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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为君开-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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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南五月,本应该是很美丽的时节,然而一场毫无预兆的大水却让这自古繁花故里颓败不堪。
  暗香袭来,柔若无骨的手递上一盏茗茶:“四爷,您喝口茶吧。”
  他接过来:“这次的事情,多亏了你。”
  曹姬笑了笑:“表哥若是知道是我出卖了他,可不知道要多生气呢。”
  景珃斜睨她一眼:“我怎么不知道几时开始你是这般在意别人喜怒的人了?”
  曹姬低着头,没说话,只嘴角噙着一抹笑,无端的叫他恼怒。
  气氛一时静默之极,曹姬看他的面孔微愠,叹了口气方道:“四爷莫多心,我不是那种不辨事理的小家女子。该做什么,该帮着谁,我心里有数的很,断不会为了儿女私情误了大事。再说表哥不是傻子,他和太子殿下的书信往来怎么会传到皇上跟前,他心里敞亮着呢,此刻不说,也只是因为他心念慈悲,再说曹家这一大家子到了他这一辈,越发没落,他也不想自家人再生隙。”
  话刚说完,就见景珃走至她面前,一把执起她的手腕。
  他手劲奇大,握的她冷汗涔涔,恨不得筋骨都断裂开来。
  曹姬看着他,也不敢呼痛:“四爷?”
  “莫叫我再听到你说他!”
  说罢,狠狠的甩开她的手腕,头也不回的离开。
  她立在那里,久久才回过神来,看着桌子上那一盏还冒着热气的茶。
  “颠簸一天,一口茶都没喝上就走了……”
  他可知道,这泡茶的水是初春梅花上的雪水化至而成,她珍藏了一季,就等着他来到时候能够喝上一口。
  看来,这些终究都是奢望……曹姬端起茶杯,手一扬,一盏热滚滚的茶尽数泼到地上。
  她怔怔的看着地上那一滩还冒着热气的水迹,忽而薄唇微启,淡淡的笑了起来。
  赌书消得泼茶香,当时只道是寻常。
  为了这一次的江南之行,他甚至不惜以她为棋子,亲手送她上了表哥的床。
  在最最难过的日子里,她把自己关在屋子里,谁也不见。他不知怎的连夜从京城而来,隔着门扉,轻声对她说:“如果你认识从前的我,兴许就会原谅现在的我。”
  他身为天家皇子,虽算不得天下无双,但也是个中翘楚。
  她身为贵族子弟,虽算不得倾国倾城,但也是风华月貌。
  这样的两个人,有着众人羡艳的人生,有着天生权贵的优势。
  却其实,都不过是命运的奴役。挣不开,得不到。
  容颜未老,心已沧桑。
  【四。相思似海深(3)】
  【四。相思似海深(3)】
  端州乌侯于子渺,是高祖皇帝的五公主最疼爱的孙儿,一直跟着祖母住在京都。幼时父母双亡,曾在宫中住过一阵,跟景玹是亲如手足的玩伴。年纪渐长,成了有名的纨绔,镇日走狗斗鸡,游手好闲。当今圣上便不大喜欢他。但他人聪明,脾气也极随和,京都权贵公子,倒有多半,与他交好。
  于子渺皱着眉头看了看东宫里面,擦着头上的汗问站在边上的人:“唉!我说吴有才,太子爷到底在忙什么?我从下朝开始便在这里等着,这会儿已经等了一炷香的时辰了!”
  吴有才陪着笑:“乌侯稍安勿躁。奴才再进去看一看。”
  于子渺挥了挥手:“快去吧。”
  过了好一会儿,吴有才才出来,恭恭敬敬的打了个千:“乌侯请进。”
  一进去,没看到想象中的温香软玉,只见太子一个人在书房内,手中拿着刻刀,专心致志的刻着眼前的桃木,他走近了,才看清原来刻的不过是“桃之夭夭,芳草茵茵”八个字。太子师从棠棣,写的一手恢弘大气的篆书,现在让他刻这小玩物,还真是难为了他。
  乌侯忍不住笑出声来。
  景玹抬头看到他,放下手中的刻刀,戏谑地笑道:“哟,稀客。”
  二人私交极好,无外人在的时候,乌侯向来不守规矩,安也没请,直接就坐了下来:“你可真坐得住啊。”
  景玹看了他一眼,复又低下头,小心翼翼的拂去桃木上的木屑。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我还不想动。”
  于子渺觉得自己一口气都堵到了嗓子眼:“人人都道我整日不学无术,不思进取。我看你倒是比我还要名副其实!”
  “乌侯,他到底是我四弟。不到时候,万不可手足相残。”
  “哼!”于子渺一甩袖子“你倒是仁慈。也不想想景瑞现在就在西北,你这么优柔寡断下去,景瑞迟早吃亏!敢情景瑞就不是你弟弟了?那是你亲弟弟!一奶同胞!”
  “景瑞在西北吃不了亏的,他心里想的我知道。比起这些权术,他更希望能够保家卫国。对了,你听说他在西北干的第一件大事儿么?”
  于子渺没好气的看着景玹:“知道。整个京城都在传,我怎么会不知道。”
  胡人设计烧西北大营粮草仓,夜半三更,火光冲天,却见九皇子信步而出,脸上表情无怒无喜。众人正惊讶九皇子为何这般平静之时,才发现,烧了的粮草仓内并无粮草。
  原来几天前,九皇子已经秘密命人在粮草仓之下挖了地窖。所有的粮草都被转移到地窖中,所以此次大火,粮草无一损失。
  这样绝妙的招数,听起来似乎简单之极,却并非人人都能想到。若非真的倾注了心力,又如何会在几天之内便做出这般大事来?
  景玹其实心里一直很羡慕自己这个九弟,也最喜爱他。外人都道太子爷最宠爱自己的九弟,其实他是下意识的在保护。景瑞是这深宫内院,是这用权力以及欲望堆砌起来的腐朽的皇宫内的一朵奇葩。他真实,勇敢,活得自我。
  其实景玹没有和别人说过,他并不喜欢当皇帝,可这是他的责任,责任重于泰山。而景瑞不一样,他喜欢打仗,他热爱每一寸景国的土地,他有着身为皇子的尊荣和骄傲。他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出于真心,他的每一次任职,都会带给他新的体会。
  不像他,抬手之前要想想这是不是太子应有的风姿。抬脚之前要想想这种地方太子该不该去。
  他活在太子的模子里,一直难以挣脱。
  乌侯见他久久不出声,便踱步到桌前,拿起那块桃木,仔细研究起来:“哎哟……我真是眼拙。这原来是沉香木。”
  景玹回过神,笑了笑:“你乌侯什么珍奇异物没见过,何苦来我这里装粗浅?”
  “啧,我上一回看见沉香木还是我祖母过寿辰的时候,南王进献的一个木簪子。”放在鼻子边上闻了闻“你这可比我祖母那块好多了,这种东西,有价无市。”
  他伸手夺了回来:“的确难得。”
  于子渺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忽而一笑:“阿玹,我说你这该不会是……要给女人的吧?”
  景玹眉目未动,淡淡的回道:“是又如何。”
  于子渺从未见过景玹对谁动过这样的心思,刚要打趣他,却听到景玹低低的说了一句。
  “只是不知道她会不会要。”
  “为何不要!阿玹你是不知道,现在的女人,你要是用一块砖头大的蓝田玉砸死她,她都不带还手的!”
  景玹听到这儿,忍不住笑起来:“你从哪里听来这种粗鄙的话来。”
  于子渺得意洋洋的看着他:“大隐隐于市!”
  景玹笑着摇头,十分无奈,一手拿过放在案上的绢帛,把沉香木放在里面,仔仔细细的包起来。于子渺盯着看,竟一时无语。
  “看着我作甚?”
  “阿玹,你这次……是真的?”
  他手中动作未停,眼睛抬都没抬,于子渺撇撇嘴,自讨无趣,便回到椅子上坐着,手里把玩着桌子上的茶具。
  屋内一是静极了,景玹专注的好像周围的一切都不存在了一样。
  乌侯坐在椅子上,正昏昏欲睡时,忽听到他道:“真的。”
  那声音竟透出些许凄凉,不胜哀伤。
  【四·相思似海深(4)】
  【四·相思似海深(4)】
  六月里的天,京城已经微热,东宫内花团锦簇,好像所有的花都迫不及待的开放,拼却这一世繁花。打从花园附近经过,那沁人心脾的花香当真是让人如临仙境,不可自拔。
  景玹近几日来一直忙于政务,时常忙得忘了时间,动辄误了用膳的时辰不说,还经常在书房内一夜到天明。不过五日,人便消瘦了起来。他自己并未察觉,可着实急坏了太子妃和一干奴才,生怕殿下忙坏了身子。
  因着天气渐渐地热起来了,即使东宫有那么多的花木浓荫,暑气还是逼了进来。午后蝉鸣声声,让人只觉恹恹欲睡。
  景玹刚用了膳,方饮了一盏茶,眼睛扫过身边的人。
  “吴有才,你那点子规矩,都还给你师傅了?”
  吴有才闻言赶紧跪了下去,苦着一张脸道:“太子殿下息怒,奴才有个不情之请。”
  吴有才自十二岁净身之后就在他跟前做事儿,这几年来越发有了模样,景玹听他这样说,倒是微微诧异:“说来听听。”
  “奴才听说乌侯府内的荷花全都开了,京城暑热,奴才想请太子殿下带着奴才去乌侯府上转一转,也开了小人的眼界。”
  说罢,悄悄抬起头来,看着太子。
  景玹靠在椅子上,眼角含笑的看着吴有才:“你这猴精。”
  这皇宫之中,什么花儿没有?吴有才这么说,不过是希望他能去乌侯的府中休息半日。
  吴有才讨好的笑:“主子息怒。”
  景玹放下手中的茶,站起身来:“罢了,就带你去看看。”
  宫内早早派了人去乌侯府内,虽说宫中到乌侯府不过一炷香的车程,但景玹从马车上下来时,却见乌侯立于门前,身后一干众人皆低垂着头恭候。
  他忽而一笑:“这么大的阵仗,倒叫我觉得饶了乌侯的清闲。”
  乌侯上前几步,朗声笑道:“紫气东来,蓬荜生辉啊!”
  自正门而进,入目居然不是回廊,而是一座假山,景玹不禁摇头失笑:“你的府宅就像你这人一样稀奇古怪!”
  “阿玹,我这假山后可是片世外桃源之处,怎的到了你口里便这般的格格不入?”乌侯含笑看着他“这一道假山,隔着外面的车马嶙峋,我这一室清净,怎可染了世俗之气?”
  景玹素来知道他的品性,也不说话,只由他引着往院内走去。绕过了假山,顿觉凉爽之气扑面而来,心里忽然想起书中所说的水云洞天,可不就是这般惬意之姿?
  乌侯侧过头来看着他,得意的笑问:“如何?”
  “心向往之。”
  “那不妨抛了你那东宫一室端华,安心与我寄情山水,又如何?”
  景玹斜睨着他,广袖长袍,媚眼如丝:“偏偏就你敢取笑我。”
  乌侯却没有答话,只转过头去吩咐下人备茶,而后引着他往园中小亭而去。这小亭立于桥中心,四周弥漫着氤氲的雾气,似真似幻,莲花开满了整个池塘,一眼望去,竟如同置身于花海之中。
  景玹看着看着,一室怔忪。
  “众人皆醉我独醒。”乌侯递上一杯茶,含笑说道“阿玹,钱财总会有花光的一天,权利也总有散去的一日,百年之前,你我皆不过是一粒尘埃,百年之后你我又化作一粒尘埃。可这些美景,这些情愫却可以存在很久。有些人为了权利而放弃亲情,那是他愚钝。今日你无法言传他如你这般的宽宏,明日你必将身教他如你这般的气度。”
  景玹也不知道听进去了多少,只低头把玩着手中的茶杯,那一只纤长的手配上琉璃杯,当真要将身后的那一簇簇美不胜收的荷花都比了下去。也难怪京都的黄口小儿都在传唱:太子温如玉,乌侯皎似月。天上仙女见,自愧形不如。
  “乌侯。”过了良久,景玹薄唇微启,慢慢的说道“我不是不喜这社稷江山,也不是不爱我景国子民。立于东宫十数载,我所见过的事情,要比这世间任何肮脏的事情都更加不堪。百年之后,我不想后人的口中,我景国皇室是这样一个残忍的氏族。”
  乌侯看着景玹,一双眼睛明亮的不似往常:“阿玹,我自幼虽贪玩,但是圣贤之书也读过不少,这天底下权势轮回,周而复始生生不息。然,他已不忠,你若不义,又有何不可?箭在弦上啊,阿玹。”
  “我懂……太多的人跟随着我,太多的人押注在我的身上。若我覆巢,焉有完卵?我这一刻的仁慈,又不知道要害死多少忠心于我的人。”
  乌侯大喜,刚要开口说话,却见景玹伸出一只手来挡住了他的话音。
  “前几天江南传来密报,景珃已经调用了他妻弟麾下的六万兵马,正往芜山去。”说罢,放下手中的杯子,转过身看向身后的荷花,乌侯看不清他的表情,却觉得那一刻他的声音带着浓浓的无奈“六万兵马,盖因不是王侯将相,便要为我们兄弟二人的争权夺利而战死沙场。这天下江山,我若用这种手段得到,乌侯你说,我算是一个好皇帝么?”
  景玹转过头来,看着乌侯,那样一双魅惑人心的眼眸中,竟出现了从未见过的悲悯,一时间心中那些大道理大谋略居然一个都说不出来,堵在嗓子眼里,生生的压了回去。
  “其实若是能引得四皇子将兵马带出芜山,情况会更加有利于我们。”
  景玹忽而一笑,摇了摇头:“他不会的,我知道景珃,若没有万分的把握,他从来不做冒险的事情,因为他这个人,不相信命运的眷顾。”
  乌侯思索良久,道:“我倒是有一个良法,只要让景珃知道景瑞不在西北大营,他必定会带领兵马走出芜山,直捣京城。我听说景瑞有一个……”
  “太子爷……”
  乌侯说了一半的话被吴有才打断,他略微不悦的侧头看过去,只见吴有才颤颤巍巍的跪在地上,头抵着地面,那暗色的青花板石居然被吴有才额头的汗液沁湿。
  “什么事?”
  吴有才声音都发了颤,斟酌良久,才拈着胆子说道:“才刚宫里来了人,说……说……周才人那里……似是……似是……不太好。”
  景玹皱着眉,想了良久也没想起来周才人是谁。
  吴有才偷偷抬起头来看了看太子的神色,方提醒道:“便是半年前,太子爷宠幸过的那位。”
  话说到这儿,乌侯忍不住笑了起来:“瞧把你吓的,又不是你家主子心尖上的人。阿玹大概都不记得还有这么一位才人了吧?”
  景玹笑了笑,无奈的摇摇头:“的确忘了。”
  两位主子谈笑风生,着实急死了吴有才。他心里七上八下的,只望太子爷赶紧回宫。
  “爷……”
  看着吴有才的神色,他大概也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于是站起身来道:“偷得浮生半日闲。罢了,这样的人间仙境,果然不可多得。”
  乌侯也站起来,含笑而道:“怎么就不可多得了。假以时日,这天下什么样的秀美景色不是你的?”
  坐进了马车,吴有才很有眼色的跟了进来,马车里极宽敞,吴有才跪在他面前,一张脸都发了白。
  “到底怎么回事儿?”
  “宫里的人说,午间的时候有个宫女去给周才人送茶,因着天热,周才人心绪烦躁,见了这热腾腾的茶,一时心里恼怒,便将茶盏掷于宫女身上。”
  景玹微微皱着眉,但也只是觉得这周才人泼妇无状,便又笑道:“只这样的事情,便吓破了你的猴胆?你引着我来乌侯府时候的胆子哪里去了?”
  吴有才却没有笑意,微微的向后面挪了挪,拉开了和太子的距离,手心里出了一层细密的汗,颤着声音继续说道:“那宫女是……是东宫书房的殿前女君。”
  马车之内一时静极了,吴有才跪在那里,只听得到太子殿下急促的呼吸声,他心下一沉,再不敢言语。
  ————————芳菲拉过茵茵的手,见茵茵白皙的手上一片被烫伤的红色,一直蜿蜒到手腕,怒道:“她算是个什么东西!宫里得了势的娘娘多了去了,偏她一个只不过是被太子殿下宠幸过一次的人,便这般嚣张!”
  茵茵只觉得疼,连呼吸都变的小心翼翼。
  “姐,涂点药吧。你看,已经起了水泡。”
  “嗯,左边的那个匣子里,有咱们从府里带来的药,都是琉璃那丫头给我装的,不想还真的用到了。”
  芳菲取了药来,拽过茵茵的手,轻轻的挽起她的袖子:“姐,若是疼了,你就喊出来。”
  茵茵笑了笑:“好。”
  芳菲从来没做过这种事情,虽是小心翼翼,也不免碰触到了几个水泡,茵茵死死咬着唇,额头上冷汗涔涔。
  涂好了药,又给她缠上了一层纱布,芳菲方才抬起头来:“这样就行了么?”
  她放下袖子,道:“过几天就好了,只别告诉旁的人。”
  “为什么?她一个小小才人,我们还怕她不成!”芳菲看着自己手中的药和纱布,不禁怒从心来“便要跟太子妃狠狠的告一状,杀一儆百!”
  她听到芳菲说“太子妃”三个字时脸色一沉,但马上便恢复了神色:“太子妃如今有孕在身,咱们不要去给她添烦,再者……今天的事也是凑巧,以后不会了。”
  芳菲听她说的好像也在理,便点点头:“好吧。”
  ————晚间的时候太子殿下还在书房内,她自那日典阁之后,便成了东宫书房的殿前女君,此刻便站在书房外间。
  外面有来换职的侍卫,走动之间有些吵,里间的人似乎被吵到,寒着声音道:“给我换一杯茶。”
  “是。”
  端着早就预备好的茶杯进了里间,景玹还在看着书信,并未抬头,她把茶杯递过去,恰巧景玹伸手过来拿书,却碰到了她的手腕,正是白日里被烫伤的地方,茵茵手下不稳,茶微微洒出了一些。
  景玹却没有在意,接过她手中的茶杯,状似无意的问道:“你的手受伤了?”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袖子挡住了手臂上的纱布,从外面看来,并无不妥。
  于是摇摇头:“太子殿下赎罪,奴婢并未受伤,刚刚只是一时走了神。”
  他放下茶杯,没有说话,也不再看书信,茵茵刚要退下,不想景玹却忽的伸手过来抓住她的手腕,死死的扣住她受伤之处。
  她疼的一个激灵,控制不住的喊了出来。还未想好要说些什么,景玹已经放开了手。
  “奴婢……”她疼的一张脸惨白,跪在地上深呼吸一口气继续说道“奴婢白天不小心打翻了一盏茶,怕女官们怪罪,便瞒了下来,太子殿下赎罪。”
  景玹这才抬起头来看着她,她跪在那里低了头,手指轻轻撮弄着衣带,依旧怯生生的模样,目光惶惶地游移着,也不知到底是想看向哪里,裙角、地上、桌腿……哪里都看了,只不看他罢了。
  他心里忽的有种莫名的无奈,他其实不过是想她受了委屈能跟他说。只有这样,他的保护,他的讨好才名正言顺,不至于太过好笑。
  那一句问话就在嘴边,却无论如何也问不出口。问有何意?他明明是知晓答案的不是吗。
  重拾起案上的书信,再不看跪在地上的人,淡淡的说道:“出去吧。”
  茵茵转身出了书房,不理会任何人。越走越快,在重重的宫门中,她一个人疾步远离那个地方,到后来,简直是在拔足狂奔。头发因为疾走而被风吹乱,后背也已经被汗打透,她恍若不知,最后终于有个人开口叫道:“姐姐,你,你这是怎么了?”
  听到这一句声响,茵茵才恍如突然醒悟过来,脚步缓下来,站定在某一处白玉阶上怔怔出了好久的神。只抬头看着高天,云朵在月旁飞卷如絮,风在高大空旷的殿宇间流动,轰鸣在她的耳畔。
  她良久良久,只说了低低一句:“我现在……心里,真害怕。”
  除此,再没有任何言语。
  【四·相思似海深(5)】
  【四·相思似海深(5)】
  宫城照例在戌时三刻下钥,不过,一般过了戌时,就不会再有人走动。
  当然,乌侯是不会受这样的约束。
  景玹刚刚放下手中的奏折,就听到外间有人在笑,只一晃眼间,眼前便出现了乌侯那似笑非笑的脸。
  “阿玹——你可要好好赏我!”
  这般讨赏的模样倒是几年未见,景玹不由笑起来:“你又想出了什么歪门邪术?”
  乌侯也不恼,坐在一张椅子上,玩世不恭的模样:“不急,先给小爷来杯茶。”
  景玹抬起头,对着外间说道:“给乌侯上茶。”
  不一会儿,便有人端着茶杯进来,乌侯自幼喜爱熏香,此时只看着眼前的女君,皱着眉头道:“你这丫头好大的胆子,难道不知这梨花香是你们太子殿下的御用香囊?”
  茵茵本来一颗心就极为害怕,听了这话,恨不得立马跪下去,无奈手中端着茶,进不得退不得。
  “奴婢知罪。”
  “喝了茶便说正事,我忙的很。”
  乌侯闻言转过头去看着景玹,只见他手中又重拾起了毛笔,在书信上写着什么,下笔极快,到不似往日里的谨慎。乌侯心里纳闷,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只好应言接过茶杯。
  “你下去吧。”
  他明明在写字,却又说了这无头无脑的一句——乌侯心里更觉奇怪,往日只道阿玹心思极深,但到底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伙伴,看不清楚的时候少之又少。
  茵茵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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