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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亲家的小娘子-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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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滋有味的,不难啃,做法也多。
  陈进每天换着花样往里送,叶蝉吃卤猪蹄或者喝猪蹄汤的时候比较多,谢迟则爱吃烤的。猪蹄烤过之后皮和筋都成了胶质的感觉,味道一分分渗透进去,咬下去粘牙却不腻口,实在让人吃着上瘾。
  可是烤物叶蝉却不宜多吃,看着谢迟吃她又可怜巴巴地犯馋。于是到了后来,谢迟出于善心(……),想吃烤猪蹄时就溜去书房吃去,偶尔还带着元晋一起。
  书房前的空地上小炉架起,肉香混合着调料香渐升。谢迟在屋中把着元晋的手教他练字,谢逐谢追心情复杂地看看外头的袅袅炊烟又看看他:“你们两口子,挺野趣啊?”
  他俩都没在府里这么吃过烤猪蹄,这个吃法非得上手不可,忒不文雅。
  谢迟呵呵一笑,很大方:“给你们俩也烤了,一会儿一起尝尝。”
  谢逐谢追:“……”
  俩人互相递了一番眼色,年长些的谢逐先开了口:“谢迟啊,我们来是想跟你说一声,要是没什么辙,我们就还是先各自回府了。”
  虽然他们这么溜出来,回府后家里难免要闹一场,可总在人家家里借住也不是办法。再说,既然住也白住,那耗个什么劲呢?
  谢迟搁下了笔:“若没什么事,你们多在这儿住一阵也无妨,等事情平息些再过去,免得……”免得回去挨板子嘛!
  谢追却道:“我们想自己现在洛安走动走动,你看成不成?这事总这么拖着也不是办法,洛安城里官员那么多,有人肯上个折子提一提也好啊。”
  谢迟眉头微锁:“但陛下……”
  “我知道陛下说不愿意让你插手。”谢追沉思着顿了顿,“可我们合计了一下,在各种大事小情上,找人上个折子先探探口风、或者抛砖引玉,也都司空见惯。我们论身份——我没别的意思啊,就是我们至少还有亲王府护着,比你要稳妥一些。稍微试试,也不见得会出什么事。”
  谢迟一哂:“谢逢还自己都是亲王呢。”
  谢追:“……”
  三个人都觉得头疼。先前官学的事情,说起来也不好办,也让他们劳心伤神了好多天,可至少每天都有进展,至少每天都有新的消息让他们知道。
  现下这事,愣是一直就这么不清不楚的,他们商量来商量去,还什么都不太敢做。
  八王府里,八王闷声喝着茶,听说七王来了。他赶紧起身去迎,一见到七王就道:“怎么样,七哥,谢逐回家了吗?”
  七王叹着气摇头:“没有。我都想去明德园押人了,可过了这么多天,他们也没什么动静。我又觉得也罢,没准儿勤敏侯把他劝住了呢?那勤敏侯爹娘都早亡,能凭自己的本事在陛下跟前混成这样,准定不傻。”
  准定比谢逐谢追精明。
  八王点了点头,又问:“二哥三哥怎么样?”
  “呵。”七王一声冷笑,“大门紧闭,我估计吓破胆了吧。”
  太子不济、皇孙年幼,二王三王算计那个储君的位子,可有些年头了。本朝立储立子不立弟,这俩天天让儿子往陛下跟前凑。这个说记挂昔年和皇长子一起读书的情分,那个说要忠君报国,真当陛下看不出是怎么回事?
  要是陛下看不出,他们的儿子早就风生水起了。可如今呢?洛安有差事的小一辈宗亲里,是从四王一脉的谢逢开始算,到底下连旁支到八竿子打不着的勤敏侯都一直有事可忙,二王三王那边却是一直恩赏不断,实差没有。
  就这还不算完,近几个月,他们好像还开始撺掇别的兄弟了。前阵子,他们甚至已经开始游说文官拟折子,试图再掀一波让陛下过继宗亲继位的风浪——折子临呈上去之前,谢逢出了事。
  “谋逆……”七王啧啧摇头,“没见过这么不清不楚的谋逆,多少天了?坊间还只在传那个酒席,连酒席上具体说了什么都不知道。”
  八王也笑了两声:“您说,二哥三哥若还是坐不住……”他看了七王一眼,“那是小辈酒后失言罪过更大,还是兄弟兴风作浪罪过更大?”
  很难说清这两件事究竟有没有联系。但若有,那皇兄真是够给二哥三哥面子了。
  他拿谢逢提点他们,他们但凡退回去,这事怎么也牵不到他们头上。皇兄再寻个合适的台阶,把谢逢罚一顿给放了也就得了。
  可如果他们不退……
  去年是四哥急病而亡,大办了一场丧事,连陛下都大病了一阵。明年搞不好就要变成两位亲王凄凉离世,洛安城里连提都不敢多提了。
  七王八王这么盼着观望着,二人的儿子在明德园里继续耗着等着。四月初,一道并不值得意外的消息却把洛安城内外都震傻了:十余朝臣联名上疏,求陛下废太子。
  之所以说不值得意外,是因为太子早晚会废,瞎子都看得出来。
  之所以把人都震傻了,是因为早前没人会想到在陛下已然摆明了要废太子的态度的前提下,朝臣们会突然这样催促。
  紫宸殿里,茶盏狠然砸地碎成一片,宫人们嚯地全矮了下去,连头不敢抬。
  “狼子野心!”皇帝面色胀红,大骂了一句,急喘了好几口气,“朕给他们面子,不是让他们以退为进的!”
  他递一个台阶给他们下,让他们适可而止,他们却做出这样的事。
  皇孙年幼,他们此时提请废太子,不就是为了给下一步棋铺路么?他先前一步步地让满朝文武看清他要立皇孙的心思,却绝口不提废太子的事,为的是什么?他们不可能不明白。
  眼下,是要明着较量了。
  皇帝铁青着脸,强沉了一口气:“傅茂川。”
  傅茂川连滚带爬地起身上前,皇帝敲了敲案上的奏章:“这本折子,旁人问起来,就说朕还没看。”
  “诺。”傅茂川毕恭毕敬地躬身应道。
  皇帝又冷笑了一声:“各亲王府十二岁以下两岁以上的元字辈宗亲,召进宫来,给皇长孙伴读。”
  傅茂川心下一颤。
  这道旨意,和太子妃先前去请人求人可不是一回事。一来太子妃身份再怎么高贵,在亲王们面前也还是小辈,亲王们不答应,这事也就了了;二来,太子妃当时找的只是和皇长孙年纪相仿的孩子,那是实实在在的在找伴读,所以才导致近亲里头没几个可用的,最后一直摸到了勤敏侯那边。
  如今,陛下开口就要召十二岁以下的,其中大半都要比皇长孙大不少。究竟是为陪皇长孙读书还是为了别的,谁看不明白?
  朝中日后的气氛,要愈发紧张了。
  傅茂川感觉每一根神经都紧绷了起来,他沉肃地应下,死死低着头退出殿外。
  殿中开始了一段良久的沉寂,偌大的殿阁中,一丁点儿声响都听不见,彷如无人之境。
  终于,皇帝又有了些动作,他伸手抽出了一本在案头已放了几日的奏章,提笔蘸了朱砂。
  他在那本奏章上落了几个字。宫人们都还跪着,就连离得最近的,也看不出他写了什么。
  然后他重新撂下了毛笔:“御令卫指挥使在不在?传他进来。”
  “传,御令卫指挥使觐见——”殿外立刻响起了唱名声,片刻工夫,一名三十多岁的男子穿着软甲进殿见礼:“陛下圣安。”
  四下里的宫人终于得以起身,悄无声息地往外退去。不过多时,几丈外传来的殿门关合的轻轻响动。
  皇帝抬了抬手,然后将那本奏章递给了他:“宝亲王的案子,你去办。”
  “诺。”指挥使一边应话,一边随手翻开奏章看了一眼,映入眼帘的朱批却令他悚然。


第94章 
  四月中旬,天气渐渐热了,叶蝉贪凉又不敢多吃凉的,只好在屋里多置冰来降温。
  随着月份渐大,她近来口味刁钻到了一定境界,稍微有点不合口就不想再吃。她不想生太多的麻烦,也没埋怨过什么,倒是谢迟怕她亏嘴,把陈进叫来提点了一顿。
  打那之后,陈进就开始殚精竭虑地迎合她的口味了,几日下来还真有了些进展,比如几道有山药的点心叶蝉就都很喜欢。
  今儿呈进来的是山药豆沙糕,豆沙馅细腻,用蒸熟磨匀的山药做出的糕点皮也细腻。陈进还专门放在冰里凉了一凉,吃起来清新爽口,叶蝉歪在罗汉床上一口气吃了半碟子。
  谢迟原本在读书,无意中看见享受点心的模样,不知不觉就看入神了。她直至吃饱才察觉他的目光,赶忙用筷子夹起一块:“你来一块?”
  谢迟嗤地一笑:“太甜,不吃。”然后想了想又说,“都说酸儿辣女,你最近越来越爱吃甜的……甜又总跟酸放在一起说,不会还是个儿子吧?”
  “……呸呸呸!”叶蝉瞪着他摸摸自己的肚子,“肯定是女儿,小姑娘嘛,爱吃甜的!”
  小小子也爱吃甜的啊?
  谢迟在心里抬了句杠,但不想气她,就没说出来。
  叶蝉看着他那一脸风轻云淡的笑就觉得他准定又在暗嘲她什么,气哼哼地一瞪他,就蹭下了床:“我跟元明玩儿去,不理你!”
  元明已经一岁多,会走会跑了,特别爱屁颠屁颠地跟着她,可好玩了!
  比他爹好玩多了!
  谢迟噙着笑没吭声,余光却不由自主地跟在她身上。于是,他便看见叶蝉走到门口又往后一退。
  谢迟抬起头,见刘双领走了进来。
  “君侯、夫人。”刘双领站在门边作揖,“宝亲王正妃侧妃来了,说要见夫人。”
  谢迟锁起眉头:“你跟她们说,夫人八个月的身孕不宜劳累。有什么事,我明天去诏狱问谢逢好了。”
  他能体谅她们为谢逢的事着急,可他也急啊。眼下没动作,不是因为什么都做不了么?她们总到这儿叨扰孕妇也没用啊?
  但刘双领滞了滞,又说:“侧妃是哭着来的……”
  叶蝉一怔,旋即道:“那请去石舫吧,正好我出去走走。”
  刘双领迟疑着看向谢迟,谢迟一边不满地睇着叶蝉,一边挥手让刘双领去照办。
  刘双领欠身告退,叶蝉挺着肚子往床边走了两步:“别生气,我有着身孕,也不高兴她们来扰我。可反过来说,要不是有急事,谁想总来烦一个孕妇呀?”
  谢迟边啧嘴边下床穿鞋:“我家小知了人美心善。”
  叶蝉看看他:“你干什么去?”
  “送你去石舫,然后我去书房读书。”他说着便走过去揽住了她,叶蝉还有点不好意思:“两位王妃见了不方便,我自己去就行。”
  谢迟一哂:“我把你送到湖边就走。”说罢就不由分说地揽着她出门了。
  晌午日头足,周志才手底下的小汇子一边在后头帮他们撑着绸伞遮阳,一边摒着笑看君侯在夫人身边瞎开心。
  小汇子比谢迟略小两岁,谢迟又是家主,他平日里都觉得这位君侯还是很有威严的。不过把夫人跟君侯搁到一块儿,小汇子便总是很难摆正心态。
  君侯在夫人面前似乎永远愉悦、永远热烈,时常透出几分童心未泯的味道,教人看着都跟着一起高兴。
  小汇子从不后悔挨那一刀成了宦官,因为当时家里闹灾,全村的人都没活下来几个。挨了那一刀之后,他好歹吃穿不愁,传宗接代什么的,顾不上也就顾不上了。
  可有时候看看君侯夫人的相处……他也是真羡慕啊!
  他也想像君侯宠夫人这样宠着自己喜欢的小姑娘。可惜这事就算他没挨那刀也没用,他喜欢的小姑娘,也在那场饥荒里被饿死了。
  到了离石舫不远的地方,谢迟就折向了书房,由着叶蝉自己去见宝亲王正妃侧妃。
  叶蝉走进石舫,便见南宫氏双眼都红着,显然刚哭过。
  见她进来,二人都立即起了身,全不给她见礼的机会。胥氏更是直接握住了她的手:“夫人……”
  “出什么事了?王妃请坐,慢慢说。”叶蝉说着和她们一道落了座,让白釉去上茶,方才吃的合口的山药豆沙糕也叫再上一碟来。
  她努力地想让胥氏和南宫氏平复些情绪,有一句每一句地和她们寒暄着,静等到茶点端上来,才开口问:“二位什么事?”
  “诏狱……”方才还能撑住口气和她闲聊的南宫氏一提正事就撑不住了,眼泪一下涌出来,慌忙摸出帕子来擦。
  胥氏挑眉,带着几分嫌弃睃了她一眼,径自向叶蝉道:“我们也不知是怎么回事,诏狱突然就不让我们进了。早些时候,差个下人进去送送衣服、送些吃的,都还是可以的,左不过有狱卒盯着,不让多说话。现在突然连门也不让进,什么都不叫收,我们心里实在不安生。”
  叶蝉也微微心惊,忙问:“什么时候的事?”
  “有十来天了。”胥氏叹气,“我们初时以为是偶然碰上不好说话的狱卒当值,再差人时就多叫多塞银子。可试了三四回,当值的回回都不同,却都无一例外地不肯通融。”
  叶蝉轻吸凉气,定住神想了想:“会不会是谢遇?”
  胥氏摇头:“我们问过五世子妃几回了。她说,五世子拍着胸脯担保,自己虽然看我们殿下不顺眼,但没做过这种事。我们不好直接见五世子,可从世子妃的神情看,倒不像是假的。”
  若是这样,就很有可能是谢逢真的出事了。或许是诏狱里开始审他了,也或者是他被提去了别处?
  叶蝉不敢贸然下定论,只和上次一样,向她们承诺说:“我会把这些都告诉君侯。若他能出力,一定会出的。”
  胥氏和南宫氏原也就是想跟这边及时通通气儿,没指望一定能办成什么。见她应下,二人就松了口气。然后,二人又陆陆续续地说了些近来的大事小情,叶蝉一一记住了,她们就千恩万谢地告了辞。
  她们是来求人的,叶蝉又有着孕,二人无论如何也不敢让她多送。早早地把叶蝉劝了回去,就自己出了明德园。
  二人一道上了马车,马车驶起来,南宫氏又无声地抹了好半晌眼泪。
  胥氏冷眼睃着她,睃了一会儿,竟然有点不忍心。
  她是不待见南宫氏,她是正妻、南宫氏是宠妾,单这一条就足够让她们不对付;她对南宫氏也看不上眼,因为南宫氏除了哭哭啼啼什么都不会,她出来求个人,南宫氏还非得跟着。
  可是,南宫氏哭得梨花带雨的模样,也确实很可怜。
  胥氏又绷了一会儿,心情矛盾地攥了攥她的手:“别哭了。”
  南宫氏一怔,胥氏沉了沉,尽量缓和地道:“不管怎么样,日子都还得过。你现在就一个劲儿地哭,万一殿下当真……”
  “你不能说这种话!”南宫氏有些失仪地张口吼她,胥氏锁眉摆手:“好好好,我不说。”
  自欺欺人,没点出息。
  胥氏漠然片刻,忽地又开口:“先前那孩子的事,是我对不住你,我迷了心窍了。”
  “……”南宫氏银牙一咬嘴唇。
  提起那个孩子,她自然还是恨胥氏的。她恨胥氏步步紧逼,即便她已然毕恭毕敬,胥氏还是害了她的孩子。
  可眼下胥氏这么一开口,她又不知道还能怎么跟她发这个怨气。
  两个人之后就都再没说话,她们各自想着各自的心事,各自想着各自的不甘,各自想着万一谢逢当真有个什么闪失,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
  月明苑里,谢迟听叶蝉转达完了两位王妃的来意,就骑马回了洛安,去诏狱走了一趟。
  结果不出所料,他也进不去大门,看来并不是谢遇的手笔。
  不过,他见到了几个熟人,因为诏狱归御令卫管,御前侍卫也归御令卫管。他便跟一个从前见过面的千户套了套近乎,问他:“你跟我稍透个底,我绝不跟外人说——宝亲王到底怎么样了?”
  那千户拍了拍他的肩头:“兄弟,别问,真别问。我怕掉脑袋。”
  坏了,真的出事了。
  谢迟又骑马回了明德园,一路上他脑子里都在不住的嗡鸣。他依旧摸不准这事到底有多大,只能尽快将这些都告诉了谢逐谢追。谢追是彻底傻了,谢逐怔然片刻后摔了杯子:“陛下到底为什么啊!”
  谢迟赶忙让屋里的下人都退出去,重重沉了口气:“别说了。”
  谢逢就是祸从口出,他们这儿再来一个?
  谢逐咬咬牙,硬生生咽下了更多的怨愤。屋里安寂片刻,他颓然坐回了椅子上:“如果陛下真要砍了谢逢……”
  他抬眸看向谢迟,谢迟垂下眼帘:“我舍了这个爵位不要,也得进宫为他说两句话。”
  谢逐和谢追各自点头,同样都是这么想。
  他们三个里,谢逐谢追是亲王世子,如若惹事,免不了要牵连着父亲去告罪;谢迟更背负着一家的荣辱兴衰,如果他这个勤敏侯倒了,府里就什么都没了。
  他自然想一直护家里周全,自然希望能衣食无忧地过一辈子。可对当下来说,他去求个情,左不过是丢了爵位,穷日子也有穷日子的过法,却没准儿能救谢逢一条命。
  他不能眼看着谢逢冤死。
  谢迟一时间满心的大义凛然,于是在向谢逐谢追告辞后,他就去和爷爷奶奶、和叶蝉都说了这个打算。他们都支持他,爷爷奶奶笑着说没关系,家里也不是没穷过,叶蝉则在听完他的话后直接抱住了他:“你要是想拿你的命换谢逢,我不同意。拿爵位能换的话,咱非换不可!不然我日后过着好日子都要觉得亏心,那可太难受了!”
  接下来的数日,一家子都过得战战兢兢。叶蝉还苦中作乐,在吃点心的时候乐呵呵地跟谢迟说:“从前吃就图个味道好。如今想着好日子不知道哪天就要飞,吃起来好像更享受了呢!”
  ——这句话弄得谢迟心疼地抱了她半天,十分愧疚地吻着她一再说小蝉我对不住你。
  四月廿八,宫里忽传圣旨,废黜谢逢的宝亲王位。
  消息传到明德园时,谢迟刚把元显接回来。夫妻两个遭雷劈般滞了半晌,看得元显在二人间发愣:“爹?娘?”
  谢迟深深地吸了口气。
  叶蝉颤声道:“长痛不如短痛……该办的事就赶紧办吧,明天就进宫。”
  但第二天一早,却又有新的消息传了出来,说谢逢平安地出了诏狱,已经回府去了。
  谢迟彼时刚刚起床,听言匆忙吃了几口早饭,就备马驰向了洛安。
  洛安城中,宝亲王府门上原本的牌匾已经摘了,按亲王府规制拜访的石狮、门墩也已撤去,朱红的宽大府门前门可罗雀。
  谢迟上前叩门,门内的小厮开门时一脸心惊,见是他才松了口气,匆匆将往里请。
  “人怎么样?”谢迟边走边问,那小厮哑了哑,苦笑说:“若是跟从诏狱里出来的其他人比,倒是好得很了。”
  谢迟心里咯噔一沉,摆手让他不必再跟着,径自加快了脚步,直奔谢逢的住处。
  卧房中一片安静,正妃侧妃都被挡在了门外,心下虽然焦急,却又不敢硬闯。
  谢迟的到来令二人匆匆避开了,他也没有理会门口宦官的阻拦,硬是进了屋,一眼看到了躺在床上的人:“谢逢……”
  谢迟不敢猜他现下究竟是个什么情形,每一步都走得心惊肉跳。直至走到榻前,他才得以微微地松了口气,因为谢逢虽然盖着被子,但胳膊都搁在外头,没见有伤。
  下一瞬,他松下去的那口气又重新悬了起来。
  ——他看到谢逢怔怔地望着墙壁,形容枯槁眼窝深陷,和他当日去诏狱探望时已判若两人。
  “……谢逢?”谢迟小心翼翼。因为谢逢的样子让他下意识里觉得,说话的声音大一点都会击垮他。
  谢逢仍神色恍惚地望着墙壁,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地回过头来。
  又反应了好一会儿,他认出了眼前是谁:“哥……”
  他惶恐不安地抬起手,谢迟赶忙握住他,连声道:“没事了,你现在回家了,没事了。”
  谢逢战栗着,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我没有谋逆。”他嗓音沙哑而无力地辩白道,“我没有谋逆,我没有反心……”
  谢迟说不出话,被他带得也轻颤起来。
  “陛下为什么不听我说……”他哽咽着,声音里满是惶惑,“我没做那些事,他为什么……”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落到了这一步,亲王的位子没了,仕途也更不必再提。
  陛下根本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甚至从未让人审他。在过去的一个月里,他每日所做的事,只是在牢房里跪地听训。似乎从第一日开始,他不忠不孝的罪名就已定了下来,没有人想再听他的任何解释。
  那一时一刻都太可怕了,时时处处担惊受怕,时时处处备受煎熬。如果不是知道外面还有家人在等他,他必定已经死了,他想多想以死明志。
  他不能死,于是他足足地熬了一个月,此时依旧惊魂未定。


第95章 
  紫宸殿中,万籁俱寂。
  傅茂川进殿时也没声,皇帝察觉到了人影亦没有抬头,继续批着奏章问:“回去了?”
  傅茂川定住脚:“是,人已回府了。”
  皇帝便不再说话,傅茂川复又上前几步,执起玄霜安静研墨,不经意地一抬眼,看到皇帝正苍劲有力地写下一个“斩”字,又忙低了头。
  是山西驻军一事的奏章。
  这事上,山西总兵是真有反心的,几年前就已露了端倪。皇帝原想一箭双雕,既寻个由头除了山西总兵,又拿身为宗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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