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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心乱,王姬归来-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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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灞城相比瞿溪要小一些,守军人数顶多四千,若一开始就攻向灞城,瞿溪的守军必定会增援,朝廷也会立刻派兵援助,如此一来,为了攻下一个小小的灞城就得耗费你们原本就不多的兵力,十分地不划算,倒不如先佯攻瞿溪,让灞城放松警惕,又能将朝廷的增援引到瞿溪来,然后,你们再暗度陈仓,置少数人在瞿溪城外守着,天天摇旗呐喊,装作立马要攻城的架势,其实你们大部分兵力已调往灞城,布置妥当,只等你们公主赶到,杀灞城一个措手不及。”
  “对,咱们这会儿就是要往灞城方向赶,所以请公子坐稳了,沿途可能会很颠簸。”
  江应谋忽然轻松了下来,背靠在椅背上,望着灰黑色天幕中那寥寥几颗星辰笑了笑,安闲地合上眼,养起了神来。
  一天后,灞城被攻,仅一个时辰后城守便投降了。当消息传到瞿溪时,晋寒再想带兵去解围,也已经赶不及了。
  攻下灞城,她这方几乎没折损什么兵力,轻而易举地便逼得城守开城投降。她为何会先攻下灞城,江应谋其实也已经猜到一二了。
  灞城靠近炎国边界,原是个繁茂的商贸小城,从前与炎国的商贸往来十分频繁,炎国灭后,戈国与稽国分瓜了炎国的土地,而与灞城最接近几个炎国城池因为被戈国所得,实行了与从前炎国完全不同的商贸政策,致使灞城由繁茂变得萧条了起来,许多人都开始怀念当初仁厚的炎国国君了。
  正因为这个情结,她选择了首先攻下容易获取人心的灞城,作为她向稽国发出挑衅的战书。
  夺城当晚,她犒赏了众将士,但依旧不许军中饮酒作乐,下令驻军不许惊扰城中百姓,违者立斩。
  刚回到房间,把那一身软甲卸下甩在榻上,正准备躺平了舒舒服服地睡一觉时,忽然有人来敲门了。她合着眼,懒懒地问道:“谁啊?”
  “你已经回来了?”居然是江应谋的声音。
  她霍地一下坐了起来,拧着眉头往门上瞧了两眼,心里暗暗奇怪着,这么晚不睡他想干什么?我不是派了人看着他吗?他怎么还可以到处乱跑?
  跳下榻,打开门,正想教训两句时,一股浓浓的米粥香扑鼻而来,一下子堵死了她准备吐出去的那几句话——这男人裹着一件鸦色斗篷,双手捧着个托盘,托盘上置着一罐子米粥和两色小菜,他背后还跟着两个士兵。
  她眨了眨眼睛,冲后面那两个士兵问道:“我不是让你们看着他吗?谁让你们放他乱跑的?”
  其中一个士兵道:“是江公子说的,他吃不惯咱们那几个厨子做的饭菜,非要自己做,小的等怕他饿坏了,所以只能放他去厨下了。”
  她右眼皮蹦了两下,斜眯着江应谋道:“江公子你还会做饭?你脚好了?”
  “一点点小伤罢了,哪儿有那么金贵呢?”江应谋倒不请自入了,捧着托盘,一瘸一拐地进了房间,“我如今是你的仆人,主帅在外征战,我身为仆人的怎能自个躺在家里睡大觉呢?那样的话,你早晚会把我丢出去的是吧?所以,我就给你做了一点点宵夜,你来尝尝?”
  她挥挥手让那两个士兵退下了,然后关上门,反背着手慢悠悠地走了过去,刚开口说了一个江公子,江应谋就立马打断了她的话,柔笑点点地说道:“我是你的仆人,你再叫我江公子不合适了吧?叫我应谋就行了。来,公主,别等粥凉了,赶紧尝尝。”
  这男人有病吧?玩过过家吗?
  她瞄着江应谋,盘腿坐上榻,接过了江应谋递来的木勺子,低头看了一眼眼前这一粥两菜,有点嫌弃地问道:“这能吃吗?”
  江应谋自信满满道:“当然能了!别忘了,我曾有个厨艺精湛的侍女……”
  “你说的是阡陌吧?阡陌会做,你也会做?”
  “尝尝不就知道了?”
  她也真有点饿了,心想不要就凑合吃点,填饱肚子也好睡觉,料这男人也不敢给她下毒。于是,将信将疑地舀起第一勺送进嘴里,那滋味暖暖的,咸咸的,还有一股香油和葱花的味道……呃?好大一股腥味儿!噗地一声,她张口就喷出来!
  要问江公子这辈子最不会什么,那就应该是做饭了。
  炎无畏公主还是天真了,居然相信江应谋会出一碗可口的热粥,这家伙从小养尊处优,饭来张口,他怎么可能会做饭,怎么可能?
  “不好吃吗?”江应谋问话那表情就像个虚心求学的小厨子似的。
  她捂着心口咳嗽了两声,抬眸盯着他,气也不是笑也不是:“你做的是什么粥啊?”
  “田鸡粥。”
  “你难道不知道做田鸡粥也是很考功夫的吗?在杜鹃阁的时候,桑榆紫罗她们都不敢做这种粥,往往只有我和阡陌才敢动手,你不知道吗?”
  “哦……”江应谋很认真地点着头,“做田鸡粥一般是上等厨子才能做的?明白了,看来我还需要向后厨那位大师傅再学一学。”
  “可以了,”她连忙抬手,使劲摇头,“到此为止吧,江公子!饭呢,完全不用你动手,你就给我待在旁边安安分分就行了。”
  “那怎么行?我可不愿意呆呆地在旁边做一盆只够给人欣赏的君子兰,我既然是你的贴身近侍,那我就得照顾你饮食起居。放心吧,蒲心,以我江应谋的资质,做饭难不倒我的。好了,既然这些饭菜都不合你口味,那我拿回去再细心琢磨琢磨,哦,还有,蒲心你明早想吃什么?”
  她双眸眯起,小牙牙来回磨了两下:“我想吃你信不信?”
  “蛋羹如何?我记得在一本书上看到过蛋羹的做法,明早咱们吃蛋羹配煎菜饼如何?”
  “你又会煎菜饼了?”她脑海里立马浮现出了无数个煎菜饼疯狂地向自己扑来的画面,头皮都麻了两回!
  “不会我可以学……”
  “你当我是专门给你试菜的啊?”她真是够郁闷的!
  江应谋又露出了他那惊风不变的微笑:“别生气,万事开头难,等我做得熟练了,蒲心你就能每日吃到我做的可口饭菜了,就像从前你照顾我那样。不早了,蒲心你歇着吧!”
  “哎……”
  江应谋收起桌上那些东西,起身走到门边,刚将门打开,眼前就多出了一个人,郑憾。
  郑憾什么时候来的他们都没察觉到,反正此君的脸色十分难看,黑黑的,像要吃人吃的。

☆、第三卷 第一百二十二章 互相挑拨离间

  “江应谋,你脚崴了都还歇不住,你是想飞天啊?”郑憾抄起手,冷冷酸讽道。
  “哦?原来是郑国的金印王殿下,”江应谋丝毫不理睬郑憾脸上那点小表情,转过身去,冲榻上的女主人微微一笑,“公主,门外有郑国金印王郑憾殿下求见,不知道您见还是不见?”
  “谁让你在这儿多事禀报的?”郑殿下那脸色瞬间更黑了,分分秒都有想拍飞江公子的想法!
  “殿下,话不能这么说,”江应谋又含笑回身道,“炎国随暂时没落了,但我们家公主依旧是炎氏的公主,您若想见她,那也得照足了规矩先通报后传召,这才不会有辱于我们公主的尊贵,您说是不是?”
  “呵!”郑殿下真是气冲天门心,沉沉地冷笑了一声道,“江应谋,你还真把自个当蒲心的忠仆了?你也算是能屈能伸了啊!为了达到目的,可以这样地作践自己,你果然是稽国第一歼人呢!”
  “殿下也不赖啊,”江应谋反讽道,“殿下分明也能算作是郑国第一鼠王,哪儿有空隙立马往哪儿钻,有好东西就搬能占点便宜就占,我这稽国第一歼人万不能跟你那郑国第一鼠王相提并论,您说是不是?”
  “江应谋你找死吗?”郑殿下那两撇浓眉立刻竖了起来。
  “你俩打住吧!”她不得不出声了,再不出声可能真的就要打起来了,“江应谋你回房去吧,我跟郑憾有点事要说。”
  江应谋点点头:“那公主就和郑殿下慢慢谈,我先回去了!”
  江应谋走后,郑憾极为不满地冲他背影瞪了两眼,关上房门问道:“你还真打算留着他?这么烦人的一个人你留在身边做什么?我劝你趁早扔了!”
  “倘若你是来跟我讨论如何处置江应谋的,那你可以回去了。”她道。
  “别一提江应谋,你就一副不想跟我说话的样子,”郑憾在她对面坐下,斜眼瞟向她道,“我是担心你当局者迷,会落入那家伙一早设好的陷阱。你难道还没看出来吗?那家伙已经开始伪装出一副忠仆的模样来讨好你了,你得提防着他点,当心和你堂姐一样中了他的迷魂套。”
  “可以言归正传了吗?你这么晚来找我,不是特意来提醒我小心江应谋的吧?”
  “当然不是,那个小人怎配我如此费心?我来找你是想问问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咱们占了灞城,晋寒势必不会罢休,消息传到博阳,稽昌也一定会增派人手围剿,咱们不能在这儿坐以待毙,你说呢?”
  “你是想出去迎战晋寒吗?”她轻轻晃头道,“这不是上上之策。咱们不费一兵一卒便将灞城拿下,却要主动去迎战一个暴跳如雷的晋寒,那不是自个往石头上撞吗?接下来,咱们什么都不用做,守住灞城便是。”
  “你是已经有什么后招了吗?”
  她微微一笑:“有些时候一种伎俩是可以连续用两回的,殿下似乎忘了,在灞城之外还有单姑姑。”
  郑憾眼角一窄,会意之笑浮起:“我明白了,你还想来一招声东击西?”
  “稽昌轻而易举地失了灞城,对他那样的轻狂小人来说,算是莫大的耻辱了,他必定恼羞成怒,想尽一切办法来剿灭咱们。”
  “你觉得他会想什么法子呢?”
  “一是从博阳再增派人手,二是向戈国求援,让戈国出兵联手围剿咱们,或者双管齐下。倘若他真的向戈国求援了,那么我的下一步就可以继续走了。”
  “你的下一个目标是……”
  “没错,如果戈国真的要出兵援助的话,他不会从定康派兵遣将,而会从离灞城最近的城池派出,而我的下一个目标就是离灞城不远的,原属于我炎氏的奉城。”
  “你先夺灞城,再窃取奉城,连通两城,再以此为据点向四周扩散,这个主意很好,是你自己想出来的吗?”
  “你觉得呢?”
  郑憾十分满意地点点头:“你很有谋略之才,炎氏有你这样的公主,不愁复兴不了。好,那咱们就以茶代酒喝上一杯,为往后咱们炎国和郑国共享这片土地而干杯!”
  她举起茶盏:“好!希望在不久的将来,这片土地上只会有炎氏和郑氏,不再有所谓的稽国和戈国,干!”
  话分两头说,灞城被夺的消息传回博阳后,稽昌的确是勃然大怒了。他立刻听取了魏乾的话,准派魏空明领兵前去灞城平乱,跟着又向戈国求援,请戈国联手剿灭这刚刚兴起的炎氏匪军。
  戈国没有拒绝的理由,因为炎氏也是他们的敌人,倘若视而不见,将来必然会祸及自己,所以戈国国君戈重立刻下令,从离灞城最近的两个城池调派军队前去相助。
  就在稽国和戈国紧张认真地应对灞城一事时,灞城城内,特别是官衙后院却是一派轻松的气氛。
  江公子果然是江公子,脑子好使,厨艺也学得很快。在他虚心请教下,后厨里的那两位厨子倾囊而授,让他很快学会了几样粥品以及几色时兴小菜,厨子这活儿做得也更有模有样了起来。
  清晨十分,江厨子照旧去给女主人送早饭去了。刚绕过回廊,一个人却挡在了中间,一条长腿横着,拦下了他的去路。
  “你这叫什么呢?螳臂当车还是好狗挡路?”江应谋笑问道。
  “你这厨子做得是越发地起劲儿了啊!”郑憾抄手靠墙,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打算一直这么装下去?你以为你如此殷勤地献殷勤,就能达到你那不可告人的目的了吗?”
  “我的目的似乎没有不可告人,我只是想一直跟蒲心待在一块儿罢了。”
  “江应谋,别觉得全天下的人除了你都是傻子,你是为蒲心而来的吗?你是为了你那点阴谋诡计来的。我能看得明白,相信蒲心也能看得明白,所以我劝你还趁早收拾包袱从这儿滚出去,别老这么无耻地晃来晃去,真的挺掉你江公子的身价的。”
  “郑憾,”江应谋将手中托盘放下,“说了半天,你就是想赶我走是吧?你为何这么在意我留在蒲心身边呢?你在担心什么?你在担心蒲心真的会一直把我留在身边,是吗?能问句敞亮的话吗?你是不是看上我们公主了?”
  郑憾斜眼眯着他,嘴角勾起一丝阴笑:“难道你不知道?早在当初我与她第一次见面时,我就看上她了。你可知道我与她是何时遇上的吗?”
  “不就是在郑国的时候吗?”
  “是在安家村。那一回,我打听到你们驻军在安家村,便悄悄潜入,打算利用她向你投毒,先让你从这世上消失,但可惜,她没有听从我的建议,反而给我了一个建议。”
  “什么建议?”
  “还记得梨花瀑布那场偷袭吗?正是那场偷袭,使你成为了我的俘虏,而向我提出在梨花瀑布偷袭你们的人正是蒲心。是不是特别没想到?”郑憾收回脚,笑容讥讽道,“是不是特别没想到蒲心一开始就想置你于死地?那回她的主意是绝妙的,只是我在偷袭的时候犯了一点点小错才失了手,要不然,你,晋寒,早已身首异处了。”
  “原来是这样,”江应谋略有领悟地点点头,“那我就明白了。”
  “明白什么?”
  “我与蒲心是缘分所至,怎么都会遇见的。”
  郑憾脑门上立马叠起了无数皱皱:“我说了半天你就明白了这个?我说蒲心想杀你,你还觉得你与她缘分所至,江应谋,你脑子是不是坏了?”
  江应谋摇头笑道:“不是,你想啊,原来蒲心一直都想杀我,就算当初没有你把她带到金印王府去,之后她也一定会来找我的对不对?因为她想杀我,想为炎氏报仇,所以她一定会来找我,我们俩再怎么都能遇上,难道这不是缘分所至?”
  “你可真会瞎掰扯!这样你都能联想到缘分那儿去,还真不愧是江应谋,就嘴上厉害!”郑憾讥讽道。
  “我知道,你想说我和蒲心根本就是仇人,又怎能互相扶持相守一生?那你觉得你跟她就有任何可能了?你说你在见到她的第一眼时就看上她了,那为何直到如今她仍一副拒你于千里之外的样子?你似乎在她心里也不算什么,顶多是个同盟罢了。”
  “这你就不懂了,我这叫放长线钓大鱼,她早晚是我的,我一点都不急,更不会像你这样每日捧两碗粥像个可怜虫似的跑她跟前去讨好。我告诉你,别枉费心机了,江应谋,你打动不了她,她跟你之间永远都隔着一个炎氏。”
  “我和她之间只是隔着一个炎氏,但你知道你和她之间隔着什么吗?隔着两个字:动心。她对你没有那样的心思,你俩就算日日见面又能怎么样?以她那样的性子,就算你杀了她,她也不会屈服于你的。所以,”江应谋弯腰捧起了托盘,用总结陈词般的口气轻松笑道,“别顾着嘲笑我每日的辛勤,一分耕耘一分收获,我相信我付出的努力终会有回报的,你就继续在这儿自鸣得意吧!我倒是想看看,你的自鸣得意到底能不能吸引她,先走了!”
  江应谋绕开郑憾,步伐轻快地走开了。郑憾紧了紧牙龈,回身正要叫住那家伙时,忽然有人在后面拍了拍他的肩。他回头一看,原来是扈游。
  扈游冲他客气地拱了拱手道:“还请殿下稍安勿躁,别跟江应谋一般计较,他在这儿也就是暂住客罢了。”
  “一个暂住客也能嚣张成这样,你说我能不生气吗?你是你家公主的军师,难道你不能劝一劝你家公主,让她早点把这人给灭了以绝后患吗?”他很不痛快地叉腰问道。
  扈游笑了笑:“公主之所以留下江应谋,自有她的打算,而这些打算里面并没有她想与江应谋天长地久的想法,所以殿下可以放心,公主不会因为江应谋而耽误了军情要事。另外,我大嫂还在江应谋手里,这也是又一个江应谋不能死的理由,还请殿下稍安勿躁,留他几日性命。”
  “他抓了你大嫂?你大嫂是……”
  “齐玉眉,无畏公主的表姐。据公主说,江应谋救下她之后便将她藏了起来,至于藏在何处连公主都不知道。”
  “他是不是太歼诈了点?什么救?大概是一早就想好了什么诡计故意把齐玉眉藏起来的。”他很不屑道。
  “无论如何,都请殿下不要再与他为难,让他去吧,他是炎氏的仇人,终将不容于炎氏的。”
  “行,我先忍忍,我看他能弄出什么花儿来!”
  当日下午,晋寒领兵到灞城附近骚扰了一番。她前去城楼探看了一下情况后,又回了自己的房间。一推开门,一股柚子的清香便扑鼻而来,她稍微一愣,往前一看,只见有个二货正盘腿坐在窗边剥柚子。
  江公子,你真的闲得很无聊了吗?
  “回来了?”江应谋低头问道。
  “谁让你进来的?”
  “你不是说喜欢柚子吗?我特意让我大师傅替我上街寻了两个好的,准备给你做个柚子茶蜜。”
  “你还有大师傅了?难不成还有个二师傅?”
  “对啊,”江应谋一点一点地撕着柚子身上的白色丝络道,“就后厨那两位,都是绝顶的高手,我已经拜他们为师了。”
  “江公子……”
  “呃?”江应谋抖了抖他那双长眉,轻轻地咬着下嘴唇,流露出一副既认真又调皮的表情,再加上怀里抱着个大柚子,跟伺候亲娘似的在那儿撕着丝络,看得她后面两句话都说不出来了,总觉得哪儿不对劲,总觉得这画风这男人有点怪异。
  “怎么不说了?”江应谋又问了一句。
  “你说实话吧,你到底想干什么?”
  “这句话你最近问了很多遍了,我说了你又不信。”
  “你为什么忽然想跟着我了?”
  “因为我忽然觉得除了跟着你,我没人可以跟了。”
  “你一个大男人跟着我算怎么回事?会不会太折损了你江公子的威名了?”
  “我说了,别总叫我江公子,叫我应谋或者江聪儿也行。”
  “你变得让我觉得有些毛骨悚然。”这是她的真心话。
  “那你呢?你不觉得你也变了吗?褪下江府侍女的那一身衣裳,你已不再卑躬屈膝逆来顺受,安静闲适,你整日戎装不离身,发号施令指点江山,完完全全地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我从前就是这样,在你身边时……”
  “我明白,在我身边时你一直隐忍着憋屈着,如今的你才是真正的你,对吗?“哗啦一声,江应谋掰开了那个柚子,撕下其中一瓣,剥开皮递给了她,“这样的你其实是最好的,人本来就该活得本真一点,而不是裹着一件又一件的假画皮,做与自己内心所违背的事情。来,尝尝我大师傅亲手挑拣的柚子。”
  她接过柚子,轻轻地咬了一口,甘甜而多汁。
  “好吃吗?”
  “还行,”她吃着柚子垂眉问道,“为何你会觉得如今的我更好?是不是我露出了本来的面目,在你面前暴露得一清二楚了,对你来说会更好?”
  “你有露出本来面目吗?你好像对我一直都还存有戒心吧?对了,顺便得提醒你一句,对郑国那个金印王你也得有戒心,知道吗?”
  “你说郑憾?”她抬头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挑拨离间呗,你以为只有郑憾会,江公子不会?人家江公子要挑拨离间那可不玩阴的,为了显得真诚又能隐瞒住挑拨离间的本质,人家直接上原话。
  “郑憾说你早晚都是她的……”
  “什么?”她呛了一口汁儿,“那家伙跟你这么说的?”
  江应谋表情好淡定好淡定地点了点头:“早上我送饭来的时候他半道拦路,警告我离你远点,说你迟早是他的。”
  “他有病吧?他跟你一样都病得不轻吧?”她好不郁闷,都是些什么人啊!
  “我还好,但我看他快要病入膏肓了。”
  “真是让人不省心!”她把吃剩下的皮儿丢在桌上,抄手翻着白眼道,“要不是单姑姑已经事先跟他说好了,我还真不想让他掺和进来!”
  “别生气,”江应谋微微一笑,“我已经帮你回了他了。”
  “你怎么回的?”
  “我说虽然你一开始在安家村就想设计杀我,但我跟你还是更有缘分,劝他放下色心,以大事为重。”
  “是他跟你说我在安家村就想杀你的?”她眉头一下子就皱了起来。
  “嗯。”
  “他果然已经病入膏肓了!“她又翻了一个白眼,气得直吹前额,“我就知道这家伙想法很多,说什么联手起来共同对敌,结果于公于私都藏着自己的小想法,真不愧是金印王!哎,你知道之后一点不惊讶一点不怨恨我?”
  “有什么好怨恨的?”江应谋又递上一瓣剥好的柚子笑道,“你自己挖的坑到后来不也你自己填了吗?你要不出那个馊主意,我也不会被他俘虏,我不被他俘虏,你好像也不会被他绑到金印王府,被他看上被他骚扰,你说是吧?你都麻烦事儿一身了,我就不给你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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