那些奇怪的文字,问道:“公子还是没能读懂这些文字吗?”
  他摇了摇头:“虽有几个字是看明白了,但连起来也还读不出个大概。”
  “方才二小姐让奴婢过去时,还问起了这件事,似乎二小姐很在意这些奇奇怪怪的文字。公子,奴婢真是为您的处境担心,您说您万一真的读不出来呢?二小姐会不会把您给……”
  “杀了我吗?”他浅浅一笑,拿起茶盏抿了一口,“留着我有大用处,她不会杀我的。”
  “她或许不会,大寨主就未必了……”说到这儿,梨锦忽然忍了一下,垂下头去,好像说了什么不该说的似的。
  “大寨主怎么了?”
  “公子,您可千万要小心大寨主啊!”梨锦瞧了瞧外面,压低了声音道,“大寨主似乎对您很不满,说您留在这儿是个祸害,倒不如尽快除了为好。”
  “哦?”江应谋挑了挑眉,“你在哪儿听说的?”
  “昨夜里,奴婢从阿珊家回来的路上,经过寨子里那片茂盛的桔花丛时,亲耳听见大寨主与那位叫石赞的大叔在说您的事情。”
  “他们说想杀了我?”
  “嗯,大概是这么个意思。他们说,担心二小姐对您旧情复燃,对您心软而做出不利于大局的事情来,所以觉得还是尽快除掉您为好。”
  “那他们打算怎么除掉我呢?”江应谋轻蔑地笑了笑。
  “这个他们倒没细说……”
  院外忽然来人了,梨锦急忙起身迎了出去。片刻后,她又折返回来,说是稽昌派人来请他过去品茶。
  品茶的地方在寨子西南角的一处小土包上,土包上修了一座简易的小木楼,听说这里从前是那老寨主的茶屋,魏氏占据了这里后,老寨主没再来过这儿,后来就被稽昌占用了。
  半旧的竹茶桌前,两人对坐着共品一壶新茶,这样融洽的君臣氛围似乎来得太迟了些,也难怪稽昌一连叹息了三声。
  “王上在叹息什么?”江应谋放下茶盏问道。
  “别再叫我王上了,我只是一个……亡国之上罢了。”稽昌耸耸肩,流露出了一抹自嘲的笑容。
  “总是沉湎于过去,对你没好处的。”
  “你说我从前要是能心平气和地跟你坐下来这样聊聊,或许真的就不用闹到国破被俘的下场了,是不是?”
  “或许是吧!”
  “唉……”稽昌又叹了第四声,“想想我从前做过的那些事,真是十分愚蠢的。将忠的看成歼的,却将歼的一点一点捧上位,最后再眼睁睁地看着我稽氏的江山被别人吞没了,那种感觉真的比万箭穿心还要难受。我多少次午夜梦回,都被吓得浑身冷汗淋漓,我梦见我父王来找我,指着我问为什么没能保住稽氏的江山,我却无言以对……”
  “都说了,沉湎过去只会让你更加伤神,还是看清眼前,好好活着吧,至少你还有个儿子不是?”
  “知道魏竹馨给那孩子起了个什么名儿吗?”稽昌脸上划过一丝蔑笑。
  “知道,叫魏瀛。”
  “对,那孩子姓魏不姓稽,在她眼里,我儿子不配姓稽,只能跟着她姓魏。哼哼,”稽昌笑容清冷地哼了两声,“可是跟着她姓魏又如何?姓魏就比姓稽有更好的下场吗?不会,姓魏的下场会比姓稽的更惨,对吗,江公子?”
  “有心作乱,祸害天下的,最终不都没有好下场吗?心不正,自然民心不向,正如郑享那样,一旦翻船,无人相扶,还会人人称快。”
  “不错,民心不向,最终都会翻船的。江公子,念在我父王从前也曾赏识过你们江家,赏识过你,你能否答应我一件事情?”
  “你说。”
  “倘若有一日这山寨破了,魏氏被灭,你能否替我保住我瀛儿的性命,并将他改回稽姓?”
  江应谋凝着稽昌,沉默了片刻后问道:“你怎么忽然提起这事儿了?这仿佛有点交代后事的感觉。怎么了?是魏竹馨容不下你了吗?”
  “那你是答应还是不答应?”稽昌追问道。
  “我可以答应,但是你也要告诉我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你自己的儿子你自己不照顾,一定要我帮你照顾呢?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儿了?”
  “其实……其实今日我请你来,并非是我自己的意思,而是魏空明的意思……”
  “魏空明?他让你请我来干什么?难道……”
  “没错,他想让我下毒杀你……”
  话刚说到这儿,那两扇残旧的竹门忽然被人踹开了。只见魏空明气势汹汹地闯了进来,二话不说,一脚就踹在稽昌的左肩上,将他踹翻了!
  “你这是干什么?”江应谋丢开竹茶盏,迅速起身喝道。
  “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魏空明指着倒地不起的稽昌骂道,“你吃我们魏家的穿我们魏家的,没有我们魏家,你早就给人拖到博阳菜市口砍了,你个没用的东西!叫你办一点点事情你居然都办不好,还在这儿给我托起了孤来了!我告诉你,魏瀛就叫魏瀛,他不可能叫稽瀛,你死了那条心吧!”
  “魏空明!”江应谋两步迈了过去,一掌掀开了魏空明,大声道,“他都已经这样了,你还这么不饶人,他说到底也是你亲侄儿的父亲!就算你看不上他,你好歹也得给你亲妹妹留点颜面!”
  “你还跑来跟我嚷嚷了?告诉你,江应谋,我看你很不顺眼,我就是想毒死你!你对我们魏家来说就是个灾星就是个祸害!你不但害了竹馨一辈子,你还帮着炎氏对付我们魏家,简直可恶至极!好,你们俩不是惺惺相惜吗?那我就成全了你们,让你们去地下惺惺相惜去!”
  哗啦一声,魏空明拔出了腰间佩剑,挥剑就要朝江应谋身上看去。江应谋正准备抵抗时,旁边忽然冲过来一个茜色身影,正好撞在了魏空明的腰上。魏空明向左踉跄了两步,站稳脚步回头一看,刚才撞他的居然是那个梨锦!
  “你疯了?”魏空明冲梨锦怒喝道。
  “大寨主……”梨锦脸色微微发白,却还是挡在了江应谋跟前,“二小姐说了,公子不能有事,让……让奴婢看着公子,不许任何人伤害他……”
  “给我滚开!”
  “不行……大寨主,二小姐说留着江公子有用,您不能就这么把他给杀了,至少……至少您应该先去问问二小姐……”
  “我是这寨子的大寨主,我要谁死谁就得死!你想替这姓江的挡住是吗?那我就把你也一块儿送下去,你好好地在地下去伺候他吧!”
  魏空明手中的长剑高高扬起,正准备一剑落下去时,魏竹馨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大喝了一声:“哥你想干什么?”
  魏空明一愣,扬起的手僵在了半空中,片刻后,他重重地将剑摔在了竹地板上,回头冲魏竹馨嚷道:“这三人就该死,你还留着做什么?就算没了那所谓的赤焰鼎,我们照样可以起事,那些人又能说什么?我真的不明白你为什么一定要留在江应谋这个祸害!只要有他在,咱们魏氏就没有好日子过!”
  魏竹馨也气灰了脸色:“我告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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