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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亲家的小娘子-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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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是这样吧,但就是……就是怪怪的。一来按常理来说显有正室侧室一道议事的情况,二来这身份高低石氏肯定清楚,非这么做就像是明知如此却就要压人一头,成心示威一般。
  青釉便提议说:“要不让减兰陪着您?”
  叶蝉摇摇头:“不用,让她陪陪元晋吧。”她直觉觉得今天这两位不好应付,元晋见不到她肯定要不高兴的。
  不过片刻,红瓷近来禀了一声,说五王世子妃、世子侧妃到了。
  叶蝉从妆台前站起来,又理了理衣裙便走了出去,在堂屋等到二人进来,屈膝一福:“世子妃万安、侧妃万安。”
  石氏瞧瞧她,一个字没说,悠哉哉地走进去坐下了,倒好在没坐主位。
  侧妃徐氏亲亲热热地过来搀她:“夫人别多礼,我们就是随便来坐坐。”
  青釉和周志才在旁边怄得后牙暗咬——这二位这么干要不是成心施压,他俩就跳江去!
  叶蝉也强按着火气,不着痕迹地脱开徐氏的手:“二位客气了。”说着便转身去主位上坐了下来,看着石氏微笑,“明德园远在城外,我来避暑的这些日子,鲜少有人登门拜访,有劳二位了。”
  青釉和周志才相视一望,还好,夫人气势没输。底气能撑住,后面应该不会太吃亏。
  徐侧妃自然看出她是成心只跟正妃说话,一时面上讪讪,一声不吭地也去旁边坐了下来。
  然后下人进来上茶上点心,三人暗潮汹涌的交谈暂时停了一停。等下人退出去,石氏抿了口茶:“真是好茶。”接着便说,“坊间都说勤敏侯年轻有为,我也早想跟夫人多走动走动。只是从前总不得空,这才拖了这许久。”
  叶蝉心说,我才不想跟你多走动!嘴上道:“我们君侯在外有什么作为我不清楚,但王妃若想多来我这儿走动,我随时欢迎。”
  就这么着,三人以极慢的节奏,打太极般地开始了一场交谈。闲话了一个多时辰的家常,才说到五王长子被押走的事。又说了一个多时辰,二人才可算告辞。
  毫不夸张地说,她们离开的时候,叶蝉都快饿哭了。她早上吃的不多,上午因为她们要来的事而有些紧张,也没心情吃点心,一聊两个时辰又早过了午膳的时间。
  可她又气得不太有胃口吃:“怎么个意思?一个两个的来我这儿施什么压?当我是她们府里的侍妾么?”
  哼,生气!
  不止她生气,石氏也一肚子火儿。她很清楚这位勤敏侯夫人今年刚及笄,笄礼时她还来观礼来着。如今倒好,一个门楣不高的黄毛小丫头噎得她说不出话?
  足足两个时辰,叶氏都在跟她和稀泥。聊家常能好好聊,一提正事,人家张口就说“哎,外面的事我不太懂”“君侯差事上的事,我一点都不清楚”“我近来都在园子里,这些我没听说啊”云云。
  她开口要求叶氏到勤敏侯跟前说说话吧,人家也一句话推得干净:您看,我在园子里,派人回去一趟远得很。我们君侯在户部忙着,见他一面估计也不容易,您说是吧?
  她从前怎么不知道叶氏这么狡猾?长了张天真单纯的脸儿,到头来跟块钢板一样掰不动踢不动!
  石氏气得面色发白,徐侧妃的心情倒是很好。
  反正她是被正妃叫来的,事情没担在她身上。正妃在世子殿下那儿交不了差对她也没坏处,觉得失了面子的也不是她。
  然后,五王世子妃携正妃一道去见了叶蝉的事,在当晚就传进了谢迟耳朵里。
  谢迟这天留宿在了户部衙门,是刘双领亲自跑了一趟将事情告诉了他。刘双领近来也没在明德园,那边具体说了什么他当然也不清楚,不过谢迟还是一听就来了气:“有病啊他?”
  想拐着弯寻个通融就算了,还正妃侧妃一起去,威逼啊?
  这谢遇混人一个!
  他咬咬牙:“给我备马,我回去一趟。”
  刘双领一缩脖子:“君侯,您是回……”
  “明德园!”他说罢便往外走去,心里把谢遇一家子都问候了个遍。
  他都不敢欺负小蝉!轮得到外人?!
  谢迟借着火气,连马车都免了,自己策马直奔明德园,在亥时三刻时到了门口。门房的宦官开门后吓了一跳,然则一个字都没来得及说,他就足下生风地已走进去了好远。
  月明苑中,叶蝉原已昏昏入睡,隐隐感到身边一沉,下意识的睁眼,继而愣住:“你怎么来了?!”
  “回来看看。”谢迟翻身上床,把她往怀里一拽,张口便问,“五王世子妃是不是欺负你了?”
  哈?!
  叶蝉只觉他搂着她的胳膊都明显带着火气,抬眼一个劲儿地看他:“也、也说不上吧……你怎么知道了?”
  “哼!”谢迟寒着张脸,张口便骂,“我可真没想到他会来这手,堂堂一个王府世子,办事一点体面也不讲!”说罢问她,“她们怎么你了?”
  “……”叶蝉认真地回忆了一下,那长达两个时辰的交谈过程,整个都不太开心。她们字里行间都想压制她,逼她服软低头,可是……
  要说“她们怎么她了”……
  她道:“没怎么,我把她们怼回去了。”
  “?”谢迟愕然。


第60章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叶蝉跟谢迟说完经过后,谢迟郁气尽消,搂着她笑倒在床上,笑到抹眼泪:“你这么厉害哈哈哈哈哈!”
  “……这种事我肯定不能瞎许诺啊,不这么怼回去,能怎么办?”叶蝉认真地望着他,俨然不太明白这到底有什么好笑的。
  她于是推他:“不许笑了!我自己生了一下午闷气呢,晚饭都没怎么吃。”
  哎?
  谢迟赶忙把笑音收住,紧搂住她哄哄:“不气不气,这事你办得漂亮,她们肯定也怄得很,你该多吃两碗饭才对!”
  叶蝉被哄舒服了,撇撇嘴,倚到他胸口上:“不聊了,快睡吧,你明天是不是还要去户部?”
  “……我这就得回户部。”谢迟哑笑,跟她解释说自己今天是留宿在户部的,为的便是能晚睡早起多看看案卷。现下跑了这么一趟,他得赶紧回去,免得耽误事。
  “这样啊……”叶蝉心里闷闷的,撑身坐了起来,又道:“那你快去吧,走夜路当心点。要不要带些宵夜过去?晚膳有道肉末疙瘩汤不错,还有个白切鸡吃着也舒服,我让厨房给你装一份?”
  “不用了,我自己骑马回来的,不好拿。”谢迟随口答着,突然注意到她恹恹的神色,喉咙里猛地哽了一下。
  她这是想他了。他真想留下跟她一起吃个宵夜再走啊,可是吃了东西又要消会儿食才敢骑马,那和留下小睡一觉耽误的时间也差不多了。
  谢迟不禁一声叹息,伸手揉了揉她的脸:“别急,再过四天我就又能回来了,我保证一刻都不耽搁就赶回来看你,行不行?”
  叶蝉自知被看破心事,不好意思地低头笑笑,又摇头:“不行。你从户部出来,还是先顺路去看看爷爷奶奶吧,他们肯定也想你。”
  “啧。”谢迟眯眼弹她额头,“这么懂事,你是不是要让人心疼死?”
  叶蝉噙笑抿着嘴唇不说话,他站起身,想了想又坐回来亲了她一口,温声道:“放心吧,户部离家近,我这几天回家见了爷爷奶奶两回呢。”说完忍不住又亲了一下,“我走了啊。”
  而后他便走了,叶蝉在床上酸甜交集地自己又坐了会儿,抹抹被他亲过的嘴唇,自顾自地笑了好几声。
  然后她生了大半天闷气的心情就转好了。心情一转好,她就觉得饿了。
  “来人!”叶蝉唤了一声,值夜的兰釉连忙进来。
  叶蝉便道:“肉末疙瘩汤还有没有?给我上一碗来。再随便搭个小菜,我饿了。”
  片刻工夫,她要的吃的就端了进来,一碗热腾腾的肉末疙瘩汤,配了道花雕醉鸡卷。
  这醉鸡卷是道卤制的凉菜,取鲜嫩的鸡腿肉,卤制时在汤汁中加些花雕酒。吃起来清新爽口不腻人,当宵夜吃十分合适。
  叶蝉独自一人专心致志地吃了个八分饱,重新漱口心满意足地倒头便睡,连梦里都弥漫着一股令人幸福的醉鸡香。
  五王府里,世子谢遇回家听世子妃说完事情就炸了:“你怎么能带徐氏去呢?!”
  石氏低着眼帘没吭气儿。
  “你怎么想的啊?!”谢遇面色铁青,“我大哥被御令卫押着,你瞎置什么气?!”
  石氏终于抬了抬眼皮:“那……殿下想让我怎么办?”她幽怨道,“勤敏侯夫人是个什么出身、什么身份?你还真要我低声下气的?”
  石氏觉得,自己堂堂一个亲王府的世子妃,能亲自登门去求她,那就已经是给足了面子了。
  那叶氏还不给脸!
  谢遇懒得与她争,只吼道:“那现在事情没成,你说怎么办吧!”
  “这我能怎么办?让勤敏侯抓了把柄的又不是我!”石氏一句话顶了回去,夫妻两个互瞪了半晌,她又锁着眉一叹,“你瞎冲我发什么火儿,你自己想想,我说得没道理么?”
  “你……”谢遇想骂她,可没骂出来。
  石氏的话确有几分道理,她娘家虽说不上权势滔天,但富贵也已延绵了数代,最早可上溯到世宗的淑妃——虽然那位淑妃为人实在不太好,也没能善终吧,可是并未牵累家人。世宗后来收拾世家时也只办了势头最盛的一脉,其他支族延绵下来,一直到了今天。
  是以石氏虽只是旁支里不甚起眼的一个,也总是心高气傲。在她眼里,叶氏那样的小门小户算什么啊?叶氏能当个侯夫人,凭的不全是撞大运?
  先前看忠王妃待叶氏那么好,她也是无法理解。卫家是怎样的家族?她石氏一族见了卫家人都要毕恭毕敬地伺候着,叶氏凭什么得忠王妃那么照顾啊?
  谢遇硬将一口气咽了回去:“反正这事你办得不地道!”
  石氏瞥了他一眼,没做理睬,径自上床睡了。
  嗤,不地道?
  她想说,你天天宠着徐氏,弄得一个侧妃在府里头呼风唤雨,出了事却把她推到前头去求人,就地道了?
  日后再有这种事,她一准儿还叫上徐氏!不然好事都是人家的,坏事全是她这正妃担,凭什么啊?
  谢遇这天晚上睡得一肚子火,第二天的事,却让他火气更大了。
  因为谢迟没打算吃这哑巴亏。
  他凭什么吃这哑巴亏?莫名其妙的!户部的事那是政事,跟府里的女眷有什么关系?说项就说项吧,她们还仗势欺人,欺负他家小知了?
  他觉得必须把这不痛快给谢遇扔回去,让谢遇长长记性。要不然,人家还要当他们家好欺负!
  于是,谢迟就冷静地把昨天的事给抖搂出去了,抖搂的满户部都知道。反正一来他当时没在家,二来小蝉也没退让,丢人的不是他们俩。
  谁挑的这事儿谁丢人!
  然后,谢遇就被上上下下用古怪的眼神盯了一天。除此之外,户部官员们还好,就算议论也只是背地里议论,但他的堂弟们就没那么多顾虑了。
  谢逢张口就问:“你怎么去找人家家人的麻烦呢?”
  谢追也说:“就是啊!你直接请谢迟喝顿酒说道说道不好?去敲人家夫人的门,你怎么想的?”
  谢逐在旁边帮腔:“他夫人才刚及笄啊,你是不是瞅准了人家年轻好欺负?”
  失算了吧?被怼了吧?丢人现眼了吧?
  三个堂弟一脸鄙夷,谢遇好悬没给气厥过去。
  几尺外的书房里,张子适劝了劝谢迟:“没事就行,别跟他计较。”
  谢迟“嗯”了一声,接着就扯了个大哈欠。
  他昨天回明德园,一往一返花了不少时间。回来后便紧锣密鼓地忙起了正事,结果一不小心就忙到了天明,一整夜没睡。
  “你今天早点回去歇着吧,我在这儿在忙一晚,该理的东西就差不多了。”张子适边说边打量他的双眼乌青,“酉时就回吧。”
  谢迟深感让张子适自己忙很不合适,颇想推辞,然而精神不济也实在难以把事情做好。
  他于是又扯了个哈欠,拱拱手:“多谢,明天换我多盯一阵。”
  另一边,顾府之中,顾玉山正生无可恋地仰面躺在床上,盯着帐子发呆。
  昨天晚上,他送了第十封信出去;今日一早,十封信一起被送了回来。
  除此之外还有一只崭新的信封,他战战兢兢地打开一看,里面是熟悉的娟秀字迹,却写了一个气势如虹的:滚。
  顾玉山于是就这么躺下了,早膳没吃,午膳也没用,跟霜打的茄子似的。
  唉……
  他又叹了口气,心下努力地跟自己说,当下的这个情形,是他预料到的了。
  ——当年是他一蹶不振不好好过日子,夫人日复一日地开解了他好几年,他作死一句不听,才把夫人气走了。现下他重新振作了起来,想和夫人重修旧好,夫人就必须回来吗?哪有那么好的事。
  这个道理他懂,可他心里还是苦闷。
  顾玉山就这么一直躺着,不知不觉便躺到了傍晚。谢迟回来后照例用过晚膳便来见他,他直至人家走到了床前才蓦地意识到有人来了。
  “……回来了?”他没精打采地开口,谢迟应了声是。
  然后,顾玉山便见谢迟仔仔细细地端详了他片刻,接着伸手要碰他额头:“老师您病了?”
  顾玉山啪地挥开了他的手:“去去去,没病,你该干嘛干嘛去,没事干就早点睡。”
  “?”谢迟心说,我今天这么早回来就是为了睡觉的。可是您这样,我不敢睡了啊!
  他左右瞧瞧,拉过张凳子,在床边坐了下来:“老师您有心事?跟我说说吧,我帮您想辙。”
  嘿,这傻小子……
  顾玉山皱眉:“你帮不上忙,快走,让我自己待会儿。”
  “我听下人说您都自己待了一天了,不吃不喝。”谢迟锁着眉,神情肃然,“您跟我说说吧,我就是帮不上忙也不会同外人讲。您别自己憋着,小心憋出病来。”
  “哎你烦不烦?!”顾玉山暴躁地撑身坐起来,“出去!不然我……我打你啊!”
  “……”谢迟看着老师思量了会儿,离座起身从桌上把戒尺取了下来,双手捧给顾玉山,“要不您先打,打完您跟我说。”
  顾玉山烦炸了,抄起戒尺扬手就抽了下去,谢迟吃痛一缩,咬牙缓了缓,又把手伸了回去,顾玉山愤恼地再度扬起戒尺,打却打不下去了。
  “……我怎么收了你这么个学生!”他把戒尺扔到一边,负气地别过头。
  谢迟坐回椅子上,还死皮赖脸地往前凑了凑:“您就说说呗。您看您,一不会杀人越货,二不能打家劫舍,为人清正顶天立地,有什么开不了口的?”
  他还学会捧人了。
  顾玉山被他气笑:“你去把门窗都关上!”
  “哎。”谢迟立刻起身照办,不止关了窗、闩了门,还仔细看了一遍周围有没有下人,确定没人能听壁角才又折回来坐,“您说吧。”
  “唉……”顾玉山复一声叹息,眸光渐渐凝住,终于惆怅地开了口,“你师母……”
  谢迟便听老师说了一晚上师母的故事,听得他都精神了!
  这故事有点像大齐版的《梁祝》,不过是没有马文才搅局,甜甜蜜蜜走到最后的《梁祝》。说白了,主要就是,师母当时是因为女扮男装进官学读书而和老师认识的!
  “百十来个学生一起月试,你师母回回都前三甲……”顾玉山说起这话的时候,目光有些迷离。
  “后来也不知是谁先看出的端倪,说她是女儿身,官学里闹了好几天。”顾玉山笑了一声。
  “再后来,她就大大方方地换回女装来读书了,大家这才知道人家是卫家的大小姐。别说闲言碎语了,谁敢轻易接近她啊?也就我那会儿不怕死。”顾玉山面上泛起了几许得色。
  而后,又化作一喟:“一转眼,快四十年了。我对不住她啊……”
  顾玉山的眼泪没忍住流了下来,他慌忙地擦了擦:“你说我当初犯的哪门子糊涂?人死不能复生,我再怎么难过也救不了皇长子。好好一个家就生生让我折腾散了。”
  谢迟看老师难过成这样,自己心下也跟着难过。他能理解老师当时的悲恸难抑,可认真来说,师母要是真不肯回头了,那也可以理解……
  人说到底都是在走自己的人生,谁也没责任围着谁转。师母又是名门闺秀,和离之后估计自己在娘家也过得滋润逍遥,真打从心底和老师一刀两断了,那也没准儿。
  ——不过这话显然不能跟顾玉山说,而且,谢迟也不觉得一定就是这样。
  他便道:“您别着急。要不这样,改天我替您去看看师母?就当是小辈拜见长辈。”
  “不成,不成。”顾玉山连连摆手,“我们俩都和离了,正经的和离。你这小辈见长辈名不正言不顺,她准不见你。”
  “那……”谢迟思绪一转,“那我让我妻子去见她呢?命妇见命妇,只当是我们府里和卫府正常走动。”
  嗯……
  原本很不想让学生在这儿瞎掺和的顾玉山被说得有点动心了。谢迟见他神色松动,立刻趁热打铁:“您若觉得可以,这就写信回去!”
  顾玉山很没骨气地点了头。
  谢迟当晚就干脆利落地叶蝉写了封信,信里细致动情地把老师和师母的那点儿事儿全说了,然后道麻烦她帮忙。
  叶蝉看这爱情故事看得心里酸楚,二话不说就决定帮一把,立时三刻提笔给卫府写帖子。
  这帖子第二天一早便送进了卫府,彼时卫秀菀正在房里读史书解闷儿,接过信随手抽出来一看,嗤地就笑了。
  她描得精致的黛眉轻挑了两分:“勤敏侯夫人?那就是顾玉山近来收的那学生的夫人么。”
  这一看就是来为顾玉山说话的。
  身边的小丫鬟察言观色,听言就躬着身说:“那您就……别见了呗。反正各路宗亲都时常递帖,原也不是个个都有空见的。”
  卫秀菀却说:“见,为什么不见?就为他这点子破事,让勤敏侯一个当小辈的夹在中间不好做人,犯得着么?”她说罢将手里的帖子一递,“着人待我写回帖去,请勤敏侯夫人过两天来喝茶,取今年新送来的西湖龙井招待她。”
  卫秀菀交待完这事,就又怡然自得地继续看起了书,心里却忍不住啐了顾玉山一口。
  当年他那么冥顽不灵,她提出跟他和离,他连一句挽留都没有。如今他自己心情好了,就要请她回去?
  呸,她才不回去!她自己过得可自在呢!
  两日之后,叶蝉先提前一晚回了府,第三日一早便按约去敲了卫府的门。
  卫家血脉兴旺,纵使许多支族并未住在一起,洛安的这一处府邸也已颇为恢弘。她进门后由仆妇领着走了足足一刻才终于到了卫秀菀的院子,卫秀菀亲自迎出来,叶蝉赶忙福身见礼。
  “别多礼了,快进来坐。”卫秀菀和善地一搀她。定睛一看,呀,这位侯夫人怎么这么小?瞧着比她最小的儿子还要小两岁。而且还生得清秀可人……
  卫秀菀原打算凑凑合合把人敷衍走的情绪有点绷不住了,怎么说呢?如果不提和离之前那几年顾玉山带来的糟心,那她成婚的那些年都还过得挺满意的。
  唯一的遗憾,就是想要个女儿但始终没得到。
  三个儿子一起养真的一度闹翻天了好吗?她现在回想起来都还有点头疼!
  卫秀菀心里对叶蝉油然而生的喜欢,进屋落了座,就招呼侍女多添几道点心。
  这让叶蝉恍惚间想起了忠王妃,忠王妃也一见她就要招呼她吃点心,端然一脸把她当小孩子看的模样。
  而且忠王妃也姓卫,怎么她们卫家人都爱招呼人吃点心?还是都爱拿人当小孩子看……?
  她心下腹诽着,侍女将点心端了上来。
  糯米红豆饼、香芋梅花酥、蜂蜜桂花炖奶、山药鸡蛋糕。
  “……”叶蝉忍不住多看了两眼,一看就很好吃。
  待得她回神时,卫秀菀那一脸慈母情都快按捺不住了,笑吟吟地一味关切:“快尝尝,有爱吃的我让厨房装了给你带回去。有什么事你慢慢说,不着急。”


第61章 
  叶蝉自不知卫秀菀真是打心里把她当小孩看,很克制地尝了一块点心后,就说起了正事。
  卫秀菀已与顾玉山和离,再叫“夫人”不合适。因其在家中行三,旁人就都称她卫三娘。
  叶蝉说话一贯不会拐弯抹角,连在自己的事上都不会,遑论别人的。她张口便道:“三娘,我听我夫君说了您与顾先生的事。夫君道顾先生现下日日苦闷,想见一见您,您看……”
  “这事我知道,他给我写过信。”卫秀菀想起这事便烦,却看着叶蝉就生不出火气,脸上仍带着笑,喟叹道,“我不想见他。唉……你们还年轻,经过的事少,和你们也说不清。只一样,这有的错犯了就是犯了,人心伤了也就是伤了。我这么说,你能明白吧?”
  叶蝉点点头:“这我明白。”旋即却话锋一转,“可若不是触及律例、涉及品性的错处,又有因由在前。他又肯改过自新,诚心诚意地赔不是,难道不可给他一个机会么?”
  “……”卫秀菀不免微噎,倒不是叶蝉说的这话有多难反驳,而是她这么一说,卫秀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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