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作家与小混混-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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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桀的脸上微微起了些变化，他笑了笑，想让家人们放心。
　　　　天华说：“把子桀交给我吧！都回去吧！”
　　　　思霆过来：“你们也休息吧！过几天就是大赛的日子。”
　　　　子桀望望思霆，目光不曾移开。
　　　　思霆拍拍子桀的肩：“那天的事不要放在心中，不管怎么样，你在我们心里都非常重要，所以，你也要对自己好一点。”
　　　　谢珂责无旁贷地：“孩子，不要怪任何人，责任在我，我会对你有个交代，在钢琴大赛之后。记着，我们都爱你，胜过爱自己。”
　　　　子桀回避她的目光，他怕刚刚打造的坚强再被击碎。
　　　　阿洁鼓励的目光看着他：“子桀，这件事对你的确不公平，但是，你也是最幸福的，这么多人关心你，开心点，钢琴大赛，拿出你最好的状态，拿回名次之后，大家一起为你开庆功会，你行的对吗？”
　　　　子桀从她眼中看到一种安静：“谢谢，我尽力。”
　　　　一会儿功夫，屋子里人都散尽了，只剩下子桀一个。
　　　　天华最后送谢珂出来，两人很有默契地停下脚步。
　　　　“谢珂，我知道你有负担，在你回国之后，没有一天是快乐的，因为我在，这是个让你伤心的城市。我答应过你，等子桀比赛之后，我会离开，我一定能做到。”
　　　　谢珂留恋的目光望着天华，欲说还休。
　　　　其实不想让你走？
　　　　失踪好久的以航出现在一家酒巴，他明显清瘦了许多，十九岁，胡子也长出了一点，冷冷的天气里，只穿了一件寒颤颤的米色外衣，思捷看着他的目光带着些许同情。
　　　　见到了思捷，他很意外。
　　　　“叔叔，怎么是你？”
　　　　思捷冷静地说：“坐下，别怕，你爸爸不知道我来见你。”
　　　　以航坐在旁边。
　　　　思捷递过一杯准备好的热咖啡，以航握在手里，好像这样可以取暖，看得出，这段日子，他也吃了不少苦头，可是这点苦比起小时候算得了什么呢？
　　　　“是你高价买下我的游戏程序？”以航看着思捷，他的眼神沉静了许多。
　　　　“没错，我不知道这样帮你们对不对，不过，以航，你这样躲避不是办法，永远不见你爸爸了吗？”
　　　　“我只是一时不知道如何面对他。”
　　　　“可是他还是会想一切办法找到你们的。”
　　　　以航突然站起来：“叔叔，我该走了，出来久了蓉蓉会担心的。”说着向外走。
　　　　思捷站起来：“以航，把你的卡号告诉我，我会把钱汇到上面。”
　　　　“不用了。”以航逃似的走到门口，他觉得有点被施舍的感觉。
　　　　突然一个人挡在他的面前，差点和以航撞在一起。
　　　　“对不起……”以航抬头怔住了，颤颤地叫出：“爸爸……”
　　　　思捷也怔住了，是巧合还是……
　　　　思捷立即过去挡在父子两人之间。
　　　　思霆眼中是愠怒：“思捷，你也帮着他们一起骗我？”
　　　　以航恳求：“爸，你不要逼我们了，让我走吧！”
　　　　思霆看着他，百感交集。两周不见，他又瘦了许多，小小年纪，他经历了太多的风雨，可是他能就此放任他吗？
　　　　思霆训斥：“我做这一切为了什么？是为了逼你们回来！蓉蓉工作不做了，你也是不上学了，就这么躲着我算什么？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你能负起对一个女人的责任吗？能担起对家庭的责任吗？你太任性了，你妈妈要是还活着，一样会对你失望。”
　　　　以航没什么反抗的情绪，只说了句：“对不起……”
　　　　以航不知还能说什么，向外走去。
　　　　思霆拉住以航的肩膀，“哧”地一声，由于过于用力而失手抓破他的外衣，以航停下来，思霆的手也松开了，两人都怔了一下，心里同时升起一种伤感。这裂痕，是不是就像我们父子之间的关系一样？
　　　　公园湖畔，景色怡人，落日的余辉把天边映照得异常火红。夕阳下，一对恋人相依相偎，沉浸在幸福之中。不远处的草地上坐着一对年迈的夫妇，寸目不移地望着这对青年……
　　　　以航珍惜着与蓉蓉在一起的每分每秒，他不确定会有天荒地老，天长地久，所以他要珍惜。
　　　　小小的房间，廉价的旅馆，他们现在只能住在这样的地方，而且可能快维持不下去了。
　　　　冬天的气息还未尽，这里很冷，说话的时候都会出现冷气。
　　　　冬日飘雨，冷风瑟瑟。在这样的日子里，依然执着的固守着这片心灵的天空。望着窗外细雨飘零，心情也着抑郁起来，思绪随风儿雨儿飘荡着。
　　　　夜，开始拉下了帷幕。天空，灰朦朦一片，朦胧了街灯，朦胧了远处的高楼，闪烁的霓虹灯，幽幽的光芒如哀怨女人的眼神。
　　　　蓉蓉和以航相拥着取暖。
　　　　“蓉蓉，是我连累了你，我太任情妄为不顾后果，好端端的霍家被我搞乱了，好好的霍家千金跟着一个一无所有的毛孩子受这种苦，我现在这样子，能给你什么？或许爸爸是对的，他阻止我们不是因为怕别人说什么不伦之恋，不是怕有损霍家的名声，他是担心我尚不成熟的臂膀担负不起感情的责任。”
　　　　“是我心甘情愿把自己交给你的，以航，要对自己有信心，你现在的忧虑就是对我们感情的责任感啊！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可我不能拿你的名誉、前途和幸福开玩笑了，你为了我已经失去太多了。当初决定离开时竟然没考虑这么多，我自以为很成熟，其实……”
　　　　蓉蓉阻止他：“以航，你就是我的幸福！”
　　　　蓉蓉睡了，以航看着在自己怀中熟睡中仍发抖的身子，温柔的将蓉蓉搂在怀里，抚摸着那柔的长发，嗅着淡淡的洗发的清香，此时好想时间静止，就这样相拥着，听不到时间在跑，看不到起落。
　　　　突然很痛恨自己。
　　　　今天在见面爸爸那一刻，以航妥协了，他说的没错，他根本负担不起对一个女人的责任，更负担不起家庭的责任，妈妈如果还在也会失望的……
　　　　以航悄悄拿起电话：“爸爸，我想回家……”　
爱的背叛
　　　　　　　　　　　酒巴。
　　　　以航和子桀碰了碰杯：“你和思捷叔叔终于和好了，为你们高兴。”
　　　　“你应该感到满足了，你爸的注意力一直都在你身上，也许是因为他太爱你的妈妈，所以更在意你，他对我的妈妈没有感情，所以……”
　　　　“子桀哥，对不起。”
　　　　“我没有怪你的意思，你也没有任何错，更何况，我自己的身份，谁都无法确定。只是，以航，你要学会珍惜，也许你现在不在意，但是以后会发现，眼前很多东西都是最珍贵的。”
　　　　“子桀哥，你还没有忘记邝婕。”
　　　　“别人都不会在我面前提他，除了你，这就是你的与众不同之处。我这辈子都不会忘了她。”
　　　　“因为欠疚还是——因为爱？”
　　　　“因为欠疚，也因为爱。”
　　　　“她是属于思捷叔叔的。”
　　　　“我知道，临终前，她说过，她爱思捷。”
　　　　“可是什么都阻止不了你对她的思念是吗？子桀哥，我突然觉得你和思捷叔叔是那么像。”
　　　　子桀怔了怔，看着以航：“你也这么说？”
　　　　“你们好像都玩世不恭、麻木不仁、我行我素地生活着，都在用这样无所谓的避世态度掩盖对邝婕的思念，其实你们都是在用同一种方式思念着同一个人。”
　　　　“也许思捷也是发觉了这一点，所以原谅了我。今天是你的生日吧！怎么没和蓉蓉姐一起？”
　　　　“我的生日？是啊，今天是我十九岁的生日……”
　　　　以航早就忘记了这个日子。
　　　　深冬的夜是多么寒冷，街道早已被白花花的雪给覆盖。
　　　　月亮的出现并没有带给大地丝毫的温暖。
　　　　寒冷的天气没有扑灭我心中的火，它反而越来越热。
　　　　坐在公园的石椅上，以航不敢回到蓉蓉身边，不敢回家，不敢……从前无所畏惧地做着自己想做的任何事情，被家人、被家人当成疯子，而今，他的心里都是怕、怕、怕……
　　　　“蓉蓉，如果有一天我离开你，请记着，我爱你！”
　　　　小旅馆里。
　　　　蓉蓉正高兴地为以航十九岁的生日作准备，敲门声，她笑了，一定是以航回来了！
　　　　思霆来了。蓉蓉脸上的笑僵住了。
　　　　蓉蓉惊讶地望着他：“思霆哥哥……”
　　　　“是以航告诉我你们在这里……”
　　　　蓉蓉眼中刹那充满了失望和难以置信。
　　　　以航没有再找蓉蓉，他直接回了霍家，并重返校园。
　　　　蓉蓉继续住原来租过的房子，不再回霍家，并回医院工作。
　　　　一切好像又像从前一样了，就这样结束了吗？
　　　　以航没有了往日的反叛。
　　　　蓉蓉失去了往日的单纯。
　　　　蓉蓉找到以航，以航故意和宝月一起，让蓉蓉死心，被思霆看到。
　　　　以航晕倒，白血病，思霆想起书若也曾病倒，
　　　　蓉蓉回到以前的旧居，他们和以航曾经在那里度过短暂的幸福时光。
　　　　房子里到处都有以航的身影，这曾是他们共同的爱巢，可是现在只剩下蓉蓉一个人，曾经是那样坚决疯狂爱得无怨无悔天不怕地不怕的以航，怎么就这样轻易的投降了妥协了？
　　　　红尘有梦，梦美如花成雪。我们的一生，将走不进这个圆，如满月在夜的裙裾上翩跹。而一生，能有多少美丽的光景，在这个圆里起舞？梦醒于微凉的落雪。夜的白色，映照着一角裙衣的柔和。阴影中珍藏着一副光的记忆。守着梦里的暖，樱花儿的笑，我宁愿千百次地咀嚼藤萝密雨，也不愿向现实的风声妥协。任灯影摇曳，风吹花落，吹向与永恒而在的雪。风总要来的，这最后一朵雪，像一颗分开的心，碎成了两瓣，被隔在了一条河的两岸。
　　　　起风了，满城的紫丁香在风中摇曳。叶轻展，香气淡雅，我在花海中沉睡，听见你梦中的呓语。亲爱的，我又想你了。一句句羞红的爱语，挂在我耳边。唤醒我灵魂深处最温馨柔软的部分。有思念吹卷绵延的绿，有守望洒落忧郁的紫。那是千山万水千遍万遍吟不尽的雪之恋……
　　　　这条未知的路上。我们，就这么路过对方。
　　　　看，天上那些星星。看，眼前这些流萤。这些都是我们生命存在过的证据，都是我们彼此爱着的痕迹。
　　　　尽管微弱，可还是用柔弱的微光点亮了我们的眼睛。
　　　　星星点点，那是我们黯淡的生命中，一道道伤口之上盛放的花朵。
　　　　终究，烙下别离。
　　　　终究，我们只是过客。
　　　　终究，我们还是要消失在彼此的生命里。
　　　　一切应该的，一切不应该的，是我的，我都领受。
　　　　生离亦或死别，一切都如此的安详。一切又是如此的混沌。
　　　　亲爱，不论怎样，我的生命总有一部分因你而生动……
　　　　街头车里，思霆坐在里面吸着烟。
　　　　蓉蓉今天没有上班。思霆担心蓉蓉，同时他也一直在思考，自己是不是做错了，那到底该怎么做，难道放任他们在一起吗？
　　　　思霆敲了好久的门都没有回应，蓉蓉会去哪里了？
　　　　他又打她的手机，却隐约听到手机的悲伤的音乐彩铃从里面传出来，蓉蓉迟迟没有接电话。
　　　　思霆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医院里，蓉蓉被送到急诊室奄奄一息，手腕上包着的纱布渗得鲜红，她的意志已经崩溃。
　　　　思霆焦急地等在门外……
　　　　思霆回到家里，家人都在厅里。
　　　　“思霆，回来了，下午给你公司打过电话，你出去了？”燕希问。
　　　　思霆看看角落里的无精打采的以航：“是啊！有点事情。”
　　　　“是公司出了什么事吗？”
　　　　思霆没有回答：“我累了，上去休息了。”慢慢地向楼上走。
　　　　以航看着他的背影。
　　　　蓉蓉在医院里，阿洁在身边。
　　　　她一句也不说，眼中早失去了往日的光彩，变得冰冷。
　　　　我在忘记你的时候，就对自己说，绝对不可以原谅你。我要用幸福的生活来惩罚你对我的欺骗，所以，就算你死了，也绝对不可以原谅你。
　　　　以航放学后，回了霍家，他已习惯了每天被霍老太唠叨训话。他每次都会忍气吞声。
　　　　“这么不知廉耻！简直丢尽霍家的脸面，真是后悔当年让思霆把你那个姑姑接来，更不该让你霍以航认祖归宗。”
　　　　林书若柯子桀霍以航霍蓉蓉，我们霍家上辈子欠了你们的吗？你们全都不断地上门讨债。
　　　　……
　　　　一旁的思霆看着以航，重回霍家后，以航变得逆来顺受，对思捷，对父亲、对霍老太处处牵就，他好像是麻木了。
　　　　“以航，上楼帮我把那件西装拿下来，去外面干洗了，我明天要穿。”思捷一边看报纸一边说，他只是想让以航离开，不再听霍老太的挖苦。
　　　　“哦！”以航上楼去拿衣服了。
　　　　“思捷，你不要像用佣人一样使唤以航。”燕希说。
　　　　以航拿了衣服下楼来，向外走去，思霆一直看着他，以前他在这个家里总是不断地闯祸，现在却像个隐形人一样。
　　　　思霆接蓉蓉出院，上车，一路上两个人没有说话。
　　　　蓉蓉不再在车镜中偷偷看着思霆的样子，她的心已经装不下以航以外的人了。
　　　　思霆看到单纯的蓉蓉变得如此憔悴和冷漠，想到满身带“刺”的以航变得毫无斗志，他突然有种罪恶感，好像自己才是罪魁祸首。到底做错了什么？到底是谁的错？
　　　　子桀约蓉蓉来到儿童之家，每个人都是带着伤口活着，期待着在互相安抚中得到些许宽慰。
　　　　“子桀，阿洁就是小雪，儿童之家里我们最好的朋友小雪。”
　　　　子桀惊讶：“原来她就是……”
　　　　“她早就知道我们，只是没有机会说出来。子桀，她喜欢你，你知道。”
　　　　子桀低下头默默地说：“邝婕去世的那天，我就发誓，我不会再和思捷争任何东西，他喜欢的，我绝不和他抢了。”
　　　　“可是，思捷与阿洁之间永远只是朋友。”
　　　　晚上，以航在台灯下面看书，他的心思无法投入到书本里，点燃一支烟，他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学会吸烟的。喜欢被黑暗包围，没有人能够看清他，即使是忧伤的时候，即使是哭泣的时候。
　　　　思霆来到门前，敲了敲门进来了，以航立即熄灭手中的烟。
　　　　思霆格外的宽容：“不要紧，想吸就吸吧！你已经长大了。”
　　　　以航低下头，还是放下那支烟。
　　　　思霆把灯打开，以航也关掉了台灯。
　　　　这个明亮的空间反正让父子两个不太适应了，以航垂着眼帘，长长的眼睫在脸上的投影显得那么动人，他长大了，越来越有男人味道，可是还是很像他的母亲。
　　　　“爸爸，你不再讨厌看到我了吗？不怕再想起……算了，我干吗又说这些呢？”以航咽下想说的话。
　　　　思霆走近一些，他的身影把以航瘦弱的身子整个罩着，这种感觉，以航以前很向往的安全感吗？为什么觉得这样有压力？
　　　　思霆宽大的手轻轻抚摸着以航软软的长发上，以航闭上眼睛，适应这种难得的父爱。
　　　　思霆心疼地问：“以航，你是怎么了？已经不像你了。”
　　　　“我想变乖啊，爸爸不喜欢这样的以航吗？我怕你讨厌我，怕失去我的爱……”以航轻轻依偎在父亲的怀里，泪水润湿了思霆的衣服。
　　　　“我是想疏远你，讨厌你，可是我做不到，你所做的事情伤害着这个家里的每一个人，可我还是不能恨你。”
　　　　“可是你让我觉得你的爱是那么勉强，好像在强迫自己去关心我，我很有压力，所以我想亲近你，可是却不得不躲开你。”
　　　　……　
形同陌路，再无约期
　　　　　　　　　　　思捷没日没夜地忙着工作，梦美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好久没有联系过思捷，思捷似已忘记了这个人的存在。
　　　　蓉蓉心如止水，却每天度日如年。
　　　　有一种相遇，缘于命运；
　　　　有一种忧伤，缘于离别。
　　　　有一种相遇；缘于命运的眷顾，让人无法抗拒。直觉告诉了她，未来的道路会很难，可是他坚信，只要彼此努力，彼此都不放弃，一切都会容易。似乎她的人生中，有许多故事都是上帝委派他来做主角。如果相遇是一种美丽，那么离别则是一种忧伤。相遇之初，她是他的‘恒星’，离别之后，彼此却成为了各自心中的流星。
　　　　有一种忧伤，缘于离别。独自站在清澈的小河边，听着水声，望着水里的倒影，却分不出是水在动亦或是影子在晃动。她仍是充满了希望，犹如这小河里的水坚信着有一天终会汇入大海一样，于是她就这样等待着：等待他的一声问候、一个回身、一个牵手、一个拥抱，泪水与失望的等待成就了她一双忧郁的眼睛。期望的信息似乎迷了路，湿着眼睛等待一声信息声，等到累了，等到睡了，等到天亮了，新的一天又来了，信息真的迷路了吗？还是上帝也不看好这份缘呢？新的每一天，都充满了太阳，她却无法睁开眼睛，脸色显得苍白而无力，无可奈何。她绝望了；唯有问上帝：会有奇迹么？上帝说：如果相信彼此，如果理解彼此，奇迹就会出现。奇迹一直未出现，而思念，却一直都在！那思念，在她的心底里藏住了，正在滋长；犹如春雨过后的嫩芽；拼命地长着。
　　　　霍家花园。
　　　　以航独自坐在台阶处。
　　　　秋天，徘徊在冬的门口。不忍归去，是否还有所期待？
　　　　世界上也许只有两件事是无法逆流的——时间和故事的结局。
　　　　有些岁月，过去了，就只有回忆和纪念。有些人错过了，就只有留恋和忘怀。物是人非之后，一切都已无能为力，年华逝去之后，一切都是过往云烟。找不回来的，其实只是一种心里唯一的感觉。
　　　　每天重复的日子里，真实的东西并不多。有些事，早已不再是自己所能决定的，有些人，早已不是珍藏在印象中的人。除了记忆以外，原来一切都已被无声流淌的时光，悄悄改变了那么多。
　　　　熟悉的城市，住得越久，却越来越陌生起来。
　　　　熟悉的人们，处得越久，却越来越形同陌路。
　　　　在暴雨肆虐的夜里，我走过一条空旷干净的路，走出了沉溺许久的往事和不舍，走出了回到过去的臆想。潮湿的风和恣意飘零的雨，浸湿了我的全身，而我的心里却越来越干枯。
　　　　我终于发现，自己原来非常清楚地知道应该放弃什么，应该珍惜什么。
　　　　一切都是虚无缥缈的，如同夜里迎面而来的暴雨。也许，只有这一种冰冷的感觉，才是生活中最真实的。
　　　　思捷慢慢走到他身边停下。
　　　　“在想什么？”本书转载1　　6K文学网www。1。ｃ
　　　　以航没有回头：“在想这个花园，好神秘，似曾相识，可是……”
　　　　“你的确来过这里，子桀也是在这里被我捡到的。”思捷望着园中的一切，与儿时相比，这里改变不大，可是，人呢？
　　　　以航仰头望着思捷，似在寻找答案。
　　　　“是你妈妈带你来过这里，那时你还在她的肚子里。”思捷说。
　　　　以航疑惑的目光：“我心里一直有好多疑问，妈妈去世了，我无法去问她，又怕触痛爸爸的心事，也一直不敢问他。”
　　　　“是关于那个神秘的房间？”
　　　　“我进过那里，门锁的密码是妈妈的生日，里面全部是妈妈的东西，应该是年轻时用过的东西，为什么？妈妈并没有和爸爸结婚，她的东西怎么会在霍家那个房间里？”
　　　　“因为她十八岁的时候曾经是霍家的小保姆。”
　　　　以航缓缓站起身来：“妈妈从没对我提起过。”
　　　　“这件事要从头说起，当年谢珂抱着子桀来找你爸爸，正巧他不在家，谢家让谢珂出国，为了报复你爸爸，在一天夜里，谢家派人人把刚刚出生不久的子桀送到霍家花园里，半夜里，子桀的哭声把我吵醒，那时的我刚刚五岁，从小好奇心就很强，什么事我都会先知先觉，我一个人跑到花园里，寻着哭声找到了子桀，他那时好小，还没有满月，被包在一个鹅黄色的襁褓中，不停地挣扎着，好像不满自己被抛弃，襁褓中掉出一封信，我捡起来。当时只觉得他很好玩，以为他是饿了才哭，就回房间拿来蛋糕喂他，那封信也丢在房间里了。这个可怜的小东西当时还不会吃东西，就知道哭，终于你爸爸也被哭声吵醒，他把孩子抱回家，他一看到这个孩子就喜欢，所以要收留他，就请来你妈妈照顾他，同时也看着我，因为我那时实在太淘气了。”
　　　　“子桀哥……那封信呢？”
　　　　“后来被你奶奶发现了，才知道这个孩子就是谢珂那个不知其父的私生子。”
　　　　“妈妈就是那时和爸爸认识的？”
　　　　“对，她就被安排住那个房间里，那里所有的相片都是你爸爸为她拍的，那里所有的衣服都是你爸爸替她选的。你爸爸的品味很特别，他不喜欢什么名门闺秀，就爱这个清水芙蓉的小保姆。而且，有个秘密只有我知道，他们就是在这个花园里第一次发生了关系……”
　　　　以航睁大眼睛看着思捷。
　　　　“后来也是我向你奶奶告密，于是，你爸爸被安排出国，然后你妈妈发现怀了你，同时也被赶出霍家……”思捷说出来，这对他来说，也算是个秘密吧，说出来竟然觉得好多了。
　　　　蓉蓉刚从病房里出来。
　　　　长廊里，一个护士过来，表情焦急而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