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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为君开-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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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心的手还是冰冷,睡了这许久,也未见热。他放不开,挣不掉,哪怕她认错了人,哪怕她心里的话不对他说。
  可是,又有什么关系?曹建平问他,为的是什么,图的又是什么?
  为的,不过是一颗爱她的心。
  图的,也只是她余生幸福,快乐。不必在那个宫墙之内受委屈,不必像宫里的每一个女人那样,为了子嗣发愁,为了荣宠担忧。
  他的茵茵,他决不允许再有人伤害她。
  再醒来,天都黑了,眼前一人坐在床边,怔怔的看着他。
  “阿狸?”
  景瑞俯身,一手抚着她的脸,她不明所以,只看着他。
  过了一会儿,景瑞忽然笑了,埋首在她颈边,问道:“谁?”
  “什么?”
  “我是谁?”
  她更加奇怪,但也只能答道:“你是阿狸呀,怎么了?”
  “没事。”抱着她坐起来,伸手抚住她的散发“饿么?”
  “有点。”
  话音刚落,阿狸一低头,就吻了上来。
  他二人虽然少年相识,爱慕许多年,却从未有过什么肌肤之亲。现在突然这样,茵茵只有些不敢,手里紧紧的搭着他的衣襟。
  一吻毕,她大口的喘着气,他也是。
  他狠狠的又咬了她的唇一下,低叹道:“这一片恼人的燥热啊.…”
  茵茵没说话,抬着头看她,一双大眼睛水淋淋的,他本来压下去的欲望又重整旗鼓。圈住她的腰,靠近自己。他二人现下都坐在床上,他一靠近,她就感觉到了。
  她不是初临情事,当然懂抵着自己的是什么,便不好意思的伸手推他:“哎……”
  她的手冰凉的似是一块玉,轻轻的推着他的胸口,景瑞更加不耐。索性反剪了她的手。这个妖娆的姿势,就仿佛她主动送上来了一样。
  景瑞笑:“还躲?还躲?”
  她只得求饶:“我身子刚好……”
  “不怕,我问过医官了。”
  这一说,棠茵茵更恨不得羞红了脸:“你……你怎么能问外人……这种事!”
  他邪邪的笑,不语,手上的动作更甚。她最终耐不住,只好随他去了。
  三.郎骑竹马来(2)夜半醒来,他寻觅着握住她的手,悄悄的放在唇边吻。
  茵茵被吵醒,蹙眉看着他。
  景瑞伸手抱住她:“再睡一会儿吧。”
  “今日无事?”
  他拍了拍她的手,道:“睡吧。”
  天还未大亮,她又着实累极,一合上眼,就沉沉的睡去。
  黑暗中景瑞看了她许久,心里实在是喜欢的不得了,恨不能把她揉进自己的身子里,从此二人形影不离,再不能分开才好。
  心里想着,手下不免又动作了起来。睡梦中的人显然十分不乐意,半梦半醒间推着他,虽是不耐烦,那语气却着实是娇媚的很:“小白……不要了。”
  欲要吻上她额头的身子一瞬僵住,他平息两下,僵硬地坐直起身子。
  手下意识的抚摸过她的手腕,红色的玛瑙手镯在夜色中绽放着诡异的光芒。像是一道无形的影子,时时刻刻提醒着他什么。
  景瑞伸手从她腕上摘下,起身离去。
  天亮,枕边微凉。她转过头去,宽大的榻上只有她一个人,雪白的胳膊露在外面,青青紫紫的,可见他昨夜多无节制。
  琉璃听到内间有声音,推门而入。看到她,笑道:“九爷吩咐不准叫您呢。”
  她面色一红,心里却有丝丝难受。说不上来为什么,只是很讨厌自己在这空荡荡的床上独自醒来。
  晚上过了傍晚,眼看就要宵禁,还不见景瑞回来。她心情更加抑都,但又不知道该怎么说。琉璃端了一盏茶进来,看她神色恍惚,不由劝道:“小姐不必担心,九爷许是在曹爷的府上多喝了几杯,回来晚些也不碍事。”
  棠茵茵不由抢白:“谁担心他了!”
  “是是…您不担心!”
  看见自家小姐伸手去拿茶杯,一段皓腕露出来,不见了那血色玛瑙镯子。便问道:
  “小姐的镯子可是丢在了哪里?”
  茵茵看向自己的手脆,蹙眉:“我也忘了。”
  眉眼之间,倒是有几分恍惚和不舍。琉璃隐约明白,便说道:“奴婢想起来了,好像是被我收起来了,那东西成也珍贵,还极易碎,小姐若是实在喜欢戴镯子,奴婢给您找个不值线的来。”
  棠茵茵不由笑道:“什么时候开始,你也这样惜财起来?”
  夜里过了子时,前院忽然亮起灯来,家奴进进出出,一时声响,棠茵茵本就睡的不深,现下听着响声便猜到应该是景瑞回来了。等了片刻,并无人来内院,反倒是好像簇拥着去了书房。她便穿起衣服,去了前院。
  管家守在书房门口,远远的见着她,因是内眷,便低下头微微躬着身子。
  她走到书房门口,问管家道:“王爷回来了?”
  “夫人,王爷今日喝了些酒。”
  说罢,抬起头来看看她,神色复杂,欲言又止。棠茵茵推门而入,扑面而来的酒味混着脂粉香气。
  她微微怔忪,看着卧在榻上的人。
  景瑞的脸色微红,衣衫凌乱不堪,此时正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茵茵走过去,伸手握住他的手,道:“怎么喝了这么多?”
  他穿着月白色的袍子,显得面色如玉,她本来想劝他脱了衣衫好好的睡,却忽然看到领口处的一个朱唇印记,不消说也知道是何等情事。
  景瑞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见自己领子上的唇印,也并不分辨,只笑道:“是你啊 ……”
  她神色未变,只淡淡的道:“脱了衣衫再睡吧。”
  他也不反驳,站起身来张开双臂,看着她。茵茵叹了口气,上前给他摘了玉带,脱了外袍。
  将要去解他的中衣,景瑞却忽然伸出手来抱住她的腰,紧紧的贴着他的身体。
  这样近的距离,她更清晰的闻到了那属于别人的味道。
  一天的好脾气终于磨光,她沉下脸来,也不抵抗,冷冷的道:“你累了,放开我。”
  他却低低的笑起来:“小爷我怎生会累。夜还长…不若……”
  话音未落,却被怀中的人狠狠推开。
  景瑞微微眯起眼来看着眼前的人,看着看着,忽而一笑,用手拍了拍额头:“哎呀,我怎生忘了……这是贵妃啊!真真失礼!”
  说罢,居然长长作揖:“贵妃娘娘恕罪,嫂子恕罪。”
  棠茵茵怎想到他会这样,气氛之下,眼泪夺眶而出,只微微仰起头来不肯落,道:
  “你要是不想看到我,我走就是!”
  景瑞听到这话,居然真的高喊管家。
  管家就在门口,听到王爷的喊声便应声而入。
  景瑞看着棠茵茵,嘴里的话却是对管家说的:“送她回去。”
  她那句也半是气话,哪里想到他真的会应,此时听到景瑞的话,只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景瑞也回望,嘲讽的笑问:“是送你回内院 ……怎么?你以为是送你回桃天宫?”
  棠茵茵的眼泪再忍不住,一串一串的落下来,泪眼朦胧的看着他,一切的情绪都藏在眼泪之后,只让人分辨不出。
  “不劳烦管家了。我自己会走。”
  说罢,转身离去。
  第二日清晨醒来,景瑞头痛异常,恍惚间想起昨夜的事,竟悔恨不能。衣裳也没穿好,慌忙跑到内院去看她。
  踌躇良久,才推开她的房门。
  屋内静悄悄的,她的衣裳还展开着挂在屏风上,想是还未醒。
  景瑞轻手轻脚走到她身边,只见她脸冲着里面睡着,锦被盖在身上,更显得她娇小可怜。
  他握住她放在枕边的手,出乎意料,掌心浓烫。
  心下一惊,赶忙去抚她的额头。这一摸,才发现原是她正在发烧。
  当下也顿不得许多,口中急道:“茵茵,茵茵……醒一醒。”
  她却是裹紧了身上的被子,景瑞知道高烧中的人多半是觉得冷的,看她这样,心里更是一阵痛悔。
  许是感受到了他的呼唤,棠茵茵睁开眼来看着他,病中的人脸颊潮红,嘴唇干涩。
  景瑞见她醒来,赶忙把她抱起,她却奋力挣扎,双眼泪蒙蒙的看着他,带着些许恨意。
  他却不放,只更紧的拥住她:“好茵茵,都是我的错。你生病了,先看了病。病好了你如何处置我都好。”
  茵茵不语,眼泪流了满脸。景瑞伸手去擦,茵茵头一偏躲掉。
  许是因为躲的急了,忽然咳嗽起来。景瑞更加心疼,真恨不得立时死去来给她泄愤。
  她越咳越急,整个身子都跟着抖起来,景瑞方要去给她取水,一回头却见她停住了咳嗽,目光怔怔的看着手心。
  他顺着看去  她素白的手心中,一抹殷红,触目惊心。
  
    三.郎骑竹马来(3)
    琉璃推门而入,见景瑞还伏在床边,平时那样在意外表的人,现下也顾不上了,衣服松垮垮的套在身上,胸前还隐约见到几滴药汁。
  她叹了口气,走过去轻轻的推了推他。
  景瑞惊醒,下意识的看向床上的人,见棠茵茵还未醒,不由一阵失望。
  琉璃递上湿手帕,轻声道:“九爷不如先去睡一睡,医生也说小姐一时半会儿的醒不来。”
  他胡乱的擦了擦脸,笑了笑:“不碍事。不看着她……我睡不着。”
  琉璃自然是不知道昨夜的事情,只疑感的道:“先前还好好的,也不知怎的就病上了。唉……小姐的身子自打生了二皇子之后就一直不如从前了。”
  景瑞也不答话,恍若未闻,目光痴痴的看着棠茵茵。琉璃叹了口气,又退了出去。
  他一手抚上茵茵的额头,喃喃自语:“是我不好。你若恨我也罢,只求你不要这样,不要生病,不要不理我。”
  床上的人呼吸微弱,本来就很白暂的皮肤变得苍白,即使是睡梦中,眉头也微微皱起。
  景瑞看着她,忽然就想起很久很久之前,他离开宫里的那一日,对她说过的那句你等我。隔了这么久,其实……是谁等谁呢?
  承宣一笔一划的写着字,不妨突然手中的笔被人抽走,他气愤的回过身。见到来人,也只好瘪瘪嘴:“阿姐……”
  承宝笑嘻嘻的点点他的鼻子:“天气这么好,还在这里写字做什么?走,跟阿姐去御花园玩玩。我告诉你珠丽花长什么样。”
  承宣摇摇头:“不成,老师说必须要写完这些。”
  她凑过去:“你少听乌侯的,他年少的时候也没你这么好学啊。如今还不是混了个皇子老师!”
  “阿姐不要背地里说人坏话。”
  “怕甚!当着他的面我也敢说!”说罢,一手去拽承宣“走啦走啦。别人家的孩子这个年龄都是满院疯跑的,有几个像你这样!你好歹给我表现出来少年的活力啊好不好!”
  承宣最拿自己这个姐姐无法,只好跟着她去了。
  御花园里百花感开,离着好远就能闻到阵阵沁人心脾的香味,所有的花朵争相开放,好像是要拼着一身的力气,在这夏日里盛开,绽放。
  承宝带着承宣玩了一会儿,渐觉乏累,于是便在凉亭内休息片刻。宫女和内侍准备了茶和水果,承宣坐在椅子上,任宫女来给他擦脸上的汗。
  她盯着弟弟看了一会儿,忽然乐出声来。
  承宣不明所以,转头看她。
  “我是突然觉得 ……你长的原来是像母妃。”手抚上自己的脸“唉…不像我,跟母妃半点都不像。”
  “阿姐像皇祖母。”
  “是啊 ……大家都这样说。”偷偷的抱怨“我是觉得母妃比祖母好看许多。”
  不远处有三两个人路过,看起来是往元德殿的地方去了,承宝状似无意的转头问内侍官:“那是谁?”
  “回公主,是大将军王允之和世子王隽。”
  她眯起眼睛来看着那几个人,意味深长的点点头:“哦……”
  待那几个人走远,她才收回目光,一转头就见承宣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好像是做了什么坏事被人撞破,她不由尴尬,但也不甘示弱,只微微抬起下颚:
  “看我做什么?”
  承宣摸着下巴,也看向刚刚王隽离去的方向,点点头:“嗯,是不错。”
  “你!小孩子懂什么!”
  “我说阿姐怎么如此好兴致,却原来…醉翁之意不在酒哟…”
  承宝怒瞪着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唉……”他将手中的葡萄递到她手里“这宫里本就无聊,要是阿姐再走…”
  本是一句玩笑话,可说到这儿,倒是真有几分伤心,便不再说下去了。
  她伸手接过,见弟弟如此神色,也不再说话。
  风乍起,吹皱一池湖水。
  三.郎骑竹马来(4)棠茵茵的病虽说只是普通的伤寒,却也一病数日,不见起色。
  这日正是中秋,景瑞推了所有应酬,午时不到便赶回了府宅。
  刚一进门,就见管家急急忙忙的跑来,微微躬着身子焦急的道:“爷快去看看夫人吧。”
  他心下一颤,立时快走了几步,嘴里飞快的问道:“怎么了?”
  “老奴也不知,只是夫人今日偏不喝药了。”管家顿了顿,继读道“王爷也知道夫人的脾气……便是琉璃也劝不得的。”
  说话间已经来到内院,景瑞抬手止住管家的话,轻轻的推门进去。
  屋内并没有人,盛着药的玉碗还放在桌子上,冒着热气,玉碗的四周放了五六个玉碟,装了许多蜜饯和水果。
  茵茵朝里面躺着,锦被随意的搭在身上,听到有人进来,便不耐烦道:“说了不喝,别再来烦我!”
  他走过去,手悄悄握住她放在外面的手,过了一会儿,才道:“你的手这样凉……”
  她不语,亦不看他。
  “今日外面阳光正好,不若我带你去外面逛逛?”
  茵茵收回手,淡淡的道:“你自是不缺人陪的,又何苦拽上我这重病之人。”
  他也不恼,笑了笑:“那我便在这里陪你吧。”
  她想说什么,一张口,却哭了出来。
  压抑的,低声的哭泣。
  他听到,想抱抱她,伸出去的手在半空中,只不敢再动。
  过了许久,才听得他一声低叹,伸手将眼前的人揽入怀内。不过须须臾,胸前的衣服就被浸湿。
  “不哭了……嗯?”他轻轻的拍着茵茵的后背“是我不好 ………我不该说那些话。茵茵最美最好了。不要跟我一般见识,好不好?”
  她闹了好几日,总算是出了一口气,现下像个孩子似的拽着阿狸的袖子,一边抽泣一边指控:“你还招,妓!”
  阿狸连声呼冤:“这罪名我是万万不能从的!外面的人谁不知道小爷我是守身如玉!”
  “胡说!那日你身上明明就有……”想到那暖昧的唇印,她心里又是委屈又是难过,再说不下去。
  “哎呀冤枉啊!我是比窦娥还冤!真真的冤枉!”阿狸苦着一张脸“那日那舞女本来是想要亲上我的脸的,被我一躲,就亲到衣服上了!哎呀呀,这可说不清了!”
  说着,一把提起茵茵:“走!”
  她吓了一跳,问道:“干什么?”
  “去找那舞女,叫她说清楚!”懊恼的拍了拍脑门“必顶说清楚,这叫什么事儿!”
  她“扑哧”一声乐出来,破涕为笑。
  他回过头来看她,眼底浮现出宠爱和无奈:“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倒叫我闹不明白了。”
  说完,双手一张,将她牢牢的拢在怀里。
  棠茵茵温顺的靠在他怀里,轻轻的道:“那些话,以后再不许说了。”
  “嗯。再说就叫我不得好死 ………,”,“哎!”她打断他的话,蹙眉“做什么动不动就说死。”
  阿狸一笑:“说的狠一点,省着你不信我。”
  “不许……不许再看舞女……我不喜欢!”
  “不看,不看!有你我还看她们那些府脂俗粉作甚!”
  低下头,恰好她抬起头。四目相对,浓浓一片情意,竟是这世上再优美的词汇也叙述不出来的。他眼眸深遂,倾身吻住她的唇。
  管家和琉璃一直守在门口,但听屋内没有了说话的声音,便也不好再多听,一前一后的出了内院。管家因惦记着夫人的药,便问琉璃道:“琉璃姑娘 ………夫人的药?”
  琉璃笑了笑,脆生生的道:“还喝那劳什子药汤作甚,最最去根的药巳经到了。”
  说完,抿嘴一笑,脸颊上飞快的生出两朵红晕。
  京都皇宫凤仪宫内,几个小太监轻轻的从廊下走过,时值正午,皇后娘娘正在午睡,只留了一个侍女在内伺候。
  屋内熏着香,皇后睡的并不十分安稳,夏日燥热,大殿内没有关窗,风吹的珠帘不停的响,她心烦意乱,索性再不睡。
  侍女见她醒来,便问道:“皇后娘娘可是要起?”
  她点点头,又道:“把这珠帘撤了吧。”
  侍女云帘却道:“这珠帘还是年前皇上赏赐给娘娘的呢,奴婢看倒是美丽的紧。”
  皇后怔怔的看着这串珠帘,上好的紫水晶,日光一照倒真是美不胜收。
  见她不语,云帘便有几分猜到她的心思,低低的说道:“奴婶听说,皇上昨日又在白贵人那里用的晚膳,只是……不曾留宿!”
  这白贵人是月前乌侯送进宫来的女子,也不知怎的就入了皇上的眼,从一个小小的宫女一跃成为贵人。
  云帘是皇后娘家带来的侍女,和皇后的感情自不必说,此时殿内也没有旁的人,便又道:“娘娘且放宽心,那一位啊不过仗着长的像咱家二小姐。可……终究不是二小姐!皇上也只是留她吃吃饭,喝喝茶,却一次都没有侍寝过呢!依奴婢看,皇上定不是真心喜欢她。娘娘,您说是吗?”
  皇后垂下眼,苦笑道:“当然不是真心,若是真心,又怎么舍得让她做贵人?若真心,便应该一直放在身边,做一个御前的侍女,常常看得见,摸得着。没那么多的礼数规矩。”
  云帘于是洋洋得意:“娘娘说的是。
  皇后表情淡淡的,过了一会儿又道:”更衣吧,本宫要去见皇上。”
  云帘起身,去给她拿衣服,却听皇后吩咐道:“还是先叫太子过来一趟吧。”
  夏日炎热,太子一路走来出了许多汗。皇后看他这个样子,也不急着说话,忙唤内侍官捧一碗酸梅汤来。
  太子坐下,擦了擦脸上的汗,道:“母后叫儿臣来,可是有事?”
  “你今年也不小了,你父皇几日前跟我提起过要给你娶妃的事情,你怎么想?”
  太子到底还是少年,听闻此话,脸一红,却只是一瞬,便道:“但听父皇和母后的。”
  皇后拿着手帕给他擦了擦汗,柔声道:“你父皇和我自然是有主意的,只是,婚姻之事,不可儿戏,你若有中意的女子,又恰好门当户对的,父皇和母后,也是乐得两全其美的。”
  他端起一旁内侍官端来的酸将汤,咕噜咕噜一口喝下去。
  皇后看着他,也不言语。
  过了一会儿,才听他问:“母后,什么是门当户对?”
  她还没说话,太子又道:“有一个女子,我觉得她是天下最美最好的,再没人比她更善良,比她更美好。甚至……甚至儿臣觉得自己配不上她的好。母后,她不是任何王侯贵族的女子,可在儿子心里,她比她们好上许多倍。”
  皇后微微叹了口气,道:“你若真是喜欢的紧,大婚一年后,母后替你将她纳来。”
  太子摇摇头:“对她不公。”
  她没忍住,到底还是问:“是谁?”
  “苏沪大人的孙女。”
  “啊!”皇后十分惊讶“怎么是她!”
  苏沪大人当年在先帝朝为官,官拜少傅.却因为文字狱而满门抄斩。其小孙女因为未满十六岁,所以侥幸留住一条性命,却是落入贱藉。
  “我记得当年苏沪的一个外孙才十四岁而巳,现在可还活着?”
  太子苦笑着摇摇头:“那少年对官府说,我父兄姨娘皆死,我也不愿苟活于世,求大人开恩,便将我写作十六岁吧。便是……也去了。满门抄斩,只得她一个独苗。
  落入贱藉,一直在烟花之地生活,因年纪小,鸨母也并未让她接客,只做些粗活。
  两年前,得苏大人门生相救。”
  一时无声,过了许久,才听得皇后娘娘道:“这件事是万万不能的,你便是 ………断了这念想吧。”
  他低着头,看不清表情,只回道:“儿臣明白。”
  黄昏,日落西山。
  元德殿的门被悄悄推开,承宝探着脑袋看向殿内,见只父皇一人,便走了进去。
  景玹未抬头,只道:“哪儿来的猴儿?小心待会儿叫吴公公乱棒打出去!”
  承宝嬉笑着跑过去,一把拽住自己父皇的胳膊:“父皇您别忙了,您别忘了今日是中秋啊!承宣还等着您吃家宴呢!”
  要说承宝等他吃家宴,景玹是万万不信的,他这女儿古灵精怪,最是个有主意的,才不会等谁,饿了她自己就先吃了。
  但承宣最是个守规矩懂礼节的孩子,若是父皇不到,他定是一口都不会吃的。
  景玹放下手里的笔,看向桌旁一小堆的折子,道:“好吧,可是不能饿到宣儿!”
  说罢,好似又忽然想起什么事情,沉冷片刻,道:“太子也该娶妃了。”
  “啊……,,承宝略微惊讶“真快啊!”
  “挑来选去,倒是觉得王家的女儿最好。”顿了顿,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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