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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亲家的小娘子-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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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晋的腿搭在大哥肚子上,元明的手拍在二哥脸上。
谢迟:“……”
他转身出去,黑着张脸到堂屋问值夜的下人:“元显他们怎么睡这儿了?”
白釉被他这副神色唬得心虚,低着头回说:“今儿个夫人带三位公子玩了一晚上,三位公子玩累了就直接睡了。夫人看您一直不回来,以为您要么是住在宫里,要么回来就直接睡书房,所以就……”
“我才不睡书房!”谢迟脱口而出,说罢气哼哼地转回屋里。
“……”白釉僵了僵,赶紧叫乳母们跟着他进屋。
谢迟杵在床前瞧了瞧,探身先将最大的元显抱了起来,交给乳母。元显在转手间迷迷瞪瞪地醒了两息,叫了声“爹”就又昏睡过去,很乖。
然后他又去抱最小的元明,这个更乖,压根儿没醒,到了乳母怀里张大嘴巴扯了个哈欠,就睡得更沉了。
最后是方才被哥哥弟弟夹在中间的元晋。
不知是不是他抱元显元明时让元晋有所察觉的缘故,元晋刚被抱起来就醒了。然后这小家伙下意识地一挣,谢迟一下没吃住劲儿,他咣叽就砸了下去。
——于是,只听叶蝉一声闷叫:“唔!”
谢迟僵住,元晋趴在叶蝉身上也僵住。
叶蝉大喘着气看看元晋又看向谢迟:“你干什么……”
刚才还雄赳赳气昂昂在跟儿子们赌气的谢迟无比心虚,干笑卡在嘴边:“我就……我……想睡觉……”
“……”叶蝉阴着张脸坐起身,叫白釉进来点亮了烛火,然后把元晋也交给乳母抱走。
谢迟陪着笑坐到她身边,伸手揉揉她的肚子:“对不住啊,砸坏没有?”
揉完肚子又往上挪了几寸要揉,被叶蝉一巴掌拍开:“讨厌!”
谢迟悻悻地收手,看叶蝉一副明显在生起床气的样子,一时不敢招惹她。好在她起床气消得快,几息之后就自己靠进了他怀里:“给我揉揉。”
“……”谢迟这会儿反倒理智了,“在为四王守孝,还是先不揉了吧。”不然万一忍不住怎么办?
“哼!”叶蝉瞪瞪他,倒也没再继续,转而问他,“怎么样?去四王府凭吊过了吗?跟陛下提元显元晋的事没有?”
谢迟点头:“凭吊过了,元显元晋的事也提了。”说着不由一叹,“不过陛下……没说什么。”
而且可能因为他不小心说错了什么的缘故,陛下看上去不太高兴——这一点谢迟没敢跟叶蝉提,只道:“反正还有小半年,来日若有机会,我再提一提。”
叶蝉缩在他怀里闷闷不乐,却又说不出埋怨的话。她心疼孩子,他也一样,没能办成绝不是因为他不尽心,只是他也有他的无奈。
唉……
叶蝉的心情很复杂。她记得早两年的时候,他所无奈的是出不了头、家里拮据,一刻也不敢放松,就怕自己混不出名堂。如今,他是真混出名堂了,拮据两个字早已跟家里没有关系,出头出到儿子能给皇长孙当伴读,可新的无奈又因此来了。
人生大概就是这样吧,没有哪个时刻十全十美,总会有不同的烦恼。
叶蝉心里愁愁的,但同时又清楚,其实他们大概已是无比幸运的一家子。
谢迟便忽地听到她叹气说:“你已经很好了。”
他浅浅一愣,低头看她,她歪在他怀里喃喃道:“你别太为难自己。我们不是神佛,不遂己愿的事总会有的。能解决我们便解决,不能解决的,我们走一步看一步就好。”
她时常会很担心他,觉得他把自己逼得太紧,对自己太苛刻。这两三年,家里过得越来越好了,好多提心吊胆劳心伤神的苦,却是他自己在吃。
“还有我呢,我陪着你,我们一起应付这些事。如果他们必须进宫,又真的弄得不开心,我们一起开解他们,都会好起来的!”她的语气在认真之下变得很有力。像是一束破晓的明亮,刺破愁绪堆积的阴霾,让他重重地吁了口郁气。
然后她又笑笑:“早点睡吧。这阵子我们多陪一陪元显元晋,自己也得吃好睡好。总不能在他们面前愁眉苦脸的,对吧?”
谢迟点了点头。
这其实与他方才劝谢逢的是同一套道理,只不过到了自己身上,就还需要别人说一遍。
多亏有她来说。他拍了拍她:“那我去盥洗,你先睡。”
等到谢迟盥洗回来,叶蝉已经又睡着了。他轻手轻脚地上了床,在黑暗中端详了她一会儿,把她揣进怀里。
他不知道她清不清楚她对他有多重要,或许她只是简单地想安慰他一下而已,但她方才的那句“还有我呢”的时候,他心里一下就平静了。
是的,不管出了怎样的事,他还有她呢。就像不论她遇到什么,他都会陪着她一样。
谢迟亲了亲她,然后好好地睡了一觉。
接下来的几日里,谢迟挺清闲,和忠王下棋的事宫里也没人再提。他一度有些忐忑,不过三个公主府都突然和他们走动了起来——三位驸马挨个请他喝茶。
这只能是陛下的意思,谢迟便又把心放回了肚子里。跟驸马们熟络了几天,这天刚回府,又突然被四王府砸了个消息。
——刘双领说,谢逢的一位兄长急匆匆地过来,说有些事,请谢迟赶紧去一趟。
“什么事?”谢迟不解,刘双领说:“没细说,只说家丑原不想外扬,但四世子来了倔脾气,他们几个当哥哥的都劝不住他,想着他和您关系近,便只好请您去劝劝。”
到底怎么了啊?
谢迟不敢瞎耽搁,让人备了马就独自往四王府去。
他一路上都在猜到底会是什么事——按理说什么事都不该有啊?四王头七刚过尸骨未寒,谢逢现下除了守孝以外,闹什么都不合适啊?
可谢逢虽则时常缺根筋,却也不是不懂事的人。
谢迟想不出眉目,索性不再想了,专心策马疾驰至四王府门口,上前叩门。
第84章
谢迟进了王府,很快便有位二十出头的男子迎了出来。谢迟没见过他,但看衣着也知不是下人,多半是谢逢的哪个哥哥。
那便也是宗室子弟了。谢迟客客气气地一揖:“兄长。”
“君侯。”对方回了一礼,便将谢迟往里请。二人一道走了一段,谢迟见周围也没别人,忍不住问了句:“这位兄长,请问谢逢究竟……”
对方苦恼地摆手:“我都不知怎么跟君侯开这个口。”说着一喟,“我是他三哥,去请君侯的是二哥,他们都在厅里呢,君侯过去直接问他们吧。”
谢迟只好应下,这位三公子又领着他继续往里去。离正厅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谢迟便听见有人在争吵。
一个男音斥道:“你别任性!父王尸骨未寒,皇伯也还没下旨让你承袭爵位,你现在闹出这样的事,这亲王你还当不当了!”
然后就听到谢逢嚷说:“亲王你们谁爱当谁当!这折子我非上不可,你们别管我!”
先前那人又斥:“小点声!父王刚去,你再把嫡母妃气出个好歹来!”
谢逢辩道:“就是为了父王在天之灵能安、为了家宅和睦,这事我才非办不可!”
三公子在这时推开了门,里头唰然一静。
谢逢看到谢迟,面色微僵:“你怎么来了。”
厅中的另一人睃着谢逢,朝谢迟一揖:“君侯。”
谢迟还礼时直接叫了声哥,接着就走进了厅中,笑问谢逢:“怎么了,世子殿下?”
领他来的三公子回身关上门,谢逢的二哥指着谢逢摇头:“父王头七刚过,他这儿闹着要休妻,君侯给评评理,可有这么办事的?”
“休妻?!”谢迟吓了一跳,赶紧追问谢逢,到底怎么一回事啊?
谢逢脸色铁青,对哥哥们背着他搬救兵的做法颇为不满,坐在那儿一个字都不说。
两个当哥哥的看了一眼,索性一道向外走去,逼着他自己跟谢迟解释。
他们是都没见过谢迟,不过这位勤敏侯近两年在洛安名声大噪,谁都清楚。能入得了陛下的眼的人,一定比他们这个任性的弟弟强!
厅门关上,谢逢复又瞅了瞅谢迟,又问了一次:“怎么回事?”
谢逢牙关紧咬地沉默着谢迟等了会儿,却见他忽地抬手抹了把眼泪。
然后他拽着谢迟往外去:“走,我带你看看南宫氏,你再劝我。”
“?!”谢迟连忙顿住脚,“有话好说……有话好说!我去见南宫氏像话吗?!”
他来王府见世子的女眷算怎么回事啊!
谢逢拽不动他,咬了咬牙,又负着气坐回去:“南宫氏的孩子,没了。”
“啊?!”谢迟愕然,旋即明白过来,“是你的正妃……”
谢逢点点头,竭力压抑着不让自己哭,可眼泪还是一直在流:“昨天你走后,我便到各处都看了看,便发现南宫氏在和旁人一样吃斋守孝。我问了问,听说是胥氏要她守……不过好在也就刚吃了几天,我就赶紧让厨房重新备了膳给她,跟她说孩子要紧,父王会体谅的。结果……”
他脸上的恨意蓦地猛了一阵:“我和胥氏说好,让她在灵前让我盯两个时辰,我稍微睡一睡再去换她。谁知她竟趁机让南宫氏去盯着……南宫氏跪了不到一个时辰就昏过去了,灵堂里一地的血。”
孩子没了,南宫氏伤了身子,事情又出在灵前惊扰了父王,谢逢真是忍无可忍!
谢迟滞了良久才从震惊中缓过神来,谢逢红着眼睛看向他:“若这事出在嫂子身上,你能忍吗?”
谢迟眉心微跳。
谢逢又继续道:“我也并非因为偏宠南宫氏才这样冲动。我虽不喜欢胥氏,可我一直是体谅她的,她不喜欢南宫氏我也理解。可她怎么能下这样的手!父王没亏待过她,未出世的孩子没招惹过她,就连南宫氏都对她没有过不敬,她怎么能做这种事!”
“……谢逢。”谢迟想劝,一时却又不知该怎么劝。
平心而论,他也觉得这位正妃太恶毒了。府中妻妾相争的事不少,可会算计到未出世的孩子身上的终究有限,她却不止是害了南宫氏腹中的孩子,还直接让事情出在了四王灵前。
谢迟很想附和着他骂上两句,然而不行。
他只能说:“别闹,便是民间百姓要休妻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你又是世子,休妻得经陛下准允,这折子上去小心给自己惹事。”
“可等我承继了亲王位,要废王妃只会更麻烦!”谢逢争道。
都说家丑不外扬,可陛下的旨意废王妃的旨意下来,不外扬怎么可能?到时伤及的是天家颜面,朝中乃至民间都会当笑话看,陛下轻易不会准这样的事的。
谢迟喟叹着摇了摇头:“可你这折子上去,要么陛下不准,要么就是准了你休妻却也生你的气。你要想好,你的亲王位还没承下来、你的兄弟们更是等着陛下另册爵位,几位翁主郡主的婚事也还要陛下做主。你此时此刻较这个劲,若牵连了他们,你心里可过意得去么?”
“我……”谢逢喉中梗住。
有那么一刹,他真希望自己和兄弟姐妹关系不好,若是那样,他就可以心安理得地不顾忌他们了。可无奈事实却是他们虽非一母所处,却都亲厚得很,谢迟这么一说真让他虚的慌。
他愤恼不已地又道:“你别在这儿说冠冕堂皇的话,我只问你,若这是出在嫂子身上,你怎么办?”
“不会。”谢迟道。
谢逢一时不明,锁着眉看他,他说:“我不会让你嫂子出这种事,哪怕她是妾室。”
妻妾身份重要么?或许重要,或许意味着许多不同。可更重要的是,她是他珍而重之的人。
她和容萱的家世并没有差那么多,当时宫里赐婚时,二人的身份要对调一下也完全可能。但他相信她就算是妾,他们也还是会情投意合,那难道他能因为她是妾就由着她受这种伤害吗?他决不允许。
谢迟拍了拍谢逢的肩头:“胥氏是恶毒,这一点上我绝不跟你和稀泥。可是你说,你自己就没责任么?你那么喜欢南宫氏,为什么不保护好她?”
如果他是带兵出征远在千里之外,对府里的事鞭长莫及,那南宫氏遭遇不测也就罢了。可父亲去世,他就是再忙,不也没理府吗?诚然他会伤心,会伤心得无法自持,但归根结底,是不是他留了空子给正妃钻?
谢逢不吭声了,面色惨白地坐在那儿,一个字也说不出。
谢迟苦笑:“当下这个节骨眼上,你就别搭上一大家子人去置这口气了,就算是为给南宫氏出气,也出法也不对——若当真触怒天威,陛下晾你几年再给爵位,这几年你让她怎么办?她再知道这些事都是因她起的,你要她自尽以谢全家么?”
谢逢闷闷的,半晌闷出一句:“那南宫氏的孩子……”
“你日后护好她,别再出这样的事。”谢迟顿了顿,又说,“也别记恨你的正妃。”
谢逢的眼风一下荡过来:“你方才还说不和稀泥!”
“你听我说。”谢迟把椅子拉得离他近了些,“咱上回办的那乔州官学的差事,其实是你嫂子给我出的主意,这你知道吧?”
谢逢锁着眉头:“我知道啊。”
“我当时把这事说给顾先生听,顾先生说了一句话,他说,‘你夫人怎么不是男的啊?’。”
谢逢扑哧笑出声。
谢迟又道:“你别笑,你想想看,许多时候,府里的女眷们是不是也挺有本事的?可是这天下,在朝为官的是男人、做官经商的也是男人,大多数女人有本事也没处使,只能闷在深宅里靠男人养——那她们已经很委屈了好吗?一身的荣辱都系在你身上,自然难免要为自己精打细算,不顾旁人的死活是不是很正常?”
谢遇堂堂一个王府世子,还为了名位权势想挖坑摔残他呢。谢逢的世子妃离了谢逢什么都没有,做出糊涂事,算得什么出人意料?
“当然了,胥氏还是歹毒,这话我不怕再说一遍。”谢迟强调之后续道,“我只是觉得,若你能休妻,那没问题,有本事大大方方的按律治罪那也可以。可眼下既然都不能,你就不要因为记恨她继而便在府里磋磨她。你一个要当亲王的大男人,对妻妾干这种事儿可太丢人了啊!”
谢逢:“……”他觉得谢迟的话有道理,又觉得这道理很古怪,说古怪吧他又反驳不来,憋了半天,他神色复杂地打量起谢迟来,“你……这么想吗?女人们在深宅里你觉得很委屈?”
“……我就替你嫂子委屈一下。”谢迟笑笑。其实他就是瞎琢磨过一阵,现下正好能拿来劝谢逢就拿来劝了,叶蝉自己都未必那么想过。
“反正我劝你冷静些,多掂量掂量再拿主意。”谢迟道。说完这句,他觉得该说的也都说得差不多了,便准备开溜,“我走了啊……”
“我送你。”谢逢想尽尽地主之谊,谢迟摆了摆手:“你琢磨你的事,别瞎客气。”言罢不由分说地就径自走了。
等他回到府里的时候,叶蝉已经美美地吃完晚膳了。
她哪儿知道他方才拿她演了多大一出苦情戏?满心想的都是今晚那道红枣山药粥不错。红枣去了核剥了皮,熬足时辰后就成了枣茸融在粥里,把切得细碎的山药都染得香喷喷甜滋滋的,吃起来胃里特别舒服。
于是她一看他回来,就让青釉先去厨房端一碗这粥给他,至于晚膳可以先热着,不着急。
然而谢迟却径直走向她,不由分说地要拉她下榻:“走,咱们出去走走,散散步。”
“?”叶蝉一头雾水,心说你怎么一回来就要散步?你不饿吗?吃完饭再去消食散步不好吗?
紧接着倒察觉出了他的情绪。
她便遂了他的意思下床跟他往外走,青釉赶忙取了件薄斗篷来给她披上。谢迟揽着她往花园去,一路都没吭声,进了花园的月门她终于忍不住问了句:“你怎么了?”
夜色下,谢迟悠长地吁了口气:“没事,想你了。”
叶蝉:“……?”
她去和驸马喝茶外加去四王府总共也就花了半天,就想她了?
……府里一天府外一年?
叶蝉没正经地腹诽了一句,伸手反揽住他的腰:“出什么事啦?有什么不高兴的,说出来我帮你分担分担?”
谢迟笑了一声:“真没什么事,就是想你了。”
他想了她一路呢!想她没心没肺,想她心善人美,想她冰雪聪明。
叶蝉抬眸望着他的侧脸,夜色下看不出什么情绪,只能看出个好看的轮廓。她暗搓搓地很想踮脚尖儿亲他一口,背后却在此时不合时宜地响起一声咳嗽。
这咳嗽还显然不是嗓子不适时的那种咳嗽,听起来十分刻意,二人于是一并回过了头。
只见身后两尺远的地方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个容萱,身后还有几个侍女,都死死地低着头。
容萱福了福身:“君侯。”
谢迟随口问她:“有事?”
她迟疑了一下,然后开口道:“我有点事要跟君侯说,她们让我背着夫人,可你们俩总在一起待着,找不着机会。我就不想等了,主要这事儿太影响创作灵感,君侯您方不方便直接借一步,让我把话说了?”
谢迟:“?”
叶蝉:“?”
然后谢迟看向叶蝉:“?”
叶蝉哑了哑说:“你去吧。”
谢迟便揣着满腹疑惑往容萱那边去了,也没走太远,到了离叶蝉最多不过三丈的地方就停下了脚步。
叶蝉好奇地看着,看到容萱确实是在很认真地说事情,偶尔还比划比划,指指北边什么的,不过她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
那边,谢迟一语不发地听完,有点惊异:“有这事?”
容萱点点头:“我知道君侯不喜欢我——这事之后您也可以继续不喜欢我,我祝您和夫人百年好合早生贵子,不过这事您帮我解决了,好吗?”
她现在的心思全在新开篇的小说上,没有闲情逸致争宠,更不想让自己平白沾上这种嫌疑。
除此之外,她还很没工夫在沾上嫌疑之后单独抽时间解释。
所以,她选择一股脑全说清楚,之后谢迟和叶蝉爱怎么办怎么办,别来招惹她就行。
写小说对环境的要求可矫情了,饿一点困一点渴一点都写不下去,她这几天总被闵氏是不是怀疑她害人的问题烦扰,卡文卡得真心快抑郁了!
谢迟一壁打量她一壁点了头:“这事我会查,你不用管了。”
他心下十分好奇,觉得容萱和两年前判若两人。可他想了想又没问,怕问多了反倒再把她问出别的想法来。
容萱也真没有多跟他搭话的意思,见他答应下来便一松气,低头就又一福:“那我回去了。”
谢迟踱回叶蝉那边,叶蝉问他怎么了?他半是说笑道:“这容萱……有点奇怪啊。你有机会问问她怎么回事,是顿悟了还是被附体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叶蝉嗔笑,“到底什么事?怎么还非得背着我?”
“哦,其实不用背着你,下人撺掇得她瞎多心。”他说着又把她搂在了怀里,“不过也不是什么好事,咱们再散一会儿,睡前我跟你说。”
第85章
四王府。
谢逢在谢迟离开后又独自冷静了好一会儿,然后沉默地去了南宫氏的院子里。
南宫氏身体还虚着,大夫让好生卧床休养些时日。不过见谢逢过来,她还是撑身坐了起来:“殿下……”
“……你歇着。”谢逢赶忙道,南宫氏往里挪了挪,腾出地方让他坐。
谢逢坐在床边,闷了好半晌才道:“孩子的事……”
他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说。谢迟的话是有道理的,那样做,的确是对阖府都好,按长远计,也的确对南宫氏也好。可是,就眼下来说,等同于南宫氏的孩子白死了。
他于是沉了半晌,握住了她的手:“是我没保护好你。勤敏侯说得对,不管有什么事,我都该护你周全,日后这种事不会再出了。至于孩子……”
“孩子还会有的。”南宫氏忽地道。她的语气里有一种微妙的坚定,令谢逢一怔。
然后她又重复了一遍:“孩子还会有的。”
“……是,自然。”谢逢迟疑着附和。
南宫氏垂下眼帘,抿了抿唇:“所以殿下您,不要请旨休妻。”
谢逢懵了一下。纵使他已决定不休妻,却没想到这话会从南宫氏嘴里说出来。
南宫氏一字一顿道:“一家子人的前程是最要紧的,父王又刚去,不能再出别的事了。”说着,她朝谢逢笑了笑,“我知道正妃不喜欢我,怕我威胁到她的地位。请殿下告诉她……若我来日再有孕,生下女儿,我自己留着;生下儿子,就抱给她养。只要她肯让孩子知道我是生母,别的我都不计较。”
谢逢震惊地望着她:“文鸢你……”
他意外极了,这实在不像南宫氏会说出的话。
在他的印象里,她一直是个柔柔弱弱的女孩子。虽然说不上任性,但也容易哭、容易委屈。而且她很喜欢小孩子,说过很多次要生一群儿女的话,可她现在竟然开口说要把儿子给正妃?!
南宫氏微凉的手摩挲着他的手指:“人都有身不由己的地方,我不想让你为难。所以,我想找一个对大家都好的活法。正妃对我放下敌意,家里才能和睦,我也能平安地活下去。”她轻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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