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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有逆臣想撩朕-第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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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朝的尸体就在里面,少主莫不是沾染上了什么晦气?”陈耿说道。
  宋悦嘴角抽了抽。
  什么晦气……这小子会不会说话了!姬无朝在你们眼里就那么不受待见吗!
  然而陈耿并未察觉她黑如锅底的脸色,经她一提,又因为担心司空少主的病情,不自觉地开始深想:“我曾听过‘心病还须心药医’,少主是受了姬无朝的惊吓才昏迷不醒的,那是不是需要安抚少主……”
  “……”你们少主心理没那么脆弱,真的。
  宋悦算是体会到了什么才叫关心则乱。不过,听他说的那句“心病还须心药医”,她觉得倒有几分道理。
  司空彦对她的忠诚度是百分之百,她自杀的时候,他虽然在车里,但帘子是打开的。
  会不会是因为……她?
  如果换做是她——
  自己打心里百分百效忠的君王,若是以身殉国、为江山而亡,她会是什么样的心情?
  想到这里,宋悦面色微微一僵,大脑空白了一阵。回过神来时,她已不顾陈耿的阻拦,撩起帘子闯进了隔帘之内。
  水汽氤氲的地方,司空彦赤着上身,大半个身子沉入药水之中,轻轻歪头靠着木桶,仿佛陷入了沉睡,安静而美好。
  跟在她身后百般阻拦的陈耿一踏进这里,脚步就不由得轻了许多,就连话语声也轻得几乎不可闻,不仅有点害怕少主被一个大胆的姑娘看光,更害怕这位姑娘脸红惊叫着跑出去:“姑娘,姑娘!那是沐浴的地方,少主正在泡药浴,这幅样子不太方便……”
  和他所想的不同,宋姑娘此时正站在少主身后,面上淡然无波,并未大胆好奇地向浴池里望,也不捂着眼睛大喊大叫,只伸出一只手在少主的脑后几个穴位按了按,似乎在寻思什么。
  陈耿立马噤了声。
  “在医者面前,只有病人,没有性别。”宋悦仔细拨弄着,试探司空彦的脉息,“我或许有办法……你先退出去,不要让人打扰我。”
  “可……”这有点不太妥当吧……
  “你也不行。”宋悦故作轻松,“我的针法不太准,若是被你们一吓,或许扎错了地方也说不定……有些死穴和经脉要络隔得太近了,要是一个手抖……”
  陈耿立马快步走了出去,还替她扯下了帘子,顺带掩上了门。
  宋悦这才轻轻吐出一口气。
  她附在司空彦耳朵边,悄悄耳语了一句:“燕国还没亡呢,你这就撑不住了?”
  他的心病应该是燕国了。看到燕帝死去,燕国衰亡,这个不可逆转的局面让他气血攻心,一气之下就……
  可是,等了许久,司空彦身体依然不动,满室一片死寂。
  猜错了?
  不是燕国的问题?
  宋悦想了想,又凑到他耳边:“你要是这么倒下去了,之前所做出的的一系列努力,砸的银子,就全都白费了!”
  司空彦依然没有任何反应,安静得让她都开始怀疑自己的营养液功效了。
  但是,现在营养液的透皮吸收,已经在逐步调养他的身体,他却迟迟不醒来,很大可能是心病。
  宋悦又想起了钱江和陈耿的话。
  难道真和他们说的一样,是因为她?
  她沉下心,放松了嗓子,换了自己的真实声音,轻声在他耳边不自信地试探着叫了一句:“司空彦?”
  话音未落,司空彦的眼皮跳了一下。
  宋悦心下一惊,猛地按住他的双肩,几乎是在他耳边喊的,声音大了些:“司空彦!朕需要你!”
  原本沉睡而毫无反应的男人,小指无意识地勾动了一下。恍然间,宋悦差点以为是他漂浮在水中的发丝沉浮间给人的幻觉。
  “司空彦?”她轻声呢喃。
  男人低垂着的脑袋依旧靠在木桶的桶壁上,背对着她,是以,用下巴枕靠着他的肩膀、盯着药水中漂浮的发丝的宋悦并未察觉——男人已无声无息地、缓缓掀开了一双凤眸。


第195章 暗中吃醋
  司空彦细密的眼帘沾着水雾凝成的珠光; 无神的双眸逐渐打开。
  迷惘、混沌。当他的意识几乎被周遭的黑暗所淹没; 是一个熟悉的声音,将他从深渊地狱中拉了回来。
  纵使身体已经不能动弹; 纵使酸痛难忍; 让他就想浑浑噩噩地这么坠入黑暗,再也不要醒来,但听到她焦急的呼唤,他恍然记起; 自己不能死。
  她需要他; 所以他不能死。
  “宋悦……”司空彦掀开双眸; 刚感觉身体能动; 甚至还未看清自己所处的房间; 便下意识伸手,揽住身后那个曾唤他姓名之人。
  宋悦身形微微一僵; 清了清嗓子:“公子醒了?”
  她意识到司空彦醒来; 立马换了种更低沉的声音; 在司空彦怔愣的片刻,拿出了后半瓶营养液,掰开他无力的手臂; 捏着他的下巴就把营养液往他嘴里灌:“吃了这些药,公子便能暂缓病情……只是这药水无法根治; 公子平日里还需好生养护好自己。”
  司空彦从未遇见过她这般大胆的女人; 因为整个身体还处于虚弱状态; 刚才抬起手臂揽住她已到了他的极限; 此时她掰开他的下巴强行灌药,他也只能被迫张口喝着。只是,他没再反抗。
  虽然没回头看,虽然她的声音不像在黑暗中拯救他的那般轻柔,但他总有种熟悉的感觉。
  甚至,他享受这时的平静美好。
  就像上次喝下姬无朝的药剂那般,从白瓷瓶中倒出的液体幽香而沁人心脾,像是能通过食道自发地渗进身体,治愈每一寸衰老与损伤的血肉,只有真正亲身喝下的才能体会到其中的妙处。
  姬无朝,也就是宋悦。她曾用一模一样的药液为他续命。那么,他身后的女人又是谁?
  女人对待他的时候带着几分怜惜,确认他吞咽的动作,细致而缓慢地倒入药液,不让一滴呛入肺中,直到一瓶药全都被他喝下,才捏碎了那只白瓷瓶。
  “你……是谁?”他感觉四肢百骸的力量在缓慢恢复,便试探性地动了动身体,艰难地转头,想去看那女人的脸。
  他记得宋悦在城楼上向他们的喊话,那一刻,她已成为了他所真正信仰的帝王,可下一秒,她平静淡然地将刀尖刺入腹中,他的信仰也随着她的死而颤抖着四分五裂。
  宋悦不是已经死了么……
  那声叫喊,难道是他在鬼门关口听到的幻觉?
  “我……没有名字。”宋悦停顿了一下,垂眸道。
  殿门轻巧地关闭,当司空彦瘫软许久的病体靠着桶壁缓缓支起,试图一窥那人容颜时,他只看到了一个黑色的影子。仿佛是不死心,还试探性地叫了一声:“宋悦?”
  那人没有丝毫停顿,仿佛对这个名字十分陌生,就这样飞快地消失在了他的视野。
  “少主?少主!”陈耿听见里面少主虚弱的声音,也顾不得在屋檐下疾走的宋悦,连忙冲了进去,扶着司空彦站起,“少主您觉得怎么样了?别动,我扶您走!”
  “刚才、刚才那人。”司空彦一手搭在陈耿的肩上,以此站稳了身子,思绪却全停留在刚才的女人身上,“她是谁?你见没见过她的正脸?她……”
  “少主,您的身体……”
  “告诉我!”司空彦的声音沉了几分。
  陈耿鲜少见到一向温润的少主用这般语气,如此严肃地与他说话,心头一紧,回想起宋悦匆匆穿过回廊的样子:“她……她就是玄虚阁的人,相貌平平常常,很陌生,少主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刚才我喝下的、还有那木桶中放的药,都是她送来的?”
  司空彦很清楚,就算是神医也不会制作这种能让人起死回生的神奇药水,他唯一接触过与之相同的药便是宋悦亲自配置的,但同时他也不敢肯定世上是否还有人拥有这类药水的配方。
  心中既满怀期待,又害怕着事实真相打破他最后一丝幻想。
  “她曾是玄虚阁主安插在姬无朝身边的卧底,偷学了姬无朝的配方技艺。昨日特地来养心殿配药,说她曾欠少主一个人情,又仔细交代了我如何配置药浴……对了,她的脸或许也不是真的,今日换了副打扮,要不是声音如常,我都险些没认出来。”陈耿思索片刻,有些不确定地说道。
  被少主这么一提醒,他还真察觉到了些许异样。那个高人从头至尾都没告诉过他身份,他仅凭着玄虚阁的制服才先入为主地将她归类于玄司北的属下,但,今日她易容成送衣服的宫女,乔装改扮得如此熟练,想来要弄到一身玄虚阁的制服也并非难事。
  “去追。”司空彦似乎也想到了这层可能,脸色一变。
  当陈耿反应过来,追上前去,一片摇曳的树影中,早已消失了她的踪迹。
  司空彦伫立片刻,忽然甩脱了陈耿的搀扶,向太和殿而去,陈耿察觉了少主意图,连忙阻拦:“少主是想去质问玄虚阁主?可您身体才刚刚恢复……”
  “让开!”
  “少主,求您了。”陈耿长跪在地,恳切说道。
  司空彦在原处站了不知道多久,最终还是轻轻点了一下头,冷静下后,面无表情地命令道:“派人去查。”
  “是。”
  ……
  宋悦心想,她已经把白瓷瓶毁尸灭迹了,配置药水的过程除了陈耿也没人知道,看来她是真的神不知鬼不觉的做了件大事。
  她本想直接回去,但又估摸着玄司北在御书房——她不太放心他一人处理政务,便又转身往御书房走去。
  不想,玄司北竟然不在里面。听暗卫们说,似乎出去了好一会儿,但没人知道他的具体行踪。
  宋悦心下有些奇怪,却也没在意。按照这几天玄司北的忙碌程度,肯定要来御书房处理政务的,她想参与稳固朝政,只要在这里等着,应该能等到他。
  宫女们已经把她和钱江、沈青城等人划上了等号,把她当成了相国面前的大红人,见她端着点心踏进御书房,也没人阻拦,只当是相国大人默认的。
  宋悦把茶水搁置在桌案上,趁着御书房中只她一人,便蹑手蹑脚地来到他的位置,随意在桌上翻了翻,一目十行地查阅着近期朝堂上的内容。
  和她想的一样,挺乱的。各方势力失衡,玄司北的意图似乎也不是很明朗,许多人还在观望,不敢盲目站队。
  她瞥见一张别致的纸,和奏章显得有些不同,不由得多看了一眼,竟见到“赵皇”二字,便立刻把它抽出,浏览一番。
  赵皇依照约定放了莫清秋和飞羽,与之相应的,玄司北也卖给了他们一部分粮食,打发他们回了赵国。继续往下看——赵国对燕国态度无缘由好转,竟然主动退了兵!
  宋悦苦思冥想也不知道为什么赵皇会这么做,在燕国的时候,他曾明确表现出对玄司北的不喜,而且还大言不惭地想带走她的尸体……他不是和燕国有仇么,竟然一点粮食就打发了,不可思议。
  而如今魏国没有了赵国的依衬,势头也不如从前。不过魏国使臣依旧不死心,没让人撤兵,盘踞在燕都伺机而动。
  再往下,文里隐约还提到了姬晔的消息,正当她仔细辨认那显得有几分潦草的字迹时,门口的光影忽然暗了几分。
  宋悦心下一沉,抬头就见玄司北冷着一张精致的脸孔,浑身上下都带着逼人寒气,缓慢而从容地从门口走了进来。
  她脸色微微一变,下意识把纸张往奏章里一塞,有点紧张:“尊主!”
  没了武功,就连耳力都不如从前……以前他的脚步虽然无声无息,但隔着这么近的距离,一点点细微的变化她都能察觉的。
  他看到了吧?
  今日的玄司北看上去比平常还要对她爱答不理,似乎是被谁惹生了气,一言不发地重重坐下。
  宋悦:???
  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他竟然没追究她私自翻看奏章的大罪!
  似乎是察觉到宋悦躲在一边偷乐,玄司北面色变得更冷了,目光瞥见桌上的一盘小点心上,才缓和了几分:“方才在做什么?”
  宋悦一颗心又悬了起来。
  敢情他一个心情不好,就和她来个秋后算账?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啊喂!
  “属下……属下只是……”刚刚放下防备就被冷不丁地这样一问,一时半会还真想不到什么像样的借口。
  玄司北却面色如常,垂眸看着几乎复原的桌案,眸光深了深:“对朝政之事感兴趣?”
  宋悦:“不,只是……”不要把敏感的问题说得这么平常好吗!
  “如若感兴趣的话……”不知有意无意,他若无其事地翻了翻奏章,从中拿出了她方才乱塞的纸张,“不如替我分忧?”


第196章 假装谈国事
  ……替他分忧?
  宋悦看着玄司北手里那张薄薄的纸张; 吞咽了一下。
  那张纸中; 可能含有飞羽和莫清秋目前的信息,包括魏国后续的动向; 甚至可能包含皇叔的行踪。如此诱惑; 真的很难让人拒绝。
  好想看……
  但是,这种机密要事,他一个做主子的,为何要参考她的意见?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 玄司北心思莫测; 搞不好会是引她上套的陷阱。
  “既然无意; 那就退下吧。”玄司北落在她面上的目光冰冷移开; 淡淡走向烛台; 将手中的纸张递向跳动的火焰。
  眼见那张脆弱的纸即将被火苗吞噬,宋悦连忙扑了上去; 猛然从他手中抢走:“属下自然乐意为尊主分忧!”
  玄司北以手支颐; 正淡淡打量着她:“如今时局复杂纷乱; 光以一人决策难免会有疏漏,我想听听不同人的意见。你心里有什么话,直说便可。”
  宋悦一脸乖巧地点了点头。
  原来如此; 一个人要做到顾全大局,是困难了些; 就连她也常常在做决策的时候顾此失彼; 或许是身在局中; 反而难以处事。此时若是受外人的一两句点拨; 或许有拨云见日之效。
  她安静站在玄司北身侧,迅速阅览着这封密信。这次读得仔细了些。
  赵皇的离去和赵夙有着脱不开的关系,毕竟是赵国太子,赵夙想做什么,没人敢拦,赵皇也只能先把他送回赵国去——还有一件很重要的原因,就是赵皇突然打消了对燕国的侵略计划,甚至和魏国划清了界限,他对燕国的态度也随着未可知的原因改变了。
  等等,他想把她尸体带到赵国去,是真的想厚葬?
  宋悦想起了姬无朝那神秘而又强大的娘亲,以及自己诡异莫测的身世。赵皇这次撤手,会不会是因为知道她已经死了,才没想再报复?
  宋悦又继续读了下去,莫清秋和飞羽都被赵皇释放,两人都听闻了姬无朝的死讯,纵使知道她的遗言,也不肯为玄司北所用——这些日他们都在燕都医馆里养伤,玄司北的人在暗中监视着他们,但没下杀令,反而令暗中的人多加保护。
  她紧皱的眉头微微松了松。
  玄司北当真是按她的遗愿办事,说到做到,也替她省了些心。
  密信的重头戏是目前仍有威胁的几方势力,对于玄司北来说,主要是仍不死心的魏国和燕国未除去的顽固势力,燕国人之中,朝堂上有胆子反对他的,已经被他提早除去,剩下的多半是她身边的人——尽管知道他们或许会伺机阻碍他的行动,可他仍未下令将他们铲除。
  她身边的其他人都还好说,但唯一一个人,或许是威胁太大,让玄司北不敢小觑,被用新墨圈了一道——那是“姬晔”二字。
  玄司北只拥有燕国的一半兵力,牢牢把握着另一半则是姬晔。密信上说,赵国退兵并与魏国军队产生了摩擦,解除了边疆危机,姬晔或许也是察觉到皇宫有变,将手下一员大将留下镇守,便风尘仆仆地前往燕都查看究竟,如今已在路上了。
  如今局势虽然说不上明朗,但已经不像是前些日子时孤立无援的绝境了。
  宋悦盯着信纸一阵唏嘘,下意识挪动了一下酸胀的脚,在他身侧悄无声息地换了个更舒服的站姿继续向下读。
  “那边有椅子。”玄司北视线未曾离开手上的书籍,却冷冷说道。
  宋悦:???
  这就是传说中的一心二用?怎么背后长了眼睛似的。
  不过她向来是能躺着绝不坐着,既然玄司北不在意,她当然也乐得享受。宋悦搬了张椅子到玄司北身边,轻手轻脚地坐下,本不想打扰他的,他却忽然放下了手边的书:“看完了?”
  宋悦乖巧点头。
  “有什么看法?”他轻轻侧目,就像是询问明天的天气那样淡然。
  宋悦有些紧张,但为了姬晔的安全,她必须试探试探玄司北的态度:“属下愚钝。按照信上所说,如今威胁到尊主的势力,一是魏国,二是……姬无朝的残党。其他几人都不足为惧,唯有睿王姬晔……他手头上的兵力不少。”
  玄司北挑眉,见她特意提了姬晔的名字,上了些心:“继续。”
  “但见尊主如此从容不迫……应该有了对付的办法吧?”宋悦掀开眼帘,目光试探性地寸寸上移,想捕捉他最细微的神态。
  他却将所有情绪收敛得滴水不漏:“有。”
  宋悦心下一紧,连忙假意说道:“姬晔的势力不容小觑,一定要慎重考虑!尊主如若有什么计划,交给属下去办,属下定能办好!”
  她不奢望玄司北能把所有计划透露给她,但只要她能参与进计划之中,暗中做些什么也就方便了……
  玄司北嘴角微勾,精致的面容划开蛊惑般淬了毒的浅笑,黑沉幽深的双眸定定看了她好一阵。
  她被他看得有点心里发怵,心虚一般,心跳快了几分。
  “你确定你能办好?”他眸中意味深长的淡淡笑意让她心里没底。
  “我、我觉得可以!”宋悦的脑袋愈发低了下去。
  “那么……”玄司北眼中的笑意慢慢淡去,缓缓站起,俯身欺近了她,在她头皮发紧、紧靠椅背的时候,薄唇若无其事地擦过她的耳边,冰冷严厉的声音带着一丝危险,“如若办不好,我该怎么惩罚你?”
  宋悦:!!!
  还有惩罚的吗?!!
  玄司北低沉而富含磁性的余音仍在她耳边,雪白冰冷的侧颜如此贴近,让她心跳如鼓,几乎无法思考。不知道是不是幻觉,她余光似乎瞥见他在俯身时,嘴角扬起的似有若无的笑意,但再仔细看一眼的时候,又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
  宋悦深呼吸一口气,想到到时候救下姬晔,玄司北天高皇帝远的,她随时都能跑路,就冷静了下来。
  惩罚?不存在的!也就这个时候吓吓她!
  “属下一定尽全力做好,如若未能完成……任凭尊主惩罚。”她低眉顺目地说道。
  “很好。预计他后日就能抵达燕都,到时候听我命令。”玄司北总算敛了敛身上的危险气息,正襟危坐地回到自己的位置,目不斜视,“除了姬晔之事以外,没有想和我说的?”
  诶?居然没生气?还能再争取争取别的?
  宋悦情绪突然高涨,扯了扯身子底下的椅子,无意识地往玄司北身边挪了挪,凑到他面前开心地比手画脚:“属下觉得,莫统领也不可杀,他毕竟代表的是姬无朝,杀他会坏了尊主在众臣间的威望……现在乱的主要是内政,这些官员们以为姬无朝一除、尊主地位不稳,他们就有机会犯上作乱,这些人就应该全清掉,现在可以杀鸡儆猴试试,我看王富贵就很合适……”
  她在纸上勾勾画画,把朝廷中几个还未来得及除去的官员,以及刚暴露出品性的新官名字圈了个遍,一面绞尽脑汁说服玄司北别动她的人,一面想忽悠着他把视线转移到这些人身上。说了半天,没听到一声回应,忍不住抬眸偷偷一看,只见他若无其事地将目光从她脸上移开。
  ……诶?
  就在她疑惑时,玄司北一本正经地指出了她所说的几个错误,目光一直淡淡地看着那张纸,似乎从未离开过。
  好吧,是她多想了,这么一双冰冷淡漠的凤眸,不可能毫无缘由地盯着她看的。再说,正常人做了坏事怎么着也会心虚,但她没在他眼中看出一丝多余的情绪。
  玄司北似乎对她的提议十分满意,到了最后,眸中流露了些赞许之意。
  【功绩值上升20,目前2023。】
  宋悦一脸懵逼。
  她都不是姬无朝了,为什么还有功绩值显示?
  【功绩值条是宿主上个主线任务完成后的奖励。因为玄司北的作为,你依然是燕国名义上的皇帝,所以仍然拥有功绩值和一切皇帝身份有关的显示,如忠臣显示。】
  宋悦:……
  主线都做完了还要显示功绩干啥?
  等等……
  系统对人的行为会有较为准确的判断——刚才她的所作所为加了功绩值,也就是说,她以后处理政务的时候,可以参考功绩值的上升和下降来纠正自己的错误行为?听起来还不错!
  “除了这些要除去的人……尊主还有任何烦恼,都可以告诉属下,属下一定替您分忧。”宋悦乖巧说道。
  让玄司北头疼的问题应该不止是这些各怀目的的官员,还有一些朝政之事,他或许不擅长解决。
  她特别想亲自过问一下水利之事,毕竟天气的变化她是能预料的,在干旱后不久,那道江口因为决堤,淹死了附近不知道多少人。
  不知道玄司北是不是把都水清吏司的折子积压到最后了……
  “烦恼?”玄司北精致的面容毫无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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